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节
这麽大的人了,也不注意注意。” “知道了,下次注意。”许百联挠了下头发,眼睛闪闪发光,嘴边笑意如暖阳,“那我进去找季季了?” “嗯,去。”夏父也不再说他,点了下头,继续浇他的水。 许百联跑到大门打开的家里面,看见夏时季正在愁眉苦脸在大桌上练大字,奇异地问:“怎麽想起这套了?” 夏时季蔫头蔫脑地说,“我爸心血来潮跑来训我,又让我写字,写完又嫌我写得难看,非得让我练练。” 那说话的模样,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许百联不由有些同情他,夏时季可没少挨他亲爸的打骂,有时还比他爸还狠。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没看到李昱泊,凑近问:“李昱泊呢?” “被我爸打发到家里去拿我妈做的馅饼去了……”夏时季这时停下手中的笔,瞄了瞄外面,看到他爸还在背著窗户在浇草坪,不由轻松了口气,放下笔,撇过头看许百联,“你来干嘛?” “家里人一起吃饭,我妈让我叫你们过去。”许百联握了握毛笔,仔细打量那笔是什麽毛做成的。 “去不成了,”夏时季对著几张纸撇了下嘴,“我爸说今天上午得练完三张……” 许百联拍拍他的肩,表示了一下安慰,说:“那我回去了,要开饭了。” “嗯。”夏时季点头,在许百联走了几步後临时想起回过头喊住他,“车钥匙在门前碗公里,後面厨房里有两桶刚送过来的大闸蟹,你拉回去晚上做著吃。” “哦,知道了,那晚上你们来不?”许百联问。 “来,”夏时季点头,“等会我叫史鸣宇带黄酒过来,叫阿姨帮我们几个人准备点饭。” “知道了。”许百联笑著点头。 夏时季头往窗户外探,扯著噪子在喊,“爸爸,帮百联把厨房里的桶子搬到车上。” 许百联笑著出了门,夏父帮他把桶子搬到了皮卡车上,大人习惯性地嘱咐他:“开车小心点……” “伯伯晚上要带伯娘和弟弟过来吃饭?”许百联先前问了一次,夏父忙著搬两个大桶没回答他,他又再问一次。 “过来。”夏父点了点头,退到一边,让许百联开车。 许百联叫人不成,反倒拉了两桶大闸蟹回来。 回到家,来帮忙卸桶的堂叔见他想来拉桶,连忙把他推到一旁,皱眉说:“闲得慌,去带小孩子玩去。” 许百联摸摸鼻子,去了小孩儿玩的厅屋,一直陪著小孩儿们讲故事讲到开饭的时间,才脸上带著几个小侄儿小侄女在他脸上画的小熊猫,小星星,小心型的图画见到苏高阳。 他脸上被画了好几种可爱形状的图画,不以为忤地坐到苏高阳旁边,他爷爷见了还过来瞄瞄,问:“画的什麽?” “不知道,没看呢,爷爷,好看不?”许百联侧过脸去给他看著问。 “挺好看的。”许老爷子点点头,小孩们这时在不远处在父母身边笑著叫许百联哥哥,叔叔的,看样子对许百联脸上他们经手的杰作兴奋不已。 许百联笑著回头跟他们挥手,做了个“干得好”的手势,逗得一群孩子格格笑个不停,惹得许父在旁瞪了儿子一眼,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苏高阳在一旁则微笑地看著神采飞扬的许百联,柔了一双眼眸。 吃完饭许百联要午睡一段时间,苏高阳没那个习惯,见他睡著了,去了後院厨房帮著切肉,准备晚上的食物。 後面的十来个准备吃食的人是什麽亲戚苏高阳没认全,只是在谁叫他过去帮把手的时候就过去利落地帮忙解决。 人们都很容易对能干的人产生好感,苏高阳在後院受到了各种笑脸相对,尽管当地人跟他说的话不太一样,但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善意是显而易见的。 下午许百联睡醒过来,又练了一小会琴,陪著小孩儿们玩耍了一阵,这才在乖巧懂事的小孩儿的“大方”下,勉强放行许百联这个大人去大人们的世界里去玩。 许百联这个大人在後院找到了苏高阳,见高大强硬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熟练自如地削著萝卜,不由得笑了,走过去问:“还要削多少?” 苏高阳看著他,笑,瞄了一眼地上还剩十几个的萝卜。 “要多久?”许百联忍著笑问,他觉得十项全能的那些男人总是有些不可思议,像他爸爸,酱油和醋从来分不清,像他,盐和糖有时也真是分不清,连季季,至今都没太搞清前後没有明显标致的一些T恤怎麽穿,所以他妈妈知道苏高阳什麽都会干,甚至会种地的时候,惊讶得下巴都快掉来。 连他有时也会被苏高阳的本事逗得惊异不止,又忍不住地想发笑,可能没想过苏高阳会干这麽多与他身家背景不符的事,老觉得有种唐突,又觉得甚好的发笑感。 “两分锺。”十秒就可以削好一个萝卜的苏高阳回答。 “嗯,那好,等会我们去史鸣宇家品酒,晚上带回来就蟹吃。”许百联笑著说完,跟旁边忙著的叔叔婶婶哥哥嫂子们打招呼去了。 许百联带著苏高阳到了史鸣宇家的酒庄,史鸣宇他爸本来在路边蹲著抽著旱烟看他儿子跟夏时季他们在聊天,见到车子,站起来凑近朝著开车停下的许百联憨厚地笑。 “史叔。”许百联也回著笑,下了车。 “坐著。”史父是个不太会说话的老汉,说完就往手里敲著旱烟的渍快步往酒窖里去叫做工的工人们把准备好了的酒坛出来给小辈们品。 许百联带著人在亭阁里坐下,问史鸣宇,“你们家今晚过去吃饭吗?我妈说有多准备五桌的饭菜……” “那就过去……”史鸣宇点头,“等会打电话让星星家也一起过去。” “好。”许百联帮苏高阳倒好水,朝靠在李昱泊怀里要死不活的夏时季纳闷地问:“怎麽了?” “被他爸狠狠打了几个爆粟,後脑勺肿了。”一旁,邓顺幸灾乐祸地解释,引得夏时季狠狠瞪了他好一眼,同时手摸著李昱泊的手帮自己按抚後脑勺的动作没有停。 “字还是没练好?”许百联眼带同情看著夏时季。 夏时季也瞪他一眼,可能心情实在是差,半倚在李昱泊身上不说话。 李昱泊本来一直垂著眼看著夏时季,这时抬头淡淡看了许百联一眼,然後侧过头对苏高阳说,“今晚几个老人要带我们去山上狩猎,你去吗?” 苏高阳看他一眼,同时眼神掠过许百联,在看到许百联亮起的眼睛一秒後点头,“好。” “如果没带厚衣服,等会去我们家那拿件厚点的大衣,高山上冷。”李昱泊朝他笑了一笑,交待完了低头哄半躺在他身上装死的夏时季,“等会去跟爸爸道歉?” 夏时季瞪他,许百联在旁则又是羡慕不已,夏时季真是好样的,这麽一大把年纪还有胆跟他爸吵架,哪像他,从来不敢正面冲突,他爸要是骂他,他是一句话都不敢正面抵抗。 把晚上要喝的三种浓度不一的酒定好,史鸣宇先去宁家接今天回了娘家的星星和孩子,邓顺则回家接老婆孩子,许百联则和李夏两人先去了他们家拿大衣。 因为苏高阳要去山上狩猎,可能要呆上二三天,高山上倒是有他们住的猎屋,但苏高阳是第一次去,他得先帮苏高阳准备好东西。 许百联自小是学琴的,他母亲管著,镇里一些例如像狩猎这样的老传统活动只参加过一次,不适合之後就再也没去过。 不像夏时季,就算平时别人都知道他养尊处优得很,但他枪法和耐力都是一流中的一流,连一些身为老猎人的老人也是就此对夏时季夸奖不已,平时要是到了狩猎的季节,他要是在镇里,都会叫上他,有时要是没在,都会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而李昱泊更是不用说,平时从不显山露水,但一到了山里,队伍里没有比他更出色的猎人。 许百联他爸更是因为打出了校门就一直呆在政府里工作,像这种传统活动是自工作後就从来没参加过,於是他们这一系的许家只有许爷爷每年都去,但都是在跟在人後面当垫底的…… 这次苏高阳能去,许百联没说话,但内心莫名激动不已,老有种今年他们家总算不用被垫底的亢奋感。 许百联难得如此兴奋,拿了一件与苏高阳身材相当的李昱泊没穿过的大衣,丢下夏时季他们,自行开车先回去,打算跟他爷爷商量帮苏高阳准备什麽猎枪才好。 他记得他爷爷有两支好猎枪,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一路上,苏高阳都在看著许百联,等到许百联说完镇里狩猎的一些传统,规则,还有一些哪家的几个是狩猎好手之後谈到他们家只有他爷爷每年才会上山时就领悟过来了许百联的兴奋,不由地好笑。 许百联看到他笑,一向好脾气的他有些恼怒,“你不懂每年都想去,每年都被人打电话叫我妈领我回去的感觉……” 苏高阳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摸他的头发,在他额头上亲一口,笑得爽朗地说:“今年我带你去。” 他难得笑得如此爽朗,可许百联却没被蛊惑,摇摇头说,“算了,我见不得血,不去拖你後腿……” 说著,莫名挫败,对著苏高阳继续说道,“不过,你得给爷爷挣面子,好让他在别家老人面前吹嘘。” 回到爷爷家,许爷爷一听苏高阳要去狩猎,带著他就往後房走去挑枪了,边带遥指著许百联帮苏高阳去拿双合码子上山的靴子。 许百联欢快地应了一声,立马跑了个没踪影,去拿鞋去了。 番外4 番外4 苏高阳去打猎,许百联比当事人还兴奋,一路送到山口,如果不是车里还有他妈在,肯定是要跟著人把人送到半山腰去了。 这次去打猎的人比较多,一行人居然有二十多个人,比以前只有七八个人的小分队人要多得多。 而苏高阳往里一站,许百联眼睛扫都不用扫,就看第一眼就看见他。 他心想,自己可能真的已经很喜欢他了。 送了他妈回到家里,许百联没回自己的在半山田野间的房子,在家里住了下。 他爸在书房工作,他妈拿著他的琴谱在看,许百联斜躺在沙发上,拿著手机跟山里的那群人发短信。 他每人都发了一条,发到最後的苏高阳却是最先一个回他短信的。 许百联拿著收到短信的手机爬到他妈身边,搂著她的肩感叹,“这男人要是能安全活到老,肯定能陪我到死。” 他妈眉毛一拢,斜瞥他一眼,在许百联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淡淡地说,“能在旋涡里独善其身的人怎麽可能不能陪你到老?如果他真对你用心,就不要担心什麽。” 许百联想想,想想一路来苏高阳对他容忍和退步,点点头说:“对我挺上心的,这样过著,挺好。” 许母摸摸他的头发,半晌,“嗯”了一声。 打猎一般要到深山才有猎物,而在最深的山里还有一些比较珍贵的国家级保护动物,但此次他们去的是比较浅的深山,一般野猪,山鸡比较常见活动比较多的地方。 据说,最里头的山里,有野鹿老虎等动物,但很少有人进去过,打猎为生的到了有猎物的深山即可,再深的深山,从前倒是有人去过的,但里面森林太繁密,而且毒蛇也比较多,进去的话很容易受伤。 苏高阳一路听著许爷爷跟他讲的一些狩猎的规矩,哪些可以猎,哪些动物因为数目在森林里相对比较少,不可打猎。 半夜他们都没有睡,在险峻的路中行走,那几个老人的动作竟然跟豹子一样敏捷,连许爷爷都如是,一点也不容人小觑。 等到清晨,他们爬到一座山的半山腰,一直走在许家老爷子身边的苏高阳突然听到枪声,随即没几十秒,前面的人就传来了打了条野猪的消息。 苏高阳跟著老爷子走了过去时,发现那位长得好看的,老是挂著假心假意温柔笑脸,一脸“我的脾气很好”的,他家许百联最好的朋友夏时季抱著枪站在一边,枪口还有点淡淡的硝烟味……而翻看野猪的人自是他的伴侣李昱泊。 “枪穿过脑袋了……”另一个人从野猪脑袋看过,然後跑到一颗树上去撸穿过猪脑袋射到树里的子弹。 他用刀没几下就把子弹熟悉地掏了出来,回头就对著李昱泊抱怨地道,“昱泊,你别给他这麽火力大的枪,这要是哪天他发疯,得给我找多少麻烦。” 说话的人是史鸣宇,向来都对苏高阳视而不见,这次上山,除了看了他那眼时“啧”了一声之後,就没跟苏高阳说过话过。 这人,比邓顺还看他不顺眼。 史鸣宇说完,队伍中的一个人不以为然地道,“管这麽多,不过,这野猪至少三百来斤,猎屋还要走一阵,怎麽处理?” “没多远了,抬上去。”胸口挂著一旱烟的老头接口道。 说著,就要动手指挥几个年轻人动手。 “我来。”苏高阳开了口,笑笑说:“我能背得起。” 这时,许爷爷看了他一眼,问:“平时还有在做训练?” “是的,爷爷。” “负重多少?” “有时有一百公斤。” “呃,背得挺重嘛,现在的年轻人体质比我们当年好多了,我们当年没吃饭不也得背几百来多斤……”这时,刚说话的一老人插口道,“这也多不了多少,屋子再十来分锺就到了,你能背得起不?不能就让泊仔和你一起背。” “让他一个人背,背得起。”许爷爷这时却接口道,拍了拍苏高阳的肩,让他上前。 苏高阳把枪给了许爷爷,走上前站定,拉起,弯腰,甩背,动作麻利洒脱,连站起来时腿也没动一下,看到一夥人全都看向了他,啧啧出声,中间还夹杂几句夸奖。 这时连靠著树半眯著眼睛的夏时季也看了他一眼,走到苏高阳的身边,拍拍他的肩,挺高兴地说,“挺行的啊。” 那几拍,换一个人,在这麽重的负重下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而苏高阳托著因为解决利落都没有怎麽流血的野猪,此时更是往背上托了托,淡淡地说,“谢谢。” 夏时季走旁边“哼”了一声,还要说话,被李昱泊拉了走。 一天半後,他们猎了十几条野猪,上百来只山鸡,还有几种硕大的鸟,几种当地特有的小动物,野鹿居然也看得过一两次,因为这动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