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节
,饿了没?”,楼天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推开门,对着已经坐起的人问道。 吕越没吭声,头垂在弓起的膝盖上撵来撵去,似乎不太舒服:“怎么?哪儿不舒服了?” 楼天地紧走两步坐到床沿上,伸出手抬了抬膝盖上的脑袋,手底下被托起的脸上有些青白,眉间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是头晕吗?”,想起这人晕了有七八个小时了,恐怕这头还得疼上一阵,便忍不住把人放倒把对方的脑袋搁在自己大腿上,手指轻轻的按在两边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的按揉上了。 吕越显然是被按摩的极舒服,动了动身体找了个更舒适的位子后便窝着不动了,拉着窗帘的房间有些暗,微微流动在其中的静谧一点都不空荡反而有着些暖意:“吕越,你还记得昨天我说过要带你去个地方吗?”,沉默了许久,见底下的人眉眼间松开了,楼天地便趁机问道。 “嗯?”微微吊高的声音含着些疑问,似是等着听后头的话。 “那啥?因为我带你去的地方是在另一个空间里,我估摸着你一开始有点不太适应,会晕倒那是一定的,以后咱多练练,习惯习惯也就没啥了!” 吕越懒懒的睁开眼,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你看科幻片看多了!” 楼天地知道这话说出来肯定没人信,吕越有这反应也在情理之中,随也不多说啥,把腿上的脑袋重新搁枕头上后,便蹦下了床:“那你看好喽,可千万别眨眼!”,还没等床上的人有所反应,原本该站在床前的人就凭空在房间里消失了。 吕越半开半闭的眼睛瞬间瞪的浑圆,滴溜溜的在房间内四处查找,直到感觉床榻一沉,男人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身旁时,才把眼珠子调转了方向。 “咋样,信服了没?”楼天地洋洋得意的说道,就等着吕越跳起来了。 可对方除了眼睛张的比平时更大外倒是一脸的平静,就是那眼神有些怪异,就跟看啥稀奇动物似的。 楼天地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虚咳了两声后小声的说道:“吕越,你别用那眼神看我成不?怪难受的!” 吕越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你还真不是人啊!” “谁说我不是人来着,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真的”这话把楼天地惹急了,只见这小子一个飞扑把人压在身下使劲碾了两碾,同时又一把抓起吕越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 “你个只会耍流氓的乡巴佬,给我滚下去!”手心感受到的温度越来越高,吕越红着脸想把手缩回来,怎奈何对方的爪子跟铁箍似的,箍的他一动都不能动,只能腾起一只自由的脚使了劲往人身上踹。 “噗通,噗通”两声,最先着地的是楼天地,而吕越是被对方的手拖着一块儿滚下去的,原在床榻上交叠成团的两人到了底下还是一上一下叠在了一起,只上下位置颠倒了一下而已。 房门外听到里头动静的三人默契的挤在房门口往里看,三双眼睛此时正闪着惊讶好奇的光,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正纠成一团的两人。 在山那边的小树林子里,时不时的都会有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传来,地里干活的农民们边听边劳作,手下的动作看着似乎比平时更加利索了。 “楼兄弟,你媳妇可真行,长的跟电视里的明星似得不说,手还巧,弹的曲子可真好听”楼天地倒了杯茶给旁边擦着汗的光头,一旁的小弟见状也纷纷的凑上来讨水喝。 说话的是光头手底下平时最有主意的小平头,这小子现在跟楼天地混熟了,平时油腔滑调的样子又开始渐渐复苏了。 先不说这些人中到底有几个能听懂那些断断续续的音符声,但自家的媳妇被人夸奖,楼天地总归是打心里高兴的:“嘿嘿嘿,一般啦,一般啦” 吕越和他那三个发小凑在一起讨论的东西楼天地听不懂,只是约莫听出来他们想要搞个乐队啥的,乐队是啥?这小子是知道的,就是几个喜欢音乐的人凑一起又是唱又是跳的,如果一不小心折腾红了,就可以发唱片赚大钱,楼天地就一靠地生活的农民对于娱乐圈的这些事,他不懂也不想弄懂,只觉得吕越要是喜欢,就由着他折腾好了。 他这正寻思着呢,又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突的想起,不过这回声音不是从山那头传来的而是从他裤子口袋里发出来的。 楼天地这次换的手机是诺基亚的,是他听说这牌子经摔才花一千大洋买的。不过,经不经摔他不知道,但手机的通话功能倒是不错,他这还刚摁了绿色的通话键,里头就传来了一大嗓门子的吆喝声:“天地,忙着的”,声音又大又清晰,不用摁耳朵上就能听的一清二楚。 待耳边的回音消失后,楼天地这才把耳朵凑到了听筒上,哈哈笑着打起招呼:“不忙不忙,我一点都不忙,大妈,你有啥事尽管说就是!” “那大妈就说了啊”,龚大妈是个实在人,说完也不兜圈子,听了楼天地爽朗的笑声后,便直奔正题而去:“事情是这样的,大妈有个侄女,他爹你也认识就是派出所那个整天无所事事抱着大茶缸晃悠的人” “是龚所长是?”,对于上次去派出所喝茶的事,楼天地记忆犹新,尤其是对那个拉了他一把的所长更是感激到了心里,所以,电话那头的龚大妈只稍提了下,这小子就认出人来了。 “是,是,就是他,他闺女就我那侄女说暑假要做那啥,那啥?”龚大妈说话跟倒豆子似的,一阵噼里啪啦,却临了在紧要关头打了岔,‘那啥,那啥’了半天也没蹦出后头的字,只急的在那‘啪啪’的拍桌子,这是龚大妈的习惯,为此,镇上那家种子公司还换过好几块玻璃柜台面,楼天地倒是不急,耐心的数着对方拍桌子的次数,直数到一百二十下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一记更加大的拍桌声,随后便是龚大妈兴奋的叫喊:“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她说是要做社会实践,看中了你那地儿,想去你那干活” 弄明了缘由后,楼天地倒是犯起难了:“那不成啊,他一姑娘家的,我咋好意思让她跟着一帮子粗老爷们扛锄头呢!” “那就是一野丫头,性子跟个男娃似的,你别跟她客气有啥活尽管使唤她好了” 龚大妈嘴里使着坏可语气里却满是宠溺,楼天地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事推是推不了了,但大妈前头说的那句话也做不得数,只能先利落的应承下了:“那行,她啥时来,我接她去” 楼天地见到龚大妈嘴里的侄女时,是在搁下电话后的十分钟后,姑娘长的好,一头利落的短发配上一条背带短裤,随随便便那么一站就有股子英姿飒爽的味道,而且远远见着人了,就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把两排白净的牙齿一个个晒了出来,楼天地一见就打心眼里觉得这姑娘不错。 姑娘是自己打车来的,到了村口就下了,身后拖着个简单的行李包,跟人问了路就自己个儿找上门来了,那会儿楼天地还在地头,听着有村民上来跟他通了信后才自己滚着轮椅往家里跑,还没到家门口呢,人姑娘就迎了上来:“是楼大哥,我常听爹和老姑说起你,你家的地里长出的东西,味道可真是棒!” 估计龚大妈这一门子都是自来熟,见人都有几分热,楼天地不觉得有啥排斥,反而乐呵呵的笑道:“没啥,你要喜欢以后自己摘了吃,想吃多少都有” 等傍晚家里人都到齐后,楼天地和这姑娘已经十分熟稔了,把人又给其他人一通介绍后,就该准备晚饭了。让楼天地大跌眼镜的是,姑娘的厨艺十分了得,和他大山哥有的一拼,而正是由于这一原因,原本就很有眼缘的姑娘又博得了越老狐狸的欢心。 年轻人的共同语言就是多,两三句话的功夫,还没等菜端上饭桌呢,这几人言语间就多了分亲近,尤其是这群大男人中唯二的两姑娘,那就跟见了亲人似的,咬着耳朵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一顿丰盛的晚饭在大家吵吵闹闹迎接新房客的笑闹声中结束了,桌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共十人,都吃的蛮开心的,只一人有些排外。 “她谁啊?”还没到九点,吕越就早早的回房了,还没等上床,就冲着楼天地嚷道。 躺在塌上的楼天地正拿着个计算器东按按西按按,忙着算这几天公司的帐,听到这声明显带着刺的问话,不禁抬起头好奇的看过去:“龚大妈的侄女,瑶瑶,她爸你肯定认识,就是那会儿咱俩被带到派出所时把我们放了的那个所长,还记得不?” 吕越皱皱眉没接话,只是一劲的问道:“她来干嘛?” “社会实践,过来体验体验农村生活”,刚见着面就把人姑娘来的原因都说清楚了,可现在吕越还不依不饶的问,楼天地听着就觉得不对了,忙甩了计算器坐起身来。 吕越坐在床沿上开始脱鞋子,楼天地见了忙把他那一床被子铺开来,这当口,旁边又发话了:“乡下种地的地方多了去了,她干嘛非得跑这儿来?” “那啥,大家不都是熟人吗?” 楼天地嘻嘻笑着打哈哈,吕越瞅了他一眼,便掀了被子钻了进去,那脸色黑沉沉的看着不善。 这两天楼天地虽然还没争取到自己小兄弟的幸福,但这小子也不是没得便宜,牵牵手亲亲脸那是常有的事,就连晚上睡觉怀里也不会空着,可今天情况似乎有些糟,吕越一上床就给了他个后背,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赌气。 楼天地抓抓头发,凑上去小声的问道:“吕越,你是不是生气了?” 吕越缩在被子里听着头顶传来男人的讨好声,心里有些暖,刚想转身来着,可脑子一闪想起白天这家伙跟那女人说说笑笑的样子,内里就有把火‘呼呼’的往上窜:“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气可生的!” 楼天地把吕越捂着半个脑袋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打趣的说道:“我就说嘛,你咋会这么小心眼呢,哈哈哈” 笑声还在屋子里回荡,没等散开,吕越便一把拽过楼天地手里的被角彻彻底底的把自己从头到脚包圆实了。 第 88 章 自龚瑶进了楼天地的小院后,这屋里的氛围就变的一天赛一天的诡异,其中最深有体会的便是和吕越每天都要呆满十二个小时的三位发小。 还是那片林子那条小溪旁,四人围成一圈,手里各拿一样乐器,小棋面前摆着的是把小提琴,小波原是团体主打架子鼓的,可惜那玩意儿体积太大搬运不方便,所以这时他也只能退而其次拿了把手风琴练练手,霖仔手里的是支萨克斯管,而吕越仍旧抱着他那把浅绿色的吉他,旁边的草地上还放着些乐器,有长笛,有葫芦丝,有二胡,都是些不太占地又容易携带的东西。 在调试乐器的空档,霖仔斜过半个身体凑到吕越面前,对着某个明显不在状态的人大声喊道:“老大,魂归来兮”,被惊扰的人慢慢的转过头,没有焦距的眼珠子转动了好久才定格在了眼前那张放大的脸上。 霖仔挫败的坐回了原地,老老实实的摆弄手里的东西去了,一旁的小棋抬头瞄了眼原先那个鼻子长头顶上如今却蔫了唧的的老大,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那人有什么好,要人样没人样,要文化没文化,也就手里有点小钱,可这些钱怎么也不会被你吕老大看在眼里,要我说那人要是真能被龚瑶那丫头勾走了,还是喜事一桩呢!” 其实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楼天地和龚瑶之间压根连根头发丝般细小的□都没有,一个是落花无意一个是流水无情,这两人八竿子都凑不到一块,也就是眼下这个钻了死胡同的人才有本事把那两人的兄妹情意错看成了男女之情。 吕越心不在焉的拨了两下手中的琴弦,说道:“是没什么好”,空荡荡的弦音衬着低落的呢喃越发让心里的烦闷膨胀了,当事人索性把吉他扔到一边起身往溪边走去。 余下的三人你望我我望你,动作一致的叹了口气,开始闷头收拾起撒了一地的乐器。 如果没有那一夜,也许他还是原来那个他,活的张扬活的没心没肺,吕越抱膝坐在小溪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神的想着。大年三十,在只有六个号码的手机上,有三条死党发来的短信,有一个乔叔的电话,他那个父亲连个问候都没有,晚饭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这个生了他却没有养过他一天的女人打电话来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就是套问乔叔和吕振贤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他这个儿子最大的作用就是给她当奸细,在他之前二十年的生活里这些是他每天都要做的功课,可那天不知怎的,看着屋子里头那一桌子热闹的人,本就麻木的心还是生出了些希望,希望那个女人能问声他好,哪怕只是随口问上那么一句也成,可直到挂上电话,他都没听到女人除了诅咒般的谩骂外还说过哪些话。之后的事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看着满身青紫的痕迹时想哭,所以之后才会对着那个男人大打出手,一半也是怨恨男人的无耻行为,还有一半其实是在发泄这么多年来堆积在心里的那些委屈。 吕越不知道自己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直到那个五短身材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给了他一闷棍后,他才抽了些时间好好想了想,但结果却让他很郁闷,他对哪种人都产生不了兴趣,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白种的还是黄种的,通通都没有感觉。 “我不会这么算了的”记得大年初一走的时候,他给男人撂下了这句话,男人之间的打架要的是真材实料,而那天男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时,他打的爽是爽,但事后却觉得还是自己落了下风,所以那句话的原意是想为自己挽回做为男人的尊严,可也正是那句话,让他和男人有了剪不断的牵扯。男人这型的在S市大大小小的建筑工地上一抓就是一大把,是怎么也进不了他眼底的,可就是这人在那次□之后便三番四次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周围,男人是在追他,他知道,那时他本着看好戏的心情冷眼旁观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看他如何讨好J大的两个门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