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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回窝儿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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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摔什么的不要太容易。    “俺在外边儿都本本分分,哪儿惹到你了你说哭就哭?转身就走?再有下次试试?敢跑就打断腿儿!”媳妇儿的这次闹别扭,让武大老板特别的在意。    尤其是许思文转身的那一刻,让武庆刚有一种即将跟许思文拆伙儿的错觉!    “谁跑了?谁跑了?”许思文坚决不承认:“我一直都在这里,是你自己想歪了。”    “歪了总比真让你跑了强!”武庆刚对自己的作风还挺坚持。    “以后记住不许胡说八道!就是有什么话,就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说什么都行,我也不会管你,可在外面你嘴上要是没个把门儿的,我就拿针给你缝上!”    “那不是没外人吗?”    “小有才,不是人?”    “他屁大点儿算个毛儿的人啊?”    “连胎儿都有人权婴儿怎么啦?”    “他就算个人头,那又能咋地?他能听懂啥呀?你骂他他该笑还笑,该哭还哭!”    “你怎么不讲道理?你当着孩子的面耍花腔,难道就没有不好意思吗?以后见到孩子就会就会想起来,哦,你叔叔在你床前耍花腔。”    “没人告诉他,他能知道个屁!”    “可是我会想啊!”    “你想就想了呗?”    “我会别扭的无法面对孩子!”    “说到底,还是你的个人问题。”    两个人沉默了。    半天之后,武庆刚挠了挠头皮:“三年之后,他都不一定能记事儿呢,媳妇儿你是不是担心的太早了点儿啊?”    “可是我别扭。”许思文低低的嘟囔。    “为啥啊?”武庆刚对此很不理解,他们在老家的时候,嘴上有把门儿的根本没有那号人!    “就是别扭,没为什么,还有啊,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你以后少在孩子面前放松太过啊?要不然我以后一看到小有才就想起你的口花花,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许思文本身心思就多,情感细腻,又防备心重,喜欢胡思乱想,平时还好,现在跟武庆刚在一起了,小性子都被武大老板给惯了出来,就更凸显那些雷区碰不得了。    武庆刚一看媳妇儿都这样说了,他就是不注意也得注意了。    “昂。”    这段插曲过去后,两个人倒是没结下什么疙瘩在心里,就是武庆旬自己注意了许多,说话虽然还照常,但是再也不敢随意口花花的对着媳妇儿了。    奇客亲家很和善,没有印象里的那种高高在上,说东北话怪腔怪调的让人捧腹不已。    满月酒的时候,许家也来了,因为是武家第三代的头一个孩子,武国刚特意在老家摆的席面。    这也是奇客家和许家第一次看到老屯儿。    简直让他们不敢相信!    “思文啊,你以后可要对刚子好点儿,刚子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才熬到了今天。”    许思文唯唯诺诺的点头应是。    武庆刚在一边笑的得得瑟瑟。    “爱得拉,你的小丈夫是一品德高尚的人。”朱迪对女婿的过去十分怜惜,亲家的不屈不饶也让她佩服不已,尤其是女婿出身这么贫苦的家庭,竟然能考上大学获得全额奖学金,这就是励志!    “是的妈妈,他从不以出身贫寒为耻,几乎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他会种地,不会做饭,哦,不会爬树!”爱得拉说起武元吉,就一脸的爱慕和陶醉。    旁边路过的武庆刚没听懂这娘俩儿说的什么贴已话,许思文倒是听懂了,只是脸色很古怪。    “她们俩叽里呱啦说啥呢?”媳妇儿脸色不对啊?武庆刚想知道那娘俩儿说了啥让媳妇儿变脸的内容。    许思文嘴角抽抽着将对话跟武庆刚学了一遍,武庆刚一脸的便秘样儿:“原来老毛子都稀罕会爬树种地还会做饭的老爷们儿啊?”    “瞎说什么呐?小爱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俺睢着咋像情人眼里出稀屎呢?”    “滚犊子!”    因为是夏末了,虎屯儿四周的田野全都是即将成熟的庄稼地,一片绿油油中中冒出了不少嫩黄色。    在山上搭建的温泉度假山庄被武庆刚承包了,摆了从山上到山下一溜儿的流水席。    给武华茂做满月。    老武家人丁稀少,有了第三代也算是个大喜事儿,很多老乡们都来捧场,到了之后才发现,孩子长的挺俊,跟武元吉那小子挺像!    “这是俺小闺女儿,这是俺大孙子儿!”许思文抱着孩子出来给大家伙儿打个照面儿,身边还跟着妞妞,武庆刚就在他们身后给一大两小保驾护航。    介绍的时候,也是武庆刚开口,许思文只管笑眯眯的抱着小宝贝儿就行了。    没让爱得拉他们出来,一个是因为未婚生子毕竟好说不好听,一个是让众人都知道,这孩子是落到了武庆刚名下的大孙子儿。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小妞妞也让大家见一见,这以后可是老武家的闺女儿呢。    “哎哟!这辈子不用愁了!”有老人儿看了后,十分欣慰,给红包给的都是双份儿,妞妞一份儿,有才一份儿。    一家四口祖孙三代啊!    就是作为主角儿的小有才正在跟周公玩儿,愣是从头到尾没睁开眼睛瞅瞅。    闭着眼睛就转了一圈儿,被小爷爷和小姑姑保送了回去。    热闹的满月酒开度之前,武国刚出来宣布了一个喜事儿,那就是他家大小子儿跟爱得拉订婚。    这下子来客们都惊讶了。    武元吉才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就有人上老武家说媒了,可是如今的老武家可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根本就没让媒人进门。    那个做媒的也知道这事儿不太靠谱儿,所以也就偃旗息鼓了。    如今武元吉才二十三,大学还没毕业呢,这就要订婚了?还是个洋妞儿!    因着才刚满月没几日,小有才出来的时候又是睡着的状态,月嫂就给孩子载了一顶软乎乎的帽子,愣是没人知道孩子有一头暗金色的软胎毛儿。    不然肯定能一眼就看出来,孩子跟爱得拉的关系。    爱得拉虽然是金发碧眼,可是作为她母亲的朱迪却是有一双深邃如大海一般的眼睛。    小有才的头发随了妈妈的颜色,但是眼睛却是跟他的外祖母一样是蓝色的。    人们虽然不知道武庆刚哪儿来的大孙子儿,不过就凭那孩子长的像武家人这一点,就够了。    他们还是比较关心武元吉。    武庆刚找了个许思文结契兄弟是成了事实,可武元吉这一遭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有些是同乡的小姑娘,对武元吉可是虎视眈眈,同班同学就不少盯着他呢。    可武元吉还真没那个意思!    如今让个外来的成了凤凰!    姑娘们坐不住了。    可是还没等站出来挑事儿,就被爱得拉的身份给压了下去,公爵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说白了,就是继承人!    爱得拉要是有个意外没有孩子的话,那么武元吉就是她的第一顺们继承人。    这身份呢,糊弄一下老百姓们绰绰有余!    被震惊了的人们,有的就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么娃儿,长得像武元吉的今天的小主角。    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看人老武家,有钱又娶了个有权的儿媳妇,这先上车后买票干的多利索!    结婚还有离婚的呢,可娃儿上了武庆刚跟许思文的户口本儿,想要转移可就要看武庆刚跟许思文这俩户主同不同意了。    199在老家耍一阵儿    热闹的满月酒过后,许家跟奇客家的人就都走了,奇客夫妻俩是出来的太久了,必须要回去了;许家则是要回去看守水田,眼看着就要分蘖了。    不过爱得拉因为喜欢乡村,就让翠花嫂子他们带着小有才回去了,她跟武元吉留下玩儿两日,实在是一个月的时间让爱得拉这个爱玩爱笑的小姑娘憋坏了。    同样留下来的还有武庆刚和许思文。    “为什么留下来?”许思文以为有什么事情,结果武庆刚留下来的目的就是单纯的留下来。    “俺说过的,带媳妇儿你在老家耍一阵儿,你忘啦?”武庆刚对自己说过的话可是记得清楚:“你忘了也没啥,俺记着呢。”    “哦。”许思文一知半解的应声,对武庆刚耍什么的,根本就没个概念。    “老叔老婶,咱走!”武元吉带着孩儿他娘,赶着一辆大马车,拉着他们的行李,来接武庆刚跟许思文。    “这是马车?”许思文惊奇了。    这年头,见到一辆马车是真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他竟然可以乘坐!    许思文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驴车,在外公家坐过一次牛车,后来外公外婆去世了,舅舅家用的就是机动车了。    而他在以后的时间里,要么是摩托车要么是四轮的轿车,也有四轮的农用车,可牲口拉着的车子,已经多少年都没见过更没坐过了。    武庆刚一看媳妇儿双眼放光,半个月前自己犯了个错误,正是找机会逞能好让媳妇儿对自己恢复点儿好感度啥的,一把夺过武元吉手里的鞭子,将武元吉挤到了一边儿:“来,媳妇儿,上车,俺带你回咱们新屯儿的家去瞅瞅。”    武庆刚带着许思文在老家摆了喜酒后,新屯儿自动给他分出了一个宅基地,武庆刚背着许思文建了个窝儿,是按照他心目中“家”的样子修建的。    也是许思文头一次来。    跟武家大院儿一样的农家大院儿,只不过没有二层小楼,有的只是三间青砖大瓦房,两侧的小仓子,以及后院儿里的鸡架鸭鹅橱猪圈马棚。    当然,如今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建好了,没养活东西呢。    这才是农家院儿,武家大院儿那都已经变了调了。    武庆刚带着许思文到了自己家,直接将鞭子丢给了武元吉,然后一指旁边隔着半里距离的另一个院子:“带你媳妇儿回你家去!”    武元吉带着自家的洋媳妇儿,赶着马车回了他爹妈给他新砌的房子。    “这就是咱老家的房子,以后回来就住这儿,不用再住上面那死贵死贵的旅店了。”武庆刚带着媳妇儿高高兴兴的进了他们家。    “那是温泉度假山庄。”许思文对武庆刚把好好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愣是给改成了小旅店,十分的无奈。    不过他对这个家还是很满意的,因为里面的装饰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最最重要的,那淡淡的,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晚上在这里睡?”许思文看一圈儿,回头就看武庆刚正在将东西放进柜子里。    “昂!”武庆刚点头,手下不停的倒腾东西,生怕许思文反悔似的将带来的东西快速安置好。    “行吗?”许思文摸了摸炕沿,很干净的那种,连炕上铺着的炕革都闪着新的亚光。    这一看就是个新的没人住过的炕,不论是屋子还是里面的东西,都是带着新的样子,压根儿就是没人用过的节奏,这样的屋子这样的火炕,他们住真的好吗?    “没啥不好的,炕在好几天前就让人烧过了,你放心!”武庆刚知道媳妇儿的担忧,但是早在他回来前,就已经让人将这里拾掇了出来,炕也都烧好了。    夏天不用勤烧火,只要轻轻的撩一下,隔个一两天的就燎一把火的,炕就是不住人也兴地返潮。    既然武庆刚都说了放心,许思文也就真的放心了,反正睡不好,他就找他算账!    中午要准备做饭了,可武庆刚压根儿就没打算做,或者说,自己动手做。    就坐在炕上等着。    “家里什么都没有,你中午不吃饭啊?”许思文对武庆刚表示不理解。    “等着,一会儿咱们就出去找食儿吃。”武庆刚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只让许思文等。    没等多久,武元吉来了!    “老叔!老叔!”跟敌后地下工作者接头似的,做贼一样的摸了进来,看到许思文的时候还一愣,看老叔那样儿好像也算了老婶一份?    “咋样儿?”武庆刚一看武元吉来了就出溜下了炕。    “今儿中午吃驴肉馅的铰子儿。”    “成!今儿那饺子儿就咱的了!”    许思文有点儿想笑,还没等笑呢,武庆刚就回头指使他:“媳妇儿,去把咱家小框拿着,再拿个提布铺底。”    “干啥啊?”许思文也入乡随俗,框子自己拿着,里头铺了雪白的新提布。    “噗!”武元吉先被许思文的口音给雷了一下。    “笑屁笑!再笑抽你!”武庆刚呵斥完武元吉,转头就看到媳妇儿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们叔侄俩。    武元吉更是忍不住了!    “你笑什么笑?难道我说话不对吗?”他说东北话,有这么好笑吗?笑的都快要抽过去了的德行。    “不是,老婶,俺们,都是带着一股大碴子味儿,可你一说话就成了小碴子儿了……”武元吉说完就跑了。    许思文满脸通红!    武庆刚嘿嘿直乐。    这里是虎屯儿的瓜田和果园儿,有两个老头儿看守,这俩老头儿要说德高望重是不可能的,没有被人撵出去都是看在他们岁数大了的份上。    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老了知道什么是“老无所依”了,原本是要送去养老院的,可俩老头儿不喜欢养老院里管东管西不让吃这个不能吃那个,从养老院里跑了三四回,人养老院再也不接他们了!    没办法,总不能看他们去死啊?    这俩老头儿也能作,整天的在屯子进而要饭,大家伙儿没办法,只好给他们安排了个轻巧的活儿,看守瓜田和给果园儿打更。    在瓜田中央盖了个小窝棚,里头简单的家伙事儿都有,老头儿俩作伴,白天喝多了就相互打架,晚上就去果园儿打更,要作要闹也就他们俩,平日里都是他们找别人麻烦,现在他们只能找对方的麻烦了。    闹了两年发现大家都不惯着他们俩了,这才消停了,反正他们俩有吃有喝有穿戴,就是兜里没多少钱,他们也知道,要是再闹腾下去,可就真的没人管了,倒也消停的看着瓜田和果园儿。    白天在瓜田的小窝棚里看瓜田,晚上就回果园儿里的房子过夜,顺带着给果园儿打更。    就是大褶儿上没走歪,可小事上还是让膈应的很,屯子里的几个脾气不好的小伙子不止一次找两个老东西的麻烦了,这下可好,他们俩还来劲儿了!    因为瓜田和果园儿是他们俩看守,丢失了的数量多了,可是要他们俩赔偿的!    要说他们俩打更也是有工资发的,可是工资都不够赔偿的,他们俩也就越发的上心了,看的可严了,可是嘴碎说人是非跟个老妈子似的也让讨厌的很,挺多人敢怒不敢言,最后就从瓜田果园儿下手,让老头儿俩赔钱!    于是整天没事儿就跟屯子里的小年轻们折腾来报复去的,日子倒也过得挺热闹。    也幸好,这瓜田和果园儿都是屯子里人自己集资整起来的,倒也不指望着挣钱,就是分给屯子里的福利。    不然非得赔个底儿掉不可。    这些都是来的路上武元吉告诉许思文的,武庆刚在一边偶尔还给他补个漏儿。    “你们不是想去找他们的麻烦?”许思文对欺负老人家的行为很不赞同。    “他们要是不先找俺的茬儿,俺才不会搭理他们呢,谁让他们老么咯嗤眼儿的学那老娘们儿们嚼舌头根子,嚼到了俺身上呢!”武庆刚一脸凶相的狠狠的啐了一口:“倚老卖老有啥呀?俺就当自己年轻人儿了,非得要收拾他们一顿不可!”    “你不是想揍他们?”许思文更担心了。    “谁要揍他们啊?一把老骨头让俺下手俺还嫌硌得慌呢!”武庆刚一脸的嫌弃:“他们俩以前倒是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现在遭报应了?俺也不为难他们,他们让俺不痛快,俺也不让他们俩好过就是了。”    “你想干啥?”幸好武庆刚还有些底线,要是武庆刚真敢对老人动手,许思文自己都无法过的了自己这关。    但是他又觉得武庆刚不是那种没事儿找事儿的人,那俩老人家说不定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今儿他们俩老东西包了饺子儿,驴肉馅儿的,咱给它弄出来!”武庆刚摩拳擦掌。    许思文一脸无语凝噎!    合着刚才是他想多了。    人武大老板现如今的身价,想要对会俩孤老头子还不是轻轻松松十拿九稳吗?    可武庆刚不也什么都没干吗?    对武庆刚来说,揍老头儿他下不去手,可不代表不能让老头儿们不痛快点儿。    他能选择这么一个亲自上阵的报复方式,许思文总觉得他是找乐呵大过报复人呢?    200捉弄碎嘴俩老头儿    老张头老李头已经包好了饺子,正准备下锅。    “老武家真是越来越特么的大发了,整了个洋妞儿当儿媳妇,真牛!”    “人家有钱你管得着么你?找个洋妞儿咋啦?武庆刚那狗日的还弄了个契弟呢。”    “这是要尝遍百花儿啊?”    “人家乐意呗!”    俩老头儿加起来一百多岁了,说话的口气特别贱,表情还是那么猥琐,心思也够脏的了。    “也不知道请咱俩喝酒去。”    “他们家有事儿从来不请咱俩,你也别老是惦记了啊?能吃上驴肉馅的饺子就不错了。”    他们俩年轻的时候作大发了,到老了可不就遭罪了么,高血糖酒精肝儿,血脂也到了临界点,被人各种限制,好不容易弄了点儿驴肉来,剁了馅儿包了饺子,好歹有一顿荤腥吃。    整天吃青菜喝茶水,肚子里的肠子都素的挂不住油了。    水开了,饺子噼里啪啦的下了锅,刚下锅用勺子搅和了两下,门外就来了人。    “张爷爷,李爷爷,在家吗?”门口站着一个提着篮子长相挺俊的年轻人。    “你谁家的娃儿呀?”张老头儿因为年轻的时候彻夜赌钱,到老了这眼神儿就有点不够用了,眯眯着昏花的老眼,看不清逆着光站在门口的是谁。    “我是武家的武元吉。”    “哦!老武家的大小子儿!”俩老头儿恍然大悟。    李老头儿也差不多,他是喝酒喝的好几次酒精中毒,眼神儿也没比老张头儿好到哪里去。    不过武元吉也是站的不是地方,他背着光站在门口,俩老头儿看他的时候就得是逆着光,本来就眼神儿不好,让太阳光一晃,更看不清楚了。    “我就是来说一声,刚才看到北边儿好像有人钻进了果园儿,您两位是不是去看看?”武元吉有些担忧的口气让俩老头儿还挺紧张。    “还是去一个看看,南头儿还来了两个外地游客,八成是要买瓜来了。”武元吉又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买瓜?    偷果?    “武家大小子儿,你帮爷爷们看点儿锅里的饺子儿,俺俩一会儿就回来!”    游客买瓜的钱,他们俩可是从来都是给屯子里一份自己留一份,抓到偷果子的人,也可以让小偷儿交罚款。    这两样是他们的进项,虽然钱不少,可他们吃喝拉撒都是别人提供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们俩想要过得好,过得舒坦就得自己想辙儿弄钱贴补自己,还要有钱赔偿瓜果和果园儿的损失哇!    一听说有钱可拿了,两个老头儿也顾不得招呼武元吉了,让他帮忙看着锅子里的饺子儿,一个南地头儿一个北边儿果园门口,分开一南一北就跑过去了了。    剩下武元吉自己,毫不客气的看着简易灶台上搭着铁锅,里面的饺子已经一个个浮了起来,拿勺子划拉了好几下,开了两个翻花儿后,武元吉拿起漏勺就开始捞饺子儿,他拿着的篮子里一层提布铺着,饺子儿捞出来就往篮子里装,正好还沥水了!    捞完饺子武元吉抄起旁边的锤子就把小铁锅给砸了!    刚才两个老不死的说的话,他可是听见了的!    他不打算告诉谁,老叔也不行,他只要自己知道就成了,敢说他们老武家的是非,他就要让他们俩砸锅!    在农家,尤其是东北这边,虎屯儿以前穷的嘎嘎的时候,这“砸锅”的事情,可是了不得,没深仇大恨,谁也不会砸谁家的锅!    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报复手段了。    当然,现在不怎么在乎了而已。    武元吉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武元吉拿了饺子砸了锅后就扬长而去,一点儿没打算等那俩老头儿回来。    再说老张头儿,老大岁数了颠颠儿的跑到瓜地南头儿,的确有个地里人在那儿站着。    “你干啥的?”老张头儿人还没到跟前儿,嗓子先嗷嗷了起来。    “我、我听说这边有瓜地,过来看看。”一口地道的吴侬软语,听着跟唱歌儿似的,就是听不太懂什么意思。    “哦,你是城里来的游客?”一般这样的都不在乎钱,是头肥羊啊!    “算是。”许思文干脆用南方口音的方言说话,这样他相信没人听得懂。    果然,老张头儿听不懂啊!    “你能说普通话?”老张头儿不死心。    “我说了不就拖延不了时间了么?”他可不能说普通话,就得说地方话,才能糊弄过去啊!    “以为来了个大头羊,有老鼻子钱呢?咋是个南方鸟儿,一瞧就是个寒掺货,抠巴巴的穷逼死!”老张头儿以为许思文听不懂东北话,直接就用东北话埋汰许思文了。    本来许思文还有些愧疚,结果老张头儿自己作死,许思文这点儿愧疚就在这句话里飞了个无影无踪!    既然他为老不尊,自己还客气啥?    许思文就用南方方言跟老张头儿驴唇不对马嘴的比划了半天,用十块钱买了两个香瓜离开了。    气的老张头儿几乎跳脚儿,费了半天劲儿,就特么的十块钱,能够干啥的呀?    晦气!    老李头儿气喘吁吁的跑到果园儿的时候,才发现果园的大门锁的好好的,不过他不放弃,打开大门进去,就眼尖儿的看到了一个身影一闪就没了踪迹!    “谁?”老李头儿这个兴奋啊!    跑的飞快的追了过去,看到前头的一片树枝乱颤,明显是有人在前面跑呢!    可是追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追到!    倒是把他累的要死,再也不追了!    跺跺脚,啐了一口:点儿背!    往回走的时候,跟那边也同样一无所获的老张头儿,几乎是一起回到了小窝棚。    等进去了之后,半秒钟都没到,就传出了“卧槽!哪家的小混蛋干的缺德事儿?”嗯,还是二重唱。    另一边儿,离果园不远的武庆刚家,嗯,现在必须要说武庆刚家了,因为说“武家”不太合适,现在武国刚家、武庆刚家和武元吉都是“武家”,只能说名字了。    “这是饺子?”爱得拉看了看她亲爱的提回来的东西,想了想,又开口纠正:“混沌?面片儿?面条儿?”    现在的她还只能说些短句子,带着浓重的法兰西口音,说话慢慢的好似孩童牙牙学语。    一着急,就不知道叫这里面白白的东西什么名称合适了。    旁边她的武元吉扶着门笑的直打跌。    “馒头?花卷?你咋不说豆包儿呢?”武庆刚被侄儿媳妇打败了。    “小爱好不容易会说两句,说出来显摆显摆,你看看你,打击她做什么?”许思文拿了碗筷出来分给其余三个人。    “这是什么东西?”爱得拉皱着眉头看着饺子,眼熟的很可是就说不出来名字。    急的小姑娘扯着武元吉的衣服不撒手,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饺子儿,驴肉馅儿的饺子。”武元吉只好用法兰西语解释给她听,顺便给她夹了一个饺子到碗里。    “唉呀妈呀!这也太笨了!以后咱家有才是不是得跟他妈一个样儿啊?”武庆刚对爱得拉的笨已经失望了。    “小爱聪明着呢,就是发音不太标准,她才学多长时间啊?怀孕的时候也不能太累的,学的就更少了。”许思文给自己倒了点儿酱油,转头问武庆刚:“你要不要加点儿醋?”    “不要,酸了唧的还不如蒜泥兑酱油呢。”武庆刚对吃饺子的时候蘸料很坚持传统,就是酱油蒜泥,醋啊香油什么的完全屏蔽。    “什么肉?”爱得拉对东北美食情有独钟,她觉得比起西餐,东北地道的饭菜可以吃到饱,比较实惠。    “驴肉。”武元吉一边吃一边跟媳妇儿解释,偶尔还得夹个饺子给爱得拉,忙活的不行不行的。    “吕肉?是什么肉?!”爱得拉一知半解,但是她吃饺子的时候还是挺拼的,速度不比武元吉慢多少。    “毛驴,驴子。”许思文看我已经太忙了,就给爱得拉用法兰西语解释了一下。    “驴子?阿凡提的那头聪明的驴子?!哦!我的天呐!”爱得拉在家养胎的时候,跟翠花嫂子没少看电视,阿凡提什么,葫芦娃什么的,看的武元吉和一干护理人员都要吐了。    她们俩还看的津津有味儿。    所以一听说吃的驴子的肉之后,爱得拉惊讶的都撂下了碗筷,对篮子里所剩无几的饺子行注目礼。    “她说啥呢?“武庆刚一口一个饺子吃的欢快,还能顺道儿问问媳妇儿,侄媳妇儿说的啥鬼话。”她说这是阿凡提的那头聪明的毛驴儿……“许思文被逗笑了!    武元吉也哭笑不得的跟媳妇儿解释:”不是,阿凡提那个是神话故事里杜撰出来的,谁家有那样的毛驴儿,都得成精了。“武庆刚趁机将所有的饺子都吃进了肚子里,然后一抹嘴儿:”赶紧的拾掇一下,一会儿该找上门儿来了!“其余三口人:”……!?!“    武庆刚不让许思文出面:”你一个斯斯文文的出去一眼就让人认出来了。“”你也在屋里蹲着别出来,让小爱出去,见到就叽里呱啦说外语啥的,反正他们也听不懂,放心,那俩老东西翻不了天。“对武元吉同样如此,就让大侄媳妇儿去,一通鸟语就不信说不懵他们!    201夜行    俩老头儿还真找上了武元吉!    别看武家多么多么有钱,他们俩老光棍可不在乎,要是能讹到老武家点儿钱才好呢!    别指望他们俩这样的人感恩戴德,他们自私着呢。    可是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人可不这么想,他们俩就跟一锅白米粥里那明晃晃的老鼠屎似的碍眼,要不是看在他们俩老的都土埋脖梗儿了,早不管他们死活了。    所以大家虽然跟着来,可心里都没想着帮他们说话,毕竟不让他们俩多吃肉也是为了他们的健康,不过好心当成驴肝肺,他们还没那么贼特特的热脸去贴冷屁股。    哐哐哐!    俩老头儿还挺有气势的敢敲武元吉家的大门。    结果一开门,出来的是一个身穿连衣裙,金发碧眼的爱得拉!    俩老头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找谁呀?”爱得拉叽里呱啦的就是先吐了一串儿法兰西语。    “你、你得说俺们能听懂的话,懂吗?”张老头磕磕巴巴的企图跟爱得拉沟通。    “你们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爱得拉好像被吓到了一样,蹿回门里就关上了门,只剩下门上的一个巴掌大的窟窿,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正是报警的电话号码。    这回不仅是俩老头儿的眼珠子,就是跟来的人也眼睛发直了!    虽然这些年日子好过了许多,可他们到底都是出身农家,别说法兰西这种外语啥的了,就是普通话都不一定说的好,这下子可咋办?    语言不通想要进去那等于是做梦!    更严重的,好像是把老武家的洋媳妇儿给吓住了,人家要报警了!    谁也不可能为了这两个老家伙而平白无故的闯进人家家里去,更何况这家的女主人还是个外籍友人?万一武元吉不在家里,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儿闯进去算怎么回事儿啊?警察来了也不会觉得他们这些人有理的好吗?    “咳咳!”最后还是屯子里的协警站了出来:“俺看这事儿就算了?一口锅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俩也别说啥不好听的话出来。”    “咋地?他们老武家发达啦就能这么糟践人啊?”老张头儿可是打算在老武家抠点儿钱出来呢。    “呵呵!”另一个协警冷喝一声:“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咱就好好唠唠,瓜田里卖的瓜多少钱一斤?果园儿里身摘果子的价钱又是多少?那称咱是不是也瞅瞅?”    “老武家有没有钱你俩不知道吗?你俩还真以为人家在乎你俩那点儿驴肉馅的饺子啊?俺看你俩少折腾了,该干啥干点儿啥去啊!”    “就是的,整天这么折腾的你们俩不累俺们还没功夫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俩老头儿说一顿,就带着人赶紧的离开了武家大门口。    老站在这里太招人眼了。    万一里面那位真报警了可咋办?    殊不知,屋里还有三个大男人就坐在监控显示器前面,看着他们的直播呢。    武家大门口有安装隐形摄像头,只是知道的人少的可怜,而爱得拉因为独挑大梁,还挺高兴!    “哦亲爱的,我胜利了!”觉得自己成了英雄的爱得拉蹦蹦跳跳的回来就对着武元吉来了一个大大的亲吻。    “是的!你胜利了,我的胜利女神!”武元吉特别喜欢他媳妇儿这不分是非就向着自家人的德行。    “你们啊!”许思文对武太刚跟武元吉这样幼稚的举动简直无语了,不过知道那两个老头儿是罪有应得后,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媳妇儿你不生气?”武庆刚对许思文的教养可是认识了,发现媳妇儿竟然没跟他长篇大论,太稀奇了。    “你又没真的去朝他们拳打脚踢,我生什么气?再说了,他们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我凭什么生气啊?高兴都来不及呢!”他才不是好赖不分的圣父呢。    “嘿嘿,还是俺媳妇儿明事理!”武庆刚一看许思文这么体贴懂事,高兴坏了啊!    “那媳妇儿,晚上咱们跟大家伙儿一起逛一圈呗?!”    许思文:“啊?”    许思文不太明白,倒是武元吉搂着媳妇儿又一次笑瘫了。    等到了晚上,许思文三更半夜被武太刚从被窝里扯出来,正昏头昏脑着呢,就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的一些眼熟的人,一个个打扮的让许思文以为自己回到了三十年代!    “刚子哥,俺们都整利索了!”跟做汇报似的,这些人一个个都可认真的看着武庆刚。    武庆刚自己也一身长衣长裤,还弄了个带着一半轻纱的斗笠扣在了许思文的脑袋上。    许思文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儿,让这些人三更半夜不睡觉都复古文艺了?    一人手里一个小手电筒,武庆刚还塞了媳妇儿手里一个备用的:“大家伙儿麻溜儿的啊!走!”    “干什么去?”许思文被武庆刚拉着上了一个人力三轮车,柴科夫.司机由武大老板亲情演绎。    “偷果子去!”武庆刚一踩脚镫子,小车儿“刷”的一下子蹿出去老远儿。    车上的许思文一下子就精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常干这种事情,一路上那小车子都没发出多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根本就吵不到人!    到了果园儿的大门的西侧围网,复古的夜猫子们下了小车子,等许思文爬下车斗的时候,他们早已攀上了那铁丝网,而等许思文尝试攀爬铁丝网的时候,武大老板他们已经灵活的好似鸟儿一样落到了地面儿上。    隔着铁丝网,许思文囧囧的看着武庆刚他们,武庆刚身后的几个人八成头一次看到许思文这么笨的人,一个个都要笑不哭的样子。    “媳妇儿,能爬上来不?”武庆刚抹了一把脸,媳妇儿这人就适合在办公室里蹲着。    “……能!”许思文一咬牙,妈蛋蛋的一这要爬过去!    许思文用一种让众人一脸惨不忍睹的姿态爬过了铁丝网,望下去的时候,武庆刚很有自觉的张开了怀抱:“跳,俺接着呢!”    武庆刚身后的人已经憋不住笑了好吗!    许思文一闭眼睛,反正武庆刚是我的,他不接着我接着谁?然后他就跳了下去!    等到摔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的时候,许思文就睁开了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武庆刚。    武庆刚这家伙掂了掂手里抱着的媳妇儿:“以后多吃点儿,瞅瞅这轻的大风天都能刮走了。”    放下媳妇儿后,武大老板相当有魄力的一挥手:“各就各位!”    一伙人呼的一下子就散开了,动作熟练一看就是惯犯!    “媳妇儿,走,咱俩也去溜达溜达!”武庆刚拉着许思文就跟逛街一样在硕果累累的果树下钻来钻去。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进自家果园子当贼的。”许思文已经从武元吉那里知道了,这果园子就武庆刚给屯子里捐赠的,说是捐赠的,其实全都是武庆刚出的钱,说是武家的也不为过。    “要的就是这个气氛!”武庆刚得了搜的拉着许思文站在一个果树下,看上头红彤彤的大李子,伸手就揪了一个下来,在身上擦了擦,咔嚓一口就咬了一半下去!    “都没洗过你就吃!”许思文洁癖病发作。    “放心媳妇儿,这果园里的所有东西都纯天然,无污染!”武庆刚自己吃还不够,还给许思文也摘了一个。    “你怎么知道?”许思文接过来看了看,闻了闻,最后才咬了一小口儿,味道很浓郁,新鲜的李子就是跟市场上卖的不一样。    “俺每年都给这个果园儿拨款,买农药化肥,结果钱都让两个老东西给祸祸了,他们俩怕被人看出来,就见天儿的看着果树,还弄了些农家肥给果树灌进去,省了钱好拿出去花。”武庆刚说的时候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后来就释然了:“不过时间长了也有个好处,这里头的东西都让人放心吃,绝对吃不坏!”    “从打李子树结果子了,屯子里的人就来摘着吃,丫挺的还想要钱呢,被人二舅老爷他们一吓唬,就没敢伸爪子,不过弄了个铁丝网围起来,不让人随便进,想进来还得找他们拿钥匙。”    许思文明白了,这是说什么都要拿着别人一把啊!    “后来俺就让他们进来摘,半夜进来摘!损失了多少要他们俩赔钱!他们贪的那点儿钱,都给俺乖乖的吐出来!”    武庆刚一边说一边摘了好几个红彤彤的大李子放进了衣服兜里,连带着许思文的兜里都揣了好几个。    那边有人打了手电筒,闪了好几下!    “媳妇儿,走!”武庆刚一见就拉着许思文往铁丝网那里跑。    “怎么了?”许思文没做过贼,这次能来也是因为这个果园子也算是武庆刚的东西。    “果园儿养活了两只狗,八成是来了!”    许思文一听腿就软了!    他不怕被人发现,可他怕被狗咬啊!    “爬上去!”武庆刚推了推媳妇儿的屁股,感觉手感不错,他还捏了捏!    许思文在这个时候就紧张了,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不然非得踩武庆刚一脸鞋印儿不可!    许思文爬上去,武庆刚和其他人也跟着开始爬了,等许思文爬到另一边的时候,武庆刚他们都落地了!    “媳妇儿,来!”武庆刚一伸手一张胳膊,朝许思文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许思文麻利的跳了下去……    202大倭瓜扣小公鸡    一群人风一般的跑掉了,许思文在车斗里都看到了铁丝网里面汪汪叫的两只土狗!    让许思文比较窘迫的是,两只狗狗出来的时候,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尾巴是摇动着的……    一般狗狗要是咬人的时候,尾巴都是紧贴后腿儿的,只有撒欢儿的时候,才是摇着尾巴的……?    这真的是来咬贼的吗?    一伙人将武庆刚跟许思文送了回去,临走的时候,还跟武庆刚打招呼:“明天轮到老曲家和老王家去了,后天是付二家和大强家,刚子哥你要是还想去的话,就去这两家等着。”    “昂!”武庆刚将小车子推进了自己家的仓房。    等人走了许思文才问武庆刚:“刚才他们那话是说的什么意思?”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儿的啊?!    “果子好了大家伙儿就开始逗老头儿玩儿,轮班去果园儿,半夜偷的都算是好的了,还有几家跟老头儿有过节的,白天晚上的折腾,让他们睡不着觉。”    许思文:“……!”    别看老实人好欺负,报复起来也挺缺德啊!    第二天,武庆刚实现了他的理想,带着许思文蹿进了自己家的苞米地,掰了十多个苞米棒子出来。    “你都给掰走了啊?”许思文抱着新鲜的苞米棒子,有点儿良心不安。    “没事儿,俺们家当时包给他们的时候,也没要啥钱,只要地不闲着就成,俺昨儿打过招呼了。还告儿俺那边还有地瓜和土豆,要吃自个儿挖去。”武庆刚抱着好几个苞米棒子,还能空出手来指了指旁边的一小洼儿地。    许思文放心了,于是拿起个小铁锹就去挖了四个地瓜六个土豆,还揪了点儿山葱。    武庆刚早找了些枯枝烂叶子,打算一会儿拢堆火出来,苞米棒子和地瓜土豆都是新鲜的,也不用洗,等媳妇儿回来了,就拿了许思文的小铁锹:“去给你整点儿好东西。”    说完人就蹿了出去,许思文只好自己守着柴火堆,顺便捡了些枯树枝回来,走不远,方便他看着点儿东西,幸好来之前,他买了点儿熟酱,不然连个咸淡都没有。    因为这里虽然不是什么人兽绝迹的荒郊野外,可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有的地方,他们俩除了打火机和铁锹,别的什么都没带啊!    等了一会儿,旁边就传来了热闹的声音,许思文一抬头就看到武庆旬干了什么好事儿!    一片山坡地上,一些散养的土鸡散开,吃草子儿的追蚂蚱的,还有叨气儿着掐架的,一个**岁的小娃娃在一边儿的树桩子上坐着,手里头拿了个作业本,一边看着鸡群一边做作业。    武大老板跟黄鼠狼似的冲进了鸡群,瞄准一只小公鸡,胳膊轮圆了铁锹就拍了过去!    “啊!”    “啊!”    许思文跟人家小娃娃都嗷嗷的喊了起来!    武庆刚回头瞅了一眼,发现媳妇儿没啥,就先不管媳妇了,弯腰把拍死了的小公鸡捡了起来。    小娃娃嗷嗷的冲了过来,揪着武庆刚的衣服就不撒手了:“你凭啥打死俺家的鸡?”    “俺就打死了咋地?”武庆刚看小家伙儿虎头虎及的特逗儿,就忍不住逗起了小娃娃。    “你、你!俺要告俺妈,你打死了俺家的鸡!”小家伙儿本来想撒泼来着,可是武庆刚人高马大的,他怕他挨揍。    “你去告呀!俺、不、怕!”武庆刚摇头摆尾的样子刺激了小家伙儿。    “哇……!俺要告诉俺爹,你欺负人!”小家伙儿八成没遇到过这样的强盗,小脸儿气鼓鼓的大眼睛里眼泪珠子掉地上摔了八瓣儿啊!    “你哭也没用,这鸡俺吃定了!”武庆刚提溜起小公鸡还薅了两撮儿鸡毛下来。    “你等着!你要是跑了你就不是个爷们儿!”小家伙儿还知道激将法,说完撒丫子就尥了。    一边尥一边呜呜的哭,被武大老板欺负惨了!    许思文这会儿也跑了过来,没拦住小家伙儿,就朝武庆刚直跺脚儿:“你怎么能这么胡闹呢?欺负人家个小孩子有意思吗?”    “欺负就欺负了呗!”武庆刚还不在乎呢:“他老子小时候俺都照揍不误,别说他一个小疙瘩了。”    “没人管你!”许思文简直无语了,武庆刚自打在老家住下后,整个人连心性都返老还童了,偷人家的饺子半夜盗果园儿,现在可倒好,连欺负小孩儿,抢人家的小公鸡都干了出来了。    “武、庆、刚!”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嫂子,领着刚才跑掉的小娃娃找来了,一眼看见武大老板就火了,大嗓门儿一嗷嗷,隔十八里地都能听得见。    “哎!”武庆刚竟然还答应了!    许思文说是不管他,能真不管吗?    又颠颠儿的跑了过去,想着跟人家当母亲的道个歉,小公鸡都让武大老板薅毛儿了,鸡死不能复生,要不赔点儿钱?    大嫂子冲了过来,身后跟着他们家娃儿,到武庆刚跟前儿,许思文想了想,自己站出来刚想开口说话,大嫂子一脸怒容朝武大老板就开喷:“你个作死的玩意儿,吃鸡就吃,干啥把俺家娃儿逗哭啊?”    “俺就是瞅娃儿怪招人稀罕的。”武庆刚嘿嘿贼笑。    “放屁!”大嫂子可不吃这一套:“再敢欺负俺家娃儿,俺就欺负你媳妇儿去!”说着还一指旁边站着手足无措的许思文。    许思文真是躺着也中枪!    “他可不是你的对手,你可积点儿德!”武庆刚对屯子里有名的泼辣娘们儿可是知道的,他媳妇儿十个都不是人家一个的对手。    “少废话!”大嫂子冲了过来,武庆刚腰上挂着的钱包就让大嫂子撸了下去,拉开拉锁就拿了二百块钱出来:“一百的鸡钱,一百给俺家娃儿的压惊费。”    说完就把钱包丢给了许思文:“弟兄啊,男人的兜里不能有钱,有钱他就变坏了,你以后长个心眼儿,一天就给他个十块八块的零花钱就够了,超过五十必须打报告,一百以上特批。”    “嫂子,不好意思啊,他这两天比较能作。”许思文满脸通红的收了武大老板的钱包。    “一只鸡一百块?你咋不去抢呢?不行!你还得给俺点儿啥东西!”武庆刚对钱包不在乎,可对一百块钱一只鸡在乎的要死。    “你就抠你!弟兄跟人简直是一颗神仙草落在了牛粪上!”大嫂子说的咬牙切齿:“跟俺回去瞅一眼,菜园子里看上啥摘啥,就一个啊,摘多了看俺不打上门去……”    “俺肯定摘不多!”武大老板朝许思文叽咕叽咕眼睛,就跟着大嫂子走了。    许思文:“……!”    不一会儿武庆刚就回来了,一手拎着个已经处理好了的那只被拍死的小公鸡,一手抱着个大倭瓜,背上背着两个人铁钎子,还有两个木头墩儿。    “你这是?”武庆刚一回来,许思文就瞪大了双眼。    “给你整点儿好吃的。”武庆刚嘿嘿一笑,麻利的抠了大倭瓜的瓤儿,将小公鸡往大倭瓜里一塞:“大酱!”    “给!”许思文兴奋了。    武庆刚挖了个大坑,将里面塞了枯叶子,放了把火把土坑给燎干了,才把窝瓜放在里面,又烧了一把火,把坑给烧干了,窝瓜也燎热了,窝瓜旁边放了土豆和地瓜,盖上土后在上面起了一个大火堆:“等烧完了里面的东西也熟了。”    “头一次看到这样吃法儿!”许思文还挺新奇呢。    “这叫‘大倭瓜扣小公鸡’,平时你都吃不着,小鸡必须是当年的小公鸡,窝瓜还得是老窝瓜,抠了瓤儿后能装得下小公鸡的个头。”    武庆刚又用铁钎子串了苞米烤,许思文看了看旁边的那处小树林子:“里头有蘑菇吗?”    “有是有,不过不多了,人来人往的谁逮到都采点儿,里头估计也没几个蘑菇了。”    “我去看看!”许思文闲着无聊,跑旁边儿的林子里翻了半天,勉强找了点儿小蘑菇出来。    用带来的矿泉水冲洗了一下,穿成串儿架在火上烤,许思文兴奋的拿着小刷子蘸着大酱汁儿,刷刷刷!    武庆刚很想说,刷多了咸啊!    可没敢开口,媳妇儿喜欢就刷,大不了当咸菜吃!    等苞米都烤好了后,武庆刚就挖开了土层,将里面的窝瓜地瓜和土豆都挖了出来,一破开,许思文就闻到了一股子特别香的味道!    窝瓜的香甜,小公鸡的鲜嫩,大酱的浓郁,撒上点儿山葱,许思文自己吃了半个窝瓜。    地瓜土豆个头不大但是味道真的很香,烤苞米也让武庆刚吃了好几个,就是蘑菇烤成了咸菜干儿……    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很快,许思文整天跟着武庆刚上蹿下跳,不是掰苞米去就是采蘑菇,还跟着起了蒜,看武庆刚手脚熟练的编了一万头蒜挂在自家屋檐下。    “等晒干了咱冬天做菜就用自己家的蒜!”武大老板看着自己的杰作可自豪的口气。    许思文也掐着腰儿看着房巴上的蒜辫子笑眯眯。    有一个承包了好多田地就种蒜的人家,大家伙儿一起去帮忙起蒜,新鲜的蒜,纯天然无污染,没撒化肥没喷农药,不论斤卖,人家论头卖,卖了近三十万块钱。    “卖的挺上价儿。”许思文看着别人脸上幸福洋溢的笑容,他自己都觉得舒心。    “都卖给那边儿的高丽棒子们,不抬价的是傻子。”武庆刚还挺得意:“咱家的咸菜也往那边卖,出口的,卖钱还不算啥,关键是给倒找钱呀!”    “那叫出口退税!”许思文乐不可支:“还倒找钱呢!”    武庆刚不管那些税不税的,反正给他钱就行……    203俺是有媳妇儿的人!    只是清闲的日子也就几天,张岚河来了长途电话,在里面叫苦连天,非要许思文回去,他好休息休息。    而武庆刚也是要回兰州的,上次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后遗症还是留下不少,在兰州是没人为难武庆刚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合作,各种项目的合作。    也需要武庆刚出面。    哪怕是露一小面呢。    要走了,武庆刚的发小们给他践行,就在屯子里的一个农家酒店里请的客,这酒店也是他们一个发小开的,关门歇业三天,就为了给大家伙儿倒也地方,尽情的乐呵一顿。    这是许思文头一次见识到东北汉子的豪迈。    怎么说呢?    这豪迈也分咋豪,什么一郑千金、财大气粗啥的都不适合他们,他们就是喝酒,纯粮食酿造的烧刀子,火辣辣的许思文一口就满脸通红了,武庆刚舍不得媳妇儿喝多,就只好自己来。    正好这些人也不敢去灌许思文,总觉得人家文化人,喝个茶水就不错了,酒不是他们稀罕的东西。    这回他们用的都是二大碗,喝起来的时候,许思文就感觉自己喝水都没他们喝酒喝的轻松!    不过武大老板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许思文能看得出来,他是真高兴。    也是,乡亲们现在的年收入,丝毫不比工薪阶层的收入低多少,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都守家在地,就能赚到钱,还能供家里老的看病吃药养老,年轻的有点儿积蓄,小孩子们能有学费,这就够了。    回头想想许家集,好像也是这样,不过许家集的花费高了一些,所以攒下来的少,多数都花消了。    他们喝起来没完没了,许思文困的不行,还是旁边的武元吉看不过去了,偷偷的跟许思文打招呼:“困了就先回去,他们喝完了自己就散了。”    “可是你老叔喝多了咋办?”许思文不放心。    “这么多人呢,怕啥!”武元吉从小到大没少见他老爹跟老叔喝多了的时候,所以一点儿都不担忧。    “媳妇儿你先回去睡,俺们喝的时间长着呢。”武庆刚也注意到许思文困顿的样子了。    “那我先回去,你要是喝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许思文转头又朝武元吉叮嘱了一番,要是喝多了,他们两个人他可倒腾不过来,还得去找人帮忙。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知道了,说实话,许思文在场,他们不敢放开了喝,生怕喝多了做出啥不好的举动,让许思文反感。    毕竟武庆刚能娶上这么一个男媳妇儿,不容易呢!    许思文是真的困了,回去后洗洗就睡了,不过还是给武庆刚留了一盏灯照明,就在门口那儿,武庆刚回来了有个动静他就能醒,还给烧好了洗澡水,甚至换洗的衣服都找好了。    迷迷糊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挺美的梦,就是醒过来的时候,忘记了……    武庆刚的确喝多了。    武元吉虽然也喝多了酒,可他清醒些,不过就因为他还清醒些,被以前的同学拉着联络感情,愣是没能亲自送武庆刚回去。    而武庆刚呢?    坚持要回去!    “刚子哥、哥哥哎!你咋就不能在这儿住下呢?“同样喝高了的还有武庆刚的发小们,大家伙儿难得跟武庆刚喝个痛快,尽管感情没有变,可时间长了大家伙儿也想他的很。”俺要回家!“武庆刚也不说为啥,就坚持要回家。”黑灯瞎火的你咋走啊?“关锁正好回来,跟武庆刚他们一起喝了个痛快,正赖在一边不知道谁的床上不动弹,打算晚上就这儿睡了。”你不是有个新买的电驴子吗?给俺钥匙,俺骑着回去!“武庆刚还记得关锁来的时候,骑着的是一个新的摩托车。”俺不得!你就在这儿促、促下!”喝多了的人说话不是磕磕巴巴就是大舌头。    “给俺!”武庆刚一个虎扑过去,压的关锁差点儿将肚子里的那点儿东西给吐出去!    抢到了车钥匙,武庆刚就谁也拦不住的骑了关锁的摩托车,几个同样还有点儿脑袋清醒的人拦着他。    “刚子哥,你真行啊?”挺担心武庆刚逞能的,毕竟喝多了骑着摩托车,可是挺不把握的事儿。    他们几个的家都在这边儿,就武庆刚他们老武家的那三间房子盖在了屯子边儿上,离果园和瓜地近些。    不过那地主虽然偏僻些,可地方足够大,他们回来住也没多长时间就又要走了,倒也挺合适。    “怕啥?就一条道儿到俺家,路上也没拐弯儿!”武庆刚酒气冲天的摆摆大爪子:“路上两边儿都苞米地,俺还能骑到苞米地里去啊?俺说俺没喝多,能回去就能回去!”    几个人一听,武庆刚还能清楚的说出路况,看样子是真没喝迷糊了,也就放心了。    其中有个人还留了个心眼儿,给摩托车里的汽油箱子放了放油,就留下一点儿够武庆刚回家的量。    这样的话,就算是武庆刚走丢了,没有汽油的摩托车,他也跑不了多远。    “都回去!”武庆刚上了车子晃晃悠悠的往回骑,一边骑还边跟身后送行的人摆手:“都回气!俺要回家了!”    一边骑一边还嘟囔着:“俺答应了媳妇儿要回家的,答应了就要办得到!”    可是到了半路上路过苞米地的时候,武庆刚就踩了刹车,他内急想要放水拉粑粑!    迷迷糊糊的钻进了苞米地,就地解决了!    舒坦了之后,这家伙一提裤子,腰带扣怎么也扣不上,干脆抽了出来打了个死结!    猫步儿出了苞米地,随后捞了个东西就骑了上去,一路晃晃悠悠的哼着走了调的不知道什么歌曲,回到了自己家。    看到灯亮的时候,还嘿嘿嘿的傻笑了半天:“有媳妇儿就是好,回来有人给留灯!灯里格灯!”    一边哼唧一边转圈圈儿,转的更晕乎了!    许思文就听门口有人哼哼唧唧的唱歌儿,三更半夜的嚎什么呢?本来低血糖的人,起来的就比别人慢半拍,等他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一看,一脸的黑线!    只见武大老板一身酒气的趴在门口,仰脖看着他,眼睛要闭不闭的样子,嘴巴里“灯里格灯”的没完没了,裤脚子上都沾满了泥巴,身上的短袖也红一块绿一块的,左脚上一只鞋子全都被泥巴糊上了,另一只鞋子干脆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许思文这个气啊!    简直就不要提了!    不过气归气,武庆刚这眼巴巴的看着他傻乐呵的酣醉可掬的蠢样儿,也没能真的朝他发火儿啊?    “你可是高兴了!”许思文小声儿嘀咕了一句,弯腰费劲巴力的扶起了武庆刚。    “媳妇儿!”武庆刚眼神都没焦距了,可还知道喊许思文“媳妇儿”,这可真是根深蒂固了。    “嗯嗯!”许思文不跟醉鬼计较,心说等你醒酒了之后,看我怎么让你知道喝醉了的害处!    必须吃一个月的苦瓜!    “媳妇儿!”    “哎!”    “媳妇儿!”    “嗯!”    “媳妇儿!”    “啊!”    “嘿嘿嘿!”    “……!!”    这要怎么接?    干脆就不接!    好不容易把人弄进了浴室,幸好里面早已弄好了洗澡水,就差给武庆刚扒干净了丢进去洗刷干净了。    武庆刚坐在浴缸里,许思文伸手解他的衣服,可是解开上面两个扣子后,下面的扣子就没法儿解开了!    因为武大老板双臂紧紧贴着身体,双手死死的攥着裤腰带!    “你撒手!”一脸黑线的许技术员儿扯都扯不开他那俩膀子,总不能就这么穿着衣服洗澡?    “不!”武大老板坚决的摇头。    “撒开!”    “就不!”    “你撒不撒手?”    “俺就不撒手!”    “你找揍呢是?”    “你找削呢是?”    “哎呀!喝了酒就胆儿肥了是?”    “哟呵!俺喝多了可还没喝傻呢!”    “我看你是没事儿找事儿!到底脱不脱?”许思文站起来掐着腰眯着眼睛看喝成了醉猫的武大老虎。    “打死也没脱!”武大醉猫也急了,站起来就推了许思文一把,劲儿大的许思文差一点儿坐地上去。    许思文心里委屈死了!    气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你喝多了你还有理了是?你还敢推我!”要是体力能跟武庆刚相抗衡,许思文保证立刻冲过去跟他摔跤。    就看武大醉猫一条胳膊还死死的贴着身体,手也死死的攥着裤腰带不撒手,另一只的胡乱挥动着,嘴巴里嗷嗷的怒喝:“不准过来脱俺的衣裳!俺是有媳妇儿的人!”    许思文愣住了!    “俺告儿你,再敢过来俺就不客气了!踹死你都不犯法!”一边吼着一边往浴缸的一角缩,背靠着墙角有了些安全感,顺着墙站了起来,大脚丫子伸出来胡乱踹了好几下!    他闭着眼睛乱踹了半天累了才停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都没了焦距还知道劝解呢:“你说你们干点儿啥不好,非要下贱到爬床呢?俺媳妇儿可好可好了,俺可不能对不起他。”    许思文关晌都没吭声儿。    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生气,这家伙总是能让他在哭笑不得的时候感动不已……    204整天偷着乐    同时,他记得张岚湄那个时候围着的浴巾上,就有个大脚印子的;也终于知道那天在东北虎大酒店里,为什么那些人都神色怪异了。    八成武庆刚就是喝多了,张岚湄想趁虚而入,就被武大老板给踢打了出去……    “现在老板的警惕性,在喝醉了的情况下,都能保持住,可见这人要成长啊,就得经历风雨,才能见到 阳光跟彩虹。”许思文还记得张朝阳说过的话。    而且冯晋臣也说过,武庆刚现在就是喝醉了,也能保持警惕。    这都要多亏了那些能折腾的女人们啊!    连武大老板这么粗神经的大家伙,都能给整成了不输警犬的警惕性,喝的都犯混了,还知道自己是有媳妇儿的人,死活不让人脱衣的地步。    许思文心疼的同时,又咬牙切齿!    不脱衣服怎么洗澡?    反正武大老板就是死活不脱衣服!    最后许思文没办法了,抄起喷头就对着武庆刚,拧开开关后喷洒出的全都是冷、水!    “哎呀!”武大老板躲避不了,只能被淋了个湿透。    “清醒了没?”许思文冲了一下后,就按了关闭,转头瞅了瞅武大老板。    “媳妇儿?”武大老板醉眼朦胧的看了看许思文:“咧呵着嘴巴傻兮兮的笑:”你咋在这儿?“然后又看了看四周:”这哪儿啊?“得!    人还是没醒过来,不过好歹认识自己了。”脱衣服,洗澡!“许思文趁机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将武大老板扒光光后放了热水出来。”媳妇儿……媳妇儿……嘿嘿嘿……、“武大老板自从认出了许技术员儿,就成了牛皮糖,黏着许思文就撒手了。    许思文原本单薄的睡衣也被武大老板弄了个全湿,湿答答的穿在身上难受死了,恨得许思文牙根儿直痒痒!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是把武大老板洗刷干净了,连带着醒了点儿酒,武大老板还自己去了一趟厕所。    许思文又收拾完了洗漱间,最后自己洗了个澡,又收拾了一遍,都被武庆刚给气蒙圈儿了。    倒腾到天蒙蒙亮才入睡。    公鸡打鸣什么的没听到!    睡的很沉……”哐哐哐!“一大早,就有人来砸门。    砸门?    武庆刚晕头胀脑的爬起来,赶紧下了地去开门,可不能再让人砸了,动静太大媳妇儿该被吵醒了。    武大老板可以说是闭着眼睛开的门。”刚子哥,俺车子咧?俺要回去了。“关锁一大早过来,是因为想赶上早上的那趟拉货的车子,骑着摩托到路口去等,摩托看谁过来就让谁顺便再给骑回来就成,他还记得拎了点儿汽油过来,毕竟那车子里的汽油不太多。”那儿呢。“武庆刚闭着眼睛一指旁边儿,昨晚好不容易有那么点儿印象,好像是骑着车子回来的,停在那儿了。    然后就转身往屋里去,他还没睡醒呢,更何况媳妇儿也没起来,他要抱着媳妇儿睡个回笼觉……    结果进屋里还没等上炕呢,关锁就在院子里跳脚的喊人了:”刚子哥!刚子哥!“”又咋啦?“武庆刚火儿有些冒头了:”小点儿声!俺媳妇儿还没起呢你瞎吵吵啥?“”我起来了!“许思文其实在关锁砸门的时候就醒了,但是他这人低血糖啊!    武庆刚都回来了,他才真正清醒过来,等武庆刚再次出门跟关锁吵吵的时候,他已经爬起来了。”思文哥!“关锁可算是最早知道许思文存在的人了,所以对着许思文的时候,他总是有些自来熟。”怎么了?“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委屈的喊自己,许思文当时就精神了。    武庆刚恶狠狠的瞪着关锁:丫挺的有婆娘有娃子的,还敢在他面前跟他媳妇儿粘了呱唧的是个啥意思?    “刚子哥把俺的摩托车整没了!”    “啊?”许思文转头看武庆刚:“咋回事儿?”    “啥咋回事儿啊?俺也才醒没多会儿。”武庆刚脑仁儿有点儿发木,揉了揉之后,根据昨晚那点儿零星记忆,瞅了瞅应该是存放摩托车的地方。    许思文也顺着他的眼神儿看过去……    关锁迥然之中带着些可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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