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进化 (2)
有反社会人格,人类走向末路并不是他乐意看到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整个地球成为丧尸的乐园,他一个人类也很难生存下去…… 三人一进房间,就感到一股暖气迎面扑来,其中一人看到了炭火徐徐燃烧着的壁炉就想走过去,被唐亚拦住:“先去远点儿的地方呆着,等身体恢复知觉了再过来。” 被唐亚拦住的是一个眉眼很漂亮的少年,戴着时髦的钻石鼻钉,只是脸颊太瘦,又被冻得青白,乍看起来反倒比较像鬼。少年知道唐亚说的是对的,被冻僵的地方猛然接触热的东西甚至可能被冻掉,他冷的厉害,一时忘记了。但听着青年平平淡淡的语气他就是心里不爽,最不爽的就是他还必须得听。看到同行的两人已经乖乖在那边活动手脚,少年咬了咬下唇,还是走了过去。 唐亚在壁炉上架起铁锅,烧了些开水,又拿出当初买的压缩饼干——唐敖尝过,干巴巴什么味道都没有,吃过一次后就被弃置在一边,没再动过。对于唐亚没把他们的食物拿出来,而是拿出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压缩饼干给别人吃,唐敖高兴地抱着唐亚表示很满意,不过,为什么他觉得亚亚泡的饼干也是香的呢?不想给别人吃亚亚做的饭……饼干也算! 没一会儿,身体恢复知觉的三人走了过来,男人和青年接过一次性饭盒的时候向唐亚表示了感激,少年没说话,闷头大吃——他饿坏了!压缩饼干一块有一掌厚,手心那么大,泡开后,一块就能装满满一饭盒,而且易消化,吸收快,比较容易饱。 等三人吃完,男人就开始说明情况了:他叫方志立,三十多岁了还一直单身,是L市的人,职业是兽医,住的地方偏僻,生意不好,但在末世爆发的时候躲过一劫,也是福祸相依了。他一直躲在房间里,收听广播,等待救援,直到天气突然低温,他的存粮又没有了,只好出来找吃的,也许是地方太偏僻了,他一路走到附近的小超市只碰到了几个落单又行动僵硬的丧尸,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念头,他挥动了铁锹。超市里大门坚固,又有棉被,他干脆住了下来,直到收听到广播,说N市建立了幸存者基地,他才想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就找车去N市了。 青年自我介绍叫徐伟,刚毕业的大学生,末世爆发的时候待在家里,他的父母都感染了病毒,被送到医院再没回来,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心里怨恨毁了他亲人的病毒,也不怕丧尸,听到广播就向N市出发了。 少年这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但末世以来两三个月朝不保夕的生活让他消瘦很多,面色也显得苍白,不过,眉眼还是很漂亮就是了,他撇撇嘴,似乎觉得这种自我介绍很蠢,顿了一会才说:“周凌,高中生,末世爆发的时候没你们那么好运,在人群里,差点没丧尸分吃了……”他想了想,又说道:“后来听说N市有基地,就来了。” 三人就是在路上碰到,之后就结伴前行了。白天赶路,晚上找个地方落脚休息——因为天气太冷,丧尸都龟缩在室内,他们都要十万分小心地找没有丧尸的房子,结果今晚他们找到的房子还有一个不引人注目的隔间,他们刚把东西放下,隔间里的丧尸就被声音和味道吸引了出来。不知道隔间有多大,用来干什么的,居然一下子涌出来几百个丧尸,他们连食物和车都顾不上,直接跑了出来……之后,就是唐敖看到的景象了。 周凌的话说的不清不楚,很显然有隐瞒的地方,比如他如何凭一己之力逃出丧尸群,听谁说N市有基地……他提也没提,唐亚其实也不感兴趣,最多相处两三天的陌生人他虽然不会放在心上,但也没放下防备,其实他给三人提供住宿和饮食,就是想和他们一起上路,人多减少别人对自己的关注,毕竟,他不知道季正云他们回N市了没有,如果没有……自己大概一露面就会被“请”走。 不过当时他只在N市住了一晚,看到他的人不多,别人对他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他带着一只黑狗,现在唐敖变化形成人,别人一时肯定想不到会是他。如果季正云回去了……其实也不好解释,毕竟当时他和那些士兵处于相同的境地,丧尸不可能避开他只攻击士兵,士兵没有一个活着回去,他却安然无恙地幸存了下来。 难道要去B市……从这里到B市很远啊,最重要的是——没有卫星导航,路标又都被积雪覆盖,他根本不知道去B市的路啊!唐敖在N市待过,可以指明回N市的方向,但B市他和唐亚一样都没去过,当然也不可能知道路。地图?一个是地理白痴,一个是人形野兽……能指望他们只靠地图就从X镇走到B市吗? 唐亚和方志立、徐伟一起商定了明天早上出发,周凌看起来不怎么感兴趣,没参与。商定好计划,唐亚说了句:“楼上房间很多,你们随意。”就领着唐敖进了主卧,关上房门落了锁。 周凌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露出不屑的讽笑,他就知道自己没看错,正常的两个男人那里会这么腻腻歪歪的,原来也是弯的,不过……弯的更好!少年突然明媚地笑了一下,转身找了间干净的卧室,也关上了门。 留下来的方志立和徐伟不明白周凌笑什么,被冻到的地方回过暖后就很无力,有些红肿,显然是冻到了,休息一晚上当然恢复不过来,但他们都想早点到N市,到N市就安全了。对于唐亚愿意和他们同行,他们感到自己占了大便宜,因为唐亚不仅会让他们搭顺风车,还会提供食物——压缩饼干(别的唐敖表示咬死也不给,都是他和亚亚的),而且……看到唐敖逆天的身手后,他们觉得人身安全也有了保障—— 前提是唐敖自己不会想宰了他们,这是方志立想的,他总觉得高大的少年浑身的煞气,眼神尤其像凶猛的大型野兽,对青年之外的人都充满敌意,在青年面前却温顺无害小心翼翼收拢了所有爪牙。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养出了这种性格的孩子…… ☆、36 一夜无事,第二天,唐亚从空间取出一辆商务车,上了防滑链,他和唐敖一起坐在前座,三人坐在后面,一行人就踏上了去N市的路。 路面上的积雪经过七八天的积累,车开上去仍感到松软,但并不是很难着力,高速公路上,积雪把路面填的和两边的护栏一样高,看起来就十分危险,唐亚知道自己的斤两,直接把车开到了普通车道上,反正有唐敖指路,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 车速一直被唐亚控制在40km/公里以下,当初他和唐敖从R镇到X市,走走停停用了4天,现在公路上虽然几乎没有丧尸,但积雪严重影响了前进的速度。唐敖被唐亚教会了开车后,对方向盘爱不释手,精力充沛完全赶不到疲倦。唐亚坐在车座上就可以运行修习碧水诀,两天不睡,身体也感觉不到疲惫。只苦了后座的三人,除了偶尔下车方便的时候可以活动一下手脚,其余时间都挤在狭窄的车厢里,等到可以看见N市的高墙了,他们的半边身子也已经麻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人,唐亚可不会细心到把什么小事都考虑到。 离围墙越近,唐亚看得越清晰:墙体大概六米高,看起来很坚厚,墙头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一个哨岗,他可以从狭小的窗洞里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全钢铁制成的大门有两三米高,宽度仅容一辆卡车通过。围墙外停着各式各样的车,还有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大门的一半被堵住,仅留下容一人通过的入口,摆了张桌子,有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拿着一叠叠的试纸,桌子前已经排了长长的一队人。 唐敖把车开到离城门50米的地方时,被一个士兵拦了下来,说车不可以开进N市,让他们去排队领试纸。唐敖看了唐亚一眼,见他点头,就乖乖排队去了,唐亚排在他后面,之后是徐志立三人。他们看到走到桌前的人都要领一张手指宽长的试纸条,把唾液涂在上面,如果黄色的试纸变成红色,这个人就会被士兵带走拷在一边——在他们排队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了这样一个例子,足够让人引以为戒:一个人试纸变红后闹了起来,直接被士兵强制镇压,用手铐拷在路边的铁架上,结果这人没多久就变成了丧尸,然后被士兵枪杀了。新丧尸还冒着热气的血涓涓不断地流出,和地上一团团暗色的污渍混在一起。这些污渍,应该是之前的“人”留下的。如果试纸没变色,人可以拿着带编号的试纸待在另一边人群聚集的地方,接受下一步抽血化验的详细检查。 不知道N市是经历了什么才定下这种铁血的制度,和唐亚上次来时看到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他可以猜到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事实也的确如此,Z国之前采取的手段太过平和,军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不清状况,不愿交出已经变成丧尸的“家人”,因此连累很多士兵和无辜群众受到伤害和感染,甚至在士兵强行带走或解决丧尸后哭闹做出危害别人生命安全和人身利益的事。 再加上,N市的原住民对外来的幸存者有着一种心理上的莫名优越感,看到别人要累死累活地赚积分生活,自己却没有劳动的意思。这种现象引发了外来幸存者的不满——N市有超过八百万的原住民,末世爆发、混乱平息后只剩三百万不到,而收听到电台广播向基地汇聚而来的幸存者数量却很快就超过了三百万,如此多的人发出的抗议是不能忽视的,处理不好就有颠覆政权的危险,刚刚建立的新秩序岌岌可危。政府只好出台了新规定:原住民也要用劳动换取积分生活,不享受工作选择优先等不平等待遇。 如果政府之前就这么做了估计也没有那么多事,但基地建设之初,出力的几乎都是N市的原住民,政府为了补偿他们,就下了原来那个公告,现在突然要撤回,就出事了。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对比的,一比就容易出事情。 末世之前,N市原住民也没有几个不劳而获的,末世之后,不用工作就有政府分发的救济粮,人哪里愿意累死累活还要冒着被感染的危险去工作呢?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而且他们之前又不是没出过力,现在凭什么还要干?那不是比别人干多了?不公平!外来者觉得原住民的生活更好不公平,原住民觉得要像外来者一样工作也不公平,情况再次混乱起来,政府夹在中间协调不成功,简直就像两面的受气包。 政府终于推出了铁血的政策:所有人都必须靠劳动赚取生活积分,遵循按劳分配的准则,没有例外!不服管教扰乱秩序者,阳奉阴违不做实事者,将会被赶出N市基地!如果蓄意反抗,就派士兵武力镇压! 有着强大的武力支持,几个挑事的刺头被拉出来杀鸡儆猴,N市政府终于控制住了混乱的场面,变成唐亚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试纸检验的速度很快,唐敖在唐亚之前领到了试纸,像之前领到试纸的人一样舔了一下,试纸的表面微湿,工作人员观察着,发现试纸本身的颜色居然慢慢褪掉了,被润湿的地方变成了白色。 工作人员A用眼神询问工作人员B:“……这个怎么算?这试纸会掉色?” 工作人员B回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没变红就没事,管那么多干什么!早验完早走,盯得我眼睛都酸了。” 于是唐敖拿着带编号的试纸等着很快就好的唐亚,后面还跟着同样没事的方志立三人。几人一起排到另一个队伍后面——在这里要抽血检查,化验结果没出来之前不能进N市,只能在外面等着,而且不能离开士兵的视线,否则就要从头开始再查一次。 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气温还是在零下几度的,尤其是夜□临之后,会达到零下十几度,很多排队的人因为不能回车上,又没有足够御寒的衣物,都冻得脸色发青,唇色暗紫。唐亚虽然穿着保暖的羽绒服,但为了活动方便其实穿的并不怎么厚,所以也感到了袭骨的寒意,但身后随即贴上来的炙热身体彻底驱走了围绕着他的冷气。 唐敖的话响在耳边:“亚亚,抱,不冷。”他现在已经可以用语言表达出比较完整的意思,因为理解了大部分动名词的含义,但只是为了语句通顺而使用的语法规则和介词之类的东西,对他而言还太过抽象,不会使用,所以他现在说话都是名词、动词一个个笨拙地向外蹦。 在他们身后是方志立,然后是徐伟,最后是周凌,他的后面已经排上了很多的人。方志立和徐伟看到高大的少年抱着身材颀长的青年只会想到他们是在相偎着取暖,不会想太多,周凌却早就一眼就看出了两人关系的不寻常,不过,看起来还是处于暧昧没有挑明的阶段啊~这就代表他的胜算还是蛮大的~ 眼看着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唐亚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怎么把唐敖不是人的事给忘了!唐亚贴在唐敖耳边,轻声问他:“一会儿要抽血,你的血不能让他们化验,我们走,不进N市了……” 唐敖不理解唐亚为什么想进基地,但这不妨碍他给唐亚想要的,抱着唐亚的手臂紧了紧,止住他想转身离开的动作,唐敖也低头贴在唐亚耳边说话:“没事,我,办法。”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亚亚在他耳边说话,清香的,亚亚的味道……越来越想一口吃掉怎么办…… “你有办法?”见到少年坚定纯黑的眼睛,唐亚把提起的心放下,他相信唐敖可以解决,因为唐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大话。验血需要时间,但抽血还是很快的。因为空气中仍有少量的丧尸病毒,抽血的地方是一个密封消毒的小房间,只能单人进去。唐敖进去之后,唐亚就在外面等着,很快少年就出来了,看到他点了点头。 “……”唐亚呼出一口气,刚刚简直比他自己检查都紧张。没事就好。 唐敖想告诉唐亚不用担心,注射器的针头根本连他的皮都扎不破。他进去后就对两个工作人员施了障眼法,那针头直接扎在了一个工作人员自己身上,抽的他自己的血,抽完酒精棉球擦一擦,衣袖放下来,工作人员等着下一个进来的人,唐敖就像进去走了一圈就出来了。但唐敖又因为亚亚为他担心而感到高兴……他没有纠结太久,因为下一个进去的就是唐亚。 对于这种抽血检查身体的方式,唐敖其实并不理解,血脉传承的是来自上古的记忆,那时候检查身体都是神识一扫比内视做透镜检查的都清楚仔细。他只知道针扎下去唐亚会流血,不如…… 唐亚从小房间出来表情有点奇怪,因为他经历了一遍和唐敖一样的事情——另一个工作人员抽的自己的血。这就是唐敖的办法啊…… 唐敖对工作人员的施法有时效,等到徐志立进去的时候,时效刚好结束。两个工作人员都觉得自己上臂关节内侧的位置有些疼,但冬天穿着厚厚的棉衣不可能伤到那,可能是衣服上哪有刺人的地方扎到了…… 化验结果自然是毫无问题,唐亚一行人和别人一起被领进了N市。管理人带他们到一幢半新的公寓楼前,五人分一组发了一个钥匙,说明道:“提供十天住宿,十天后要上交积分,一天一分,如果没有积分不会被赶出N市,但钥匙房间收回。食物也同样需要你们自己赚积分兑换,我们不提供。如果还有不明白的可以去行政大厅看告示,找工作兑换积分都是在那里。” 围墙外发生的事情所有人有目共睹,没有人会傻到挑事,都乖乖领了钥匙找到自己的房间——外面的低温太让人受不了了,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能孤身一人来到N市的又少之又少,有同伴的人都和同伴凑到一个房间,所以唐亚一行人毫无疑问被分到了一个房间。他们的门牌号是522,房门打开后,发现是普通的经济套房,三室一厅。周凌首先找了一个小的单人间客房住了进去,方志立和徐伟相视一眼,主动选了中等大小的客卧,把最大的主卧让给了唐亚和唐敖。 唐亚倒不会在乎这种小事,但别人主动这么识相他也对二人改观不少,和唐敖一起走进房里关了门,然后唐亚进了空间。唐亚在小洋楼空闲的时候把空间收拾一新,也烧了很多开水备用,他现在就是想泡一个热水澡,唐敖被留在外面,毕竟是和别人一起住,如果有人敲门,他们在空间里可听不到。唐敖不甘不愿地望着唐亚进空间的地方,精神有些萎靡,像被主人抛在一边的大型犬,一下子连摇尾巴的心情都没有了。 想什么来什么,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唐敖耳朵一动,知道这是有人找的意思,但没有开门的**,不过想到亚亚过一会儿就出来,还是早点解决,免得亚亚看到心烦!他不想唐亚为别人费神。一手把门打开,唐敖看到了门前身材纤细的少年——是周凌。他现在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衬衣,长度到腿根,在唐敖打开门的一瞬间挤了进了房间。 唐敖当然可以拦住周凌,但他想看看这个人类想做什么,亚亚说要先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周凌进了房间,四处看了一下,没发现唐亚,就转身对唐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脸来,身体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就要缠到唐敖身上来,被避开了,也不生气,在周凌看来:男人么,还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哪有不偷腥的,娶回家想选贞洁烈女,最想玩的不还是□□?不吃亏的春风一度,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的!除非他不行…… 如唐亚所料,周凌当初的确是有隐瞒的,他是高中生不错,在一个三流高中上学,但早就休学了,自从发现自己是GAY后,最常去的地方是夜店,遇到金主他也愿意被包养——反正是要找男人,又能做又有钱拿何乐而不为?末世爆发的时候,他正在和金主一起参加一个狂欢PARTY。最开始有人突然冲出来乱咬人,他还以为是一出排好的闹剧或是药磕多了,直到传来惨叫,腥红的血洒了一地,他才真正意识到不对。他那时的金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总,体型还不错,出手又阔绰,连逃走都记得带上他。 他们随大流逃出俱乐部,发现街上也是一团糟,最后只能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他们躲的地方是仓库,食物虽不充足但能支撑一段时间,然后他们收到了广播,金主拉着他一起出来找车去N市,但惊动了丧尸,被上百的丧尸追赶。周凌虽然年轻,但从不锻炼的身体还跑不过定时上健身房的老男人,眼看丧尸就要追上来,他用手里的木棍打破了男人的头……男人被丧尸分吃的时候,他趁机逃走。之后的情况就和方、徐两人说的差不多了。 在他绝望的以为自己最后还是要被丧尸杀死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以一己之力不仅抵挡住,还消灭了几百个丧尸!要说一见钟情,当然不可能,他只是心动:如果,如果这个男人,不,少年,被他控制在手里,他就安全有保障了,哪里还用吃这么多苦?他没有见过和唐敖同行的青年出过手,但看他比自己还细皮嫩肉的就知道他厉害不到哪去……不过是被唐敖保护的菟丝花罢了。少年喜欢他,但没有挑明,而且……就算在一起了,足球场上有守门员不照样进球吗?他之前的金主也不是没有包养好几个男孩的,但只有他最受宠,因为他知道,男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少年啊,虽然有着最宝贵的纯洁感情,但也最容易冲动,管不住身体…… 以一种极端撩人的方式,周凌慢慢褪去了身上仅余的衬衫…… 周凌的心思唐敖不知道,也完全没有兴趣知道。前面就说过,远古的时候,人类也在饕餮的菜单上留名,所以饕餮才会被冠上“凶兽”的名号。而且野兽的审美观,和人真的不一样……在唐敖看来只要是唐亚之外的人类其实都是没啥区别的,嗯……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好吃点和难吃点,肥点瘦点。 所以周凌抛得的媚眼,他以为的诱人身姿在唐敖看来都是另外一幅景象:这就像一个人看着一只野鸡跳舞,结果这只野鸡跳着跳着突然在人的面前褪去了一身的毛。人不会觉得这只野鸡的身体有多么诱人,当然更不会想和一只野鸡上床,人大概只会觉得这只鸡太瘦了,连塞牙缝都不够…… 唐敖只看了一眼就对周凌被冷气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身体失去了兴趣,都是骨头没有肉,真吃起来还不如一只鸡呢……还以为这人类要做什么,结果只是扒衣服,换衣服就回自己房间去!唐敖皱着眉,想到唐亚也快出来了,直接把周凌和他的衬衫一起扔到了门外。 看着很干脆被关上的门,周凌一时脸色青红一片,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过人,都自己送上门脱光了居然还被丢出来了!混蛋……他差点咬碎了一嘴小银牙,突然感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周凌一转头,就看到徐伟呆呆看着自己,一下子想到自己还光着,他再玩得开也没有众目睽睽之下裸奔的兴趣,一时黑了脸,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想看看自己的去!” “啊?我没……”徐伟刚要说话,周凌已经冲回自己房间重重锁上了门。徐伟挠挠头,他只是出来上个厕所,怎么就惹到周凌了,他也吓了一跳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O(∩_∩)O谢谢mo亲的地雷哦~╭(╯3╰)╮ “足球场上有守门员不照样进球”是糖糖听朋友念的一个小段子,原文如下: 一男生想追一女生,室友告诉他,对方已经有男朋友了,该人说:“那又有什么关系?足球场上有守门员不照样进球吗?” 这是糖糖一时亢奋码出的5000大更……所以不要犹豫地留言!打滚求留言求作收~【作收就是收藏作者……废话! ☆、37 唐敖关上门没多久,唐亚就带着一身水汽从空间出来了,他换了干净的里衣,没穿外套,手里拿着他们常用的被褥——据说野兽很认气味,陌生的气味会让它们不习惯,性情变得烦躁。他把主卧的床重铺了一下,自从唐敖化形之后,就不能再和唐亚睡在一起了,而是分床睡,这也是唐敖觉得自己最吃亏的事情。 “你要擦□体吗?”唐亚问唐敖,他现在不知怎的,突然热衷起洗澡来。 “好!”因为洗澡要脱衣服啊……唐敖自己是“不会”洗澡的,所以每次擦洗身体都是唐亚帮忙。 因为两人不能一起进空间,唐亚就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大盆,唐敖不畏寒,光裸着上身,只着一件短裤坐在盆里,唐亚手一靠近,就能感到皮肤散发的蒸腾热气,怪不得他从来只怕热。 唐亚刚刚泡过澡,他没有涂抹东西的习惯,只用了普通的香皂面霜。唐敖灵敏的嗅觉可以清楚闻到空气里充满的清香是从唐亚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那种化学药剂的刺鼻香气,是像青草一样新鲜的柔和的气味……也是让他一直以来忍不住流口水的味道。 唐亚灵巧的手拿着浴巾在他背上滑动,靠的越近,唐敖就越忍不住,背后传来的力道对他而言很轻,除了痒还有酥麻,某个地方也控制不住地肿胀起来,这种现象最近越来越频繁,尤其和唐亚靠近的时候,虽然难受,但让他离唐亚远点,他宁愿继续难受。 “你怎么了?”唐亚感到了手下的皮肤变得更热,唐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抬头一看,就看到唐敖皱着眉满脸通红,很是难受的样子。不会是发烧了?要拿温度计量一量?这体温都快40度了?!唐亚不敢给他乱吃药,只能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亚亚……”高大的少年盘坐在水盆里,全身通红,黑黝黝的眼睛水蒙蒙的,怎么看怎么可怜,他抓住唐亚贴在他额头上的手,声音听起来很难受,“那里……难受……” “那里?”唐亚顺着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沾水后半透明的短裤那高高凸起,显出肉色的部分,一时尴尬非常。同是男人,他当然明白少年这是怎么了,只是这种极为私密的事情……他只在初知道这种事情的时候尝试过几次,明知道这是正常现象,每次做完还是会有种莫名的罪恶感,所以之后就几乎没有了。他有自己感兴趣的事要做,还要上学、要兼职,有空了会打打小游戏……一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他只会觉得时间不够用,哪还有那么多精力想这种事。 所以乍然看到少年的状况,他才会尴尬地哑然: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Z国又不比外国,父母都早早对子女做了性教育启蒙,在Z国,不说封建的古代,就是现代,“性”都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父母再开放也从不会同子女谈这些——不过即使不谈,广阔的网络也能让他们自学成才就是了— —|||。 对于从野兽化形而来的少年,唐亚就更不知道如何处理了。难道要给他找个“女朋友”?雪狐说,唐敖现在勉强也算是一只小饕餮了,饕餮……难道他要去找另一头饕餮?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听雪狐的口气,饕餮的性别好像都是雄性啊……难道要找藏獒……唐亚看看唐敖,实在想象不到让一个已经变成人形的少年去和一头藏獒谈恋爱的样子……而且,现在找也找不到…… “亚亚……”唐亚一直没有回应,少年难受地又叫了一声,他觉得身体好热,简直要烧起来了,神智都有些糊涂,抓住唐亚微凉的手就放到了凸起的部位,袭来的凉意和唐亚的一握让他忍不住舒服地□出声,肿胀的地方变得更涨更硬了。 唐亚还没找到办法,就被唐敖抓住,手贴到一个非常炙热坚硬的地方,他一开始没发现,还用力握了一下,结果听到少年发出□,才回神发现自己的手被放在了什么位置,受惊般收回了手,也是因为唐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敢对他用力。 “别急……唐敖……听我说,什么都别想,很快就没事了……”唐亚只能这么说,有时候他那里有反应也是想想别的东西,或者什么都不想,很快就平静下去了,但少年却还是一副快死了似的难受样子。 “哼!没用的!”雪狐的声音突然在唐亚脑海里想起,“而且,就算饕餮化形成人,也只是表象罢了。唐敖骨子里可还是野兽,它现在是赶上发情期了,这种事可是忌堵不忌疏。野兽的发情期要是不发泄出来,虚弱致死的也不是没有……你不信也没什么,毕竟怎么说,它可都是‘凶兽’,能撑过去也说不定……” 雪狐是没说实话,它故意这样说,可就算唐亚怀疑它,也不敢试?当事人不明白,它在旁边可是看的清楚地很——唐敖把唐亚看成一切,他在唐亚心里的地位自然也不用说,感情是够了,只要它推动一下质变……它承认,它是还没放弃在唐亚身上找回场子,但做法很合唐敖心意不是么? 唐亚的确不太相信雪狐的话,但这后果太严重——他不敢尝试。 “唐敖,听我说,自己握住……额,对……握住,上下动一下……”唐亚觉得,自己现在的脸,也差不多和唐敖一样烫了。 “嗯……难受……亚亚……”少年照唐亚说的动了几下,完全没有舒服的感觉,相反,那里越来越胀痛,让他性情也忍不住越来越暴躁,亚亚为什么不摸摸他……少年黝黑的眼睛渐渐变得赤红,如果此时他面前的不是唐亚,也许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但也正是因为唐亚就在他身边,他的身体才会越来越难受,直到他快无法忍受、失去控制的地步,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握住了他,最后一根理智的丝线,没有断裂。 唐亚没想到少年会变得这么痛苦,简直就像快爆体而亡了,一时再不怀疑雪狐的话——他觉得自己再不帮忙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不会是他想看到的。他也不忍心,看到少年继续痛苦的样子,最后还是伸出了手。一边生涩地活动手腕,一边催眠自己是在给奶牛挤奶,空心无物,空心无物……但手下的东西在活动中又增大了一圈,唐亚一时僵住,左眼也慢慢变得通红。这时一只大手包住他的双手,学着他也生涩地动起来,动了几下,就熟练地慢慢加快了速度。 少年大半个沉重的身子压在唐亚身上,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响在他耳边,唐亚敏感的耳垂很快染上绯色,手被捉住飞速上下移动,开始还主动动了一会,后来手腕都僵掉,就完全是被少年带着移动。他感到手心被磨得火热,但握住的物体更热,手心快磨破皮了……他这样想的时候,少年身体终于震了一下,然后他手心感到一片润湿火烫。 一时,唐亚的大脑是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想,直到一个湿热的舌头贴在他脸上,舌尖滑过唇角的时候,唐亚才惊诧般的回神,只是眼神还有点直和发散,等他汇焦完成,就看到少年贴的极近的脸,唐亚身体一僵,消失在少年怀里。 “!!”唐敖没想到唐亚会说走就走,说实话,他刚刚的确舒服的不得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做完这件事之后他觉得自己和唐亚更亲近了,他也想让亚亚这么舒服,但他还没动,亚亚就突然走了,原本欢快到溢出的心情一下子阴暗下来…… 空间里。 唐亚机械地打了一盆水,洗干净手上的浊液,但残留的火热液体喷到手上那一瞬的感觉怎么也去不掉,让他有种很是别扭的感觉,好像时时刻刻手上都有粘液。只是帮个忙而已……唐敖一直跟在他身边,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帮唐敖一个忙而已,他才没有纠结……在最后,唐敖舔上来的时候,他居然也有了反应! 其实这没有什么……这很正常……唐亚想,他自从重生过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是没精力,而是没心情——如何生存下去的问题一直像巨石般压在他心头,他要还能想到这些……就真是精虫上脑死也不冤了。算一算,自己呆在空间和外界的时间加起来也有三四年了,所以受到少年一点影响有点反应什么的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啊! 好,唐亚承认,他其实是在纠结以后如何和少年相处。修习碧水诀之后,他不仅五感得到提升,第六感也增强不少,对一些事情会有些模模糊糊的感受,这些感觉一般都很准。而现在,他就隐隐约约感到和少年的相处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上来。他不能没有理由的疏远少年。 雪狐说唐敖现在是处于发情期,唐亚算一算,从他把唐敖带进空间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一年多了……时间过得好快,如果唐敖还是藏獒,应该已经算是成年了?只是因为觉醒了饕餮的血脉,所以化形后还是少年的样子。 今天的事情让唐亚突然意识到,虽然他不需要,但少年是有需求的,也许……他会想找个伴侣?心里隐约浮现出不太舒服的感觉,自己应该只是不舍得,没想到被他一手养大的饕餮已经化形成少年,也要找伴侣了,这种不舍……大概就和嫁女儿的心情差不多……【喂喂! 唐敖也的确需要一位伴侣,因为他的寿命不知高出自己多少倍,如果自己在他之前死去,只剩他孤单一个怎么办呢……唐亚希望,他能有个陪他的人或者不是人更好(— —|||),可以一直陪着他。就像藏獒,如果太过憨直,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它的主人不要它了或是先它死去,它要怎么办呢?唐亚曾看过这样一部电影,一只秋田犬等待主人回来,直到它死去的故事。电影结尾的时候,唐亚忍不住哭了——他不觉得可耻。 唐亚是一个不肯轻易付出的人,他不亏欠别人,别人对他付出多少,他就回报多少。只有当别人首先对他付出全部,他才会献上自己,这一献,就是全部。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古老的“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所以两世为人,至今,只有唐敖一个可以走进他心里,被他承认。唐亚对于自己“人”,真的是心软到没有原则,掏出一切都甘愿,所以他不能自私地把唐敖锁在身边。他只希望如果有一天,他不见了,唐敖不会太难过。 没想到自己也圣母了一回……唐亚苦笑一下,如果可以,他当然是想一直陪着唐敖,唐敖也一直陪着他,但人类的生命到底有多脆弱,末世以来,他看的最清楚的就是这点了。 看到衣服上也沾有浊液,唐亚嘴角一抽,虽然同是白色不显眼,但心里有阴影,总觉得别人还能看出来上面沾了什么,最后他还是换了一件衣服,然后拿着给唐敖换的干净衣服出了空间。 唐亚在空间里差不多待了两个小时,外面只过了十几分钟。不过,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就是开水,放在那也差不多凉透了,更何况是一盆温水。所以唐亚一出空间就看到唐敖还衣衫湿透的坐在水盆里,惊了一跳,连忙把他拉起来——他就是再不畏寒,也不能一直坐在凉水里啊。 “亚亚!”高大少年一下子抱住唐亚,声音听起来很可怜,“我再也不让你帮我做那事了……你别生气……别不理我……”别把我一个丢在这里……别对我不管不问…… “……”唐亚刚换的衣服又被少年身上的水弄湿了,但触手冰冷的液体和少年颤抖的声音让他不敢推开少年,支开在空中的手动了两下,唐亚最后还是回抱了少年,说道:“……我只是找件衣服找的久了些,没有说……不要你,再说现在是你比我厉害,我巴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丢下你?”把唐敖推给别人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周,到底还是吞了下去。算了,他又不是明天就没命了,来日方长,也许不用他提,少年该找伴侣的时候自然会找,毕竟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他自己手上。 唐敖不说话,只是抱着唐亚的手臂更加用力,野兽的直觉告诉他,有那么一瞬间,唐亚的确是想推开他的,这种恐慌,比生命受到威胁、即将死去都要可怕,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害怕到这个地步,他甚至什么都不敢做,怕做了什么只会让唐亚更快更坚决地离开,所以最后,当唐亚出现的时候,他只能紧紧抱住对方,发出懦弱的请求。当唐亚说出“不会不要他”时,唐敖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同时,他也从来没有过地清晰知道——自己是永远都放不开这个人类了。 唐亚感到了唐敖的沉默,他不知道这短短的一瞬,唐敖已经想了这么多,只是想到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和唐敖说清楚,因为唐敖抱得太紧,他忍心推开,只能贴在唐敖耳边说道:“那个……那里会感到涨是正常的”,想到雪狐的话,又说道:“感到涨的时候就自己摸一摸……今天你也该学会了?”结结巴巴地说完,唐亚觉得完成了一项大任务,诸不知雪狐听到后差点笑吐血,这说的还真是……清楚! “……”唐敖抱着唐亚的手臂紧了紧,没有说话。 ☆、38 主卧里只有一张大床,唐敖又抱着唐亚不肯松手。猛兽突然的脆弱最难抵抗,唐亚无法硬着心肠推开唐敖,他也不打算这么做,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让他心里有些不自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学的时候,他也听说过男生互相帮忙打手枪的事,据说更刺激。他不知道唐敖想到了什么,突然表现的脆弱,但这个几乎算是被他养大的——少年,他把他带进了空间,替他做了决定,那他就应该负起他的全部责任。 N市已经恢复了供电,但限制时间,而像他们这种提供十天住宿的房子是没有供电的,想要电只能赚积分买。他们来N市的时候是上午,等检验结果下来已经是下午了,冬日里天黑的特别早,雪停之后天空中仍有密密实实的云层,没有光束投下来。下午4点半后,铅白的云层就逐渐染上灰色,最后慢慢变成沉寂的黑色,天空中没有一颗明星,黑暗笼罩了整个城市,只有巡逻士兵走过的地方会带来一点光亮,又很快被夜色吞噬。 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唐亚被唐敖抱着腰,虽然不习惯,但生物钟和刚刚经历带来的疲惫让他很快陷入了睡眠。听着唐亚的呼吸变的平稳,黑暗中出现了一双赤色的兽瞳,唐敖把手臂紧一紧,盯着唐亚睡颜良久,兽瞳渐渐合上。 当云层之上的阳光把云层染成金色,天光透亮,N市渐渐从沉寂中苏醒,开始了末世之后的一天生活。高高的围墙虽然已经建起,围墙之内许多地方仍是百废俱兴的样子,许多机械没有条件使用,在这时候,人力就是最宝贵的资源,这也是Z国建立幸存者基地的重要原因之一。 唐亚这一觉睡得很沉,也许是疲惫,也许是环绕着他的气息温暖又安心,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8点多,近9点了。他微微一动,就感到拥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抬头就对上唐敖看下来的眼睛,这是唐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的眼睛:少年的眸色很深,不注意的话看起来是和人类一样的,只是稍黑亮了些,但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少年的瞳孔很大而且是竖直的,瞳孔里是更幽深的色泽,一眼看去就像连灵魂也被吸住一样,移不开眼睛。 唐敖感到唐亚的怔忪,餍足的野兽显得懒洋洋的,下巴在唐亚头顶蹭了蹭,腿甚至环到了唐亚腿上,像把唐亚整个人都密不透风地搂在怀里——唐亚虽然洗了手,但野兽灵敏的嗅觉还是可以闻到唐亚身上满满都是自己的味道,表示着这个人类是独属于他的……真好……被推了一下,就发出不满的、微微抱怨般的咕噜声,不甘心的又蹭了一下,还是听话地放开了手脚。唐亚这才松了口气,从被褥里钻出来,再给唐敖和自己分别穿好衣服,洗漱好,解决了早饭,又把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打开房门,唐亚发现两间客房的门还是紧闭着,大门也还是里面锁着的样子。方志立他们一路奔波终于放松下来,是真的累到不行,准备睡个昏天暗地。房间的钥匙只有一把,在唐亚手里,唐亚想了想,还是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他准备和唐敖一起去行政大厅看看,到时候不管是接了任务还是被军方带走,他们都不可能很快回来,钥匙拿着没必要,不如留给需要的人。 唐亚他们下了楼,走到公寓楼所在小区外面的街道上,发现街道上行人都来去匆匆,各干各的,几乎没有停下交谈的,都在为生存而努力着,与这荒诞的世界抗争。唐亚脚步不停,直接向行政大厅的方向走去,唐敖紧紧跟在他后面。其实昨天进N市后,唐亚几乎就可以确定季正云不在N市了,因为他看到的士兵都穿着明显不同的军装,显然不是一个部队的,只是不知道季正云是回来后又离开了,还是根本没有回来,所以他需要先确定一下。 一个青年和一个高大少年的组合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唐亚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时是上午9点,正是交接认领任务的高峰期,工作人员都忙得焦头烂额,他们的出现就像一颗水珠汇进了大河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唐亚先带着唐敖去看了大厅显示屏上的公告——其实只有他看,毕竟唐敖化形才两个多月,会说话就很不错了,方块字对他而言太多太复杂了,而且他一直跟在亚亚身边,只要会说话就能和亚亚交流,野兽也不热衷学习让他头大的字。 唐亚看完公告,就随便找个领任务的长队排上,因为注意事项和任务列表都在显示屏上列了出来,人都是选好后再排队直接领任务牌,所以队伍缩短的很快。 工作人员看到唐亚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青年,因为他是第一个随军出基地杀丧尸的人。那次任务执行的很成功,但也牺牲了几十个士兵,工作人员一直没有等到青年交回任务牌,想当然认为他死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总有些人看不清自己,喜欢逞勇,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去和丧尸大群斗不是找死么。后来季正云接到来自B市的调令,就带着军队护送科学院的一干教授马不停蹄赶回B市,新来的部队补上他的空子。这一晃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工作人员没想到他以为死的没影的人活生生又蹦了出来,看起来还毫发无伤。 “牌子没丢?” “!?”猛然听到一个问句,唐亚愣了一下,随即也认出了工作人员的脸,一时嘴角微抽,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霉运:他还没想到打听军队的办法,就有知道消息的人主动送上来,但同时,也意味着他完全暴露了。唐亚把手□上衣口袋摸了摸,从空间里取出那张已经被他遗忘的粗糙卡片。 工作人员接过卡片,抽出纸片检验一下,确定没错就盖了一个章,然后拉开抽屉,取出两个印着繁复花纹的纸片递给唐亚。唐亚接过来一看,发现是和以前纸币一样的材质,只是缩小了很多,两张平铺开才有他手心大小,一张印有“贰佰”的字样,另一张印的“壹佰”,加在一起正是当初说好的300积分。能领到积分,就说明完成了任务,也说明季正云和车队安全回来了……确定了这件事,唐亚终于松了口气,至于手上的积分就又是意外之喜了。 远处,一双饱含贪婪和怨恨眼睛注视着唐亚,被唐敖发现看回去后,对方受惊,一下子躲了起来。 “怎么了?唐敖。”唐亚看到他突然转头向一个地方看去,自己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就有些疑惑的问。唐敖摇了摇头,他感到了一股恶意,看过去的时候却消失了,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 出来的目的达成了,唐亚心里一松,觉得暂时没必要接任务,不如趁现在难得的空闲带唐敖到处逛一逛。他们一直以来都过得太过忙碌,简直没有放松的时候,要知道一张一弛才是持久之道。而且,说起来,唐敖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世界的样子呢,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会吃人的丧尸,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如果他能找到一个感兴趣的东西也不错…… 唐亚带唐敖去了最近兴起的市场,在那里有一些恢复运营的商铺,这些人多半是有所依靠的原住民,更多的是在地上随便铺张报纸,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等着人来交换的外来者。毕竟所谓的公平也只是对大多数普通人而言,特权阶级在哪个时期都不会少,更何况他们只是占了比较好的位置,又没有不劳而获,上面就更不可能管了。Z国有着最为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像这种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没人愿意管。 店铺里卖的东西大多是生活用品和必需品,地摊上摆的东西就比较杂了,应该是摊主把自己用不到的东西都摆了出来,觉得能卖掉一件是一件,大多是小的工艺品,半旧的背包,手链之类的饰品等等。其实唐敖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好看,更准确的来说,大部分东西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他都不知道,而且这些东西又和亚亚没关系,他也不想知道。不过,看到亚亚四处走动难得放松的样子,他觉得就是一直这样走下去也值了,哪里会有丝毫不耐烦。 “亚亚!”突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唐亚的话,这时他刚买下一个贝壳,因为唐敖刚刚多看了那东西一会儿,他以为他喜欢,就用一小袋饼干换了过来,拒绝了摊主热情要给他介绍别的东西,唐亚正要把贝壳给唐敖,就听到了这个声音,循声看去,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你是……” “我是你大伯母啊!亚亚!”妇人走上来,语气热络,似乎觉得唐亚认不出她是一件多么不应该的事。 唐亚听到这话惊了一下,他的大伯不过五十多岁,伯母也才五十岁,因为染了头发,平常看起来就是说四十岁也不为过,如今算起来不过半年不见,居然苍老了这么多!她新长出来的头发白发占了多数,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很多,深了很多,肤色暗黄,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生活地很艰辛。 事实上,他们一家也的确过得不好。当初刚买到唐亚房子的时候是很开心,唐娜和他男友结婚了,没多久就有了身孕,这时候突然末世降临,病毒爆发,他们一家侥幸都没事,而且唐娜的男友是军队后勤部的人,他们也算是军人家属,所以部队来J市的时候,他们首先坐上了汽车,被安然送到N市。 但在N市生活虽然安全,却也不容易,他大伯是军医,一开始在诊所找了个工作,但他到底是年纪大了,过于紧张忙碌的工作让他很快累倒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身体上所有毛病一时都蹦了出来,从二月份初病倒,到今天22号都快一个月了。唐娜的丈夫虽然在后勤部工作,但现在是非常时期,管制特别严,没什么油水可捞。唐亮在X市,自从末世之后就音信全无,唐辉倒是跟在他们身边,但他一个半大孩子,能会什么?只能像建筑工人一样干些体力活,干了一天回来就嚎啕大哭,肩膀和手心的皮都磨掉一层,但还得干啊!他伯母开始干些帮人做饭的活,结果被人发现她偷藏粮食,就没人雇她了。他们一家人现在真是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有东西还都要紧着怀孕的唐娜,所以一个个显得面黄肌瘦。 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对她来说是过了半年,对唐亚来说,却是已经三年过去了,当初的怨气早已消散,而且看到他们过得这么不好,唐亚心中纵是有气,也改消了。但不再生气,并不代表唐亚就把他们一家之前做过的事情忘了。大伯母一向无利不起早,现在对他这么热络,也只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来来!咱们一家人啊,这么久没见,一定要好好聚聚……”大伯母说着就要来扯唐亚的胳膊,却被一只大手一下子避开瘟疫似的一下子打开,她一时面色僵硬,硬是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这是亚亚的朋友么?好俊的一个小伙子啊!长这么高大,吃的不少?一起来一起来,咱们一起聚聚!” 唐亚长呼口气,拍了拍唐敖的手,安抚下他的躁动,最后还是跟着一步一回头,唯恐他们不跟上来的老妇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唐亚大伯一家到N市的时间是在唐亚已经离开N市之后,也就是唐亚在X的时候,所以没有碰上…… 打滚求留言求作收~~~~~~ 〒▽〒因为码字,糖糖又冻到一根手指……下周就要考试了~~o(>_<)o ~~因为各种考试和实验,定下来的更新时间又被打断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