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节
。于是，邹扬准备启动汽车的时候，黎灿也来得及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上去了。 “回你家！”黎琛语气不善地对邹扬说。 邹扬从车后镜里小心地瞧着黎灿的眼色，脚下慢慢松开了油门，车子很快地便停了下来。 “干嘛停车？”黎琛紧皱着眉头，劈头质问，黎灿抢白道：“是我的意思。” 邹扬收到黎琛恶狠狠的两个眼刀。 “小琛，我们谈谈好吗？”黎灿压抑着放缓声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小琛，我……” “那是怎样？于公，你是总裁，我是你客户部下的一个小主管；于私，我是你的亲生弟弟。只有这两层关系，不是吗？哥、哥！”黎琛看着窗外的自己的模样，内心忍受着刀割似的疼痛。 “……是。”黎灿一肚子的话顿时被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好，”黎琛咬唇。“既然如此，我以后就搬到你在这边的公寓住，你也不必担心我。即使是兄弟，我们还是会有各自的生活，哥哥，我希望我们可以尊重彼此的选择。” 黎灿抬眸，掩饰不了眼里的惊诧，就连邹扬也很吃惊，任谁都听得出黎琛话里的决绝。 “……好。”除了说这个字，黎灿真的不知道怎么来化解他和黎琛这么复杂错乱的关系了，或者，只有时间才能让彼此淡忘一切，抹去昨晚错乱的记忆。 “邹扬，掉头，我回去拿行李。”黎琛咬着唇的皓齿越来越用力。红润的下唇微微地渗出血来，只是黎琛扭向窗外的姿势谁都没有看到。 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吗，或许有些事可以，有些人可以，但有些感情却会像醇酒一样，时间越久，越是深度发酵，越是会让人沉迷不能自拔。 五年，足够这两兄弟再冷静一次，足够他们重新审视自己的心里的想法。 而这时，黎琛也已经二十八岁了，未婚，现任C公司客户部经理一职，业内有名的钻石男，样貌姣好，英俊帅气。却被人取号“笑面虎”，有手段有手腕，任何疑难杂症到了黎琛的手上，几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所以也常常有人说，C公司之所以在这几年间发展迅速，跟有口皆碑的金牌客户服务分不开。 当然，D公司现任总裁市场目光精准，在高新科技产品市场上几乎无人能敌，市场占有率和增长率稳步上升。身为他左副手的邹扬副总在产品研发和市场规划方面另有一套，也是让业内敬赞的一位企业高管。不过，最令人意外的是，身为黎总裁右副手的，竟然是几年前从D公司自动离职的高管段奕琪。 不过似乎这位段副总极少露面，刚到C公司便被总裁大人派到国外去开拓国外市场去了，在国内公司呆的时间不多，所以了解他的人自然就更少了。 是夜，“森蓝”。 舒缓的蓝调音乐氤氲着内暧昧的气氛，“森蓝”易主之后便换了种风格，酒安安静静的，没有酗酒闹事的人，没有肮脏下流的暗黑交易，没有带色的歌舞表演，这里俨然变成了A市大部分精英GAY的心灵栖息地。褪去白天华丽的伪装，大家尽情地表达着心中的渴望。单身的寻找同取向的伙伴，有主的腻在角落里放纵激情，当然，观望的人也不少。 比如，现在里很多人的视线就选择落在坐在台边上的两个优秀男人身上。 无论是样貌身材，还是气质神态，都散发着身为上位者的傲然气场。两个人衔着笑，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鸡尾酒，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黎琛点的是一杯血色玛丽，拇指磨砂着杯沿，指甲被映衬出血红色，微挑的丹凤眼流转着挑逗的媚态，上扬的嘴角挂着魅惑人心的浅笑，红润的唇微启，血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唇瓣之中，将唇染得更加鲜艳。黎琛的皮肤极为白皙，双颊此时微微带着红晕，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坐在黎琛身边的邹扬早已习惯当黎琛身边的“护花使者”，自己的相貌不差，轮廓比较深，应该说是很男人的相貌，不像黎琛，那张脸到哪儿都那么招惹。晃动着杯中的蓝色多瑙河，邹扬问道：“最近还是不回去？” “回去？去哪？对我来说那里不都一样，还不如来‘森蓝’，看，那边的肌肉男正盯着你呢？”黎琛挑挑眉，又想转移话题。 “唉，琛，你总是这样……”邹扬放弃似的叹了口气，这人的面具越来越多，自己都快看不透他了。“那段奕琪呢？你们也好久没有联系了。” “嗯，他比较忙。”黎琛呷了口酒，眼神平静无波。“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邹扬认同地点点头，确实，这五年来，段奕琪已经退到了朋友的位置，很自然的事。 话锋一转，黎琛眨眨狡黠的双眼，说：“喂，听说，你的座驾最近又进维修厂休养了？” “嗯，前两天出了点小车祸。”邹扬撇撇嘴，算自己倒霉，无缘无故被撞了。 “呵，就你那辆老东西，早晚出事。最近出了不少新车，性能不错，不如趁这个机会换一辆。”黎琛调侃道，他知道邹扬不会舍得的。 摇摇头，邹扬眼神深邃，黎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唉，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他都走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再说，做到我们这个位置的，谁没有几辆座驾？多添一辆做备用也好啊，省的你那老爷车三天两头地进维修厂。” 邹扬还是摇头。“习惯有时候是件很可怕的事。不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切！”黎琛继续抛白眼。 “没了你那老爷车座驾，你明天怎么回公司？”黎琛状似无意地问。 “嗯，走着去呗，正好锻炼锻炼，或者你载我？”挑着眉，邹扬好心情地说。 黎琛没好气地甩了邹扬一个“懒得理你”眼神，“载你？你想得美，自个儿有钱不买车，我才懒得载你这尊佛。” 邹扬笑笑，“所以啊，我就走着去好了，反正也不是太远。”黎琛彻底无语。 喝了酒，出了“森蓝”，晚风冷冷一吹，黎琛顿时清醒了不少。因为喝了酒，两个人都没有开车来，邹扬和黎琛都住在市中心，其实回去也并不远。于是，这两个闲人在暗黄的路灯下沿着马路往公寓区方向走，漫不经心地聊着天。 谁都没要注意到，他们的身后跟着一辆“蜗牛车”。 黎灿在“森蓝”外等了一晚。不是担心，不是怀疑黎琛和邹扬，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他，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就好。 黎琛和邹扬并肩地走着，黎灿在后面缓缓地跟着，寂静无人的街道显得格外诡异。 邹扬比黎琛近一些，很快就到了，道了别，只剩下黎琛一个往另一边走。寂寥的背影看得黎灿心里狠狠一痛。几乎就要停车追上去了，可转念一想，又不知道如何跟黎琛解释。 黎灿就这样压抑着煎熬着坐在车里，握住方向盘的双手都冒出的汗。 黎琛其实很无聊，没有人陪自己走的路格外的孤单与漫长。盯着地由长变短，由短变长，由模糊到清晰，由清晰到模糊的阴影，黎琛一脚踩了上去，踏在自己的光影上，心里的哀伤油然而生。路灯上有些长椅，黎琛犹豫了下，靠到长椅上，脑子里萌生出不想回家的想法。反正公寓里还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里也是一个人，至少还孤单的路灯陪着自己。 想了想，黎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多媒体播放，里面只有一首歌，黎琛点了播放，按开了扩音器。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 寂静地夜晚，空旷的街道上，渐渐响起极为磁性的男性嗓音，那首歌一如记忆中那么深刻。黎琛清楚地记得，那天在摩天轮上，自己的眼眶是盛着泪水给黎灿唱完的，而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有机械的音乐陪着自己，连记忆都变得苍白。 黎灿坐在车里，听着远处播放的微弱响声，脑中自动回放着在摩天轮上的每一幕情景，黎琛轻颤的声音，手背上滴落的泪珠，还有黎琛脸上强装的笑容，黎灿一霎那竟已泪流满面。他轻和着旋律，嘴唇微动，反复唱着：“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 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不是每段错过的爱，都能一笑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下章努力给他俩一点转机~~ 35 35、Chapter 35 ... “我不干！”黎琛的怒吼声震彻整个黎家大宅，楼下的管家张伯无奈地摇摇头，望向刚刚踏进门的大少爷，指指楼上，静默地退了出大厅。 黎灿当然知道楼上在发生什么事，这五年来，这样的事情几乎每隔几个月就要发生一次。 “这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问题，这是你身为一个黎家人必须完成的任务！”这是黎仲威至今为止对黎琛最为严厉的一次，也是最为决绝没有商量余地的一次。 “任务？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是任务？爸，你明明知道我是个GAY，我只能接受男人，你要我去跟一个女人结婚，做那种恶心的事情？爸，你这是强人所难，我做不到！”黎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的坚定不可动摇。 “荒唐！”黎仲威用力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所有物品都狠狠地颤抖了下。“你看看你自己，都几岁了？玩也玩过了，疯也疯过了，以前我任由你在外面乱来，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的事业也上轨道了，结婚对你来说，只有好处。”说到后面，黎仲威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黎琛了，可是，黎琛只把脸扭到一边，左耳进右耳出。 门外传来敲门声，有节奏的沉稳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黎灿回来了。 旋开把手，黎灿礼貌地走了进门。眼神落在黎琛的身上，却有尴尬地别开，望向自己的父亲。“爸，小琛的事还不急不是吗？你何必逼他呢，他早晚会明白的。” 黎琛咬着唇，听到黎灿的话，想反驳心里又别扭，忍了忍，还是沉默了。 一甩手，黎琛站了起来。“我走了。” “留下来！”黎仲威喝道。 “我晚上还有事，以后。”黎琛连头也没有回，便出了门。 黎仲威气得直跺脚，黎灿心不在焉地扶自己的父亲坐下，说：“算了，爸，由小琛去。” “这个孽子！结婚对他只有好处，你也是，实在是太宠他了……” “都是我的不是，爸……”黎灿敷衍着。 “有机会你也劝劝他，这样吊着也不是办法，早晚要把黎琛的婚事办下来！” “……我知道了。”黎灿心里一痛，脑子里尽是那晚小琛在自己面前的媚态。如果黎琛真的结婚，那么那样的他也会属于其他人了？！ 出了黎家的黎琛一肚子气，气自己的父亲“逼婚”，更气黎灿仍对自己不咸不淡的态度，用力地踩下油门，黎琛来到了“森蓝”门口。 “邹扬，出来，跟我喝酒去。”邹扬一接通电话，就听到黎琛霸道的语气。无奈，毕竟是自己多年的死党，刚回到家的邹扬又出了门。 时间还很早，“森蓝”刚刚营业，客人并不多，台边只有邹扬和黎琛两个人。 “喂，兄弟，最近生活怎么规律起来了？一下班就不见人！”黎琛撇着嘴，一脸鄙视。 邹扬听到黎琛这样说，似是想到了什么事什么人，脸上自然地笑开了。 这样的笑容黎琛当然看得懂，心里酸酸的，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啧，看你笑得，是不是看上什么好猎物了？喂，你可太不够意思咯，也不跟我说说。” “他不是猎物。”邹扬马上反应，脱口而出，黎琛也发现了端倪，追问道：““噢，还真有？快跟我说说。” “不要多想，我跟他是朋友。”邹扬故作淡定地呷了一口酒，嘴角还挂着笑。 “嗯嗯，朋友，那种？！”黎琛挑起眉。 “胡说，只是普通朋友。”邹扬辩解。 “只是普通朋友，就让你大少爷转性了？也不，生活规律得像个居家男人一样。” 邹扬还是笑，“他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但是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嗯？有这样的人？叫什么名字啊？”黎琛听着邹扬的描述，想到了黎灿，甩甩头，黎琛抛开脑中杂念，黎灿可不是自己能肖想的，那是哥哥，哥哥，而且还是个直男。 “嗯……林舒言，双木林，舒服的舒，言语的言。”邹扬想起林舒言第一次向他介绍自己的可爱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越发觉得邹扬的笑容刺眼，黎琛转开了眼睛，佯装喝酒。 “你呢？心情不好？”邹扬还是注意到了黎琛的异常。 “还不是那些破事，整天缠着我说什么相亲，什么结婚，呵，我跟女人结婚？太可笑了。” “是你还放不开自己而已，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其实邹扬之前就想说了，要是没有黎灿，黎琛可能根本不会走进同性#恋的行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我不会勉强自己。” “我觉得相亲你可以去，试试自己，也试试另一个人。”邹扬忽然道。 黎琛一听，终于不说话了。托着腮，独自呷着酒，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黎琛真的去相亲了。 当黎灿听到父亲给自己打来的电话，说是给黎琛放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