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节
把腿从水里抽出来架在了浴桶边上,伸手去捏自己的大腿内侧的肌肉。那一块地方僵硬得厉害,又酸又胀——骑马骑得太久。 正当他舒服着呢,突然之间房梁上就突然‘啪’的响了一声。 以苏浅的速度也只来得及把架在浴桶上的腿给放下来。 苏浅在浴桶边一抹,暗器囊就挂在浴桶边上,三枚碎月刀滑入掌心中,白色的亵衣随意的披在身上,也不管被打湿了没。 一般这种情况,苏浅都是直接下手了。 奈何手里就那么点东西,落凤在外衣的袖袋里,如果来个高手,也只能求个脱身了——就连碎月刀都不多了。 似乎从房顶里落下来的人没想到进来的是这副香艳的景象,居然愣了一愣。 几乎是同时,房门被猛地由外踢开,房外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然后这一愣就等到了苏浅凌厉无比的三枚碎月刀。 碎月刀破风无声,如流光瞬逝,力道之大在将闯入房门的那人重创后将人牢牢地钉在了门外的墙壁上。 三枚暗器,两枚直取面门,一枚取心口,苏浅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踢开房门的人功夫显然不怎么样,情急之下只是躲过了致命的位子,两枚碎月刀直接没肉而入,一枚则是贴着对方的发迹线过去,削铁如泥的刀刃毫不费力的割破了头皮,带出了一条狰狞的伤口,像是被挖掘成功的井眼一样,血不断地从对方的头顶上流了下来。 那人旁边是吓得跌倒在地的掌柜和店小二。 “大胆。”苏浅披着*的亵衣,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如果是在万花谷,那些弟子就知道苏浅已经盛怒的表现。苏浅本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一双凤眼不带感情的望过来的时候,就没有人敢再他面前造次。 店小二看着苏浅裸身也是一愣,然后被那个被钉在墙壁上的人流下的血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说:“郎君……大侠息怒啊!此人要硬闯,我们拦不住啊!” 苏浅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滚出去。” “是!”店小二连忙从地上拾起被踹断的铜锁,拉着掌柜的把房门关上。 几乎是一瞬间,浴桶里翻起水花,有人从水下冒了出来,虚弱的靠在浴桶边上。 由于浴桶并不大,这人刚刚几乎是贴着苏浅的身体躲着的。 所以苏浅的脸色才那么不好。 苏浅转身,捏着对方下巴抬起,打量了几眼他苍白的脸色,淡淡的挑眉道:“就这么个三流货色把你逼得要跳我的浴桶?” 来人是唐无渊,还在长安的时候为了躲避武侯搜查躲进苏浅宅子里的那个唐门弟子。 唐无渊似乎非常疲惫,一双沉黑的双眼下垂,并不看苏浅,声音的嘶哑说:“惊扰尊上,属下罪该万死。” 苏浅气笑了。 那什么,说什么来什么也就算了,和个男人皮肉相贴说白了也没什么吃亏的,只不过这一声‘属下’又是哪冒出来的? “担当不起。”苏浅松开手,跨出浴桶厌恶的将身上的湿衣换下,干净清爽的亵衣才舒了一口气。在这一段时间内,唐无渊一直靠在浴桶内,双目无神的盯着水面,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脸颊上,狼狈得难以置信。 苏浅鼻子很灵,眼睛也很尖,浴桶里清澈的水里漫出了的淡淡的红色。 苏浅嗤笑了一声,走到浴桶边上伸手捏住唐无渊的下巴,用力的抬起:“刚刚不是还很精神么……装什么死?” 唐无渊被强迫抬头看了苏浅一眼,紧接着就十分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苏浅努力的睁大眼睛瞪这个已经昏迷的人,狭长的凤眼已经被他瞪得滚圆——他在努力让他自己接受事实。 今天一天积攒的火气简直快要点炸他了,本来他是打算把气发在这唐门身上的——确实大部分事情也是这个唐门搞出来的,没想到气还没出,人就已经昏过去了。 这怎么整? 难道还鞭尸吗? 苏浅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打算和这愚蠢的唐门一起昏过去算了。 次奥啊! 苏浅坐在桌边瞪了人很久才认命的站起来把人从水里捞了出来,唐无渊一身黑衣紧紧的贴在皮肤上,苏浅顺手一撕一扯……没扯动。 原来古代衣服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电视剧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苏浅忧郁的想了想,双手用上内力,果然立刻就听见了一声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声音,伴随着的是唐无渊又吐血了。 苏浅心虚的看着唐无渊愈加惨白的脸色,这……好像……应该……大概……没碰到人……? 好,我错了。 苏浅掀开这些粘湿的衣物,从颈部以下顺着他的身体能看见许多已经淡白的伤疤,一条长长的伤口从他腰部以一种横向的姿态贯穿了半个腰迹——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躲得快,那么眼前这个人就已经被腰斩了。 被水泡得苍白的皮肉微微的翻卷开来,没有出血,苏浅只是轻轻一碰,伤口就仿佛是装满了水的塑料袋被戳破了一样,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伤口里涌了出来。 那种速度,让苏浅都心下一惊。 然后他迅速的反应过来,一手去按压周围的穴道止血,另一手连忙从包裹里翻找药品,不管怎么说,九花玉露丸先塞上一颗,上品止血丸一捏就成了细碎的粉末,撒在伤口上却在起作用之前就被血冲走了,苏浅情急之下就拿了自己的衣物去擦。 大片大片的血迹迅速的占领了雪白的亵衣,苏浅皱着眉头迅速将药粉倒了上去,这次总算是起了作用,创口不再出血。再抬头一看,苏浅一摸对方脉门,就气笑了——得,他被吓个半死不活还以为人没救了,结果人脉象平稳,内力深厚流畅,虽然不免有些伤后虚浮,但是显然是没有伤到根本——简而言之,人就是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简直就是尼玛啊。 苏浅无语的看着满手的血迹和已经不能用的亵衣,简直就要哀嚎出声了,怎么每次遇见这个唐门,他都有点倒霉? 正在此时,‘碰’的一声,大门突然又被人一脚踹开了,走进来是几个如临大敌一般的官差,一手持刀,一手护在身侧,大喊道:“哪个游侠儿敢在我洛阳城内以武犯禁,当街杀人?!” 苏浅一身血衣,冷笑的站在床头挑着眉往门边看,烛影摇乱,狭长的凤眼映着灯火显得人更是阴晦难测,恍然间就像是一个美貌的艳鬼一样阴煞的站在床头等着索命一般。 “你……你是人是鬼!”为首的那个官差惊叫道。 苏浅轻笑了一声,满屋子的空气仿佛都冷凝了下来,莫名的沉重。 然后苏浅在所有人恐惧的目光中一把将床上的人拦住,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本来在屋子里的那个漂亮到诡异的男人和床上的人就一并消失了。 “——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楼买了瓶水,然后一不小心忘记了还有个文…… 第五十一回 ——在洛阳城内和洛阳城守卫硬拼硬? 你当他傻的啊? 苏浅一手按着唐无渊的腰部的穴位以防他血崩,另一手紧紧握着一枚钩爪,整个人如一只蝙蝠一样无声的潜伏在房梁的侧面,阴影打在他身上为他做出了完美的掩饰。 几个官差还有小二见鬼一样的惨叫然后冲出去后,苏浅在心里轻笑了一声,手上一松便飘然落地。 一身的血迹,又是救人又是爬房梁,这澡算是白洗了。 此时早已宵禁,如果是他一个人,自然是有自信避开诸多武侯哨兵,一路出城无人能阻,但是还带了个人么…… 那就只能在心里‘呵呵’一声然后乖乖去另外找个地儿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见机行事了。 洛阳城内可不能乱放什么信号弹,不然到时候被人当乱臣贼子乱箭射死有理都没地方说去,苏浅摸了瓶酒出来毫不道德的往唐无渊身上一泼,心想一会儿要是能避开武侯暗探就算了,如果一个不当心被抓住了,就就假装丫喝多了,给武侯们塞点钱了事。 苏浅开始往洛阳城内的医馆走去。 洛阳城内和游戏地图可不是一个档次的,按着游戏地图走妥妥的走到迷路,此时天色已晚,苏浅一边带着人走一边举目四顾,一般来说,各门派如果在大城市里有落脚的地方都会留下暗记来引领弟子的。 结果找了一圈,万花的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家铁匠铺子。 不像是现代城市,就算到了晚上四五点,依旧有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朦胧的光照亮一点儿地方,远远达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在这个年代,只要天色一沉下来,如果没有月光,那就基本就是抓瞎了。亏得是练了武,耳聪目明黑夜能视,不然苏浅别说是看清楚那铁匠铺子外头大门上刻的花纹是藏剑标记了,直接抱着人摔进河里去都是客气的了。 摔进河里还算是好的,摔进粪坑里才叫做一个惨不忍睹。 苏浅带着人上去敲门,才敲了两下里头就有个汉子的声音大声的说:“哪个挨千刀的乱敲门,宵禁了还不消停!滚滚滚!” 连着三个字‘滚’字昭示着这店铺里的主人是多么不耐烦外头这两人。 苏浅也不在意,又敲了敲门,低声说:“龙困浅滩。” 里头的人‘咦’了一声,问道:“使啥道上的?” “百药。”苏浅回了一句,就听见里头有人笈着鞋子啪啪啪的跑出来,外头的门板被搬开,露出一个人通过的小缝来,铁匠铺子的主人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显然也是有武功的,看见人便是一愣,然后被察觉的就是浓烈的酒味儿和血腥味儿。“快快进来。” 苏浅点了点头,侧着身子带着唐无渊很快的走了进去。 那汉子急急忙忙的清了一块地方让苏浅把人放下,“先生和人对盘上了?” “宵禁不好行走,躲了那些个鹰爪孙,没甚。”苏浅回答了一句,那汉子的脸色才好了很多。 刚刚苏浅和这汉子说的是江湖上的暗语,苏浅先表明了是江湖上的人的身份,遇到了麻烦请求帮助,汉子再问是混哪条道上的,苏浅说是百药——也就是郎中,江湖上郎中也会以百药自称,而万花弟子行走江湖之时大多会自称百药。江湖上对郎中一向客气得紧,这汉子才会这么松快的让人进了。 万花和藏剑不说是世交,但凭着人家医圣医活了自家大小姐,也不能把人家落难弟子趋之门外啊。 汉子又谨慎,问苏浅是不是和人动手了才受的伤,苏浅回答就是宵禁了不好走路,躲不过那些武侯窥伺,并没有什么麻烦。 汉子点了灯,苏浅沾了血污的衣物全被外衣掩在下面,丝毫看不出什么不对来,灯光勾着苏浅的轮廓显得越发的俊美绝伦起来,晕黄的烛光映得一双手修长如竹、莹白得如玉一般。苏浅揭开唐无渊的衣物,仔细检查过后发现对方伤口没有裂开,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室内酒香扑鼻。 汉子动了动鼻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苏浅闻弦歌而知雅意,用一小壶酒换作为报酬换来了一晚上的借宿费。“后头有水井,先生自可去清洗。” “多谢。”苏浅将唐无渊安置好,径自去水井旁边。 以苏浅的功力周围有没有人窥伺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借着月光找到了水井打了水,揭了外衣后才发觉里头是多么糟心——之前沾染上的大片大片的血渍打湿了衣物,然后紧紧地贴附在他的皮肤上,黏黏的触感让他浑身不舒服。触目惊心倒是一方面,不过反正再触目惊心这血又不是他的,也就没怎么感觉了。 衣物脱下,井水浇在身上舒服得很,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被一冲而散,留下一身清爽。 苏浅洗漱完毕后将沾了血渍的衣物销毁掉,又回去看了看唐无渊确定没有什么并发症后就伏在桌边闭上了眼睛。 ++++++++++ “咚咚咚!”唐无渊随着外面大门被敲响的声音惊醒,警觉的睁开了双眼,然后就看见了同样被惊醒、伏在桌边的苏浅。 半明不暗的室里,苏浅一双凤眼晶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苏浅突然出一手压住唐无渊的脉门,另一手中挟着一枚金针,悄然无声的逼近他的眉心,要落不落的悬在他的额头上,大有一有不对直接让他毙命在此的意味。 苏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只是稍稍露了个脸。此时就有人来敲门,不知是谁? 那汉子揉着眼睛笈着鞋子走了过来,汉子眼下一圈浓重的黑眼圈,看来昨晚也没睡好。汉子看见苏浅的动作有些惊疑不定,苏浅冲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汉子也没说什么,没睡好的人心情一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于是大汉冲着门外大喝了一声道:“哪个兔崽子又大清早的扰人安梦!” 一边说着,一边也开了门。 黑夜有黑夜的规矩,白天有白天的门道。到了白天,魑魅魍魉自会退避三舍。 还不知道自己被归为‘魑魅魍魉’的苏浅风姿优雅恍若无事的松了手,放了唐无渊,径自去屋后的水井打水梳洗。唐无渊也跟了来,走到水井边为苏浅打水,将随身的一块帕子打湿拧干后放在手心递给苏浅。 苏浅有些意外的挑眉,他没有去接那块帕子——蜀中唐门弟子以机关暗器毒术闻名,虽然近年来唐门不爱涉及毒术在机关暗器一道上走得更远,但是并不代表人就不玩毒了。 随便去接人唐门弟子的东西,这是作死作死还是作死? “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唐无渊?”苏浅想了想,十分简单了当的说:“‘无’字辈的弟子口称‘属下’,某一介白衣,可担当不起。天色虽早,却宜远行,唐少爷的诊金我会着人向唐门讨要,慢走不送。” 简而言之,赶紧滚慢走不送——医药费账单会送到你家的,不用谢。 “属下……”唐无渊沉默了半饷,犹豫着说了个开头,就被苏浅打断:“某当不起,还请唐少爷自重。” 气氛又沉默下来,突闻一声轻笑,有人自前屋走了过来,紫衣黑衫,容颜娇美,居然是个妙龄女子。那女子看见苏浅冷着一张脸,眼角眉梢都带着一分不耐,“谁惹的苏师兄发了这么大的火?” 苏浅方看见了一片衣角的时候,就忍不住弯了弯眼角,笑眯眯的打招呼道:“刘歆师妹,你怎么来了?” 刘歆先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看苏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