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这顿晚餐到了六点才做好, 冬末炒了三个菜,芹菜炒香菜(此乃冬妍所点), 青椒土豆丝, 还有一个苦瓜炒蛋。 夏初则把买回来的肉类,每一样都煎了一点, 用碟子摆到餐桌上,满满一桌, 看起来还挺好看哒。 尤其是冬末炒的, 颜色漂亮,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炒。 夏初只得暗暗将嫉妒藏在心里。 一切准备就续, 冬妍坐在她的专属儿童餐椅上, 看着面前一桌菜, 眼中升起渴望, 眼巴巴的敲着空碗:“饭呢?” “饭呢?”夏初斜晲冬末。 冬末:“……” * 某外卖店老板有些纳闷的看着用户下的单,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点外卖只点米饭的! 外卖都有起送价格,米饭也不贵, 一般情况下两块一碗,鲜少有人单独点外卖只点米饭。老板很是惊奇,只得给顾客打包好能配送的米饭份量,心里暗想,作为一个外卖店老板,一定要有处事不惊的淡定心性。 饭后, 夏初闷闷不乐的洗碗,他刚才在餐桌信誓旦旦的说冬末炒的三样素菜也就看着好看, 实则特别难吃。为此他还给自己立了个flag,要是好吃的话他就洗碗! 然而冬妍小朋友反应啪啪打他的脸,她吃的满嘴油光,眼睛发亮,呼噜下肚三碗饭——吃他煎的鸡翅都没这么开心! 自己立的flag跪着也要做完,郁闷的洗完碗,夏初甩着手上的水走出厨房,发现冬末挺直着腰坐在沙发上,旁边冬妍挨着他,时不时的蹭他一下,他也没推开。 好一副父慈子爱的画面! 夏初气更不顺了。 猛然发现冬末居然在打电话,坏心一起,也不管他跟谁打,凑过去把脑袋的放在冬末肩上,掐着嗓子学电视里女人柔媚的嗓音喊:“冬冬哥哥,你在跟谁打电话呀……竟然冷落我,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嘛~~” 边说话还边摇冬末的手,冬末浑身一僵,略显狼狈的推开夏初,对着电话艰难道:“……是我师弟,他闹着玩……” “冬冬哥哥,人家明明是漂亮的女孩纸,你怎么能说人家是男孩纸呢,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人家哒,你不要这……” “抱歉。” 冬末忍无可忍的挂断电话,扔掉手机,耳后根红的可怕,他冷冷盯着夏初,恨不得掐死这混账玩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夏初眨巴着眼睛,看到冬末眼中的火光,搁在冬末肩上的脑袋立刻撤离,秒变正经:“我就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说完还倒打一耙,瞪他:“你生什么气啊,玩笑都开不起,哼!” 他起身,决定坐另一边沙发,不想搭理冬末。 冬妍细声细气的出声:“夏初,你刚才说话的声音真的……太骚了。” 夏初脚下一滑,差点没摔着,好容易扶着茶几站好,瞪着冬妍:“谁教你说这样的话?你懂个屁!” 冬末垂下眸,升起的怒意被冬妍的话一搅和,瞬间消散,心中无奈一叹,跟他计较什么,这个浑不吝的。 冬妍特别理直气壮:“我在电视里见过,他们说你这种说话的语气和方式特别骚……原话好像是……骚浪贱?” 夏初:“……” 冬末:“……” 孔宣这栋房子是三室一厅,孔宣睡主卧,冬妍睡次卧,还有一间客卧被孔宣当成杂物间,里面堆满据冬妍所说在各个地方淘来的不知明的玩意儿。 夏初推开门,看到里面横七竖八的箱子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器具时,无语。 冬妍啃着鸡爪道:“你和冬爸爸睡孔宣的房间。” “我嫌命长才睡他的床!”夏初翻白眼,然后非常没有道德心的抢了冬妍一床毯子往沙发上一放,决定把沙发当床。 至于冬末——他压根不需要床,盘腿打坐,一晚上就过了。 他打坐的地方选的是客厅外面的露天阳台,冬妍非常有孝心的跑到孔宣房间,拿了件孔宣的衣服准备帮他垫着,被冬末拒绝了。 第二天一早,隔臂邻居家的主人起床,拉开窗帘走到阳台,想感受下早晨的清新空气。 正伸着懒腰呢,准不丁瞅到对面阳台栏上打坐的冬末,打到一半的呵欠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伸懒腰的手也僵在半空,片刻后,他啊啊的叫出声:“对对对面的兄弟,你别别别乱来啊。这可是二十四楼,掉下去啪一下就能摔的粉碎啊啊啊。” 冬末最初打坐的地方是阳台下面,但后来见阳台栏面颇宽,可以让他坐下,想起许久没有练平衡,二十四楼的高度也正好,遂坐在阳台栏面上。 稍不注意便容易掉落下去。 忆起当初在瀑布崖里修炼时的情景,心中畅意平和,心潮涌动,内视一番,修为竟上涨一层,可算是意外之喜。 他本想着天际微明时便从阳台栏面上下来,担忧他此举吓到别人,只是心境未平,一时忘了时间,及至对面邻居的呼喊,他才从沉思中醒来,看着对面青年惊吓的表情,有些赧然。 正待要下去,阳台的落地窗忽然被推开,夏初走出来,看到冬末的背影,啧了声:“和尚,你这搞什么呢,杂技玩耍,还是极限运动?” 对面的邻居还在吼:“诶诶诶,后面黑衣服的小哥儿,你你你别刺激他,万一他想不开跳下去那就麻烦大了。” “哥们儿。”夏初朝对面青年喊,“谁跳下去都有可能,就他不会,放你一百个心。” 此刻他已经走到阳台栏边,看着冬末那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他练胆儿呢,甭管他。” 对面青年见他态度如此轻松,再看冬末已经神态优雅的从阳台栏面下去,倒也松了口气,挠挠头:“原来是这样,但是这种危险的动作最好还是不要尝试……我有个朋友就是从楼上摔下去……” 夏初和他隔空交谈起来,得知这人姓沙,叫沙诞。 “噗……”夏初立刻喷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哥们儿,他爹妈到底是有多恨他,才会给自己儿子取名傻蛋?! 沙诞摸摸鼻子,对夏初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每个听到他名字的人都是这样的表情,他无奈道:“谁让我摊上这么个姓,我生日那天正好是元旦,我爸干脆就取了沙诞。” 懂事之后知道这个名字有多二时,他央求改名,被他爹一巴掌给扇回……说多了都是泪。 冬末看着聊的忘我的二人,抿了抿唇,悄无声息的退进屋内。 “我记得这间屋里住的是一对父女,他们搬走了吗?”沙诞问。 夏初摇头:“他出去办事了。”也没多说。 沙诞似是松了口气,道:“幸好……那你等等哈,前天我在走廊中间捡到一串珠子,是那位先生的。一直没找到时间还给他,今儿正好碰到,我给你,麻烦你到时候帮我转交给他。” “等他回来你自己给呗。” 池诞不好意思道:“主要是时间总错开,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敲他家门没人应,晚上回来凌晨,太晚不好打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有点怕那位长相帅气的男人。 不过这一点,对着才刚认识不久的夏初,他是万分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夏初开门,沙诞趿着拖鞋走过来,夏初这才发现沙诞走路是跛的,注意到夏初的视线,沙诞毫不在意的动了动左腿:“小时候调皮,摔坑里,延误最佳治疗时期,就成这样了。” 夏初了然,难怪他看冬末的动作会那么紧张,自己摔过坑里成了跛子,朋友摔下楼死了……显然对这种事已经有阴影。 沙诞递过来的串珠上只有一颗猫眼大小的珠子,看着像檩木色,细看又能看到有金澄之色荡漾,一点也不晃眼睛,反而看久之后会有种奇异的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这是花……孔宣的?” 原来那位先生叫孔宣,沙诞笑:“有次回家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他,看到他手上戴着。” 这珠子一看就很贵重,不是他的东西,捡到自然要还回去。 夏初伸手便要接过,一只手忽然按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夏初回头,“和尚你干嘛。” 冬末深深看了两眼沙诞,缓声道:“既然是施主捡到,到时候你亲自归还孔施主即可。” 一席话,夏初和沙诞两人都愣了。 冬末垂眸,顿了顿,又对沙诞道:“在物归原主之前,烦请施主贴身佩戴此珠。” 说完,拉着夏初进了屋,并关上门。 “和尚,你咋回事?”夏初甩开他的手,“沙诞没得罪你。” 冬末静站在原地,垂着眸,不动,也不说话。 夏初还想再说点什么,见他情绪变化这般大,倒有些担心,他凑到冬末眼下:“诶?到底怎么了?是沙诞有问题?” 冬末蠕动嘴唇,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有一劫,戴着那串舍……可挡劫难。” 夏初越来越糊涂,完全没听懂什么意思。 冬末看着夏初,想说什么,但他自己的眼里也有着不确定,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厨房。 夏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发现冬末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他的眉心缓缓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