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
,比起他和玉烨来,黄毛他们更害怕见警察,因为那样,黄毛他们要付出的代价一定更大,报警,对黄毛来说无疑是损人不利己。 这一来,局势就发生了变化,原本处在不利地位的陆方和玉烨就得到了主动权,而原本应该有理的黄毛则因为说不得的原因不得不选择吃个哑巴亏。而理应处在第三方地位的大武因为私下跟陆方的交情,从一开始就站在了陆方这边的阵营里,不动声色帮了一把陆方不说,还趁机要敲黄毛一笔,算是给自己也谋了福利。总之,说来说去,这一晚上,黄毛他们可是够倒霉的。 黄毛他们虽然够嚣张,可也算是识时务,当下,黄毛就让大武报上一个损失金额来,然后,非常大方地直接刷卡买单。当然,大武还是非常公平地二一添作五,各打五十大板,让陆方他们也赔偿一半的损失,只不过陆方他们没那么多钱在身上,具体付款方式就容后协商了。 刷卡买单以后,黄毛一行人终于得以离开左手。行前,大武拍着黄毛的肩膀哥俩好地说欢迎以后还来玩儿啊,您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大武是最讲义气的。黄毛说一定一定。 而陆方对大武一再表示歉意之后,说自己一定尽快将赔偿款结清。不料大武却嘿嘿一笑,“咱哥们儿,谁跟谁呀,哪里需要你们赔款。” “那怎么好意思,在你的场子里打架已经给你添麻烦了,还麻烦你替我们出头摆平了这件事,哪里还能让你再破费呢?”陆方说,他是真心实意地。 “嗨……”大武大手一挥,勾着陆方脖子悄声说:“该赔的他们都赔完了——我让他们报的数字是真正损失的倍数,所以他们已经买单了,你们就不用重复掏钱了。” 原来如此!陆方大悟,“不过不是还请人喝了压惊酒吗?那钱我们出?” “都算在里边了。”大武洋洋得意,“小样儿,在我的场子里找事儿,没让他横着出去已经够宽宏大量了。” 42 42、42 ... 说话间外边一个服务员送来一个急救箱,大武把急救箱往麻将桌上一放,“行了,处理一下你们的伤口。”说完,大武就出去了。 女孩子们呼啦一下就围住了陆方和玉烨俩人,拿着棉球沾着酒精给俩人消毒伤口,疼得哥俩嘶嘶倒冷气儿。 邵芸一边拿棉球给陆方擦嘴角的伤口,一边泪流满面哭得个稀里哗啦,“对不起,今天连累你们了……” 她这一哭,也勾出了另外几个女孩子的眼泪,于是,一时间包厢里哭泣声阵阵。 陆方和玉烨交换了一个惊诧莫名的眼神,都怎么了这是?好像疼的是她们一样。 哭着哭着,邵芸索性还一头扎进陆方怀里,吓的陆方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只好一个劲儿往沙发里钻,“行了啊,行了啊……甭哭了,我这伤还没处理呢……”陆方觉得自己舌头都大了,说话都不利索起来——这算怎么一回事?要是给吓着了委屈,可这会儿事情不都已经解决了吗? 他越说,邵芸哭得越厉害,他只好求助地看向玉烨,丫的正撕牙咧嘴地让人涂一种叫利凡诺的药膏,那模样也是一副难以消受美人恩的样子。陆方苦笑,这都什么事儿啊? 好在,大武很快就回来了,一进来倒被屋子里的哭哭啼啼给吓了一跳,“哟,这都怎么啦?哭成这个样儿,这哥俩欺负人了?” 陆方苦笑,玉烨无语。大武明了了,“行了啊,都收拾收拾,我让人送你们回家。” “不用麻烦了,大武,我们自己个打车回去就成。”陆方连忙说,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你们哥俩是无所谓,人家女孩子大晚上的坐出租不安全!”大武说。 陆方没话可说,人大武说的在理,他不能否决。 处理完伤口,一行人出到酒外边,大武拉开一辆子弹头的车门让女孩子们上车,“要去哪儿跟司机说,他会送你们到家门口。”完了他又拦住想上车的陆方和玉烨,“坐不下了,你们俩跟我走。”说完哗啦一下关上车门,挥挥手,打发走了那辆车。陆方注意到,那是一辆挂着军牌的车子。 “那什么,就我们俩爷们,我们自己打个车回去就成了。”再三表示感谢之后,陆方说。 “行了,甭客气了,正好我也要回家了。”说完大武就左手勾着陆方的脖子右手勾着玉烨的脖子,将俩人带到自己的悍马跟前儿,然后严肃地说:“实不相瞒,今儿你们算是惹了事儿了。我找人查了一下,具体的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估计那帮孙子是山西煤矿的煤太子,财大气粗,胆子横,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这些日子,你们就好好呆学校里读书,别到处乱跑了。” 不会,怎么就这么倒霉?联想到那辆挂着军车牌照的车子,陆方意识到,事情恐怕真是大条了,而大武已经主动将他们纳入了羽翼之下。一时间,感动和愧疚担心就都涌上了陆方的心头,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问大武,“那你怎么办?我们一走了之,你这可是挪不动的窝。” “我?”大武哈哈一笑,“基本上只有我主动去找人麻烦的份儿。” 说着,就将两人推上了车,陆方才想起来被自己忘在酒座位上的调酒盅,连忙跟大武说了,大武满不在意地将钥匙插进锁孔,说不就几个调酒盅么?值得什么,“回头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了。哎,两位准备去哪儿?回学校吗?” 这可是个问题。 陆方挠头,回学校?都凌晨两点钟了,学校早进不去了,回家?回头让陆妈妈看见他这身伤,只怕他会旧伤上再添新伤,还是不要了,回他跟齐萧的家?那也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还真不敢让齐萧瞧见,天知道那人的脸得黑到什么程度——一通盘算下来,陆方发现自己竟然无家可归。 而玉烨的情形也好不到那儿去,基本情况相似。 看他们俩为难的模样,大武了然地一笑,“得嘞,都别说了,上我家去。凑合一宿,有什么明天再说。” 好主意!只是,陆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准是一脸狗腿。 大武住的地方在一个上世纪**十年代建造的住宅小区,房子虽然老旧了一点儿,不过胜在环境绿化不错。沿着小区围墙搭了不少店面,经营着各种特色小饭店。大武下车进了一家新疆烧烤专卖店里,工夫不大,就拎着一只硕大的塑料袋出来,上了车就交给陆方提着,一股子孜然辣椒味顿时在密闭的车里扩散开来。刚回车上坐好,大武“唔”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下了车,进了一家粤记粥品店,然后又是提着一只大塑料袋回来,“忘了你们嘴上有伤,吃不了辣的。喝粥应该还行?!” “住这儿挺好的,吃东西方便。”玉烨拎着那只装粥的塑料袋说。 “也长不了了,过上几个月这儿就得拆,旧城改造。”大武将车在一栋楼房前停好,三人一块儿下了车。 大武住在三楼的一个单元房里,七八十平米,三房一厅,很老式的格局,家具什么也是旧的,客厅的茶几和沙发上堆满了汽车杂志和军事杂志。屋子里挺干净,尤其是大武说就他一个人住以后,这屋子就更显干净了些,没一般单身汉的房间标志性的凌乱。不过虽然收拾得齐整干净,倒也让人感觉到舒服随意,没有齐萧家那种令人窒息的拘束感。 一直到这会儿,陆方才有机会在大武家的卫生间照一照镜子,然后,被镜子里的人给吓了一跳,左边嘴角青青红红,肿得老高,活像塞了个小笼包在嘴里一样,整个脸都歪变形了。除了这处,别的倒没什么事,就不知道身上的情况如何,以现在感觉到的疼痛来看,他身上没少挨人拳脚。 陆方出来,换玉烨去照镜子。大武一边从塑料袋里把烧烤和粥品拿出来,一边笑道:“想不到咱们X大的才子打起架来也不含糊,我还以为百无一用是书生呢,没想到还真有点血性。 陆方轻轻地摸了自己肿胀的脸,摆摆手,难为情地说这不还是第一次打架的嘛,结果给人揍成这个样儿,没经验啊没经验。 “啥?才第一次打架?”大武满脸诧异,继而笑起来,“行啊,哥们,头一次上阵就能全身而退,也算是成绩不俗了。” 这下陆方是真不好意思了,什么全身而退?要不是大武来得及时,他恐怕这会儿已经躺医院里了。 “话说,那孙子也忒狠,连碎酒瓶都整出来了……”玉烨回到客厅坐下,毫不客气地抓起一串烤牛板筋吃起来,那模样,知道的他是在吃东西,不知道地以为他在玩变脸。那滑稽样儿逗得陆方和大武都笑起来。 “不是买有粥吗?艇仔粥呢这是。”大武笑道。 “瞎,谁耐烦吃那个软不拉几淡巴巴没味道的东西,还是这牛板筋够味儿。”玉烨吃得很痛苦,并快乐着。 陆方不是玉烨,没那自虐的癖好,因此,他虽然对那色香味俱全的烧烤垂涎欲滴,可还是理智的拿了一碗艇仔粥过来,他还是老老实实喝点粥,填饱肚子算数。 “哎,大武,今儿晚上的事够玄的,你咋知道他们肯定有藏毒呢?”喝着粥,陆方问大武,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可那会儿的谈话全让玉烨包场了,丫对悍马有第N个问题,以至于陆方愣是没有插嘴的机会。 “不是都说术业有专攻么?我开酒的,三教九流,什么没接触到?见多了,自然也就有经验了。” “这么说,他们还真是有嗑药的?”玉烨也瞪大眼睛,想来对他来说,这些人和事也都属于新奇事物。 “原先只是推测,后来看他们那么害怕见警察,也就证实了开始的猜想。” “今晚上的事,真是多亏了大武你了……”陆方叹息,说不后怕那是假的。 43 43、43 ... “那个,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山西煤矿的煤太子?”玉烨好奇地问。 “他们开的两辆车,一辆是奥迪SUV,一辆是奔驰SUV,我找人查了一下,虽然都是北京牌号,不过两辆车的车主都是山西人,另外,他们有刷卡结账,刷的是白金副卡,具体的,估计再等等就该清楚了。” “乖乖,老大,你别是公安?”玉烨惊叹。 确实,这种信息采集的速度貌似只有警察才能具备,当然,大武应该是八爪鱼,触角众多而且深远,人脉啊,丫的人脉能让人嫉妒得眼睛发绿。 大武笑笑,“不都说了嘛,干我们这一行的,三教九流没少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总得认识一些。” “先说好啊,大武,要是你打算开私人侦探所,算我一个。”玉烨举手发言。 陆方鄙夷地撇了一眼这人,鼻青脸肿也就罢了,还嘴唇上裹的都是烧烤酱料,不知道还以为他打算拿自己的两片唇来烧烤呢,就这模样——“真有侦探所,你能干什么?” “训狗啊!别的不敢说,我能把一只流浪狗训练成一只最忠诚的卫士。”玉烨大言不惭。 “丫的主业是学生,副业就是一狗贩子!”陆方向大武解释说。 大武低头闷笑。 玉烨哀怨地看着陆方,“方方,请永远不要鄙视狗狗的力量。” “不许叫我方方!”陆方大怒,这么女气的称呼竟然也敢用在他身上,这厮真是皮痒痒了!真是天知道,他有多么恼恨这个“方”字,常常在报姓名的时候他不得不附带说明“四方方圆的方”,以免别人“方”“芳”不分,可惜,读音没法区别,听的人永远不明白“陆方”和“陆芳”有何区别,为此,他讨厌别人调侃他的名字。这个“方”简直就成了他的爆点,一触即炸。 “其实,你也可以叫他小玉或者小烨子,都挺朗朗上口的。”大武非常公正地建议陆方,那种端正肃穆一如酒包厢里他判案一般。 陆方大笑,丫果然比自己还惨。可惜,才裂开大嘴,立刻就疼得赶紧把嘴巴合上——得意忘形没好下场啊。 玉烨投降,“好,咱还是老老实实使用学名……什么昵称啊爱称啊,都不适合咱们。” 正说笑着,大武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听了一会儿之后收线,“我的猜测没有错,”大武笑道:“不过问题反而不大了,这太子爷他爹有事正求我一个朋友呢。” 闻言,陆方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顿时有了着落,安稳了下来。山不转水转,在生物链面前,没有永远的强者,也没有永远的弱者——他不由得又细瞧一眼眼前的大武,这个口口声声说他就是一个开酒混饭吃的,连别人一声“哥”都不敢当的人,却能让那个号称主宰了娱乐业半壁江山的狼少秦朗在他面前做小伏低,也能跟拿捏住煤炭大王的人做朋友——如同功夫片里最厉害的高手往往是你最想不到不敢想的人一样,小小的酒老板大武其实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你说,大武究竟是什么人?”凌晨四点钟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玉烨在黑暗中好奇地问。 两人这会儿是躺在大武家客房的床上,尽管先前大武说可以再在客厅里搭上一个行军床,不过陆方和玉烨都不同意,毕竟吃完宵夜洗漱完毕都已经凌晨四点钟,说话间天都快亮了,没必要再折腾什么了,何况,客房里本来就是大床,足够哥俩睡的了。只是尽管折腾了一宿,哥俩却是半点睡意也无,一方面是今晚上的刺激够呛,另一方面是因为俩人的皮肉伤可没那么好过,都疼着呢。因此俩人虽然躺在床上,可也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 陆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感觉似乎有些消肿,疼却是更甚了些,他蔫蔫地说:“首都,天子脚下,皇城根儿,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门阀世家……管他是什么人什么背景,咱认他这个朋友又不是图他什么。” “这倒是!”玉烨赞同,他也是平安夜那天晚上冲着同性恋专场去的,所以对大武认识不深,更谈不上交情,不过经过这一晚上之后,情况就会不一样了,“这人,挺仗义的,可以深交。” “是啊……”陆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想到了齐萧,如果换成齐萧,他会不会也如大武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