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冬末信手将旁边的纸盒推过去:“好好吃饭,别调皮。” 夏初嘴角眉毛齐抽,此和尚有毒,鉴定完毕。 刚才端餐过来的僧人闻声走了过来,冬末慢条斯理的喝着碗里的粥:“不用管他,他自会处理干净,再取一碗粥来。” 僧人领命退下。 “我不吃素。”夏初忿忿道,他用纸巾把洒在脸上、身上、桌上的粥擦干净,将弄脏的纸巾扔的满桌满地都是,以此来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冬末目光在纸团上扫了圈,淡淡道:“从现在起,你必须吃素。” 夏初不语,心想,老子不吃,你还能撬开我的嘴硬灌么。 僧人重新端来粥,夏初盯眼前的食物,一动不动。 “既然不饿,”冬末放下勺子,欲取左腕上的乾坤钵,“那便回乾坤钵继续听经文罢。” 这死和尚! 夏初气的牙根直痒痒,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翻脸:“我不吃素,换肉来。” 冬末已经将乾坤钵取下来了,夏初一连串脏话隐在喉间,端起粥往嘴里灌,几下灌完,将空碗往桌上一扔:“行了吗?!” 冬末的视线落向馒头和包子上。 夏初:“……” 如同上刑般将素包子和馒头连带着那碟酱菜塞入肚中,吃完后,他把脑袋搁在桌面上,无力动弹。 对面的和尚姿态优雅的吃完馒头,再吃完素包,最后将酱菜和着粥一起吃完,瞅他那动作,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等吃完后,冬末抽出一张纸巾,叠成正方形,擦了擦嘴角,再将纸巾整齐摆放在桌上。 夏初再次得出此人有毒的结论。 冬末起身,指了指夏初身前桌上以及地上的纸巾团,道:“洒了一碗粥,此其罪一:浪费。擦拭的纸巾随地乱扔,此其罪二:不守规矩。念你初犯,今日且罚你去食堂后厨将寺内弟子早餐用食的餐具清洗干净。” “和尚,你什么意思?!”夏初也不装死了,咻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无缘无故抓了我,强迫我听一晚上的经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让我洗碗,我又不是你的奴仆!” 坚决不能妥协,一妥协这死和尚还真以为他好欺负,大不了惹毛对方,然后杀了他。反正他也多活了一百年,要杀就杀,who怕who。 周围用餐的僧人不知不觉间停下手中动作,目光隐晦的往这边看来,纷纷猜测夏初是谁,竟然有胆子敢拂师叔祖的意。 冬末蹙眉,仔细看向夏初,果真在后者眉眼间见到一缕决绝。 若是逼迫太过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以往收伏的东西,不能渡化的,他一律解决掉。能渡化的,没有一个不怕他,他说什么,对方就做什么。 唯独夏初,口头上装作怕他,行动上却丝毫不见害怕,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四目相对,夏初气鼓鼓,冬末平淡淡,片刻后,冬末道:“那你想如何?” “不如何。”夏初哼哼,“反正我是不会洗碗的。” 沉吟片刻,冬末做了一步退让,道:“将桌子和地面清理干净。” 夏初见好就收,二话不说将桌上地上的纸团扒拉在一起,扔到旁边的垃圾桶,末了朝冬末摊手,意思是:这下您满意了。 冬末转身朝外走,夏初分外遗憾的看了眼窗户,铜钱在那和尚手中,要逃也必须拿到铜钱才能逃。 “接下来去哪?”他颠颠的跟上去。 “下山,去你家。” “???”夏初眼睛唰的亮了,“你要放我回去?”惊喜来的太突然,措手不及。 冬末用冰凉的语气打破他的幻想:“你有工作在身,避免出现人口失踪问题,你需要辞了你的工作,以及回你家收拾衣物。” 夏初:“………………” 一个半小时后,腾辉旅行社 “你说什么,辞职?”老板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夏初,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 夏初虽然来到这里才三个月,但他凭着出众的外貌、良好的服务态度以及优秀的领队才能,成为腾辉旅行社的金牌导游。有许多经过夏初带队的旅游团,会将夏初介绍给自己来这边旅游的亲朋好友,以至于腾辉的生意比之前好了一倍不止。 夏初何尝想辞职,这份导游工作每个月能让他有上万收入,小日子过的美滋滋,都怪那天杀的和尚。 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和尚正挺直腰背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身上穿的是简单的麻布衣衫,配上清俊绝伦的眉眼,加之又没脱发,杵那活脱脱一大帅哥,吸引周围不少目光。 不过,却诡异的没有一人敢上前搭话。 “诚哥,我有事,实在干不了。”夏初默默在心中流下辛酸泪,“你把奖金给我结了呗。” 眼见夏初态度坚决,知道没办法了,老板惋惜的叹气,叫来财务说明情况,接着朝冬末的方向瞄了眼:“你要辞职,难道是因为他?” 夏初心想老板这眼神挺好,只得苦唧唧的点头。 哪想老板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深长,他伸手拍了拍夏初的肩膀:“罢了,人各有志,看他这周身气派,家里应该很有钱,不让你出来工作也正常。”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啊。 老板却不再多说,夏初便也没多想,接过财务结算好拿过来的信封,挥别老板。 出得公司,两人去往公交站等公交车——夏初以为这和尚如此牛逼,座驾肯定也很牛逼。万万没想到,和尚带着他走到寺外的公交点,掏出一张公交卡…… 在寺里还是什么师叔祖,结果出个门还得自己做公交车,简直low到爆好吗! 从公司到夏初租的房子需要坐520路公交车,夏初视线左右晃动,不想看冬末那张让他想揍的俊脸,最后目光定格在一个穿黑T恤的矮小青年身上。 青年也看到他了,当当几下跑过来,热情打招呼:“夏哥,巧啊。” 旋即将疑惑的视线投向冬末。 “光子。”夏初握拳捶了下光子,并向光子使了个眼色,接着目光隐晦的朝冬末右手腕上瞄了瞄。 光子是夏初的朋友,曾经是个偷儿,被夏初教训一顿后,改过自非,虽然再不做小偷小摸的事儿,不过那一手偷的绝活儿还在呢。 光子最初没有明白夏初啥意思,直到夏初再次使了个眼神,他才反应过来。 夏初想的很简单,让光子先把他的铜钱偷回来,他要再逃,那就容易多了。 光子虽然不明白夏初怎么突然让他重操旧行,不过基于对夏初的信任,他决定干。两人十分有默契,只需等待一个时机。 然而就在这时,夏初看到冬末慢悠悠将右腕上的铜钱取下来,尔后放进了内兜里。 “!!!”夏初怒摔,尼玛这臭和尚难道真能未卜先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