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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在那遥远的地方(第1/1页)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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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05章 大哥    前世,何宇飞一个人从胡州跑到临州参加一个大型招聘会,被在会场连一张桌子都没得摆的江澈给忽悠走了。    然后,老板员工两个人在“公司”里面面相觑。    当时江澈手里有前公司老板娘帮忙介绍的几个小客户,一单开门业务,但是真的缺钱,缺人。    “所以,公司现在就咱们俩吗?老板。”当时何宇飞问。    江澈:“错。公司还有一个前台小姑娘,长得很漂亮。”    他给何宇飞看了照片,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正好经历感情失败的何宇飞没顶住诱惑,留了下来。    后来,何宇飞见到前台漂亮小姑娘的那天,因为环形桌子买得太小了,姑娘挤不进去坐……    江澈说:“干嘛?就不许人家这几天长胖了吗?就,不期待她再瘦下来吗?”    所以,一直到多年之后的公司年会,何副总依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最初是因为前台姑娘才留下的。    他说自己当时的考虑是公司虽小,至少有客户,有业务……更关键因为老板是一个很能忽悠很不要脸的人,而他们做的,恰好又是广告公司。    之后漫长的十余年,一起从公司弱小起步,到崛起,再从辉煌到困境。这期间,在业界名声评价都很高的何宇飞至少面对过大型广告公司或猎头公司的数十次高薪挖角,但从未离开。    唯一一次他差点儿离职,还是在公司的起步阶段。当时,前台的“小”姑娘辞职回老家结婚了。    没了前台,江澈说他去招人,结果买回来一顶假发,让何宇飞偶尔客串一下。    何宇飞从来都不是一个热情和外向的人,前世那么多年,他平时都严谨地称呼江澈为“江总”或“老板”,只有喝醉了,才叫“哥”。    而且这小子喝醉了就喜欢讲“故事”。所以他前世人生那点儿破事,江澈基本都知道。    现在,他还没有那些破事。    17岁,正读高一的何宇飞穿着蓝色小翻领,有双白纹但是已经发黄的破旧运动衫,坐在教室里,认真地听着课,做着笔记。    他的脸色因为在校长期只吃家里带来的咸菜而显得有些苍白,缺乏营养。    这并不意味着何宇飞的家庭十分贫困,因为在1996年,这种带米带咸菜的学校寄宿生活,是普遍情况。好歹他还能上得起高中。真要说的话,何宇飞家里的条件,在当地算中等。    而他的成绩,是年级最前列。    因为他想走出去,同时因为一个少年内心的隐秘,想去南方一座叫“胡州”的城市上大学……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这条路很窄,他为此而刻苦努力着。    倒霉,这星期饭盒被人偷了。    邮票也用完了。    要是下个星期来,能有三十块钱,该多好啊。比如在哪个地方,碰巧发现好多块废铁,就可以拿去卖,那多好啊。或者二姨做生意赚了钱回来,背着爸妈给我五十块,她上次就给了五十呢……    快下课的时候,何宇飞不自觉走神,这么想着。    所以,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此时课堂上困顿的少年还不知道,他这辈子就算马上变成一个废物,也注定衣食无忧,因为他命中注定的老大,是一个很响亮的名字,是宜家江澈。    …………    江澈原本的计划,是到学校就直接问,直接进去找何宇飞。    他知道这小子现在有一个联系很紧密甚至很暧昧的笔友,是个小姑娘,胡州人,叫方悦。    这个故事何宇飞前世喝醉了说过N次,以至于后来他说着说着走神了,江澈还能帮忙补充细节……总是就是因为这个姑娘,他后来才考到胡州去上大学。    江澈就准备冒充方悦的表哥,上门找碴……说他们早恋,然后把人拎出来教训一顿。    这样做的意义在哪呢?江澈想过一下,大概,就是很合理的认识了。    可是现在,身边跟着四大天王,加一个正一边走一边啃瓜的林同学,这个操作就没办法进行了。    一时想不出办法,江澈说累了,找地方坐一会儿,顺便看看风土人情。    他们就坐在学校大门对面不远的一个矮坡上,吃瓜。    周末,放学时间,校门口一下涌出来大批学生,背着书包,拎着米袋子和装咸菜的罐子、搪瓷缸……    一片嘈杂。    高中小女生们的眼睛不断地看向对面的小坡,跟着紧张羞怯地转回去,等到走远了,才又转头看一眼。    林俞静一声不吭把头上戴的棒球帽摘了,反手扣在江澈头上,用力拉低帽檐。    江澈伸手抬了抬帽檐,因为何宇飞出来了。这小子很好认,就是一副乖孩子的样子,娃娃脸,现在除了青涩些,跟几年其实长得差不多。    他过了马路,就从江澈脚下的路上,低着头经过。    几个嘻嘻哈哈地男孩子从后面跑过来,其中一个有些高大的,直接什么铺垫都没有,就抬脚在何宇飞小腿上踹了一脚。    何宇飞踉跄几步,回头,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就看你不顺眼,怎么样?”对面站下来六个人,歪着脑袋晃着腿,自以为潇洒牛逼地看着他。    这个年代学校的小混混,大概都是这样的。学校组帮派的年代,至少会持续十好几年。江澈也不知道,后来还有没有这种情况。    下面,何宇飞咬了咬牙,转头继续走。    “怎么,不服啊?”那群人里冲出来一个,扯住他的书包往后一用力,把人拽了回来,一把推在墙上,“我问你,星期三课外活动,浩哥叫你捡球,你为什么不捡?”    “星期三?”何宇飞顿一下说:“可能我当时默背单词,没听见。”    “去你马的没听见。”    对方甩过来一巴掌。    这回,何宇飞抬手挡了,他可以挨一脚,不能挨耳光。    “哟,敢还手?!”    一群人全都拥上来。    江澈:“……”他本来在等林俞静开口让他帮忙的,那丫头心善,这情况肯定看不过去,但是没等到。    林同学太专心吃瓜了。    “嘿。”居高临下,江澈喊了一声。    一时下面人全都抬头,包括何宇飞在内,茫然地看着他。    “要不要帮忙?”江澈笑着问道。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06章 怎么补救    最后下去的人是陈有竖。几个人里,他算是比较靠谱,也比较有轻重的。    坡上,看热闹的老彪想了想,戏谑笑着说:“怎么,江澈,这看不过去,是因为你以前在学校应该也经常挨揍?”    “在学校的时候,长得像澈哥这样招女孩子的,肯定经常。”赵三墩接话。    “嗯,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林俞静也说:“要不你们以为他为什么跑这么快呢?从小就招蜂引蝶,活该挨揍。”    几句话的工夫,下方的陈有竖已经扛着内心巨大的尴尬,把六个校园小混混都挂在了土坡上。    剩一下何宇飞站旁边,一手网兜,一手书包,无措而又紧张地看着陈有竖。    偶尔他也抬头看一眼江澈,因为很明显,这个看起来不太难打的,才是老大。    这年头有一个词,叫社会青年。    一般学生混混在学校里的地位,都取决于他们在校外跟的老大,或者谁的表哥、姐夫,是某个著名的社会青年,那么他在学校,基本上就可以成为大佬了。    另外很多时候,社会青年也会到学校里来发展小弟,收保护费,追小姑娘。然后只要成分稍微复杂点的学校,几乎每个周末放学,校园外都会有来堵人的社会混混。    总之就是很毒瘤。    很显然,江澈现在就被当成这类人了,学生们远远地站着,看着,猜想他是哪条街,或哪个台球厅新出来的老大。    如果老大是长这样……    哇,港台黑帮片里的剧情在旁边那些小姑娘们的脑海中不断演绎着,想象自己手那个接了头盔,坐上摩托车后座的大嫂。..    话说这几年,误入歧途的女孩子其实也不少。而且女孩子要是豁出去混了,往往一般人都惹不起。    咳,江澈自己读初中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学同学女老大放话罩的。不然还真可能像三墩和林俞静说的那样,过得很悲惨。    ……往事不要再提。    “得下去看看了。”    手臂支撑,江澈第一个从坡上跳了下来。再三墩、大招,就连林俞静都利落地跳了下来。    四十三岁的老彪看了看,选择装没事,绕旁边慢慢爬下来。可是上坡容易下坡难,海上大佬在陆地上下个土坡,都紧张不安,怕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丢人。    这就是诸葛亮为什么坐轮椅了,椭圆军师想着。    走近了,何宇飞看江澈的眼神有感激,也有警惕。    “你,大哥,你们保护费,一个星期收多少?”并没有怎么和社会上的人打过交道,何宇飞小心问道。    啧啧,这小弟收得比前世还容易。江澈愣了一下,笑起来说:“怎么,准备认大哥,跟我出来混啊?”    何宇飞没吭声,他心里想着,现在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不跟你混等着跟他们一样被挂到墙上吗?或者事后被他们没完没了的报复。    “不过就你这样,出来混,估计不行?”江澈笑着说:“读书怎么样?”    “……”何宇飞:“还,还好,有时候第一,有时候第二。整个年段的。”    “女朋友呢?”    “没,没有女朋友。”何宇飞说。    “那,去过发廊吗?”    “没有。”何宇飞用力摇头。    “真没有?还是只是没被同学看见啊?”    “我真的没去过啊。”何宇飞哭丧着脸,赌咒发誓。    江澈:“那你怎么跟我混?”    别人没感觉,但是江澈自己觉得有趣极了。你的一个小兄弟,无比熟悉的人,在他的少年时代,被你吓唬得一愣一愣的……多好玩啊。    记忆中前世这小子还吹过牛逼,说他读书的时候一个打四个呢。    “……”何宇飞哪知道这些啊,他心说谁要混了啊?我就是想有人罩,可以好好读书而已。同时希望保护费不会太贵。    “可惜了,我不是本地的,我南方人。”江澈随手掏了张名片递给何宇飞,他的名片一向只有名字和电话,说:“这样,你要是能考到南方来上大学,我就当你大哥。”    带着前世情绪的江澈,自己闹得很欢乐。身边习惯了他兴致偶来就胡闹的几位,也都不觉得奇怪。    但是何宇飞抬头,快哭出来了……    他心态崩了。    既然面前这位大哥不是本地的,那么,何宇飞知道,自己要被他害死了。可是,能怎么办呢?!    “什么情况啊你?”江澈纳闷一下。    何宇飞低头不敢说。    “该是怕咱们走了,被报复。”唐连招在旁解释了一句。    所以,果然是脱离群众太久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注意到,江澈尴尬一下,心说我一直怕孩子跑偏了,没敢太早接触,结果果然,一接触就出问题了。    “那怎么办啊?”他其实是自言自语。    反应一向很快的赵三墩立即接上,“要不,我去把这几个小混混的老大……不,我去把这里全部的老大,都找出来揍一顿?”    何宇飞终于哭出来了!眼泪嗒落下。    这简直就是不给他留活路啊。    “滚。”唐连招最近对三墩有怨气,趁机说:“就算你现在都打服了,那咱们走以后呢?”    好人啊,何宇飞泪眼婆娑,看着唐连招用力地连着点了几下头。然后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名片,这个江澈是谁啊,才高一的何宇飞一下真没概念。    “那……”三墩思考了一下,想不出来。    林俞静想出来了,往前一步对何宇飞说:“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要不干脆你自己当老大好了……这样就没人敢惹你了。以后听说你都害怕。”    这是庆州城的老大在用亲自感受指点出路了。    但是两人的情况其实完全不一样。    何宇飞:“……”    我当老大,我要去混江湖了吗?可是我是年段第一啊!    一种人生命运转折的宿命感突然出现在他心底……就在今天,因为这群人的出现,我的人生,要彻底走上另一条路了吗?    此时此刻,江澈也很无奈,难道我重生的自带属性,就是见到一个,带偏一个吗?    “这样,你想办法打电话跟你爸妈说一声,就说你晚上外面吃饭。”然后江澈转身,挑了挑,对唐连招说:“用宜家的名义联系下县政府的人,请几个领导吃顿饭,另外公安和这一片派出所的所长,也让他们叫来一起碰个面。”    “……好。”尽管有点儿意外,但唐连招还是答应了下来,他觉得江澈应该是不想因为自己给别人惹麻烦,才无奈搞出这种阵仗。    至于难度,自然没有。    大富豪怼上小混混的剧情,大概永远只能停留在里,实际以江澈现在的身份、财富、名气、地位,到地儿打招呼,别管投不投资,至少当地一个主管投资的副县长,得激动得不行。    何宇飞:“……”他已经宕机了,尽管他现在还没碰过电脑。面前这个人,他刚说,要带我和县领导,公安局、派出所的人,一起吃饭?    我不会是碰上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病人了?    一直到饭桌上,县长、副县长,公安局,派出所的人,全都到场,江澈当面说出来,“这个是我小兄弟”。    何宇飞才转变想法——我是不是神经病了?幻觉?!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07章 你有姐姐吗    民勤当下贫困,但是也有还算不错的酒楼饭馆。    这座西北小城后来有“中国肉羊之乡”的美誉,羊肉在沙漠气候和天然水草中养成,味道无腥无膻,极为美味。    林俞静吃着吃着就想起来登峰牧场的那只小羊了,想着它眸子晶亮,那么可爱,唰一下,画面变成一盘孜然葱花,喷香的羊肉。    小羊…羊肉…    小羊…羊肉…    羊肉…羊肉…    内心十分矛盾啊,心也好疼,小羊可爱的模样已经渐渐模糊,可是手上和嘴里还是停不下来。大概未来的日子里,也离不了羊肉了。    就是老彪几个,走南闯北的,也都被眼前烹制手法特殊的民勤羊肉惑得有些入迷。    只有17岁的何宇飞无心吃肉。    通过县领导们的话,他现在已经知道身边这位是谁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要不是江澈和林俞静看着实在年轻,何宇飞都该开始按照电视的逻辑,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只是爹妈捡来收养的了。    另一边,赵三墩和老彪两个还在和公安局、派出所的领导推杯换盏,同时孜孜不倦地讨论研究着,由他俩出面,替何宇飞一统当地江湖的可能性。    桌子另一边,县长主动举杯,跟何宇飞示意了一下,秘书殷勤倒酒。    何宇飞木木地举杯,木木地一口闷了,放下杯子。本地的县长大人,他还是看过的,假不了。另外那个派出所所长也来学校做过法制演讲,也是真的。    ……所以,一定是我脑子出问题了。何宇飞偷偷捻了根牙签,伸手到桌子底下,不轻不重地,给自己大腿上来了一下。    “擦,不疼……果然是幻觉。”    何宇飞连忙低头去检查确认,转头,却先迎上了身边陈有竖的目光,他正好也做着一样的动作,只不过何宇飞是左转低头,他是右转低头。    这就正好对上了。    想到这个人之前单手挂人如挂面,何宇飞弱弱地,冲他笑了一下,继续低头……    “我死了。”    何宇飞看到那根牙签了,它就插在陈有竖的大腿上。    就这么低着头好一会儿,何宇飞才终于缓缓抬头,重新面对陈有竖的目光,“手抖,扎偏了……对不起啊。”    他小声说道。    “没事。”陈有竖面无表情,把牙签拔了,扔地上,平淡说:“不用抖,澈哥喊你一声小兄弟,大家就是自己人。”    何宇飞:“……嗯。”想问为什么,不敢问。    其实这个问题,陈有竖也想问来着。虽说江澈这个人一向不靠谱,可是这回的事情,还是有点嫌离奇了。    不过他的性格沉闷,想一想就放弃了,只在心里说:没准是这小子家里恰好有什么值得骗的,也说不定。    “小飞,你,有姐姐吗?”隔一个人,唐连招突然探身,略带迟疑小声问了一句。    何宇飞茫然摇一下头。    接着还未及做下一步的反应,他的肩膀已经被一条有力的臂膀揽了过去。    “跟你三墩哥说句实话,想不想当老大?”    “我……我,想读书。”    “哦……那一边读书,一边当老大呢?”    “……就只读书,可以吗?”    “唉。”赵三墩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他今个儿执着于这件事本身,其实跟何宇飞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因为三墩自己最近……有点憋屈,很想揍一种叫做“老大”的生物。    自家的老大们当然都是不能揍的,三墩想着要是能在外边找几个过过瘾,解解气,也算不错。    当晚,何家三口一直到大半夜依然没睡。    “爸、妈,我真的没有姐姐?是不是你们为了生儿子,给姐姐丢了,或者送人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说实话。”    “这个真的没有啊。”何父何母刚已经把直系旁支,所有亲戚关系都整理过一遍了,可是他们就是最普通的小老百姓,再怎么大胆猜测,也猜不出一个这样的人物关系来。    “你妈妈以前倒是有个初恋对象……”何父突然悠悠说道。    噔噔噔。    “所以,是南方人?”何宇飞惊了,一时也顾不上老爸是什么样个心情,就想:难道江澈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哥?    “狗屁,就是隔壁村在城里摆摊修自行车的张癞痢,你也见过?还什么狗屁初恋对象……就是小时候两家大人互相开过几次玩笑而已,长大连话都没怎么说过。你爸小心眼,非给我记着。”何妈妈一下恼了。    何宇飞想了想,“难怪,癞痢叔上次给我修自行车……没收钱。”    “你看?!”何爸爸一下急了。    “我看个屁。”何妈妈跟着急,揪着何宇飞的脸就往丈夫目前扯,“像不像你,你自己说,一个模子刻的,哪点不像你……再还有,癞痢吗?!”    何宇飞就这么被扯来扯去,扯来扯去……    好不容易,当爹妈的才终于消停了,经过提醒,回归正题。    “那人真的那么厉害啊?”何母问。    何宇飞:“嗯,回来路上,县长秘书跟我说的……反正说就是市长,平常都未必请得到。”    “那,他就没道理害咱们。”何父下了个判断。    母子俩想想,都点头。另外何宇飞心里有感觉,对方对自己,确实没恶意。    他们又哪里知道啊,那个家伙如果不是今生改变了轨迹,8年后开始,几乎每两年都会过来一趟,在家吃几天羊肉。    老何夫妻俩也一直到进城住了楼房,还养了几头羊在城郊老屋,就是替他养的。    “那他最后,到底怎么个说法啊?”何父又问:“会不会是看你成绩好,能是个人才,才培养你,好以后去他那里上班?”    “有这个可能,反正他就说,让我好好读书。”何宇飞抬头,看了看爸妈,把江澈的名片放桌上,“他还说,咱家里要是有特别重大的困难,可以打电话给他。要是没有,就等我到高考后,要是考好了,再打给他……”    “那要是你考得不好呢?”何妈妈着急问。    “那……他说,就当他这回碰巧请我吃了顿饭。”何宇飞老实回答。    “哦。”何妈妈想了想,“那要不,你赶快做作业去?”    “……”何宇飞:“我还没说完呢。”    “你让孩子把话说完。”何父也帮腔道。    “他还给了我三百块钱,让我买台录音机,在还有书和磁带,让我把英语学好……”何宇飞把钱放桌上,小心压住了其中一百块,说:“爸、妈,我这星期蒸饭的饭盒给人偷了……”    何父咬咬牙,把三百块钱一气儿推回来,“给你的你就拿去买,买录音机,买书,我和你妈也不懂,你自己看着买……总之人家是文化人,那么大见识呢,说的肯定都为你好。”    “嗯。”    何宇飞捏着钱,再次开口,同时小心观察着爸妈的神情,“还有一件事,我接下来这星期去学校,派出所所长……会来开车送我去。”    何父何母:“……”    另一边,江澈也是重新琢磨了好几遍,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何宇飞的心性,如今差不多已经养成了。    嗯,作为一只蝴蝶,以后坚决不能随便乱接触故人了。    …………    第二天,经县政府领导热情相邀,江澈等人一早出发,在相关人员的陪同下,对当地的投资环境进行了考察。    然后,他才发现,这个东、西、北三面被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包围的小城,命中注定会和他有所联系。    这不就是前世马小云搞蚂蚁森林,其中一个重要的点吗?    “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为民勤做些什么的,就算自己不来,也会派人来做。”临行前,江澈郑重和当地领导承诺。    离开民勤,一路路途艰辛。    终于,他们远远地看见了那片深入沙漠的绿林。    一行人下了车,站在一处土岗上,踮脚眺望……    “这么大片绿林啊……三年而已。”    “是啊,那些人来了,三年了。”    “……”    一片议论声中,郑忻峰收回视线,顿了顿,看着江澈说:“我特么…突然有点感动。”    江澈默默点了点头。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08章 莫问前程    “这沙漠里造林子可不容易,得寻着地下水,挖深坑,旱大了得浇灌,种的时候还得埋草格子……    哎呀你们看我,这你们也不用懂,我倒说起来没完。”    曾经一方大佬的千金,青青姑娘,如今早已经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家了,变得个性爽利,而且手里都已经牵上娃了。    她刚从城里回来,路上遇见两个来“旅行”,想见识沙漠的姑娘,说是深城来的,一下欢喜得不行,就聊上了。    “你摸那个是杨树,往里还有沙枣树、怪柳、梭梭、沙棘……今年起,树苗都是政府给发了,省事不少。”青青开心笑着说:“就咱们现在站这一片啊,原先也是沙漠,你们看,长草了?长草了,才是真成了。”    她说着面上就有些自豪。    腿边小娃儿闹腾,拿起来胸前挂的哨子,鼓着腮帮子用力吹着。    “吵死了。”青青给他打掉了,说:“没看妈妈跟阿姨说话呢?”跟着又朝林俞静和曲沫解释,说:    “这里地大人少,他又爱乱跑……怕跑丢了,就让他挂个哨子。”    林俞静和曲沫点头,偷摸互相看了看,眼神里都藏着些愧疚——都是替自己家男人愧疚。    “那,青青姐,你们在这一定过得很辛苦?”林俞静不安问道。    “还行,刚开始觉得苦了点,现在事情都理顺了,再一个我们人也多,就都还好。我这身体还锻炼好了呢……”青青笑着说到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说:“就是挡不住黑,你们知道?这儿太阳大,还干。”    “平时倒也还好,就有时候,电视报纸来采访,我那个急啊,悔啊,就怕上照不好看……”青青笑着说着,扯一把孩子,说,“这不,孩子他爹,前不久刚评了劳模,估计又得上报。我赶紧让老家的朋友给我寄的这些。”    她转身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包裹,看意思里面是护肤保养品和化妆品。    “那个我们回去也给你寄,青青姐。”好不容易发现能做点什么,林俞静连忙说道。    曲沫也在一旁用力地点头。    她们俩觉得不安极了,但是青青的脸上,却是始终灿烂,说这里除了偏远点儿,没有烦心事,过得很开心。    “哎呀,宝宝头上这是伤着了吗?”林俞静突然发现了一个情况,着急问:“怎么好像抹着药膏?”    “不是不是。”摸着儿子的小光头,青青笑起来,犹豫一下道:“说起来倒霉,孩子他爹,是个少年秃……    当时他还骗我呢,说是为了方便,故意剃的光头,后来我才发现他根本就不长。这不,知道也晚了,药膏是跟人要的偏方,我给孩子预防预防。”    她说完甩了甩自己的长发,禁不住笑起来。就这豁达劲儿,再没有半分当初跟后妈家斗的模样。    另一边,江澈和郑忻峰领着四大天王,站在一片林子后面张望着。    “咱们不进去看看啊?”林子一眼望不到头,郑忻峰忍不住好奇。    “不去,去了万一遇见他们的人,非问我什么时候放卫星,你让我怎么说?怎么给他们放?”    实在是心虚,江澈说着还矮了矮身子。    “那你可以跑啊,谁能追得上你。”老彪在旁打了个趣,心说你敢这么到处骗,难道不是仗着自己能跑?    “有难度啊。”难得一回,江澈认认真真说:“那光头跑得也挺快的,这里风大,他阻力小,占一层便宜。再一个,跑的沙丘地,我肯定也没他跑得习惯……”    正说到这。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光头在阳光下闪着光芒,一路沿着沙脊狂奔而来……这速度,这特么,不会都已经练成踏雪无痕了?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江澈第一个念头想跑,第二个念头,想想算了。    没一会儿,人到面前,气喘吁吁站下,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喘,抬头,光头刚想说话……    “听说在大漠收获爱情了?”江澈先他一步开口,用一种领导关怀、调侃的语气问道。    光头愣住一下。    “孩子读书的问题,我们已经帮着考虑好了。”不给他机会开口,江澈接着说:“前期幼儿园和小学,会按高标准,很快投建,另外会购买校车,负责日常接送孩子。”    这是江澈刚刚跟郑忻峰商量好的。    之前,古听乐和钟家姐妹出面替登封奶粉拍广告,没要广告费,就要了三所希望学校。    他们在看到绿林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把学校建在这里。    “至于初高中,咱们以后再慢慢完善。”江澈又说了一句,接着问道:“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吗?你说,我想办法办。”    光头:“……”他有了说话的空当,但是一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要是实在觉得辛苦,想走,也没事的。”    “没,没要走,这里挺好的。”光头终于接住了一句,略有些尴尬说:“我都评上劳模了,还报纸采访,上电视……”    要知道,他原来就是个底层的混混啊,拿刀砍人或被砍,砍输了躺,砍赢了进去。    他们在这里的人,原先基本都是这么个情况过来的。    “那,真没有别的事要我帮忙?”江澈微笑着又问。    光头想了想,“倒是有一件,就这,缺水,倒不是缺生活用水,那个我们已经解决了。就是旱的时候灌溉,有时候会有人在河上游截水,要我们给钱,才肯放水。”    “还有这种事?什么人啊?”郑忻峰一下嗓门都高了。    “就一些地痞混混,好像说是好几个帮派联手的。”光头解释,说:“知道我们有钱,就故意……”    “为什么不揍他们?”江澈问:“你们原来不是混的吗?现在不能打了?”    “这……”光头愣了愣,“可以打吗?我,我和老三怕破坏和地方的关系,怕……”他的意思,我们可是守着大机密的啊。    “当然可以啊,随便打。”江澈说:“打赢了就庆祝,打输了就找媒体……知道了?”    “……我懂了。”光头激动地点头。    江澈想了想,说:“算了,这回还是我们来。”    他说着转头。    “三墩,听说你感觉很憋屈?”    “大招,跟地方上打个招呼。”    江澈说得很平淡。    光头听着,内心热血沸腾,组织果然好牛。    这天傍晚,赵三墩和陈有竖坐着警车,拎了七八个“老大”回来,丢下就走。    光头和老三两位植树队的领导从营地走出来,互相发了根烟。    刚叼上呢……    八个老大手里的打火机,就燃着火,递到了面前。    远远的山岗上有车远去……    光头顾不上点烟,一路狂奔追到高处,喊:“那个,我们……”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声音远远地飘来。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当光头和老三“自发”的植树造林活动,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型项目,组建了公司。并和数个大型集团公司一起,策划了一个全国上亿人参与的公益项目。    当他们一干人站在“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的领奖台上。    光头和老三才终于理解了这句话。    前程,一直就在那里。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09章 沙漠夜话    这天傍晚,也是学生周末返校的时候。    四十多个社会青年堵在学校大门外不到二十米的道路两侧,学生们远远近近地看着,或从学校教学楼里往外看。    有人担心,有人纯看热闹……    这种事不少见,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人,就是上周末被人挂在土坡上那些个学校里的小混混从校外找来报复何宇飞的。    他来了,就惨了。    他来了。    一部警车直接从人群中间开过来,停在路口。    社会青年们稀里糊涂,想着终究不可能是好事,就动了念头想跑,但是后路已经被另两辆老式吉普车堵上了。    民警在车里头点名,然后喊:“都不是生面孔了,也没什么大事,都干脆点,杵那别动。”    混混不敢动了。    此时的何宇飞坐在车里,说实话,他心里很害怕。这是一种乖孩子惯性的,对于社会青年们的害怕。    然后他想:可是,我的大哥,叫做江澈啊。    紧了紧书包带,何宇飞说:“谢谢叔叔。”    背上书包,他准备下车,伸手却不知道怎么开门。这是他第二回 坐小轿车,上回就是那次吃饭后回去,是夜里,车门是别人开的。    “放心,一会儿我会找他们回去聊聊……再你要是实在害怕,打电话给我,周末我再派人来接你。”    派出所所长看他脸色不对,转头说话的同时探身替他把车门打开了。    “……不用的。谢谢叔叔。”    在一片由困惑转为惊叹的目光中,何宇飞从警车里出来,站定。    他试着回想江澈是怎么微笑的,试着模仿。    然后笑着,看了看“夹道欢迎”他的四十多号社会青年,还有躲在一旁假装看戏的那几个学校里有名的小混混。    “街面够宽了,打架去土岗子,没事别往学校乱跑。”    开口第一句,他说完,镇定看了其中一个混混头子一眼,等到对方先收敛目光,才迈步往前走。    没人敢吱声。    “这里是读书的地方。”    “这里每一个人,读到高中都不容易。”    “要考大学,更不容易。”    “以后再来添乱,就别走了。”    还没习惯社会,17岁的何宇飞挖空心思,依然说不出什么霸气的话来。    他就这么一边模仿江澈的神情语气讲着道理,一边不疾不徐地走过了被社会青年围拢的那二十米。    走到校门口,站下来。    这一刻里外远近,有几百号人,没有人出声。围观的人里有的懵了,有的困惑茫然,更多的,都被震住了。    “还有你们几个……”    站在校门口,何宇飞突然回头,冲那六个学校里的混混开口。    “上警车”,他指了一下警车,又指教学楼,说:“还是回去上晚自习?”    说完,转回身,走进校门。    “不要抖,何宇飞,不要抖……抖了我看不起你。”    “你将来的大哥,是青云门弃徒韩立,宜家江澈。”    “你不是在这里混的,你得走出这里,这才哪跟哪啊。”    “你得拼命学习。”    “……”    派出所所长坐在车里点了根烟,忍不住地笑着,看着这一幕,看见几十个社会青年在发愣,看见学生们一片茫然又惊叹的目光,看见六个小混混低头跟着人流走进校门口。    “啧,竟然真给他撑住了。再这几句话说的,兼他摆出来的姿态,愣是懂几分拿捏分寸的样子。”    “果然是能被大人物看上的人啊,学得真快……等将来,大概也是能成人物?”    何宇飞的背景,所长其实早就全都查过了,早就认定,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踩了狗屎运。    但是如今看看,他又觉得,这小孩大概确实有被看中和培养的理由。    …………    这天晚上,沙漠造林队伍营地里篝火烤羊,大肆庆祝。因为那个人说了,打赢了就庆祝,打输了就找媒体……    赢了,好爽,好通透的日子。比在江湖还快意。    差不多时间,其实江澈一行人也没离开太远,他们就近在一处政府领导帮忙联系的人家安顿下来,也在院墙里点了火,烤着羊。    一群人围坐,喝酒吃肉。    “这样过几天,感觉舒服啊,真不想回去。”郑忻峰放下酒瓶,抹一把嘴说道。    “怎么,登峰郑总也有想躲起来的时候?”江澈笑着问道。    “偶尔也要的。”郑忻峰应了一句,转向其他人,夸张说:“你们是不知道啊,前阵子奶业大会拍板那个行业自我检测标准,我不肯签字,几百号人围着我……onglongonglongonglong,吵得我头都快炸了。那感觉,就跟他们要生撕了我一样。”    “然后呢?”林俞静大概吃饱了,来兴趣了,想象了一下郑书记描述的画面,觉得要是那个时候站起来念个神剑御雷真诀的口诀,一定很有趣。    一腮帮子羊肉,她含糊问:“那你最后签了吗?”    “没啊。”郑忻峰说:“我就一直坐那里转笔。”    “这么厉害啊?”    “可不是。”郑忻峰说:“反正你的男朋友肯定会帮我,我们一向打得赢。”    郑忻峰没说,他不签,其实是因为江澈让他提出来了一个很高的检测标准,其他人觉得不能接受,所以他没签。    当然,这么大个协会,也不是说他郑忻峰一个人坚持不签,标准就订不下来。    只是登峰郑忻峰的名气和媒体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他不签字,别人就难免感觉像挂了一块大石在心上,不安、烦躁。    沙漠边上尿尿,避人的时候,郑忻峰换了语气。    “前阵子淡水镇那个事,麻不麻烦啊?”他说:“褚姐不知从哪听说的消息,特意让沫沫那个朋友转达,让我注意安排保护你。”    其实自己也有通过邮件收到褚姐的叮咛嘱咐,江澈摇头,说:“其实没大关系的。”    “真的?”郑忻峰不信。    “嗯。”江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沙丘,说:“事实,混到咱们现在这个等级,你说国家相关部门会监控咱们,那不至于,但要说他们完全一点不关心,就是自欺欺人了。”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我动用了李泊、刘长,上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我在推动?”江澈说:“所以,当我接到消息,说上面准备发布那个打击传销的通知,我就相信,这件事,上面的意见是支持的。”    “既然这样,对那些传销外商的收尾善后工作,他们自然也有准备,会去处理。”    江澈最后又补了一句。    “那就好。那咱们骗来那笔钱……”郑忻峰前一秒才刚安下心,后一秒又心疼起来。    “也没人跟我要啊”,江澈说,“或者具体的,他们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狡猾。”他说着笑了笑,拉裤链。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回来。    “那你打算拿钱怎么折腾?”    “没想好啊,我倒是很想试试,看能不能在世界金融市场里也弄点响动出来,可是好像很难的样子。”江澈说到这,正好走回人群,干脆就指了指老彪,对郑忻峰说:“你觉得老彪现在值多少钱?”    这一句大家都听见了。    一群人,包括胡彪碇本人在内,全都因为他这没头没尾的一问而抬头,神情茫然。    “这样,干脆我换个问法。”江澈想了想,说:“你们觉得,为什么黄广义从上次战败一直到现在,哪怕再憋屈不服,也从没想过,让果美也上市,再跟我搏一把?”    还是没人回答,但是某几双眼睛里的色彩,已经不再想刚刚那么茫然……除了赵三墩,林俞静,还有老彪本人。    “因为只要老彪一个人,出现在盛海的某个交易所,他的股价就要叫娘。不单盛海,就是港股,只消傻爱国吹着口哨往那一坐,他也不可能好过。”江澈自己给出了答案。    “再还有,站在老彪背后的那个人”,江澈指了指自己,“别忘了,我,是盛海滩小股神啊。”    “噫……”    群嘲。    但是,通过这个例子,大家大概都听懂了一些江澈的意思。4200万美金放在金融市场里不算大钱,江澈想用它赚钱,更想用它换一个名声,一个很值钱的名声。    “问题你真的懂那玩意吗?”郑忻峰说:“虽然你一直赢,可我一直就觉得,你是靠运气。”    江澈:“……”    “郑书记你这么说,我老彪就不乐意听了。”    一旁的老彪站起来接了一句,他如今早已经习惯了在方方面面跟着大家一起“歧视”江澈,但是对于他在股市是神这件事,从来没有过半分怀疑。    在海贼胡彪碇看来,那才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10章 我要出名    胡彪碇已经没有他的大海和江湖了。    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就好比你在某方面有一项碾压众生的特长,但是没有用武之地,就好比你特长,但是没有女朋友。    所以,港股沪市里的傻爱国和口哨声,就是他最后的荣耀,是他最后可以威风八面,睥睨众生的一个领地。    这是他必须维护的。因为这与江澈相联系,所以不得已,他也必须维护江澈。    郑书记才不管这个呢。    “你可拉倒”,他说,“你还股神呢,你记图样认下来的股票超过三支,就算我输。”    “……巧了,我算了算,还真就是三支。”老彪想了想,掰指头,说:“爱使、宜家,登峰。”    郑书记愣了愣,“登峰还没上市啊。”    “那我等你上市啊……”老彪话说一半,不说了,意味深长的看着郑书记,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赤果果的威胁。    当然它不可能真的被实践,毕竟是自己人,但是登峰郑总在场面上,还是虚了。    他其实也不怎么懂金融、股市。    可是有人懂啊,他的媳妇儿,可是帝国理工出来的,而且曾经就混在伦敦金融城。    “沫沫。”    “嗯?”    “咱受他这个威胁吗?”    “嗯。”    曲沫笑起来,今生能遭遇这么一群有趣的人,实在是幸运级了。    她接着说:“如果一家公司新上市,就有那种在股市里被迷信的大人物跳出来公开唱空,甚至实际出手做空它,毫无疑问,那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哦。”    郑忻峰沉默一下,果断结束这个话题,转向江澈,“可是你和老彪的影响力,现在都只局限于内地和港城啊。你说要去国际上搞,怎么搞,搞什么?”    他把江澈问住了。    重生是记忆是散碎的,那些既不是重大事件,也不是行业专注的东西,可能曾经在手机、电脑上偶然看过,甚至品味过,但是在漫长的事件过后,它就算存在,也只存在于人的记忆深处,沉底尘封。    如果只是单纯地凭空去想,它是不会出现的。    它需要一个记忆触发点。    就好像你因为看见某间老店,才回忆起某个人,以及当时的桌面相对的场景和对话。    这里有可能为江澈提供国际金融市场相关记忆触发点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曲沫。    “能给我讲一讲现在的伦敦金融市场吗?”江澈认真专注起来,朝曲沫问道。    所有的目光一下都转移到他身上。    这几年来,江澈一直在做选择,做决定,一直在赢,但是在场的这些他最亲近的人,实际除了郑忻峰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亲眼看过他选择和决策的过程。    老彪大概看过,但是跟没看过没差别。毕竟很多东西其实都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    “嗯,好。”看出来江澈的认真了,曲沫停顿整理了一下,然后开始陈述:“今年,英国政府实行了一个被我们称作“金融大爆炸”的政策,全面开放了资本市场。股本融资市场因此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是同时英国本土的投资银行,几乎无一幸免地被外资、特别是美资所兼并……”    这一刻的曲沫,才不是那个被郑书记带偏了曲沫,才是帝国理工出身的曲沫。专业的陈述从整体大势开始,慢慢深入到具体的股票和期货市场,逐项说明。    “……,铜价从去年到今年,一直都是一个关注的焦点。”口干,曲沫喝了口手里的啤酒,接着说:“去年一年,国际铜价跌幅接近500美元每吨,而后,因为‘百分之五先生’的亲自出手,才在今年初,把价格稳定下来,现在马上四月底……”    江澈还专注听着呢。    “谁?谁他么‘百分之五先生’,什么意思?”郑忻峰先跳出来了,很显然,他的关注重点跑偏了。    这个不学无术的醋坛子……    曲沫无奈又宠溺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说:“滨中泰男。”    “日苯人?!很嚣张吗?”    “嗯,很嚣张。滨中泰男这个人,是日苯超级贸易集团住友商社在国际期货领域的王牌人物,他的手上,控制着全球超过5的铜交易量。”    这就是‘百分之五先生’绰号的来源了。听出来曲沫语气中的“钦佩”甚至是“仰慕”,郑书记渐渐越来越不爽。    “滨中泰男在国际铜市上已经连续征战了20多年了,几乎,战无不胜。”因为太过专注了,曲沫没有察觉,接着说:“而且因为操盘风格强硬、果断、凶狠,他在国际期货市场还有另外一个绰号,叫做锤子。”    “这,我就完全不能忍了。”郑忻峰突然又接了一句,毕竟在“奶界”,他开始也是因捶出名的。    而他最不能忍,是在曲沫说话的感觉里,她似乎始终把那货当作一个传奇。    曲沫无奈地转头看着他,连撒娇带气恼说:“我给江澈说市场情况呢,你……”    剩下的人都笑起来。    “那就捶他。”笑闹声中,江澈突然开口。    “……”    笑声渐小,直至停止,大家都转头看向江澈。    郑忻峰:“不是,老江?我也就随口说说,闹着玩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替我出气的。那是二十多年经验的传奇人物啊,还握着全球5的铜交易量,咱就4200万美元,捶不过啊。”    “是啊,江澈,住友商社以及滨中泰男对于国际铜价的影响,还有他们的财力……”曲沫也开口劝阻。    一般来说,江澈下一秒,应该会笑出来,说他是闹着玩的。    “决定了,就捶他。”江澈说:“传奇,就是从打败传奇开始的。”    郑忻峰:“什么意思?”    江澈:“我要出名。”    盛海滩小股神和傻爱国拥有在港股和沪市的盛名,盛名之下,是予取予求的累累财富和巨大的威慑力,而他刚说过,他现在想要的,是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盛名。    首战国际期货市场,铜,江澈要拿“百分之五先生”祭旗。    因为已经足够了。在刚刚曲沫的描述中,江澈的散碎记忆被触发,作为一个前世阅读量极大的人,他记不清太多具体的东西,但是有印象,这个“百分之五先生”的传奇,应该就终究在90年代中期。    “所以,江澈……”林俞静有些茫然地开口。    “嗯?”    “我以为做生意,那种重大的决策,都是很厉害的呢……实际就这样子决定了吗?”林俞静说:“那我也会啊。”    “……”江澈:“不是,其实……是我前段时间正好对国际铜价有过一个很系统的分析和判断,收集了很多资料,做了大量的思考……”    “前段时间你明明就在收拾淡水镇传销商。”郑忻峰说完,顿一下,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还说你不是靠运气?!”    老彪:“你懂个屁,我们……真的都是分析的。”    “就是……你懂个屁。”    接下来,江澈很认真地编出了自己的逻辑和理由。    “你这么一说,滨中泰男前阵子确实遭遇过一些问题,只不过大部分人,都觉得他能安然度过罢了。”曲沫的话,似乎能为江澈提供一些支撑。    更关键的,当然是江澈一向都专断独行。    所以,事情就这么初步确定了一下:在境外的4200万美元,首战,江澈要下场期货市场,做空国际铜价。    这事本身应该很麻烦,但是因为有曲沫这个在伦敦金融城实际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内行,又不那么麻烦了。    “反正你现在国内也头痛。”江澈抬头,对郑忻峰说:“干脆,和曲沫一起去伦敦补个蜜月,去看看她曾经学习生活的地方,顺便把这事办了。”    郑忻峰欣喜:“我来?”    “前期你们来,稍晚我会到。这次,我自己,要出名。”江澈说。    江澈的决定,是谁都不能改变,也不想,不敢去改变的。    剩下就是具体的操作问题,沟通了一些细节后,曲沫说:“那我们就要在境外直接注册一家基金资本类的公司,去进行操作……呃,公司准备叫什么?”    取名从来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一番议论。    “叫神剑御雷真诀公司?”林俞静笑着道。    “……”江澈:“就叫神剑资本。寓意,神州的利剑。”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11章 人生选择    “对了,老郑”,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江澈看着郑忻峰说,“过去就不要添乱了……或者干脆,到英国落地,你就当曲沫的助理。”    “我……啊?”郑忻峰转头看他,眼神茫然一下。    堂堂登峰郑总,一向欺负惯了小秘书的霸道总裁,突然就要落到这步田地了?    一片哄笑声中,曲沫伸手把他掰正,四目对视,翘着嘴角,歪着头看着他笑,“郑秘书……唔……嘻。”    这一声笑,毛骨悚然。    胡彪碇大概犹豫了五分钟,最后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江澈,开口说:“那你过去的时候,我也去?”    这是老彪最后的江湖了。    “你……”江澈想了想,说:“那肯定啊。”    如果说江澈自己的运气槽,是一年一爆,其他大部分时间,他都辛苦而倒霉的话,那么老彪的运势,就真的有些邪门了——尤其在那些他完全不懂的领域,当他瞎逼乱搞的时候。    而关键在于,除了大海,海贼胡彪碇其他几乎什么领域都完全不懂。    这就很可怕了。    大事带着他,基本就跟随身带着三炷香似的,到哪哪冒青烟。想想,也是时候让帝国主义见识一下了。    老彪高兴了,既踏平了沪市,驾临了港股之后,终于一天,他这个曾经海边的讨海汉子,不识字的渔家人,要过海,去踩一踩伦敦金属交易厅的地板了。    都说音乐无国界,口哨,应该也没有?    酒足饭饱,月在夜空。    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简单、直接、粗暴地运用“先知”能力去欺负人,去做某件事了。    多久呢?忘了,总之一点不会尴尬,想起来就很爽的感觉。    江澈主动举了啤酒瓶,一轮又一轮碰下来。他喝得有点多了。    一行人按原先商量好的,穿上外套,驱车往沙漠里稍微走了一段,然后下车,在不远地距离内散开。    沙漠里的星和月似乎都分外的明,分外的近。    沙丘有脊梁,阴面漆黑,阳面月光满地,映出来漂亮的纹路和成串的脚印。月光凉,星河在头顶。    背靠在江澈背上,林俞静仰头看了一会儿星空。    “江澈。”她说。    “嗯?”江澈转头。    林俞静转过来,平静喜悦,而温和自然地,把嘴唇印在江澈的唇上,就这么印着几秒钟,也不动。    等到发现江澈试着回应,她又逃走。    一直以来,江澈都无奈于这一点。他试着总结归纳,把林同学的吻叫做“逃跑式亲吻”,亦或者“猫的kiss”。    她乐此不疲,常常主动,但总是撩拨完了就跑,然后得意于自己的轻快敏捷。    甚至每次逃跑的时候,她都还会用牙齿轻咬江澈的嘴唇……    那种牙齿力度不轻不重,带着明显的痕迹和压迫感划过嘴唇的感觉,总是让江澈既满心悸动又徒留无奈。    “亲亲你。”转回去,把外套裹紧,林俞静几息看着星空,难得地,有些多愁善感说:“所以,你以后又要跑到国外去了吗?是会经常去吗?    江澈,我都才刚追到深城。”    “……不是啊。”江澈也看星空,说:“会偶尔去几次,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很希望你也一起。”    “真的啊?”林俞静语气里有些欣喜。    “当然真的啊。”江澈说:“前阵子深城市政府领导找我谈,让我考虑把宜家总部放在深城,如果你喜欢这里,我想我们以后可以早起一起上班,下班我去接你。”    “嗯,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的脚步会一直越走越远呢,就好怕我会跟丢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林俞静说:“那你这回是要做什么大事情吗?我有感觉,你好像要做一件大事情。”    原来林同学的第六感这么敏锐。    “这个……”江澈想了想,突然有些突兀地问道:“你觉不觉得,我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天才?”    “嗯?是说做生意吗?那你做生意有没有那个经常上报纸,要盖超级大楼的史雨柱厉害?”    “……他前阵子在深城等了我两天,希望我可以入股他的巨人大厦。”江澈说:“我没见他。”    “啧啧,这么过分?但是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懂。”林俞静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说:“至于其他,好像也没有,就做饭也还行。”    受打击了。    “……那就当是做生意方面的天才。我这段时间常常想,既然我这么幸运,拥有某方面的天才,也得到了这么多……大概总要去做件把只是想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给这份天才一个够分量的交代。”    江澈说完沉默,把更多话藏在了心底。    林俞静说:“嗯,行。”    两个人都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江澈。”    “嗯?”    “你,你可以想象我当妈妈的样子吗?”    “那个,一下还真想不出来。”    “嗯,我自己也是。”    就这么琐琐碎碎,一直聊到了大概凌晨一点多,一行人才又会合,从沙漠返回住地。    “澈哥。”下车,陈有竖站在门口喊江澈。    看起来他有话要说,江澈打发林俞静先回了房间,走过去,递了根烟,问:“怎么了,有事跟我说?”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说,澈哥,你去国外的话,也带上我?”一边说话,两个人一边走到已经凉了的火堆旁坐下,陈有接着竖说:“这段时间,我自己想了想将来,也和素茹姐商量过……”    江澈点头,等着他说下去。    “我这辈子,就跟在你身边,澈哥……我替大家,护你一个周全。”    似乎今天准备放开了透支说话额度,陈有竖接着说:“我很仔细想过这件事。河源已经走了,就算没走,他也更适合做生意。大招手上现在也有一摊子生意,再三墩和老彪两个,太毛糙爱折腾,也不让人放心……至于我,我这个性子,大概也做不了别的。”    他转头,说:“澈哥,你看行吗?我现在也有开始做一些专业训练……有我一条命在,你就不会出事。”    “……好啊。”    江澈没有拒绝,因为陈有竖说的很多东西,都是事实,他没有做生意的天份,性格也不合适。    在江澈身边的人,机会都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自领一方,但他选择了最“笨”的一条路走,笨得很聪明。    “杠杠呢,杠杠性子像你多些,还是像素茹姐更多?”江澈开始闲话家常。    “还好,他像素茹姐多。”这个至今称呼自己的女人叫姐的家伙,朴实而幸福地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素茹姐如果不是女人,不是出身和运气不济,以她的性格、能力,应该肯定比我出息。    所以,孩子像她,我从心底里高兴。    就是素茹姐总闲不住,最近常常念叨,说等孩子能上托儿所了,她还要再去出摊。    娘前阵子也有一次突然念叨,说黑小子好像好久没来过家里了……”    他说起来就一直没停。    江澈听着,从心底笑出来。    这世间有一些只要出现就会很美好的画面。其中之一,是听一个木讷的男人笑着说起他的妻儿。    PS:洲际赛看到R那场,激动得起鸡皮疙瘩。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12章 故地重游    伦敦多雨,因为天气的缘故,总是被人诟病。    “马上就是五月了。我喜欢五月伦敦的天气。”    曲沫回到熟悉的地方,身边多了一个人。两个人走在街头,不自觉交换了习惯的位置,她走前,郑忻峰走后。    “在国内的时候,很多人会问我,在伦敦是不是出门都得带伞,其实这是错的……因为伦敦人似乎并不怎么怕淋雨。”    曲沫说着笑了笑。    “尤其在这里,你看这些人”,曲沫指了指金融城街面上经过,衣装整齐的行人,说:“保守派的英国人为了他们的绅士形象,宁愿淋雨,也不肯在下雨的时候仓皇逃窜……”    也许因为终于可以向郑忻峰介绍自己曾经学习、生活,以及用于逃避的这座城市,曲沫有些过于热情和唠叨,像一个私人导游。    “所以,你就在伦敦的阴雨绵绵里躲了我一年,也想了我一年?”异国街头,郑总突然想来一幕琼瑶剧。    “……不是哦。”曲沫狡黠地笑起来,说:“我都很忙,没空想你。最多,也就偶尔翻一下你在论坛上发的帖子,解解乏。”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主动拉了郑书记的手,一边走,一边介绍:    “你看那幢没有窗户的房子,像不像一座堡垒?那是英格兰的中央银行,人们叫它‘银行之王’……想不到,只是这里,就有超过500家各国银行。”    “那个,建得像一个竖着的火柴盒的,是伦敦股票交易所。再那里,那里是伦敦期货与期权交易所。”    “如果今晚,江澈不改变主意。伦敦金属交易所,就是我们的第一个战场了。”    “话说要不是因为英国政府的金融改革,外国机构进入英国市场的门槛,一直都是很高的,那样我们进场就要多花很多时间,很多钱。”    “现在好多了,而且因为之前我是在本土投资银行上班,所以还算认识一些人……”    曲沫带着郑忻峰逛伦敦金融城,像逛迪士尼,说着她坐过的游乐设施。    就是在她这样兴致勃勃地絮叨中,郑忻峰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娶回来了多么厉害的一个女人。    晚饭时间,曲沫带着他就近去了一家很棒的法式餐厅。    “味道很好,就是上菜太慢了,而且每次才那么点儿。”郑忻峰吃得高兴,出门时疏忽了说:“这里是你原先常来的餐厅吗?”    曲沫停下来,转头哀怨地看他一眼,“你说呢?”    之前那一年,她为了攒钱,穷得叮当响。    郑忻峰惭愧一下,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想去一次你之前那一年常去的餐厅,可以吗?”    “……你,确定要去?”曲沫认真里带着犹豫问道。    “当然。”郑忻峰因此而有些茫然,但还是点头。    “那你跟我来。”    曲沫牵着他的手,步行穿过了两条不长的街道。    他们现在站在一处树荫下,已经有一会儿了。    身边没有餐厅,看来看去,只有街道的对面,有一间玻璃明净,橱窗里摆着精致小蛋糕的面包店。    “餐厅呢?所以,你不会是每天都吃面包?”郑忻峰问。    “差不多。”曲沫说。    “那,我们现在过去?”    “不急呢,就在这等。”曲沫抬手看了看表,说:“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可惜的是今天我忘了戴帽子……”    郑忻峰茫然陪她等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面包店里出来两名穿着制服的店员,走到店门口,把手上七八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轻放在靠侧边墙的地面上。    “快点,不然就没咱们的份了。”    曲沫拉着郑忻峰,快步走过街面。    郑忻峰这才发现,跟他们朝同一目标走去的人,似乎还有几位。他们穿得并不破烂,一点都不像流浪汉,而且走得也不算仓皇。    一直到曲沫从墙角拎起其中一个塑料袋……郑忻峰才终于明白,那一年曲沫常去的餐厅,到底在哪里。    一个在伦敦城投资银行上班的精致女白领,下班后戴上帽子,站在街头,等待捡走面包店丢弃的面包。    没人知道。    “不会是过期的吗?”拎着塑料袋转过街角,郑书记终于忍不住问。    “是快要过期。”曲沫纠正他,说:“而且就算稍微过期一点,其实也没关系的,回去放在冰箱里,至少还可以吃两天。”    她说着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块面包,说:“你看,还好的?这家面包店总是会把快过期的面包拿出来放在墙角,给需要的人自取。店员既不看,也不问。”    “而且他家面包味道其实很好,你要不要试试?”    曲沫说得很轻松,自己拿起那个面包咬了一口,带着回忆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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