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芊小时候可没少来乡下，毕竟她爸爸妈妈常年在外地打工，林芊经常在各路亲戚之间被丢来丢去。 奶奶家是经常来的。 乡下小孩子多，玩的也野。林芊也就是因为这样，养成现在这样活泼的性子。 石蕊大她四岁，可石蕊是乡下小孩子中最不像乡下小孩子的。因为石蕊但凡碰到什么会哭鼻子的事，只要声音一大，石磊就会蹦出来。 林芊记得，好几次玩抓人游戏，大孩子小孩子一起玩的时候，林芊就特别喜欢追着石蕊抓。 因为石蕊好抓啊！虽然大林芊四岁，可跑又跑不动，碰到坡又不敢跳。 林芊总是这样欺负石蕊，屡试不爽。 可只要碰上石磊，林芊就没办法了。 石磊总是会在石蕊被抓到之前，牵着石蕊一起跑。碰到坡了，两手一提助石蕊下坡。 导致只要是林芊来抓人的那局，就可气死她了。 那时候林芊就在想啊，她怎么没一个这样护着她的哥哥？不然她林芊就是乡村一霸，谁来惹她就是找死。 可是林芊没有。 不仅没有哥哥，就连接她放学回家的大人都没有。 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见到从外地赶回来的爸妈，过了初六他们又赶忙的跑出去。说是挣钱，林芊还真不知道他们挣得钱哪去了。 她的学费是奶奶给的，生活费是各路亲戚赞助的。 现在她高中毕业了，除了奶奶，谁都不想管。 “芊芊啊，你跟奶奶说，你考的上大学不？”奶奶握着林芊的手问。 林芊低头一看，奶奶的手掌布满了老茧，那是干了多年农活留下来的。但林芊一直觉得，这布满老茧的手很温暖，所以即使是在这样的大热天，林芊也不甩开。 “考不上。”林芊说。 考当然考的上，只是考不上好的。而且，学费那么高，林芊压根就没想过去读大学。 “怎么会考不上呢？成绩出来了？”奶奶问。 “没有。” “那你知道考不上？” “......” 林芊决定，反正到时候成绩出来了也说自己没考上。 回到奶奶家，林芊把行李箱打开。楼梯太窄又太陡，她得分批运上去才行。 奶奶自然睡一楼，安静的二楼就留给了林芊。 二楼奶奶不常来，尤其是在爷爷去世之后。推开阳台的小门，再拉开窗帘，小阁楼还是原来的模样。 南方多雨，所以屋顶都是倾斜的。 奶奶家也是这样，红墙黑瓦。地板是用实木一块一块拼凑的，人在二楼走，一楼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走到记忆中的那个位置，找块小木板揭开，果然还能看到奶奶的房间。 总共三块同样大小的木板，拼在一起也有一个课桌大。 林芊小时候可没少这样和奶奶晚上聊天，爷爷奶奶总担心林芊直接跳下来，不让林芊这样玩。林芊也无数次说“奶奶我跳了啊，你接住我！”，可林芊还没跳，奶奶就老了，爷爷也不在了。 从一楼端盆水上来，把桌子板凳床头都仔细擦了干净，然后才把奶奶准备好的被子铺好。 以后，这就是她的工作室了。 吃午饭时，奶奶心里一直挂念着林芊说，考不上大学的事，问：“芊芊啊，要是真没考上大学，你打算做什么啊？” 林芊咬了口鸡翅：“我在这陪您啊！” 奶奶立马臭出一张脸：“我个老太婆需要你陪什么。” “好好好，我不陪你。我拉了网在上面写小说行了。” “拉什么？” “网，就是......我电脑带过来了，要上网啊！” “哦，那个啊。你要干什么？” “写小说。” “写小说？那能挣几个钱，你不出去工作了？” “不去了，不喜欢去外面。前期确实不怎么赚钱，所以我就来您这了。陪陪您老人家，然后再码码字，赚点小钱，想想这生活就美！”林芊笑出声。 “哎，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是不懂。我觉得你这还不如去镇上找家超市打工好。” “噗，奶奶。我这要是赚钱了，绝对比在超市打工好！到时候我一天什么都不做，就有钱进账，爽不爽！” “做梦你！” “哎，奶奶......”林芊郁闷的继续吃鸡。 吃过饭，林芊就开始联系各大运营商。还别说，乡下拉网还真是麻烦。 偏偏没网不行啊...... 好不容易联系上一家，约好三天后来装网线，下午也就过了一半。 闲来没事，林芊就躺在床上，看小说。 看着看着，竟然就这样无意识的睡了过去，是被一楼正在炒菜的奶奶叫醒的。 “芊芊，家里没盐了，快去石磊家买包盐！” 林芊揉着惺忪睡眼，看了眼手机。 才五点半...... “好......”林芊手软脚软的从床上爬起来，磨磨蹭蹭的下楼梯，出门往村口走。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天空。 现在温度已经没有上午那么高了，太阳也渐渐有了西下的趋势。云层被染上大片的红，好看的很。 很快到了村口，大门虚掩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林芊想也没想，就推门而进，还真没人...... “谁啊。”石磊的声音从右边的房间响起，林芊看去。 线条清晰的腹肌在林芊眼前一闪而过，石磊迅速套上了衣服走了出来。 “买东西。”林芊说。 柜台在林芊面前，石磊得走过林芊身边，才能进到柜台里面去。 石磊走过时，林芊可以清楚闻到，石磊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 是沐浴露，他刚刚在洗澡。 再去看石磊，林芊可以看到挂在手臂上未流下的水珠，肩膀也有，锁骨也有...... 林芊舔了舔下唇。 “买什么？”石磊问。 林芊抬眼看向石磊眼睛，那精明的眼神，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动作。 “买盐。”林芊淡定的说。 “几包？” “一包。” 石磊俯身，打开柜台的玻璃门，去拿边上的盐。 林芊可以清楚看到，石磊右边锁骨的凹凸。林芊想啊，那是不是可以养金鱼。 “两块。”那包盐被扔在了柜台上。 过于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林芊的想象，林芊往小钱包里掏钱。有两块钱零钱，可林芊拿了旁边那张五块的。 林芊可没有把钱扔柜台上，确认石磊接住了钱，才松的手。 可以单手提起她行李箱的这个人，他手上果然也布满了茧。 拿到找回的零钱，林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要买什么？”石磊问。 林芊扫了眼柜台，想着买点什么回去当零食吃。 “你这有没有，便宜又多，可以分很多次吃的东西？”林芊几乎快趴柜台上去了，也没找到想要的，抬头问石磊。 石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芊，皱眉。 半响，从柜台里拿出一包椰子糖：“三块。” 这一包有十几颗，可以分十几次吃。 “就这个了！”林芊爽快将那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三块钱丢柜台上：“给我拿个袋子装起来。” 虽然只是五块钱的东西，但林芊还是拿出了顾客的气势，享受最周到的服务。 石磊也没说什么，抽过一个塑料袋，给林芊装起来扔柜台上。 林芊捡起那塑料袋，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想到在这才待了一小会，外面就变了天。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天空是好看的粉红色。往前看是油油稻田，往后看是小楼林立。怎样看都像油墨画，怎样都好看。 林芊好奇打量着路上的一切，慢悠悠得回到了家。 “哎呦，芊芊啊，你买包盐怎么买这么久啊！我个老婆子都可以来回走个三四遍了！” 林芊笑笑没有说话，把盐拿出来撕开，倒盐罐子里去。 正要走开，林芊忽然想到什么，又退回来。 “奶奶，你抓抓我手。” “抓你手干嘛？” “抓抓嘛。” “鬼丫头，抓哪？是不是痒了？” “就这，碰下就行。”林芊指了指小手臂。 奶奶手掌覆盖了上去，林芊感受到了老茧微微的摩擦。 “哎，小姑娘皮肤就是好啊，嬉皮嫩肉的。”奶奶喃喃自语的说。 林芊低头，果然，奶奶黑黑的手掌跟自己嫩白的手臂对比明显。 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林芊改去端盘子。 饭后，林芊来到二楼，打开电脑尝试码字。 可半天也没码出一个字。 拿出手机连上网，看看今天的稿费。 居然才五块！ 气闷，林芊拆开椰子糖，拿出一颗糖口里。 甜甜腻腻的味道，并不是很好吃。 可这突然让林芊想起，那个石磊。 他的手，上面也布满了茧。碰上去，会和奶奶的手是一样的感觉吗？ 脑海再次划过，挂着水珠的手臂，肩膀，锁骨...... 再想象那双手若是在自己身上流连...... 一阵酥麻从林芊心底蔓延至全身。 ...... 都是小说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