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完结章 (2)
不到,我就把你挂在那个塔顶上,而且是光着身子,找来所有媒体报道这件事情。” 沈童知道,徐鹰绝对不是开玩笑。 “那……我可以提前放弃么?我恐怕没那个本事。” “如果提前放弃,你现在就会被挂上去。” 真是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短啊!沈童后悔死了,当初为啥要答应这件事,为啥还收了钱…… “好。” 沈童祈祷,幸运之神会再次关注他。 番外之徐鹰沈童(三) 第一天,沈童开始为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胡乱准备着。打电话给自己的心理医生好友,上网查阅资料,到处搜罗解决办法,归纳总结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方法对徐鹰肯定不管用。 这可怎么办?沈童脑袋都快爆炸了。 在屋子里转了N圈之后,沈童决定出去走走,没准能找到灵感。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点子公司”门口,沈童眼前一亮。他早有听闻,那些能人几乎都在这里消费过,而且所有难题均被解决了。 真有这么神奇? 沈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了进去,很难得的,今天他没开名车,没戴名表,也被允许进入了。原因是李林和王冠两个人全都一脸晦色,谁也不肯先说一句话,结果就把这位客户无端放了进去。刚要排队买号,就瞧见徐燃从楼上走了下来。 “燃燃。” 徐燃本来皱着眉,瞧见沈童眉头一下舒展开了。 “你怎么来了?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么?” 徐燃迟疑了将近半分钟,才艰难地吐出四个字,“还可以。” 两个人寒暄了一阵,然后言归正传。 “失恋?”徐燃面露惊异之色,“我听说你是情场高手啊,怎么还能失恋?” 这……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失恋的是你叔叔,我是被你叔叔给逼到这里来的?怎么着我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总不能在一个孩子面前丢人现眼? “我是给一个朋友买的,状态十分不稳定,我想让他尽快脱离苦海。” “这样啊……”徐燃琢磨了一下,“他是什么性格的?” “挺极端的,有时冷的像冰,有时又热的像火,大多数都是不冷不热的。一旦认定一件事,就必须要得到,假如得不到,宁愿毁掉也不想落到别人手里。” 徐燃干笑两声,“怎么跟我叔似的?” 呃……徐燃沉默以对。 徐燃站起身朝档案柜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最近失恋的人怎么这么多?一个接一个的,幸好我没有恋爱,不然点子都不够用了……” “还有谁失恋了?” 徐燃还没说话,门口传来巨大的响动,沈童扭头一瞧,顿时吓了一跳,挨着门的那块玻璃怎么突然碎了?而且是以蜘蛛网的形式,从中间向四周扩散,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玻璃上。 “嘘……”徐燃贼兮兮地朝门口看了一眼,继而小声朝沈童说道,“我们这的一个警卫失恋了,你说话最好注意点,他随时可能发飙。” 沈童心有余悸地瞧了瞧那块被拳头砸碎的玻璃,压低声音朝徐燃问,“他是什么情况?” “左边那位李林应该是喜欢右边那位王冠,平时他俩经常掐架,这些日子王冠找了一个女朋友,李林再也不和他吵了,他俩的关系僵了,李林也就失恋了。” 沈童心里嘀咕了两句,这些人都是怎么凑到一起的?竟然全有这种癖好,难不成这种事情也传染。 “那他有没有买你们公司的点子?” 徐燃点头,“买了啊,最开始摆在情感问题那里很多档案袋都被李林拆封了,他几乎都用过了。” “那……管用么?” “不管用。” 沈童轻咳一声,徐燃这么实诚,这个公司还可以月月盈利,真是个奇迹。 “我记得谁跟我说过,你当初喜欢丁丁,那丁丁接受你了么?” 一句戳中徐燃的伤口。 “他都环球旅行去了,我还在这里,你说他接受我了么?” 沈童略显愧疚,“不好意思,我不该说这些的。那你是怎么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能分享一些经验给我么?” 徐燃和徐鹰喜欢的是一个人,他们又是叔侄,徐燃的意见应该能给沈童带来不小的帮助。“ 不料徐燃还和沈童摆起了架子,“来我们这个公司,问什么问题都要花钱的。” 徐燃毫不犹豫地拿出卡,刷了一万块钱,这一万块钱相比较自己的脸面,已经相当廉价了。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徐燃笑容绽放,声音豁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貌似没怎么痛苦过,可能我比较大心肠,嘿嘿……” “……” 沈童是咬着牙笑出来的,“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是自己去想办法。” 徐燃拽住了沈童,“别啊,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失恋的点子,一般人我还不卖给他呢,也就是咱俩这关系。” 说罢,徐燃快速去了档案柜,拿下了一个档案袋。 沈童婉拒,“算了,感情这种事,一个人一个情况,别人的办法不一定对自己管用,我还是另谋他法。” 徐燃把手里的档案袋晃了晃,“这个点子的卖主是丁丁,你确定你不买么?” 一听这话,沈童犹豫了,当事人卖点子,针对性一定很强,或许只有桌卡丁能够制住徐鹰。可万一又上当了呢?刚才就上当一次了,徐燃看起来憨厚,坏心眼却不少。 “不买就算了,这个点子已经N多人打算买了,上次有个卖家出了五百万我都没卖,你要是不打算买,我也不强求你,只不过我觉得很可惜,这么好的点子卖给别人……” “我买,你开个价。” 沈童豁出去了,反正梁老爷子给他留了不少钱,这些钱去哪挥霍都是挥霍,还不如赔给他孙子,就当是花钱买个机会,一起可能性都有争取。 “五百万我都没有卖,你也算是我的熟人了……”徐燃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一副思考状,“这样,我给你一个进价,一毛钱都不赚你的,谁让咱们是老朋友了呢?”一千万,不能再低了啊,再低我可受不了了。“ 进价?这东西还用进货么? 沈童觉得肉疼,一千万啊,这可是他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梁先生,你真是把这钱留给我了么?我怎么感觉你临终前就预料到我要被人宰了,所以才把这些钱暂时放在我手里保管…… “好!” 随着一声响亮的巴掌,这笔交易算是完成了。 沈童走后,徐燃美滋滋地拨通了卓卡丁的电话。 “丁丁,你果然料事如神,那个点子真的有人买走了,这下好了,我们前阵子亏损的钱全都赚回来了。” …… 沈童回到家,抱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打开了档案袋,桌布丁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沈童惴惴不安地拿出里面的一张洁白通透的纸。 等待了两秒钟,才敢把目光移上去。 “对症下药。” 等于没说。 沈童一头扎在床上,这个大亏吃得,真是要了命了……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徐鹰和卓卡丁串通好了,要把自己手里的那些财产变相地骗回去。 深呼吸数次,沈童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了,第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他现在得去找徐鹰了,不管用什么方式,总得尝试一下,走一步算一步。 来到徐鹰住所的时候,他正在看电影,一个人坐在偌大的私人影院里,真皮沙发遮盖住了他大半个身子。从沈童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半个后脑勺。 电影再怎么精彩,一个人看,总归少了几分味道。 沈童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或许,这一次徐鹰不是存心要折腾自己,他是真的需要一个人的帮助,带他步入另一种生活。如果,自己不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任务,不把这个人当成一个病人,而是真心实意地去和他沟通,是不是真的会出现奇迹呢? “其实,你并不喜欢卓卡丁。” 沈童站在徐鹰背后,静静地说了一句。 徐鹰没有任何回应,像是没听到一样。 沈童要的就是这种效,他不希望徐鹰开口,他希望徐鹰可以认真聆听他的每一句话,用这种心理暗示破除他心中的疙瘩。 “你喜欢的是一个人对你的依赖,而不是这个人本身。假如我没有猜错,卓卡丁当初一定表现过对你的依赖和亲近,不然单凭一张脸,你是不会对他痴迷的。” 徐鹰稍稍挪动了一下位置,依旧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不过从呼吸上可以听出几分不正常。 这个微妙的变化给了沈童信息,让他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听余崇阳说过,你对陆羽的感情,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发生了变化?是因为陆羽表现出了的依赖和不舍,你才开始把这个人放在了心里。可惜他对你的依赖不是彻底的,假如是的话,我相信你现在心里的人会是陆羽,我说的没错?” 徐鹰依旧没开口,呼吸显得越发粗重。 沈童不怕徐鹰会发火,越是这样,越代表他的语言攻击是有效果的。 “如果有个人可以对你毫无戒备之心,全身心地信任和依赖着你,你会很快爱上这个人。之所以你会对卓卡丁念念不忘,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敢与你亲近,且表现出依赖的人。假如换做另外一个人,你同样会迷恋上他,所以这个人是谁都没关系,真正有关系的是到底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 沈童敢打包票,他这番话说出来,绝对会给徐鹰不小的震撼,这简直是将徐鹰的心给剖开了。 “徐总,这个人怎么这么聒噪?” 一个陌生的声音闯入沈童的耳朵里,让他的身体顿时僵硬,嘴边的话也全都给堵了回去。 徐鹰身下的沙发旋转了180°,他终于和沈童面对面了。 而沈童也窘迫地发现,徐鹰的怀里还有另一个人,看样子很年轻,他的手在徐鹰的衣襟里面滑动,表情很魅惑,不过看着沈童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排斥。 妈呀,这沙发里怎么还藏了一个?太丢人了,刚才还觉得一针见血的几句话,这会儿想想太不合时宜了,怎么就不往前走两步呢?越想越丢人,沈童恨不得找个香蕉皮把自己裹进去。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沈童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后,对面就有一面镜子,沈童瞧见自己的脸红得像是熟了的猪腰子。 番外之徐鹰沈童(四) 第二天,沈童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徐鹰面前。相反,徐鹰倒是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种种迹象看起来,沈童似乎更像是那个失恋的。 “昨天……”沈童欲言又止。 徐鹰一副毫不介意的神情,“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些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们的存在并不代表什么。所以你的工作继续,还有两天,现在我完全没感觉到什么效果。” 沈童唯一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可是你的精神状态明明比我还好。” “因为我比你会掩饰。” 沈童无言以对,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清,即使徐鹰心里根本不难受,他也可以说自己很痛苦。所有的决定权都在他嘴里,假如自己真的努力,也许他还能网开一面。所有,为了自己的那几分颜面,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冲。 …… “今天,我选用的方式是极限刺激,也就是通过做一些高危险性的活动,让你在逃生的过程中感受生命的美好。下面我选取了几项运动,蹦极、徒手攀岩、低空跳伞、速降 滑雪……你挑选一样。” 徐鹰回答得很淡定,“一样一样来。” 沈童被徐鹰的勇气折服,要知道,这几项运动,他哪一项都不敢尝试,他就是那种听到冒险就腿软的人。 第一项冒险运动时跳伞,在进行跳伞之前,专业的跳伞教练详细地教授了跳伞的各项要领。沈童陪在徐鹰身边,听得很认真,反观徐鹰,倒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喂!”沈童敲了徐鹰的肩头一下,“你倒是仔细听啊!万一技术不过关,一会儿真出了危险怎么办?” “咱们追求的不就是命悬一线的感觉么?” 沈童气结,“命悬一线也得是以保住生命为前提,我们追求的是死里逃生,关键在于逃生,而不是找死啊!” 徐鹰笑的轻松,“只要你认真听就可以了。” 沈童立刻警惕,“告诉你,我可不会和你一起跳,我来是怕你会忘记一些要领。” “我也没说要和你一起跳。” 沈童大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他可真是到了高空就腿软。 一切要领都教授完毕之后,教练和蔼得朝两人说道:“第一次尝试,我会和你们共乘一具降落伞,以免发生意外。” 沈童不住的点头,这个很必要。 “不用了,我们追求的就是冒险刺激,你帮我们操作,就等于享受快乐了。” 沈童微微愣住,等想再次争取的时候,教练点头了。 “不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沈童瞧见徐鹰拿装备,脸上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 此时此刻,飞机已经升空了。 “假如你真是想为我治疗,那么请你立场坚定一些。你总是这样瞻前顾后,会对我的治疗产生什么帮助么?” 徐鹰这么一说,沈童不吱声了,看徐鹰这幅模样,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谁也不会拿生命开玩笑的,既然他如此淡定,就证明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像他这样极端的人,估计早就玩过这种游戏了。 “好。” 飞机缓慢升空,此时此刻,沈童已经不敢朝窗户下面看了,仪表上的高度已经显示有三千米了,沈童的两条腿已经开始发软了。 “要不,你还是别玩了。” 徐鹰将沈童拉到身边,不由分说地将装备套到了他的身上,随后笑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玩了?” 沈童的双腿剧烈地发抖,舌头都开始打结。 “不……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我是给你治疗啊……你往我身上套算……算怎么回事?” 徐鹰的笑容很和善,语气也难得的温柔,“这个温柔对我而言根本就算不是刺激,可是让我目睹一个新手尝试这项运动,心情就不一样了。” “不……”沈童脸都白了,“你不能这么做,我……我恐高啊,求你了……啊……” 随着一声空旷的呼喊,沈童被推了下去。 耳旁的风呼啸而过,沈童的身体在空中不停的翻筋斗,他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根本不敢张嘴,怕一张嘴风灌进肚子里,把肚子撑破。 天啊!快到地面了!! 完蛋了,完蛋了,沈童甚至看到了楼层的顶端,我的妈啊!沈童心里呼救了一声,开关在哪?开关在哪?为什么找不到了? 好了好了……终于找到了!! 为什么下降速度这么快?沈童在慌乱之中往上面瞄了一眼,啊啊啊啊……根本没打开,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一把破伞么? 眼瞧着死亡向自己迫近,沈童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塔顶,当初徐鹰要挟自己的工具,会不会任务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尸体就挂在那个塔尖的尖端了? 不行啊,我可不能这么死!我还没结婚,我还没享受被媳妇伺候的生活。 沈童又按了几下,还是没反应,他猛然间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具备用伞。刚才教练似乎说过,主伞打不开,可以打备用伞。 沈童不敢低头看,怕看到人影,那就彻底完了。 再次按动备用伞的开关,沈童只能焦灼地等待着降落伞撑开,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也不时地往下看,我的娘啊!已经看到碧绿的草地了,沈童猛地将眼睛闭上了。 感觉到耳旁的风速越来越小,再不是急速下坠的感觉,而是带上了几分轻盈。沈童缓缓地睁开眼,自己还在半空中飘荡着,头顶上方是一具蓝色的大伞,半个城市的风景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了。 如释重负…… 恐高的问题已经感觉不到了,刚才的经历过于恐怖,以至于现在飘荡在一千多米的高空中,沈童都觉得自己脚下都是一寸寸的黄土。 徐鹰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飞机上的监控画面,嘴角不时地溢出淡淡的笑容,尤其当沈童露出惊骇、恐惧、挣扎的表情时,徐鹰眉目中的神光就越发闪耀。 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把伞打开了。 本来主伞是具备自动打伞功能的,只是沈童不知道,他以为主伞坏了,所以提前把备用伞给打开了。这就意味着他要在空中飘荡好一会儿,落点可能会在预计范围之外了。 徐鹰佩戴好装备,神态轻松的跳了下去。 感觉很不错哦! 沈童的眼睛微微眯起,陶醉地呼吸着高处的空气,偶尔还会伸开双臂,肆意享受着高空翱翔的感觉。 突然,发现周围的空气有些异样。 沈童的眼睛朝上望了望,禁不住吓了一跳,天啊,那……那不是徐鹰么?他怎么也跳下来了?而且他貌似没有撑伞啊!难不成也是被人踹下来的? 沈童那颗泛滥的爱心又开始荡漾了,万一徐鹰的伞出了问题,他有必要拉徐鹰一把,尽管这根本不符合自然规律。 好在,距离沈童不到十米的高度,徐鹰的伞撑开了,下降速度明显比沈童要快。 沈童兴奋地喊了一声,“喂,你也跳了?好玩么?” 还未听到回应,徐鹰的伞已经处在沈童的下方了,而且越来越小,很快就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伞可以下降得如此之快? 直到这一刻,沈童才察觉到异样。 他感觉自己下降速度很慢,而且和徐鹰不在一条线上,怎么感觉越飘越远了?沈童抬头敲了一眼,天啊!为什么头顶上方是两把伞?而且那把主伞,似乎比备用伞大了好几倍,感觉漂浮能力好强。 十秒钟后,沈童明白了,他打伞打早了。 他似乎从一掉下飞机就开始打伞,其实他隐约看到楼顶的那一刻,他还在两千多米的高空,根本不用着急。 沈童欲哭无泪…… 我这是要飘到哪啊? …… 一个小时后,沈童又被拽到了蹦极的高台上,他奋力地呼喊,但是没有效果,徐鹰依旧把它栓好了之后推了下去,无数次地弹起落下,脑袋不停地去撞击水面,总在距离不足一尺的地方惊险的停下来。 被解救到船上的时候,沈童已经站不起来了。 徐鹰坐在船上,看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沈童,笑容依旧那么“善良”。 “感觉怎么样?” 沈童虚弱地摇摇头,豆大的汗珠从英俊的脸上滚落下来,两只手抬起,勉强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不要再折腾我了。” 徐鹰往前挪动了一个身位,“可是还没有天黑,你真的要浪费掉这最后的时间么?” 沈童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 一个小时过后,沈童的沈童四周已经扎满了飞镖,而他被绑在一个巨大的靶子上,投掷飞镖的人是徐鹰,他的目标就是将沈童外的所有角落都扎满。 为什么? 沈童的眼里满是委屈和不甘,为什么你失恋了?却要让我体验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别扎了,没地方了。”沈童哀嚎了一声。 徐鹰摇晃了一下食指,“NO,你忘记了,你的胯下还有一个空位,把这个地方扎满了,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沈童低头一瞧,瞬间一头冷汗。 徐鹰所谓的空位,就是距离自己命根不足一寸远的地方,假如稍稍偏了一下,自己就废了。 “够了!!!”沈童无力地呼喊。 就在此时,徐鹰还用黑布把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 沈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只听嗖的一声,沈童的牙齿作响眼睛死死闭上,疼痛感没有袭来,低头一瞧,那个飞镖不偏不倚,正好扎在裤裆边缘以下的位置上。 一滴汗珠从沈童的指尖滑落。下来的一刹那,沈童以为终于要结束了,结果徐鹰又拿来了十把枪。 “这十把枪,有一把是带子弹的,其余九把都是空枪,一会儿你随意挑选,打一枪算一枪,假如前九都没有打响,就算你赢了,最后一抢我不会再打了。” 沈童被逼上了绝路,笑容已经带上了神经质。 “要不,你直接打死我算了。” 徐鹰吹了吹枪口,“你不选也可以,我十把枪一起打。” “我选,我选。” 其后的过程,绝对算得上沈童此生之中最最刻骨铭心的一个经历,十分之一的概率,也只有猫能在这场赌注中捡回一条命。 一枪接着一枪,都没有打中,沈童出汗出得快虚脱了。 头顶上是徐鹰那张轻松轻松玩闹的面孔,沈童多希望徐鹰放了十把空枪,可是即便这样想,也不能逃脱被一枪打死的恐惧,毕竟放十把空枪也是一种猜测,概率也在百分之五十。 横竖都在赌,沈童今天是彻底栽了。 还有两把枪。 徐鹰的脸色越发的凝重。 倒数第二把枪抵在了沈童的太阳穴处,他的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眼睛盯着徐鹰的大拇指,缓缓地地方压,然后…… 砰的一声。 貌似不是空响。 沈童的脑袋嗡嗡地叫唤,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番外之徐鹰沈童(五) 沈童醒来,天还未亮,用手抓了抓被子,触感很真实,再摸摸自己的脑袋,没有任何枪眼。 原来我没死啊? 沈童坐起身,回想起昨天的一切,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他拿起手机,看到日期的确是过去一天,心里松了口气,真怕自己昏迷了两天,醒来就要面对被挂在塔顶的命运了。 不过想想剩下的这一天,似乎也是可有可无的。 沈童拉开窗帘,外面下起了雨,他还在徐鹰的住处,徐鹰现在应该还没有醒。 要不要趁机逃跑呢? 刚产生这个念头,沈童就放弃了,想在徐鹰的眼皮底下逃跑,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下场绝对会很惨烈。还不如老老实实挨过这三天,假如真的没有达到要求,可以央求陆羽帮自己一把。 哎…… 有点儿饿了。 沈童走向厨房,空空如也,不过有一些原材料。他煮了几个鸡蛋,又切了一些面包片,勉强把肚子填饱了。等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徐鹰已经起床了,看样子精神状态很不错。 “今天有什么计划?”徐鹰的目光灼视着沈童,“这是最后一天了,你最好拿出绝活,不然过了今晚,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沈童的心咯噔一下,伴随着精神的紧张是肠神经的活跃,他迅速冲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想主意。 想到昨天的种种,沈童真想往徐鹰的早饭里下点药,把他毒傻了算了,反正他一直在变着法地折腾自己。可一想到梁先生,一想到曾经相处的日子,沈童是真的不忍心啊,他一直把徐鹰和余崇阳、陆羽划等号的。 反过来想想,徐鹰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一个寻开心的玩具,一个戏耍的伙伴,毫无感情可言…… 一般人想到这里,都会毫不犹豫地保全自己。达不到徐鹰的要求,对于徐鹰而言没有任何损失,可对于沈童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你好了没?” 沈童猛地惊醒,还未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就被徐鹰催促着去收拾东西,今天他们要去潜水。 两个人坐着帆船出行,距离沈童所想的又有一段差距。他本以为是在一些潜水俱乐部玩玩算了,谁想徐鹰打算玩真格的,放眼一望,方圆十几里不见人烟,要是真上不来,估计会被鲨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帆船在海上乘帆破浪,海水澄澈湛蓝,能见度很高。沈童坐在甲板上一个劲地喝酒,希望几杯酒下肚,眼皮底下这些庞大的海洋生物全都看不到了。 一条巨大的鲨鱼游了过来,朝着帆船的尾部顶了一下,船身出现晃动,沈童酒杯里的酒也洒在了手上。 本来两杯酒下肚,胆儿已经壮的差不多了,结果这一个晃动又把沈童晃动得清醒过来。 “要不……我看着你玩算了。” 徐鹰一边戴上呼吸器,一边朝沈童说:“你自己选择一个,要么穿上潜水服,要么直接下去看着我。” “什……什么意思?” 沈童还未问出一个结果,就被人硬生生地套上潜水服拖拽到水里,与数以万计的海洋生物一起遨游在深水之中,成为众多大鱼虎视眈眈的猎物之一。 海底世界很美,五彩斑斓的水草在眼前漂浮着,奇妙的海洋生物触手可及。假设没有攻击性的海怪出现,沈童倒是愿意享受水底的这份宁静。 徐鹰潜水的技术很棒,沈童一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最初撞击帆船的那只巨鲨已经不见了,沈童渐渐放下心来,也敢用手碰触一些热带鱼了。 徐鹰和沈童相反,他一直在搜寻攻击性的鱼类,这些美丽的海洋生物根本不在他的欣赏范围之内。 突然,沈童游了过来,如获至宝地捧着一只龙虾,不停地在徐鹰面前显摆,通明的面罩里面是他那张纯粹的笑脸。 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在徐鹰面前这样笑过了。 徐鹰突然想起卓卡丁,这个时候,或许他也在某个海底,穿着华丽的潜水服,笑靥如花地对着卓陆。 沈童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回头一看,眼睛悚然猛蹬,嗖的一下窜到了徐鹰的身旁,双臂双腿玩命扣在徐鹰的身上,搂的严丝合缝。 徐鹰以为来了什么庞然大怪,其实就是一条不算大的鲸鱼而已。徐鹰训导鱼类很有天分,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鲸鱼光洁可爱的头部,鲸鱼便绕着徐鹰和沈童游了几圈。 沈童看着徐鹰和鲸鱼如此和谐地玩耍,自己也耐不住性子,主动过去抚摸了一下鲸鱼的背部。鲸鱼嗖的转了个圈,沈童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回神,继续追逐着鲸鱼,拍了他几下才任它游走。 氧气瓶里面的氧气所剩不多了,沈童拽了徐鹰一下,示意他快些浮上来。徐鹰似乎并不着急,还在一群海鱼中间穿梭寻觅着,沈童是个胆小的人,他容不得半点儿闪失,于是自己先浮上去了。 脱掉潜水服,摘了氧气瓶,沈童终于可以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此时他们的船已经靠近一个小岛,沈童控制着船舵,尽量让他停止下来,以便等一等徐鹰。 沈童犹豫了一下,要不再潜到水里看一看? 屁股刚抬起来又落下了,还是算了,谁知道徐鹰是不是又在耍什么把戏。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沈童告诫自己不要再上当,徐鹰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就这样又坐了五分钟,水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一定出事了。 沈童又穿上了潜水服,将氧气瓶里面的氧气充满,再次下潜到了水底。 没有看到徐鹰,转了好几个圈,都没发现徐鹰的影子。不对啊,刚才他们就是在这附近游得,沈童还记得脚底下这块巨型礁石,怎么找不到人了? 不会被海怪给吞了? 一想到这里,沈童突然打了个哆嗦。 槽糕! 沈童竟然在水里发现了徐鹰穿在脚上的蛙鞋,而且上面有巨大的齿痕,一定发生了意外!沈童拼命往前游,再绕过一系列的石窟群后,突然就看到了令他窒息的一幕。 徐鹰竟然在和一只鲨鱼搏斗。 鲨鱼锋利的牙齿咬掉了徐鹰的面罩和呼吸管,不知道他们僵持了多久,从沈童的角度看过去,徐鹰明显体力不支了。前方的海水已经泛红,徐鹰手里拿着匕首,鲨鱼牙齿上泛着血丝,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童不停地后撤,他不想找死,假如现在他浮上去,再报警的话,完全可以保住自己性命。 而且可以避免被挂在塔顶的厄运。 我爸爸不姓雷,我爷爷也不姓雷,我不能犯傻……沈童一边嘟囔着,一边往上浮,就在他的头马上就要探出水面的那一刻,他气愤地砸了自己的胸口一下。 然后,悲催地折返回去。 就在徐鹰赤红着双眼暴虐地朝鲨鱼挥动匕首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东西撞击了自己一下,意识浑浊的徐鹰以为又来一条,结果看到一双手伸了过来。 沈童把呼吸器递给了徐鹰。 徐鹰朝沈童投去极其不解的目光,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胆小如鼠的人竟然会冲到这里,即便是身边的亲信猛将,看到这幅场景恐怕也溜了。 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徐鹰又把呼吸器还给了沈童。 鲨鱼可没有那个耐心,它不停地朝徐鹰迫近,徐鹰双手死死抵住鲨鱼的两翅,脑袋和鲨鱼的牙齿仅仅相隔几毫米。从沈童的角度看过去,徐鹰的头已经进了鲨鱼的嘴里。 沈童啥也顾不上了,反正徐鹰死了,自己也难逃厄运,一起上!随即拿出藏在身后的匕首,狠狠地朝鲨鱼头刺过去。结果刺得不深,反而激怒了鲨鱼,鲨鱼的牙齿在徐鹰的肩膀撕扯了一口。 沈童眼瞧着一股血注在身边蔓延开来,吓得全身颤抖,却也激发了内心深处的猛烈斗志。在这种时刻,我们的沈童爷们儿起来了,威猛起来了,他拿着匕首对着鲨鱼眼狠狠刺了数刀,鲨鱼疼得在水里翻跟斗,巨大的身躯将沈童撞飞了。 呼吸器掉了,被徐鹰捡起来,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再次朝鲨鱼发起进攻。此时此刻,鲨鱼的攻击力明显变弱,可徐鹰身上有伤,对付鲨鱼仍旧吃力。 沈童把呼吸器接上,终于喘了几口气,碰见徐鹰整个人骑在鲨鱼身上,几乎是扭打在了一起,这种场面实在是太让人热血沸腾了,沈童又从身后拿出了一根鱼叉,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两个人和一条鱼搏斗,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徐鹰找准机会,夺过沈童手里的鱼叉,狠狠插在鲨鱼的脊髓和脑子中间,鲨鱼的肋骨断了,动作瞬间笨拙了许多,徐鹰又用另一个匕首插到了鲨鱼的两颚间,鲨鱼的嘴里血流如注。 眼瞧着就要胜利了,沈童突然发现不远处又游来一条鲨鱼,蒙了两秒,他一把拽起徐鹰,朝水面上浮去。 鲨鱼游得极快,马上就要游到两人脚底,此刻匕首和鱼叉都落在了下面,氧气瓶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再次被拽下海底,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怎么能阻挡鲨鱼的速度? 沈童从身后摸摸摸,终于,他摸到了一把枪。 这一枪,扰乱了鲨鱼的进攻节奏,他俨然慢了一拍。 徐鹰定定地瞧了沈童一会儿,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怒意,假如能在水里张嘴,他早就骂出来了:你他娘的有枪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夺过沈童手里的枪,徐鹰又朝鲨鱼开了几枪,他的枪法很准,发发命中要害,虽然没把鲨鱼打死,可一时半会儿是追不过来了。 终于,两个人爬上了船。 沈童倒在甲板上,呼呼喘着粗气,缓过来之后,嗖的站起来,疯了一般地朝徐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激动得不能自抑。 “我们活过来了……” 徐鹰的肩膀还在流血,疼痛却在这一刻滞留了几秒钟,他尝试着把沈童推开,却没能成功,再把手放在沈童身上的时候,一股重力全部压在了自己那条受伤的胳膊上。 这个毫发无伤的家伙,竟然自己先昏过去了。 番外之徐鹰沈童(六) “事情的进展怎么样?” “昨天他去潜水,身边没有带一名保镖,我趁机往他潜水的海域放了好几条鲨鱼,最终有两条鲨鱼攻击了他,可他仍旧捡回了一条命。” “这很正常。”张震棋笑得僵硬,“这个**向来命大,年轻的时候双腿被车轮碾压了三次,都没能让他残疾,区区两只鲨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有个意外收获。” 张震棋盯着墙上的人皮标本,慢慢地梳理着自己额前稀疏的头发,“说来听听。” “徐鹰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从他们的亲密程度来看,他似乎是徐鹰的小男友。” “你确定不是玩物?” “确定不是,我调来了水下录像,在徐鹰遭遇鲨鱼攻击的时候,那个男人一直在设法搭救。当时的情况非常危险,即便是感情要好的情侣,在那种情况下也会被吓退的,可那男人一直义无反顾的。” 张震棋似乎对徐鹰的这个“男友”很感兴趣。 “你查到他的资料了么?” “查得一清二楚,他叫沈童,是名医生,今年三十二岁,未婚,与徐鹰结识应该就在这一年的时间内。而且我打探到一个绝密消息,据说梁先生在临死前,将自己的剩余资产全部转到了沈童的名下。假如他和徐鹰非亲非故,梁先生是不会如此善待一个外人的。” 张震棋沉默了半晌,淡淡问道:“有照片么?” “有,您等一下。” 看过照片,张震棋终于流露出淡淡的喜悦。 “是我喜欢的类型。” “您的意思,先对他下手?” 张震棋喝了口水,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儿情绪,“对,先把他抓来让我玩玩,也磨磨徐鹰的耐性。” “不如一起抓来算了,自从卓陆退出这场拉锯战,徐鹰整个人就萎靡了,几乎从不过问集团的事情,每天就是吃喝玩乐。而且他现在的防备心极低,身边甚少带人,每次出行都是沈童一个人陪着。” “你太轻敌了,别忘了,还有魏飞。在没有明确掌握他的行踪之前,切记不能对徐鹰下手。” 身旁人颔首言道:“我明白了,先从沈童入手。” 张震棋笑了,笑得极致恐怖,他直直地盯着张佑棋,他亲弟弟的人皮标本,齿缝里冒出几个字:弟弟,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晚上七点,沈童开始为徐鹰准备手术。 注射麻药的时候,徐鹰和沈童开了个玩笑。 “你干脆给我注射个安乐死算了,不然过了今晚,明天死的人就是你了。” 沈童拿着针管的手直哆嗦,“我要是真想杀你,刚才就不冲下去救你了。” “你在救我的前一刻,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沈童如实回答,“我是活雷锋。” 徐鹰放声大笑,这个反应一点儿都不像是重伤在身的人,他笑沈童的幽默,也笑自己的幸运,在这种枯燥的生活中,多这么一副调味剂也是不错的。 沈童很耐心地帮徐鹰处理了伤口,与此同时,他发现徐鹰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很密集,有的疤痕甚至很狰狞,让人看了一眼就不寒而栗。 手术做完,沈童发现少了一剂药,便和魏飞打了声招呼,自己先去取药,让他帮忙照看一下徐鹰。 魏飞来到徐鹰住所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这不是一次意外。” 徐鹰叙述得很平静,魏飞也听得很平静。 “那两条鲨鱼明显不是那个海域的品种,是有人特意放入的,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跟踪我,这个人,你猜猜是谁派来的?” “他是谁派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卓卡丁种下的祸根,现在要沈童来品尝恶果了。” “他走几个小时了?” “没戏了,这话你应该早点对我说。” 徐鹰沉默以对。 魏飞又问:“你早就知道他出去会被人抓?”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只要发话,我能立刻把这个人救回来,而且保证他毫发无伤。” “我想斩草除根,不想打草惊蛇。” “那你势必要牺牲他。” “能做一枚我人生中的棋子,也算是他的幸福。” 魏飞面露无奈之色,“我当初把他骗到你这里来,并不是想让他做一枚棋子。” “你高估他了。” 魏飞点点头,“我是高估你了,我没想到他会救你。” 徐鹰笑着闭上眼睛。 魏飞出去了,看似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触动了徐鹰那根敏感的神经。 我没想到他会救你。 他把我救了,我现在把他推进了火坑里。 这种不人道的事情,徐鹰一生做了无数次,但这一次,感觉和之前大不相同。这是一枚特殊的棋子,他的特殊性究竟在哪里,徐鹰也说不清,他只是一副调味剂,但是他调出的味道,却别有一番滋味。 十一点,徐鹰睁开眼。 距离他们预定的期限还有一个小时。 此时此刻,徐鹰脑子里想的,心里面琢磨的,已经不是卓卡丁了。 “你喜欢的是一个人对你的依赖,而不是这个人本身。假如我没有猜错,卓卡丁当初一定表现过对你的依赖和亲近,不然单凭一张脸,你是不会对他痴迷的。” “如果有个人可以对你毫无戒备之心,全身心地信任和依赖着你,你会很快爱上这个人。” “之所以你会对卓卡丁念念不忘,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敢与你亲近,且曾表现出依赖的人。假如换做另外一个人,你同意会迷恋上他,所以这个人是谁都没关系,真正有关系的是到底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 这是第一天晚上,沈童对徐鹰说的话,句句命中要害。徐鹰只字未提,其实那天沈童走后,他没在和那个男孩有任何身体接触,这是他第一次被几句话破坏了兴致。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沈童看人是很透的。 正因为如此,他对徐鹰的好才显得难能可贵,没有一个人在看透了对方的污浊和恶劣之后,还能毫无保留地对他好,甚至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还可以淡然处之。 徐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十一点半,他以为自己睡了很久,结果仅仅半个小时,旁边的立柜上多了一个档案袋,徐鹰拿起来,发现是沈童最近去点子公司消费的记录。 一千万……徐鹰哼笑一声,你果然也被宰了。再看沈童购买的点子名称,徐鹰静默了。 这份档案,是魏飞故意放进来的。 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都变了很多。 徐鹰再次回到床上休息,他命令自己要在十二点之前睡着,十二点一过,他和这个人再无半点瓜葛。 这一次,徐鹰是真的睡着了。 而且,还做了梦。 还是那艘游轮,卓卡丁爬到了桅杆上,他为了搭救卓卡丁,自己也爬了上去,同样是往下摔,这一次,他没有摔在充气垫上,而是摔进了海里。 到处都是鲨鱼,每一条鲨鱼的嘴里都叼着一个人的身体器官,最大的一条鲨鱼嘴里,是沈童的头。孤零零地躺在鲨鱼的巨齿中央。 “从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实不相瞒,是我主动求李医生给我个机会接近你的,为了这一天,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星期。你不要这样冷落我,看我一眼好么?” “我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你了,可能前段时间习惯了,忽然没人折腾我,我反倒不自在了。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分分秒秒都在回味与你度过的那段日子。怎么说呢,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有花有果,有香有色。这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经历,这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从那之后……” “我怕你吃亏啊!” “你怕我吃亏?” “对啊,他们要和你过不去,我总不能不管?虽说咱俩之间也有点儿小矛盾,可我总归和你近,肯定要站在你这边的。” “你确定你爸爸姓沈么?” “不姓沈姓什么?” “姓雷。” “你错了,雷锋是我爷爷。” “放弃丁丁,他不适合你。” “他不适合,你适合?” “起码,我不会把你的眉毛贴得一正一反。” “你在救我的前一刻,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我是活雷锋。” 周围开始了复读机一样的无限循环,“我是活雷锋沈童,我是活雷锋沈童,我是活雷锋沈童,我是活雷锋沈童……” “我X——!” 徐鹰猛地坐了起来,十一点五十九分。 命中注定。 番外之徐鹰沈童(七) 沈童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餐桌上,脑袋两侧是两根巨型蜡烛,坐起身,看到一副庞大的刀叉,足足有普通刀叉的十倍。 我做梦了? 这是沈童的第一反应,毕竟只有在梦里的时候,很多东西才会超出正常的尺寸,以童话世界的展示方式存在着。 沈童举起一把叉子,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估计都能把自己叉起来。 我真是很幼稚。 沈童一面想着,一面再次闭上眼睛。 突然,他清醒了。 不对,我怎么会做梦呢?我不是去给徐鹰拿药么?难不成在半路上睡着了?我们的约定呢?三天的期限到期了没啊?种种疑问冲上脑际,沈童突然听到了门响。 幽暗的灯光下,沈童看到一张苍老深沉的面孔。 他正慢慢地朝自己走来。 “别害怕,我是来和你共享晚餐的。” 沈童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 张震棋仔细欣赏着沈童脸上的轮廓,舌头在唇边蹭了蹭,深邃的目光中暗藏着一股邪恶的力量,正慢慢地朝外面渗透。 “你知道么?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精心为你布置的,这些餐具,是今天才打造出来的,你看到那边的屠宰刀了么?那也是为你准备的,它很锋利……” “我打断一下。”沈童开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被人打断了陈述,张震棋似乎很不高兴,但是他把自己的情绪收住了,面色沉静地回了一句,“十二点整。” 沈童的心骤然收缩了一下,完蛋了,这个老家伙一定是徐鹰派来吓唬自己的,他最喜欢玩这种把戏。他在把自己挂到塔顶之前,一定会多玩一些花招,不然得不到满足。 随他了。 “你很爱徐鹰?” 这话还是把沈童雷住了。 他直直地瞪着张震棋,“你在说什么?”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会为了自保,否认你与他的关系。很好,这次我要让徐鹰瞧瞧,你和我玩游戏的时候,是怎么一步步背叛他的。” “等下。”沈童再次糊涂了,“你的意思是,你和徐鹰不是一伙的?” “装傻,继续装傻,徐鹰手下都有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么?” 张震棋的这番话不仅没有唤起沈童的忧患意识,反而让他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他的眼睛突然变亮,声音也透着隐隐的喜悦。 “也就是说,我在你这,徐鹰不可能把我弄走了?” “哈哈哈……”张震棋拍着沈童的脑袋,“孩子,别犯傻了,他不可能找到这里。” 沈童安静了几秒钟,跟着张震棋一起笑了,而且笑得比他还欢畅,“太好了,那我就暂时在你这住下了,千万别把我放出去,不管你和徐鹰有什么仇,都别把我放出去,拜托了。” 这一次,轮到张震棋糊涂了。 沈童从餐桌上跳下来,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动动这个,看看那个,脸上一直带着优雅的微笑。好像他不是张震棋绑到这里来的,而是来这里做客的。 “感觉你这里很童趣,你家的东西都是这么大么?” 沈童拿起一个木叉,笑着朝张震棋问,“这不会是你家的牙签?” 说完,顾自笑了笑,又去摆弄一旁的火筷子。 “你在我这里,最好不要玩什么把戏。” 沈童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火炉里的一只手臂,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又掉进一个火坑里。而且,这个火坑的火,貌似比徐鹰那里还要烈。 再把目光转回张震棋身上时,沈童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我能耍什么把戏?” 张震棋的表情开始变冷,因为沈童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单纯怯弱,他的模样和他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这个人很精明,不能掉以轻心。 “坐下。” 张震棋的手按在沈童的肩上,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一瞬间,张震棋找到了感觉,呵呵……你果然在装。 “你知道么?为了这顿晚宴,我特意准备了很多小菜,我相信你都会喜欢的。” 说罢,拍了一下巴掌。 十几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每个人都头顶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了很多人体器官。不管是不是真的,看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幸好沈童是名医生,断胳膊断腿的经常见到,现在还能保持几分镇定。 “要不要尝尝?”张震棋拿起一只断臂。 沈童笑得有些牵强了,“鸡爪子都这么大。” “是啊,鸡爪子都长这么大。”张震棋一边说着,一边把断臂放到嘴边,先从手掌入手,狠狠一口下去,里面的经脉和死肉纹理大喇喇地展现在沈童的面前。 沈童胃里有一股东西在不停地往上翻涌,他做医生的再清楚不过了,这个男人吃的东西,就是活生生的人的手臂。 这种恐惧,与徐鹰带给自己的,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除了牲口,沈童想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他。 这个时候,沈童只能赌一把,赌徐鹰会来救自己,尽管希望很渺茫,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假如一点儿希望都不报,他早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了,也不会煞费苦心地拖延时间。 “你再尝尝这个。” 沈童拿起一根肠子递给张震棋,因为吃这个要费些时间,他没辙了,再恶心也得装作兴致盎然的模样。 张震棋知道沈童在拖延时间,不过这种时候他也不着急了,因为沈童会拖延时间,就代表他心里是没底的,不如多陪他玩一会儿。 “你要不要尝尝?” “额……不不……”沈童急忙挥手,“我对这么大的东西是不感兴趣的,我就喜欢吃小的。” “这里有小的。” 说罢,张震棋往沈童的手里递了一盘指甲,看得出来,这些指甲不是剪下来的,而是直接剜下来的。 沈童光是看,就差点儿吐出来。 “你确定不尝一尝?” 沈童后脖颈上都是汗。 “你要是不尝,我们就准备最后一道大菜了。” “最后一道大菜是什么?” 张震棋踱步到沈童的身边,他的齿缝里还塞着带血的肉丝,笑容越发的狰狞。 “你难道忘了自己是从什么上面醒过来的么?” 沈童一回头,看到一张巨大餐桌,还有自己之前躺过的巨型餐盘。 屋子正中的一个巨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闪动了几下之后,开始播放一段恐怖的录像。一个英俊的男孩躺在餐盘上,数十个人按着他,男孩不时地发出凄厉的惨叫,这个男人,正在一口一口咬着男孩身上的肉,然后吞到肚子里。 沈童手里的盘子猛地摔到地上,里面的指甲散落满地。 “我是一个冰恋爱好者,但凡我喜欢的人,都要被我生吞活剥,最终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希望你也是其中一位,我更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 此时此刻,沈童好想被**挂在塔顶上。 “还愣着干什么?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了。” 张震棋朝身后的人说。 十几个面若僵尸的壮男走到沈童的面前,在他身体完全僵硬,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将他按在了餐桌上。 “我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张震棋的舌头在沈童光滑的小腹处舔舐着,“徐鹰杀了我亲弟弟。” “他杀了你亲弟弟,你干嘛要找我报仇?” “因为徐鹰喜欢你。” 我冤啊!谁有我冤啊?徐鹰他根本不喜欢我啊!沈童在心里咆哮了数声,没劲了,因为他感觉到,张震棋的牙齿开始用力了。 “啊——!” 沈童嚎叫一声。 突然有一人推门而入,沈童的腿上渗出一圈血丝,他顾不上疼,眼睛直直地看向门口。 不是徐鹰,沈童的头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这真的只是一个幻想。 “大哥,外面有一群人敲门,说是要找你。我在想,是不是徐鹰那边派人过来了。” 张震棋很冷静,“有多少人?” “不清楚……从声音上判断,似乎不少于五个。” “你先帮我看着他,我出去看看。” 易容后的魏飞缓缓地走到餐桌旁,直直地盯着沈童看了两眼,拿起那副巨大的刀叉,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刀光一闪,沈童整个人都僵了,大脑一片空白。 番外之徐鹰沈童(八) 张震棋走出去,外面没有丝毫响动,他紧锁着眉头,暗暗嘟哝了一句,“人在哪呢?” 许久过后,一个幽深的角落里,传出沉睿的男声。 “这呢。” 张震棋骤然一滞,转过身时,徐鹰的枪已经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久久的沉默之后,张震棋才开口说道:“杀了我,你也跑不出这里。” “你进去看看,还有几个喘气的。” 张震棋看似镇定的目光突然晃了晃,朝屋子的方向看去,人影一闪而过,竖起耳朵听了听,貌似听到惨叫和垂死挣扎的声音。 再傻的人也明白了,刚才进去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副手。谁这么喜欢易容,张震棋心里一清二楚。 看来今天难逃这一劫了。 “怎么不说话了?”徐鹰的枪口往前戳了戳,将张震棋的身体逼到一个狭窄的死胡同。 张震棋双手握拳,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徒劳地松开,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 “求你,放我一命。” 徐鹰冷笑两声,嘲讽道:“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早知道我都不该用自己的枪口指着你,玷污了我的枪。不过我很纳闷一点,你的口味这么重,吃过这么多的死人肉,难道还怕死么?”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张震棋,此刻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流浪狗,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杀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你就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都不回国了,老老实实在国外安度晚年……” 徐鹰收回枪,“没意思。” 魏飞从里面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都解决掉了。” 徐鹰看看正欲逃窜的张震棋,给了魏飞一个眼色。他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看看沈童。 这一次,沈童表现得很神勇,没昏过去,不过四肢僵硬,动不了了。 徐鹰以为沈童被张震棋用过刑了,便直接过去把沈童抱了起来。这是沈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徐鹰亲近,不是玩笑,不是戏耍,是真正地被他护在怀里。 “今天我突然发现,原来你这么慈祥。” “还有力气调侃我,看来你没受什么苦。”徐鹰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低头看向沈童的时候,发觉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句话,是沈童发自内心肺腑说出来的。 徐鹰腾出一只手将沈童的眼皮合上,语气依旧淡定,“先忍一忍,马上到家。” 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的感觉了。 沈童睡着了,一直到徐鹰上车,下车,回到他的住处,沈童都睡得很沉。害得徐鹰一度以为沈童是休克了,可听着他的呼吸,似乎很流畅。 “徐总,他身上什么伤也没有。” “什么伤都没有?”徐鹰微敛双目,“什么伤都没有,他的身体会这么虚弱么?你有没有检查身体内部各个器官,包括消化道,有没有残留的毒药制剂一类的?” 医生摇摇头,“都查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健康的很。” 旁边另一位医生想起来什么,朝徐鹰说:“对了,他的腿上有一团淤青,应该是磕的。除了那,没有任何伤口。” 徐鹰挥挥手,示意医生下去。 自从结识了沈童,这里再也没有别的医生踏入过,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躺在病床上,等着别人来检查医治。不过,在徐鹰的心里,那些医生已经不入流了,他完全没法相信任何一个除了沈童之外的医生。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再一次亲手给沈童检查了身体。 正如医生所说,沈童身上不见一丝伤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腿上那两道牙印。徐鹰的手到达那里,差点儿用力抠一下,把那个伤口弄深一些,也不枉他的一番担心。 可惜,徐鹰还是没舍得下手。 沈童睡得真香,以往他在徐鹰这里,别说把衣服都脱光了,就是扯扯他的领子,他都能警觉地醒过来。像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还真是少见。 不得不说,沈童睡着的样子,别有一番韵味。尤其这样裸睡,很有观赏性。徐鹰看着看着,手就伸了过去,相对于之前的暴虐,这次他的动作是轻柔的,试探性的,细腻中又夹杂着贪恋的意味。 徐鹰的喉咙发紧,他很久没有做过这档子事了。 “别吃我。”沈童抓住了徐鹰的手。 徐鹰的动作停下来,他知道,沈童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长出一口气,徐鹰又把沈童的衣服重新穿好。 第二天一早,明媚的阳光洒进落地窗,沈童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啪的一声。 貌似抽到什么东西了。 沈童感觉手背有点儿疼,费力睁开眼睛,发现旁边有两道目光直直地射向自己,凌厉中带着几分恼怒。 “呃,怎么还有一个人……” 沈童诧异了好久,回过神来后,一脸心悸的目光瞪着徐鹰。刚才自己的手背,该不会是抽到徐鹰的脸上了? 他没事跑我屋子里来干嘛? 不对,这是他的屋子,我睡在他的床上? 沈童坐起身,傻乎乎地瞧瞧这,瞧瞧那,又回头瞧瞧徐鹰。他的头发睡得翘了起来,像是一个炸毛僧。 本来,徐鹰是有几分恼意的,可瞧见沈童这副德行,心里的气又消了,可能每个人对滑稽的东西都抱有几分宽容。 完了完了! 沈童猛地冲进卫生间。 他平日里出现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优雅的绅士面孔,再配上一个阳光的笑脸,很难想象他狼狈起来是什么样子。可是只有沈童自己知道,他睡觉是很疯狂的,每天早上起来,都像是一个逃难的,有时候睡衣会扭八道弯。 这种形象,自然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真是奇怪了,徐鹰怎么会把自己弄到他的床上。 其实,昨天晚上后半夜,徐鹰已经领教了沈童睡觉的功力,每一个翻身都是结结实实的,早上抽打到徐鹰这样的场景,昨晚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有几次被沈童吵醒,徐鹰甚至觉得他是故意的,可听到他那轻微的鼾声,才相信他是真的睡着了。 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头发,沈童开始刷牙,一边刷牙一边回想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做梦,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被人威胁生命,紧要关头是徐鹰救了他。 呵呵…… 这一笑,喝进了一口牙膏水。 沈童面色一滞,赶紧俯身去吐,结果吐不出来了。心里这个后悔啊,你说我没事笑什么? 徐鹰推门而入,沈童正在洗脸,他毫不避讳地走到马桶旁,开始解决生理之急。 沈童关掉水龙头,听到身后传来水声,回头瞅了一眼,又把头猛地转了回去。 “你进来怎么不说一声?”沈童略显紧张。 徐鹰倒是不以为然,“我记得你是喜欢女人的,既然如此,又怎么会介意男人在你面前方便?” “哦……是啊……” 沈童发现,他接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儿底气不足。 徐鹰把早饭端到餐桌旁,沈童探过脑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有我的份么?” “没有。” 话是这么说,徐鹰什么都准备了两份。沈童受宠若惊地坐到餐桌旁,看着未切的面包,问道:“这是你烤的么?” 徐鹰像是懒得回答沈童这些多余的问题,熟练地切好面包,又朝沈童问了句,“喜欢什么味道的果酱?” 沈童傻眼了,徐鹰会做早饭?而且还给自己做了一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既然无所谓,那就给你榴莲口味的好了。” “别!”沈童赶忙摆手,“给我山楂口味的。” 徐鹰淡淡一笑,转身从架子上挑选了山楂味的果酱,递给了沈童,自己则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沈童不吃不喝,呆愣愣地瞧着徐鹰。 徐鹰自顾自地大口吃着,等他喝了一碗粥进去,发现沈童还在那愣着,手里的面包片动都没动一下。 “你在等我喂你么?” 沈童终于忍不住了,“你……别这样,我有点儿不习惯。” “你是喜欢我以前那样对你?” “不,不是。”沈童面露窘色,“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我问你,我昨天为什么去救你?” 沈童不假思索地回了句,“因为我救过你,你理应回报我。” 徐鹰心里一沉,一片真心让他这句话给糟践了。 沈童瞧见徐鹰面色不对,赶紧补救,“我不是说你虚情假意,我就是希望你能自然地和我相处,不用这么客套。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我都找不到北了。” 只做了一顿早饭,就找不着北了? “我以前经常虐待你么?让你给自己这么一个卑贱的定位。” “呃……”沈童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你对我……还可以。” 徐鹰没再继续问,只是催促沈童快点儿吃早饭,沈童边吃边瞎琢磨,那点儿小心思都写脸上了。徐鹰偶然间瞥一眼,会发现很多沈童的小动作,这都是以前没注意到的,看着挺有意思。 “我来收拾。”沈童抢过徐鹰手里的餐盘。 徐鹰由着他去了,沈童做什么事情都是慢吞吞的,很细致也很磨人,这一点徐鹰早有体会。他坐在客厅喝早茶,半杯茶下肚,走到厨房,沈童才洗了一个盘子。 急脾气的人最受不了慢性子的人。 “我来。” 沈童眼前的盘子伴着水花飞舞着,令人应接不暇,等他说出那句“不用了”的时候,盘子都已经放进了橱柜了。 好快啊!沈童心里惊呼一声。 徐鹰擦完手,捏了沈童的脸颊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回房间。” 沈童一把拽住徐鹰,欲言又止。 “你又想说什么?” “你……不会把我挂到塔顶上了?” 徐鹰内心深处替沈童感到悲哀,他都已经表达得如此明显了,这个家伙还认为他会遭到如此对待。看来,消除他心中的奴隶性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需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完成,与此同时,他还要锁定住沈童的好,不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