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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世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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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启敖几人从侯府出来的时候只觉得人都麻了, 实在没想到孙子?柏竟然明目张胆到这样的份上,苏栾冷哼,“此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我们不能离开苏城。”温北冥始终坚持, 出了苏城就是个?死。
    “不走?”萧启敖咬着牙冷笑,“那孙子?柏就要?我们死呢?”
    萧启敖只觉得受伤的手臂都疼麻了, 鼻间一股血腥味,只怕是刚刚被孙子?柏使劲那么捏得伤口都裂开?了, 他坚信这人要是想要他们的命只会比匡义军余孽还要?容易, “你们可别忘了, 他身?边有一个?绝世高手,要?取我们的命易如反掌。”
    他这么一提醒其他几人果然变了色, 若是那种高手出手要?他们的命, 绝对轻而易举还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到时候孙子?柏完全可以栽赃给匡义军余孽。
    “那怎么办?”
    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看向?白子?玉。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就是跟都尉府的人一起?走,都尉府必然会派高手护送, 对他们也?有一定的庇佑, 只是那样的话他们倒是把火力集中了, 因为对于匡义军而言,可能?拦截奏折比截杀他们几人还要?重?要?, 况且他们还有两个?伤患也?禁不起?连夜奔波, 但若是分开?, 他们就必然要?独自?面对危险。
    白子?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分开?走, 他始终觉得他们若是死了对孙子?柏无?益, 那么孙子?柏借给他们的两人必然不是寻常人, 至少会奋力护着他们。
    “白子?玉你疯了?”苏栾却不同意,他被吓到了, “现在出城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白兄,”温北冥也?不赞成,“那孙子?柏分明是要?我们死在匡义军手里,我们不能?出去。”
    萧启敖没有说话,但明显在犹豫,他已经受伤了更不该出去冒险,况且一个?拿命威胁他的人借给他的高手,他怎么敢用?万一那两人出城就把他们给杀了呢?
    白子?玉却是下定了决心,他也?懒得再跟这几人多费口舌,“我已决定回?京,至于你们三位,随意吧。”
    白子?玉说完就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他必须在离城之前做好准备,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命全然交在孙子?柏给的那两人手里。
    “白子?玉!”
    苏栾三人气得跳脚,白子?玉的身?份比他们可要?尊贵许多,他们几人若是死了对家族或许无?足轻重?,但白子?玉不一样,所?以他们无?论如何得跟白子?玉绑在一起?,况且白子?玉脑子?比他们好使,若是被丢下,只怕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虽然恼怒,却也?只能?跟着白子?玉的决定。
    另一边,白子?玉等人走后便只剩下孙子?柏和苏瑾言两人了,此时已然入了深秋,一股股寒风刮来带着刺骨的寒冷,孙子?柏推着苏瑾言走在后院,深秋的院中已经是一片萧条,许多树上竟是连一片残叶都找不到了,被吹得光秃秃的。
    苏瑾言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但实际上他的双腿完全是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又如何会感受得到寒冷
    孙子?柏推着他缓慢而行,半晌才打破寂静,“你是否觉得,我有些太过残忍?”
    孙子?柏像是随口一问,苏瑾言却微微愣住,他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向?孙子?柏,“残忍吗?”
    他仰着头只能?看到孙子?柏刚毅的下巴,那线条在深秋之下似乎显得更冷硬了几分,孙子?柏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低头,垂眸就对上了苏瑾言审视的目光,为了让苏瑾言看得更轻松一些,他从轮椅背后绕到一旁与他对视。
    苏瑾言说,“你又不是圣人。”
    他好像真的不理解孙子?柏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人各有命,他们背负家族使命来到苏城,这就是他们的命。”
    况且苏瑾言觉得,孙子?柏的安排已然天衣无?缝,从苏城到京城这一路,说是路途遥远但实际上们只要?能?成功从苏城到达最近的青州宛城就有很大的喘息机会,毕竟匡义军再猖狂也?不会直接与官府对上,这就是他们的机会,再加上鲁昭、陆安歌两人的护送,越是靠近京城匡义军就越是投鼠忌器,所?以,他们一行人真正危险的只有苏州到青州,再从青州到东州这两段。
    只要?他们能?坚持熬过这两段,基本就安全了。
    所?以苏瑾言并没有那么担心白子?玉几人,倒是眼前这人,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他既是要?让京城知道苏城的情况,自?然就不是为了造反,反而是在向?京城那位表忠心,那么他绕这么一大圈子?是在做什?么?
    若只是想表忠心,其实白子?玉等人倒也?不是非走不可,苏瑾言有种直觉,孙子?柏想把他们支走,毕竟这几人留在苏城始终是个?隐患,至于匡义军余孽,他们是否大举活动还要?看这次朝廷如何动作?,倘若他们确实已成气候,只怕会趁朝廷动作?之前率先对西南不利。
    但按照苏瑾言的推测,匡义军余孽显然是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否则递往朝廷的奏折根本无?需拦,这一次孙子?柏出其不意也?不会让他们措手不及。
    所?以,短时间内苏城不会大乱,那孙子?柏绕那么大一个?圈子?,难道就是为了让朝廷注意到匡义军的存在从而做出镇压措施吗?
    不,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孙子?柏就不会跟他说那些终止乱世打压世家的话。
    他应该顺着孙子?柏的思路走,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
    以那位对匡义军余孽的痛恨,别说很可能?已经成气候的大规模余孽,就算是三五个?也?恨不得万马镇压,将其剿得渣都不剩,所?以皇上必然震怒,震怒之下就是疯狂镇压,彻底清剿,然每个?州都尉府的兵不超三千人,更别说现在的苏州自?顾不暇,其他州也?好不到哪里去,皇上又不能?舍近求远从北方调兵,那么就只能?从西南了。
    是了,孙子?柏是想要?人。
    匡义军余孽之危是早晚的事,若那时候孙子?柏还是如今的处境,那真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皇帝多疑,尤其对西南疑心很重?,他必然不会让老侯爷亲自?回?来,可是倘若老侯爷也?不看重?孙子?柏这个?嫡孙,或者没有领会孙子?柏的意图,亦或者回?来之人不堪重?用,不可信任呢?再想想孙子?柏几个?庶弟竟然没有一个?在军中的,侯府完全无?人可用。
    平南侯的虚爵完全与西南四十万大军割裂开?了。
    不得不说,孙子?柏的处境比苏瑾言料想中的还要?艰难。
    他是完全没有任何依靠的。
    苏瑾言心思电转,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孙子?柏望着眼底没有任何波澜的苏瑾言,忽然开?口道,“我想去一趟西南边陲。”
    苏瑾言陡然一惊,“擅自?离开?封地那是……”死罪。
    话没说完苏瑾言就卡住了,然后就是一阵懊恼,他垂眸发出一声低笑。
    可恶啊,又上了这人的贼船。
    孙子?柏是下一任平南侯,王侯擅自?离开?封地那就是大逆不道,轻则死罪,重?了那就是个?谋反逆贼,到时候株连九族冤不冤?
    更何况孙子?柏去的还是西南边陲,为了避免王侯之间相互串联谋反,一般王侯不仅不能?轻易离开?封地,王侯与王侯之间也?不能?联系,孙子?柏倒好,他直接跑到拥兵四十万的西南去,这要?是让人知道说不是谋反都没人信。
    所?以这人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啊?
    “抱歉瑾言,我无?人可信,只能?拖你下水了。”
    孙子?柏在苏瑾言面前蹲下,这个?姿势让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苏瑾言的视线,睁大的眼眸从苏瑾言的角度看过去,竟然格外真挚。
    苏瑾言只觉得胸中情绪翻滚,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孙子?柏对他的信任无?疑让他意外又震惊,心里有什?么东西因为这双眼睛而止不住的触动,他们离得如此近,近到苏瑾言能?清晰的看清楚孙子?柏修长上翘的睫毛,说起?来,孙子?柏比他小了将近两岁呢。
    可他身?形挺拔,面上棱角刚硬,玩世不恭的模样总是让人轻易忽略他高大伟岸的身?躯,此时近在咫尺,苏瑾言发现这人的身?躯竟是意外的可靠,就如他抱着他时候一样,而这个?人,他如今是整个?侯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依靠,或者,他可以成为更多人的依靠。
    苏瑾言一时间思绪有些乱,竟然就那么怔怔的望着蹲在他面前的人而出了神。
    “你知道的,匡义军余孽只怕远比我们看到的要?严重?许多,蟑螂在被发现的时候,就说明背后已经有了千千万万。”
    孙子?柏神色严肃,他并非杞人忧天,也?不是因为他知道剧情才说出这样的话,事实上,剧情里的匡义军之乱反而没有那么严重?,主角光环之下的萧亦焱很轻易的解决了问题。
    但除去主角光环,事实就是这群人早已不容小觑。
    “四大世家,皇子?,皇帝,匡义军余孽,还有不曾露面的,太多人在对侯府虎视眈眈了,可现在的侯府不堪一击。”
    “瑾言,无?论如何我必须去一趟。”
    苏瑾言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审视着他。
    孙子?柏起?身?,“总不能?有朝一日别人杀过来了,我振臂一呼‘勇士们,踏平冀州!’,结果一扭头,哎?身?后没人,是吧?”
    孙子?柏就是看气氛紧张想调节一下,不想苏瑾言却懵了,他皱眉不解的问,“冀州?你为何要?踏平冀州?”
    “咳……”
    这梗该如何解释,孙子?柏只好硬着头皮道,“就是打个?比方。”
    苏瑾言无?语,不过经他这么一胡乱比方,苏瑾言乱飞的思绪倒是意外的稳了下来。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
    两人先前商定的事苏瑾言已经在着手准备,但无?论是情报网还是交通网,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事。
    而从秋猎苏瑾言公?然亮相之后,孙子?柏更是明目张胆的三天两头往苏瑾言那里跑,所?以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苏瑾言忽然就坦然了。
    孙子?柏对他一笑,“我在时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只是若是侯府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还希望瑾言你能?出手帮一把。”
    苏瑾言了然,只是见惯了孙子?柏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笑,乍一见到他那么不带面具的笑容,竟不自?觉被晃了一下。
    原来世子?的笑竟是可以那么的明媚,不去刻意玩世不恭,也?不用装出好色无?知的模样,纯粹得整个?秋日的寒风都似乎因为他的笑而暖了几分。
    苏瑾言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眼,面上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不出丝毫异样。
    “这是自?然。”
    苏瑾言干脆用揶揄来掩饰自?己?刚刚的晃神。
    “既已经被世子?骗上了贼船,也?只能?为世子?卖命了。”
    “喂,话不是这么说的哎,”孙子?柏哭笑不得,“这哪里就到卖命的地步了。”
    “这还没到?”
    但凡走漏一点风声,多少人都要?跟着万劫不复。
    苏瑾言抿了抿唇,唇角却是带着些笑意的,他长得极好,但孙子?柏越是跟他接触越是觉得,他若是再胖一点,脸上再多些肉就好了,否则这脸捏上去,怕是一点肉都捻不住。
    一阵秋风吹来,不知道哪里的枯枝败叶刚好掉落在苏瑾言腿上,孙子?柏很自?然的伸手去捡,却不想刚好碰到了苏瑾言伸过去的手。
    指尖碰触的一瞬间孙子?柏只觉得一股冰凉传来,苏瑾言却是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的撤了回?去,面色也?一瞬间的尴尬,眼神飘忽着几乎立马转向?了别处。
    世子?的手是暖的,即便他穿得远比苏瑾言单薄,可他的血液是滚烫的,他的身?体跟他的眼神一样炙热,而且世子?的手不仅暖,还很软。
    一股暖意从指尖猝不及防的窜入他的身?体,苏瑾言冷不丁的,只觉得冰冷的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
    苏瑾言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走神了。
    而就在苏瑾言走神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冰凉的手上传来一股强烈的暖意,他的手被一股舒适得让人打冷噤的温暖给完全包裹住了。
    一转头他就对上了孙子?柏心疼的视线。
    孙子?柏竟然用他火热的手包裹住了他冰凉的手。
    只是,心疼?
    为什?么?
    是他看错了吗?
    苏瑾言一瞬间手足无?措,想要?抽回?手却被孙子?柏握得更紧。
    “你的手一直都是这么凉吗?”
    孙子?柏把他的手抓在手中,企图用自?己?的掌温去冲散他的冰凉,苏瑾言的手指又长又细,可是因为冰冷的缘故,揉起?来都是僵硬的。
    苏瑾言抽不回?手只好放弃,只是眼睛却始终没能?与孙子?柏的目光对上,他觉得孙子?柏的目光太过炙热,能?灼伤他的情绪,让他无?所?适从。
    “当然不是。”
    谁的手会生来就这么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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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柔软又火热的手倒是比什?么都管用,只是一会儿,苏瑾言觉得自?己?的掌心都暖了不少。
    孙子?柏就轻柔的给他揉搓着冰凉的手,视线落在他的腿上,最终没忍住开?口问森*晚*整*理道,“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孙子?柏问出口就有些后悔,抬眼刚好对上苏瑾言的视线,“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随便问问的。”
    苏瑾言却只是看着他,眼底似乎闪过些什?么,最终归为平静。
    他的腿啊,那可真是说来话长了。
    五年了,那些记忆苏瑾言从不去回?想,可是哪怕他刻意逃避,那些记忆却始终在他脑海中不断的折磨着他,即便他自?五年前就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一个?字,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记忆将永远在他脑海里抹不掉。
    曾经的他,世人皆说他天之骄子?,惊才绝艳,可对于他而言至少曾经的他是意气风发的,鲜活的。
    苏瑾言生来就是所?有人的焦点,苏家嫡子?,身?份尊贵,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更是优秀出众,无?论是外貌还是其他都让人仰望,艳羡,可没有人知道,苏瑾言十五年来最渴望的是母亲的一句关心,亦或者一句责骂。
    说来离谱,全天下人都喜欢他,唯独他的母亲除外。
    幼时的苏瑾言总是不懂,任他聪明绝顶也?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不喜欢他,为什?么他的母亲对他如此冷淡疏离,为什?么他会在母亲的眼底看到她对他的厌恶,隐忍。
    他不理解,也?因此而痛苦,所?以他一度争强好胜,锋芒毕露,整个?京城同龄之间无?与争辉,可不管他如何耀眼,母亲对他的态度始终不改。
    倘若母亲本就是冷淡的性子?也?就罢了,偏偏母亲对弟弟就不这样。
    小小的他亲眼看着母亲因为襁褓中的弟弟而操心劳累,她亲力亲为给弟弟喂奶,沐浴,她可以整夜的抱着弟弟哼着歌儿哄他入睡,却不愿意在苏瑾言生辰的时候让他在她屋里多待一个?时辰。
    苏瑾言,他出生之后便是奶娘在带,他没有吃过母亲一口奶,她甚至从不与他亲近,她厌恶他的靠近,她对他冷淡得让人费解。
    她会用疏离的眼神看着他,嫡长子?就该有嫡长子?的样子?,要?学会独立。
    小时候的苏瑾言是真的不懂,但他对母亲的疼爱反而越发的渴望,而随着他逐渐长大,眼看着母亲与弟弟母子?情深,他们相处得是那样的融洽。
    她会亲自?给苏骆沉夹菜,会夸奖他得到夫子?认可有多棒,会鼓励他词不搭调的作?品,会因为他随手编织的一枚草戒而欣喜落泪,也?会因为他的贪玩而生气训斥。
    可对苏瑾言呢,永远只有冷淡的训斥,还有疏离的排斥。
    幼时苏瑾言也?哭过,闹过,争取过,可结果总是一样。
    “你是嫡长子?,你如何能?与他比?”
    于是苏瑾言终究慢慢放下了,随着他长大之后此事也?不再提了。
    不提,不求,也?不再奢望,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然而不提就不存在了吗?这件事终究成了苏瑾言的执念,越陷越深的执念。
    直到那日,苏瑾言到离京城二十里开?外的大昭寺赴友人之约,却在那里意外撞见了母亲与男子?私会。
    那一幕无?异于晴天霹雳啊,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可他从前不知道偷偷看了多少次母亲的背影,他太熟悉那道身?影的主人了,而更致命的是,被母亲亲密挽着的男子?绝非他的父亲,那个?时间段他的父亲正在家中忙得不可开?交。
    苏瑾言的母亲王嫣然是典型的大家之女,长得温婉美丽,娇俏玲珑,年轻时曾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还未及笄就不知道被多少人家盯上了,当时不知道多少世家公?子?皇亲贵胄们对她青睐有加,苏瑾言的父亲苏宴之就是其中最疯狂的追求者之一,就算是现在,王嫣然的美也?是无?人能?及。
    两人之间的佳话至今还在流传,而苏宴之是全京城出了名的情种,他因此一度成为世家公?子?之间的笑话,然而苏宴之从来不在意这些,他最终抱得美人归,并且多年来守着王嫣然再无?其他人。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男子?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甚至男女不忌,更何况是身?为苏家家主的苏宴之,他不仅家财万贯地位超群,即便是为了苏家的后代家族也?不允许他只娶一人,然而苏宴之力排众议,他眼中就独独容得下王嫣然一人。
    苏宴之因此被笑话为情种,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直对此甘之如饴。
    也?因此,苏宴之那年遭人算计之后有了苏叶珈,在得知真相后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处死那个?西域第一美女,他完全不顾及家主的身?份,在王嫣然的屋外跪了整整一夜,只求她的原谅,甚至若非王嫣然及时阻止,只怕连襁褓中的苏叶珈都被他狠心摔死了。
    好在最终王嫣然顾念旧情原谅了他,又顾及他的名声留下了苏叶珈。
    所?以苏瑾言一直以为,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感情是极好的,是足以令整个?天下都为之艳羡的,却从未想过,母亲竟然会背着父亲与别的男子?私会?
    这对苏瑾言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震惊过后的苏瑾言根本不相信,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于是他自?欺欺人的将那日的一幕深埋心底,然而这件事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刺,他辗转反侧始终忘不掉,他甚至怀疑这便是母亲不喜欢他的原因。
    堂堂苏家主母,地位尊贵,夫妻和睦,天下艳羡,他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那么做?
    于是他终于没忍住试探的问出口,他想确认那日在大昭寺的人到底是不是母亲。
    若非母亲一瞬间慌得掉了茶盏,若非母亲抬眼的那一瞬眼底一闪而逝透出的杀意,他真的不愿相信那是真的,哪怕母亲骗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可是没有。
    母亲说,那日她去了大昭寺,是去为他们兄弟二人祈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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