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部分
地提建议:“锐哥,邮递员叔叔们也很辛苦的,不如我帮你跑腿送信啊,的,连邮票钱都省了!”但是,到时表叔肯定会给打赏的,离了王锐的眼睛,表叔大方着呢! 白鸿昌期待地看着王锐。桑桑要比邮局快多了! 王锐脸皮抽抽:“晚上吃什么?累得很,不想自己做,去吃狮子头!” 叔侄俩顿时就泄气了。 王锐收起表叔的行草情书,一连看了三遍,很满意:“下次写小楷试试,梅花小篆也要。” 老表叔抹一把脸,招呼小侄子:“去,换衣服,出去吃狮子头,然后去大排档吃烤串。” 秦桑偷偷叹口气,表叔,你可真没地位,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混得跟我爸似的…… 圣诞,元旦,眼瞅着离放假不远了,秦桑每天都乐颠颠的,只等着放了假去投奔老爸老妈。 周三下午没课,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王锐就计划着做点什么好吃的去投喂那几个嗷嗷待哺的娃。结果下课铃一响,王锐才站起来就被等在外面的副班长给拖了出去。 “快,桑桑发烧了,他死也不去医务室,我快愁死了。”副班长拖了王锐就跑。 王锐也愁了起来。他养了桑桑那么久,只有高一上学期见他烧过一次。秦桑十岁那年高烧之后病了许久,打针吃药挂吊瓶,生生折腾了两三个月才好彻底。也是那次把小孩折腾怕了,怕打针,怕吃药,怕得要命。偏偏每次他有点小病就奔着发烧去,一烧就烧到40度以上,烧难退,人难伺候。 到宿舍的时候白鸿昌也在,正捏着一粒药片团团转,见到王锐顿时松了一口气:“快来喂他吃药,人都快迷糊了。” 王锐摸了摸秦桑额头,看看体温计,39度2,皱了皱眉。 秦桑勉强睁开眼睛看看王锐,又闭上了,一点一点往床里面蹭,可怜巴巴哀求:“锐哥,不吃药。” “好,不吃。”王锐说。 “也不打针。”秦桑整个缩进了被子里面。 “好,不打。”王锐帮人掖了掖被角。 王锐拿了两粒药,用纸裹了,没找到合手的工具,直接用锁头把药片砸成了粉末,用杯子拿水化开,备好清水,盆,巧克力,准备工作完成了。 白鸿昌看着那小半杯黄绿色的药水呆了:“那药片就够苦够臭了,你化成水他更不喝了。” 王锐一指准备好的那些东西,目光在表叔和副班长身上一溜:“都长点眼力见!” 两人赶紧上前候着。 王锐脱鞋上了床,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扶着坐好,两条胳膊往背后一拧用膝盖夹住,一手扣住秦桑下颌用力捏开,另一手一伸:“药来。” 白鸿昌赶紧把药递了上去。 秦桑被死死扣住挣扎不得,只好死命蹬腿抗议。 王锐也不理会,小半杯药灌进去刚好一口,杯子一扔,伸手合上秦桑的嘴巴抬高,另一手在喉咙处一撸,咕咚,咽下去了。 副班长端着水杯打个哆嗦。妈呀,太凶残了!看看,怕人吐出来还掐着人脖子不放呢! 清水漱过口,又被塞了一块巧克力去苦味,秦桑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只好软绵绵趴被窝里喘气。 灌完收工,除了白鸿昌和副班长,秦桑三个舍友集体后退了一步。 秦桑被灌了药,很快睡了过去。王锐靠床边坐下,看向副班长:“来的路上你说桑桑昨晚受冻着凉了,怎么回事?他每天穿得跟个包子似的,按说不该着凉啊!” 副班长看了看门口。 第 66 章 ... 王锐也看到了门口那个女生,和那个女生抱在怀里的羽绒服。 白鸿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烫了一块热毛巾帮小侄子擦着汗。 王锐瞥了一眼那个女生,只问了一句:“是桑桑主动把羽绒服借你的?” 女生摇摇头:“不,昨晚我们班包饺子,闹到很晚,下雪了,很冷,我就……” “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王锐点点头,回过头来再没看她一眼。 女生上前一步,急着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会生病,我……” 王锐头都没回:“没事,你先回去,衣服放下就好。” 女生低了头,慢慢走出去了。 副班长脸皮抽了抽。事关秦小桑,王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啊! “收起你那点子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六个小时后还要喂一次药,要是还不能退烧就得去住院了,”王锐把自己钱包扔给副班长,“你们都没顾上吃午饭,估计食堂里也没了,你带他们仨出去吃!” 副班长领着三个回不过神来的娃出门吃饭,王锐冲着表叔感慨:“现在的女人真奇怪,一边冲男人叫嚣男女平等,一边却在仗着女人的身份问男人要特权。” 白鸿昌摸摸小侄子汗湿的后背,叹口气:“她也不是故意的,小女生罢了。” “不是故意才更可恶,让人连个发火的地方都没有。这要是副班长抢了桑桑的衣服,我早一脚踹过去了。况且,过分自来熟从来就不是美德。”王锐也过去摸了一把,摸到一手汗才略略放下心来。 “自来熟?谁跟你自来熟了?”表叔顿时歪了楼。 王锐黑线,把楼正过来:“我们副班长是西北人,喜欢吃辣你知道?我上次炸了五瓶辣椒油,给了他四瓶,桑桑一瓶。秋游那天他带了一瓶,然后就被班里一个湖南妹子征用了,大概是吃着还行,在后面两周里把他剩下三瓶和桑桑那瓶都给要走了。后来还要了好多次,大概是觉得家里做的不花钱不用不好意思!” 白鸿昌挑眉:“那孩子憋屈坏了?” 王锐点头:“我做的比超市里卖的那些贵的多,辣椒都是一粒粒选的,那五瓶辣椒油光成本就三百多,顶他一个月生活费了。可对方是女生,又是几个人一起开口,他不好说什么只好自己憋屈着了。” “就是那个?”白鸿昌明白了。 “嗯。”王锐很是气闷。 宿舍门外,一个女生提着一小袋水果慢慢蹲了下去,眼泪一滴滴掉在走廊上,那刚刚萌芽的初恋小火苗也一点点熄灭了。 良久。 “走了?”白鸿昌。 “走了。”王锐。 “她不适合桑桑。”白鸿昌。 “我知道。”王锐。 白鸿昌叹了一口气。桑桑需要的,是一个能照顾他能保护他的,不管男女,这也是表哥表嫂早就明白的。 “你去上班,下午我看着他,记得先去吃午餐,不用担心我,副班长会给我打包的,桑桑这里也有很多零食。下班以后先去打包一份鱼片粥再过来,别让他们放味精,少放盐。晚上吃完药退了烧,就带他回家。”王锐说。 白鸿昌犹豫一会儿,答应了。年底公司很忙,而且他在这里根本就没用。灌药那么惨无人道的事他看着就胆颤更别说亲自动手了,他可是他亲侄子,下不去手啊! 副班长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彻彻底底惊悚了。那个抱着王锐的腰一个劲叫妈的人是秦小桑,那么那个被人叫一声就答应一声的人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啊? 副班长满脸血。 王锐指指秦桑:“烧狠了,说胡话呢!” 副班长贤惠地拿了桑桑平时用来洗水果的两个不锈钢小盆儿,三盒米饭倒一盆,四个菜倒一盆,筷子摆好,恭恭敬敬递过去。哎,只希望“锐妈”不要追究他昨晚因为早退没献出自己衣服的罪孽就好…… 白鸿昌下班过来的时候秦桑烧已经退下来了,人也精神了很多,正在被一群人打趣烧糊涂时抱着王锐叫妈的丢人往事。 喝完鱼片粥,秦桑哀求地看着王锐:“锐哥,你摸摸,我不热了,不用吃药了。” 王锐拿着药瓶不说话。 秦桑转向自家表叔:“表叔,我好了,不吃药了。” 白鸿昌低头看脚尖。 秦桑一张脸就皱成了包子,一声一声叫得分外可怜:“锐哥,锐哥,锐哥……” 王锐抽出体温计看看,三十七度九,退了一步:“一片,两个选择。” 秦桑迅速抢答:“选项A,吃药;选项B,不吃药。我选B。” 王锐慢条斯理碾药:“选项A,主动被我灌药;选项B,被迫被我灌药。” 秦桑忽闪着眼睛把所有人看了一遍,寻求外援。 副班长心软了:“王锐,桑桑现在也不迷糊了,让他自己吃就是了,别灌了。” 白鸿昌把药瓶拧开盖子递过去,叹口气:“他根本就咽不下去。” 一股臭气直冲鼻孔,副班长迅速窜进了水房。 于是,秦小桑又被惨无人道地灌了一次药。 副班长拉着秦桑的手无语凝噎:“小桑子,我会节哀的,你多保重!”又瞅瞅王锐手上被咬出来的牙印,毫不吝啬送上真诚的慰问:“锐妈,您辛苦了!” 等烧彻底退了,汗也落了,秦桑被裹得严严实实运回了家。 当晚,秦小桑打越洋电话给自家老妈诉苦:“妈,王锐欺负人,他拧我胳膊,捏我下巴,还掐我脖子,你儿子好可怜好可怜的!” 秦桑妈妈幽幽地来了一句:“听说,你又认了个妈……” 秦桑悲愤了。居然有人抢在他前面打小报告!还让不让被虐待的小孩活了啊! 第 67 章 ... 紧张的期末考结束,放假了。秦桑急吼吼飞去了帝国主义怀抱投奔亲爹亲妈,让王锐很是心酸了一把。小孩养大了,越大越有主见,越大越不听话,儿大不由爹呀! “锐锐,留下来过年,老爸老妈也快过来了。”白鸿昌抱着王锐不撒手,狂蹭一通。这没了小电灯泡就是方便,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摸就摸,想干啥就干啥,想在哪儿干就在哪儿干…… “等我算算啊,”王锐把自家亲戚从头撸了一遍,有了盘算,“年前得回去一趟,给奶奶舅舅姑姥姥送年礼。年后要走的亲戚不多,舅舅,小姑,两天就够,老亲已经老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个表奶奶。表奶奶对我不错,我小的时候每年都给我压岁钱。我抽个下午时间过去就是,不和大伯他们一起了,省得给钱还得偷偷摸摸的。这样好了,我腊月二十四回去,二十六或者二十七回来。正月初五回去,初八回来,怎样?” 白鸿昌一双小眼睛眨呀眨的,不太乐意——要有好几天见不到锐锐的面呢! 王锐眉一挑:“你有意见?” 老表叔挨挨蹭蹭那么久都没见王锐不耐烦,迅速得寸进尺:“你色诱我我就答应你,要不我天天去爬你家墙头扒你家窗户!” 王锐被一瓣桔子给噎住了,怒瞪那个满脑子不纯洁的东西。 老表叔赶紧上前帮人拍背摸胸口,老实了。哎,既然锐锐不愿意,只好换他老人家来色诱了…… 当晚,老表叔就穿上了一件黑色真丝睡袍,在房间里晃悠来,晃悠去。 王锐忍了又忍,说:“叔,你不冷么?”即使屋里有暖气,现在也是大冬天啊,外面是在下雪,是在刮西北风! 老表叔顿时打个哆嗦,嗖一下就钻进了被窝,咬着被角泪流满面——锐锐也忒不解风情了!可冻死他老人家了! 王锐心软了:“要不年后你随我一道回去?先生不是说开春以后想去乡下住段日子么,小楼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家具也都买好了,再打扫一下就能住人了。而且,梨树和樱桃开起花来都很漂亮。” 白鸿昌亮晶晶地看着王锐,满脸期待。 王锐微微扭过脸,咳嗽一声:“顺便,去我爸妈坟上烧点纸钱,上柱香,磕个头啥的。” “我要住平房!”白鸿昌坚决要求。 王锐点了点头。 白鸿昌顿时激动起来,抱着被子一连打了好几个滚。嗷!锐锐要带他回家!住公公婆婆给盖的房子!给公公婆婆上香磕头!嗷嗷嗷,人生,你还能更幸福点儿不!你还能更美满点儿不! 白家老两口赶在小年之前回来了。 一家四口热热闹闹过小年。 白师娘很是欣慰。看来儿子这半年没少表现,总算是把人拐回家了,人也总是笑得傻乎乎一脸满足的样子,再不像以前那样消沉抑郁了。看看正在厨房忙碌的儿媳妇,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 白老头就气闷多了。他们家儿子,一向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儿,现在呢,煎炸烹炒样样精通,饺子包的那是又快又好!不行不行,手又痒了,鸡毛掸子呢? 王锐个不开眼的却直往枪口上撞,端着一盆牛肉馅直奔书房:“先生,想吃牛肉丸子!” 白老头眼一瞪,去拉书桌抽屉。 王锐撒腿就跑。抽屉里那可是整整一打戒尺,竹片削的,抽人可疼了!最让人蛋疼的是,那是他亲手削的! 可是,还是想吃牛肉丸子! 王锐就端了一盘刚炸出来的地瓜丸子去师娘那里卖乖了:“师娘,好吃,我也会做了,以后都不用麻烦师娘亲自动手了!” 白师娘吃了几个丸子,笑眯眯摸了摸王锐的脑袋。 王锐一脸回忆状:“以前每到年根儿,我妈都会给我炸麻花炸油饼。还有油炸糕,糯米粉做的,黏黏的,那时我不爱吃,现在想吃都吃不到了。每年回家也有别人给送,可都不是那个味儿了。” 白师娘顿时就心疼了。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可得多疼着点儿! “师娘,我可喜欢吃先生做的牛肉丸子了 ,可惜我和表叔都做不出来!”王锐可怜巴巴瞅着自家师娘兼丈母娘。 白师娘瞅瞅自家老头,毫不客气吩咐:“做牛肉丸子去,多做点儿,小锐爱吃!” 白老头气哼哼进了厨房,见到自家儿子做菜的那股子认真劲,顺手就把厨房门给关上了。 然后,就只听见老表叔的鬼哭狼嚎了。 王锐舍不得了,扑过去挠门:“先生,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幅赵孟頫的画,您过来给看看好不好?” 白老头门一拉,吼:“你是要吃丸子还是要看画?” 王锐看到表叔脑门上挂着的芹菜叶,哆嗦了下:“先吃丸子,画您收着慢慢看……” 白老头专心做牛肉丸子。 白鸿昌和王锐在后面说小话:“老头子越来越凶残了,芹菜叶子都抽飞了……” 王锐抹抹汗,小声说:“咱先学着做丸子,要不以后还得挨抽。” 很丰盛的一餐。 王锐吃得心满意足百感交集。已经有好几年,没过过这样热闹的年了。 二十四,王锐准备回家了。白鸿昌给收拾了整整一车东西,就连副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