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2)
沈南一手托住她屁、股,一手搂住她腰,无奈地笑着哄她:“看来得多跑丢几回,难得我媳妇儿这么热情。”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不知道我多着急!”田佳夕用手锤他后背。 “知道啊,”沈南笑着,由着她闹,“我也快急死了。找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在这儿等了两个小时了。手机也打不通,以为谁把我媳妇儿拐跑了,差点没报警。” 田佳夕噗嗤轻笑了一下,冷静不少,从沈南身上爬下来,靠在他怀里。 “我也找了很多地方,都没看见你。” “估计刚巧都错过了。” 这样的巧合,一点都不好。 田佳夕闷闷的,不说话。 “开心点,咱们约好了,要是走丢了,就去地下室等,这样就不会错过了。妞子,给大爷笑一个呀。” 沈南捏住她下巴,故意吊儿郎当地去逗她,一副地主家傻儿子德行,田佳夕白他一眼,终于笑了。 “不是,熊孩子,你好歹也是个学霸,怎么就没记下我的手机呢?” “现在都有备注……” “不行,记在脑子里,永远不能忘,有任何事,第一时间能找到我。”沈南说完,念了一串数字,正是田佳夕的号码。 “万一你的手机也没电关机了呢?” “不会,”沈南稍稍松开她,正视她的眼,一字一顿道,“只要你找我,24小时,随叫随到。” “一年365天吗?” “对。” “多少年?” “一辈子。” 月夜里,回荡着沈南轻轻的声音,珍重而坚定。 ☆、chapter27 月底,各个学校的通知书基本都到了,田佳夕如愿以偿被Z大录取。去学校拿通知书时,在教务处门口刚好碰上周涵一伙人。 几个大男孩显然都被心仪的学校录取,握着通知书,嘻嘻哈哈的,十分高兴。 迎面见到田佳夕,周涵首先停住了脚步,向她打了个招呼。 田佳夕原想从一边的小路绕开,避过他们,这下没办法了,只好笑着与几人打招呼。 其他人显然知道周涵的心思,起哄了一阵,找个借口溜一边等周涵去了。rebecca21 田佳夕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周涵似乎也是一样,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没事我走了。” “晚上去吗?” 两人一同开口,气氛更加尴尬。 田佳夕不知道如何回答,周涵也更加拘束,他不自在地挠挠头,笑着解释:“我是说班级聚会的事。” 经这一提醒,田佳夕才想起来,今晚她们班最后一次聚餐。 “嗯,大家都去,我肯定去。” “那我等你。”周涵有点兴奋,说话不太注意。 田佳夕觉得别捏,想要解释两句,但又无从解释。周涵的言语行为都有些亲密,但他从未表示自己对田佳夕有什么想法,这样贸然解释或拒绝,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 田佳夕正觉得苦恼,刚好那边有人开始喊周涵,周涵没办法,歉意地笑了笑,留下一句“晚上见”,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田佳夕长舒一口气,突然想到沈南,他跟周涵不一样,刚才的情况,他多半骂那人一声滚,然后再回头继续跟她聊天。 想起沈南,她不由弯起了嘴角。 掏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喂,媳妇儿?”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 “刚起?” “唔。”沈南哼一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田佳夕听着他慵懒的声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裹着被子,睡眼惺忪,一边揉着头发一边接电话的情形。 心情突然好得不行,她的音调不自觉上扬,“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那边顿了一下,应该是沈南在看时间,“十点了,该起来了。要不你以后负责叫我起床?”他一点点清醒起来,声音也变得清亮。 “不,”田佳夕果断拒绝,那边发出轻微哼哧声,沈南在表达他的不满,田佳夕没理会他的小小抗议,继续说,“你睡得太晚,要让你睡够了才行。” 昨晚TH快凌晨一点有场演出,田佳夕第二天清早,看见凌晨两点多沈南发来的晚安。他经常这样黑白颠倒,田佳夕微微有些心疼。 电话那边,沈南嘿嘿傻笑了起来,“我媳妇儿越来越体贴了。你今天心情不错?” “嗯,拿到Z大的通知书了。”田佳夕声音里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开心,不管是眼前的通知书,还是电话那头的人,都让她的心情好到极致,就像这六月底的天,热烈明媚。 “拿到通知书了?”电话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大概在穿衣服,“我们去吃饭庆祝。” “你今天不是要排练么?” “晚上,演出是十一点,我们七点去吃晚饭。” “晚上有同学聚会。”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沈南大概有点不高兴。 “明天一起吃饭好吗?” “嗯,好。”沈南声音里透着不满,但依旧很听话。 挂了电话,田佳夕心里冒出一个小念头,嘴角的笑怎么也敛不住,心里的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倪雯和于越都走了,新找了两人来顶替,TH已经不是从前的TH。沈南觉得挺没劲,窝在角落里听歌。其他人乒乒乓乓的练习。 中午,一伙人呼啦啦冲出去吃饭,沈南心情不好,不想去。地下室安静了下来,他窝在破沙发上迷迷糊糊想睡觉。 手机响了,他抓过来接通,也没看来电显示。 “喂?”语气不算很好。 “吃饭了吗?” 田佳夕声音轻轻的,似乎在偷偷摸摸打电话。 沈南立刻来了精神,直起腰,抹了一把脸,眉眼都舒展开了。 “没有。”声音还是闷闷的,有点委屈。 “为什么不去吃饭?” “……” 他在赌气。 “一起吃?” 沈南从破沙发上站了起来,“去哪儿吃?” “开门。” 田佳夕话音刚落,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沈南反应了两秒,飞快跑过去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有点懊恼,早上以为今天见不到田佳夕,所以没有特意收拾,感觉自己的帅气要打折。不过这点懊恼很快被田佳夕到来的惊喜给掩盖了。 田佳夕站在门口,拎起饭盒晃了晃,道:“先生,您的外卖。” 沈南咽咽口水,没吱声,他想吃了送外卖的人。 田佳夕高兴地打开饭盒,展现在沈南面前,有些紧张地问:“还行?” 沈南这才注意到,他的“外卖”是自己做的,一份米饭,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一份……不知道什么东西。 “自己做的?” 田佳夕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手艺没什么信心,目光盯着地面。 “谢谢。”沈南突然抱了她一下。 田佳夕脸颊微微发烫。 “你尝尝。” 沈南接过饭盒,没有打开,而是抓住田佳夕的手,牵着她出了门。 “去哪儿?” “回家吃,一会儿他们该回来了。” 回家吃……田佳夕心里有些甜。 进了屋,沈南踢上门,顺手将饭盒放在鞋柜上,一转身,将田佳夕困在他和门之间。 压迫感和强烈的男性气息。 有淡淡的烟草味,他又抽烟了。田佳夕皱眉,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后脑却突然被扣住。 她微张的嘴唇给沈南行了方便,他毫不客气,不再温柔不再浅尝辄止。他的吻,他的舌,带着攻掠性,反复纠缠侵占,却怎么都不够。尝到甜头的结果,只会让情.欲越燃越烈,燥热窜起,袭遍全身。他不敢轻举妄动,又不舍得放弃这一点点甜头,只能追着她的舌,不断纠缠。 “沈……沈南……唔……” 田佳夕无意识地喊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有紧张和莫名的欢愉,这种陌生的欢愉融入血液贯穿骨髓,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 “嗯?”沈南用鼻音回应她,慵懒诱人。 嘴唇终于被松开,田佳夕狠吸两口气,声音发抖,还未从刚才的陌生情潮中清醒过来,“我怕。” 沈南低低笑了一声,染上□□,闷哑的声音,好听得要命。 他低头,用额头轻轻触她的侧脸,用脸颊摩挲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带着安慰。 “别怕,我在。”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安稳力量,然而尾音还未完全落下,他就一口含住了田佳夕小巧的耳垂。 陌生的酥麻感从头顶炸开,电流般瞬间袭遍全身,田佳夕忍不住喊了一声,浑身颤抖得更厉害。 他的舌尖灵巧地逗弄着,电流便随之一波一波袭来。田佳夕双腿发软,她觉得自己没了根,必须攀附着他。此时,沈南就是她的主心骨,主宰她的来去。 她紧紧抓着沈南的肩膀,指关节泛白,手指几乎要嵌进他肉里。她怕一松手,自己会无法承受这样的快感而摔倒。 “我……更害怕了。”田佳夕几乎要哭起来了,间或有抑制不住的呻、吟溢出。 沈南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松开她。 他的嘴唇也变得鲜红湿润,他看着她,眼神闪烁,有些狼狈。 “我去洗澡。”丢下一句话,鞋都没来得及换,沈南就逃去卫生间了。他不敢再多看田佳夕一眼,她动情的样子太诱人。 他洗好澡,换了件宽松的白T恤,没有了烟草味,裹着浑身的薄荷香,干净极了。 田佳夕已经将饭盒放到了餐桌上,她坐在桌边等沈南,面上微红,但神态已经恢复自然。 沈南看她一眼,又开始回想刚才一幕。他咬咬嘴唇,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什么也没说,乖乖地走过去,坐在田佳夕对面。 他的头发有些长,遮住了一点眼睛,微湿的发梢偶尔滴下水珠,他的双眼蒙着水汽,湿漉漉的,眼珠显得更加黑亮。他坐在田佳夕对面,没有说话,用湿漉漉的眼看田佳夕,似乎是温暖的水雾柔化了他的脾气和棱角,他的模样显得乖巧极了,像某种温顺的大型犬。田佳夕甚至想要伸手去揉揉他的头发,不过她向来擅长控制自己,所以她只是微微屈起手指,安安静静坐着。 “这是什么?”沈南手肘撑着桌面,指了指饭盒里的菜。T恤比较宽松,领口有些大,随着他的动作,锁骨立刻凸显了出来。 田佳夕被他的锁骨吸引,看了一眼,赶快移开目光,盯着饭盒,认真介绍:“米饭、西红柿炒鸡蛋、火腿煎蛋。” “都是鸡蛋啊?”沈南并没有挑剔,只是随口问问。 “呃,鸡蛋有营养。”田佳夕有些心虚。 “只会做这两个菜?”沈南翘起嘴角,笑了,“熊孩子真单纯,说句瞎话就这么难为情了?” “不像你,满嘴跑瞎话。” “那你可冤枉我了,我跟你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是真的。”沈南边端饭盒过来,边问,“第一次做?专门给我做的?” “没什么啦,网上全是教程,很容易的,顺手做做而已。”田佳夕尽量装得不在意,小菜一碟的样子,心里紧张的要命。 沈南笑得更开怀,她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不过他没有戳穿她。 他配合地拿起勺,吃了一大口菜。田佳夕假装不在意,双眼却紧紧盯着他。沈南沉得住气,在田佳夕这样的逼视下,细嚼慢咽,就是不开口评论菜好不好吃。 田佳夕沉不住气了,小心又期待地问:“好吃吗?” “真好吃,媳妇儿谢谢你。我要成为一个不用吃外卖的男人了!”沈南夸张地喊了一嗓子,开始大口扒饭。 “真的?”田佳夕总觉得他在哄她。 沈南盛了一小勺菜,递到她唇边,“你少吃点,我媳妇儿给我做的。” 田佳夕尝了一口,味道十分的一般。 “这也算真好吃?”不算难吃,但也够不上好吃。 “这么挑剔?你要是男的,这辈子可就要做好打光棍的准备了。”沈南说完,哈哈乐了起来。 田佳夕白他一眼,这男人有时候挺幼稚。 “别操心了,我是姑娘。” “嗯,”沈南嚼着饭,认真点头,“而且有对象了,光棍不了。” 他的心情似乎十分好,嘻嘻哈哈的贫嘴,大口大口嚼饭,腮帮子一鼓一鼓,不时抬头冲着田佳夕笑笑。 ☆、chapter28 聚会六点开始,田佳夕到酒店时六点还差一刻,周涵和一些班委早就等在酒店外了。 “我带你上去,”周涵走到了田佳夕身边,“同学们基本都到了。” 田佳夕淡淡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跟着周涵上楼。周涵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显得格外沉默,时常挂在脸上的爽朗笑容也不见了。他的严肃让田佳夕多少也有些不自在,所以也没说话,两人默默上了三楼。 两个班在三楼包了一个厅,备了八桌酒席。大厅四周放着闲置的餐桌,上面成排放着桶装的啤酒。 田佳夕看一眼,暗暗咂舌。 “那个……”周涵似乎想说什么,但看见有同学往门口走来,他停下来没说,只勉强笑了笑,“我先下去了,还有同学没到。” 田佳夕礼貌地回应一声,等周涵离开后,才进了大厅。 人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没到。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嗑瓜子喝饮料瞎扯淡,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 关于高考和十二年的寒窗苦读,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高兴或悲伤,已经能完全接受,现在剩下的只有对新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六点过点,该来的都到齐了,几位任课老师也到了。但每个班都缺了几个,有的出国了,有的去毕业旅行了。倪雯去了澳洲,看着聚会中没了她活跃的身影,田佳夕有些淡淡的伤感。 上了菜,大家谁也没有动筷子,一群班委倒满了啤酒,鼓动其他同学,轮番给几位老师灌酒。大家哄哄闹闹,气氛一下子燃了起来。 男生和老师们基本没怎么吃东西,光顾着相互灌酒,性格外向的女生们也是四处找人喝酒,剩下一些比较内向点的女生,默默坐着吃菜,偶尔有人来敬酒,她们才回应一下。 田佳夕就是坐着吃菜的那一类,但找她喝酒的人不少,毕竟她常年霸占排名榜第一,两个班没人不认识她,有眼热的,有佩服的。 虽然她不会喝酒,但有人找她喝酒,她也不会拒绝,只是笑着说自己不太能喝,可不可以少喝点?田佳夕成绩好,长得乖巧文静,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的,她这样一请求,也没人会为难她。基本都是她喝一口,别人喝一杯,所以找她喝酒的人不少,但她喝得不算多。 聚会进行到一半,基本每个人都喝了几杯酒,在酒精的催化下,原本隐忍的那些离愁别绪都被扩大然后宣泄出来。有些要好的女生,凑在一起开始低声哭泣,男生用嬉笑怒骂掩饰情绪,但在抱住对方时,依旧忍不住红了眼眶。 除了友情以外,在这群正当时的少男少女中,在脱离了高考的强压之后,有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在逐渐萌芽发酵。 借着酒劲,有人开始说一些不着调的胡话。不过毕竟是些刚毕业的学生,没有太出格的举动,最多拉着自己心仪的女生或仰慕的男生,去角落里讲句悄悄话。 田佳夕喝了些酒,但不算多,不至于醉,她很敏感地察觉气氛不太对劲,不远处的周涵不断朝她看。周涵向来是个活跃分子,这样的聚会他都是焦点人物,这次自然喝了不少酒,远远的田佳夕就能看见他被酒气熏红的脸。 他靠近几步,浓烈的酒气就随之扑了过来。他一直盯着田佳夕,向来温和的目光中透出执着甚至是破釜沉舟的狠劲。 田佳夕有些慌张,再也坐不住了,她随意找了个借口,跟正在聊天的姑娘告别,自己拎了包,在周涵过来之前,匆匆忙忙出了酒店。 出了酒店大厅,夏日的热气轰一下袭了过来,蒸得田佳夕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过热的空气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她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田佳夕抬手揉揉太阳穴,双手却突然僵在空中,刚才的头痛欲裂变成了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就是满脑子粉红泡泡,让她整个人甜甜的,像喝了果子酒。 沈南站在人行道前的绿化带处,靠着棵大树在抽烟。他似乎没料到田佳夕这会儿突然出来,手里举着烟,不知该往哪里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慌乱。 “又抽烟。”田佳夕低声责怪了一句,表情却在笑。 田佳夕抬脚,准备走向沈南,两人似乎有心电感应,沈南也在同一瞬间抬脚,走向她。 突然,田佳夕的手腕被抓住,她不得已停下脚步。 “佳夕,我有话跟你说……” “有人在等我。”田佳夕回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没有什么波澜,不喜不怒,不冷漠不热情,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的同学。 与她相比较,周涵显得极为不淡定,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让他比以往更加暴躁和执着。 “你先听我说!”他抓着田佳夕的手,试图让她扭过身子,与他面对面,“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们去那边好不好?” “不好。” “不好!”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沈南已经走到跟前,他沉着脸,目光来回在周涵身上梭巡。 “放开她。”他的声音没有愤怒的拔高,音调很平,却很冷。 “佳夕……”周涵有些诧异,很快回过神,看着田佳夕,“你哥哥?” 田佳夕沉默了片刻,沈南也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她,心里有些紧张,但又不断安慰自己,即使她暂时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他也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心里莫名的很失落。 田佳夕还是没有说话,她伸出另一只手,掰开周涵的手指,然后从容地走到沈南身边,转身挽住他的胳膊,笑着对周涵说:“我男朋友,沈南。”然后又对沈南道,“我同学,周涵。” 沈南笑着向他点头,不失体面,即使他刚刚抓了田佳夕的手。 周涵仍在发愣,田佳夕不再理他,她往沈南身上靠近一点,闻了闻,埋怨:“又背着我抽烟?” 沈南低头,小声认错:“下次不敢了。” 他抽出手搂着她,笑的那么开怀,好像拥着全世界。 他们的亲昵不是装出来的,不是给他看的,是发自内心的。他们的亲密无间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这一刻,世界是他们的背景板,光和热在他们身上,爱和被爱在他们身上。 周涵回过神,眼里破釜沉舟的狠劲瞬间消散下去,只剩下被酒精刺激的通红的眼珠,他尚未萌芽的爱情已经逝去。好在,尚未萌芽。他一句话没说,独自安静地走回了酒店,消失在酒店大门。 有些时候,知进知退,才能守住自己尚未丢失的尊严。 “你怎么来了?”田佳夕没有注意周涵的离去,她一直看着沈南。 “想你了,”沈南嘴角翘了翘,随即沉下脸,有些不满,“喝酒了?” “一点点,”田佳夕见沈南脸色并没有缓和,她转而软了声音,扒着沈南的衣袖道,“我饿了,光喝酒没吃东西。” 沈南无奈地笑了,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熊孩子一喝酒,就黏人得厉害,又是装可怜又是撒娇又是动手动脚,让他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一喝酒就这幅德行,他怎么敢不守在酒店门口? 沈南把她当个小祖宗似的,小心翼翼伺候着,怕她难受,又怕她酒劲上来瞎闹,想要送她回去。 田佳夕倒好,喝了点酒,不算多,半晕半清醒,心里美滋滋的,非要闹着去吃饭。 沈南拧不过她,又舍不得让她生气,只能由着她。 两人去了商场,田佳夕酒劲上来,显出少有的兴奋,话多了起来,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要去看看。这可苦了沈南,怕她脚步虚,摔了磕了,怕她眼花,撞了人撞了墙,怕她起了性子,瞎胡闹起来,一路上小心谨慎的护着她,恨不得把她抱起来走,算是真正体验了一把照看熊孩子的辛酸。 两人逛了半天,田佳夕有些累了,不再那么亢奋,开始偷偷打哈欠了。 沈南靠过去搂住她,稍微托住她,让她可以靠着他休息。 “回去吗?” 田佳夕乖巧地点头,她的精力已经耗光了。 两人回到一楼,准备出门,沈南的目光却被靠进门处的珠宝柜台吸引了。 干净明亮的展示柜里放了一条白金手链,链子造型独特,十分纤细,但折射出的光芒却十分耀眼。若是田佳夕戴上,肯定会显得她的手腕更加娇弱无骨。这条链子就像她一样,纤细柔弱,但光芒闪烁。 沈南要买下这条手链,田佳夕却不肯要。沈南多少有些失望,但他比较执着,又在柜台里寻找了其他几款适合田佳夕的手链或项链。 田佳夕也十分执着,一条都不肯要。 沈南终于有些生气,一言不发地牵着她,走到人少处,闷闷地看了她半晌,才郁闷地问:“为什么不要,怕我没钱?” 他绝对是个富二代。 这是倪雯的话,田佳夕自然不担心他没钱。 “不是,只是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那你需要什么,你告诉我。”沈南有些烦躁,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田佳夕面前来。 田佳夕脑子里还有些迷糊,再被眼下的气氛和情绪一激,脑子里懵懵的就冒出一句话。她突然低下头,吭哧了半天,终于将这句藏也藏不住的话说了出来。 沈南瞬间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捧起田佳夕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田佳夕一张脸烧得通红,因为激动和害羞,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异常动人。 “你!”田佳夕提高了点音量,声音在颤,“我说我只需要你。” 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柠檬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气,萦绕在鼻息间,让沈南有些微醺的错觉,脑子嗡嗡,不像身在现实。 有一瞬间几乎不知道怎么反应,他回过神,突然将头扭向身后,同时微握着拳抵着脸颊,试图挡住自己脸上淡淡的红晕。 他的声音发沉,颤抖的声线,显示他此时正刻意压制着心里翻涌的甜蜜,“卧槽,田佳夕,你这样突然开撩很不好,大庭广众的,差点流鼻血。” 田佳夕笑了笑,酒气更浓,两人都有些醉。 ☆、chapter29 七月天气热得厉害,田佳夕白天很少出门了,她基本一天都窝在空调房里,预习大学的新知识。在学习上,田佳夕有极强的自律能力,并不是因为她对知识的渴望,而是就目前而言,除了学习,她还找不到更好方式让自己变强,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更快独立起来。 看了一下午的书,田佳夕有点头昏脑涨,她泡了盒方便面,吃了几口,便躺在床上休息。过了七点,光线已经稍暗,屋里没开灯,静悄悄的,有些渗人。田佳夕随手摸过床头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 电视里传出新闻联播结束的音乐,她没有换台,她只是需要点声音。没多久,电视里传来天气预报的音乐,接着开始播报天气,田佳夕有点犯困,迷迷糊糊听见主播说未来几天有强降雨。她没有在意,打个哈欠,翻身侧躺着睡着了。 她是被电话铃吵醒的,沈南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她看一眼手机,已经八点多了。 “喂?”她接通电话,还有些迷糊。 “睡着了?”沈南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瞬间让她浆糊似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嗯,”田佳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像沈南在她身边一样,她还认真整理了一下头发,“下午看书有点累。” “出来走走吗?” 这段时间天气太热,两人经常都是等傍晚凉快点了才出来见面。 田佳夕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答应。 “你下来,在你家楼下。” 沈南的声音响起,田佳夕突然愣住了。 田佳夕半天没说话,沈南直觉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没、没什么,”田佳夕终于回过神,开了灯,走到窗边,打开窗帘,看着楼下停满的汽车出神,“我突然有点肚子疼,不太想出门了。” “没事?你下来,我们去医院,我开车过来的。” “不用不用,可能下午吃的不太干净,我休息一下就好。” 那边沉默了片刻,沈南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幽怨,“田佳夕,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没有没有。”田佳夕心里一慌,紧紧捏住了手机。她想解释两句,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真的只是肚子不舒服。” “疼得厉害吗?我上去看你?” “别!”田佳夕几乎是喊出来了,“我、我爸妈在。” “我担心你。” “没事,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沈南在想什么。田佳夕紧紧攥着手机,屏息等待着,待在低温空调房里,她竟出了一手的汗。 过了很久,沈南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你还躺着吗?要是疼得厉害,去医院好吗?” “没有,我已经起来喝过热水了。” 那边再次沉默,可怕的寂静通过电流传递过来,让田佳夕忍不住心跳加快。她突然紧张得要命,一颗心好像随时会跳出来。 果然—— “你骗我。”沈南的声音很低,却足够田佳夕听清了,“你房间是黑的。” 田佳夕脑子里轰一下炸开了,手机差点掉落在地。她双腿发软,只能靠在窗边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这就是做坏事被抓现行的感觉,又恐慌又羞愧,无地自容。 她看一眼头顶暧昧的灯光,仍旧嘴硬,“只是喝口水,我没开灯,摸黑去的厨房。” 破绽太多,她心虚得要命。 但沈南却没有再纠缠,或者是说没力气再纠缠。这已经是第三次,她找借口打发他走了。 “嗯,”对田佳夕的说法,沈南没有表示相信与否。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田佳夕短促地嗯了一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发出任何一丁点异常的声音。 沈南什么也没说,挂断了电话,嘟嘟声贯穿耳膜,田佳夕握着电话,瘫坐在地上。 当沈南失落的声音传过来时,她下意识就想留住他,但她不能开口,难道告诉沈南她不在家,在酒店? 这个月她已经换了三家酒店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她明白,不管她躲到哪儿,他们都能找到她,但目前的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大动作。他们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一丁点异常的举动,都很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他们不敢动粗。 可是万一呢?万一他被逼急了呢? 田佳夕不敢想,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受到伤害,但她怕他们对付沈南,如今沈南是她的软肋,是她的心尖肉。 田佳夕静静坐了很久,她想有些事该跟沈南坦白了,到时候是去是留,她都会尊重他。虽然觉得去留都会尊重沈南的选择,但一想到沈南会离开,她就忍不住难过。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该将一切坦白,那时候,他离去,她能坦然接受,现在呢?如果现在沈南离去,她还能潇洒的说无所谓吗? 田佳夕想了很久,如果沈南真的选择离开,她没办法接受这么不痛不痒的告别,她要留下点什么,在沈南的生命里,也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点什么。算是她的歉意也好,算是对他的补偿也好。 十二点刚到,手机突然响了,沈南发来了一条信息。 沈南:生日快乐 发件时间显示,七月二十号零点零分。 简单的四个字,连标点都没有。有一点点刻意的冷漠,他或许在生气,却又放不下她,最终还是主动先发了这条信息。 田佳夕握着手机,看着这四个字,一瞬间似乎能完全感受到沈南内心的煎熬苦闷和纠结,她捂住嘴,忽然就哭了起来。 他那么聪明高傲,她一次次的敷衍和推脱,他肯定一眼就看穿了,但他从不说破,一旦说破,他们可能就真的无法维持现在的关系了。他一次次装傻,假装什么也没看出来,第二天就好像忘了一切,又一次次向她靠近。他高傲的心要承受多少煎熬,才能一次次放低姿态。 田佳夕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刚才的计划被忘记一空,她边抽泣边颤抖着打下几个字。 田佳夕:我想你了 不过三十秒,沈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也想你,”他有些急切,随即察觉不对,“你哭了?” 田佳夕这才发觉失态,立刻手忙脚乱地擦眼泪,但眼泪却越擦越汹涌,怎么也擦不干净了。田佳夕一急,索性自暴自弃痛哭起来。 田佳夕哇哇大哭,沈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宝宝,你怎么了?你别哭,你告诉我好不好?肚子难受?你等我,我接你去医院。” “不、不是。”田佳夕拼命想止住眼泪,但仍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别跟我生气,你跟我生气,我特别难受。”田佳夕揪住胸口的衣服,感觉心脏一下下紧缩,难受得喘不上气。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叹了口气,“乖,别哭了,我没有生气。” “我也不希望你难受,你刚才挂电话前,声音听起来特别难过。”田佳夕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 沈南再次开口,带上了浓浓的鼻音,他大概哭了? 田佳夕有些愣,忘了抽泣。 “我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熊孩子,别骗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他什么都知道,或许他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要多。 田佳夕再次紧张得发抖,她紧紧握着手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刚才骗你了,那会儿我不在家,我肚子不舒服,去医院了,怕你担心,所以……”田佳夕不像刚才那样情绪激动,她说得条理清晰,显然打过腹稿,沈南没有揭穿没有打断,静静听她说,“我现在已经回家了,已经没事了。” 终于,她还是选择骗他。田佳夕想,这是最后一次,无伤大雅,明天她会坦白一切。 “嗯。”沈南没有多说什么,但平淡的音调已经泄露了情绪。 一阵可怕的沉默,田佳夕几乎不敢呼吸。 “没事就挂了,明天我去找你,乖乖睡觉。”最终,还是沈南先打破沉默。他主动的次数太多,已经成为惯性,即使他生气,下定决心不去找她不去管她,惯性也会让他主动靠近她。 “别挂!”田佳夕有些害怕这样郁郁寡欢的沈南,总给她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我不想一个人。” 那边失笑,声音带上了些宠溺,“我去找你,你不要,通着电话不出声,又不准挂电话,你这小祖宗挺难伺候啊。” “要不怎么叫小祖宗呢。”田佳夕低低嘟囔了一句,终于笑了。沈南的好心情总能带起她的好心情。 “行,我好好伺候着。”沈南的声音带上笑,虽然有点勉强,但还是忍不住对她好,“你想怎么样?” “你给我唱歌,”田佳夕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声音真好听。” “挺乖巧一丫头,任性起来也挺难缠啊,这大半夜的。行,您要听啥歌?” 田佳夕想起第一次看他唱歌,他站在台上,眯着眼,碎发下的眼里像是含着星空,性感得要命。 “小情歌。” 沈南愣了一下,笑了,“嗯。”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 …… …… ……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 看见你背影来到 …… ” ☆、chapter30 昨晚睡得晚,第二天快一点了田佳夕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因为睡前哭得太厉害,现在脑子里一阵阵抽疼,田佳夕跑到卫生间了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皮失神。 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凌晨五点左右沈南发了条信息过来,难道他整晚没睡? 田佳夕点开信息,沈南让她晚上七点去某个KTV。 田佳夕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给她过生日,挺洋气的沈南也会这么老土。她一边腹诽沈南老土,一边抱着手机傻乐。 田佳夕没有回信息,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去了楼下咖啡厅。她要了份点心和一大杯咖啡,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需要精神一下。 下午没什么人,田佳夕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边喝咖啡,边用手机查怎么给眼睛消肿,以及各种服饰搭配知识。店里冷气很足,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不觉得热,有种恰到好处的温暖。 田佳夕幻想着即将到来的一切,心头跃上莫名的欢愉,她关了网页,发了信息给沈南——晚上见。 吃完东西,田佳夕也没有回去收拾一下,直接去了商场。一通折腾下来,累得够呛,腿肚子都发软,但心情却好得不得了。 田佳夕回到酒店,早早收拾完毕,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等时间流逝。她突然有一种很奇妙的错觉,感觉自己像收拾一新,整装待嫁的新娘。不管是状态还是心情,都像,微微紧张又期待,田佳夕臊红了脸,抿着嘴,一直傻笑。 六点半,她准时打了车去KTV。路上有些堵车,到的时候快七点半了。 沈南发了信息问她到哪儿了,她站在KTV外,告诉沈南,还有二十分钟才到。然后捏着手机,自己进了KTV,一路上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乐不可支。 还没到包间门口,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的在唱歌。一切近在眼前,田佳夕脚步有些乱,紧张得心跳都漏了拍,不过没有一丝后悔,也没有半点退缩的念头。 到了包间门口,她整理一下衣服,深呼吸,敲门。没等到里面有回应,她直接推开了门。 灯红酒绿,声嘶力竭,一下子都扑了出来,让田佳夕有些恍惚,站在门口没有动。 屋子里正在玩闹的人都静了一瞬,齐齐将目光扫向她。 角落里不知道是谁,打了一个呼哨,挺不正经,田佳夕背脊一僵,头皮都麻了,开始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害怕。 “我草你个大爷,这是嫂子。你特么没长眼啊!” 另外有一人扑角落里去打吹呼哨的,两人闹了起来,众人又恢复了喧嚣。 在门打开的瞬间,沈南盯着眼前的人愣了一秒,连那个不太礼貌的呼哨都被他无视了。等他反应过来,立刻扔了手里的啤酒瓶,低骂了一声我操。然后随手操起一旁的外套,大步走到门口,二话不说将田佳夕裹住。 田佳夕张张嘴,没说出话,她还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沈南的反应跟她预期不一样。他沉着脸,似乎并不开心。 田佳夕为了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将长发烫成了微卷,松松的绑了一个高马尾,长发瀑布一般蜿蜒垂下,前额有些碎发,慵懒不失性感。她还化了淡妆,整个人已经透出女人的小妩媚了。 她跟往常一样,还是穿白色连衣裙,不一样的是这条裙子稍带一点米色,显得更有质感。而且与以往宽松舒适的连衣裙不一样,这件裙子在胸部和腰部做了紧收处理,紧贴胸线的裙子在腰线处一掐,她凹凸的曲线就完全展露了出来,而膝盖上稍大的伞装裙摆又将她的小腿衬托的又细又直。 这件裙子还有一个小心机,背后是一块菱形的镂空,露出她漂亮的背沟。 沈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有人开始起哄:“我南哥今晚估计下不了床了。” 这话立刻引来大家的笑闹,都将目光投向两人。 被十几个人盯着看,田佳夕有些不自在,她涨红了脸,待了几秒,想说什么,最终没说,转身跑了出去。 “操!瞎几把话多!”沈南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立刻追了出去。 田佳夕并没有跑远,她站在楼梯拐角处,似乎专程在等沈南。 沈南急赤白脸地跑出去,见田佳夕等在楼梯下,他才稍微松口气,三步并两步下楼,拉住她的手,“你别生气,他们那些人你知道的,就喜欢瞎……” “没生气。”田佳夕打断他,却一直不肯看他,目光望着地面,手却紧紧攥着沈南的手指。 “没生气?”沈南轻笑,逗她,“女人说没生气,那就是气大发了。我今天……” 沈南的话再次被打断,田佳夕突然抱住了他。她搂着他的腰,前所未有的紧。 沈南有些懵,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接下来逗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任由她抱着,站了片刻,僵在半空的手终于抚上她光滑的后背,触电一般,让他有些发热。 “我不生气。”她埋在他胸前,没有看他,声音很低,带着点挠人的气音,紧接着沈南听见了这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只是被他们说穿了心思,觉得不好意思。” 沈南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田佳夕涨红了耳根,将头埋得更深,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意思。” 沈南终于回过神,浑身的燥热彻底激起了他男人的本能。他低下头,靠近田佳夕耳边,故意用气息吹拂她耳根,直白露骨地问:“想让我下不了床?” 田佳夕瞬间就酥了,背脊发麻,双腿软得站立不住,只能用双手紧紧拽住沈南胸口的衣服,拼命挂在他身上。 沈南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住她屁股,让她整个人离地。然后一个转身,将她摁在墙上,接着铺天盖地吻下去。 田佳夕被吻得晕晕乎乎,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紧紧贴着他,不时发出一些压抑的类似小奶猫呜叫的低低呻、吟。软软的声音撩得沈南更加无法无天,手从她腰上抽出,大掌直接盖上去,开始搓揉。 田佳夕瞬间打了个激灵,喊了一声不要,刚好有人路过,沈南乖乖停下了动作。好在这地方的人,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也没多看一眼,径直绕过他们下楼去了。 田佳夕的脸像煮熟的大虾,红透了,她将头埋在沈南胸前,死也不肯抬起来。 沈南气息急促,意犹未尽,伸手再次扣住田佳夕的腰。 这次,田佳夕推开了她,她用蒙着水雾的双眼看着他,“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可是我……” “先回去?” 沈南还有些犹豫,不肯答应,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唱歌。 还没等他犹豫完,田佳夕突然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声听话,说完飞快地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跑。 沈南看着她的背影,愣住了,都这样了,他还不听话,该遭雷劈。不过他现在状况不太妙,浑身燥热,血液沸腾,面红耳赤,最重要的是有些地方站了起来了。 这小妮子不得了,专捡大庭广众的地方撩他。 幸好他爱穿宽松的衣服,拽拽衣服下摆,稍微遮住一点。沈南跑进厕所,洗了把冷水脸,脸也不擦,直接靠在洗手台上抽了根烟,这才冷静下来。 抽完烟,摁了烟蒂,他照照镜子,嗯,脸上还挂着水珠,挺帅,跟田佳夕贼配。他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自言自语道:“熊孩子,越来越坏。” 在KTV里,一伙人就是吃喝玩乐,这些东西田佳夕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跟沈南坐在一起就很有意思,什么也不干,也不会无聊。 两人缩在角落里,一边闲聊,一边玩手机。沈南教田佳夕玩手游,田佳夕在玩游戏这方面,蠢得可以列为智力残疾了,连贪吃蛇都玩不好,简直叫沈南叹为观止。两人一边玩游戏,一边互损,不时又凑在耳边说两句让人脸红心跳的悄悄话,嘻嘻乐个没完,完全无视周围的一切。旁边一圈单身人士看见这场景,恨不得自戳双目。 大概十点来钟,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直沉浸在手游(撩媳妇)中的沈南,终于对外界有了反应,抬头看向门口。 很快,厅门被打开,工作人员推着一辆小车进来了,车上放着蛋糕、红酒、玫瑰。 田佳夕看沈南一眼,没说话,虽然有点俗,还算用了心。 推车直接推到了田佳夕和沈南面前,有人立刻放起了生日快乐歌。 两个工作人员推着车走到面前,田佳夕才觉得有些不太对。 大晚上,包厢里,这两位工作人员带着棒球帽,还压低帽檐? 标准的作案装备。 起了疑心的田佳夕低下头,从帽檐下看前面矮个子的工作人员。虽然镁光灯不停闪烁,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她惊喜地捂住嘴,接着跳起来大喊:“蚊子!你怎么回来了!” 倪雯脱下帽子,也尖叫着伸手抱住冲过来的田佳夕。 “小公主,你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我了。”倪雯紧紧搂着她,隐约有些想哭,澳洲很好,还有于越,但终归是陌生的地方,少了亲切熟悉,“我们打算切蛋糕的时候再拿下帽子,问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吃蛋糕。” 田佳夕也紧紧搂着她,“你们这个伪装也太明显了,下回想这么干,可以考虑办一个化装舞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过来了,生日快乐。”倪雯稍微松开她,用眼神示意,扫了沈南一眼,问田佳夕,“还好吗?” 田佳夕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很好。” “好就行,如果不好,我帮你出气。” 田佳夕有点想哭,“蚊子,我好想你。” “哎,丫头,还有我呢,我也是刚下飞机就来了,生日快乐。”于越也脱了棒球帽,凑了过来。 “谢谢。” 于越挺不满意地撇撇嘴,然后摊开双臂,做出拥抱的样子,“我不也得有个抱抱?” 大家都知道他爱玩闹,也没搭理他,倒是一直坐着的沈南急了,喊了一声,“于越,差不多得了啊,别臭来劲。”说完,起身拉着田佳夕在他身边坐下。 田佳夕有点害羞,倪雯冲着她挤眉弄眼笑得极其暧昧。 ☆、chapter31 倪雯来了之后,田佳夕不再跟沈南窝一块儿玩手机了,更多时候是跟倪雯勾肩搭背聊天开玩笑。沈南被撇在一边,郁闷得不行,哀怨地看了田佳夕半天,田佳夕根本没注意到他,仍旧跟倪雯聊得火热。 沈南觉得自己找倪雯来,简直是找了个情敌,他憋了一肚子火,拿着手机撒气,一个贪吃蛇,被他玩儿的,占满了半个屏幕。于越在一边目睹一切,看着沈南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乐得躺在沙发上起不来。 田佳夕跟倪雯聊得嗨了,两人喝了点酒。没一会儿,酒劲上来,有些晕乎,田佳夕觉得闷得难受,便去洗手间用冷水拍拍脸。 从卫生间出来,门口堵了两个矮胖男人,大概三十来岁,长得挺难以形容,两人都喝醉了,勾肩搭背靠在门框上,刚好堵住了田佳夕的去路。 两个男人醉醺醺,浑身酒气,满嘴胡话,一会儿歪倒在这边,一会儿歪倒在那边。田佳夕徘徊了好久,才找到空隙,从两人身边穿过大门,她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臂。 田佳夕心里一紧,加快步伐,肩膀却被人摁住了。 男人酒气熏天的气息喷了过来,“这丫头不错,出去不?” “放开我。”田佳夕抖动肩膀,甩开男人手。 恰巧有两个服务员经过,似乎对这种“喝醉后打情骂俏”的事见怪不怪,脚步也没顿一下就走了。 “嗬,挺厉害。”男人一把握住田佳夕的手腕,顺势将她的手反剪在背后,另一只手则搂住了她的腰,让她的后背紧贴在自己身上,“你这样的见多了,八百全套是不?今儿我们哥俩,两千全套。” 恐慌和恶心激起了田佳夕满身鸡皮疙瘩,她奋力挣扎,大喊:“放开我!” 男人不但没松手,还笑嘻嘻把嘴凑到了她脖颈边瞎拱。 恶寒从心底升起,田佳夕浑身发抖,挣扎得更厉害。 “乖乖听话,我们带你出去,给你个体面。要是不听话,”另一个男人抓住了她另一只手,指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那里有个杂物间,咱们就在那儿办事,什么工具花样都有,完事儿再打开门让大家看现场直播……” 两只手都被抓住,田佳夕动弹不得,只能大喊救命。 听见呼救的服务员们,这才发觉事情不对,几个人围了上去。 两个男人借着劲酒耍起了横,呸一声,朝着众人吐了口唾沫,发狠吼:“都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敢拦老子,你们经理都不敢跟老子大声说话!” 一伙服务员叫经理的叫经理,喊保安的去喊保安,场面热闹起来,好几个包间打开门,有人出来看热闹,有人缩头缩脑躲在屋里看。 两个胆大的服务员上前要与男人扭打,还没到跟前,众人就被后面的动静吸引。 “□□妈逼,老子卸了你的手!” 随着怒吼,沈南一脚踢翻了走廊里的一米高装饰瓷瓶。瓷瓶哐当倒地,应声碎裂,吓得看热闹的人纷纷缩回包间里。 沈南像头暴怒的狮子,带着腾腾怒火,一路冲了过来。于越倪雯等TH的人紧追在后面,似乎在劝他。 于越上前拉了他一把,沈南扭头给他一拳,于越踉跄退后两步,倒在地上,倪雯赶紧去扶。 场面乱成一团。 沈南给了于越一拳,回头想都没想,直接手脚并用,将墙上的装饰画生拽了下来。他一手拎着装饰画,气势汹汹冲田佳夕过去了。 突然的变故,让田佳夕呆住,她张嘴看着沈南,忘了说话。直到沈南冲到跟前,她看见他发红的眼,才开始害怕,“沈南!沈南!不要,沈南不要!” 沈南好像没听见她的话,扬手将装饰画砸在了一个男人头上,同时另一手揽住田佳夕的头,将她埋在胸前,挡住了飞溅的玻璃。 装饰画碎开,男人哀叫一声,踉跄几步,就倒在了血泊里。尖叫声四起,慌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人们尖叫着冲出KTV。 沈南对周围的一切似乎毫无知觉,他将田佳夕的脸摁在胸前,不让她看见,自己则狠飞了另一个男人一脚。 男人倒在地上,酒醒了大半,有些害怕,还强装镇定,喊狠话。 沈南搂着田佳夕上前一步,一脚踩在男人手腕上,阴冷冷看他,“今天我他妈就杀了你,看谁能把我怎么着!” 沈南说完,照着男人的头狠踹,男人抱头嚎叫。 不一会儿,后面又打了起来,男人的朋友来了,跟TH一帮人打了起来。 场面乱得不可收拾,沈南死命踹男人,铁了心弄死他。踹半天,不解恨,他踢开男人,搂住田佳夕去找工具。 “沈南,沈南,不要!”田佳夕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她不怕血腥,不怕暴力,她怕沈南做错事。 沈南没有理她,拎起了角落里的灭火器。 “沈南!沈南!”田佳夕抱住他的手臂,开始哭喊,她根本拦不住他。 徐子鸣赶了过来,将沈南拦住。 他挺不友善地看了田佳夕一眼,冲沈南喊:“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很快,经理来了。 保安来了。 警察来了…… 两个男人躺在血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触目惊心。 救护车警车都开了过来,一伙人被带进了派出所。 反反复复的询问取证,一直到凌晨一点田佳夕才被放出来。她完全不记得他们问了她什么,她又回答了什么。她脑海里只有沈南被带走的画面,其他人被两个警察驱赶进警车,只有他单独被两个警察押着,进了另一辆车,显然,在大家眼中,他比较危险。 田佳夕反复强调,沈南是为了救她,是自卫。但警察很遗憾地告诉她,这不叫自卫,沈南伤了人,两个男人都已昏迷,正在验伤,看样子是重伤,说不准谁醒不来了,沈南就得把牢底坐穿。 “只是砸了一下!”田佳夕有些不敢相信,大声辩解。 警察闲闲地笑了,这种事他们见得太多,“那么大个玻璃框子,往你脑袋上一砸,说不准你也醒不过来了,玻璃碴子差点没划破人颈部大动脉。” 出了派出所,田佳夕还是懵的,那句把牢底坐穿让她整个人一直发抖。 “田佳夕!” 等在门口的倪雯叫了她好几声,她仍是没回过神,倪雯干脆冲过去,把她拉到隐蔽处,用力摇晃。 “蚊子!蚊子!”田佳夕终于回过神,好像脱水的鱼终于遇上救命的雨水,一下子扑在倪雯身上大哭起来。 倪雯心疼得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们已经让徐子鸣联系沈南父母了,他们肯定能把他弄出来。” 田佳夕满脑子只想到沈南会坐牢,早就乱成了一团,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救他。 “不行,不能让他坐牢,不能让他坐牢!”田佳夕突然推开倪雯,在自己身上乱摸,一边自言自语,“我可以救他,我可以救他。” 找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机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她立刻抓住倪雯的肩膀,使劲摇晃,“蚊子蚊子,电话,电话给我!”田佳夕几乎是用吼的。 倪雯愣一下,刚掏出电话,就被她一把抢了过去。田佳夕拿了手机,毫不犹豫,飞速按下那串熟悉的数字。 电话接通,那头还没说话,田佳夕就哭着吼了起来:“帮我救沈南!你帮我!” “只要你答应我,帮你什么都行。” 电话那头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肯定是他,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圈套,就是为了逼她就范!那好,她会听话,只要放过沈南。 田佳夕扔了电话,疯了似的扑向于越,抢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就往外跑。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打开车门,爬上驾驶座,手抖个不停,好不容易对上钥匙孔。她想也没想,直接打火。 于越冲了过来,把她从车内拖出来,扛在肩上,直接扔进了后座。 “你是不是找死?你会开车吗?!”于越摔上门,自己进了驾驶室。 倪雯进了后座,陪在田佳夕身边。 “去哪儿?”于越扭头问了一声。 田佳夕冷静了不少,低低报了个地名。于越和倪雯都愣了一下,这地方是北京有名的富人圈。 “求你们什么也别问,先救沈南。” 两人缄默,于越发动汽车,倪雯搂过田佳夕的肩。 田佳夕算是彻底冷静下来了,既然是他设的圈套,只要自己去求他,沈南就不会有事。这样一想,她的一颗心算是安定了下来,不过又生出一种高度紧张后的疲乏感和对前途未知的徒劳感。 她静静地将头靠在倪雯肩上,沉默温顺,完全不再反抗的姿态,也是死心的姿态。 汽车行驶在凌晨的北京,街灯明灭,前途有黑暗有光明,它风一般疾驰,一往无前,划破浓重的黑暗和浅淡的光明,却找不到明确可信的终点。 汽车驶到别墅区就被拦下,再也进不去。 田佳夕借倪雯的手机,走到远处打了个电话。 回来,将手机还给倪雯,田佳夕让两人先走,一会儿有人来接她。 她有太多的秘密,倪雯早就知道,现在于越也看出来了,她不愿意说,两人也不能强求,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两人开车走了,不过没走远,停在隐蔽处看着田佳夕。 田佳夕在原地站了没多久,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来将她领了进去。 倪雯暗暗咬了咬唇,田佳夕真的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七月二十一日凌晨五点,田佳夕从首都机场乘坐飞机至吉隆坡,转机墨尔本。 七月二十一日上午,大雨倾盆,十六小时强降雨,淹了半座北京城。 田佳夕错过了北京那场六十年难得一见的倾城大雨,也错过了大雨中爱恨别离的故事,离开北京上空,那场铺天盖地的雨与她再没有一丝一毫关系,北京这片土地上的悲伤欣喜也再与她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很虐,大家抱紧我,别怕。 虐的地方我很快带过!!!毕竟我那么爱你们! 纯情男生玩心过程结束了,接下来要玩成人游戏~~ ToT~怕编编小皮鞭抽我,关注微博村头老宸 ☆、chapte□□ 清明过后下了两天雨,气温忽然又降了下去。暖气早停了,屋里一下子跟冰窖似的。夏童被冻醒了,迷迷糊糊去抓被子,两手瞎摸了半天,抓了个空。 她终于完全清醒,坐起来,看见被子掉在了地上。 昨晚快三点才睡,眼皮上像挂了千斤坠,沉甸甸的,睁不开眼。睡眠不足,头昏脑涨,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搓了一把脸,揉揉额角,算是清醒了一点。 手机开机,时间是八点二十七。还这么早,夏童想扔下手机再睡个回笼觉,却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是池小蔚打来的。 夏童将电话回拨过去,电话接通,她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得得得,您这是对我无声的控诉呢?知道您老人家睡得晚,要不是真有事,我绝不扰人清梦。”那边池小蔚声音清脆,充满了早晨的蓬勃和活力。 死气沉沉的夏童再次打了一个哈欠,才瓮声瓮气道:“我知道,这不一看见,立马就回电话了?” “给你找了个活儿,随行翻译,半天,报酬可观,有没有兴趣?” 夏童清醒了八成,“谈到钱,没有不感兴趣的。” “能不能把你那敛财的嘴脸收收?好歹也是个美女。” 池小蔚嘴上不饶人,夏童也不认输,“我敛财我也是美女。” “您快别贫了,赶紧收拾收拾,龙德这儿的星巴克,我请你喝咖啡。” “您最近偏爱这家店啊。”夏童笑得贼兮兮。池小蔚看上了这家店的店员小哥哥,干净瘦高,笑起来有些害羞,穿上白色衬衣和围裙,挺诱人的,不过不是夏童的菜。 夏童挂了电话,甩甩头,清醒了不少,她搓了几把脸,将蓬乱的长发随意地在脑后绑成马尾,然后踢踢踏踏地去卫生间梳洗。 镜子里的女人,一张长期睡眠不足的,惨白的脸。夏童往脸上泼了一捧水,这张脸顿时显得更惨。 半个小时,夏童就收拾完毕了。长发梳成马尾,发梢微卷,干净利落又不失俏皮。她随便穿了件牛仔裤,套个T恤,天气还有些冷,又加了件长款开衫毛衣,戴上棉麻的几何图案围巾,挺有点文艺气息。 还没进星巴克,夏童就从玻璃窗看见池小蔚坐在店里,对着笔记本噼里啪啦敲个不停。 夏童在对面坐下,池小蔚从电脑前抬头看她一眼,道:“毛衣挺好看,哪儿买的?” “动物园淘的,一百二还是一百四来着,”夏童一边放包包一边瞎侃,“要不?我有他们家微信,给你快递过来。” 池小蔚将电脑推到一边,啧了一声,“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拼命挣钱,就不能给自己买点好衣服?” “怎么就不好了?你不还说好看么?”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美你有理,你穿块抹布都能走T台。” 夏童想去买咖啡,被池小蔚拦下了,她表示这种粗活,要替夏童代劳。夏童心照不宣,由着她去了。 不一会儿池小蔚回来了,将夏童点的美式咖啡换成了低因玛奇朵又加了一块蛋糕。她将东西放在夏童面前,语重心长劝她:“你再拼命熬夜喝咖啡,多半就要废了。” 夏童喝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地逗她,“那你还大清早请我喝咖啡,似乎这家咖啡特别香。光请我,就来过四次了,自己还指不定来过多少回呢。” “你少贫了,”池小蔚被戳穿心思,红着脸急于掩饰,她抽出一个文件袋放桌上,“TK的活儿,看看资料,明天上午九点,估计到中午也就完事儿了。” “TK?”夏童挑眉,有些不信,抽出文件看,“是我知道的那个TK?” “就是那个大家都知道的TK,”池小蔚白她一眼,这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呀,“随行翻译临时有事,找人顶上。在业内,这报酬,绝对没有第二家了。” 夏童快速浏览了一下文件,是TK旗下一个叫臻味的食品公司明天有几个墨西哥外商来访,需要随行翻译。 “这活儿分给我,你哥不找你麻烦?” 报酬确实可观,但她不想池小蔚为难。 “得了,他忙着追我嫂子呢,最近公司的活儿都扔给我了,我已经把你简历交给臻味了。”池小蔚大概看出她担心什么,继续宽慰她,“放心,真不是特殊照顾你。我们公司专攻西班牙语的本来就少,都有活儿了,所以才给你。也不是白给,二八分。” “行,谢了。”夏童也没多说什么,池小蔚这种不着痕迹的帮助她都记在心里,回国两年,要是没有池小蔚,她现在可能还住在地下室里。 “你回去再睡会儿,起来有精神了看看资料,可能会涉及的一些专业术语里面都有提到,你提前准备一下。不过我是信你的,西班牙语说得比普通话还好,骂街都不在话下。” 夏童收起文件,无奈地笑了,“我不骂街。” 池小蔚点头表示赞同,“电台女主播,文艺又优雅,当然不骂街。” “哎,小哥哥往这边看呢,”夏童推了推池小蔚,“你再臭贫,当心吓跑小哥哥。” “不至于不至于,现在的年轻人,哪儿那么不经吓。”池小蔚还在贫,不过却悄悄瞄了一眼小哥哥的方向。 “不一定,我看着小哥哥挺害羞挺单纯的模样。你一女流氓,再吓坏了别人。” “你观察的挺仔细,”池小蔚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瞪着夏童,“不会你也看上他了?” 夏童连忙摆手,“别瞎说,我不喜欢这一型的。” “那你喜欢什么型的?”池小蔚向前凑了凑,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喜欢流氓型的?” 夏童猛地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一点点红晕。 “我靠,猜中了?”池小蔚大喊了一声,发觉失态,下意识扭头看向小哥哥,刚好小哥哥也看过来。目光相触,有点尴尬,池小蔚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