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危机
小两口？嗯？ 陆影眯起眼瞪着韩沙, 要知道某些人刚刚还义正言辞地发表什么“自己住”的纯情言论。 房产中介眼见“小两口”对视的气氛不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然也想不到是因他说的话才引起的。 为了自己的业绩，他急忙阻止了蓄势待发的神仙打架场面。 “韩先生韩太太, 跟我来。” 陆影迅速把眼刀转向前面带路的中介小哥，毕竟是生人，只好克制住小脾气。 庆幸于自己反应敏捷的中介小哥走在前面，总觉得后脑勺被盯上了，不自觉地寒毛竖起。 韩沙说的新房就是在这幢高层中，房产中介介绍这块楼盘也是去年才开的盘, 小区主打高端奢华，换句话说，只要交够物业费, 帝王般的物业服务任你提。 电梯上到16层，就跟着中介小哥出来。电梯出来往右手边走几步，就到了房门口。 原来这栋高层都是大平层, 无一例外。 进到房屋里, 与陆影想象得有些出入。房子是精装好的，映入眼帘的客厅走的是北欧简约风, 看起来又要比本身面积敞亮了一倍。 客厅旁边是开放式厨房和餐厅, 锅碗瓢盆一应俱全，都收在橱柜里。 另一边有三间卧室, 其中一间很明显是个儿童房, 里面的婴儿床还是没组装状态, 装在盒子里靠在墙壁上，满墙的迪士尼主题动画人物活灵活现，不经意间就被触动了。 陆影在这房间门口驻足半分钟都不见离去，韩沙喜闻乐见，笑眯眯地附在她耳边说：“没事儿，我们趁早也生一个。” 陆影红着耳根推开他溜开了。 儿童房对过去的房间看起来应该是主卧了，床上放了一排少女心爆棚的兔子玩偶，套在塑料包装里还没拆封。 中介小哥打开衣橱，再次向他们展示赠品有多齐全。 衣橱里的储纳盒里放置着好几套床单被套，都是大红鸳鸯，极其喜庆。 陆影猛地看向刚走进主卧的韩沙，她开始怀疑这套房子拥有者的真实身份了。 韩沙被盯着心虚：“怎么了？不喜欢吗？” 陆影：“这套房子真的是挂牌出来卖的吗？” 看新房看新房，不会真的是用来结婚的“新房”！有点快了，陆影心跳加速。 韩沙转而把话抛给房产中介，故意问他：“你们中介的真实性被质疑了，不解释解释吗？” 中介小哥连忙迎上来：“我们公司是老老实实经营的，绝对不存在虚假销售。” 房产中介介绍，这家房主一年前开盘时买的这套房子，买来本来是当婚房的，后来工作原因要出国，就干脆带准媳妇一起移民了，于是这套房子便留给中介帮忙找下家卖了。 因为这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所以生活用品都也备全，房主怕他定的价格太高，就把所有精装和物品当作赠品一并留着送了。 陆影恍然大悟，但耳根子红得更深了，刚刚自己险些脑补出一场大戏。 把这两百平的房子逛了几圈，韩沙和中介小哥在客厅的窗台前聊了起来，而陆影独自返回主卧，坐到阳台上架起的白色藤编的摇篮秋千上。 从这里望出去，正好能看见宁市的江水，傍晚的落日余晖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远远地倒映在陆影的眼中，她头一回看水景看出神，明明是最寻常不过的东升西落，潮涨潮汐，今日却平淡地引人入胜。 “看什么呢？” 韩沙不知不觉地走到吊椅旁，抱住陆影的肩膀。 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接近周五下班，跨江大桥上车流涌动，缓慢挪动，诠释着大城市繁忙快节奏中，因为拥堵而慢下来的生活景致。 陆影朝后面瞧了眼，问：“中介呢？” 陆影想着别把人家一个人晾在客厅，虐狗这种事她可不想张扬。 韩沙依旧抱着她：“已经走了。” 陆影哦了声，又问：“那房子怎么样了？” 韩沙挑眉：“定下了，这儿挺好。买房赠家具，拎包就可入住。” 陆影：“也不错。”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底还是有些落寞。毕竟和这家伙待在一起几天几夜，居然都已经适应了有他的生活，这下要搬出来，“两地”分隔，心头的滋味不是很好受。 韩沙瞥见陆影的眉梢一动，眼底一沉，就知道她的心思，定然是口是心非了。 他直接从身边钻了进来，霸占了秋千的位置，随后把陆影放在自己腿上，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影影，一起搬过来。” 韩沙的声音传入陆影的耳中，从而深入心底。随着秋千轻轻地摇荡，心底的潮波也晕荡开，唇边浮起掩不住的笑意。 房子虽然定下来了，但要等签合同和过户等流程一步步走下来，还需要不少时日。 这几日，陆影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收留无家可归的某“可怜”人儿了。 把车开回陆影租的老式小区。 将车停好，陆影和韩沙走回家，刚到六楼拐角处，就看见一个身影蜷缩在她的家门口。 “叶子？”陆影认出李叶子，急忙跑上去把她拉起来。 李叶子缓缓抬起头，厚重的黑眼圈沉堆在眼底，她看到陆影在身边就立刻扑上了她的肩膀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从陆影认识李叶子起，就没见过她这副样子，即便是从前她的父母离婚，也没有这般脆弱。 埋在陆影肩膀上痛哭的叶子，带着哭腔终于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影子我走投无路了” 陆影惊住。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时不易多问。她便紧紧抱着叶子，不断拍着她的背脊，试图把她的情绪先安抚下来。 陆影用眼神示意韩沙上来帮忙，韩沙就乖乖地走上来，接过陆影的包，从她的包里寻出钥匙，打开门。 费了好大劲把李叶子托到客厅沙发，抽出手拔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叶子。 李叶子抓过纸巾，擦泪水。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根本来不及擦。 陆影也上手帮她擦拭泪花，另一边小声问她：“怎么了叶子？你能告诉我吗？” 叶子抽泣着张开嘴：“我我我，我妈！我妈她” 鼻涕眼泪狼狈地掉入嘴中，恐怕是受不了太咸，李叶子又停住了。 陆影拉起叶子，把她带往卫生间。 而真真印证了“可怜”的韩沙发现自己全然被忽视了，没法子只好闷声走向冰箱，看看今晚有什么菜可以做。 卫生间里，陆影拿了擦脸巾帮叶子哭得稀里哗啦的脸蛋洗干净。 这时李叶子的情绪也相比刚才平和了许多，她抽着气，面如死灰，双目无神，也不知道在看哪儿。 “影子。”叶子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了。 “嗯？我在呢，你说。” 李叶子无助地看向陆影：“影子，我妈妈查出了不可逆的肺部疾病，需要做肺移植手术了。” “啊？”陆影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突然？先前阿姨体检的时候，你不是还说” 李叶子情绪又开始不平稳：“是啊，她当时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得了那么大的病。” 陆影安慰她别自责，转话题问她：“那现在怎么样了？阿姨住进医院了吗？手术商定好了吗？” 李叶子点点头又摇头：“住进去了。手术需要找到合适的源体，还要一大笔费用。” 陆影纳闷：“费用？” 按道理来说，费用问题这根本不是李叶子应该操心过问的，她什么时候缺过这玩意儿了？ 所以陆影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费用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李叶子肿着眼低下头：“我妈的那个男人根本靠不住，他说他们出不起那么多钱。然后我去找我爸，他听说后只告诉我一句‘休想’就挂了我的电话。” “我本来以为我卡里东拼西凑应该够，结果没想到我爸动作那么快，把我所有的卡都给冻了。” 李叶子情绪激动起来：“我想要把我现在住的房子卖了，可是房本在我爸那儿收着。” “影子，你说我妈遇上的都是什么男人，一个个地，要不是吸血鬼顶不上用处，要不就是无情无义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影子，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妈妈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作为她的女儿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我是不是救不了她了？” 李叶子的泪水又似潮涌般流下，原来在整日玩世不恭乐天派的外表下，她的内心实际上十分脆弱，从小的家庭环境逼她长大，可是心还是那样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