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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他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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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尉府的死牢里一片阴暗, 各种残留着血迹的刑具让孙子柏眼界大开,恰逢现在是冬日,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更是冷得人直打颤, 李显舟被关?在单独的牢房里,几天的折磨让他看起来有些不人不鬼的, 浑身血迹与恶臭混合,头发散乱, 胡子拉碴, 整个人看起来竟是老了十几岁的模样。
    然而不管受到怎样的摧残他那张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 那双眼睛里甚至透着蔑视,即便被打得皮开肉绽他都不待皱一下眉的。
    直到孙子柏站在他面前。
    孙子柏身形高挑, 一身狐裘尊贵又奢华, 白?皙的皮肤更是与这阴暗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对比, 当这样的孙子柏居高临下的站在李显舟面前的那一瞬, 他脏污狼狈的模样仿佛又低到了?尘埃。
    李显舟一直平静如死水的眼睛终于在对上孙子柏视线的一瞬间有了?闪动。
    孙子柏身边只有空青,所以此刻他也没必要伪装些什么,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李显舟, 可李显舟却从他眼中看到了?几分惋惜, 他在惋惜什么?
    “别白?费功夫了?,我是不会说的。”
    李显舟声音嘶哑, 面上带着几分疯狂。
    孙子柏也不生气, “你知道本?世子要问什么?”
    “当然, ”李显舟的眼里甚至有些挑衅, “都尉府这帮废物把我弄成这样我都没张口?, 世子觉得你比他们强很多?”
    李显舟看起来受了?不少刑, 双腿像是废了?摊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手也是软趴趴的垂在两边, 如此非人?的折磨就是比死都让人?难受,可他确实一直闭口?不言,从唐孝杰的暴躁就能看出来,他没能从李显舟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孙子柏要问什么不难猜,匡义军余孽隐忍十多年,想来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可是至今都没人?发现他们的藏匿之处,如今李显舟等人?的计划已经失败,那么结果只有两种,要么他们彻底出洞,公然与京城对上;要么他们暂时龟缩起来,隐忍不发。
    孙子柏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而若是这样,他们将很难找到这群余孽的藏匿地点,这就会很被动。
    孙子柏却不急不缓,他转而话锋一转,好?不掩饰他对他们的鄙视,“李显舟,你不觉得你们的坚持和?信仰都很可笑吗?”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什么匡扶正义扶危济困啊,推翻旧王朝建立新的剥削就是正义吗?逼死百姓,逼百姓造反算扶危吗?或者把同伴训成死士,让他们残忍杀害手足亲子,这算济困吗?”
    “闭嘴!你懂什么,”李显舟忽然变得面目狰狞,他瞪着孙子柏的眼睛像是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你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纨绔懂什么?你知道挨饿的滋味吗?你体会过冬天以雪为被吗?你知道冻死的人?是什么样子吗!”
    “你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李显舟疯狂又激动,孙子柏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无?能狂怒,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戳破他可森*晚*整*理笑的坚持。
    “我是没体会过,可你体会过啊,所以你就要让封地数万百姓也饿死冻死吗?就要让他们为你们可笑的大义而献祭吗?”
    “闭嘴,为了?大义有何?不可!”
    孙子柏摇头,“可笑,其?实你早就知道你们的信仰变了?味吧,可笑的是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勇气承认。”
    孙子柏忽然在他面前坐下,空青找来一个干净的凳子,而后就着牢房里的干草,在上面铺开了?一张地图,李显舟只一扫就知道,这是大尧西南方五个州的地图。
    孙子柏不再?废话,他指着面前的地图道。
    “西南一共三州,由西往南依次是蜀州,江州,苏州。苏州与江州和?蜀州都接壤,却完全与西南边陲线隔开。”
    “蜀州的西北是临州,苏州的东南,则是南州,也就是所谓的南疆。”
    “苏州多为平原,所以田地最广也最肥,苏州的山虽然不少但都是连绵不绝的矮山,且因?为苏州百姓分布广泛,所以想要在苏州地界找到一个能藏匿上万人?的地方根本?找不到。”
    李显舟原本?不知道孙子柏要做什么,直到此刻,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慌乱,他有些不自觉的紧绷了?身体,直愣愣的望着孙子柏,只见?他继续指向了?蜀州。
    “蜀州多为凹底,土地也肥沃,且情况与苏州类似,所以也同样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至于江州,江州山川极多,又靠近边陲,气候也恶劣,虽然有藏匿之处可江州离边陲太近了?,四十万孙家军都分布在边陲线上,藏匿在那样的地方被发现的风险极大,所以也排除江州。”
    空青静静的站在孙子柏身后,他时刻在注意着李显舟的动向,以防他突然对孙子柏发起攻击,但直到孙子柏说到这里,他发现李显舟隐在乱发下的神情明显有了?变化?,也就是说,目前为止世子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你想就这样猜出来?”李显舟嗤笑一声,一副讥讽嘲笑的模样,“就凭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纨绔?真?是异想天开呢。”
    孙子柏完全不在意他的嘲笑,只是唇角微勾,他完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而他这个样子让李显舟很不安。
    “西边的临州,据说到处都是连绵不绝的高山,且那边地广人?稀,一个临州有三个苏州那么大,可他们的人?口?却只是苏州的十之一二,且那边的百姓经济落后,就是一般商贾都很少有人?愿意去往那边,因?为太过遥远且路途艰险。”
    “李显舟,你说要在那些大山与大山之间找一个能容纳上万人?的山坳会不会太难?”
    孙子柏说着微微倾身凑近了?李显舟几分,李显舟眼睛黑沉,他只是冷冷一笑,完全不作答。
    孙子柏也不介意,继续道:
    “还有南边的南州,据说那边蛮族特别多,各种以种族为营的山寨,他们那边山多水多且不服管教,就算是朝廷也很难插手各族各寨之间的事,想来什么逆贼叛党的,就算出现在那里也没什么稀奇,是吧。”
    李显舟的神色终于绷不住了?,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那双眼睛死死瞪着孙子柏,那样子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孙子柏却道,“你这么看着我是做什么,这很难猜吗?”
    不得不说,此时的孙子柏像极了?一个反派,对于自诩正义的匡义军而言他就是反派,那种又狂又拽脑子还极聪明的反派,而这样的反派往往能轻易将人?逼入绝境,强到令人?窒息。
    孙子柏的话却还没完。
    他干脆弯腰在地图上圈了?两个位置,“这里,还有这里。”
    他圈的地方,一个是临州与蜀州的接壤之处,另一个则是苏州与南州接壤之处,占据南州的一片深山远林。
    “你们的人?就在这两个地方。”
    这一次孙子柏不是猜测,而是笃定。
    李显舟终于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孙子柏,嘴唇微微颤抖,所有的信念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
    明明他受到了?如何?残忍痛苦的极刑的时候都能咬着牙一声不吭,明明生不如死的时候他依然坚守,可此刻所有坚守都溃不成军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孙子柏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刚刚不是看见?了?吗,猜的。”
    李显舟有些崩溃,孙子柏只好?好?心的再?给他解释一句,“刚刚我说那些,只是排除了?西南三州,将目标锁定在临州和?南州。”
    “可你们不是在我封地偷了?十多年的粮食吗,那么多粮食想要运出去太远不合适吧,苏州穿过蜀州就是临州,南州就更近了?,往苏州以南就是。”
    “除此之外?,匡义军想要卷土重来首先要面对的并非京城,而是西南那四十万孙家军吧。”
    “当年的匡义军就是我爷爷的手下败将,想来这么多年你们对他恨之入骨吧,都想报仇吧?如此,西边的临州与南边的南州,刚好?对西南形成包抄之势,而且你们还能随时关?注西南的动向,以便你们重来之时能第一时间消灭西南,灭杀我爷爷,如此也能让你们一群逆贼气势大涨。”
    孙子柏估计,这群余孽用来鼓舞人?心的话,除了?匡扶正义扶危济困,还有一条,那就是杀了?老侯爷为他们的首领章鸿天报仇吧。
    “除此之外?,你们只有率先攻下西南才有机会直面京城,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朗的吗?”
    此时别说李显舟面如死灰了?,就是空青也是听得心情激荡,且他在边陲长?大,老侯爷更是把他当亲孙子一样看待,他却从不知西南面临着这样的危险,原来一直有两条毒蛇就盘踞在他们附近,一边窥视着他们一边发展壮大,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将他们消灭。
    这如何?不叫人?心惊。
    不过空青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孙子柏身旁做好?他的分内之事。
    “原来是这样,”李显舟再?也绷不住又哭又笑的,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直到好?半晌他才平静下来,而后才目光复杂的看着孙子柏道,“孙岐山有你这个孙子,我们还如何?赢得了??”
    “败了?啊,败了?。”
    “你们可不是败给我,”孙子柏摇头道,“早在三十年前,章鸿天的初衷变了?的时候,你们就败了?。”
    李显舟彻底崩塌,忽然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空青急忙上前查看,好?在只是晕过去了?。
    孙子柏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有些惋惜,毕竟是个人?才,可此人?必死,因?为那些因?他而陷入绝境的封地百姓们都是他的债。
    直到离开都尉府,空青才焦急的问起是否将此事告知老侯爷,孙子柏却道,他早已跟爷爷提过此事。
    空青心里再?次震动,对这个主人?有了?新的认识,也更加佩服了?,再?想到有这样一个主人?在,他还有什么可愁的啊。
    可他不知道,孙子柏心里却依旧有些怅然,即便知道,这件事处理起来也并不容易,因?为此事必然牵涉京城,一旦他们插一脚进来,任何?一件事都会变得麻烦,而且,他体内的蛊始终没个定论,他的生命在倒计时啊。
    曾经无?所事事的活着的时候,只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现在有事要做了?,却又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恨不得一天当一年来用都不够。
    南疆,不管这次京城来的是哪位皇子,他都必须要想办法去一趟南疆,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苏瑾言。
    又过了?几天,冰冷的苏城终于回暖,紧张的氛围也随着都尉府军的消停而逐渐消散下去,那些余孽能抓的基本?都被抓了?,逃出苏城的也彻底逃出生天,至于关?在牢里还活着的,每天都在被各种刑具折磨着,可这些人?的嘴似乎比什么都硬,唐孝杰还从未见?过这么难啃的骨头。
    虽然他心焦万分,可他始终没能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唐孝杰最终决定将李显舟送往京城交差,可就在当晚,李显舟死在了?牢里。
    就在孙子柏见?过他的第二天晚上。
    因?为李显舟的重要性,唐孝杰用刑和?审问的时候都很重视,且一直为他配有大夫,决不能让他死,也不会给他咬舌寻死的机会,可李显舟还是死了?。
    唐孝杰也怀疑过孙子柏,可孙子柏只是跟他说过几句话,且仵作验尸之后也证实,李显舟就是身体上的伤加上绝食导致的正常死亡,他先前就靠一口?气吊着,只是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那口?气没了?而已。
    唐孝杰抓狂,原本?打算将李显舟送往京城,不奢望大功一件吧,至少能将功抵罪,现在好?了?,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功没有,罪倒是又加了?一件。
    孙子柏就安抚他,这李显舟本?来就该死,再?者他那副样子能不能活着送到京城还是另一回事呢,万一到时候那群余孽不死心半路来救,唐孝杰搞不好?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死在牢里也没什么不好?。
    再?者说,孙子柏提醒他,先前不是将匡义军之事上报京城了?吗,上边势必会派人?来处理此事,所以唐孝杰完全没有必要将人?送到京城,且李显舟死了?,但牢里还有不少其?他的匡义军余孽在,孙子柏建议他就别审了?,好?好?的给他们吃着养着,等京城的大人?物来了?直接将人?交给他们,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不说,说不定还能在京城大人?物那里落得个好?呢。
    唐孝杰一听大喜过望,不得不说这混账世子是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他必须承认原先他对这个世子是有点偏见?了?,明明挺不错一个后辈嘛,老侯爷可真?是后继有望了?。
    也就是在这几天,亲卫队剩下的那二十人?,同楚湛派来取货物的那些将士们也终于到达了?苏城。
    孙子柏直接让曾棠陪同苏瑾言去与他们接洽,这些东西要如何?交接如何?处理,孙子柏在回来之后便已经与苏瑾言商讨过了?,且苏瑾言在这些事上可比孙子柏有经验的多,他知道该怎么不留痕迹的处理这些事,恰巧孙子柏现在也不宜露面,所以就将所有事都拜托给了?苏瑾言处理。
    至于那二十个亲卫军,他们依旧归空青管理,他们的武功都在侯府护卫之上,所以孙子柏将这批人?都分发在侯府各院做守卫,尤其?是老太太和?闻婉儿那里,空青和?决明连翘他们三人?则继续跟在孙子柏身边。
    他必须将侯府一切尽可能的安排妥当,算算时间,京城和?边陲的人?,差不多该是要动身了?。
    不出意外?的话,京城的人?会先到,且为了?安全亦或者探查苏城的动向,他们大概率会隐秘行?踪,所以孙子柏半点都不能大意。
    同一时间的西南,同样的大堂,同样的位置,孙岐山阴沉着脸高坐在那里,下首还是那些位置,还是那几个人?,同样的争执不休,只是此刻他们争执的内容不一样而已。
    “大帅,让我去,那群逆贼如此猖狂,不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行?。”
    李石达永远是最积极的,就如他最喜欢冲锋陷阵一样。
    “父亲,让我去吧!”这一次孙成建也很积极,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急切,竟是失态的连父亲都叫出口?了?,“这群逆贼一日不除,西南就永不得安宁,父亲能在二十年前镇压逆党,我也能在二十年后扫清逆贼,父亲就让我去吧,成建一定不辱使命!”
    韦范和?余自图两位老将军也是据理力争,尤其?是韦范,本?来就吓人?的一张脸现在更是狰狞,细长?的眼底也是一片阴郁,他对匡义军的恨比任何?人?都强烈。
    “岐山,”韦范张口?竟是直接叫孙岐山的名字,而这名字他至少二十年没有叫过了?,“让我去吧,我必须要跟他们做一个了?结。”
    “这一次,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在场唯一没有争取的是楚湛,因?为他一个管后勤的,手下的兵都不是打仗的,况且也没几个能用,但是他也表示只要大帅需要,他定当义不容辞。
    然而上首的孙岐山却始终不发一言,眼底更是晦暗不明。
    圣旨到了?,且果然如孙子柏所料的那样,皇帝直接让孙岐山出兵彻底解决匡义军逆贼一事,但是皇帝没有说让谁去,他只是让孙岐山去做这件事。
    但毫无?疑问,孙岐山自己必然是不能去的,孙子柏首先就指出了?这一点,他要孙岐山万不可冲动,那么人?选只能从五位大将军之中挑选,可究竟选谁呢?
    孙岐山还记得当时孙子柏问他,如果皇上是这样的圣旨孙岐山会点谁,孙岐山略微思索之后便点了?李石达,或者孙成建。
    逆贼藏匿了?十多年,完全不知道发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他不能离开,而韦范都快七十了?,余自图也只比孙岐山小了?一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的老骨头禁不起那样的颠簸了?,再?者余自图冲动自大,刚愎自用,很容易出问题,而韦范又对匡义军怀有很深的仇恨,仇恨只会让人?盲目,会轻易蒙蔽韦范的双眼,这同样会出大问题。
    再?者,这两人?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都高高在上,这必然会让他们对孙子柏不屑一顾,这要是离了?边陲没有孙岐山的震慑,他相信这两人?绝对不会把孙子柏放在眼里,即便孙子柏能拿出比他们完美十倍百倍的方案,这两人?也会一意孤行?,孙岐山太了?解他们了?。
    而这是孙岐山不想看到的,所以这两人?直接排除。
    至于李石达和?孙成建,其?实孙岐山更趋近于孙成建的,因?为李石达太莽撞了?,冲动不过脑是他最大的毛病,狂妄又自大,在边陲就只有孙岐山镇得住他,倘若像孙子柏推测的那样,京城还会来一个皇子,孙岐山当真?怕这小子给他惹来更大的麻烦。
    孙成建无?论是性格和?实力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是他的亲儿子,这就必然要面临京城的怀疑,可是比起匡义军即将带来的动乱,孙岐山宁愿背着让皇帝怀疑的名头也要做这个决定。
    然而孙子柏当时却另辟蹊径,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建议。
    “楚湛。”
    忽然被点名的楚湛愣了?一下,正在据理力争的几人?也戛然而止,不解的看着孙岐山。
    孙岐山却直接道,“本?帅给你点兵八万,命你前往苏州,配合世子剿灭匡义军余孽,你可敢应?”
    楚湛非常诧异,诧异到他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其?他几人?则是立马就变了?脸色,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提出了?反对,“大帅不可!”
    李石达和?韦范同时站了?起来,尤其?韦范,他盯着孙岐山的眼里都透着愤怒,身后的椅子也被他猛然的起身带倒在地,他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偌大的木桌顿时出现了?一丝裂痕。
    “大帅,你是觉得末将老了?不中用了?吗?”
    韦范着实愤怒到了?极点,就连一直无?脑拥护孙岐山的余自图也是面色难看,因?为就在不久前,孙岐山才向他们抱怨过军中那些老弱病残们对军中的拖累,虽然孙岐山没有明言,但就是有那个意思。
    所以,这是连他们这两个一军将领也算在那无?用之列了?吗?
    “山哥,”余自图面色也不好?,“兄弟虽然年纪大了?写?,可兄弟的实力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咱们是怎么过来的你比谁都清楚。”
    “况且这几年我们也没疏于训练啊,大帅要是不信让我跟小楚比划比划,看看到底谁更强。”
    两人?明显是不服,孙岐山却武断道,“行?了?,现在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吗?皇上亲自下了?圣旨,办不好?掉脑袋事小,更严重的后果还在后头,动动你们的脑子。”
    “可是……”
    “行?了?。”
    孙成建也难得露出不服的神色,“大帅,您若是点了?两位老将军,或者石达兄,我都没有异议,可楚将军……他没有带兵的经验啊,大帅您可要三思啊,此事万不可草率。”
    “是啊大帅,这……这任谁都行?,怎么能是他楚湛呢?我石达第一个不服,除非他能打得过我,大帅,给他三千兵,我带三千与他对峙,看看到底谁强。”
    “够了?!”孙岐山却格外?坚定,他黑着脸一拍桌子,“我意已决。”
    他看着楚湛的眼睛,“楚湛,本?帅只问你,敢不敢应?”
    楚湛急忙起身抱拳单膝跪地,“大帅,末将敢应,末将领命。”
    楚湛的身体都在微微发颤,他这是激动的,他等这个机会已经不知道等了?多少年,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机会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他岂会不敢应啊。
    “好?,那就这么定了?。”
    孙岐山完全不顾其?他几人?的面色,当即向他们一人?点兵两万,交给楚湛。
    孙岐山给了?他们五日的时间准备,五日之后,他要见?到八万整装待发的孙家军,且各各都是精锐。
    “大帅……”
    “好?了?,本?帅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十万火急,诸位赶紧准备起来吧。”
    孙岐山这次似乎一意孤行?,谁劝都没用。
    传圣旨的那位禁卫将军仍在帅府,当晚他就知道了?孙岐山这个决定,只是就连他也有些意外?,于是随口?问起原由,只听孙岐山大笑着道。
    “不过一群鼠辈罢了?,二十年前他们的首领章鸿天都是老子的手下败将,更何?况现在,本?帅坐拥四十万孙家军,他们有什么?”
    “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以为躲个十几年就能上天了??哼,只要有本?帅在,他们依旧是随意就能碾死的蚂蚁。”
    孙岐山的口?气可谓狂妄到了?极点,“所以对付他们,何?须出动本?帅麾下四员猛将啊?楚湛一人?足以。”
    那人?自然是知道楚湛乃五大将军中最弱也是没有兵权的一位,由此可见?孙岐山此人?着实狂妄。
    又听孙岐山话锋一转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几人?这几年也是越发的狂了?,能力越强越是难管呐,本?帅刚好?趁这件事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那人?若有所思,第二日果然听闻那四位将军都脸色极差的离开了?驻军镇,且他们之间似乎也发生了?些摩擦,其?中两位甚至还与楚湛发生了?口?角,听说还动了?手。
    由此可见?孙岐山说的不假,这帮人?确实难管,呵,果然是远离皇城感受不到皇威啊,这些武将当真?桀骜难驯,难怪皇上总是忌惮他们。
    此人?心里有了?谱,便准备回京复命了?,不过在走之前孙岐山还托他给皇帝带了?一封厚厚的奏折。
    着实是厚厚的一封,他跟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奏折,心里还嘀咕着这孙岐山莫不是人?越老越啰嗦了?,竟是给皇上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竟是写?了?厚厚的一封。
    他却不知道,孙岐山只是严格按照孙子柏的计划在实施着而已。
    总之,不管韦范几位将军愿不愿意,此事已成定局,而在苏城的孙子柏这段时间却是难得的休闲,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吧。
    而寂静了?多日的苏城,也逐渐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热闹,孙子柏这个闭门不出一个多月的权贵之最,最近也总在街上晃荡了?,苏城在逐渐恢复热闹,孙子柏身上的伤也已经基本?痊愈,于是这段时间他除了?在侯府陪老夫人?和?闻婉儿她们,要不就是在去苏瑾言家的路上,其?余便是在街上晃荡了?。
    他又成了?苏城那个茶余饭后人?人?都能说道几句的纨绔世子。
    这日孙子柏在陪闻婉儿用饭,提到苏瑾言那晚对闻驰的安排,孙子柏当真?感慨万千,同时也对这个娘亲的举动无?比感动,当然,他更触动的是苏瑾言这个人?。
    心里的触动就是在娘亲面前也完全掩饰不住,闻婉儿迟疑着终究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对苏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孙子柏没想到她会那么问,当场愣了?一下,可他还没回答,却见?闻婉儿的脸上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像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孙子柏便顺势问道,“那娘亲觉得,瑾言怎么样啊?”
    “苏公子自然是极好?的。”
    闻婉儿毫不迟疑,别说苏瑾言在京城有那么响亮的名头,就算没有,短暂的接触也足够让人?认识到他的优秀,更何?况他还长?了?那样一副连女子都忍不住自惭形秽的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样的人?想让人?不喜欢都难。
    那倒换孙子柏疑惑了?,既然极好?,那为什么娘亲还一副迟疑的样子,难道是嫌弃苏瑾言的腿?不应该吧,你家儿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却听闻婉儿道,“柏儿,你若当真?对他有意,那便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三心二意了?。”
    “倘若你对他无?意,那便趁早离他远些,免得伤人?伤己。”
    “柏儿,他跟你从前院里的那些人?不一样。”
    孙子柏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想到闻婉儿竟然是这个意思,他本?想反驳自己院里早就没有什么美人?了?,独独一个冷美人?,但他对冷美人?可没有半点意思,可想到自己身上的蛊,孙子柏忽然就闭了?嘴。
    毫无?疑问他对苏瑾言是有意的,怎么会无?意呢?那样的悸动,如此强烈。
    他对这个人?动心了?啊,加起来两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那么悸动,他第一次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会在他面前手足无?措,第一次知道他会因?为一个人?不经意的一个笑容而大脑一片空白?,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魂牵梦绕,在去西南的一路上,他几乎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冒出来的都是苏瑾言。
    这怎么能是无?意呢?
    可是,他的生命在倒计时啊,他快死了?,他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但正因?为他的生命在倒计时,不是才更想在生命终结之前好?好?谈一场恋爱吗?
    他也想在死之前谈一段甜甜的恋爱啊,想在死之前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粗茶淡饭,哪怕东拉西扯的晒晒太阳说说废话,他也想在死之前跟心爱之人?在一起啊,甚至想着若是能死在他怀里的话,会不会对死亡也就没有那么恐惧和?排斥了?呢。
    可他也知道,这个想法有多自私,这是完全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的,他完全忽略了?苏瑾言的意愿。
    他若对自己无?意,那孙子柏这种想法就是异想天开,就是强人?所难,可若苏瑾言也对他有意,那么他这么做又会给苏瑾言带来多大的伤痛呢,他死了?,苏瑾言会因?此而痛苦吗?他能走出来吗?他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出来?
    孙子柏发现自己陷入了?纠结,他想顺着自己的本?心的,反正他都要死了?,上一世活得可悲,到死也没能谈上一场恋爱,好?不容易遇到那么喜欢的人?,真?就不能满足他一下吗?让他死的安心一点,痛快一点,真?的不可以吗?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做个圣人?,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圣人?啊,可是一想到苏瑾言会因?为自己的死而陷入悲痛,他忽又舍不得了?。
    苏瑾言已经够悲痛的了?,这五年还不够痛吗,自己怎么还能那么自私呢?
    纠结,烦躁……
    孙子柏因?此好?几天都没去找苏瑾言。
    其?实苏瑾言很忙,非常忙,白?家大量的药物,还有棉衣棉被等各种军需物资,都在通过他的手悄无?声息的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前往边陲的路上。
    可即便再?忙他也注意到了?,这两天好?像少了?点什么,是了?,世子最近没有来。
    没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没人?在他面前没有边界的任意碰触他的手,也没人?给他塞手炉,没人?随时检查他的手凉不凉。
    他忽然不习惯了?。
    苏瑾言叫来曾棠,很委婉的询问了?孙子柏近几天的动向,毕竟若是无?事,他不可能不来的啊。
    曾堂先是摸不着头脑,他们平日生意上的事基本?天天都需要与世子沟通,而曾棠就是这个沟通的人?,但他大部分是与空青亦或者决明他们两人?交涉,所以对孙子柏的动向并不是完全了?解。
    曾棠说完就在自家公子眼底看到了?几分的失落,他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当下表示他明日正好?要去侯府找空青,可以顺便打听一下。
    说完果然见?到公子眼底的失落瞬间消散了?,虽然他嘴上说着没必要。
    不过终究没用上曾棠,孙子柏当晚就出现在了?苏瑾言的房间里,当时苏瑾言已经睡下了?,刚刚被小乙伺候着躺下,忽然一股冷风从窗户里灌进来,然后一个人?就笨手笨脚的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苏瑾言本?来惊得支起了?身体,整个人?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他张口?正要喊巴淳,却发现是孙子柏。
    非常熟悉的身影,只是很是尴尬的姿势。
    “瑾言,是我。”
    孙子柏借着微弱的光凑近床边,差点被一道冰冷的反光闪瞎了?眼。
    他这才看到,原来苏瑾言手中正抓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样子像是随时放在枕头下的,刚刚抽出来对准他。
    “是我。”
    孙子柏顿时又凑近了?几分,近到他的呼吸都喷在了?苏瑾言的脸上。
    苏瑾言默默将匕首放回了?枕头下,这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大半夜爬人?窗户做什么?”
    这人?是梦游了?吗?不过看起来挺清醒的。
    孙子柏顿时一阵尴尬,“咳咳,这不是……一时兴起嘛。”
    苏瑾言失笑,他腿不能动,双手撑着身体很快便累了?,于是他干脆又躺了?回去。
    散开的长?发又黑又直,就那么从床沿垂落而下,窗户里透进来的微光刚好?将苏瑾言绝美的一张脸映照得很清晰,画面让孙子柏有些窒息,他竟是呆呆的立在床边看了?半晌,直到苏瑾言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怎么过来的?”
    “空青送我进来的。”
    “难怪。”
    想来巴淳和?曾棠他们也知道来人?是世子,否则这么轻易就让一个不会武功之人?进了?院子,还能爬自己的窗户,他们也过于离谱了?些。
    “世子大半夜的,找我有事?”苏瑾言又扭过头来问他。
    孙子柏尴尬得直挠头,“没事,真?的是一时兴起。”
    他就是好?几天没见?着苏瑾言,这几天又陷入那样的纠结,结果越想越纠结,越纠结越没个结果,倒是让他好?几日没见?到苏瑾言,心里反而更想了?,于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最终脑子一热就跑到这里来了?。
    要不怎么说恋爱容易使人?丧失理智呢,这脑子有时候真?的挺失控的。
    他这没头没尾的行?为着实唐突,可诡异的是,苏瑾言不仅不觉得唐突,心情还格外?的好?。
    有的时候,做些不理智的事反而会让人?愉悦。
    于是苏瑾言也变得莫名其?妙起来,他也脑子一热做了?件离谱的事,他忽然扭头对孙子柏说。
    “站在外?面怪冷的,要不要过来一起躺着。”
    ……他在说什么鬼话!
    话一出口?,苏瑾言就后悔了?,他懊恼得立马闭了?嘴,可是话已经出口?了?。
    而最让他懊恼的是,孙子柏听了?还真?就欣喜的脱了?鞋袜钻进了?他的被窝。
    啊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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