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与你有关我都会哭
血隐裳跳起脚,伸手去够,“神仙的血啊……男仙还是女仙的啊,干不干净啊,我看还是取下来算了……” “不能取,不能取!”店小二忙道,“这可是瀛洲的仙物啊,姑娘送人,可比那一般的植物有面子多了,你要不要啊,神仙血红得这么好看,哈哈哈,这叫万绿丛中一点红,这也是原来没有发现,要早发现了,我们老板不会定这么低的价格,你不要的话,转身就买不到了哦,或者我把那丝巾取下来,拍卖神仙血,多得是人抢着买……” “要!怎么不要!”血隐裳跳起来,按住他的手臂,“我们楼里的都打八折,你给我装好,那个丝巾也不许扯下来另算,该给的营养土啊,纯净水啊,一样都不能少!” “哎呀隐裳姑娘,你这样我们会亏死的!”店小二认真道,“不能再打折了,老板会骂我的……” “老板骂怕什么呢?”血隐裳扭着小腰贴了上去,“改明儿你来了,我也给你八折……” “瀛洲?你这树,是冥界来的,”迦蓝轻抚树身,是的,这就是当初她差点被吊死的那颗树,曾经长在朱熹家后院,不知道怎么被移到了冥府。 “呸呸呸,小破丫头说什么呢,什么冥界,”店小二连连跺脚,“我这可是正儿八经来自瀛洲的仙树,你看你看……”说完,他扯下了柚子叶,塞给迦蓝和隐裳,“不信,你们尝尝,是不是灵气充沛的感觉!” 忽略那股不能忍受的臭气,血隐裳抿着柚子叶,确实有灵气被吸取,拿出来,那叶子已变得枯黄。 迦蓝接过树叶,没有去品尝,给血隐裳递了个眼色,两人退到一边嘀咕, “这树真的来自冥界啊?那不能要,那里的东西不干净!”血隐裳摇头,三界中,冥界是一个人、妖、魔、仙都谈之色变的地方。 “不是!”顿了下,迦蓝道:“我只是见过这样的树,不知道来自哪里,说是冥界这不是想帮你压压价么……” “哦好的!”血隐裳拍了拍她的头,摇着团扇走过去,“小哥,你可别哄我啊,我这丫头虽小,可是见识却不少,她说这是冥界的树……” 血隐裳打前站,迦蓝自是跟上,店小二在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攻势下,缴械投降,最后,竟然以对折的价格卖给了她们。 血隐裳没有储物首饰可用,让迦蓝捧着包装精美的两尺来高的小树,高高兴兴回了铭欢楼。 放在屋子里,血隐裳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玻璃罩子里精致的小树,没有了那难闻的气味,这树看起来真是好看,尤其是满眼的绿色中,白色的花瓣像星星点缀着,那精致的丝带随风飘荡,上面一点殷红,一切都美的,像是人间! 迦蓝放好东西后,便按往常一样伺候血隐裳,摆在桌上的柚子树,她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在珍宝斋看见这树,她就想办法诓血隐裳买回来,看出她在犹豫时,又找些理由帮她砍价。这人的性格,有便宜肯定不会放过。 血隐裳并不算当红的歌姬,手中的钱也不多,能花大价钱买了这树,自然是喜欢非常,她为人又心胸狭窄,要是看出迦蓝也对这树感兴趣,必然不得善了。 伺候血隐裳睡下,放帐帘的时候,迦蓝随口道:“这树怕是每天要浇水,主子你还没有浇水呢,别给干死了!” “哦,浇水,”血隐裳赶紧起来,拿了桌上放着的玉瓶,揭开玻璃罩便要进去,那玻璃罩实际上是一个结界,可大可小,上面有个按钮,可以方便植物的主人进入里面休憩或者栽培照料。 刚刚进去,才打开玉瓶,血隐裳就捂着鼻子跑出来,“呜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太臭了这树,哎呀,太臭了,”说完,把玉瓶递给了迦蓝:“你去帮我浇,别多浇啊,省着点用,这水可贵了!” 迦蓝接过玉瓶,想了想到:“主子,要不我抱外间我那屋去,免得一会揭开那臭气臭到你……” 血隐裳住的屋子是两进的,外间还有一个小过厅,迦蓝便在那里安歇,也方便晚上随传随到。 想了想,血隐裳挥了挥手,“抱出去,抱出去,你可仔细着点别弄坏了,坏了就算卖了你也赔不起!” “知道的,”迦蓝扶着她上床,从新理好的被褥,放下床帐,往桌前走来。 抱着那光滑的玻璃,她小心翼翼的往外间走去,轻轻的在床边的小茶几上放了,转身关好大门和里外屋之间的门,这才走了过来。 不需要光照,那玻璃结界在有人看着时,自带着光源,迦蓝跪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结界里面自成一个小世界,微风轻拂,空气清新,而结界外面呢,则是黑暗血腥,地狱硫火…… 她一双润泽的眼睛,落在了树下,当日,那个一身黑色锦衣的男人从天而降,就在那里抱着她。不用再确定,这棵树,确实就是当初那颗。 里屋传来均匀的鼾声,血隐裳已经睡熟,迦蓝打开结界,走了进去。 踏上树下的草坪,纤细玉白的小脚赤脚踩在上面,隐隐似有露珠的滚落,她一步一步走到树下,泪水也跟着一滴一滴落在脚下,分不清是露珠还是她的眼泪。 她仰头,素白丝巾上,她的鲜血依旧殷红,那日的情景一遍遍在脑中回现,“御天,御天……”她喃喃低泣,小世界里的声音,是传不到外面,空荡荡的树下,景色依旧,却没有了那个可以依靠的坚实身影。 “你不是说来找我么?已经半年了,你在哪里?你还好吗?”她将带进来的沙漏放在脚边,等那细沙漏完,便是快要天亮的时分,她必须得出去。 抱着粗糙的树干,她把它想象成御天的怀抱,馥郁芬芳的柚子花香中,御天胸口那淡淡的墨梅寒香,渐渐在记忆里浮现。 她舍不得放开,这个盆景在这里也只摆得几天,早晚要送去给计夫人做贺礼,那时候,这唯一与他有关的东西,便在也不能靠近。 “御天,你在哪里?你还好吗?”迦蓝环抱着树干坐了地上,将那当做了他,“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抱着树干低低哭诉,“呜呜呜……你不要我了,司命也不要我了,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连个音讯也没有?呜呜呜……我出不去,我被人锁了心魂,我出不去啊,你们在哪里,不要不要我啊……” 迦蓝在树下哭得脱力,郁结在心中的委屈折辱在这里哭诉,直到沙漏的声音传来。 她抬起迷糊的眼睛,时间不早了,不敢再耽搁,她撑着地下站起来,准备出结界。 手指撑在树根处,忽然感觉手底一痛,一道彻骨的冰寒从指尖透入,她慌忙过去,仔细的寻找起来, 只见柚子树下,盘结着露在外面的树根下,隐隐有块白色的东西,刚刚手指就是不小心摸到那个东西,被划出了血。 她一愣,那个感觉熟悉得让她眼眶发热,来不及找什么工具,徒手挖起来。待得清理了大部分覆着那东西的土后,半埋在土中的东西越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