第294章 中年妇女小纸条
第294章中年妇女小纸条
肖向民就笑了起来:“瞧你紧张的。可让你不要,你却还想要。你这不是矛盾吗?”
“才不矛盾呢。手指是硬的,会对那里造成伤害。你下面的东西是海绵体,不会伤害到她。”姚蕊讲得一板一眼的。
“好好,都是你的道理。我听你的就是了。那我现在想进了啊。”肖向民不想跟姚蕊争辩这种事,就爬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说。
姚蕊睁大双眼,看着肖向民点点头,却又说:“轻点,别太深了。”
肖向民有些哭笑不得说:“那这到底弄啊,又要轻点,又别太深,又想要。这是纯技术活啊。至少得过四六级才能把握得好。可这根本就没人可以事先教的,你让我到哪里去学啊?”
姚蕊就拍了肖向民一下肩膀,娇嗔道:“你这人就是满嘴巴的油,什么事到你那里都可以说出来一大堆歪理来。真是讨厌。你躺下来,我来弄。”
姚蕊说着将肖向民推倒在床铺上,翻身爬到他的身上,抓起肖向民的东西,轻轻地放在自己里面,缓缓地动了起来。
“啊——”肖向民装模作样地叫了起来。
姚蕊正要呻吟呢,被肖向民一叫,一下笑了出来,整个人就趴在了肖向民身上,不停地笑着说:“还是你来。我没办法。你这个臭流氓,超级坏蛋。”说完,翻身滚到落床面,躺在那里捂着嘴,还在不停地笑着。
俩个人又逗弄了一会儿,肖向民来了精神,突然就翻上去,也不管姚蕊同意不同意了,顶开她的双腿,迅速就钻了进去。
“啊——”姚蕊立即吟哦,脸色渐渐绯红,气息也渐渐粗重了起来。
……
开发区工地电力事件之后,不知道是柴萦碧太忙,顾不上整开发区,还是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再刁难开发区。开发区一个星期来,都显得很平静。但是肖向民心情却并不好,因为姚蕊的月经推迟了几天后,又来了。这让俩人再次陷入了郁闷之中。
因为,要孩子是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也是姚蕊爷交给的硬任务,可肖向民和姚蕊俩人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棒,而且床上也没有少努力,可这都半年,还是没一点动静,他们不可能不着急。
肖向民想起了马鸣娇的话,觉得或许真是自己加班过度,身体长期处于疲劳状态,所以,虽然和姚蕊晚上没少努力,但质量不行,也就很难取得成果。
他便想着去找马鸣娇问那什么鹿肉炖杜仲、生姜和薏苡仁的食膳怎么做,可却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自己说什么也是个大男人,找一个女人问壮阳补肾的事,多少有些难为情。
这事就一拖再拖。
这一拖就又过了几天,姚蕊也是想办法买一些比较有营养的食物变着花样做来给他吃。他每次吃着那些可口的,姚蕊精心炖出来的食物,心情却特别的不好受。总感到对不姚蕊。
因为,他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自己身上。要不然,当年与李盈盈在黄土乡同居了两年,孩子早就应该生出来了。婚前也和姚蕊同居了那么久,不可能一次都不怀孕。现在结婚又大半年了,还是无法让姚蕊怀上,可见只能是自己的原因。
姚蕊越来越有着急了,不断地催促着他找个时间一起去看医生。可他事情实在太忙,投资商的资金纷纷到位,企业工厂的厂房也都开始动工兴建,还有一些投资商因为听到龙安开发区的名气,也都自己找过来要求到龙安来办厂,有些投资商又介绍了新的投资商过来。他的办公室,现在可谓是门庭若市。包括陈侨生、赵若英等一干人,都是忙得顾不上吃饭、上厕所。
这天,肖向民正与一个新来的投资商谈地块位置的事情,电话就响。他接起来一听,竟然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的市委副书记裴庆祝秘书贾符伟打来的。
“贾秘书啊,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呢?”肖向民笑着问道。
贾符伟很认真地说:“裴书记找了个投资商,有意在我们开发区投资一亿建一座稀有金属提炼厂,现在投资商在裴书记办公室里,裴书记让你过来一下。”
“现在?”肖向民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的办公室还坐着两个投资商等他谈事情。
“对,现在。裴书记要你马上过来。”贾符伟用不容否定的口气说,“裴书记喊我做事了。你赶紧过来。我先挂电话了。”
贾符伟大说完真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肖向民有些生气:贾符伟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挂电话?还要我马上过去。不管他。
肖向民把电话放下,继续和投资商商谈起投资的事宜。
又了半个多小时,肖向民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肖向民接起来一听,却是裴书记自己打来的。
“向民,刚才符伟没跟你打电话吗?”裴庆祝口气有些恶。
“打了。可是我走不开。”肖向民说,“我正跟投资商谈事情谈到一半呢。”
“是不是要我请轿子过去抬啊?还是怎么要我亲自过去请,你才肯过来。”裴庆祝阴阴地说着,“我不管你有什么。给你十分钟,你马上就到我办公室。我来不容易给开发区尽了一份力,拉来一个客商,你却无所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十分钟啊,十分钟后,你要是还没到,我就亲自去找柴市长,让他跟我一起到开发区去求你。就这样。”
裴庆祝说完,也不等肖向民回应,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肖向民没办法,只好对坐在他办公室里的开发商说对不起,然后赶紧开了车赶到机关大院,市委办公楼去找裴庆祝。
肖向民来到裴庆祝秘书贾符伟的办公室,看到贾符伟坐在那里看报纸,就敲了下门问:“贾秘书,裴书记在吗?”
贾符伟抬头看了一眼肖向民,脸无表情地站起来说:“你等一下。”
肖向民走进贾符办公室里站着,心想裴庆祝一定对自己很恼火了,不知道会怎么对自己,心时不仅有些忐忑不安。
没想到只过了一小会儿,贾符伟便转出来对他说:“裴书记让你进去。”
肖向民走到裴庆祝的办公室里,看到裴庆祝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两只手张开,反趴在沙发背,正跟坐在左右两边的两个矮小,却把西装穿得很端庄的人说着话,看到肖向民进来,也没有叫他坐。
“裴书记,你找啊?”肖向民知道裴庆祝又是玩的故意冷落那一套,他才不吃。直接就叫道。
裴庆祝微微皱了下眉头,估计是对肖向民这么放肆感到不满,但碍于客商在边上,他迅速又露出了一点笑意,看着肖向民说:“小肖同志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投资商。”
&n
bsp;裴庆祝说着就指向右边的那个男人说:“这是日本凌川株式会社社长板田上一。”
然后又指着左边的那个更加矮小的男人接着介绍说:“这是日本凌川株式会社设在香港的凌川稀有金属贸易公司总裁小川武郎。凌川株式会社在日本是家很有实力的公司,他们看到我们搞改革开放,特别是看到我们上次在香港举办招商引资会展做的宣传后,很希望能到我们龙安来投资。他们是很诚意的,说日本以前欠下我国太多,希望现在能够通过在经济上对我们的帮助,做一些补偿。我觉得这很好嘛。以前的事已经过去,现在他们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并且能付诸行动,我们应该张开双臂欢迎啊。小肖同志,你说是不是?”
肖向民从心里对日本以前侵华的所作所为感到痛恨,但想到现在是发展经济,既然他们想来投资,裴庆祝说的也有道理,那是两回事,是应该欢迎,该算的账要算,但能有助发展的也不能轻易放弃。只要他们是真的怀着好意,是怀着歉意来和诚意来的,那么来者就是客,来者就是投资商,就应该一样对待。
肖向民想到这里,把心中原有的那股对日本的仇恨压了下去,笑着主动走过去向俩个日本人握起手来说:“欢迎,欢迎,非常欢迎。”
那俩个日本人倒也客气,立即站起来向肖向民鞠了一躬,然后才又伸出手和肖向民握了一下。等肖向民和俩个日本人相互表达了礼节,裴庆祝就显得有些得意地向那俩日本人介绍肖向民说:“这是我们开发区现在的负责人肖向民,你们以后的投资就找他谈。我们会给予你们最优惠的政策,希望你们能够早日在我们龙安开发区设立公司,把厂办起来。”
俩个日本人连连向裴庆祝点着头,板田上一说:“是的是的,我们考察完,如果满意就会马上跟你们签合同。”
“要不这样,现在就马上到开发区去考察?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嘛。”裴庆祝坐正了身子,“要是你们满意了,你们一个是株式会社的会长,一个是分公司总裁,应该可以决定是不是要投资了吧?如果是那样,考察完,我们也就可以马上进行投资合同的谈判。啊?”
小川武郎不敢作主,看着板田上一。
板田上一想了一会儿,立即就笑了出来说:“裴书记真是快人快语。行,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也好。”
肖向民现在的开发区投资商来的可以说已经是有些应接不暇了,而且一投资都是几个亿以上,对于这样一个亿的投资并不是很感兴趣,而且又是日本人,他心里就不太喜欢。现在他办公室还有两个跟他谈了一半的投资商在那里等着。他本来想见个面,认识一下,然后就找个借口赶紧回开发区,可碍于裴庆祝是市委副书记,他不好当着投资商驳他的面子,也就没有表示反对。
裴庆祝临走前还当着肖向民的面给柴萦碧打了个电话:“萦碧同志,现在投资商想直接去开发区考察,你要是有时间,我看是不是也一起去一下,以示重视嘛。”
“……”
“那行,那我陪他们过去,晚上泰和楼你安排,你一定要到啊。”
“……”
“哪里,为龙安市尽点力是应该的嘛。”
“……”
“对,我把他叫过来了。现在小肖同志也在这里。你是不是跟他交待一下?”
“……”
“嗯。”裴庆祝点了下头,叫肖向民过去听电话。
肖向民接过来说:“我是肖向民。”
“我是市长。这是裴书记花了大力气拉来的投资商,是裴书记为龙安尽的一份力。你一定要接待好这俩个投资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们在离开之前把投资合同给签了。不能让辜负了裴书记对开发区的一片苦心。明白吗?”柴萦碧在那头对肖向民连个称呼也没有,直接下起命令来。
肖向民倒不在意这些,但听柴萦碧说无论如何都要让投资商在走之前把投资合同签下来,不由有些犹豫:这投资商还不怎么了解啊。他们办的是什么厂,是做什么的,总得有个介绍啊,只是随便说了个公司,说投资就给他们投资啊。这不太好吧。何况现在开发区跟刚开始已经大不一样。要刚开始时,他能这么积极自己找上门来,那还用说。那时候捡到芝麻都算是宝的,可万茹的二十个亿砸进来和李清风的十个亿砸进来后,现在进来的投资商动辄就是要投几个亿,几千万的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就这么一个亿的投资,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啊?”柴萦碧在那边没听到肖向民的反应,不爽了,清咳了一声,又啊了一下。
没办法,官大一级。何况柴萦碧从级别和实权上来说,大自己的可不是一级两级,而是对他具有生杀大权的。现在那个被人称为“点头书记”、“写字书记”,自己干脆将他称为“占坑书记”的萧鹏整天只顾沉迷于书法之中,做他的书法家大头梦,柴萦碧大权独揽,要是自己太硬了,柴萦碧等不及他在全市布局完成,直接把自己当成鸡杀来儆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现在开发区刚上了正轨,正高速前进,要是自己被冤杀了,势必会影响开发区的正常发展,更有可能让万茹直接撤资,导致开发区陷入停止不前的境地也是有可能的。
从心里来说,肖向民是根本不怕被柴萦碧杀掉的,他最担心的反而是如果他被冤杀了,开发区的命运也会随即经历一场浩劫。他对开发区太珍爱了,现在简直视同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他不是怕柴萦碧,而真正怕的是开发区的那些人。
万茹嘴里说是做生意,但说到底还是因为那次自己无意叫救了她。她才会随便拿出二十个亿来投资,就像她说的,要是亏了就当给了绑匪。如果知道柴萦碧竟然把自己给杀了或者调到别的地方去,她一怒之下,直接就把刚在建设的工厂给丢下,把资金给撤走,甚至带上与她一起来的那几个投资商一起走都有可能。二十个亿对龙安来说是个像天文一样的数字,可对人家船王的女儿,那就是个零花钱,还不是想撤就撤了吗?
还有自己手下的那些人,能服气吗?能继续再开发区干下去吗?就不说陈侨生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背景,梁家驹的专业过硬,以前不吃香,现在到处都在搞开发区,他只要想走,各地的绣球恐怕就会跟撒花一样朝他撒来了。
仅赵若英、聂卫红、卢玲三个人,动动嘴就可以让开发区直接塌下一个难以填补的大坑。
她们那可都是说想走拔腿就可以走的人。她们到想哪个单位会没人要啊?人家不说别的,为了巴结上他们的父亲,抢都来不及。而这三个女生都是因为自己才跑到龙安来工作的,知道自己被冤杀,那能罢休吗?
她们如果来个鱼死网破,走时在开发区暗中埋几颗雷,哪天爆了,都有可能让开发区瘫痪的。柴萦碧就是知道她们搞了鬼,能拿她们怎么样?敢去咬她们吗?
可那样一来,开发区就全毁了。肖向民真的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搞起来的开发区那样毁掉。
能伸能屈真英雄。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略做一点屈服也是必要的。特别是在强权面前,在自己无法左右局势的情况,侧下身,化解迎面而来的压力,先保存自己,也是一种策略。这就是官场。
肖向民想到这里便说:“我会努力的。”
“不是努力,是一定。有什么困难及时跟我说。我给你解决。啊?”柴萦碧口气很强硬。那态势就是不容肖向民
辩驳。
肖向民皱了下眉头,想起柴萦碧在香港时,强势将他停职,柴萦碧却自己出面与万茹签合同的事,不由觉得柴萦碧现在的这个口气,很像当时的口气啊。不由隐隐担心柴萦碧这样让他这样做,会不会也是个陷阱。
可目前柴萦碧已经非在香港招商时的柴萦碧可比,自己也与当时不能同日而语了。
当时的柴萦碧刚到龙安,而且市委书记袁刚牢牢掌握着决策权,他毕竟还是有些顾忌的,而自己当时因为想到还有袁刚站在自己的背后,腰杆子也比较硬朗,也知道即使真的顶不住,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而现在袁刚走了,来了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书记,柴萦碧又趁机将大权独揽,自己在龙安,背后几乎已经成了一片平原,没什么山可靠,即使有一两小山,像程明列、朴在义,可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人人自危了,哪里还能让自己靠,哪里还能让自己靠得住?
所以,不要说只是怀疑可能是个陷阱,即使已经知道就是个陷阱,此时被押着被推着,不跳难道还能飞得起来吗?
“好。我知道了。”肖向民充满无奈,却又不能流露出来地回答道。
“嗯。”柴萦碧在那头满意地哼了一声,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肖向民也把电话放到座机上,回过头来对裴庆祝说:“裴书记,现在就走吗?”
“柴市长跟你说明白了吧?你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吧?啊?”裴庆祝眼睛盯着肖向民。
肖向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心里却大骂:以为能拉个投资商回来就了不起了啊?要不是因为你是副书记,还拉了市长压我。你就这样逼我,看我不一脚就把什么屁投资商给踹飞了。鬼知道你们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却想让我背黑锅?等着吧,要真是日本鬼子谈合同时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或者是像前海港口集团公司那样设陷阱让开发区跳,别说是再对我停职了,就是直接把我免了,我照样是不会答应的。
几个人坐着车到了开发区,那俩个投资商在开发区并没有很在意地去看,也没有怎么了解,基本上就是直接沿着那条刚修好路基的,通往九龙升天石壁的公路一路开车过去,一直到龙江边上边下车。
日本凌川株式会社设在香港的凌川稀有金属贸易公司总裁小川武郎和日本凌川株式会社社长板田上一俩人站在那里,朝四周看了看,又用日语交流一阵,然后小川武郎就问肖向民:“我们如果投资,想在边一带要一块地行吗?”
肖向民看了一下问:“就江边这里吗?”
“对。我们很想要这个地方。这是很适合我们工厂使用的。”小川武郎点点头说。
肖向民摇了摇头说:“这个地方不行。这是a区,规划为酒店宾馆和文化娱乐,以及旅游等,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和香港大香江集团签订了合同,要投资兴建文化旅游圈,周围不能建任何工厂。”
“那真是太遗憾了。”小川武郎脸色一下不好看起来,又与板田上一说了几句。
板田上一就转身对裴庆祝说:“如果我们的厂不能盖在这里,那我们在这里投资也没什么意义了。恐怕我们暂时没有合作的可能。”
裴庆祝脸就黑了下来,转身问肖向民:“为什么这个地方不能盖工厂?”
肖向民立即回答说:“划给开发区的土地目前共有十万亩。整个区域我们规划分为abcdef六个区,在a区靠近省道边上及江边一带的,主要规划为商业旅游酒店宾馆文化娱乐和商贸等行业,b区为高档社区,c区为中低端社区,d区为员工宿舍区,ef区才为厂区。e区主要是加工型的工厂企业,f区为创新型的企业,我们称它为科技经济发展区。所以,如果他们要盖工厂,又属于制造业的,就只能放在e区,其它的区域都不行。”
裴庆祝眉头皱了起来,想了一会儿,转身问板田上一说:“你们大概要多少地才够建厂房?”
小川武郎在一边接过答道:“三、五亩就够了。”
“这么少?”裴庆祝嚅了嚅嘴,转回身来对肖向民说:“三、亩地也就是小厂,对整个规划应该没什么影响,能不能破个例?”
肖向民坚决地摇着头说:“规划是常委通过的,省里审批的,不能随便调整。而且这个地方又是规划为商业旅游酒店宾馆文化娱乐和商贸等行业,有个工厂在里面,肯定会影响别的投资商的产业。这个肯定不行。”
裴庆祝对这也是很清楚的,也不敢强压肖向民,就转身对板田上一说:“板田先生,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做为工厂,我建议板田先生可以到e区去看一看。”
板田上一又跟小川武郎用日语交流了一阵,然后点点头上了车。
到了e区看了一会儿,板田上一和小川武郎没有说话就摇着头要上车。
裴庆祝显得有些着急地说:“板田先生,这个地方满意吗?”
板田上一没有回答,小川在边上说:“这个恐怕不行。这里离水源太远,我们的工厂需要大量用水,没有充足的水源是不行的。”
“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为贵公司专门铺设一条供水专线专供贵公司生产使用。”裴庆祝立即说。
肖向民在边上听了,赶紧解释道:“裴书记,这恐怕不行。水电设施也都是已经早就规划好的,不可能专门为某一家工厂再去铺设一条专用水管。”
裴庆祝瞪了肖向民一眼,很不高兴地说:“谁说不行了?a区那边,你说规划为商业旅游酒店宾馆文化娱乐和商贸等行业,不能在里面设工厂,这有情可原。我也理解。可投资商只需要一条专用供水管道,我们却也解决不了,那还要你们这些开发区的人干什么用?你不乱插嘴,我跟他们谈。”
肖向民只好不再吭声,裴庆祝也把板田上一拉到一边去谈。说了一阵,俩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然后就握了握手,一起朝车上走去。
肖向民也跟了过去。
裴庆祝看了看肖向民,又看了一眼管委会的方向,对肖向民说:“我送板田先生他们直接到泰和楼去吃饭,柴市长也会去。你就不用去。明天如果要签合同,柴市长会直接找你。”说完就上了车,然后车子就发动起来,疾驰而去。
肖向民也就回了开发区管委会。
“向民,你跑哪里去了。我一直找都找不到你。刚才那俩个在你办公室里坐着的投资商,等得不耐烦了,就直接走了。我一直留都留不住他们。看样子他们是生气了,估计不太可能会到我们这里来投资了。那俩个总共加起来也有五、六个亿的投资额,如果这样丢了,那就太可惜了。”
肖向民本不想解释,看到赵若英用责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就把原因跟赵若英说了一遍,然后苦笑着说:“碰上这种情况,我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一个亿的投资,丢掉五、六个亿。你没跟裴庆祝说明情况吧?”赵若英显然生气了,胸脯一鼓一鼓的。
&
nbsp;肖向民觉得赵若英生气是正常的,她当着招商引资局局长,招商引资就是她最重要的工作,现在却只是因为领导的一句话,就丢掉俩个很有诚意的投资商。她要不生气,那才怪呢。
“我跟裴书记说了,可他命令我马上就过去。我本来想过去见个面就赶回来,没想到他们又拉着我到开发区去作实地考察。我想走也走不了啊。”肖向民见赵若英生气,心里也感到很对不起她,充满了歉意。
“你就没胆子。那裴庆祝算什么东西啊。你怕他干什么?”赵若英嘟起了嘴。
肖向民知道赵若英没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也不想跟她多解释,就又苦笑了一下,对赵若英道歉道:“对不起啊。我想办法争取把他们拉回来,将功补罪。行吧?”
赵若英这才笑卟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没你这样当领导,还给下属赔礼道歉了。”
“当领导怎么啦?当领导就不会犯错了吗?犯了错误就要改啊,就要敢于承认啊。你没听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肖向民也笑了起来说。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下班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嫂子在家里等你着急了,又怨我们开发区。”赵若英摆了摆手,不想听肖向民往下说。
肖向民看了下手表,见都已经快六点钟了,轻叹了一声,想:一个下午就又这样被浪费了,还丢了俩个大投资商。官僚主义害死人呐。到办公室把材料收拾好,就又转身出来,开上车往机关大院驶去。
刚到家,还没有坐下,容易却打来了电话。
“向民,柴市长让你马上就到泰和楼来,那俩个日本投资商有意向投资了。柴市长让你现在就过来跟他们谈谈。”容易说。
“有必要这么急吗?”肖向民有些不耐烦,什么狗日的投资商,一个亿的投资搞得我团团转,还让我丢掉五、六个亿的投资。太过份。
容易说:“柴市长再三强调要你马上过来。我刚才打电话到管委去,你的通讯员说你回家了。我就又赶紧打过来。你马上来吧。”
“我还没有吃饭呢。能不能让我吃个饭再去?”
“这边也还没吃。柴市长意思是让你来跟他们谈,如果可以先把合同签了,在一起吃饭,就当是庆功宴了。”容易说,“你还是赶紧赶过来,要不然柴市长会生气的。”
“行吧。那我现在就过去。”肖向民想:既然他们想签合同,那就跟他们签了,免得他们一天到晚用这个事烦自己。干脆就答应了。
肖向民放下电话,就走到厨房对姚蕊说:“蕊蕊,裴庆祝拉了一个投资商,现在在泰和楼说要见我,让我跟他们谈合同的事。晚上就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只好你自己一个人吃。要是我迟回来,你就自己早点先睡,别等我了。”
姚蕊听了,立即将火关了,走出来说:“你不在家吃。我也不想吃了。真没意思。”
这段时间,因为姚蕊的月经又来了。姚蕊一看又没有怀上孕,心情非常不舒服,看到肖向民也没有什么笑容,胃口很不好,饭也不怎么吃得下。现在听到肖向民竟然不在家里吃饭,心里更闷了,干脆就不想煮了。
“这怎么行,饭还是要吃的啊。我不在家,你就不吃饭。以后你回宁安省城爷爷那里去,那不是整天都不吃饭了?我们还要生孩子呢。你不照顾好身体怎么行?”肖向民过去搂住姚蕊小声地劝着她。
姚蕊鼻子一酸,眼泪叭嗒竟然掉了下来,滴在肖向民的手背上,哽咽着说:“向民,怎么办。我们看来是要不了孩子了。”
肖向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了。他自己总觉得问题应该是在他身上,而不是姚蕊。因为,他知道的,李盈盈跟了他两年没怀过孕,而姚蕊到现在也跟了他两年多了,也没有怀过。不可能俩个女人身体都有问题,一定是他自己身上。因此,见姚蕊这样,心里顿时充满了愧疚。
肖向民把姚蕊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说:“等这阵子忙过了,我一定找时间跟你一起去看医生。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姚蕊也紧紧地抱着肖向民说:“我想,很可能是我年纪太大的原因。我听说了,女人过了三十怀孕就比较困难。我就是实际年龄也接近了三十了。恐怕就是我的原因。我了解过了,龙安这边的医院还没有这方面的技术,要不然我自己就跑去查了,也不用等你一起。”
肖向民知道姚蕊不了解也没想到自己曾跟李盈盈同居过两年,却并没有怀孕过一次的事,所以才会这样想,但怕她知道后,更加不舒服,也就没有提起,只是说:“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我的问题也有可能。”
“你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有问题。我记得我们刚认识不久后,在守望园里,你疯狂起来,一个晚上竟然来了七、八次,每次都有十几二十分中,最长的一次都快一个小时了,把我都给累趴下了,全身骨架都快被你给折腾散了。可你还是精神很好,没有一点疲倦的样子。你这样的棒的身体怎么会有问题。有问题的肯定是我。”姚蕊说着眼泪就又掉下来了,“向民,对不起。”
肖向民心里更愧疚了。他觉得百分百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没想到姚蕊却没有怀疑过他,而是认为是她的年纪比较大的原因。这让他心里更加难受。
“别难过,不管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我们到医院查过后就知道了。听说这也是可以治疗的,你别担心。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一定陪你回省城去看医生。”肖向民不敢说出自己与李盈盈的事,只能这样安慰姚蕊。
姚蕊的眼泪更止不住了说:“向民,要是真的是我有问题。我们就离婚吧。我不想拖累你。”
肖向民听得也想流泪了:他知道姚蕊的自尊极强。这次又专门为了生孩子把市长的职务也给辞去了,现在却一直怀不上孩子,心里一定感到特别的难受。他也知道姚蕊心里很爱自己,所以就担心万一是她有问题,又舍不得离开自己,又怕对不起自己,只能这样说。而想到那样的结果,她就不由得不伤心。其实,她说这话的真正意思是,她害怕真的是她,到那里该怎么办啊。
肖向民也突然明白了:机关经常有车到省里去,姚蕊本来也是可以自己回省城先去检查的,可她却非等着自己跟她一起去。恐怕就是一直在担心是她的问题,怕一旦查出来了,她不但这一辈子都不会孩子,还有可能不得不离开自己。
肖向民更紧地搂住了姚蕊安慰她说:“蕊,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那天马鸣娇大姐跟我说了,说我们这么久没要到孩子,可能是因为我从搞清江农改实验区以来就一直不断地加班加点,忙上忙下的,可能身体虚耗得太厉害了,需要好好补一补才行。她还给我说了几种食补的药膳,说我如果想吃,又不会做,她可以帮我做好了,拿来给我吃。我明天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帮我做几次吃吃看。说不定就好了。你别难过。肯定不会是你的问题的。啊?”
“马鸣娇真的这样跟你说过?”姚蕊这才抬起来,边用手抹着眼泪边看着肖向民问。
肖向民点点头说:“要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
姚蕊摇了摇头说:“你不是还要到泰和楼去见投资商。你先去吧。明天再找她。”
肖向民见姚蕊心情好了不少,就点头说:“那你答应我,晚饭一定要
弄来吃。而且要保证饱。要不然,我好了,你却饿坏了。那不是又麻烦了?你现在可是我们未来孩子的营养基地,身体不搞好,孩子真的来了,还不饿着了?以后出来还以为我挣不到钱让你吃饱饭,害着他在你肚子里也挨饿,不认我这个爸爸,那我不是白干了?”
姚蕊哧地笑了出来。笑了两声,嘟起嘴说:“现在一直怀不了,你还不是一直在白干?”
肖向民也笑了说:“那我不能总不白干是不是?所以,你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顾好。等我补得更强壮了,才不会又不白干,对不对?”
姚蕊正想回答,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肖向民抬腕看了下手表,叫了起来:“哎呀,都过了快半个小时了,柴萦碧看我还没过去,肯定去坏了。我得赶紧走了。”
肖向民说着,转身就往门外走。
“那你不接电话?”姚蕊叫道。
“肯定又是他们打来的。你去接,就告诉他们,我前面接了电话就已经走了。”肖向民边说着边开门走了出去。
……
泰和楼酒店里的一个小包间中,裴庆祝与柴萦碧俩个人正把门扣死了,在里面小声地密谈着。
“老柴,这是四十万的存折,你收好。他们本来要给五万美元,我觉得现在银行业务中美元比较少,容易扎眼,就让他们兑换好后给我们。他们刚才在办公室拿给了我。”裴庆祝小声说。
柴萦碧接过存折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还用手指点了点数字后的零,然后露出笑脸边把存折收进包里边问:“他们有什么要求?”
“要求免五十年的厂房租金,税收终身全免。另外厂建起来,投入生产后,任何因公务要进入厂区必须提前两个星期通知,任何闲人不得入内。还有,他们厂围墙外四周必须留有五百米空地。另外是要按他们要求给他们装上一条专用供水管道。还有就是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因任何情况要求他们搬迁或者改造。”裴庆祝说,“这些一会儿你要对肖向民施压,这家伙软硬不吃。我跟他讲,他立即就顶回来。说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气得我够呛。”
“我们吃饭让他背锅,他当然不干了。这家伙很妖孽,还是要小心点。”柴萦碧翻了一下眼白。他可是吃了肖向民不少亏,心里对他有点发虚。他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这些小日本鬼子提的都是些什么要求,感觉怪怪的。不过,除了终身免税和围墙外四周必须留有五百米空地外,其他基本也没什么问题。你跟他说说,十年内免税,围墙外留给他们五十米空地,如果他们要求强烈,就给他一百米。多了肯定不行,边上的企业看了也会有意见。肖向民那个人又不好说话,要是到时候他发飚,我们就不好办。要跟这俩从个鬼先说好,别他妈以为送那么点钱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
裴庆祝奸笑了一声,做了个点钞票的手势说:“行,除非他们这个加码,不然就按你说的办。肖向民那边,你一定把他压住,不然恐怕会搞砸。今天在现场,板田上一提出要建一条专用供水管道。他立即一口回绝了。这臭小子一点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等这事过了之后,一定给他弄双大鞋穿穿。”
“行啦。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多想办法弄这个。”柴萦碧也做了个点钞的手势,“他跳让他跳去,只要最终他肯签字,黑锅能帮我们背了,就是最大的鞋了。你别没事惹事,逼他急了,他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以前的刘太原和赵国辉也都是市里的常委,可都被他给弄进去的。这小子又狠又有本事,别小瞧了他。当然,当时主要是袁刚在后面给他撑着,现在龙安我说了算。他再大的本事,想翻天也不可能了。”
“那行,我负责跟小日本鬼子沟通,你负责对肖向民施压,最好今天晚上能让他把合同给签了。我和板田商量好后,他们要是没意见,就让人马上回去把合同做出来。”裴庆祝阴阴地笑了笑说,“拿人钱账,与人消灾。我们也要表现积极一点,免得小鬼子不高兴了,不干了也麻烦。”
“行,那你马上就去跟他们谈。我让容易立即给肖向民打电话。”柴萦碧说着站了起来。
裴庆祝也赶紧站起来,先走过去把门打开,让柴萦碧先走出去。
柴萦碧见裴庆祝的身段放得这么低,心里很舒服:一个专职副书记给自己开门让路,这种感觉空前的好呐。
裴庆祝出来后,就过去用餐的包厢里跟板田他们商量。柴萦碧则去找容易,让他马上打电话把肖向民叫过来。
…….
肖向民到了泰和楼酒店,在停车场停好车后,刚下车,车场管理员拿了一封走过来问他:“你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肖向民吗?”
肖向民点点头,笑道:“是啊,你怎么会认得我?”
“我不认得你。是有人告诉我你的车牌号,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管理员木然地说。
“哦?”肖向民奇怪地接过信,“是什么人?”
“是个中年妇人,戴着眼睛口罩,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管理员说。
“她有说什么吗?”
管理员摇了摇了头:“没说别的,只说让你马上把信打开来看。”
肖向民的大脑极速地搜索了一遍,也想不到有什么神秘的中年妇女,就跟管理员说:“谢谢你,我知道了。”
管理却把手伸了来说:“她让我向你收十元钱。”
肖向民笑了一下,掏出一张十元的递给管理员。
管理员走后,他便边朝泰和楼酒店里走去,边将信封拆开。
肖向民在领土里面掏了掏,好不容易才掏出一张小纸。他借着路边的灯光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小妖孽,喜欢你正直无私的性格,不要被人改变了哦。
肖向民怔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肖向民站在那里对着纸条,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是管理员想骗他的钱?可不对啊,管理员此前根本就不认识自己,认识自己了,那就更不敢这样去做。自己说什么也是个副处级享受正处级待遇的开发区主任,这个泰和楼又是龙安县政府开的。管理员不可能为了区区十块钱,而不要工作了。
可是中年妇女中,他比较熟悉的就是马鸣娇啊。除了马鸣娇没有其他的人会熟到这样跟他开玩笑。可马鸣娇为什么要开这个玩笑,还戴墨镜戴口罩,搞得跟敌特接头似的。马鸣娇不可能去搞这一出,这大晚上的,她顾自己的老公孩子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跟自己玩这个的情调?可马鸣娇要是不可能,那又会是谁呢?
称自己为小妖孽,那就说明她应该是官场中的人。妖孽是赵超勤市长和袁刚书记对他的智慧的夸赞,不是官场的人不可能知道,也不会去用。而从后面的话看来,这人对自己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只是这最后的一句不要被人改变了哦,似乎是一个警告。谁会改变自己的性格呢?谁又有能力改变自己的性格呢?
姚蕊?她不才会呢。她就是喜欢自己的性格才嫁给自己的
。
肖向民想不出来会是谁,写这纸条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再想了,把信揣兜里,就往酒店里走。
就在进酒店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这中年妇女在这个时候写这信给自己,是不是因为柴萦碧让自己来的事?难道柴萦碧叫自己过来,会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吗?
肖向民对今天的俩个日本商人是感到不舒服,对裴庆祝更是觉得别扭。裴庆祝竟然想以权压人,让自己改变开发区的规划。这开发区的规划是耗尽了梁家驹和开发区里所有人员多少的心血,才做出来的,如果每个领导都说他们带来的投资商重要,这边改一下,那边改一下,那开发区还需要规划干什么?让领导拍脑袋决定不就行了?
要知道,经过梁家驹的修改后,规划案那是极为精密,每条路、每个下水道,每条绿花带都无一缺漏地做了安排。假如随便乱改,那就会将整个布局破坏了,使原来规划得井然有序的开发区,变得杂乱无章。那跟农民的小乡村有什么区别。而开发区是想建成小香港,不是建成小乡村啊。
这些领导不尊重别人的劳动就算了,还不尊重科学。总以为自己手里掌握点权,那就什么都是专家了,都得按他们的意思去办才成。在别人那里,为了逢迎他们,也许会迫于权威,根据领导的意思去改变,但自己绝不能做这样的人。不能改变的,不管是谁来说,都是不能。不可能退让半步,就是再被停职,甚至免职,这个原则,他都要坚持。
肖向民找到了柴萦碧他们在的包厢,容易便把他带到另个一小包厢里。
裴庆祝正在里面和柴萦谈着话。
就在肖向民来之前,裴庆祝已经又跟板田上一从沟通过了。板田上一坚持要求按他们提出的条件写入合同,但暗示如果裴庆祝帮他们办到了,他们可以再私下给一笔钱,至于多少,板田上一伸出了一个手指。不知道是指一万还是十万。
柴萦碧觉得如果板田上一答应再给一人给十万,那这个险就可以冒一冒:不就是这一家嘛。调整一下又不会到哪里去,顶多也就损失几十亩。可那损失又不是自己的,反正财政买单。可自己的腰包却马上可以鼓起来。这是多好的事。为什么不干呢?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现在自己大权独揽,正是大肆敛财的时候,要是不敛,以后调到省里当个副职或者什么的,虽然可能是提升了,却可能会是官大了,权变小了,油水也没了。那时候想捞都没机会捞了。所以,柴萦碧听说板田上一有可能再私下追加送给他们十万,心不由就动了。
“老裴,这板田看来也有些狡猾,他明知道我可以帮他们办到这事,可却捏着不肯一下把料都撒出来。他这是想玩钓鱼,我们不跟他玩。不浪费这个时间。你去跟他说,每人再给二十万,什么时候给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反正我们已经拿了他四十万了,他要是不给,我们又不是不给他办事,是他太小气。这四十万也就不还给他们。他们也没脾气。要不然,就按我们说的只能免税十年,围墙外给他们留着五十米,最多不超过一百米的道路和绿化带空地。如果他答应,我们两项也都可以答应他们。但要让他们说出一个充足的理由来,让我们至少在面上可以说得过去。你抓紧去再找他们沟通。肖向民马上就到了。”柴萦碧说得很果断。他现在在索贿这方面已经是行家里手了。
自从在省财政厅当副厅长,分管着农林水利资金的划拔,他就一直这样在干着,袁刚走后这段时间,他大权独揽,更是变本加厉,又是卖官,又是卖人情,还卖威胁,放出风去,说要对那些部门的人事进行调整,让那些有实权单位头头个个吓得赶紧请求要找他汇报工作。
工作汇不汇报不得重要,重要的是要懂事。那些能当上实权单位的头头脑脑们,怎么会不开窍呢。柴萦碧因此发了一笔的横财。前几天裴庆祝找他,说有日本驻香港的投资通过熟人找他,想到龙安开发区投资,有些特殊要求需要帮忙解决。他立即就想到当时在香港招商引资时,与前海港口集团董事长万芳签订的那个合同。
前海港口集团董事长万芳为了确保那个合同签订下来,一出手竟然给了他五十万美元,让他吓了一大跳。也觉得真要搞钱,搞这个才来得快。所以,裴庆祝一找到他,他便食髓知味了,立即答应帮忙,但也留了话,说要看什么事情,是不是能帮的。这当然是暗示裴庆祝,要帮忙可以,但得让我个帮忙的理由。你跟他们熟,我又跟他们不熟。我凭什么要帮他们?
柴萦碧没想到裴庆祝干这个也不是生手,一下就要了八十万,一个人搞了四十万。柴萦碧怀疑裴庆祝可以收的更多,有可能本来小鬼是给一百万的,裴庆祝却自己弄了六十万,把本来应该也是属于自己的十万给多拿走了。
柴萦碧正是有这个怀疑,所以办起事来也故意不那么利索。答应了百分之八十的条件,却拒绝了百分之二十。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也想给裴庆祝出个难题:事情是我办的,你他妈的却吃大头,给我小头。我不刁难你一下,那还了得?你还以为我柴萦碧傻啊。还有小日本鬼子,也让你们知道一下,到底谁才是对你们有用的人。要撒钱,就要撒给我,别乱撒。乱撒了,钱花了,也不一定能给你办成事。
那俩小鬼子也算是精明,裴庆祝再去找板田沟通时,板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就要求他和柴萦碧当面谈。
裴庆祝没办法,只好把板田带到了小包厢里,让他们俩个单独谈。
结果是板田答应另外再给柴萦碧三十万,但柴萦碧必须保证让他们提出的条件和要求写进合同里,并在日后给予兑现落实。
柴萦碧立即就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
板田出去后,对裴庆祝说:“柴市长为人真是爽快,我只把自己的理由跟他说了,他立即就答应合同全部按照我们的要求来签订。这个朋友值得交啊。”
裴庆祝内心像被鸡爪爬了似的:都是在官场上混的,让我传话,就态度坚决,不肯让步。投资商一去,没说两分钟全部搞掂。这里面什么猫腻还能不知道吗?可柴萦碧现在大权在握,早也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板田也是生意人,一看就知道谁都是关键,他们当然不想把钱白花了。撇开自己,权力与金钱直接对接,这也是很正常的呐。自己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得受着,毕竟收了板田的六十万,要是不把这事办成了,怕是得吐出来还给人家。进了口袋的钱,再吐出来,那就跟割肉似的啊。
裴庆祝只得装出很高兴地恭喜板田。
板田就又对裴庆祝认真地说了:“裴书记也得跟紧点啊,帮着催催,不断给柴市提提醒才是。要不然,柴市长一天到晚事情那么多,没个人给他提醒。今天答应了,明天要是来了别的开发商,或者别的什么事情,说不定就把我们给忘了。”
裴庆祝知道板田这个小鬼子是在提醒他:别忘了你拿了我六十万,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啊。就赶紧笑着说:“板田君请放心,我这不过去跟柴市长再谈谈,让他尽快把合同给签了。”
裴庆祝出了就餐的包厢,转身朝柴萦碧坐着的小包厢里走去,心里一路骂着小鬼子太他妈的势利眼,骂着柴萦碧太他妈的心黑。
进了小包厢,裴庆祝堆起笑脸在柴萦碧对面坐下说:“谈妥了?”
“他们说了一些理由,我想想也觉得并不过份,就答应了。”柴萦碧淡淡地说着,然后就不想再谈这事问,“都过了这么久了,肖向民那个妖孽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让他来都敢不来了?吃了豹子胆了吗?”
裴庆祝赶紧说:“柴市长你别生气,我这就去让容易再给他打个电话。我相信在你的威严之下,肖向民胆子再大,也不敢大到连你都叫不动。”
裴庆祝说
着就站起来,准备出去叫容易。
容易却敲着门,把肖向民带了进来。
裴庆祝本来以为柴萦碧会对肖向民的迟到大发一通火的,就准备在那里看戏。没想到柴萦碧见到肖向民,却一改刚才和裴庆祝说话的态度,满脸是笑,充满亲切地招呼着肖向民说:“向民来了,来,坐下来。容易,你去叫服务员给他倒杯茶来。”
肖向民没有坐,站在柴萦碧对面问:“柴市长这么急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开发区的工作现在越来越重要了,想找你了解一下下一步有哪些打算,有什么困难需要市政府出面帮助解决的。”柴萦碧笑眉笑地说。
肖向民看到裴庆祝在那里,想起裴庆祝下午说晚上请那俩个日本投资商吃饭,柴市长也要作陪的事,又看到柴萦碧对他这么客气,心里就有数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是为了那俩个小鬼子投资的事。
肖向民装做不知道,也不先提,就对柴萦碧说:“谢谢柴市长的关心,开发区这一阶段运行良好,暂时没有遇到特别难解决的问题。要是有需要柴市长出面的,我一定请柴市长帮忙。”
柴萦碧嘴撇了撇了一下,心想:臭小子,竟然敢跟我说开发区没问题需要我帮忙?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这个市长是可有可无的了?只要有你就什么事情都可以搞掂了?哼,那天我就找个麻烦给你看看,看你还敢不敢这样对我说话?上回电力的事,算你小子厉害,抓住王朝背后有人,给我玩了一出空城,让王朝和催武功去对干,你却躲到一边看热闹。下回,我要再出题,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我就不信你真有那么妖孽,那么大的能力?
这时,容易就让服务员把茶端了进来。
柴萦碧就压下心中的不快,看着肖向民说:“你不会随时想跑吧?坐都不坐?来,坐下来喝口茶,有个事情你得赶紧办了。”
肖向民这时才坐了下来,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问:“柴市长有事电话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我肯定按照柴市长的指示去办的。”
柴萦碧听肖向民讲这句话,心里顿时舒服了起来:小子,算你识相,总算还知道我是市长。
柴萦碧点点头,却不急着说日本人投资的事,反而问道:“饭还没吃吧?”
“没。我刚到家就接到容易的电话,说你找我。我就赶紧跑了过来。”肖向前很想看看柴萦碧会说出什么来,就装乖地说。
其实,肖向民觉得,要是柴萦碧不乱来,做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是一市之长,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的。把姿态放低一点,也是正常的。所以,装得并不做作。
柴萦碧心里虽然知道肖向民在说假话,从机关大院到泰和楼走路不过二十分钟,肖向民有车,车技又好,最多五分钟也可以到了。可这都过了四十多分钟了才来,还说是接到电话就赶紧跑过来。看来这小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老实,也会耍滑头的啊。
不过,柴萦碧对肖向民的这谎话感到还是挺满意了,这说明肖向民心里还是有几分怕他的。不然也不需要这样编故事。心想,刚才也刚好他没来,才有时间又搞了小鬼子三十万,要是他来早了,说不定这后面的三十万就没了。
柴萦碧这样想着,也就不去计较肖向民的迟到了,就又露出笑脸来说:“要不,我们先吃饭。连吃边谈?”
肖向民立即听出来柴萦碧这话是反话,他的语气是一种探询的语气,那也就是说他是急着想先跟他说事的,但既然肖向民也没吃饭,那就先吃饭吧。算是对肖向民的照顾和恩赐。
肖向民也想知道柴萦碧想说的是什么事,这么隆重叫他过来,估计应该不是一般的事情,如果是正常的事,柴萦碧最多只要在电话里跟他交待一下也就行了。所以也就说:“柴市长要是有事,就先说吧。说完再吃饭也不迟。”
“嗯。年轻人有工作热情,这是很可嘉的。好,那我就先说说吧。”柴萦碧正了正身子,目光在肖向民的脸上扫了一下,接着说,“裴庆祝书记对开发区的工作很关心很支持,这次还亲自帮开发区拉来了日本投资商。下午,你也陪着他们进行了考察了。投资商对我们开发区的投资环境还是很满意的。这是好事。特别是这投资商又是裴书记拉来的,意义很大啊。啊。”
裴庆祝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往下说:“我们现在的机关领导干部,一天到晚就躲在办公室。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忙些什么。办公室里有那么多事忙吗?开发区是我们龙安的改革开放实验区,也是省里改革开放的窗口,是我们龙安的大项目,重点项目。本来大家都要一起来关心,可是,开发区自从开始建设以来,不管是搞基础设施建设也好,招商引资也好,我们的机关干部就好像跟他们都没关系似的,都抱着一副袖手旁观的做法,看着开发区里,你们几个人去扑腾,谁都不愿意伸一下援手。这种机关的官僚作风,我很看不惯,下一步,我准备好好抓一下,把他们都给赶到基层去下乡去,甚至让他们去驻点。让他们也体会一下基层干部的不容易,别整天在上面发号施令的,觉得很过瘾,觉得自己很了起。啊。”
柴萦碧说到这里,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回桌面时,同时看了一眼肖向民,才又接着往下说:“所以,这次裴书记亲自参与招商引资,应该说是给机关干部带了个好头。下一步,我要在机关里,把裴书记做为典型来宣传,在机关里掀起一股向裴书记学习的热潮。同时,给机关每个领导干部都下任务,每年每个人都必须要拉一定量的投资进来,否则,年终的奖金就都不给了。哦,不作贡献,还想要奖金?有工资拿不错了。我看,不仅不发奖励给没有拉投资的人,还要从处罚他们,在干部考核评分时,将机关领导干部的招商引资做为一项重要标准,列入考核。让他们也体会体会你们的辛苦和艰难。对于拉进来投资的人,给予重奖,给予表彰,优秀考虑提拔使用。这作事,向民你帮我想想,好好完善一下,拿出个方案来。我想那样一来,我们开发区的招商引资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机关干部的作风,一定会得到根本的好转。向民,你认为是不是有这个作用呢?”
肖向民真佩服当领导的人,真是开口就口若悬河,随便一讲,便是一大堆大道理。而且听起来,还蛮切合实际的,出确实讲到了机关领导干部的工作现状。要真是那样去做,指不定还真的能使机关作风得到根本改变。开发区招商引资的力量也会得到很大的加强。
当然,现在开发区招商引资,因为受前期前海集团投资二十个亿和大香江集团投资十个亿,以及跟随万茹进来的几家投资商共投资的五十个亿的带动,开发区现在的招商引资已经上了轨道。柴萦碧再去搞这事,也没什么太大的必要。但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毕竟多些人帮助,也多些力量。做为开发区的主任,肖向民还是欢迎的。
肖向民听到柴萦碧问他,于是就说:“应该会有一定的作用。机关领导干部的作风确实需要好好抓一抓,好好改变了。”
柴萦碧就更高兴了起来,接着说:“嗯,很好。不过,既然我们要抓机关作风,调动机关的领导干部积极参与招商引资,参与龙安的经济建设,那就必须要有人带头,要先树典型,以点带面,最后形成风气。今天就是因为这事,我专门把你找了过来。我想抓住裴书记亲自招商引资这件事,把他做为典型,好好宣传一下,在机关领导干部的屁股下点一把火,烧他们一烧,让他们跳起来,也学着裴书记赶紧去招商引资。积极参与到我们市的经济建设中来。
“因此,裴书记这次招商引资进来的这个项目,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签下来。不要考虑是不是有利可图,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吃亏,有什么损失。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这是政治任务,可以不计成本地谈,尽快让他们把公司设起来,让资金尽快到位。这个项目,我们就是亏了,也要亏,大胆亏,就是亏个一、两个亿也值得。这个项目,我要的不是什么经济效益不经济效益,我要的是政治效益。通过这件事,以这件事为
契机,彻底改变机关的作风。这才是裴书记这次亲自参与招商引资的最重大的意义。也是我要求你不计任何代价和裴书记拉进来的投资商签下合同的目的所在。你一定要记住:裴书记这次的招商行动,他的价值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也不能用钱来衡量。啊?”
柴萦碧非常得意,他刚才在板田又答应再给他三十万元后,想到肖同民毕竟是开发区的主任,签合同无论如何都要通过他。而且柴萦碧自己也不想背这个黑锅,也想让肖向民把这个黑锅背了。万一以后板田的公司出了什么事,查起来,也就不会查到他头上。因为合同是肖向民签的啊。至于当时自己讲了什么话,是不是给肖向民压力了,又没有录音,又没有记录,自己完全可以抬腿不带泥,甩个一干二净。要死就肖向民去死吧。我钱拿了,照样过逍遥的日子去。
所以,他费了不少脑汁,死了无数的脑细胞,想了很久,终于想出来这一计来。
他想,打着为政治服务的旗帜,那他肖向民还能说什么?既然是政治任务,那当然可以不计成本了。那么,投资商怎么要求,你就怎么签就是了,不需要去考虑那么多。我们要的是政治价值,而不是经济价值。政治价值能用钱来衡量么?而且,也不是你肖向民这么个开发区的小主任能考虑的。你就只管执行就是了。要是不执行,哼哼,扣你一顶没有大局观的高帽,那不是自然而然,不着痕迹的事了。你还想不想进步?想进步,你敢让我给你戴上这样的帽子?
柴萦碧觉得自己这一招简直就是杀手锏,必杀招。肖向民肯定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不敢说半个不字,更不敢有什么意见了。
因此,柴萦碧说完,就很自得地看着肖向民,等着他点头答应。然后就皆大欢喜地拉上他,上桌与投资商一起用餐,然后就等着投资商把那三十万送过来。
柴萦碧没想到的是,肖向民比他还聪明。
肖向民前面听柴萦碧讲得还颇有道理,觉得这柴萦碧还是有些思路,有些魄力的。可听到后面,一下就全明白:这柴萦碧拉着虎皮做大旗呢。他讲了这么一大通,无非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自己不计成本地和裴庆祝拉进来的那小鬼子投资商签下投资合同。
肖向民想起刚才车场管理员递给自己那封信里的小纸条,心里突然一惊:难道写这纸条的人知道自己今天要面对柴萦碧的理论攻势,担心自己在柴萦碧的大道理面前丧失自己的个性,而俯首听命于柴萦碧?
这个中年妇女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秘人物,如何能算得这么准呢?
肖向民这时没空去想那给他纸条的中年妇女会是谁,他必须先面对柴萦碧抛出的这个杀手锏。
肖向民在心里不得不佩服柴萦碧的厉害,为了让自己和投资商“爽快”,甚至毫无抗拒之力地签下不平等的合同,竟然费尽心机,想出了这么一个政治任务,政治价值来说服自己。
肖向民听完柴萦碧的话,心里已然猜到,下一步与小鬼子的谈判,自己肯定将是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甚至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完全按照小鬼子的意思去办。
肖向民抬头看了一眼柴萦碧,发现他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脸上充满了自信。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想:看来,柴萦碧和裴庆祝与小鬼子有猫腻,这是肯定的了。
无利不起早,老祖宗早就精炼地总结归纳了出来。
要是柴萦碧和裴庆祝与小鬼子没有猫腻,柴萦碧何必这么不遗余力,在谈判都还没开始之前,就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他是吃饱了撑着了差不多。什么借此树立典型,改变机关作风。听着很有道理,细一分析,根本就站不住脚。
要改变机关作风,为什么非得损失国家的利益才能行呢?
改变机关作风可以有几百种方法去做,为什么非得找个小鬼子投资商来衬托呢?
要是机关领导干部,知道裴庆祝拉进来的投资商,是与不平等合同强行签进来的,那还能改变他们的作风吗?恐怕不但不能,还有可能助长弄虚作假之风。这能达到柴萦碧所说的政治价值吗?
这要说出去,简直就会成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