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4)
越来越会动。” 叶川在心底瞬间炸毛,肌肉想什么收缩他也控制不了,要不是他故意折磨,他能……他他…… 叶川咬着牙拧他的腰,可是最近吃瓷实了,肉还不容易撮起来。两个人腻腻歪歪你吻我我咬你翻腾了半天,叶川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挪开身体看被两个人糟蹋的不成样子的羽绒被芯,皱巴着脸嘟囔:“我刚把被罩去了。” “既然脏了,不如再脏点。”顾航痞嘻嘻的往上凑,叶川转眼间就越过大床看见了扶着小床栏杆站着的小远,一激灵推开顾航掐了他一把让他看那边。 对于袒露身体顾航从来都大方的很,何况是对孩子。跪坐起来冲穿着黄色小老虎睡衣的小远说:“醒了呀?” 小远很淡定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挪了个位置露出小**站在床边开始撒尿。顾航赶紧爬起来抓了件衣服挡住□往那边跑,等跑到地方人家已经舒服地尿完,咂咂嘴又趴回去睡觉了,仿佛刚才那泡尿就撒在马桶里而不是地板上。 顾航看着地板上一潭童子尿抓了下头,心里挺懊恼,叶川裹着被子看着顾航光着屁股在那里懊恼,心里挺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完结?好不好?? ☆、我们的妈妈 2012年过了元月,便迈进了龙年。两个小顽皮在家里过的三岁生日,拖到龙年,终于要告别幸福的家庭生活,被顾航爸爸一狠心即将扔到幼儿园去。 送他们进园的那天顾航故意找借口一吃过早饭就去了公司,丢叶川一个人去的。早在俩宝贝两岁半的时候顾航就开始打听幼儿园,还亲自在开学日去观摩了一下开学,结果孩子们哭天喊地的声音叫的他肝儿都跟着颤,所以才一直忍到过了年,又让俩孩子放纵了半年。但雷雷那边又一个小和尚出生,刘冬梅的时间就少了。请保姆顾航还真不放心,他听公司里部门经理说,他朋友的孩子被保姆偷偷抱走了,好在发现的早,警察及时在车站把保姆堵住了。后来保姆说家里没人,她急着去车站接人,放孩子在家不放心就把孩子也带去了,可谁知道真的假的呢?反正顾航自此也就打消了请保姆的念头了,宁愿自己每天早早的赶回家,能在家的办的公务都搬回了家。更何况关心什么往往就会看到更多的反面消息。比如谁家保姆虐待孩子啦,给孩子灌迷药啦,掐的孩子一身青紫啦……总之,自己的孩子自己带,真带不了就送幼儿园呗。不过,他没有把两个哭成泪人的孩子扔学校的狠劲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和孩子亲心就越软。现在他在家里强硬的地方也许只有在床上了,最起码叶川在孩子面前比他威力还要大。 叶川起先还有意见,孩子第一天入学,怎么着也得两个人一起送。后来一想,别人都是一男一女一孩子,自己家好家伙,清一色四个和尚,确实有点太扎眼了。只是叶川开着车把整整齐齐背着小书包的两个娃娃送过去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 幼儿园自然是市里最好的,可是叶川左一个右一个牵着孩子刚迈进大门,门口接待的老师就嘱咐说:“第一天孩子肯定会闹,把孩子放下就赶紧走,不要多留。” 叶川再扭头看那道铁门,就觉得有点像监狱。小鑫小远得了新书包,里面像模像样的装着一本童话书,还处在飘忽阶段呢。小远看见校园里巨大的滑梯和跳床,还有不断进去的小朋友们激动地仰头对叶川说:“爹地,玩滑梯。” “下课才能玩。”叶川皱眉看着一位匆匆离开的年轻母亲,脚步就有点不想往前挪了。 孩子向来对危险的或者会给自己带来束缚的东西有着超越自然的洞察力,走到尽头小班教室外面的时候小远小鑫齐刷刷的定住脚,不愿意往里走了。里面已经隐约能听见孩子们的哭声,因为半溜入学的孩子不多,再加上已经读了半年小班的学生淡定了许多,情况并不算太严重,可足够让小鑫小远紧张了。 小鑫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叶川,带着西方特征的眼窝和长睫毛下那双眼睛,看得叶川心都揉碎了似的。小鑫懵懵懂懂地问叶川:“爹地,小鑫不打针。” 宝贝以为又去了医院了呢,还是被一向宝贝他们的爹地用这种方式骗进来的。虽然这个医院没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大大的滑梯跳床和旋转木马,可是他还是不喜欢。 叶川弯腰把小鑫抱起来,一手牵着小远继续往里走,心里开始气顾航把这种事交给自己。小远被叶川拖着进了教室的时候才真正开始恐慌,扭头就往外跑,被门口的女老师一把拦住了。里面有两个插班的孩子站在教室中间看着门口哭,小远看看被放下来的小鑫往叶川身边跑,女老师快一步把叶川拽了出去,一面挡着孩子一面说:“第一天总是这样,下午就好了。家长先回去。” 小远小鑫鼻翼快速的扇动着,眼看就要哭出来。叶川咽了口唾沫说:“能陪读吗?一上午也行?” “每次开学都是这样,家长留下来反而会让他们以为哭一哭就会有人陪。”女老师不愿意多说,皱眉让叶川先离开。 每次开学总是这样,第二学期还好一些,第一学期那才叫热闹呢。不像现在新生哭老生看着,而是一群孩子一起哭,可孩子的适应能力总是强的,家长狠狠心离开,他们哭上半个小时累了,慢慢老师说什么也就听得进去了。经验告诉老师,留下人陪着,反而会情况越来越糟,孩子可聪明着呢。 叶川咬咬牙转身准备走,小远一看不对,嘴巴一咧开始哭,小鑫牵着弟弟的手哭着喊:“爹地,呜呜,要爸爸,呜呜……” 叶川眼睛酸,没回头,硬着心肠往外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还能听见俩孩子的哭声。叶川没忍住,走回去扒着窗户往里看,里面小鑫还牵着小远的手无助地站在教室中间,两个孩子盯着教室门口哭得一抽一抽的,还在仰着头喊爹地。一个小朋友估计也是新插班的,一直哭着往门口挤,几次都被老师堵回去了。小鑫小远磨蹭着也想往外跑,看看门口两个年轻老师又不敢。小鑫扭头看窗户,看见叶川半颗脑袋哭声瞬间就更大了,往前追了两步哭着喊:“爹地,呜呜,回家……” 叶川缩回头眼睛更湿了,藏在窗户下面听着两个儿子你一声我一声的哭,最后是学校要锁门,被人赶出去的。叶川走出来的时候眼泪还偷偷的往下掉,忍不住。他也知道孩子哭一哭等会儿熟悉起来就过去了,可总觉得把两个从没有离开过家人的孩子这么推出去,有点太狠了些。叶川后悔之前没有带两个孩子先过来熟悉环境,后悔没有提前打听第一天是不是可以陪读,也后悔自己没有预料到孩子会哭的这么伤心。 叶川一边自责一边顺着学校围墙往后面走,想再在外面找个窗户看看。和他一样站在学校附近不愿意离开的家长还不少,其中一个年轻的妈妈可能也是小班的,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里面抹眼泪。叶川心情不佳,总觉得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俩宝贝的哭声,等绕到学校后面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顾航挂在墙上,两脚蹬着砖头缝极力往上够窗户呢。 叶川扁扁嘴,心酸的不行。走过去也没说话,贴着墙壁听了听,里面哭声好像弱了一点。 顾航倒是真不想来,他怕心一软一手一个再把孩子拉回家去。可是在公司屁股上就跟长了钉子似的,坐也坐不住。王文钊闲闲的看着他屁股挪来挪去,随口问:“今儿个俩小子入学吗不是?你让叶川一个人去?” “送孩子可不是个容易活儿,当初送皓子的时候青虫哭了一上午,守在学校门口不走,中午求爷爷告奶奶想进入看一眼,人看大门的愣是不让进。第一天孩子哭的可凶了,下午去接的时候嗓子都哑了。第二天青虫愣是没舍得让去,后来可好了,那家伙知道怎么逃避了,没来屁大点儿事都往死里哭,愣是到四岁都没送进去。”王文钊说闲话似的回忆自家儿子的光荣史,愣是一点也不在意顾航的抓心挠肺。最后王文钊说:“叶川儿会不会也舍不得,守学校门口给人当保安呢?” 于是顾航彻底坐不住了,又开着车颠颠的跑回来。没敢去正门,直接去学校后面找到了俩宝贝应该在的教室的位置,贴着先听了听,没能辨出那一声哭声是自家宝贝的,见四周没人,这不,正使劲儿往上爬呢。 顾航憋了半天劲儿终于爬上去,隔着许久没擦的窗户往里看,里面小鑫小远正背对着自己手牵手的站着,一边哭一边看女老师给老学生分配任务呢。有个头儿稍矮的女娃娃过来牵他们的手,小远很酷的甩开了,那个扎着朝天辫的女娃娃就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哭。后来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怎么的,俩兄弟就开始哭一声停一会儿,想起来了就再哭一声。 顾航看着挺好玩的,没想到在家能打翻天的俩宝贝出了门这么团结。可能是父子天生有感应,也可能是顾航动作太大,给本来就到处找爹地的俩孩子听见了,反正俩宝贝齐刷刷的扭头看高高的后窗,看见顾航的眼睛嘴巴一咧又开始嚎,嘴里还叫着“爸爸”。 顾航手一软摔了下去,看见叶川的时候吓了一跳。叶川心里酸的不行,听见孩子哭声更响了,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发现要是开口眼泪肯定得跟着下来,最后还是闭了嘴。 俩爹也挺不容易的,在学校后面傻站了半天,等里面彻底没哭声了,才互相看了一眼,挺不是滋味的回家了。下午四点半就可以来接,顾航叶川是第一个冲进去的,早早的俩人就在大门口等着了。说来也奇了怪了,进去的时候小鑫小远还一人手里一块花卷儿正啃着呢,一群孩子都好好的,看见他们进来俩孩子就又开始哭。其他少有的几个新家长也陆续进来,于是一场接孩子的场面又变成了泪挥现场。 好在气氛够乱,新生老生一窝的乱,也没人注意到顾航这一家俩男人过来接孩子。回去的时候俩孩子手里还攥着一条花卷呢,小鑫一面哭一面掏衣服前那个小小的口袋。抠了半天抠出来一片五花肉,肥瘦均匀,肥一层瘦一层的,就是沾了不少口袋里的棉絮和浮尘。小家伙一面哭一面往叶川嘴里送,还嘟囔着说:“爹地,想回家。” 第一天和孩子分开,叶川心里本来就酸,大儿子这么可怜兮兮的讨好,心里就更酸了。也不嫌那片肉脏,心想着也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偷偷装口袋的呢,就为了这时候讨好他这个狠心的爹地。低头吃了那片品不出味道的肉,重重的亲了老大一口,又抬手擦擦小远的眼泪,贴着俩儿子的脸瞪一旁开车的顾航。 也不管第一天多辛苦,以后还是要咬咬牙坚持送,不过那以后所有接送孩子的活儿全部给了顾航。两兄弟对幼儿园抗拒了足足半个月,最后终于明白,怎么不愿意都无法改变每天早上臭爸爸开车把他们送进去的现状。不能改变,那就试着享受,其实每天抢小朋友们的玩具也不是那么无聊。 小班老师冲顾航告状,说两兄弟玩蹦蹦床的时候总是手牵手专门去压不小心摔倒的孩子,踩到人家还会捂着嘴偷笑的时候已经六月份了。因为营养好什么都不缺,基因又好,孩子的妈妈本身就是高个子,俩孩子自小就比别家的看着要大,更何况别人家两岁半就入学了,他们三岁半才读小班,年纪本来就是大的,个头又高,欺负起人来得心应手。 顾航等叶川下班商量着怎么教育教育孩子让他们学会爱护小弟弟小妹妹呢,孩子们却先给他们扔了一个难题。 把孩子接回家的时候顾航就看出来了,俩孩子闷闷不乐的样子。路上问了,俩孩子扁着嘴看路两旁的小摊小贩,一路上能要的吃的喝的玩的都买了,愣是没给说。晚上睡觉的时候顾航搂着小远讲故事,叶川搂着小鑫躺在一旁听,小鑫冷不丁的抬头对叶川说:“爹地,要妈妈。” 他们这年纪倒不至于思考从哪里生出来的哲学问题,主要是看见同班里的小朋友总是有长头发的女人去接,别人还都能喊妈妈,只有他们只能喊爸爸和爹地才会觉得嫉妒。小孩子好胜心也是不容小觑的。 叶川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还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潜意识里就觉得他和顾航照料孩子就是天经地义的。小鑫大眼睛看着他,他那双依旧带着少有单纯的大眼睛便看着顾航,顾航放下手里的童话书,抱着小远坐起来靠在床头,搂着跟着坐起来的叶川和小鑫,想了想问:“想要妈妈了?” 俩儿子撅嘴不说话,其实就是羡慕人家都有长辫子女人去抱,自己没有。有时候还能看见一家两口一起去接孩子的,小娃娃站在中间,左边一个穿裙子的,右边一个穿裤子的,可好看了。可他们不管左边还是右边,都是穿裤子的爸爸。 顾航挨个儿亲了亲,孩子爹自然也没放过,不过前两个是亲脸颊,后一个是亲嘴唇而已。 “给你们派个任务,明天问问小朋友妈妈能干什么,回来和爸爸比一比好不好?” 俩孩子也听不大明白什么意思,大抵知道是让问问妈妈能干什么。迷迷糊糊睡了,也没给俩孩子换床,事实上入了学叶川觉得白天亏欠,夜里多半都是陪着孩子睡的。夜里孩子要醒了,一睁眼就能看见爹地和爸爸。 本来顾航觉得这也就是俩孩子心血来潮,这次糊弄过去,以后渐渐大了,即使不解释他们也能明白。谁知道过了一周小远突然在饭后玩积木的时候对顾航说:“妈妈抱着睡觉觉。” 顾航摸摸鼻子看看一旁很不是滋味的叶川,坐在地板上把儿子抱腿上,柔声问:“那远儿,谁抱着你睡觉觉?” “爸爸。” “小鑫呢?谁抱?” “爹地。”小鑫手里拿着积木看不远处的叶川,等他过去把自己放在腿上又说:“爸爸也抱。” “嗯。”顾航满意了,微点了下头有那么点为自己自豪的意思,接着问:“妈妈还能做什么?” 小鑫撅嘴,“洗澡澡。” “谁给你们洗澡?” “爹地!”小家伙异口同声。 小远转着眼珠子说:“亲亲,还给做饭饭,讲故四(故事)。” “妈妈能做的爸爸和爹地都会做对不对?” 俩孩子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开始没心没肺的笑。顾航也不知道哪儿根筋不对,突然怪笑了一声说:“爸爸和爹地能做的事情妈妈还不能做呢。” 叶川皱眉,看着顾航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结果顾航特不要脸的说:“爸爸领着你们撒尿,看谁尿的远,妈妈就不能。” 叶川眉毛抽了抽,伸手就去打顾航,俩孩子以为做游戏,又开始嘎嘎笑了起来。顾航躲了一下没躲开,叶川抽了他一巴掌,又去拧他的腰,可惜胖了不少,腰上的肉瓷实的很,没撮起来。顾航笑了一会儿总算正经起来,拍拍小远的光屁股(夏天俩小东西在家还保持光屁股一个大短袖的臭毛病)说:“妈妈能做的事情,爸爸和爹地都能做,妈妈做不了的,爸爸和爹地还能做。爸爸和爹地比妈妈还爱小鑫小远,即使爸爸又是妈妈。以后别人要再问,你就很臭屁的告诉他们,小鑫小远有一个爸爸一个爹地,比妈妈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俩小东西也许根本没听懂顾航煽情的话,不过对“臭屁”的表情很熟练,又开始爬起来摆臭屁的表情。顾航配合着给臭屁的俩儿子拍了几张光屁股照,叶川还眼眶红红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伤感呢。 夜里等孩子睡着,顾航翻过去躺在叶川那侧,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也许是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身体上的需求并不是多么强烈,如今□上讲究的是气氛和完美,比之从前,简直是少之又少。高中时能被**折磨的抓耳挠腮,如今只是简单的搂着,有时候便也够了。 叶川偎在顾航怀里不知道想什么,好半天才叹口气说:“你就知道胡说八道,他们这是还小呢。” 顾航含住他的耳唇轻咬着,嘟囔说:“我可没胡说八道,咱那不是又当爹又当妈啊,感情上物质上可是一点没缺他们的。为了两个小王八蛋,我多好的青春年华啊,愣是没好好性福一把。” 叶川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想不想?”顾航忽然想起来,俩人又小半个月没做了,这要搁早些年,必须是一天一次。 即使三十多岁了,叶川对于这种事还是保持着初时的羞涩。那也许是根骨里的东西,再多经验也改变不了顾航一直白,他就脸红的现实。叶川睫毛颤了颤,说:“不想。” “行,我看书房不错,来个有文化气息的。”顾航一面啃着他的脖子一面把人抱起来出门。 书房里,顾航把文化气息四个字贯彻的彻底。将叶川挤在书架上奋力征伐的时候,还不忘握着他的手来回挑着书架上的书,趴在他耳朵边喘着粗气说:“宝贝儿,挑一本厚黑学出来给哥读一段儿。” 叶川站立不住,顾航每深入一次他就不自禁的颤抖一次。顾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最后把人缓慢的边动做边挪到俩孩子的书架旁,特善解人意的说:“来个容易的,给哥……讲个童话故事。” 叶川膝盖在顾航用力时总能碰到书架上,有点疼,身体不听话的总想往下滑。在这种事情上,叶川也清楚的很,自己从来都不可能占了上游。被顾航搬过身体抱起来面对面被进入时,叶川终于想起一个童话故事来,里面是一只兔子和一匹狼,那狼趴在小兔子耳朵边舔着人家的耳朵说:“小兔纸,哥吃了你。” 小兔纸说什么了? “哥……唔……” “想起来讲什么了?”顾航又开始舔咬叶川的脖子,在叶川脖子上盖戳,是宣告他所有权的象征。 “哦……”叶川满身汗水,一手伸进两人严丝合缝的身体中间,摸了摸他微微凸起的肚子嘟努一句:“哥你胖了……啊!” 叶川手软脚软的被孩子们的臭爸爸抱回床上的时候有点明白,似乎在某些事情正在进行时怀疑对方的身材,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那些脂肪很可能转化成用之不尽的ATP,都用在他身上。 ☆、卫东 其实感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而又最复杂的事情。巴不得一个人死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怪异的感觉呢? 卫东叼着烟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这座城市道路两边红红绿绿的彩灯光,有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李向阳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去了,父母住在恒县,他身后是正在穿衣服,领了钱准备离开的三陪小姐,浓艳的妆,骚气的五官和走路姿势。除去这个外人,他是这大房子里唯一的活人。 记忆里,除了李向阳在叶川帮助下逃跑的那次,两个人又见过一次,是半年后在他这个小区门口。李向阳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小区口晃来晃去,躲躲闪闪的。卫东停下车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就跟老鼠似的原地弹跳起来,跑开去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卫东还记得当时自己弯腰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把扳手,威胁十足的在手心里砸了砸。本以为那孙子肯定有话要说,没想到他愣了一下扭身就跑了,比猴子都快,选的还是小胡同,开车追都没办法。自那以后,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他们曾经住的那个贫民窟一样的破烂儿房,也住进去了新人。 市里有市里的好处,流动的人群让人们的话题丰富多彩,以至于当年卫东订婚宴上的丑事在别人口中也没当太久的饭后谈资。生意,只要是双方有钱赚,不管是牛鬼蛇神还是会有交集。卫东闷头抽烟,被人从后面黏上的时候出口就骂:“他妈的做饭去,欠操了!” 女人愣了一下,接着娇嗲嗲的说:“卫老板一个人抽闷烟多没意思,去酒玩玩呗?” 卫东夹烟的手一抖,头也没回的说:“赶紧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女人知趣,见他真没那个意思,撇撇嘴在他看不见的位置做了个不屑的表情,拉好短裙叼着烟走了。 这座城市本就不大,偶尔见到熟悉的人是件很普通的事情,卫东见到顾航一家的时候就是在肥牛火锅店。卫东和是一个还算熟的生意人去吃饭,顺道加深一下感情。肥牛一层中间有一个硕大的浴缸,里面很多或丑或美的鱼。卫东进去的时候,叶川怀里正抱着小鑫看里面丑巴巴的鱼。 小鑫点着一只吸在玻璃上的垃圾鱼扭头对叶川说:“爹地,小丑鱼。” “清道夫,专门吃鱼便便哦。” “咦~~”小鑫皱着鼻子托着长腔,接着捏着鼻子奶声奶气的说:“臭臭!” 那边长长的椅子后面探出来一个几乎一模样的脑袋,冲着去一旁端水果的顾航做鬼脸:“爸爸,呜~~哞!” 顾航甩着长腿三两步过去,叉了一盘西瓜和哈密瓜又甩着长腿三两步奔回去,生怕孩子淘气掉下来。顺便还扭头冲叶川喊:“过来先吃点水果。” 卫东和他视线对了个正着,顾航也只挑了下眉毛,顺手把光着脚的小远拢到怀里,父子俩一人一个叉子开吃。 “那个是搞房产的顾老板?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都这么大了。” 卫东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句,“早了。” 这顿饭吃的也并不顺心,不知道是不是被别人的幸福一比对,自己就更孤单落魄得可怜,卫东总觉得这个冬天冷得很。还没有发家那些年,和李向阳躺一个被窝里,小破屋里连个暖气也没有,照样暖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年纪长了,火力就跟着小了。 卫东恍恍惚惚的吃过火锅,身上倒是热了,可惜没能暖到心里去。出去的时候顾航一家也刚出去,估计孩子刚才在里面玩滑梯和玩具了才耽搁了时间。两个男人一人怀里一个孩子,顾航先让叶川抱着一个坐进副驾驶,然后把怀里的另一个放到他腿上,和另一个面对面的搂着坐。那小东西就用红扑扑的嘴去亲另一个,叶川怀里那个就嚷着叫着抗议:“爹地,呜呜,不要亲亲。” 顾航伸手把那个抱起来,想要扔后面去,孩子又呜呜假哭着非要坐前面找爹地。来回闹了好一会儿,才把两个儿子服服帖帖的塞进叶川怀里。一个副驾驶坐三个男人,结结实实的一堆儿,挤得不可思议。 卫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车跟着他们走上这么一程,直到顾航的车子进了别墅,看到顾伟国拿着羽绒小被子出来,将俩孩子拢进被子怀在宽阔的臂弯里,然后一家人进了房间,才又将车开走。 窥探别人的幸福,就是在给自己的内心上刑。卫东有时候想,如果当年没有认识顾航,不知道他和叶川之间那些事情,自己现在是不是就能想王波那样平平静静的生活。有时候他也会比,比三个兄弟中间谁最终能真正的出人头地。而事实上他一直想要超越,是那个似乎从在一起玩耍起,就没把他放到眼里的顾航。他要比他有钱,要找一个比他的老婆更好看的,要让他有一天视线仰望着他说,“卫东,挺厉害啊”。可最后呢?原来什么也没有追上,还丢了那本来就不丰厚的友谊。 至今,他都不懂得什么是爱,也觉得没有享受过顾航和叶川之间那种爱。 他把顾航眼里那种蔑视用在李向阳身上,享受着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把李向阳想象成叶川,唾弃虐打;把自己想象成成功者,终于让顾航臣服。可终于发现,也不过是想象而已。 卫东把车停在自己小区外面的空地上,熄了火放倒车座躺下去,透过车前玻璃看灰蒙蒙的、被路灯光打得看不出颜色的夜空,心里空落落的。他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钱。 李向阳曾经跟踪他来过这个小区,站在门口仰头看着他上楼。他在阳台看见了那个渺小的李向阳,小得像个蝼蚁。他打电话小心翼翼的玩笑说:“咱们这房子漏水了都,房东不给修还让加钱。” 他冷哼一声,“那就加。” 如今细细想,李向阳不止一次这般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不在乎李向阳的试探,因为他不爱他。把李向阳那颗不值钱的心扎成筛子,他也不会心疼。他看不起李向阳做事偷偷摸摸,连说句话都是偷偷摸摸的;他看不起李向阳的长相,总是微微塌着腰,像是永远比别人矮上一截;他看不起李向阳的长相,和顾……差上太远。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是他看得上的。 卫东深吸口气下车,关车门的时候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笑着说:“晚上想吃啥?酸菜鱼,我买了条鱼。我蹲到他们要关门的时候买的,比早市便宜可多了。” 卫东身体僵住,下一瞬就几步追上那个微弯着腰的瘦瘦身影,一把扼住对方的脖子。对方手机掉在地上,惊吓中瞪大眼睛,等卫东松开手还在大口的喘气。 不是李向阳。卫东转身离开,男人终于反应过来,冲着他的背影喊:“神经病啊!” 不知怎么,那一刻鼻子一酸,眼睛就湿了。 ☆、田园趣事 顾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没到十一,就总念叨着回家乡挖野菜。国庆节俩人还真没准备出去玩,一来是每年十一国内景区实在是可怕,二来带着两个胖儿子也走不远。自驾游呢,最好的选择还是回老家溜达一趟。 根上是农村出来的,虽然顾航没有多少该有的常识,也没真正下地去干过农活,但初中和叶川一起农村行,还是在他心里留下颇深的印象,还都是唯美的。顾二叔也是个黄土地里跑大的人,对家乡那二亩地看的颇重,一来老爷子老太太的坟就在那块地里,二来总想秋天的时候也下乡回味一下小时候的生活,老家虽然早就没人了,但是那地还是找了找村长给留着了,挂在本家一个亲戚的名下。 老太太已经过世了,在俩孩子从国外抱过来的时候。 老太太算是寿终正寝,当年顾航叶川连带着顾伟国两口子,抱着一对双胞胎回顾二叔家给老太太看,老太太一晚上都笑得合不拢嘴,晚上要去睡的时候还舍不得撒手。老太太毕竟是年纪大,脚上也没根儿,一家人得了这么一对儿宝宝,宝贝的什么似的,劝了几句就给要回去了。叶川看着老太太追在孩子身上的眼神儿就心酸,说服刘冬梅和顾航抱着去陪着老太太。她精力还很旺盛,赶走了顾航要和叶川和俩重孙说悄悄话。 叶川还记得当初老太太怀里抱着睡熟的小鑫问他:“这谁家娃娃?” “航的。” “甭得骗奶奶,奶奶不糊涂,知道你是个男娃娃。” “真是航的。”叶川抱着怀里那个给她看,“现在技术可发达了,不用找妈妈也行。” 老太太倒是没再多问,把小鑫放到一边让叶川看着,摸索了半天从床里面搬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了掏出一扎扎用皮筋捆着的钱,整的零的都有,厚厚的三四捆儿,看来没少攒钱。递到叶川手里的时候,他还能闻到樟脑球的味道。 叶川不想要,老太太裹在孩子肚兜里说是给重孙的。叶川扶老太太躺下的时候老太太还说:“让俺重孙多呆一会儿。哦,要是奶奶死了,要回老家和你爷合棺,不能给烧咯。你可得给你爸和你叔说,不能把俺给烧咯。” 叶川不止一次听老太太唠叨这个。农村里的老人还是想要土葬,可是政府很早就下了命令,为了节省土地面积要平坟,并且要火葬。老爷子当年的坟被村干部领着人给平了的时候,老太太就哭了一休。老人这一生,末了其实也就想要一个入土为安,在他们的观念里,只有不得安息的人才会只留一把灰。 叶川从医这几年,也见过不少老人,总觉得老人其实是能预见自己的死亡的,当晚就故意抱着俩孩子坐到了十一点才回房间。 躺下去也不过四五个小时,就被婶婶破了音的叫喊给惊醒了,叶川披着衣服匆忙忙跑过去的时候老太太身体已经有点凉了。叶川甚至觉得,也许自己抱着俩孩子坐在一旁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去了。 老太太去世的太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一家人为了躲避火葬,也没敢怎么哭,守到天亮见真的没了转机,悄无声息的趁着早给老太太梳洗换了衣裳入了棺,打电话通知了老家几个本家,第二天偷偷的就运回了老家和老爷子合葬。 一切都进行得太快,所有人似乎都来不及悲伤。叶川的情绪也是在看着老太太被埋进土的时候才爆发出来,转身踢顾航怪他不守着夜,眼泪止也止不住。 如今每次提起回老家,叶川总能想起和老太太短短相处的几次,说不出的难受。 这次回乡的时候叶川还坐在车里教训两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说当初奶奶给他们留了好大捆的钱,他们却连一声奶奶都不会叫。俩小东西终于从幼儿园解脱出来,还是爸爸和爹地同时陪着,就兴奋得不得了,叶川的话一点都没听懂。 孩子块头大了,不能像当初怀里一下子搂两个,叶川便陪着他们坐后面。俩小东西也不把叶川教训的话当回事儿,依旧叠罗汉似的在后座摔跤,小远打不过了就腻回来咧着嘴假哭:“呜,爹地,哥哥打远。” 那边小鑫赶紧跳下座位,个头太低够不着前面的顾航,就把脑袋挤在两个座位中间说:“爸爸,弟弟欺负我。” 顾航怕紧急停车磕着他,大手往后一推,把他圆圆胖胖的脸推出去,继续小心地开车。越是远离城市,越是靠近绿色。等上了县城通往顾二叔那个镇的公路,车子明显少的多了,公路两边高高的玉米地和花生地,都透着成熟前的墨绿色。 金毛四虽然老了,可对于这种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还是无比怀念。坐在副驾驶挺着背像模像样的检阅这片它来过没几次的土地,后面两个小家伙也闹够了,小远坐在叶川怀里脸贴着车窗问:“爹地,小远吃玉米。” 这是俩爹哄他们回来用的手段,还许诺一起去野地里点上一堆火,给儿子烤红薯吃。 小鑫的胖手在肥猫的肚子上揉来揉去,扒着另一边的窗户说:“爸爸,我最乖呢。” 一路闹哄哄的总算到了顾二叔家,也没多停,拿了老家的钥匙就又上路了。 一家四口算是合脾气,什么礼节也不管,没去探视一下老亲戚,而是直接让老亲戚家孩子领着去了地里,手里还拿了不少工具。 小鑫挎着比他还粗的柳条篮子下车的时候,叫了一声就扑到路边草里去了。亲戚家那孩子挺害羞的,捂着嘴笑笑,给他们指了指从哪棵树到哪棵树是他们家的地,然后就跑了。 地头是两米长的玉米,进去才是花生地。顾航抱着小鑫往里挤,叶川就抱着小远猫着腰在他身后躲避玉米叶子的扫荡,后面是金毛四,再后面是走一步甩一下爪子,很嫌弃那些泥土的叶老喵。前面小鑫夹着脖子一声接一声的叫:“呜,爸爸,好娘(凉),脖纸(子)。” 挤进去才把孩子放下。俩孩子比赛似的往里跑,花生秧子挺高,走起来很困难,基本是三两步就往前趴一下,然后站起来再往前跑。他们也不知道提着篮子要装什么,觉得跑到地方了就开始拽花生叶子往篮子里装,叶川说了几遍不要,俩孩子还装得不亦乐乎。 顾航甩甩自己手里的小号编织袋问叶川:“我怎么觉得这个布袋还是大了?看起来也没多少甜瓜能摘。” “二婶不是说地里很多黄瓜,都让朋朋家摘了腌上了。这次不是让咱们要带回去点吗?肯定不少,你看朋朋(亲戚家的孩子)家晾了多少黄瓜条?” “说不定是他们家也种了。” “你给爷爷奶奶买的纸钱呢?” 顾航从袋子里掏出来,看看绿油油一片花生地说:“不记得奶奶坟在哪儿了?” “你之前清明不是经常来给爷爷烧纸?” “那时候还有个小坟包,谁知道现在连个土疙瘩都没有了。” 俩人在地里溜达了半天,也没找到疑似坟包的土疙瘩,只能大概选了一个位置蹲□说:“就这儿,让奶奶多跑两步。” “可是又不清明节,他们那里放假吗?不让出来咋办?” 顾航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那先烧给他们上司一半。” 俩男人磨磨唧唧画了两个没围上的圆,先念念叨叨烧给了上司,然后才给奶奶烧,顺便叮嘱老太太给老头儿捎带点儿,别又攒起来不舍得花。日子过去的久了,那份伤心淡了很多。俩人蹲了一会儿,扭头准备叫俩孩子过来磕头呢,一抬头发现没了影子,这才意识到,之前叽叽喳喳的俩孩子好像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了。 顾航看看叶川,再看看不远处看看他们又看看面前的金毛四,拍拍屁股站起来,站高了就看到两个孩子趴在花生秧子中间不知道在干什么,金毛四特忠心地蹲在一旁,偶尔哼唧一声。俩爹挺好奇,尽量小声地走过去,靠得近了,看见俩儿子正抱着一个大大的白皮甜瓜你一口我一口的啃呢,可能是瓜秧子太结实,看样子是没摘下来。 小远看见叶川,又嘎嘣咬了一口满脸的汁水仰着头打招呼:“爹地。” 叶川看着俩孩子一手的泥眉头就皱了皱。顾航把老大抱起来让他坐着,把那个被咬掉一大块的甜瓜摘了在裤子上擦干净递给他,又把吭哧吭哧准备爬起来的小远提溜起来让他们哥儿俩面面对坐着继续啃,扭头拉着口袋去摘瓜去了。 叶川跟过去,弯腰摘了一根壮硕得看不出黄瓜样儿的瓜。顾航皱眉看了看说:“谁要用这东西□……” 话没说完就被叶川抡了一巴掌,顾航在那唉声叹气,“这是变种!你看菜市场卖的,都没伺候你那根儿粗。” 叶川脸上又红,冷着脸瞄瞄他□说:“我就喜欢你那根儿,要不回去也切切腌上。” 顾航一捂裤裆,最后一脸舍生取义的表情松开手说:“要是你切,也不是不行。切之前先给洗洗干净,我教你怎么洗的还没忘?” “你个臭流氓!”叶川扑过去要把人掐死,可惜被顾航一搂上就变成了要亲死。那边俩死孩子还一边吃一边笑着喊:“爸爸亲爹地咯,羞羞!” 事实证明,小觑那几棵瓜秧子的后果是严重的。顾航扛着满满一袋子黄瓜甜瓜往车上送的时候还在嘟囔:“这黄瓜长得也太大了,比鑫鑫小腿还粗。” 后面跟着两个衣服已经蹭得看不出眉眼儿的儿子,老大腮帮子上还挂着两粒甜瓜籽,后面叶川怀里抱着十几根齐整的黄瓜,再后面金毛四顶了一片花生叶子,顺便又吃了一只跳到面前没来得及逃走的蚂蚱。叶老喵吃的贼饱,秋天的蚂蚱不是一般的肥,跟在后面走的时候嘴里面还叼着一只。 顾航把编织袋扔到后备箱,看着后面从高到低五口,笑容就忍不住往脸上爬。等俩儿子走到面前仰着脸看他,叶川也似笑非笑的看他的时候,顾航一伸胳膊仰头用老家方言喊:“啊!绳命如此美好。” 两儿子一愣一愣的,愣过了就原地蹦着跳着咧嘴笑。金毛四甩着尾巴挪到孩子后面沟边蹲着,看见哪个小子靠路边近了,就用头顶一顶。叶老喵见他们在路边发疯没有离开的意思,身形还算矫健地跳到车上,蹲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金毛四和俩孩子,眼神挺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在想当年顾航抓着它去兽医院做节育手术,害得它一只喵连个喵孩子都没有,也许是在想,我这辈子为什么是一只喵呢?要是个人,凭它和叶川几年同床,肯定没顾航什么事儿。 偶尔有人骑着电动车从一旁经过,看着这么一窝男人都好奇地扭头多看几眼。这边的人还不自知,沐在余晖里还在和孩子抢一个特别香甜的甜瓜。顾航信誓旦旦的对儿子说:“爸爸只吃一口,你拿着爸爸就只咬一口。爸爸最喜欢小远了。” 好不容易翻出一个又香又甜的瓜,小远还很不乐意,毕竟心眼儿没那么多,果真举着让顾航咬。叶川皱着眉拧他,“你别咬太大口!” 好嘛,话音落顾航那一口也落了,本来馒头大一甜瓜愣是只剩下一半。这边顾航把瓜吐出来,揉揉差点裂开的嘴角才真正咬下第一口。小远看着叶川哭,叶川气得追着顾航打。撵上的时候人家已经半个瓜进了肚子,气的叶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顾航还摁着生疼的嘴角笑骂:“靠,差点把嘴撑裂咯,哈哈哈哈哈。” 小远已经抱着另外半个瓜,拿着从地头捡到的树枝冲过来了,一边朝顾航的屁股打一边还说:“呜呜,打爸爸臭屁屁。”泪眼汪汪的。 顾航装模作样的喊:“呜呜,疼死我啦,爹地快管管。” 叶川都不知道该怒该笑,抱起追过来的小鑫,看着一只手拽着顾航裤腿往上擦鼻涕眼泪的小远,心里就暖了暖。 幸福原来很简单,这样就够了! ☆、中国式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新文,70、80年代成长背景,主受文,喜欢可移步看一看 荷兰的婚礼,浪漫是有的,新婚夜是有的,但并不是那么合顾航的心意。说到底,他还是想像别人一样,在家能办一场酒席,有车队,有礼服,有大大的喜字。 婚纱照是不可能的了,取景荷兰风车两人接吻的那张照片,放大了挂在床头做了“婚纱”照。刘冬梅想办个酒席,自家人一起聚聚。其他人不说,但要把老太太接过来乐呵乐呵,还有顾伟国唯一的兄弟。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收红包。刘冬梅这几年的礼随出去不少,一毛钱也不回收,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顾航倒是挺想满足刘冬梅这个念想,忙里偷闲,定了个日子选了个酒楼。请的人倒是不多,老家来的带上老太太也才三个,其他两个是顾二叔两口子。这边顾航的同学就多一点儿,王文钊一家,王波一家,江南一家,江南带过来的叶川单位的两个女同事,还有郝楠。分了开的坐,也两桌人呢。 婚礼那天他们还是六辆汽车顶着大红花排着队去了酒楼,只不过清一色的男人进去,后面才有了几个女人,可怎么看都不是新娘子。酒楼里的人还挺奇怪,上菜的时候那眼睛还不停的往几个女人身上溜,想看看这里面哪个女人是今天的主角。 这次人虽少,可总算合了刘冬梅收礼的心意,也满足了她想要往外封礼的**。只不过苦了叶川,收红包的时候总要一个人敬一杯酒,叶川因为做医生,根本就没碰过白酒,早先和顾航第一次见面几杯就倒了,这次就有点担心出糗。好在也没人逼着喝,就是到江南那里怎么都走不动。 江南晃着手里厚厚的红包说:“你太没诚意了,我封你这么厚的礼,你就抿一口啊?” 那边老太太捣着拐杖大声喊:“谁敢灌俺孙媳妇儿酒?” 江南哈哈大笑,叶川臊的脸上没一块不红的地方。看看江南手里的红包,一咬牙还是仰头把白酒给喝了。感觉很不好,叶川一直都搞不懂男人坐在一起为什么喜欢拼酒,酒和烟对他来说,永远是两个并不那么美好的存在。除了顾航身上的烟味和酒味,其他的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好在那个红包足以抚慰心灵。 后面的就好说多了,嘴唇碰一碰表示一下就行,即使是这样,一圈下来回去的时候还是灌了三四杯。 顾航特意选得低度数的白酒,叶川坐回去的时候除了脸上有点红,并没有特别的表现。老太太抓着叶川的手说:“你一个女娃娃,不要和别人家拼酒喏,把红包抢了就不喝,谁敢让你喝,奶奶用拐棍抽他。” 两桌人哈哈大笑,顾伟国表情有点扭曲,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不过不论是笑还是哭,已经都由不得他了。 老太太颤巍巍的扒自己的衣服,从夹衣的口袋里翻出一个用红纸包的红包,塞到叶川手里说:“奶奶给的,赶紧生个胖娃娃,奶奶怕等不上咯。” 众人依旧是笑,只是没有刚才那么无所忌惮了。老太太说的倒是实话,如今走路都是一步三晃,半条腿迈进棺材的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咽气了。叶川心里酸,给老太太又塞了回去说:“奶奶收着,等抱重孙了再给。” 老太太又翻出来,还打了叶川两巴掌。刘冬梅在旁边笑着说:“小川儿拿着,等以后多孝敬孝敬就是了。” 这红包叶川接的五味陈杂,眼眶总是忍不住的发红。那边又热闹起来,一家人都故意避开老太太的岁数不提,也故意避开她这一年迅速走下坡路的身体。 酒最终还是没少喝,陪着长辈,每次都得举杯。不过停一会儿吖一小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氛的问题,叶川还真品出了那么一点儿意思。因为并不是正常的婚姻,顾航两个也不必回家里住,婚房就在这边别墅准备的。饭后顾伟国带着一家人去家里,顾航载着有点晕乎的叶川回别墅过中国式婚礼新婚夜。一群哥们儿就熙熙攘攘的跟着,准备大闹三百回合。江南已经计划好了,一定要让叶川和顾航两个人背手咬苹果,三次咬不住还要给跳舞。 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顾航那辆帕萨特停下来的时候叶川已经抱着大大的礼金包睡的不知何夕了。江南推了他很多次都没把人推醒,伸手去抢他的礼金袋子,还缠在胳膊上抱得死紧。 顾航不得不一个公主抱把叶川从车里解救出来,一路将人抱进婚房。婚房是刘冬梅和顾二叔家的那位给布置的,很讲究的双数的床单,只床单图吉利就铺了六层,还都是大红的。被子枕头都是一溜儿的纯色大红,把抱着钱袋子睡得无比香的叶川衬得肤色粉白。顾航舔舔嘴唇,借机就遣散了一群要过来闹洞房的人。江南不乐意,指挥着几个人抬着顾航打了几次夯,差点把顾航屁股摔三瓣,才有点儿失望的走了,临走还顺走客厅一束捧花。 顾航把人一个个送走,关了栅栏门,又锁了屋门,搓着手踢开金毛四满脑子□往屋子里走,推门进去的时候自己就惊呆了——刚才还睡得雷打不动的叶川此时正盘腿坐着数钱呢,看见他还咧嘴一个傻笑,伸手一拢说:“都我的。” 啧,高了! 顾航倒也不急了,脱了西装扔一旁,接着脱了西裤,光腿一件衬衫盘腿坐对面,托着腮帮子看了叶川半天,终于笑了一声问:“高兴?” 叶川回答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钱多。” “都……我的。” “我帮你数数?” 叶川不乐意了,推开他的手,把飞出去那几张又往怀里拢了拢。 “没看出来啊,还是个小财迷。” “唔……买个顾航,爷,包了!”叶川说完自己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顾航贴过去笑着说:“刚才装睡呢,瞧把你乐的。” 叶川看上去还有点不好意思,手有点不稳当的把钱又装进了大袋子里,准头还不大好。顾航心里笑得不行,蹭过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笑着问:“洗洗澡?” 叶川摇头。 “哥抱着去洗。” 这次叶川倒是想了想,半天点了点头。 顾航心情大好,去窗边把透着日光的窗帘全拉上,抱起摇摇晃晃脑袋支不太稳的叶川去了浴室。 要说小酒慢酌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不会像大口灌的那种会呕吐,坏处就是真醉了的话还不自知,任人摆布还总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就像现在被剥得光溜溜的叶川,被丢进水里的时候还皱着眉头问顾航:“你,下班了?” “唔。” “……几点了?” 顾航迈着长腿进去,把人往怀里一捞,无视屋外的大太阳笑眯眯的说:“都九点了,困不困?” 叶川很实诚的摇头。本来就干干净净的,早上出发前刚洗的澡,顾航也不过是想趁机耍耍流氓。也不对,现在也不能叫耍流氓,应该是搞合法嘿咻。顾航最不缺的就是坏心,即使是怀里人因为几分醉意反应有些迟钝,还是被他撩拨得慢一拍地大口喘息,也不管是在哪里,搂着顾航的脖子直往他身上蹭。 “想哥不想?”顾航撤开一点,啃着叶川的颈喘着粗气问。叶川也不知道回答,一味的往他身上蹭,被推开几回,不满地皱起眉头,竟然伸手往下探了探,握住顾航那处昂扬往自己身下引导。 顾航从没有见到叶川这么主动过,以往所谓的主动,也不过是情热的时候搂着他适时的□,或者搂紧他跟着调整一□位而已,如今被这般一动作,脑袋里哄的一声就炸开了。也顾不得再怎么捣乱,赶紧开拓了一下怀里人的身体,饿了很久一样。 “你想榨干哥吗?唔……宝贝儿……” 叶川因为不适挣了挣,不过也只是一瞬,便重又搂上顾航,坐在他身上仰起了脖颈。顾航顺着白皙的脖子一直往下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怪话,身体还轻轻重重的摩擦挑逗。身体纠缠摩擦,两个人都似要烧起来似的,叶川两颊都透着不正常的红。 种够了草莓,在叶川睁开水润的双眼,再次主动要往昂扬上坐的时候,终于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叶川往上窜了窜,没能逃离,反而被顾航摁着肩膀坐得更深。不需要过多的适应,很快叶川便在他激烈的冲撞中软□体,长长吟哦。 也许是浴池里的水太热,以至于顾航总觉得今晚敏感的地方被出奇的高温包裹着,身体总也忍不住打着哆嗦。怀里人倒是等不及,主动摆动着腰,不满地趴在顾航肩头嘟囔:“给我,唔,……” 这么黏腻柔软的称呼,让顾航浑身通了电一般,猛地搂紧主动送上来叶川,大力征伐。这般大力的顾航,让叶川有些想逃。光裸的胳膊在空中抓了几次,没有抓到可以借力的东西,最后只能落在顾航背上,承受他每一次几乎将让撞出浴池又深入骨髓的作弄。 神志早就不清楚了,叶川总觉得是在梦里,快乐地想要尖叫。喘息声、□声、水拍着浴缸壁的啪啪声、甚至是**碰撞黏着的声音,都让他昏沉沉的大脑更加的短路。那种有一层雾,雾里有人不停的走过。他仿佛看见顾航站在雪地里,伸开双臂冲他笑;他看见顾航抱着自己,用极其温暖的声音喊“川儿”;他看见他站在雾的那端,冲他招手。他说,川儿,过来哥这边。 敏感处的连续撞击让叶川呜咽出声,绵软的手臂在他背上不停的举起滑落,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红印。他要被烧化了,在他的怀里。 “哥……呜……”叶川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子是在哪里,总觉得自己还是初中被顾航搂在怀里看着夜空的那个叶川。身体在水中起起伏伏,困在坚实的臂膀中,升腾的快感让叶川肆无忌惮地欢叫出声。 “你想……呼……你想迷死哥!” 顾航摸索着肩上陡然绷紧的小腿,几次重重的深入,将热流打进爱人身体深处。叶川脚趾陡然蜷缩起来,指尖抠紧顾航的背仰头低叫。两个人紧紧的抱着,恨不得就这么把彼此勒进自己的血脉里。 顾航享受着意志昏沉下爱人身体一拨接一拨的收缩,浑身都跟着那一下一下的紧缩打着摆子。抬头在看怀里的人,眼神依旧看着前方未知的地方,嘴巴微微张着,大口地喘着气。两颊因为汗水因为运动还因为光线的柔和,粉嫩得不像话。 这样的爱人,不管长到多大,眼神清澈下来,就仿佛还是初中高中时的样子。顾航舔舔嘴唇,封住那张不断呼吸的嘴,啃咬着柔软的嘴唇。 叶川目光茫然,身体还在偶尔颤抖,每一次哆嗦,都带动身下紧紧的收缩。顾航留在对方身体里还没有真正偃旗息鼓的昂扬瞬间就收到信号似的又涨大了几分,叶川无知无觉,身体松散下来软在顾航怀里,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航抱着爱人起身,因为动作,昂扬后撤的时候,还被热情的夹紧挽留了一下。就着相连的姿势往卧室挪,将叶川压在大红喜床的时候,看着他带着水珠的身体陷在成片的大红中,身体不可抑止的又激动起来。 被子下面不知道刘冬梅有没有放花生桂圆之类的东西,顾航压着迷糊中的人就在被子上面,开始另一轮征伐。 叶川也不知道真醉假醉,总能在中途的时候软腻腻的喊一声叠字的“哥哥”,软得顾航骨头都酥了,恨不得死在他身上。 最后终于被榨干,简单清理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叶川已经没了一丝力气,腿脚都要顾航给拾进被子里去。顾航也好不到哪里,感觉到被窝里有东西,摸出来看了看,果真是颗桂圆。他还挺尊重家乡习俗,又给塞了回去。闭着眼睛抱着叶川在他身下寻摸了一遍,确定把枣儿都扫开了,才将软得不成样子的人搂在怀里,抵着额头伴着别人家新闻联播的前奏,开始真正的新婚夜节目——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