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部分
那一位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旁边传来冷淡带着关心的声音。 “没有。”萧墨笑笑，“八成是恒又在骂我了，估计他又要和我冷战一段时间了。” “你活该。”萧玄完全不同情旁边的人，他知道，苏恒之所以这样生气，八成是萧墨不知节制地折腾人家。他们萧家两兄弟，他萧玄是外表冷淡，内心细腻温和的人，不过也仅限于他认可的人而已。萧墨则是完全相反，他外表温和儒雅，实际上，他比谁都狠绝，萧墨骨子里的那股狠劲，让很多人感到害怕。 “T市的事情告一段落了，B市的事情也该着手了。”萧玄切入正题。 “我已经叫人着手去办了，现在只有先等一阵子消息了。”萧墨估摸着时间，“等苏老爷子的寿辰结束，估计就差不多了。” “嗯。”萧玄也知道，这件事是急不来的，这么多年的秘密，想要揭开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的不仅是过人的手段，还有过人的耐心。 “你打算叫小钰一起去吗？”萧墨问道。 “不能。”萧玄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若是让苏玉去了B市，看到些什么，勾起了曾经可怕的回忆，苏玉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随你。”萧墨也不和他争论什么。 躲在暗处的人，我萧玄一定要把你揪出来挫骨扬灰！萧玄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 “对了，告诉你一声，”萧玄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小然过几天就会从美国回来。” 听到小然这个名字，萧墨明显颤了一下，神色有些暗淡：“他……回来了啊……” “这是你必须面对的事。”萧玄说道，“面对不了，苏恒心中永远会有这道坎。” “我明白，他们两个我都对不起。”萧墨有些伤感。 “你不能再逃避了，这对他们都不公平。”萧玄难得说了这么多的话。 “唉……”萧墨叹息一声，“怪只怪我当年太意气用事，太过冲动了。” 萧玄没有再多说什么，萧墨的事，他插不上手。 “二少爷，小少爷。”刚下列车，苏家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到两人就恭敬地迎了上去。 “爷爷，”回到苏家，苏玉立即奔向苏老爷子的书房，去见许久不见的苏老爷子。 “小钰啊，”见到自己心疼的孙子，苏老爷子难得脸上堆满了笑意，“这次在T市过得还好吗？” “嗯。”苏玉点点头，“都很好。” “爷爷……冯老的事……”苏恒的声音插了进来。 “唉……”苏老爷子叹息一声，“他当年的事，我的确是知道一些。那个女人我一直不喜欢她。因为她太过聪明，只是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冯老当年的事其实苏老爷子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全部真相都是听苏恒在电话里说的。想到冯老这么多年的布局，冯毅的伪装，还有梁媛的离去，苏老爷子只觉得这一切就是一场悲情的闹剧。每个人都在步步算计，可是到最后，一切都偏离了最初的算计。谁输谁赢都已经算不清了。“T市估计要混乱一阵子了。” “是啊。”苏恒回答道，T市现在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过，这都是冯家的家事，苏家无法插手。 “爷爷，你是早知道造假和冯家有关？”苏玉出声问道。 “我当时也只是猜测。”苏老爷子摇了摇头，“当我看到那样的胶料的时候就在想了。我们是多年的故交，冯家断不会算计苏家，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了麻烦。我叫你们去查□也是像帮他一把，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说世事难料啊。”苏玉颇为感慨，世界一直是很奇妙的，就想他的重生一样。 ☆、73 三种境界 苏老爷子的寿辰快要到了,苏家开始忙碌起来了。其中最忙碌的要数苏家的三少爷了,成天把自己和雕刻的老师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进入。 房间内,苏玉和一个老者围着一盆小巧玲玫,株型紧凑的花在谈论些什么，这个老者赫然就是苏玉雕玉的老师。 “小钰，我并不建议你雕刻这种花。”老者表情微有些严肃。 “为什么？”苏玉抬起头,很是疑惑。他今日是想叫老者指教他雕刻这种长寿花，让他雕刻出来的成品更加优秀一点,送给爷爷寿礼总是要多费一些心思的。 “小钰,我说过了,你雕刻的东西精致，却没有灵魂。”老者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送一件没有灵魂的挂饰，不如送一盆鲜活的花。” “再鲜活的花总有凋谢的时候，我想给爷爷的是永不凋谢的绚丽。”苏玉有些感伤，似乎，从重生开始，自己开始执着于前世不曾拥有过的东西——永恒了。 “没有灵魂的东西，何来绚丽一说。”老者毫不留情地打击苏玉。苏玉的想法是好的，也有真心，可是送人翡翠饰品，尤其是亲人，最忌讳的就是空洞而没有灵魂的事物。暴发户不懂这些，只是一个劲地送好看的东西。可是翡翠世家的人不一样，他们的眼光高于别人，追求的东西也是不同的。虽然无论送什么，苏老爷子都不会介意，会好好存放，可是身为顶级雕玉师的他却不能容忍这些没有灵魂的死物。苏玉作为他的学生，他就更不想他送出没有灵魂的死物。“小钰，等你再成熟一点，再以雕刻为礼。” “我有雕刻出有灵魂的东西。”苏玉辩驳道。“这个。”苏玉拿出手机，将照片翻出来给老者看，上面有他雕刻的桔梗，看清上面的照片之后，苏玉就脸红了。他只是一心想给自己的老师看他的作品，却忘记了，这个照片上除了桔梗，还有一个人。 苏玉拿出来的是萧玄近几日传给了他几张照片，里面是他将桔梗放到唇边吻上去的动作。萧玄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带着点点的宠溺，嘴角勾起一个幅度，似笑非笑。 不过好在这个老者是痴迷雕玉的人，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看照片上除了翡翠以外的杂物。（杂物？萧玄眉头一挑，危险性十足地看向某洬~~~某洬：救命！） 老者细细看了照片上的桔梗花，上面的花虽然不精致，但是，却富有了灵动的感觉。“这是……你雕刻成的？” “嗯。”苏玉点了点头，“这是我在T市的时候雕刻的。” “嗯。”老者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带着赞许，“虽然还不是很纯熟，但是很不错。从这朵花可以看出雕刻者满腔的情感，深刻的爱意。” 老者越说，苏玉的脸越红，没想到自己当时的情感，老者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甚至还直白地说了出来。好不容易等老师看完了翡翠，苏玉迫不及待地收回了手机。可是老者下一句话有让他窘迫不已。 “这是小钰雕给谁的？这样的作品可不是一般的情感能雕刻出来的。小钰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老者问道，“难道照片中的那个男人？” “没……”苏玉目光躲闪，不想让老者知道。因为老者一知道，就意味着爷爷也有可能会知道。“这个人只是，借来拍照……而已……”自己也快说不下去了，谁没事借这样东西拍这么暧昧的东西，除非是自己的爱人。 “刚才那个人长得倒蛮像一个人的，”刚才太专注于翡翠了，以至于老者没仔细看照片中的人，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像一个人，“不过我一时半会儿也记不清了。” “先不要管这个了，”苏玉立即扯开话题，他怕老者再说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那我现在可以雕刻长寿花了吗？” 果然，苏玉一切入正题，老者也没时间和他扯别的东西了。 “小钰，你可知道，雕玉的三种境界？”老者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了。 “三种境界？”苏玉有些迷茫，前世的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三种境界的说法。 “灵魂在于心，心道，则手巧，这是第一层。灵魂在于情，融情于物，才能化腐朽为神奇，这是第二层。灵魂在于自然，花非花雾非雾，这是最后的第三层。”老者开始细细给苏玉讲解起雕玉的三种境界来。这三种境界，一般的雕玉师都不知道，只有到了他这种程度才会有所领悟。“你第一次给我看的白莲仅仅是在第一层次，是精致而没有生气的白莲。这一层次，只要雕玉技术纯熟，基本都能做到，但是这样的人在雕玉界，是称不上雕玉师的，最多只能算雕刻者。而你刚才给我看的那朵花则是在第二层次，它融合你深刻的情感，含有了你一部分人的灵魂，显得灵动，能达到这一层次的人，我们才会承认他是一个雕玉师。可是雕玉的最高境界则是那第三层次。” 苏玉似懂非懂地看着老师，前两层他能明白，可是最后一层他却不明白。 “花非花，因为，不是真花，但是，看起来却又是真花，这叫花非花。自然的，才是最好的。到了第三层，追求的就是返璞归真了。“老者耐心地教导苏玉。苏玉在雕刻方面很有天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第二层次。很多人究其一生也只能却步于第二层。假以时日，苏玉必然会在雕玉界开拓一片属于他的天地，苏玉的老师是这样坚信着。想到那一个和眼前这个苏玉极其相似的孩子，他还是免不了叹息一声，那也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孩子，可惜就这样消失于雕玉界了。那是他要是答应做自己的学生，或许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想到这里，老者还是不免摇了摇头，过去已经无法挽回了，他现在只要好好教导眼前这个天赋极佳的孩子就行了。 “现在的你知道的还太少，”老者怜爱地抚摸了一下苏玉的头，“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了。” “嗯。”苏玉点点头，他知道境界这种东西是急不来的，要自己慢慢摸索的。“那我现在可以雕刻长寿花了吗？” “可以。”知道了苏玉现在的能力，老者也就期待着苏玉雕刻出更好的作品。“你打算用什么翡翠？” “红翡。”苏玉拿出了他重生不久从毛料市场赌到的那块鸡冠红。 老者一下子就被眼前浑身绯红，细腻通透的翡翠吸引了，情不自禁地拿起眼前只有巴掌大小的红翡赏玩起来，“美，实在是太美了。”他不停抚摸着眼前这块翡翠。他们雕玉师最希望的就是用称心的翡翠雕刻出完美的艺术品，越是高品质的翡翠，他们越是钟爱。眼前这一块鸡冠红，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吸引。虽然很喜欢这块翡翠，不过，不抢夺他人的翡翠，这是雕玉界的规矩。他也只好恋恋不舍地将红翡放回苏玉手中，只是在指导苏玉的时候更为用心了，生怕一不小心糟蹋了这块翡翠。 一连几天，一老一小两人除了吃饭几乎都不出房间。老者在指导他之余，还会细细指点他关于三种境界的东西。几天的悉心教导，苏玉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前世的自己果然知道的太少了，他以为自己懂得了很多，原来只是一片汪洋中的涓涓细流罢了。 苏玉手中的寿礼也在老者的指点下渐渐成形，绯红的长寿花，带着高傲的气势。和苏老爷子果决、刚毅的性子很相像。 虽然还不是很纯熟，但是老者颇为满意。“孺子可教也。”夸了苏玉好几句。 尽管这几日很累，但是看见自己的成品，苏玉的心情还是很好的。不知道爷爷看到这个以后会怎么样，想到老人平时对自己的宠溺，心中一片温暖与感激。 “什么事这么高兴？”一个声音在苏玉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苏玉再熟悉不过的，“玄，你怎么已经来了？”苏玉微笑着转头看着眼前的人。 “想你了。”萧玄说得很直白，很自然看到苏玉微红的脸颊。“这个给你。”萧玄将手中的药方交到苏玉手中。 “嗯？”苏玉疑惑地看着萧玄。 “这是中药的药方，给你调理身子用的，是墨特地向他的老师要的，你记得叫苏家人将这些药材买齐，每天煮给你吃。”萧玄面带微笑，可是苏玉为什么总觉得有些阴谋的味道呢？苏玉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弱不禁风，他只觉得萧玄给他药方是萧墨的意思，让他的身体健壮一些。要是他知道了萧玄给他这中药的真实目的，不知道会怎样。萧玄看着苏玉纤弱的身体，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苏玉的身子才能经得起他的折腾，每次都不能尽兴，萧玄还是很懊恼的。（某洬：你要是尽兴了，苏玉估计就要被你做死了~~~萧玄：找死？某洬：偶只是个路过的~~~） ☆、74 意外 苏老爷子的寿宴到来的很快,作为A市的头号世家,苏老爷子的寿宴自然是众星拱月般的。 苏玉不喜欢这样繁闹的场面，在将自己的礼物送给爷爷之后,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宴会现场,到休息室去了。 萧玄很早就看见落跑的苏玉了，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他的应酬。虽然很想和苏玉独处一室,可是作为萧家的掌权人，他不得不和某些人虚以伪蛇。 在A市有自己产业的林盛自然也是免不了来参加晚宴的。在苏玉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一直留连在苏玉身上,像,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在杂乱的宴会上，更加能感觉到他出尘的气质。 林盛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这个和苏玉极其相似的小男孩不是萧玄的男宠，而是苏家如珠如宝的小少爷，一个自己招惹不起的人物。但是，林盛紧紧捏住了手头的酒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要得到那个男孩。他觉得自己已经疯狂了，为了苏玉疯狂，不管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他都想不顾一切得到对方。可是，疯狂又怎么样，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苏玉的影子。 林盛的一言一行，萧玄一直留意着，但是他没有阻止的意思。林盛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机会了，不管他再做什么，永远都不可能留住苏玉了。 “苏老。”林盛拿着酒杯走到苏老面前，说着恭维的话，悄悄打听那个男孩的消息。 或许是今日收到了苏玉的礼物，苏老爷子一时之间心情极佳。他将苏玉雕刻的长寿花拿出来给恭贺的人欣赏。原本只是苏老爷子夸耀孙子的一个小小举动，可是当长寿花入了林盛的眼之后，林盛再也无法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