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 “幸福的童年!”阿南说,接着又来了一句,“少年不识愁滋味!” “阿南哥,我记得你是理科生?”陆方趴在床上揶揄那个明显有点伤春悲秋的物理电子学高材生。 “其实,我本来可以当文科状元的。”阿南一脸谦虚。 陆方目瞪口呆忘记了笑,这个阿南,还真是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爬。 “别理这十三点。”齐萧拿着茶盅动作优雅的跳下床。 “什么是十三点?”陆方勤学好问。 “二百五!” 哦……陆方懂了,看着阿南那受伤的模样,不由嗤嗤的窃笑起来,可怜的阿南哥,明明是个人才,可怎么就给人这么不着调的感觉呢?! 轮流去公共浴室洗了澡,三人就到弄堂里的一个小炒店去吃晚饭。就那俩人点菜的熟练模样,看来这俩人是这里的常客。 “今晚上我和阿南得去酒,你自己在家里呆着,困了就睡觉,不要到处乱跑,晚上不安全。”吃饭的时候,齐萧交代。 “为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去不行吗?我保证不乱跑不乱跟陌生人说话。”陆方连忙吞下嘴里的鱼香肉丝混沌说道。干嘛他得一个人呆在家里? 齐萧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不是说了在我的地头得听我的话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可是,我想去看看你和阿南哥的超级完美组合嘛……”陆方说话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就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不行。”齐萧不为所动,“都跟你说了,那种地方太乱——而且,要分心照顾你,反而影响我们的工作。” 最后一句话又冷又硬,直直的戳在陆方心上,他沉默了:自己终归还是给他添麻烦了啊! “啧,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么?”阿南白了一眼齐萧,拍了拍陆方的肩膀,笑道:“不过,那种地方的确不适合未成年人进去。你齐萧哥是学法律的,他这是知法守法呢!” “哦。”陆方萧索地点点头。 齐萧将一块酸甜排骨放进他的碗里,口气柔和了不少,“在家休息好了,过两天才有足够的精神跟我去玩儿。” “……”陆方机械地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来找齐萧,这不,碍事了!“哥,其实我来就是想看看你,至于出去玩儿什么的都不重要,你别因为这个跟人家老板请假啊,影响了你们以后的工作就不好了。” “咦?这孩子真是可心……”阿南又拍了拍陆方的后背,“齐萧,这兄弟我认了。” 齐萧看了一眼阿南,嘴巴却是跟陆方说话,“多大点儿事!还用不着你操心!总之,这几天呢你就好好歇着,往后能让你想睡都没那个时间了。” 齐萧比以前更霸道了。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齐萧跟阿南出门了,陆方老老实实留在了家里。陆方将自己见到齐萧后的事情仔细过了一遍,确定只要自己不提去酒的事情,齐萧就没有不乐意,至于碍事与否,陆方看了看墙角塞在两只塑料桶里的衣服,自己还是自觉点儿,别让人真正讨厌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洗衣服,扫地,擦桌子,清理杂物,陆方小菲佣第一次上岗。长这么大,陆方不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皇帝,可也算得上是父母捧在掌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宝贝,在家里那是从来不需要动手做家务活的。陆妈妈常说要不是学校还有个值日生制度,恐怕陆方连笤帚怎么拿都搞不清楚。因此这一晚上陆方开启了很多的第一次。 叉着腰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又看看晾在窗台外随风摇动的衣服,陆方有着小小的成就感,先前的那点郁闷早就烟消云散了——既然添麻烦已成事实,那么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补偿。 忙活一通,出了一身汗,陆方又去洗了个澡,回来舒舒服服的躺到了齐萧的床上,随手从齐萧的书里找了本案例当故事来看。然后,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等到他被屋外吵杂的脚步声说话声和饭菜的香味弄醒的时候,他才发现竟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齐萧和阿南竟然没有回来。 陆方一个激灵坐起来,看着阿南那整洁依旧的床铺,再次确定,这俩人昨晚上压根儿没有回来过。 难道出事了?陆方心底没由来的就是一慌。按照齐萧原来的说法,他们在酒演出通常凌晨2、3点钟就能够回到家了,可现在天都亮了,这俩人却影儿都没有。想到以往道听途说的关于酒里的种种故事,陆方心里就更是没了底,都说酒容易发生打架斗殴时间,还有就是很容易发生火灾,不会这么倒霉让他们碰上了? 陆方着急了。拿起书包就要出门,临到门口,想了想,又折回来,找着纸笔留了个条儿用书本压在桌上,免得他出去了齐萧他们回来两拨人整好错开那就麻烦了。 下了楼,陆方首先找到一个小卖部给齐萧打电话,好在这种便民型的小卖部开门营业挺早的,陆方从未向现在这样感受到通讯便利的好处,手机啊,有钱的时候第一样要买的东西就是手机。满怀期待的打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却传来“该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陆方又摸出昨晚上阿南留的手机号码照着打过去,通倒是通了,却无人接听。 哎呀,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啊?陆方真急眼了。挂了电话跟只想咬自己的尾巴的狗一般原地团团转了两圈,咬咬牙,又跑回楼上开门去看,人还是没回来。于是,他这才一口气冲到了巷子外边招手想要打车去酒找人。事实上能不能找着人他心里也是没底,因为齐萧他们跑两个场呢,另一个酒在什么地方他可不知道。 说起来也是他运气不错,他刚招手,就有一辆出租嘎的一声停在了他跟前,还没等他开门呢,车门倒自己开了,齐萧跟阿南一脸疲惫地从车里钻出来了。 “哎呀妈呀,可回来咧。”陆方摸着心口大大的透出一口气,看这俩人四肢俱全地站在自己跟前,一颗心总算是稳稳当当的落回了肚子里。 “大早上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呢?”齐萧惊讶地问。 “你还说!”陆方尖叫起来,“一晚上都没回来,急死人了知道不?电话呢?刚才给你们打电话咋没接啊?” 齐萧笑了笑,一双凤眼里也是满满的笑意,嘴里却说:“真是啰嗦,小小年纪,怎么看着像管家婆一样啊?”说着勾过陆方脖子就往前走。 陆方却不依不饶,“手机呢?” “我手机坏了……”齐萧不以为然地说。 阿南倒是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哟,是有个未接来电,这不没听见嘛!” 得,倒是理由充分。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俩人都完整的回来了,那就没事了,不过…… “哥,你的手怎么啦?”陆方再次尖叫起来。 齐萧的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而且…… “吉他,哥,你的吉他呢?阿南哥你的电贝司怎么弦都断了?”陆方敏锐地还发现了许多问题,阿南有些异常肿大的脸颊,俩人身上的尘埃——“哥,你们打架了是不是?” 陆方的话引来了弄堂里不少人的侧目,齐萧搡了他一把,压低声音带着警告意味的说:“别嚷嚷,你想让人来围观啊?” 9、9 ... 齐萧跟阿南他们还真是打架了。说是有客人喝醉酒了找茬,结果发生冲突打了起来,尽管他们说得轻描淡写,可陆方看到的情况却说明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小。 “哄我呢?”陆方非常不满意他们拿他当小孩敷衍的态度,要知道他先前都快急死了,“当我不知道啊?齐萧哥的手机是打架的时候摔坏的?吉他也是,对不对?阿南哥的电贝司还拿得回来,齐萧哥你的吉他早扔不知道哪个垃圾堆去了?干嘛这时候才回来?是不是上医院瞧伤去了?没准儿还进了公安局的?都成这个样儿了,还瞒我?齐萧哥,你这手别是酒瓶子扎的?” 陆方站在屋子中央看着一左一右坐在床上的两人一口气全给发作出来了,蒙谁呢这是?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不成!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走路?黑帮电影里酒斗殴的套路都是这个样儿。 阿南看看齐萧,苦笑着挠头,“你说这孩子……怎么就门儿清呢?” 陆方又嚷嚷起来,“还说不是黑帮电影,这不都是那一套呢?知道那地方乱不安全,你们还敢去那种地方唱歌,中大奖了这回。” 齐萧先是惊讶地看着激动不已大声嚷嚷的陆方,然后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起来。阿南也扭着头看窗外,只是脸上那憋不住的笑仍然落在了陆方的眼睛里。 陆方更恼了,“笑?还敢笑!这要是伤得狠了,手废了怎么办?让你哭都没地方哭去。”他也不知道这说的是谁了,反正这俩没心没肺还笑得出来的人都让他看着扎眼。 阿南到底忍不住了,笑了出来,“你说这孩子炸毛起来咋就这么可爱呢?”闽南腔的京片子透着怪异。 陆方怒极,合着自己先前的那般担心和现在的伤心全成了人家的笑话了?他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不由得在屋子里大步地走来又走去,一肚子气偏找不着发泄的地方憋得人心烦意乱。 最后还是齐萧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他坐过去。陆方有心还要再跳脚,可是一看齐萧那严肃的表情,顿时就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来,乖乖地坐过去。阿南适时跑出去上厕所了。 “担心了?”齐萧的声音少有的温和。 陆方点点头,能不担心么?他小心地捧起齐萧那只缠了厚纱布的手瞧了瞧,没看出什么来,就是手是肿了不少,平时干净的指甲缝儿里还有些没洗干净的血迹,“哥,你的手不会有事?还疼不疼啊?你倒是说呀,都出了什么事儿了?” “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啥?”陆方的声音刚提高了个八度,对上那双戏谑的凤眼,接下来的声音立马又降低了几个分贝,“哥,你这手会不会破相啊?” 齐萧笑起来,“脸上花了那才叫破相,这手上受点伤不是挺正常的么?” “听我妈说玻璃扎伤特别疼……哎,对了,打电话问问我妈,这种伤口得怎么护理……”陆方又跳起来。 “回来你……”齐萧一把搂过他的腰阻止他往外跑,由于重心不稳,两人都摔到了床上。 陆方吓坏了,生怕压着了齐萧那只受伤的手,急急忙忙的挣扎着要起来,齐萧却越加搂得他死紧,一边嘴里安抚似地说:“别闹别闹,我没事我没事……” 听了这话,陆方老实了不再动弹,就怕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齐萧的手。 “陆方……”齐萧的声音闷闷地从身后传来。 “嗯?”陆方有心要挣坐起来。 “你越来越像阿姨了。” “啥意思?”陆方莫名其妙,他模样长得像陆妈妈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儿,齐萧不是现在才发现? “你呀,小小年纪都能赶上她的唠叨了!”齐萧声音里满是笑意。 “哎呀,你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陆方终于再次炸毛,针扎似地一骨碌跳起来,恨不得给齐萧踹上两脚。他到底为了谁呀这是?担惊受怕,结果人家还嫌他唠叨!太可恨了。 “哟,这孩子又炸毛啦?说说,谁惹你了,哥哥给你出气儿。”这时候正好拎着一袋子包子馒头回来的阿南好笑的问。 还说,你们就是一伙的!陆方气哼哼的瞪了一眼阿南,干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谁也不理,低头生他的闷气。 “我说,阿南,你发现了没?一晚上没回来,咱家都变样了,瞧,衣服也洗上了……”齐萧说。 “用得着你说,我回来的时候还以为走错门了,这变化也太大了?你说,这家里是不是来了田螺姑娘了?” “去你的田螺姑娘……”本来打算死不开口生上一天闷气的陆方在那俩人的三言两语下不到五分钟就破了功。待看清两人脸上揶揄的笑意时,陆方更是羞恼了。 “什么田螺姑娘,你瞎说什么?”齐萧给了阿南一个白眼。陆方心里顿时觉得舒服不少,还是齐萧哥向着他。可随后齐萧的一句话又让他恨不得将这人踢下十八层地狱,齐萧说:“真正的田螺姑娘是会做好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等着我们回来的,看来我们运气不好,碰上个修行不到家的田螺弟弟……” “哈哈哈……”阿南仰天大笑,直接笑倒在他的床上,活像一只四脚朝天翻不过身来的大乌龟。 陆方再度暴走。 不管怎么说,看到齐萧和阿南还能这样兴致高昂的开玩笑逗乐子,陆方到底是放心不少。看来真是如同他们说的那样,这次打架属于一般的酒斗殴。这种酒斗殴的事他没少从陆妈妈嘴里听到,都是酒精惹得祸。然而,这次齐萧运气好只是伤了手,可下次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何况,这次还有阿南在旁边帮衬,这万一下次阿南不在旁边呢怎么办?陆方很为齐萧担心。爹不疼娘不爱,不幸生长在那种家庭里的齐萧还能剩下什么?这万一连身子都伤残了那可怎么好?想想陆方都觉得后怕。可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齐萧说出自己的担心,真要说了,又得给他笑话自己唠叨得象个管家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法律的缘故,齐萧越发毒舌了。 总之,这次酒打架斗殴事件的真相陆方始终不知道,不过,就此齐萧和阿南倒是停止了酒的演出活动,说是为了养伤。齐萧手伤了,弹不了吉他,而且,他还没有新吉他,而阿南脸肿了,发音容易跑调。 “难兄难弟!”陆方鄙视他们,为自己扳回一点点面子。 为了表示对伤残人士的安抚,中午的时候三人又上弄堂的小炒店吃饭去了。饭桌上,三人达成共识,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去周庄。 吃了饭回来,几个人又是洗洗睡了。因为担心会碰到齐萧的伤手,陆方打算去跟阿南挤一个床铺,阿南也表示出了热烈欢迎之意,可是还没等陆方挨着阿南的床,齐萧就叉着陆方的脖子将他押了回来。 “他你也敢惹?梦里能把人踢下床的主儿……” “哥们,不带这样损人利己的……”阿南盘在床上哀怨。 陆方也不同意,“踢下床也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