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节
点撕裂他的心。 黎仲威皱着眉，将一份资料扔到黎灿面前。 黎灿看着父亲，没有伸手碰资料。 “下礼拜在主宅，我会替你安排一场宴会。C公司总裁的位置我会留给你，到时我会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等时机成熟，会让你正式接任的。宴会会邀请很多有实力的公司来参加，你好好把握。” 黎仲威话中有话，黎灿有种不安的预感。 “当然了，那些大家族的千金名媛也会来，你也好物饰物饰，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 所谓的时机成熟，就是指的这个。黎灿心里嗤笑了下，终究还是逃不过啊。 “这种事，你决定了不就好了？！”黎灿悠然地翘起腿，托着腮，完全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婚姻大事在他这样的背景下，不都是利益的附加物吗？ 黎仲威怎么会不明白黎灿的意思，他就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再经历不幸福的婚姻才跟他提出这样的要求的。“黎灿，这是个机会，这关系到你的终身，我并不想误了你。你有权选择你的终身伴侣。” “终身伴侣？哈，如果我有这个权利，你就不应该给我圈定范围，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何况，黎琛也不知能不能回来！”黎灿与父亲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你的婚礼，我会想办法通知他回来。”一句话，成功地点燃了黎灿的怒火。 “你！爸，你在威胁我！”黎灿握紧拳头，强忍着胸中的怒气。 分明是父亲专门为自己设的局，他却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为了黎琛，牺牲自己的幸福，值得吗？黎灿苦笑地扪心自问。 最终，父子俩的对话不欢而散。 等不到你的时候，该走还是该留，没有人能告诉我。 7、Chapter 7 ... 我以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但事实并非如此。 离家将近两年，黎琛终于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那一刻，黎琛觉得付出再多也值得。 “来，为黎琛顺利考上大学干杯！”吕凯铭起头，三个杯子碰在一起，满满的白酒倾洒而出，就想愉悦的心情一样，溢满的心胸。 “以后也一定继续努力哦，黎琛，我一直都看好你。”邹扬煞风景地说着。 “啧，现在说这些干嘛，来来来，吃菜吃菜，你们两个今晚要负责把菜扫光。”吕凯铭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邹扬对着黎琛有点尴尬地笑了起来。 黎琛也笑着，不过笑容怎么说都有点勉强，吕凯铭和邹扬好心地没有拆穿。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三个人坐定，邹扬边吃着吕凯铭做的拿手好菜，边问着黎琛。 “还是要半工读啊，生活费和学费的开支可不少，而且，要更加用功才行，大学不同于语言学校，人才济济……”说到这里，黎琛也不禁皱了眉，他也想出人头地，也想做出点成就，但是就目前来说，能安安稳稳地完成学业就不错了。 “那你，有想过回国吗？”邹扬的声音有点迟疑，其实这才是他最想问的。关于黎琛和他哥哥的事，这两年来，隐隐约约地听黎琛说起过，也大概能猜到其中蹊跷。所以，邹扬觉得黎琛这次来美国，不光是来学习，也是为了逃避问题。 自嘲地笑了笑，黎琛的心蓦然一痛。 回国，他何曾没有想过，想要见他的心情一天都没有停止过，哪怕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可是，现在的他正在忙着什么呢，筹备婚礼？接任公司？这个时候回去显然不合适，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以弟弟的身份参加他的婚礼吗，以黎家二少爷的姿态出席他的接任仪式吗？那还不如直接在他的心脏上插上一刀。 努力地摆出笑容，殊不知比哭还要难看。“不回去了，至少在毕业前都不会回去。” “是这样，吗？！”邹扬和吕凯铭看着独自喝着酒的黎琛，明明是在这么热闹欢快的气氛中，他却显得那么的孤独与寂寞。 邹扬和吕凯铭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选择沉默。 晚上一个人回到宿舍的黎琛坐在窗边上发呆，喧嚣过后，寂寞也变得更加沉重。 请帖是在前两天收到的，拿到手的时候还以为是录取通知书呢，谁知是哥哥的婚礼邀请函。打开的一刹那，黎琛悲哀地承认自己哭了，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大红色的请柬像一把燃烧的烈火，把他心中最后得一点点希望都化为灰烬。 新娘是D公司的千金冯子瑜，D公司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产业的龙头，跟在高科技领域独占鳌头的C公司真是门当户对，互利互惠啊。黎琛心里又怒又悲。 哥哥最后选择了这么一个人来做终生伴侣，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还是说是真心相爱，黎琛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一直知道哥哥身边徘徊着许许多多的女人甚至是男人，他都可以掩耳盗铃地选择无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关乎一辈子的事，自己却无法成为那个人，心里不仅仅是悲伤这么简单。 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终是归于静寂，明亮的路灯孤独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等待夜行的车辆一瞬间的路过，哪怕是一辆，一辆也好，那也能够证明路灯确实的存在。 黎琛觉得自己连路灯都比不上。它们尚且还有等待的希望，自己呢，无谓的等待还有意义吗，自以为是的期待还值得吗，曾经憧憬过的未来还会有吗？黎琛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却得不出答案。 忽然觉得这样傻傻等待的自己好委屈，明知结果如何还在苦苦挣扎，像苟且偷生的蝼蚁，依附着本能的**求生，却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寂寞的夜里，黎琛终究还是哭了，为自己，也为即将逝去的爱情。 林堃看出来了，黎琛的失落和颓废。他早就察觉出黎琛心里有人，但他仍然愿意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琛，我们去迪士尼。”与黎琛低落的情绪不同，林堃似乎很兴奋。 “你多大了，还去那种地方。”黎琛鄙视道。 “谁说成年人就不能去了，其实那里主要的消费者还是成年人呢。去，当是陪我。” 禁不住林堃的死缠烂打，黎琛还是随他去了。 “啊，哈哈哈，那个好有趣，我去那边……” “诶，这个好玩，这个好玩，林堃，快跟上，不然就看不到了……” “唉呀呀，你看，它在向我招手呢，还有还有，看那边……” 一整天下来，提议去的人累得快要趴下，本来不愿意去的人还在亢奋地喊叫。林堃不得不佩服黎琛的耐力。这么大一个迪士尼乐园，他们不停地走啊走，完全没有休息过，而黎琛居然还能保持一开始的激动，实在是太强了。 或者说是把自己压抑得太久，黎琛像个从来没有到过游乐园的孩童，任何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新奇的。 最后在街边的长椅上，林堃终于如愿能够坐下来了。 “林堃，我要谢谢你。”手里捧着热可可，黎琛看着满天星空，感慨道。 “什么话，我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付出更多。 “林堃，你明明知道的……”你要的我给不了你，从来都无法给予。 “不要说了，黎琛，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只是想问，如果没有那个人，你会不会……” “没有如果。”黎琛打断他，声音隐隐的哀伤再一次让林堃心生怜惜。“没有如果，我与他注定相遇，也注定没有结果。”因为我们有着最深的血缘羁绊，所以永远没有如果。 看着目光呆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黎琛，林堃开口道：“琛，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愿意等你。” 黎琛似乎并没有听到。 一样的月色下，在同一张长椅上的两个人，却有着不一样的梦。 “爸，你不能出尔反尔。”整个主宅被黎灿的暴怒声震得通天响。 “我并没有向你保证过什么。我说过会尽可能地通知到他，但是到底回不回来，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黎仲威对于目前的情形也很头痛，黎灿满怀希望地举办婚礼，就是为了跟黎琛见上一面，然后借机挽留他。 然而，黎琛似乎并不打算回来。 婚礼对于黎灿来说只是个形式，新娘是谁根本无关紧要。只要有利可图，黎灿无所谓跟什么人结婚，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那好，你告诉我他在哪？”整整调查了一年多，几乎翻遍了整个英国和中国，居然没有任何消息，就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黎灿快要崩溃了。 “我说过，在这件事上，无可奉告。”黎仲威一诺千金，无论是商场上还是生活上。 咬紧牙关，双拳握得死紧，拼命地平息着心里的怒气，于是，黎灿摔门而出。 C公司顶楼，总裁办公室内。黎灿一个人一瓶酒，一个寂寞的夜晚。 这间办公室，承载了自己的梦与理想，就快要实至名归地占有这间办公室的自己，却失去了唯一的一样最最珍贵的东西。 心里的缺口无法被填补，却被思念一天天一点点地侵蚀着，扩大着。 小琛，你到底在哪儿？我只想再见你一面，难道这个要求高吗，很为难你吗？对我，你有什么不满意，有什么不顺畅的都可以直截了当地跟我说啊，我会改的，改到你满意为止。这样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回来，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高浓度的酒长期被毫不留情地灌进胃部，空腹借酒消愁的结果往往更糟。 第二天黎灿被父亲拖着进了医院，立令他将身体养好，否则不得踏出医院一步。 在这个关口上住院，消息一出，马上惊动了两大家族的人。嘘寒问暖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冷嘲热讽的更是多了去了。本来这门姻亲就让很多人嫉妒，黎灿一住院，外界的揣测就如漫天雪花般从天而降。但无论外界如何猜测，冯家对这个优秀的女婿没有丝毫的怀疑。 当然，报纸上，网络中，铺天盖地的报道比比皆是，只是该知道的人还是没有知道。 躺在病床双手捂住胃部的黎灿还一度幻想，哪天自己住院的消息传出去了，以那些垃圾媒体的能力，一传百，百传万，说不定他的小琛就会回来看他了。 当然，那也只能是做做白日梦，黎灿自嘲地想着，没有工作的日子里，即使身体上承受着痛苦，心里，脑里还是忍不住想他，连智商都快要降到零点了。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这些，你从来都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将讲述黎琛人生的第二个转折点......如果说现在的黎琛还保留有真我的话，那么再次经历变故的他将会完全封闭真正的自己~~~ 8、Chapter 8 ... 世事弄人，我只是偏执地爱着你，你给的回忆，刹那已是永恒。 今天的纽约一直被浓雾笼罩着，阴霾的天气让街道上疾步行走的上班族们格外地烦躁，身体间无意地碰撞也显得格外的粗暴起来。尽管心里不爽，大家也都只是皱着眉头穿梭而过。 就是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黎琛来到了邹扬和吕凯铭的爱巢。 门被敲了很久了，若是往常，吕凯铭一定兴高采烈地跑来开门了，而今天，似乎很不寻常。 “凯铭？邹扬？邹扬？在吗？……难道出去了？不应该啊，前两天还喊我一定要来呢。”自言自语地说着，黎琛疑惑着挠着头。 黑暗的楼道里渗出一道微弱的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从邹扬的门缝里散出来的。 于是黎琛推门而进，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邹扬？是你在。说话啊，我看不到你？”黎琛继续在屋里“探险”，脚下一个个啤酒罐犹如地雷一样，哐当哐当地被踢响。 好不容易摸到灯的开关，啪嗒一声，整个屋子变得亮堂堂的，角落里的邋遢男人一时不能适应，手背挡在眼前，让黎琛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邹扬？凯铭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邹扬身体一扭，把自己的脸埋到墙角里，身体蜷缩在一起，手中的啤酒罐被捏得扭曲。 环视整个屋子，黎琛也敏感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不会是他们俩分手了？不不不，他俩感情那么好，连嘴都没吵过，怎么会这么突然？下意识地不想承认这样的结果，但越发不好的预感让黎琛不自觉地担心起来。 用力地把邹扬从角落里拽出来，黎琛不得不厉声问道：“邹扬，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吕凯铭呢？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黎琛才看清邹扬的面容。深深地黑眼圈，满脸的胡渣，双颊颧骨微凸，原本棱角分明的轮廓此时像虚构的骨架一样，不堪一击。 黎琛真的被吓到了，抓在邹扬手臂上的双手愈来愈用力，越来越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邹扬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眸无声地抬了起来，无神地看着眼前摇晃着他的黎琛，只是轻轻地摇着头，嘴唇微动，似乎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你说什么？邹扬，邹扬……你振作点……”黎琛拼命地叫喊着，想方设法地想唤醒颓败的邹扬。 这一切发生得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事情其实很简单也不简单。原来就只是吕凯铭不明不白地离开了，邹扬一个人苦思冥想不得其果，又找遍了整个城区和吕凯铭常去地方，都一无所获，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 按照邹扬的说法，就是吕凯铭已经厌倦了跟他在一起，或者发现了他其实并不值得他爱。 这种自暴自弃，自欺欺人的说法，黎琛绝不相信，吕凯铭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宁愿相信，吕凯铭只是暂时离开，他还是会回到邹扬的身边的。 但是，邹扬，依然一蹶不振。 于是，黎琛不得不负担起邹扬的生活起居。白天要上课，还要做兼职保证生活费，现在还得照顾落魄的邹扬，黎琛肩上的担子不止是重了一点点而已。 这样起早贪黑的日子连续持续了整整一个月，黎琛在短短时间内瘦的像柴干一样，邹扬也好不到哪儿去，当然也没有时间去见林堃了。 只是，黎琛没有想到，他跟林堃的再一次见面会这么的戏剧化。 “林堃？” “黎琛？” 同时脱口而出的声音让两个人都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