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过神就看到台上的老师恶狠狠地瞪着他的样子。 (10)
次都这样！霍爸爸表示痛恨，他有胆子去陈宅丢脸的话，就不会坐在这处了！ 「你摆脸色，坐一边去。挡着我看电视了。」霍妈妈嫌弃地说。 霍爸爸深呼吸了一口，自家老婆打不得啊打不得啊──操，这两母子都是命中注定来克他的。 他故意冷哼一声，抄起公事包，发泄似的踏着重重的脚步往楼上走。 霍妈妈等到霍爸爸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後，才放下挫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说到陈爷爷怎会为霍东出面给霍妈妈打电话呢？ 这还得从霍东一大早跟霍奶奶告状後，立即欢快奔去陈宅找他发小有关系的。 虽然星期日，但陈爷爷一大早便在花园修他的宝贝花草们，没有出门和老朋友饮菜。因为当霍东找上门时，他第一眼便见到了。 大抵是刚才再阴了他爸一次，霍东现在一见到长辈就有一点儿心虚：「陈……爷爷！」 虽然只是闪过一瞬间，但陈爷爷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动声色，笑着跟霍东打招呼：「唷，是东东啊，这麽早来找云云，云云还没起床唷。」 「是吗？我去他房间叫醒他就好了。陈爷爷你慢慢剪花哈，再见。」霍东架轻就熟，直接往楼上窜。 陈云被霍东这个特级炸弹给压醒的。 「我操……霍东东你搞甚麽？」陈云忿了气，趴在床边拼命的咳。 霍东表示毫无愧疚：「兄弟，又来找你避难了。」 「搞甚麽了？」陈云掀开被子，趿着拖鞋去梳洗一番，等到脑子清醒一点後才作了手势让霍东可以继续说了。 「我刚才给我奶奶打电话了！所以……」霍东抛给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陈云悟了。 霍东也不是第一次告完状後，跑来他家避风头的了。两人家住得够近，陈家又有陈爷爷这个锁宅大神在。加上陈爷爷也是看着霍东长大的，在他眼中霍东跟自家孙子没两样，自然把霍爸爸也当自家儿子的教训了──有时候。所以霍爸爸充其量只能低声下气地打电话让陈家多多照顾他那个不屑子……问陈爷爷要霍东的胆量是没有的。 「吃饭了没，我让杨嫂给你热点东西吃。」陈云招呼霍东下去。 「兄弟！你真是太仗义了──那啥，煮多点啊，我昨晚没吃，饿死了。」霍东毫不客气地说。 「唔。」陈云也习惯他不时跑来自家打酱油，吩咐了几声，下人就去厨房准备了。 昨晚计算公司的利润弄得太晚，现在陈云还是很困的，眯起眼睛打着呵欠。 「你今天就留在我家……估计照速度你奶奶不用多久就杀上来香港……嗯……我下午要出去送机，就不招呼你啊。」陈云对霍东说。 「送机？谁啊？」霍东满头问号：「我们的同学还没这麽快出国……」 「布莱恩。」陈云说了一个名字，就闭口不谈，低头吃粥了。 霍东对於布莱恩的离开是欣喜若狂的。 陈云跟霍东耍了一会儿後，便让陈爷爷叫上去书房了。 「爷爷，找我甚麽事？」陈云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嗯，东东今次……又发生甚麽事？」陈爷爷捻了一下花白的胡子。 陈云把霍东最近的事都和盘托出，听得陈爷爷若有所思的直点头。 最後他总结：「行了，我一会给霍家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担心。东东啊……东东就在陈家住几天，当庆祝考完试了。对了，你们有没有考完试要去那处玩？出国吗？」 陈云摇头：「以前还去得不够多吗？……我想去陈氏。」 陈爷爷点点头，没发表甚麽意见：「哦，这样也好。不要再做那个销售员，我让秘书给你安插个文职。」 「嗯。」陈云点头。显然现在的他再去做销售员甚麽已经不合时宜了。 「没事了，我打个电话。」陈爷爷对陈云摆摆手。 「好的，爷爷再见。」陈云乖乖的退出书房。 一出房门，霍东就凑过去，神秘地问：「怎麽了？」 「行啦，搞定。」陈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Yes！」霍东比划着，摆了一个打功夫的姿势。 「走。」陈云拍了他的肩一下，勾着他的肩膀往自己房间走。 「一会儿我跟你出去送机？很闷啊。」霍东问。 陈云考虑了一秒，立即否决：「不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为甚麽啊？」霍东很不满。 「打断人恋爱是要被雷劈的……」陈云一脸深沉。 陈云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身边空了，霍东人呢？ 他正一脸惊吓的看着陈云…… 「我去，兄弟你真是太生猛了……」 「我不是早告诉你吗？」陈云勾着霍东的肩，拉着他进去。 「这麽快就在一起……」霍东一脸纠结：「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当初你能从警局出来还是因为这个坏人呢。」陈云淡然地说。 霍东立马不说话了，但脸上鼓鼓的，显然还是很不满。 ＊ 布莱恩坐了半天飞机，飞回了英国。 一到家，立即让管家带他去父亲的书房。 布莱恩的父亲已经退下前线，现在就留在家中整天喝喝茶﹑看看报纸。 ‘父亲。’ 佐伦抬起头：‘回来了？坐。’ ‘父亲，现在的情况……’布莱恩也不废话了，单刀直入。 佐伦隐隐地皱了皱眉头，抛给他一份调查报告。 布莱恩勿勿地看完，脸皮不禁僵了僵：‘怎麽可能？走了这麽多人……’ ‘哼。’佐伦冷哼了一声：‘我让他不要太急都处理掉，他又不懂……’那个「他」是指谁，不言而喻。 布莱恩不好评价他哥哥的作为，只是再翻了翻，对父亲说：‘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总公司。’ 佐伦挥挥手，布莱恩退下。 晚上，布莱恩一家吃完饭後，乔斯对布莱恩用眼神暗示，然後走了出去。 布莱恩对他妈耸肩，也跟着他哥走出去了。 乔斯点了一根烟，靠在露台上，侧过头问自家弟弟：‘有甚麽想法没？’ ‘没有。’布莱恩诚实地摇头。 ‘嗯，明天开始我们两兄弟一起努力。’乔斯伸出手，想要跟布莱恩击掌。 布莱恩斜视了他一眼：‘哥，你不会事後搞报复？’ ‘你……’乔斯冷冷地看着他：‘你把我当甚麽人？’ ‘难说啊。’布莱恩一脸诚恳：‘谁知道你会不会像五岁时听到表哥这些亲戚的教唆而把我推下湖一样。差点淹死我了，哥。’ 乔斯恼羞成怒：‘那只是意外！意外！你到底每年要提我多少次？自此之後我不是对你很好了吗？’ ‘我怕你忘了啊，哥。’布莱恩依然一脸诚恳，实际满脑子坏水：‘你要记住我可是差点死翘翘了……’ ‘行了。’乔斯抹了一下脸：‘说，你需要甚麽？’每次布莱恩拿这个提醒他，他就知道这个混蛋又有甚麽事要求他了。 ‘哥！你必须是我亲哥啊。’布莱恩搭着乔斯的肩：‘那甚麽……我跟……嗯……跟陈云好上了麽……’ ‘这个我知道了。’乔斯的消息也很灵通的，他冷冷地打断布莱恩的说话。 ‘噢，当然不，我亲爱的哥哥。’布莱恩堆着满脸笑容：‘我不是怕你的弟媳会在我忙碌时跑了麽？你新派过去接管香港的分公司是你得力助手的好兄弟？我想……’ 乔斯毫无感情地瞄了他一眼：‘我不会承认那个男…生为弟媳的。’ ‘这不是重点。’布莱恩早就习惯过滤他哥哥一些难听的说话。 ‘我知道了，我会让他帮你照顾一下你的……小情人。’最後一个词他说得很牙痛。 ‘哥，我真的爱死你了！’布莱恩夸张地伸出手想要给乔斯一个大大的拥抱。 乔斯嫌恶地挡着他的脸：‘好好说话！’ 布莱恩呵呵笑，心中暗想：你以为要是我被发现搞基了，知情不报的你不会受到父亲责罚吗？ 布莱恩觉得，有难两份当……才是好兄弟的表现！ ☆、87奶奶 霍东在陈宅躲了一整天,同时，霍奶奶让自家大儿子开车送她来香港。 第二天,霍爸爸下班一回家，就见到自家妈妈那晚娘似的脸。 「你！跪下！」霍奶奶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 「妈！」霍爸爸抗议：「我都这麽大了！」还弄这一套很丢脸啊！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跪下！」霍奶奶抖手,指着霍爸爸：「一早说了东东留在家中陪我,你又说要带他来香港闯闯。好了，人要走了，也不好好对他！天啊，我可怜的东东,我可怜的东东被虐待到离家出走了……」霍奶奶捶着心口，痛心疾首。 「……」霍爸爸。 ──明明是每次霍东告完状後，都会跑去陈家躲着…… 坐在一旁的霍大伯打了一个眼色给小弟,让他去拉张椅子来坐下再说话，然後他好声好气的半是安抚﹑半是威胁地说：「妈，你不要生气，好好说话，不然又要吃降血压药了。你也不想吃药，对？」 霍奶奶立即收住泪水，改为瞪视。 霍妈妈轻轻地走过去，为丈夫脱下西装外套和公事包，顺手拉了一张椅子给他坐。 霍爸爸坐着，松了松领口，叹了一口气：「妈，这次的事……」 「这次有甚麽事？」霍奶奶尖锐地问：「不就交个女朋友吗？用得着这样虐待我的东东？」 「不……妈……」霍爸爸想要解释这对霍家的名誉影响有多大，要是让人知道他们家居然娶了一个贫民，以後怎麽在上流社会抬起头。 「不要跟我说有的没的。」霍奶奶又霸道地打断他的说话：「穷又怎样？你爸当初娶我时也很穷的！那又怎样？现在霍家穷吗？作孽，我是怎样生出你这个不孝子！」 霍爸爸用手抹了一把脸，很无奈。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妈，爸自然是了不起的。」霍大伯不动声色地顺着霍奶奶的话说下去：「不过你也说爸爸当年白手兴家，也是妈你有眼光才识出了爸爸这一匹黑马。不过现在东东的女朋友还是一事无成？只不过是个学生，又怎麽知道是好的坏的？要不让妈你先掌掌眼，到时再说……」说着，一边打眼色给弟弟。 如果霍爸爸懂做的，就会立即收集任彤彤的资料，再适当的抹黑，交给霍奶奶看。 「不了，就一个女孩子而已。」霍奶奶摆摆手：「能不能长久也是未知之数呢。」霍奶奶不看好东东和任彤彤这一对，差距太大，当中的辛苦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当初她跟那死老头私奔，也是过了一段痛悔流泪的日子，直到生下老大才决定好好过日子。只是即使到她这个年龄，有时也想当初要是没有这麽任性，命运会不会转了一个弯？ 这一切都是无解的，做过了的事没办法去後悔。 「现在，你去给我把东东找回来，不要再虐待他了。他和那女孩子的事就这样算了，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不会干活就请个仆人，多大的事」霍奶奶摆摆手。 霍奶奶觉得女孩子就是应该待在家中当贤妻良母，交际应酬的女人全是不正经的，再不行就多娶几个或者送她下堂，就这点事还需要自家儿子去纠结？ 霍妈妈侧了侧脸，略为尴尬。她就是那种时不时会跟丈夫出去应酬的女人，在霍奶奶的想法中是绝对不正经的……幸好分开住了，不然一定被嫌弃。 霍妈妈知道丈夫的想法，但她也不看好东东和任彤彤这一对，因此此时没有附和丈夫，而是选择静静地站在一旁──当然，霍奶奶一来时，第一个就是先削她。 霍爸爸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跟自己母亲根本沟通不了。 时代越来越发达，做妻子的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待在家中就可以了。相反地一些特殊的消息反而在妇女之间流传得更快，所以有一个可以带出去的妻子，对於事业还是家庭也是一大助力…… 只是霍奶奶怎会懂这些？她三步不出闺门，又怎会知道社会的变化…… 「你去不去？」霍奶奶瞪眼。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哎唷，她的宝贝东东…… 「……我现在就上门拜托陈老。」霍爸爸自觉跟霍奶奶沟通不能，还是快快把她心心念念的霍东找回来，不然那晚娘似的脸色恐怕要摆一整晚了。 「妈﹑哥，你们打算逗留几天？」霍爸爸接过霍妈妈递过来的银包锁匙等，顺口一问。 霍大伯代为回答：「妈大概会在这处两三天，我现在就准备回去了，迟点再来接妈。公司那边正忙着，你不用招待我了。」 「好。」霍爸爸点点头：「代我向二哥和三哥问个好。」 「嗯。」 霍爸爸先打了电话去陈宅，所以走到陈宅时，霍东已经被陈爷爷打包好，放在客厅等他自取。 霍爸爸警告地瞪了霍东一眼。霍东一缩，高大的身影缩到陈云的身後，看上去是如此的可笑。 「陈老。」霍爸爸笑着跟陈爷爷作揖。 「嗯。」陈爷爷微笑着点点头：「不好意思，是云云太任性，非要东东来玩不可，你不要怪东东没跟你说一声就跑来过夜了。」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堵住了被人找茬的源头。 「没事没事。」霍爸爸在陈爷爷面前不敢放肆的：「东东的奶奶来了，想东东了，我是来带东东回家的。」 「奶奶来了？」霍东眼前一亮，立即欢快地奔过去：「爸！我们回家。」哈，有奶奶在，他爸绝对不敢扁他的。 霍爸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又跟陈爷爷说了几句话後把霍东带回家。 陈云送霍东和霍爸爸出去，然後关上大闸。 「走了？」陈爷爷坐在客厅里泡着茶。 「嗯。」陈云坐下来。 「你怎麽看？」陈爷爷问：「霍东也有女朋友了，你也是时候物色一下女孩子了。爷爷不逼你，你看上那一家都可以。」陈家没有所谓娶的媳妇是富有人家的女孩子还是平民家的，只要子孙喜欢就可以了。 陈云脸皮一僵，不太自然地打着哈哈：「这不是还早吗？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不打算谈呢。」他倒是有‘朋友’了，不过是男朋友……说出来爷爷会心脏病发。 「你有打算就可以。」陈爷爷也没打算深谈，只是随口提上一提。陈云的堂哥那麽大也还没结婚呢，还有二堂哥，轮不到陈云。 「小堂哥……现在……还在特训吗？好像好久没有回家了。」陈云小心翼翼地看着陈爷爷的脸色。 陈爷爷给陈云倒了一杯茶，拿起茶杯，脸上看不出不悦：「还不是那样子，他爱闯就让他闯闯。不闯过也不会知道家中对他有多好。」 「哦。」陈云也学着陈爷爷一样拿起茶杯。 两爷孙一时无话，在那烟雾嫽绕的客厅中，品尝着新茶的清幽。 ＊ 另一方面，刚被陈云提起的陈云明也正在公司分配给他的公寓中刻苦地把自己的广东话字音咬正，九个音节让他念到嘴唇发麻。 更苦逼是跟他同一房间的正好是歌唱比赛的第一名，也是当初嘲讽他只会做作的那个男孩…… 操，他想家中那软绵绵的大床了！ ＊ 与此同时，陈堂哥拿着一袋食物，呆站在辛朗的门口很久，等到食物凉了，他的声也喊哑了，也不见辛朗回应。但他知道辛朗是在家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不想见到我也没关系，我把东西放在你门口。记得吃……」刚才他去餐厅的门口想堵住辛哥好好地谈一顿，结果却让到他连饭也不吃，直接逃跑了。 是的，他有这麽可怕吗……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後，辛哥就一直避而不见。 陈堂哥自己也理不清，也就任由他去了。只是最近他渐渐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决心要跟辛朗好好地谈一次。不然两个领头人这样闹着，对帮会的发展很不利。 「我放在门口了啊……记得吃饭。」陈堂哥把胶袋放在门框旁，然後走到转角位那处待着。 等了一会儿，辛朗的门才慢慢地打开。只见辛朗鬼鬼崇崇地左看右看，发现见不到陈堂哥时，他脸上冒出了懊悔又庆幸的表情。 他弯下腰，勾起了胶袋的边。 陈堂哥窜出来，捉着他的手，紧紧地盯着他说：「──我们谈一谈。」 辛朗扭了几下，想要挣脱陈堂哥的掌控，又有点不舍得挣脱。心中纠结非常，但脸上依然很淡定：「没甚麽好谈的，那不过是场意外……」 「既然你觉得是意外，怎麽一直避而不见？」陈堂哥打断他的说话：「你不见我，证明你心中还是介意的。」 「……我才没有。」辛朗努力把自己的脸色维持正常。之前一时脑残让陈堂哥上了他，已经让到他很懊悔了。一步一步错下去，不是他的风格。 「谈一谈，或者……你打我一顿消气？」陈堂哥很认真地看着辛朗：「怎麽都好，不要再老是……」 辛朗的拳头挥出，直殴得陈堂哥倒退了几步，嘴角被辛朗的戒指擦损了，流出了鲜血。 「这样可以了？滚。」辛朗冷冷地说，转过头就想要关上房门。 「不，」陈堂哥捉着他的手腕，用力的一扯，把辛朗扯得不支地倒退了几步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我想，我还是……喜欢你的。」话尾消息在两人双唇紧接之间。 辛朗怔怔的，只觉得这世界一刹那间停止了转动。 ☆、88放榜 时间流转,高考完一个多月的假期彷佛眨眼间便过去了。到了放榜的那一天，陈云一身校服回到学校,心情极之轻松，还顺带在小卖部那处顺了一枝雪条啃着。 相比起他轻松快意,霍东显得有点忐忑不安。 「求神拜佛一定要考上,一定要考上一定要考上……」霍东双手紧合，念念有词。 「都考完了，成绩也固定了，你现在才来说这个有甚麽用？」陈云不解地问。 「我去,你自然不用紧张。成绩这麽好，都不知是那处冒出来的怪物…去去去……不要挡着我和佛祖沟通。」霍东满脸妒嫉地看着陈云。 陈云无语：「这就是做功课和抄功课的分别了。」 「我操！」霍东暴躁地跳起来，作势要殴打陈云,陈云作出抵抗的姿势。 「好啦好啦，不要闹了。现在开始分发成绩单。」陈云的班主任抱着一叠东西走进来，除了最上面的成绩单外，下面还有各出路的简介，再在楼下设有辅导中心，供各同学去查询出路。 霍东已顾不得其他，又在合掌念念有词。倒是坐在他身边的陈云显得很有自信，双腿交叉挂在课桌上的钢枝，双手插进裤袋内……看得几个也没多大信心的同学非常眼红。 依着名字的英文来排班号，陈云在最头的几个。 他平静地接过成绩後，一回到座位立即被前後左右的同学扯着他的肩膀，要问他拿成绩单来八卦。 陈云匆匆一看，就摊在桌上任由同学观看了。 霍东最先抢过来，一看…… 「操，陈云你是不是人啊……」全部都A级……霍东可以预见到晚间新闻时绝对会见到陈云的采访，要是自己又没考好……他今天可以不回家吗？他不想面对他爸的拳头！ 「没事的，你只要不失手，一定考得上。」陈云安慰霍东。 「我又不是你，怎麽可能会不失手啊……完了完了……我觉得我的试卷一定错了很多……」霍东绝望：「为甚麽我不早点温习呢？我他妈的应该早一年就温习！」 陈云无法安抚自家发小的心情，幸好没多久後就到霍东上去拿成绩单了。 霍东一拿到手，下意识把它的正面拍到自己胸前，回到座位後才抖着手拿给陈云说：「陈小云你快帮我看看………」 「至於这样吗？」陈云抱怨着，连其他同学也觉得霍东表现太夸张了。他们又不像其他学生一样甚麽出路也没有，要是考不上就去别处念呗，再不行去父辈的公司等等工作也是不错的。 陈云匆匆地看了一眼，面露喜色的拥抱着霍东：「兄弟，我敢说你的成绩绝对能入到你的想要的建筑系。」主科三科中有两科是A级，其他也有B级和C级，这成绩只要学校不太脑残，一定可以了，就是不会太靠前。不过像陈云一样全部考获A级的变态，每年全港也就那麽十来人而已…… 「真的？我去！我真是太了不起啦。」霍东睁开眼睛，赶急抢过成绩单来看。 要不是班上还有一半人没收到成绩，他真的想站起来叉腰大笑三声。 「我都说你可以的。」陈云嘴角含着笑容，用力的拍拍霍东的背。 看到霍东一步一步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陈云也为他感到高兴。这辈子至少他已经慢慢脱离上一辈子的轨迹，从上辈子的二世祖废柴，至今辈子的事业学业都有成的有为青年。现在说起霍家的独子，谁不会赞上一两句了不起。 陈云眼角微湿，至此他才报答了霍东上辈子的恩情的感觉。 兄弟，上辈子你用生命来护我，今辈子就让我帮你把路铺平。 霍东完全感受不到陈云的感性，拿着成绩乐疯了：「哈哈，我想立即回家跟我爸说啊，让他给我买部电脑……哦哈哈哈太棒了，可以玩电脑游戏了。」 「……」陈云心中饮恨：你就这一点追求了！ 柯正新的成绩倒是比上辈子落下了一点，高考状元的名头看来要换陈云当了。让陈云有点内疚，不过看着他在黄海生旁边跟前跟後，那副开心快乐的模样，又觉得或许这才是他想要的？ 黄海看完成绩，随手一丢。反正他只要确定成绩刚好可以跟着柯正新上大学就行了，柯正新要去学金融，他也跟着去学金融。 放完成绩後，陈云和霍东的成绩也不用多纠结，背起书包就走了。 踏着单车，感受着夏日炎炎的气温，陈云突然停下车，招呼霍东：「走，我们买冰条吃。」他看到对面马路的路边有人在卖雪糕了！ 「好！」霍东心情也极愉快的，不过有一件事他却始终不解：「陈小云，你成绩这麽好，当初为甚麽不选医生啊律师等的学系去念念？绝对够分入去啊，现在偏偏选了个舞台设计的冷门科来念，那科对成绩要求不高……」 陈云不以为然：「我以後又不打算做甚麽医生律师的，念那些干甚麽啊。舞台设计挺好的，我很有兴趣。」 「我一点都看不出你感兴趣了。」霍东大感奇怪，陈云的兴趣……他的兴趣不是赚钱麽？舞台设计一定也不能赚钱？出来也就是去电视台做做幕後，了不起就做导演，一点也不附合陈云的个性。 陈云对他阴阴的一笑：「我就喜欢掌控所有东西的那种感觉，全部人都要听我指挥去走位的感觉太好了。」 「……」霍东接过陈云递过来的冰条，塞进口中，然後牵着单车，默默地远离陈云。 「你干甚麽？」陈云不满了。 「远离变态！」霍东严正厉词。 「我操，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我至少还有理想，你有大志吗你？念甚麽建筑系？方便以後直接在你爸的公司干活才是对的。」陈云吐槽，他以为他不知道他脑中想甚麽吗？ 「难怪你由小到大都没甚麽朋友，以前还哭着求我跟你玩……你的控制欲太变态了……」霍东觉悟，他就觉得自家发小从小到大都怪怪的！ 「你才哭着求着我跟你玩呢？那时我明明是邀请你跟我一起玩！」陈云炸毛。 「嗯哼哼，没有哭喔？你确定你没有哭喔？」霍东回想着初次见到陈云的情景。 那时幼稚园是新兴的玩意，陈云跟霍东都被家中送进去学习外国的新型教学法。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他正在游戏房内玩着小滑梯玩得不亦乐乎，突然一个眼大大的小男孩挡在他滑梯前对他说：「陪我玩！」 「我才不要啦。」小时候的他拒绝。 「陪我玩！我叫爸爸送你新玩具。」小陈云瞪大眼睛，固执地拦着小霍东。 「我有很多新玩具！」小霍东不屑。 「……」 「走开！不然我打你喔！」小霍东挥舞着小拳头。 小陈云心灵受到创伤，抱着小布偶失落地离开了。 第二天，小霍东拿着画笔在墙上乱画。 小陈云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你画花墙墙！」 小霍东心虚地放下画笔，硬着颈：「没有！我没有！」 「我要跟老师说！」 「……」小霍东开始考虑把眼前矮他一个头的人打昏的可能性。 「我要告诉爸爸，让你爸爸扁你屁屁！」小陈云补充。 「……好啦，你要怎样？」 「陪我玩！」 「……」 被威胁了的小霍东只能陪着小陈云堆积木。 「这块不能这样放！」小陈云又有新的问题了。 「为甚麽？」 「要砌屋屋，不能这样放！」 「我要怪兽！」小霍东急，陪小陈云玩已经够憋屈了，连他最喜欢的小怪兽都不能砌实在太过分！ 「不行！」小陈云吐出一句：「要屋屋！」他抓过积木的纸盒盖，指给上面印刷的图案小霍东看：「屋屋！」从小已经看出陈云喜欢按步就班的来。 「无聊！我不跟你玩啦！」小霍东一把所有积木推倒。 小陈云一恍，小霍东还没跑开，他就突然哗一声大声地哭了出来。 引得老师赶急从隔壁的房间跑过来安抚他。 小陈云不说话，只是抽抽答答地看着小霍东。 老师友好地牵着霍东小朋友的手和小陈云的手，跟他们说：「要跟小朋友好好一起玩喔。你们两个和好，好了，一起玩。」 小霍东看着小陈云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心中……心中涌现无限的悲愤！ 长大後他才知道那时陈云跟无数个小朋友玩过又被同样的理由抛弃後，终於到他时练出了一招──一哭二闹！ 就这样，霍东上了陈云的贼船，两家人也因为小孩的关系走得极近。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跟你做兄弟。」回忆结束，霍东斜视着陈云。 陈云憋红了脸：「那……那也只是战略！不是哭！我没有哭！」 「你就装陈小云，哭得一把泪一把涕的求我跟你玩……」 「我是容许你跟我一起玩才对！」陈云怒道，霍东听不懂那是命令式的口气麽？ 霍东撇嘴，咬着冰条，脚用力一蹬，踏着单车远离那已经恼羞成怒的发小。 ☆、89大学 在上学前又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玩乐,这段期间陈云配了一副无框的平光眼镜来使自己外表更加成熟。 但即使是这样，陈云出去代表公司签约时,总是会被人怀疑是跑来捣乱的…… 气得陈云乾脆决定花钱请个CEO回来坐阵，总好过因为自己的脸孔而被轻视！就由现在开始物色…… 在临近八月中时,公司的手提电话电话技术日趋成熟,陈云也跟香港唯一的一间电讯公司签了合约，可以预见陈云‘设计’出来的小型手机市场将会慢慢取代大哥大。 在八月底时，电讯公司以铺天盖地的宣传攻略来大肆宣传陈云公司开发出来的手机，甚至不惜以学习为宣传攻略,声称这手机的录音功能可以帮助孩子上课录下老师的说话方便回家温习，更可以使家长掌握孩子的动态云云。 而手机分成两款，一款是针对女生而设计出来既漂亮又小巧的迷你手机,另一款则大了一点，但是简单的流线型设计，被电讯公司冠以‘酷’的名义，也让到一众青年趋之若鹜。换言之这次主打还是比较年轻的阶层，以‘新鲜’来打开新局面。 其实关於手机的消息不断，只是陈云公司一直没有推出。业内的人早一步已经收到了消息，甚至还知道有甚麽功能，要不是设计图纸没有外泄，陈云都考虑是不是要清走一批人…… 趁着宣传的攻势，虽然价钱较为高昂，但手机却供不应求，在两个星期後所有门市都卖断货，陈云的公司只能加单赶急制造新一批订单。 不过即使如此，大哥大市场还是是有的，不少老一辈的人谈生意时都喜欢摆上一部。啥都不说，那就代表了身份！ 幸好陈云也知道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反正先把知名度打出去了，再慢慢收获。 九月中，大学正式开课的日子，陈云收拾了自己行头，一身白色短袖衬衣加紧身牛仔裤，脸上挂着他那副无框眼镜，踏着一对白波鞋，就这样去上学了。 陈云没想好住不住宿舍，不过霍东的意见是最好搬出来住，当然他也不想住宿舍，这样多阻碍他和任彤彤之间的发展啊…… 一路上走到演艺系的教学大楼，虽然科目较冷门，但位置还是挺不错的，走了大概十来分钟便到了。 陈云戴着眼镜，正值上课下课的交接时段，来来往往的学生十分多。陈云穿的普通，一路上也见到不少人跟他同一样的配搭。 他听到背後隐隐的似乎在讨论他，捕捉到‘高考状元’‘冷门’‘没上镜’等的字眼，十之**应该是在说他这个半途跟霍东逃跑了没有接受采访的人了…… 陈云很是淡定地在敞大的教室里在前排第二行处找了一个座位。 放眼看过去，全部都是非常陌生的人。 想当然，因为陈云连迎新日也跑了嘛…… 不过陈云长得端正，坐下後没多久便有妹子上来搭讪。 套路也非常老土，妹子说：「这处有人坐吗？」再奉送一记微笑。而她身後的几个朋友也抿嘴偷笑。 「请坐。」陈云礼貌的微微一笑，咧出了深深的小酒窝。 妹子略为害羞，低声道了谢後在陈云身旁坐下来。 几个少女坐下来低声说话，看得出几人的关系不错。 陈云拿着一本莎士比亚的书打发时间，旁边的妹子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很眼生，迎新日时没有来吗？」 陈云随手拿了书签夹在书内，然後合上书本，侧侧头，微微一笑：「嗯，家中有事。」 那皎好的笑容又让到妹子脸上微微一红，努力找话题：「是吗？好可惜，我们玩了很多游戏呢。对了，聊了这麽久也不知道你叫甚麽名字？」 「陈云。」 妹子掩嘴惊呼：「你就是那个高考……」 「状元？很多人都这样说。」陈云颔首：「不过我认为只是我比较幸运，很多同学都考出不错的成绩，能入港大都非常了不起的。」 「才不是呢……」妹子低声说，然後抬起头：「你成绩这麽好，以後有问题可以请教你吗？」还是努力地勾搭。 「当然，我非常乐意帮助同学的。」陈云微微一笑，说话滴水不漏，没有半点口花花，有的只是翩翩的风度。 妹子听到这样有点失望，但还是开心的。 「帅哥，你有女朋友了吗？」妹子的朋友，坐得较为远的那一个忍不住开声问了。 妹子瞬间有点害羞。 陈云小幅度地摇头，在妹子还没露出喜色时补充：「我家人不希望我在学习时发展其他非友情的关系。」 妹子顿时失望不已，四周正竖起耳朵留意着的女生也叹息，连之前问话的女生也嚷嚷：「这多无趣啊，没有恋爱的校园生活太无聊了！」 陈云只是微笑，并不接话茬。 很快，课堂开始，陈云也收起了书本，拿出笔记簿认真地抄笔记了。旁边的妹子一直努力尝试答话，可是看到陈云摆出来的姿态，恍是直到下课都没有再说甚麽。 下课後，陈云提起自己的东西，走出了讲室。 一出了讲室，陈云随手给霍东拨了一个电话。 原本跟在他身後想要搭讪的一些女生看到这模样都挺失望的，而男生们有些眼中幸灾乐祸，很快改而向自己心中目中的对象凑去。 可以说才开学第一天，班上就已经开始互相物色对象。 跟未来不一样，这时代二十多岁结婚已经算迟了，在乡郊的地方，十八岁结婚也是有的。 「怎样？第一天上课没有被欺负？」陈云背着书包，慢慢走路。 霍东学系的教学楼离陈云那栋有点远，所以两人也是这麽多年来第一次分开上课。 「哎，别提了……班中没有女生！我靠，全是男人啊……」霍东抱怨着。 「……你都有了Lily还想甚麽女生啊……」 「这不一样，这是欣赏的角度好吗？就好像你要是进了一班全是妹子的班级你也会觉得不养眼？」霍东反驳。 陈云幻想了一下…… 还真挺令人感到不自在的。 「真是的……在路上走着全是臭男人……」霍东小声地说，他旁边吵吵闹闹的，看得出也是刚下课没多久。 「一会儿去那处吃饭？」陈云转移话题。 「那处啊……到山下吃又要等巴士……附近也没甚麽可以找吃的……」港大位於半山，四周都是民居，日後的小食店还没从山下发展上来呢，所以要麽食堂，要麽回宿舍自己煮，不然就折腾着下山吃一顿。 「嗯……」陈云想了想：「要不我去买辆车来代步？」这样上下山不用等巴士，也方便到处走动…… 「靠，陈小云你死有钱啊……」 「你的钱也不少，别装傻。」陈云不屑。小卖部虽然赚不多，但这两年来一直有分红给霍东的，那笔钱在普通家庭也够花三﹑四年了。 「……咳咳……」霍东略为尴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花钱向来大手大脚惯了……钱都在我爸那处呢，还没开口说还我……」 「……」陈云说：「那麽租屋……」 「陈小云你是不是人啊你，这麽有钱还跟我计较这些……」霍东埋怨着：「现在家中控制我金钱呢，深怕我被Lily怎麽了似的，花钱也不爽快啊……」如果能从家长手上污走租屋的钱，那样手头就能宽松多了…… 「我不会帮你骗伯父。」陈云听出了霍东隐含的意思，也乾脆表明立场。 「不不不，不用你去说。」霍东激动：「陈小云你知道我一星期零用钱才多少吗？才一百块啊，怎麽够花？想给Lily买点礼物过过节也不行啊，真是计算到极点，现在光坐车都花去四分之一，还有吃饭这些问题……吃好一点也没有钱付帐啊，我怎麽在大学交朋友？真是……」 「停停停……」陈云头痛：「你是在上学还是当冤大头的，以前五十块还不是花得挺好吗？吃饭坐车，一个月也用不到你一百块……」 「咳……」霍东略为尴尬：「主要是如今科技日新月异，你不是送我一部手机麽？我就想……」 「得了，你要省多久才能省出一部手机？」陈云不是想嘲讽他，而是深知他大手大脚的习性：「回头我送一部过去给她行了？」 「这意义不同……」霍东又不满了。 陈云实在不能理解小年轻的思想：「……你爱花钱我也不会阻止你的。回头陪我找房子……唔，跟我爸要一部车好了，反正我高考考得那麽好，他都没给礼物。」 「这主意甚好！乾脆叫你爷爷再送你一间屋得了。」霍东毫无压力地啃老。 「……」陈云抽了抽嘴角：「去那里碰头？我走到大广场那边了。」 「等我，我跑过去。」霍东挂了电话。 ☆、90毕业 晚上,陈云照例跟布莱恩每日一通电话。 他极力吹虚自己在学校的受欢迎，其实也不过是在上课时被搭了一下讪,其他人都对他并无甚麽特别的感觉。 本来演艺系就多俊男美女，陈云那样充其量只能说气质比较乾净。等到下午上公共课时,早上来跟他搭讪的妹子已经坐到另一边去了…… 但是这不防碍他用来增加布莱恩的危机意识啊！ 布莱恩倒是很淡然：「都是女孩子围在你身边吗？没有男人？」相处了这麽久,他自然知道陈云虽然隐藏得好，但绝对是一个纯粹的……弯。 「……」 「没有吗？这不行啊，我的云云这麽可爱怎会没有男人喜欢呢？都瞎眼了？」布莱恩继续刺激。 「……」 「干！布莱恩，你找死！我立即就出去找男人给你看信不信？」陈云瞬间炸毛,这不就是嘲讽他一介纯基佬要妹子也没用吗？ 「不不，云云我错了！」布莱恩为自己的口贱而道歉，不然以陈云幼稚的性格准是会冷他一两天啊──当然,这句话是不能说出去的。 「你没错，你怎会错呢？」陈云哼之以鼻。 「错了！大错特大错！云云亲爱的，你别生气啊，我把这边的事稳定下来後立即回香港！」布莱恩低声下气地说着。 陈云也跟他唧歪了几句，其实也不是生气，只是情人之间的打闹──不是说，打是情，闹是俏麽？ 就这样扯了一个多小时後，布莱恩才心满意足的挂上电话。 一挂上电话看着桌面上堆得满满的文件，顿时觉得非常不顺眼起来。 心眼一转，立即跑了过去隔壁的哥哥的办公室。 乔斯抬起头：‘有事？’ ‘哥！我要去香港，我的爱情要不保了！’布莱恩双手用力的拍桌子，神色紧张。 乔斯僵着脸，瞪着布莱恩，笔都快被他捏断了：‘布莱恩．柏克莱！每天让你聊一小时跨国电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你别逼我出手让你连这一小时都砍掉！现在，给我，滚去工作！’ ‘哥，你不要忘了五岁时……’布莱恩还在念。 ‘滚！’乔斯气得随手抄起一份文件直接砸到布莱恩身上，这个混蛋，公司所有现在天天加班，就只有他闲得可以！ 看到自己哥哥的心情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布莱恩终於心满意足地回自己的办公室努力工作了。 唔，心情变好了！ ＊ 一入学，陈云自然隐蔽地打探起小叔未来的老婆，也是陈家的其中一个潜在隐患。 要打探她不难，人家好歹是系花呢。 这三年来，陈云都没想好要怎样处置她跟小叔的这一段关系。 说起来，她也是无辜的，谁知道自己会有这种潜在病呢？医学不发达，就算是在未来也才恰恰知道有些精神病是会遗传。 陈云对於这个小婶，感情不算深，只是却觉得她是一个好女人，就是生错了家庭，嫁错了人。 而且这一辈子狄耿已经落马了…… 陈云坐在树阴下，捧着装模作样的看着，其实是在打量那小山坡上坐着野餐的一群亮丽快乐的女生们。 陈小叔喜欢的那女孩，是当中最为显眼的。 脸上扬溢着无忧无虑的气息…… 唉。陈云叹了一口气。 没多久，陈小叔走上山坡。 那群女孩立即起哄的笑了起来，连陈云也能从她们的口形中猜出了在说甚麽。 陈小叔微微弯下腰，作了一个绅士般的请求手势。莫清清便红着脸，把单手搭了上去，陈小叔一用力，美人在怀。 陈云合上书本，悄悄的走了。 其实也没甚麽可以纠结的，已经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事情了。 ＊ 发现了陈小叔和莫清清比他更早就勾搭上的事，让陈云沮丧了几天。 不过很快他便丢开一切，欢喜起来，因为布莱恩终於把英国那边的事稳住，自然迫不及待要回来香港跟陈云相聚片刻。 如今他在港大附近租了一个小单位住着，连带霍东也搬进来了，不过……没交屋租。 布莱恩一来，陈云乾脆又让他买了一个单位方便以後同…居甚麽的，毕竟布莱恩哥哥的别墅，离陈家实在太近了…… 布莱恩一回港，陈云就收拾行李搬过去，让霍东一边高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边妒嫉陈云和布莱恩两个大男人不用顾忌，他跟Lily就不行了……不……就算他敢起这个心思，他亲亲女友也会一掌扇灭的。 陈云跟布莱恩一聚头，也不用多说，先滚了床单。 完事後，两人开始有空闲话家常。 陈云被布莱恩搂抱在怀中。 「明天你早上有课不？」布莱恩问。 陈云斜视了他一眼：「你不觉得你这句话问得有点晚？」 「咳咳……我们去约会？」 「唔，去哪？」陈云打了一个呵欠：「总觉得没甚麽好玩的……」香港现在也不过是建设中，连後世出名的海洋公园也还没建设起来呢。 布莱恩沉默了，把‘我们去看影画。’这一句吞下去。 陈云也没有理会布莱恩的小心思，他觉得都认识这麽久了，还玩甚麽浪漫？有时间还不如去高级餐厅一起吃个饭，享受着午日的休闲不是更实际麽？当然，要是真的一起吃饭了，以现在来说这样会比较令人注目，即使其他人不会往深处想，但是流言也是传出来的。陈云还没有足够力量可以使到其他人闭嘴。 布莱恩搂着陈云，抚摸着陈云光滑的後背。 他开始觉得自己老了，也许现在年轻人的思想比较创新？刚谈恋爱，可以在情人离开时一脸淡定，难得团聚想搞搞浪漫……却被陈云所嫌弃。 嗷，会不会他真的太老了？已经跟不上潮流？吃饭看戏直接海旁聊天不是情人之间最常做的事吗？ 布莱恩决定，让洛迪去搜集一下资料，看自己是不是过时了？ 陈云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又引起了布莱恩的纠结，他蹭了蹭布莱恩，直接窝在他怀中睡了。 ＊ 日子过得飞快，陈云三年的大学生活基本三点一线，在学校﹑公司﹑家庭中奔波。 一进入大学，陈爷爷在陈氏集团的总部给陈云安插了一个位置，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是陈氏内的风向渐渐改变，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陈三少爷才是陈爷爷指定的继承人，巴结陈云的人不少，但陈云都很好地应付过去了，没有明确地承诺过甚麽，却成功地收复了不少人。 陈爷爷暗地里留意着，为陈云老练的手段而感到惊奇。 似乎这个孙子总是能在一些地方给他惊喜。 不过让陈爷爷不满是自从小卖部的计划书後，陈云在陈氏里表现平平，没有提出多突出的意见，但又让人找不到过失，像老油条一样令人无处下手。 当陈云渐渐在上流社会中崭露头角，陈爷爷亦常把他带在身边时，开始有不少人提出联婚的建议，陈爷爷在询问过陈云的意见後，全都推掉了。在婚事这方面陈爷爷比一般人开明，他不认为男人必须有家庭才能刺激他的事业发展，反而不希望陈云陷入**之中，要是像陈大伯一样变成妻管严，那好好的一个继承人就废了。 陈爷爷希望陈云再历链久一些，等到在社会上打滚了一圈後，明白是非，才考虑结婚。 反正陈云不愁没有妻子，只要他开声，多少名媛淑女愿意凑上来？ 所以这方面，陈爷爷表示不着急。 布莱恩方面，虽然陈云已经严厉地警告他股市将会大崩，但是今辈子不知是不是蝴蝶效应的关系，股市崩溃的时间比上辈子迟了半个月左右，所以即使布莱恩有心想把柏克莱集团的股票都转手，但是到底他不是主事人，真正的主事人──布莱恩的哥哥不同意下，还是没能够实现的。 不过布莱恩哥哥也有自己的触觉，没有全部脱手，只转掉了一部分。使到当金融风暴来袭时，柏克莱集团虽然再次受到重创，但最终稳住下来，没有被风暴所倾灭。 只是，布莱恩的时间就更忙了，几乎三年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英国渡过。 陈小叔在陈云大二时便和莫清清结了婚，看着笑得一脸幸福的莫清清，陈云只是把一份调查报告交到陈爷爷的桌上。然後陈小叔在搬出去住时，多了一名保姆去照顾两夫妻的生活。 陈云只能做到这样了，今辈子和上辈子的事情有点出入。他也不确定莫清清会不会病发，但多一项保障总是有备无患的。 陈堂哥和辛朗发展地下情，不过他们夫夫同心一起搞帮派，表面上也没有异样……连陈云至今也没有发现两人的恋情呢…… 陈云明成功出道，不过虽然有陈堂哥的帮忙，也只能混个三线的歌星当当，慢慢地努力着。陈云看着他，笑容倒是比上辈子多了不少。 拿到毕业证书的这一天，陈云一家都来看着他戴上学士帽，一起在香港大学各处拍了照。 这样整齐的陈家人，也只有这一刻才能见到了…… ☆、91松懈 霍东在大三下学期开始便去他爸的建筑公司实习,由於是他爸下了死令,倒也被操得死去活来,整个人黑了一整圈。一毕业戴上学士帽，那皮肤都快跟学士帽一个颜色了。 说起来了任彤彤是入了港大念工商管理，毕业後成绩优惠被聘请过去某间银行当主任,也算是在同龄中混得比较不错。 陈云毕业後没有心急进入陈氏工作,反而认真地发展起自己那间科技公司，除了手机产品外,开始研发起电脑。 不过即使出来社会後，假日时，霍东有时也会来陈云的家里聚一聚头，聊聊天。 霍东对陈云又滚回来商界的行动表示不解：「你说你爸让你去念商的，你又不干,非要念个甚麽舞台设计，说你有兴趣呢，现在毕竟又跑来混商界！！！你的理想呢？你的变态掌控欲呢？」 陈云很无辜地歪了歪头，三年来的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有戴着金丝眼镜时看着整个人会比较锐利和成熟，‘小白脸’在他上辈子死时，还是那麽白嫩的。 ──霍东很妒嫉陈云这种万年晒不黑的皮肤，那像他一样已经晒成了炭头。 「我也想啊，但电视台现在不请人啊……」陈云摊手：「总不能让我这种大人物放□架去自荐？日後我出名了後这是黑历史啊黑历史……」其实真正是现在还没到某电视台出现散架危机，还不是时机去插一手，而且日後某在香港坐大的电视台，现在也不过是艰辛地挣扎生存而已。至於另一间大电视台丽的电视，陈云都知道它日後会衰败，又怎会想跑去加入？当然不加入是因为陈云觉得新人混大电视恐怕不好混，混小的又觉得屈就的想法占了大部分的原因。 霍东不忍直视，如果说这三年的大学生活让陈云改变了甚麽的话，大概是对方说话越来越无耻，以前还只自称为少爷，现在乾脆把自己抬高成大人物了……不过陈云在外人面前，依然是翩翩君子一名，甚至还被选为校园王子。 霍东表示，陈云那种人都能做王子，他必须是国王了啊！ 陈云不怀好意地托托眼镜：「不要妒嫉我太有钱哦。这样，不要说我不帮兄弟，我公司那片地也有点想修葺一下，还没公开招标呢，不如就……」指的自然是灵洲，那一片地被称为‘洲’虽然有点心虚，但也是非常大的一片土地。 「靠！干了！」霍东一口答应。 「……」陈云。 「大工程啊……」霍东活动筋骨：「有钱人批多点活动资金让我的手下有点粥水喝喝啊。」自从做了‘包工头’，霍东非常有黑社会头头的模范。 ──其实霍东应该是做建筑师的，可惜他嫌那种不够带劲，乾脆把包工头干掉，自己带着队身兼两职，而霍爸爸不知出於甚麽原因，默许了霍东在外面‘为非作歹’。 陈云无语：「就修葺一下，能批多大的资金额？」 「有多大就批多大！」霍东毫不犹豫地说：「最好吃饭饮料全包！」 「……顶，这样我还不如找别家呢……」陈云瞪霍东。 「资本家，你就亏一点钱有甚麽关系？我保证用料都是最好的！」霍东拍心口保证。 「算了……你喜欢，回头给我写份大概的预算表，我让财务看着批。」陈云也不想为了一点小钱跟兄弟闹翻了。 「哼，果然是有钱人！」霍东很妒嫉。因为大学三年的关系，他思想较以前成熟了，开始不想靠父辈而闯出自己的天地。不过除去了二世祖的光环後，霍东赫然发现自己真的一无所有，如果不是还有陈云之前强制让他投资进小卖部那积回来的资金，恐怕他也不能用来买地建屋再转手倒卖赚钱…… 不过霍东开始迷上了买屋再转手後能赚到的巨大差额了。 炒楼那样的暴利累积起来，他的身家至今还不如陈云的丰厚…… 「钱，不是万能，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陈云叹了一口气，有点想起了上辈子的凄惨。 如果上辈子不是跟狄耿扎在一起以致一无所有，如果上辈子他有大把大把的钱…… 这一切，都没有如果。 陈云摇头：「我不做出点成绩给爷爷看，到时怎麽好意思回到陈氏？现在大伯爸爸的资历都比我多，我唯一能拿出手来拼的只有成绩了。」陈表哥因为跟狄耿合作搞公司失败後，就似乎开始与世无争起来，上年他把女朋友带回家，更明确地定下婚期，陈云对他也没甚麽好担心的。 「人多就是烦啊。」霍东觉得自己是家中独子这一点真的太好了。 「没事，这不是更有趣吗？」陈云露出微笑，如果事情很顺畅的话，那样得到手实在太无趣了。 「……你又在想甚麽了？笑得很像大奸角！」 「……你就不能稍微把我想得正面一点麽？」 「不能！」 在跟陈云和霍东说笑的时间，陈云的手机突然响起。 「等下，我接一下电话。」陈云摆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他迅速地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喂？爷爷，找我甚麽事？」 「云云，在忙？」陈爷爷沉稳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 「不是呢，在跟霍东聊天。」 「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陈爷爷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今天老董跟人约饭局时听回来的，百斯打算等明天法院一开门，便向你提出诉讼，告你抄袭。」百斯科技（香港）有限公司是陈云的竞争对手，自从陈云公司研发出小巧型的手机後，便由百斯集团分流出一间新公司主攻这方面的市场，处处和陈云作对。 「甚麽？」陈云几乎想要挖自己的耳朵，看有没有听错：「告我甚麽抄袭了？」 「你新研发的电脑。」 「……那不可能。」陈云承认，他是抄了创意，但这也是未来的事啊，至少是十年後才出现的技术，把概念搬回来现在重新研发出来，怎麽可能抄袭了？除非有人十年前就做出来了，只是他不发表出来──只是这有可能吗？ 「我也觉得不可能。」陈爷爷深知自己孙子的脾性，要是没有十足把握他是不会做的，那怕真是抄了，也会把痕迹抹乾净，那会留给人把柄。 「那只有一个可能，查查你公司会不会那个环节出了问题……」陈爷爷说得含蓄，他几乎想跟陈云说，不用查了，根本就是内鬼所为，而且职位不低。 陈云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他说得冷静。 也是了，太久的安逸让他放松警戒，加上之前课业的繁重也让到他不能专心致至的盯紧公司，加上这三年也把公司扩大了一倍多，自己又不能亲力亲为地监督，混进内鬼也是无可厚非的。 陈云不愤恨，这是给他的教训，告诉他在诡诈的商业世界中，一放松警戒如同将自己放在砧板上任人鱼肉。 陈云很冷静地跟陈爷爷商量了几句後便挂了线。 霍东看着陈云的神色凝重，也收敛住笑容，担心地问：「没事？」 陈云摇摇头：「没事，今天可能没办法招呼你了，我有点事需要忙。」 「没关系，有甚麽帮忙叫我一声，我班马（找人）帮你摆平他。」霍东说得豪气。 「嗯，好兄弟。」陈云拍拍他的肩。他知道霍东是说真的，上辈子这个傻瓜就是这样差点把自己的命赔上去。 「走了啊。」霍东跟陈云告别。 等到霍东一走，陈云立即拨电话给布莱恩，告诉他这一个消息。 此时英国已经是凌晨时份了，布莱恩是在熟睡时接到电话的，所以声音有点迷糊。 「布莱恩，公司出事了。」陈云说：「我们新研发的技术被百斯告上法庭说我们抄袭。」 「甚麽？」布莱恩甩甩头：「等等，让我去洗个脸先。」 布莱恩迅速地在浴室扭了一条毛巾，抹了一把脸後才接着听：「你说百斯告我们抄袭？怎麽可能？概念是由你提出的，而图纸和技术全都是我们自行研发的。」 「我怀疑公司出内鬼了。可以问你借洛迪来用吗？」陈云手上也没甚麽亲信，硬说便是之前挖回来的那几个技术人员，他相信那六个外国人是不可能背叛他的，高薪厚职，更重要是他们的家人都被洛迪控制在手里。所以陈云一时间也想不出有谁可以帮他调查了，唯一就想到布莱恩的秘书洛迪──那个万能的变态。 「嗯，没问题。」布莱恩看看时钟：「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订机票飞回去。不要紧张，无论如何邪不能胜正的！」布莱恩随口安慰陈云。 邪不能胜正？陈云几乎想笑出声。这世界除了电视剧外，都没几人相信这点了。不过陈云相信这世界有报应，最後恶人总会有天来消灭的。 「我没事，现在正准备回公司一趟。」陈云说完，便挂了电话。 陈云的拇指磨擦了一下手机，心中暗付对策。 ☆、92帮忙 陈云搞定好一切,便若无其事地回公司巡了一圈,满脸笑容,谁也看不出他心底的阴霾。 第二天，洛迪清晨便自英国赶到来香港见陈云，他直接去到陈云的家按门铃吵醒了深度好眠的陈云。 陈云一见到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睡觉时被吵醒的洛迪在机上补了一个眠,下机时精神奕奕，大秘书的风范在此刻展现。 他截住了陈云话头：「我在机上看过了一下资料,大概了解发生甚麽事，现在先等我联系香港的情报贩子，不要急没事的。」 「……」陈云：「我没有急，只是希望布莱恩那边不要冲动，我想了一晚,这次针对的可能是陈家或者是柏克莱集团，这手法太粗糙了。」 「不会的，二少爷虽然平日看上去很愚蠢，实际上为人处事也很愚蠢，不过在商业触角上却是连去世的二少爷祖父也赞不绝口。」洛迪依然很冷静。 「……喔。」陈云只能回以这麽一个单音节。 「现在等法庭一开门和律师行一运作估计明天我们可以收到一封律师信和法庭传票，如果你有保留第一次的爱好我建议你可以把它们过胶。」洛迪把公事包内的一叠叠文件拿出来。 「……谢谢，我没有这种爱好。」陈云觉得此时的洛迪看上去清醒，其实内里绝对是在发起床气的啊啊啊啊──！ 「幸好你没有传染到自二少爷那处来的奇怪癖好，作为他的秘书我实在忍不住说他的爱好有时真是太糟糕了，哦抱歉，我不是在说陈少爷你。」洛迪一脸平静，完全看不出半点抱歉。 「……没事，洛迪，你不如先去客房休息一下？我们时间还是很多的……」陈云颤抖着问。 洛迪猛地回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在陈云抵受不住压力前悠悠的开口：「有客房麽？那真是太好了，这叠资料是我们愚蠢的二少爷让我在百忙之中偷空整理出来的关於历年来的抄袭案件，愚蠢的二少爷认为陈少爷你此时必定心慌不己让到他百般心疼，所以让我整理出来给你安心的。当然如果陈少爷你觉得这些都是垃圾，我也不介意你把它们送进垃圾桶。」 「非常有用！洛迪，我真的不知怎麽感谢你，你快去休息，晚安……啊不，早安。」陈云抢过那一叠资料，非常诚恳地建议。 洛迪顶着那强大的怨气，直接把自己公事包抱住……呯一声关上了客房的门。 陈云被那房门的余波吓了一跳。 ＊ 一整天，陈云相安无事。 他没有回公司，甚至还在家中播着古典音乐，悠闲到不得了。洛迪补了一觉，出门口时他还好心情的对他笑了笑。 ──怪人。洛迪想，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面对要吃上官司的事上居然这麽淡定，还能平静地分析出对方的真正目的，真是一个怪人。 期间，他给霍东打了一个电话：「霍东东，工程的钱没办法批出来了，那工程你还帮不帮我干？」钱要留着打官司。 「干！」霍东一口答应，不用理由，只要是兄弟叫的，他都会帮忙。 「我想找Lily，这个时间应该在上班？你帮我转告一声，让她复我一个电话。」 「喔，你要找她干嘛？批贷款吗？」霍东很迷惑：「如果不够钱你开声啊，我还有的。」 「不是，我想找她帮我约她的上司出来聊聊天。」陈云口气很平淡，没有被任何事所影响。 「找她上司能干嘛……」霍东完全看不懂：「你现在不是应该专心考虑怎样去打官司吗？」 「呵呵，这种事有洛迪去烦就可以了。」陈云微笑：「他敢借我用来隔山震虎，就不让我来一招斧底抽薪？」他是指百斯集团，很明显往深一层想，他的公司绝对不够格让到一个大集团对付的，唯一可能就是想利用他分散某个人的注意力，好等他们在背後对某势力做点甚麽手脚。 陈家是本土的企业集团，跟百斯的发展完全是不同的方向，所以用他来对付陈家这机会比较小。 唯一可能就是想用公司来对付他的另一个合作者──布莱恩，等到布莱恩出手料理时，自然不能专注在柏克莱集团上面了，这时要是百斯集团集中火力对付柏克莱集团，布莱恩便会变得手忙脚乱，分分钟两面都不能兼顾。而百斯看准了自己年轻，认为自己一定会为此而把布莱恩从英国找回来救场。 不过事实会不会真的如百斯集团所设想的方向走，陈云表示，开了戏，演员怎麽演就不是由他们所控制了。 「算了，我不懂你们商业上的弯弯路路，一会我跟Lily吃午饭时跟她说。」霍东听不懂，乾脆放弃。 「嗯，帮我打掩护，我要制造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