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心相印

    年轻的老板问他俩吃什么。    韩沙回答：“两碗牛肉面, 汤的。一碗不辣，另一碗微辣, 双份料，不加菇。”    微辣, 双料，不加菇。    这是陆影向来喜欢的配置啊。    陆影记得她就与韩沙来过一次这家店，当时还有李叶子c周眠和许诗宜。寻常都是陆影和李叶子常来的。    边暗叹韩沙的记忆惊人，陆影边坐下。环顾这家店，发现应该是静心翻修过了，连老板都从大伯变成小伙子了。    几分钟后, 热腾腾的两碗面端了上来。    “这碗辣的。”店家提醒道。    “谢谢。”韩沙从端盘阿姨手上接过面，顺便道了谢辛苦，然后把碗端到陆影面前。    陆影的那碗面上要比韩沙的丰富, 小红碎辣椒，西红柿片，千张和雪菜浇在最顶上, 关键是有双倍料的牛肉条, 满满当当地铺在面上。    在嘴巴里的口水流出来前，陆影拿起筷子, 夹起面条, 一口下去竟然还是过去的味道。    韩沙在对面给陆影解释：“听别人说，这家店原来老板做不动了, 他的儿子倒是扎扎实实将手艺传下来了。”    陆影嚼着牛肉, 由衷赞叹。    没一会儿, 两碗牛肉面都只剩汤底了。饱餐一顿后，韩沙提议去花鸟市场逛逛。    关于这个步行街后面的花鸟市场，陆影是有一个深深的结打在这儿的。    原因是，陆影妈妈向来不喜欢毛茸茸的宠物，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偏偏陆影喜欢的不得了，所以遍布着猫狗兔子仓鼠的花鸟市场简直是陆影的天堂。    从小她妈妈带她来这儿的时候，拗不过她赖着不走，就只会买两条金鱼意思意思。    到了高中，就是带韩沙他们出来吃牛肉面的那次，她硬是买了只小奶狗回去，结果被她妈妈二话不说送到乡下，毫无情面可言。    时过境迁，陆影已经有独立能力决定买狗了，但她又养不起了。    走在花鸟市场的长街上，陆影发现现在卖那些小动物的店铺少了很多，多出许多古玩玉石的店。    好不容易路过一家，终于看到了几只小雪球一样的小猫咪，被关在笼子里。    陆影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忍不住把手指伸到笼子里薅了把软绵绵的猫毛，不经意地就笑逐颜开。    韩沙同样蹲下来，看看傲娇不理人的猫，和笑得极其开心的陆影，有点不理解。但还是问她：“要不要买一只，带回宁市。”    陆影摇摇头：“我平时哪有功夫照顾啊。”    于是，振作振作站起来，脑子里循环告诉自己“养不起养不起”，这才万分不舍地离开。    等把这条街来回走了一趟，出来的时候已经到晚饭时间了。    韩沙问：“饿了吗？”    陆影嗤笑：“怎么可能，又不是喂猪。”    韩沙：“那刚好，我们先去个地方再吃饭。”    “哪儿？”    “老地方。”    “”又来？    老城区就这么点范围，主要地标更是窝在同个中心圈。沿着行道树走了两圈跑道的长度，到达目的地。    兰城一中。    从校门口的名字来看，应该是实验中学。    陆影知道，原先兰城一中在他们毕业那年，秋季新学期开始就搬到新城区的新校区了。    现在这片地的实验中学是初中，是当年市政规划让它从其他地方挪过来的。    “您好，我们是原一中的校友，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吗？”    韩沙在与保安大叔交涉中，大叔说里面初三的学生已经开始补习上课了，所以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去。    这时恰巧经过一个推自行车的男人，朝韩沙和陆影看了好几眼。    才不确定地叫了声：“韩沙？！”    韩沙见来人也极为眼熟，立马就认出：“老狼！”    郎峰马上踢下车撑：“还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回的国？”    韩沙：“想进去逛逛被拦下了。刚回的忘记告诉你们了。”    郎峰是和韩沙一届的同学，在其他班级。与韩沙经常一起打篮球，有时候是队友，更多时候是对手，是玩得还不错兄弟。    韩沙看见郎峰车篮里的大三角尺和书本：“怎么你竟然当数学老师了？”    郎峰无奈笑笑：“不然呢，教体育家里不让啊。”    韩沙拍拍他肩膀：“挺好的。”    郎峰刚刚起就注意到韩沙身后，还跟着一个大美女，仔细辨认，像是当年他们那届的知名人物陆影。    和韩沙寒暄完，才转过去问：“这是，陆影吗？”    陆影和他打了招呼，回答“是”。    韩沙疑惑：“怎么，你们之前认识？”    郎峰当着陆影面，当然不会提当年轰动全校的情书旧事，点点头说：“文科班大美女，谁不认识。”    “再说，她不是经常出现在拉拉队里吗，尤其是你比赛的场。”    陆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韩沙也听出郎峰话里话外调侃的意思，怕陆影不高兴，边警告郎峰：“别瞎说。”    郎峰奇怪地看看两人，小声问韩沙：“怎么你俩不是在一块的吗？”    难道他还误会了？这孤男寡女黄昏时刻来逛老校园，会只是单纯地来追溯情怀？    韩沙叹气：“还没。”    郎峰遗憾道：“好，那我带先你们进去。”    保安大叔与郎峰还蛮熟，很快就放陆影和韩沙进了校门。    路过熟悉的教学楼，原来的高三教学楼，现在的初三教学楼的每个窗口都亮着灯，学生们已经吃完晚饭回到教室，晚自修前整栋教学楼还是闹哄哄的。    郎峰要回教室讲试卷，所以就先走一步。    学校的布局还和以前一样，经过三幢教学楼后，就是正对校门的图书馆。图书馆背靠一座小山丘，从旁边的阶梯上去越山丘，是行政大楼。    陆影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一个地方，兴奋地说：“这上面有个废旧的天文台，我和叶子发现的秘密基地，带你去看看呗。”    话音刚落，陆影给韩沙带路，先跑上阶梯。    忽然背后一声：“陆影。”    陆影下意识停下脚步，蓦然回首，山丘背后的余晖笼罩住她，在韩沙眼中，沦为背景板的落霞犹不及陆影摄动他心。    陆影站在十几级台阶上，微微垂眸，俯视着韩沙，这样的场景，无比熟识。    半晌，韩沙仍旧注视着陆影，说：“陆同学，你好漂亮。”    台阶下的韩沙，渐渐与陆影记忆中那个灵动的少年重合。    高中开学第一天，陆影就是在这儿被一个帅气的男生半路拦住。    男生穿着宽松的球衣，个子很高，陆影当时164的个子站在两级缓台阶上，才勉强与他平视。    男生的长相又是那种让人挪不开眼的，他乍然出现挡住陆影的去路，还真把陆影吓得不轻。    当时的韩沙抱着篮球，戴着发带，汗水从他湿漉漉的刘海发尖滴落。    他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说：“这位同学，你真漂亮。”    等陆影从回忆里出来的时候，韩沙已经走到离她两步台阶下的位置了。    “影影，我们把浪费的八年找补回来，行吗？”    不知怎的，陆影的眼睛有点发酸。    “影影，能给我一个照顾你这辈子的机会吗？”    陆影的眼眶已经泛红了。    “影影，我”    “能。”    只是简单的一个“能”字而已，当她说出口的这一刻，陆影觉得她松下的这口气是整整八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里，所背负的重量。    顾及也好，隔阂也好，求而不得c无从理解也好，大概都彻底放下了。    韩沙惊喜不已，露出的笑容与青春年少时最张扬的模样无异，那般阳光。    韩沙伸出双手，轻轻将陆影拥入怀中，澄澈的眼中倒映着山丘后的夕阳，恍若粼粼波光。幸好为时不晚，在夕阳落下之前，算是没有错过彼此。    逛了圈校园，韩沙接到郎峰方才留的电话，他说趁现在正空闲，想约韩沙打球。    韩沙正要询问陆影的意思，就被她抢先一句：“我好久没见你打篮球了。”    于是，韩沙立刻欣然答应。    操场边上有个小型篮球场，总共就六个篮板，三个比赛场地。所以以前上学的时候，陆影常常能撞见几帮男生抢场地的决斗。    现在是晚上，场地上只有郎峰和其他几个青年教师。郎峰见韩沙来了，立马就把篮球扔过来给他，招呼他过去。    韩沙把手机交给陆影后，便运球到三分区，直接一个远抛。    轻轻松松地进了三分球。    “可以啊老韩！”    韩沙抢回篮板下的球，甩到郎峰的怀里：“怎么样，今天做队友还是对手？”    郎峰瞄了几眼被他凑来的老师，朗声道：“对不住了啊各位同仁，总要照顾照顾老同学，我就和他一队了啊。”    其中一个年轻老师偷袭了郎峰手里的球，夺下戳穿他：“得了郎老师，你同学水平很高啊，你这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话说韩沙很能打，但郎峰也不是吃素的。为了公平，最后二对四开始友谊赛了。    陆影就坐在几米外的vv观赛区，她的眼睛就像个灵活的聚焦灯一样，只捕捉到韩沙一人。    韩沙今天出来穿了身日常宽松的白衬衫，搭了条休闲的黑裤，这还是陆影第一次见到穿白衬衫打篮球的韩沙。没过几分钟，韩沙就卷起袖子，解开了衬衫上两节纽扣，露出细汗涔涔的锁骨。    在照明整个球场的人造小太阳下，韩沙如以前一般定点传球c快速运球以及最后地精准投球。与郎峰配合极其默契，别说场上四个人，就是四头牛也未必拦得住。    陆影忍不住拿出手机，抓拍了一张照片。    点开相册，因为这是新换的手机，里面还只有刚刚拍的这一张照片。    照片里，韩沙正飞跃起扣篮，氙气灯照射在背后。由于是夜晚原因，照片上的光线被磨砂为了一道一道，像是凭空生出一张洁白又巨大的翅膀。    陆影把照片放大，韩沙完美的侧脸在低像素的相片里依旧高清。    “看什么呢？”    闻声，陆影心虚地迅速将手机锁屏，然后缓缓抬起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韩沙站在陆影面前，喝着矿泉水，没注意到陆影的小动作。    随着刚刚晚自修下课铃声打响，韩沙他们娱乐模式的篮球赛也结束了。    “老韩，下次回来继续找我打啊！好久没这么爽快了！”郎峰临走前拍拍韩沙的肩，再与陆影挥了挥手告别。    晚风起了些凉意，陆影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韩沙：“别感冒。”    韩沙笑意渐浓：“要不，你帮我擦。”    陆影涨红脸，直接把整包纸巾扔到了他的胸口，丢下句：“爱擦不擦。”    眼疾手快地接住纸巾，韩沙不再玩笑了，递回到陆影手掌心：“没关系，我不用。”    这时，陆影手上的手机响起，是韩沙的电话。这才让她反应过来：“对了刚才你打球的时候，张特助打了不少电话来。”    “你怎么不接？”    “我怎么能接啊我”    韩沙又忍不住逗了她，不过及时收手。他把电话拿过来，接起。    接起电话，韩沙听到内容后，下意识瞧了眼陆影，然后自然而然地转了个身，绕开到球场边缘去说话。    而陆影这个时候恰好接起了李叶子的语音通话。    “影子！热搜的事情彻底过去了你不要担心了啊。”    陆影“嗯？”了一声，想着竟然那么快。    李叶子：“sta已经委托一家律师事务所发出了具法律效应的声明，否认了网上的失实爆料，还把发帖人和所有转发过500的账号都给挂了，直接把两个带节奏的营销大号告了诽谤罪。”    陆影听懵了。    李叶子继续：“不得不说，韩沙还是有点手段的。”    陆影：“那发帖人呢？”    李叶子：“你们公司声明里说，已经查到发帖人存在蓄意造谣和非法泄露公司项目信息等罪证，我猜大概在处理。”    说实话，陆影想不通到底哪个人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要闹成这副局面。    听陆影没说话，李叶子的声音黯淡下来：“抱歉啊影子，当时我压了热搜却适得其反，把这件事闹得更大了。”    陆影连忙说：“你可别这么说，你可是为数不多愿意这么相信我，帮我的人了。叶子，有你真好。”    “影砸，你也超好！”    叶子画风突变嗨起来：“影子，为了庆祝你劫后逢生，我们一起去酒，过单身狗之夜，就不夜天怎么样？”    陆影：“现在？”    李叶子：“对啊对啊。”    陆影为难：“现在我在外面。”    李叶子双手一拍：“你在外面啊那就更好了！别回家了，我来接你一起去。”    陆影嘿嘿一笑：“我在兰城。”    李叶子：“神马！！你竟然回家了”    陆影解释：“其实还没有回家，就是来老城这边散散心。”    听陆影模棱两可地急着分辨什么，叶子狗鼻子似的立马嗅到不对劲。    “说！是不是和谁一起回去的。”    “嗯”    “真的是啊啊啊，你们俩不会已经！”    “是。”    陆影不禁洋溢出悦色。    李叶子：“好，是不是发现这块馅饼还能啃地得心应‘口’，所以接受了呀。”    陆影黑线，申辩道：“你当时不是还说韩沙是块抢手的肥肉嘛！肥肉细腻柔滑地，哪里会啃不动。”    “好啊，陆影你嘴贫了！不行！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得陪我过单身夜太亏了我。”    “可以啊，我后天就回去了，你替我忙前忙后料理微博，今晚早点睡。”    李叶子哼哼唧唧耍了半天嘴皮，终于挡不住困意突袭，说了声晚安。    结束通话后，陆影下载回了微博。登录账号后果然发现事件平息了不少，她的漫画粉们通通站出来为她保驾护航了，虽然都是素不谋面，仅仅网络一线牵，陆影依旧觉得很暖。    忽然陆影注意到熟悉的id给她发来私信。    萤火虫的小影子「影大大，原谅这两天我闭关了才知道这个事情」    说了很多安慰陆影的话，然后在结尾有这么一串字：    影大大，我动用了一点关系查到那个发帖人的ip地址，下面是g一一gle3d地图显示出来的定位。    陆影点开下面的链接，随着3d视角的推近。中国，南省，宁市，写字楼。    sta所在的写字楼。    陆影蹙起眉头，她扪心自问没和大楼里什么人结下梁子。    发帖的时间是下午4点多，那时陆影刚从公司拿了材料离开不久，难道居然会是sta公司内部的人恶意污蔑她？    一开始她不是没有这么揣测过，毕竟公邮里的举报信，尤其是日本项目小组名单，理应是同公司的人能够轻松获取到的。    只是她不敢相信。    “影影，肚子饿了没。”    “啊！”陆影回神，点点头。    韩沙走过来牵过她的手，把陆影拉起来：“走，带你吃饭去。”    出了球场，陆影免不了问他：“张特助很急的样子，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韩沙：“一点小事，不要紧。”    陆影松口气：“哦。”    刚走出校门，好巧不巧遇上下了晚自修的学生大部队涌出来，很大部分人结伴跑去了一个方向。    路过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巷，陆影不禁眼前一亮，指着那儿对韩沙说：“要不我们晚餐吃这个。”    韩沙看向陆影指的地方，小小的巷子挤满了夜宵摊，被穿着校服的小人儿淹没了。    可他已经定好了烛光晚餐。    半秒钟过后，他就跟着陆影往一家烧烤摊走去。    以前在兰中每天都被管得死死的，年级主任不仅严查外卖，还会在晚自修下课后站在这条后街，逮着穿校服的就扣下其校卡，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解馋。    陆影手上端着碗炸土豆，心满意足地咬着手里的鱿鱼串。    韩沙的胃不好，在校门口的粥铺草草喝了碗清粥，陆影实在忍不住笑话他只能看，不能吃这些炸串。    见他实在太可怜了，陆影才喂了他一口鱿鱼须。一口下去，韩沙还想再咬第二口，被陆影及时抽走，跑开了。    “陆影。”韩沙在后面叫了她。    “啊？”陆影回头。    “想吃肥肉吗？这儿有。”    陆影朝韩沙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炸豆腐的摊。明明是豆腐，哪来的肥肉。什么毛病？莫名其妙的肥肉肥肥肉    陆影好像反应过来了。    吃豆腐，吃肥肉，吃他。    “你偷听了！”    “没有，我只是恰好听见。”    陆影两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红，韩沙生怕又惹祸，急忙降火。    “走，这儿热。”    夜宵后散步回酒店，陆影和韩沙的房间就在两对面。陆影拿出房卡，却看见对面的韩沙还停留在外面。    “怎么了？”陆影问他。    韩沙淡定地回道：“好像刚刚打球的时候把房卡弄丢了。”    “”陆影一时无语。    陆影想起之前自己主动提出帮某人房卡一并收着，某人还逞能说不需要。打脸来得太快，陆影感到好笑：“叫你乱放。”    韩沙若无其事地往陆影这边走来，从她手里抽出房卡，打开房门，走进去。    “你你干嘛？”    韩沙回眸：“啊？我用你房里电话叫客房服务，送备用房卡上来。”    陆影小声：“哦。”跟了进去。    五分钟后，陆影又跟着韩沙到了酒店一楼大厅。    五分钟前韩沙打电话给前台，前台震惊地告诉他太巧了！前两天住在这间套房的一位先生刚把房卡弄丢了，他们酒店方还在补，所以只能烦请韩沙另外开间房。    暑期作为旅游城市的兰城房源紧俏，酒店当天只剩下一间总统套了。    看着那天文价格，陆影真是倒吸口凉气，啧啧啧。    紧接着韩沙没有犹豫地拿出信用卡，忽然，被陆影拦截下。    “你要不和我凑合一间，反正套房那么大，就别浪费了。”    韩沙受宠若惊：“真的？”    陆影咬咬牙点头：“真的。”    前台的女服务生看着两人，憋住不笑。又本着职业素养确认一遍：“二位商量好了吗，还要再开一间吗？”    韩沙收回信用卡，说“不用了”。他怕陆影后悔，就抢先同她说：“你先回去洗澡，我去附近商场买几件换洗衣服。”    他的衣物还锁在原来的房间里。    安排好后，韩沙出了酒店大门。留陆影还在前台发愣，她刚刚在想什么？    一定只是抠门属性使然，陆影自我洗脑。然后在前台小姐姐心领神会的眼神中，快速钻回电梯。    陆影洗好澡后，穿上她带的唯一一套睡衣——某宝买的旅行青蛙卡通印花版，盘腿坐在床边的被单上，看电视。    当然她的状态全然是心不在焉，心跳快得不行，因为此时耳边充斥着哗啦啦的流水声。    韩沙正在离她几步远的浴室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