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节
来的不偏不巧,正好踩在了观众们苦于寻找唐黎昕的踪影,除了《闻战》和《月华》外,他们几乎没有办法看到一个真正完整的唐黎昕,而在很久很久之前唐黎昕拍的那些老片子又不可口又不吸引人,唐黎昕出现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根本无法满足现在粉丝们饥渴的心理。 也就在这样的期待下,《一克拉生命》的第一集登陆了无线电视。 刚从警校毕业的青涩实习生季芳安排入特别行动组,正值组员调查过江大桥无名女尸一案,综合各项数据显示,案件是再普通不过的投河自杀,在季芳信以为就此结案时候,行动组组长依然下达命令,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成功破获一起非法代孕团体案件。 组长说:“人的生命就像钻石,或重或轻。”重则有钻石光华贵重,轻则可在人指尖抬起放下。 在这次《一克拉生命》里,张毅禀行的人物对话行动紧凑,故事剧情环环相接贯穿到底,一气呵成的叙述模式引人入胜,立刻抓取了很多年轻人的眼球,而唐黎昕饰演的组长虽然没有陈菲菲饰演的季芳和刘力航饰演的行动小组成员的戏份重,但每次出场都意外地吸引人的眼球,他的出演并不像其他刑侦剧的主角一样或多或少在刻意显露自己的本领,反而从每一个细节入手,平实中透着沉稳,沉稳中流露出不可小觑的强大。 这是一种回味无穷的表演方式,让人感到并不突兀、十分自然、十分恰意。 然而在这样光华的背后却有观众鲜为人知的事实,为了让观众们目接不暇地分析案例和捉拿歹徒的场面,演员们付出的辛劳也是巨大的。除了演员真枪实干地拍摄打斗场面外,A市的天气也随着入冬的变化开始越来越冷,作为故事发生时间定在秋季的《一克拉生命》里,臃肿的棉衣、羽绒服显然不能穿夹在警服之内,在连续拍摄了三集剧集后,不少演员相继倒在了病号的行列。 叶栾发现唐颜生病的时候,唐颜正准备一个人去剧组,叶栾只知道唐颜气色一直不好,但今天一眼看去那人脸色却没见得多少血气,张毅带的剧组在界内是出名的严厉,叶栾以为唐黎昕累着了,这时见唐颜这时要出门,便忍不住发言问道:“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唐颜微微一愣,回头时正看到叶栾正静静地盯着自己看,眼眸里依旧是他自己的影子。他很快摇头回笑:“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很快的。” 唐黎昕笑起来的时候,本应该是十分漂亮的模样,可叶栾觉得那笑容中却多了点苍白,他微微皱眉,只静静地凝视了唐颜一会儿,话音便慢慢响起:“我正好有事要出门,如果是去剧组的话,我们两个刚好顺路。” 30 30、表白 ... 唐颜本想拒绝,但叶栾说完话后已经径自起身,从衣架上取下厚厚的毛线织围巾,一圈一圈有条有理地系好,再等唐颜恍过神的时候,叶栾已经先站在他一侧握住房门的把柄。 无论是叶栾的做法还是说法,唐颜都没有理由再推辞。 拒绝的话到了口中百转千回,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唐颜默默地看着叶栾打开房门,眼界也随着紧闭的房门开启开阔而去。那一刻,屋外刺骨的冷风猛地灌入屋内,几乎可以听到北风呼呼而啸的声音,室外的寒意与屋子里的暖气相碰,让原本暴露在外没有防备的皮肤乍起寒粒,而这庄园地处偏僻,此时放眼望去同是一片萧索,在山林俱静的时候,能有相互感触到温暖的,也只有立在彼此对面的两个人。 也在这么一瞬间,低烧时一直感觉不到暖意在心底有了一点点的气色,慢慢地滋润着干涸已久的世界。 然而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却又是短得可怜,在拍摄完《闻战》后,叶栾身为导演一直有很多属于自己的事情要去筹划,而唐颜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通告也逐渐增多,往往隔了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回家休息很短的时间,两人的时间分分钟钟都在不同的集合里,即使偶尔交集的时候,也是一段难得的相聚。叶栾开车将唐颜送到剧组后,看着唐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道口,静静地车内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慢慢地伸手拉开车门,往唐颜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今日忙里偷闲,本无事可做,但看到唐颜从他眼前走过时,又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人在剧组中的模样,看看那人在剧组中过得怎么样,看看那人守着那一手炉火纯青的演技,瑕不掩瑜的笑容和神态。 《一克拉生命》的拍摄依然稳步就班地进行。今日拍摄的是剧集的第六集,《一克拉生命》的剧情已经叙述过了大半,开始慢慢从单个案件缓缓切入越来越凶险的侦察,在这一集里,被派出调查连环爆炸案件的季芳被犯罪分子挟持,当行动组组员发现季芳时,女人已经被绑匪架在工地塔吊的最顶端,塔吊电梯已经被犯罪分子破坏,能够通往塔吊最顶端的只有等技师修复好电梯、或者从附近的建筑物相近的吊臂上开始行动。 然而在女人的身边还放着一个仅仅剩下十分钟就会爆炸的自动装置。给予特别行动组的只有不到十分钟时间,在组员性命攸关、突发时间迫在眉睫的时候,特别行动组组长也已经赶到现场,在观察完现场状况后,他静静地看了一眼被人绑在塔吊顶端因为恐高症已经面色发白的季芳后,终于做出了重要的决定。 “我去。” 组长的声音平淡,比起慌乱的组员更显得镇定。 而叶栾走到房顶,看到《一克拉生命》拍摄现场的时候,唐颜已经从旁边的演员里结果保险设施和拆卸装备,慢慢地走到吊臂前面。吊臂离塔身有将近二十米的距离,看似不远的距离下是与地面相距五六十米的高度,人若走在吊臂上,就宛如临悬崖而走,在钢丝上而行一般。镜头拉伸的地方,地面的物体好比蝼蚁,渺小得可怕,紧紧是静态的观看,就给人以触目惊心、毛骨悚然的感受。 而唐颜就是在足以让很多人震颤的高度上,走在吊臂之上。他目光垂向脚下的地面,身子微微轻晃了几下,最后牢牢地稳住。 时值北风扫过,有微微的湿意。叶栾慢慢地抬起手,他看到自己的原本黑色的大衣衣袖上出现小小的、颜色更深的圆渍,慢慢地往外圈散,随后一点又接着一点相继而来。 是下雨了。 冬季里的雨没有夏日的雨来得猛烈,但雨天来临的时候,雨点依旧如断线的针,淅淅沥沥地连成一片,房顶的平台上很快染上一层薄薄的水渍,在后方的工作人员已经有人撑开雨伞,在寂静的画面里宛如盛开的花,一朵一朵绽放在叶栾眼前。而在拍摄的前方,有一人走在吊臂的最前端,在北风凛冽中一步一步如踩在薄冰之上,却又十分坚定的。 纵然形单影只,身骨萧立,也与漫天暗色的天际想印,在苍薄的天空之下、苍茫的大地之上独立地展开一幅稳扣心弦的波澜画面。 叶栾知道,在那人的身后或许从来不少众人追随的目光,以前会有,而在往后的日子里也会有更多,但在那之前,他也不知在何时成为那人众多追随者中的一个人,就如现在这番,跟着那些人注视着那人的每一举每一动,乃至到那人眉宇间的一颦或者一笑,从此再也移不开目光。 雨越下越大,在拍摄完营救特别行动组组员的一场戏后,雨势已经止不住地往地上落,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不再利于室外的拍摄。张毅最后决定剧组放假三天,给辛苦忙碌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演员们特别的休息时间。消息一传下来后剧组欢悦,各自回家休养。而在吊塔的拍摄完成回家后,唐颜的身体最终承受不负荷,一个人倒在了房间的床上。 先前一直有低烧没有治愈好,再加上唐黎昕的身体并不算得上强壮,淋雨走完吊塔后,唐颜便已经觉得身体开始不支,等到回到庄园后休息睡觉的时候,纵然暖气一直开着,脑子里也昏昏沉沉地直觉得身体发冷。 唐颜在重生之前很少生病,这么多年来发病也算是头一遭,他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才听到身边有人走动的声音。 来的人走路的声音很轻也很静,那人伸手轻轻试探了唐颜的前额,随后又起身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又慢慢地走了回来,声音淡淡的和印象里的声线一模一样。 “唐黎昕。”那人这样轻声唤道,是叶栾一向对他称呼的三个字。 唐颜微微睁开眼,视线里还是一片黑暗,应该是晚上入夜里的时候,但夜里他依旧可以看到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漆黑得朴素的眸子里清晰若水,正静静地看着他。 唐颜动了动手脚,尽管累得发虚,依旧还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叶栾微微皱眉,但很快伸手递给唐颜一杯温热的茶和几粒药片,声音低低的:“唐黎昕,你发了高烧。你先吃了这药,我去帮你喊个医生。” 药是普通的感冒颗粒,恐怕压不住那人直线上升的体温。唐颜伸手接过茶杯,低头抿了口茶水,听闻叶栾说的话,微微一愣,恍惚间又想到那日在面馆沈天王对他开玩笑似的说的那句话,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叶栾。 唐颜的手没什么力气,但准备去打电话的叶栾还是回头看向唐颜。 “只是普通的高烧,睡一觉就好,不用特地去请医生。”唐颜想了想,轻轻地朝叶栾笑。 叶栾的动作微止,他凝视着黑暗中坐在床上的人的笑,那人分明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但那桃花眼的余光敛水,笑得温和轻松也很专注,而那人微笑的唇因为喝了温水的缘故,原本干裂的痕迹上终于有了些许湿润,很淡也很柔。 夜色很黑,房间里的暗色也很朦胧。意境里仿佛看到了自己与那人相见时候,那人恬淡地对着镜头笑,乃至到他看那人一人孤单地独自地走在苍茫中,到最后他也不过是至始至终的凝望。 叶栾静静地阖上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帘里的那人依旧如故。他最终还是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慢慢向前俯身,在那人还带着水渍的唇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很淡也很静的轻碰。 而在那轻碰之后,叶栾又重新抬起身子,睁眼静静地看着唐颜笑,他的笑容从不缺乏美感,而在今日里却像一朵在寂寞中支展开的蔷薇:“唐黎昕,也许你不在意你自己,也不在意除了你要做的事情以外的很多东西。”他的笑禁忌又美好,声音低低地如述说许久的心事:“但是……我是真的在意你。” 作者有话要说:咳,叶受主动表白了! 31唐颜的回答【一更】 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只在唇间停留不过一下的时间,唐颜朦朦胧胧中听着那人相伴的话语声,如同在幻境里听到的梦呓,他的笑容挂在脸上,唇却启着,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笑。 “叶导,你不是在开玩笑。”也不知是高烧的缘故抑或是其他的原因,唐颜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沙哑的嗓音。 叶栾寂寂一笑,垂头看着唐颜握在茶杯上的双手,暗夜里或许看得并不透彻,但他依然可以想象到那双手隐在黑暗中的模样。他最终缓缓地敛了笑,侧头看着那人朦胧的眸,漆黑的眼直看人那人此刻的心境。 “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叶栾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并不冰冷,也并不热切。 唐颜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最后还是落败似地搭在床褥上,杯中的水晃漾,将倒映在水里的镜像捣得一波三折,而唐颜在那水杯中映射出来的影子也跟着水光涟漪散开。 叶栾不是唐颜,他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在这人的世界里或许从未有过谎言,叶栾真实的背后,也只有过他不想说的话语而已。而把不想说的话慢慢吐露,捅破纸窗的时候,却有比谎言更加让人无所适从的境地。 烧得厉害的时候,连思路也连带着停顿了好几秒,隔了好一会儿,唐颜终于慢慢地开口问叶栾,仿佛呢喃:“为什么?”纵然平时处事冷静如唐颜,这时的声音也带了很多的迷茫,一个问句落下后,他又抬眼看着对方,依旧是迷茫的语气:“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能是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精明如唐颜,大概也只有这个时候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叶栾静静一笑:“不过如果说得清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的话,也许就不叫做喜欢了。”他说罢,脑海里又浮现于唐颜相处的种种,最后又是摇头笑道:“但是如果我不说出来,我怕我可能就永远都不会抓到你。” 他至今还清晰地记着在金像奖庆功宴时,临着墙壁窥听到的那些声音。也就在那时,那些唐黎昕与郑启峰的只言片语让他猛然察觉到,男人即使在他身侧,也如同隔了咫尺距离,永远都不会在一个天堂之内。 他永远都将是这人的追随者。 安静如叶栾也曾说过,他终究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也会有自己的心事。 事情又仿佛追溯到了很久很久之前,混乱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过往的片段,从《闻战》拍摄到《Forever》的邀请,从两人相识再到两人同居在一个庄园之中,往事如潮水上涌,一段一段地如幻灯片般闪过。直至回忆的尽头,两人处在黑夜里对望,唐颜静静地带了笑,即使是脸色苍白,笑容里也温柔如水,他慢慢道:“叶导,我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不容易——” 如果真心地去喜欢,或为那人努力拼尽自己的所有,或为那人无私奉献自己的所得,纵然到头来迎接的或许是背叛,纵然到头来或许心怀怨恨,但喜欢过便是喜欢过,情深缘浅终道一声无悔。唐颜喉咙里卡了卡,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伸手环住静坐在对面的那人的肩膀。 环抱的时候,依稀可以闻得出那人静静的,如梅傲骨般枝展开来的气韵,唐颜缓缓地接下去说道:“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有很多很多的未了的私事,也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他的下颔搭在叶栾的肩膀上,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