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吧!” (9)
妇人,年纪都比较大了,其中一个跟他们家住得近的,就笑着跟他打招呼了。 “是啊。”杨智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上哪儿,我送你们去?” “不用不用。”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成,要不你给我们送去大湾村。” “上那儿买菜啊?” “是啊,虽然说现在镇上超市也有了,不过咱觉得还是上他们村子里去买更实惠,挑挑拣拣的,还能讲价。” “就是远点儿。” “可不是,我们几个又笨,都不会骑车,就总走着去。” “坐车嘛,天天走路不辛苦啊?” “刚开始走的那几天还好,现在走得多了,也腻歪。不过他们那条路上汽车少,这会儿还没有呢,得到七点多等那些小孩快上课的时候才有一班,再说了,来回一趟也要好几块钱,不划算。” 这几个妇人上了牛车,一路上摇摇晃晃,车子走得不快,也跟她们自己走路差不多,轻松是轻松不少,他们这一路走着一路说着,大湾村很快就到了。虽然开始的时候没说要钱,不过这几个妇人下车以后,却硬是要给杨智权车费。 “这咋成呢?我还说要送你们过来呢,这给了钱还叫送啊?”杨智权被她们弄得很是不好意思。 “要送下回再送,你这可是开张的生意,咱好意思白搭你的?” “不成不成,你们还是拿回去。” “哎呦,你这人就是瞎客气,坐车给钱那还不是天经地义啊。” 一番推让之后,这杨智权终于让步了。 “那也不要这么多,一人给一块钱就行了。” “那哪儿行啊?” “有啥不行的?牛拉的车子,又不用油又不用电的。” “太少了太少了,那不行。” “不少了,拉你们五个,我不也挣了五块钱,有这样就行了。” “哎,那你要这么说,我们一会儿回去还坐你的车。” “那感情好,来回就有十块了,我刚刚出门的时候还怕开不了张呢。” “嗨,我们也实惠,这年头,一块钱够干啥呀?” 也就这么一两天的功夫,这杨智权的生意就做起来了,早上这几个钟头主要就是跑大湾村,专门载一些买菜的,还有上牛王庄干活的老人,有时候还会捎带上一两个早起的学生。 坐他的车子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不赶时间的,他这个车子太慢,追求速度的那肯定不合适。 上山的时候杨智权会控制好人数,这牛犊子还嫩呢,别给累伤了,到了坡度大的地方,他自己就下去走几步,车子里有些人也会下去走走,一块钱的车费,贼便宜,走几步咋了? 下山的时候,杨智权就得按刹车,这玩意儿也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跟自行车的那两片刹车皮一个原理,摩擦面积更大一点,简单是简单,用起来效果还不错。 对于杨智权的这辆牛车,镇上的人褒贬不一,可是顶不住它便宜啊,管他别人怎么说,每天还是有人坐。 目前他的客户群主要还是以一些节俭惯了的中老年为主,这些人大多体力不太好,又不怎么舍得花钱坐车,一块钱的车费他们大多能接受,也乐得轻松,速度慢点那是不计较的。 说白了,杨智权赚的就是一个辛苦钱,每天又要赶车又要照顾水牛的,活儿也不轻,就是不需要什么大力气,像他这种身体不大好的人,只要肯干,也能有些收入。 如今的水牛镇虽然说是比从前繁荣了不少,但是像杨智权他们这样的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的家庭也不在少数,有人见杨智权这样每天赶着牛车也够赚钱养家的了,便起了跟风的心思。 老周这天下午坐在自家小屋看这些表格的时候,就发现有不少人就写着领了牛回去打算让它拉牛车。 “这牛车要是多了,到时候生意就不好做了?”肖树林拿过他手里的几张表格看了看,说道。 “嘿,那可不一定,咱们镇上就是闲人多,没几个上班的,很少有赶时间的时候,现在他们是还有点放不开,等往后习惯了,坐车的人就多了。”罗蒙对他们水牛镇还是十分了解的。 238 238、最新更新 ... 牛王庄刚出了一批小公牛,要等到第二批,那起码也得是个把月以后的事情了,就算是行情大好供不应求,老周也没打算让他们家那些没长成的小水牛们提前“出阁”。 阳历三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早上,老周领着他们家账房林春玉,在自家超市前面的空地上喊了一声,“收房租了,” 楼上众房客,团被窝里正在睡觉的、卫生间里正在刷牙的、皱着眉头坐马桶上正在运气的、对着镜子正在抠牙缝的、阳台上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正在搓眼屎的、餐厅里顶着鸡窝头正在吃早饭的……一听到这声嘹亮的吆喝,大伙儿纷纷都把自己拾掇出了人样,穿着得体地下楼排队交房租,要是错过这一天,那他们就得自己跑一趟牛王庄,在这个月十五号之前。 “我就说你们差不多该来了。”一个年近四十的大姐笑呵呵地跟老周打了个招呼,早早地排在了队伍中的第一个。 “你还在楼下等着啊?”老周一边跟她搭话,一边和林春玉一起,把几张桌子凳子搬到超市外面的空地上。 那边肖树林也抱着猴娃子下了车,他把抱着花花的猴娃子往边上一放,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到一边玩去,自己转到皮卡车后面,把车斗里的几个箩筐搬了下来。 “这不反正也是闲着。” “以后就好了,咱这个收房租时间就定在每个月的头一个星期天上午,不改了。” “那挺好,也省得他们那些个上班的赶不上。” “是啊,上个月有几个人跟我说了这个事,我想想,就把时间给改了。” “哎,排队排队啊。” “有零钞的尽量准备好零钞,咱赶紧的。” “这才几分钟,队伍就这么长了,你们都挺利索啊。” “不利索能行?你就等着当一百号。”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去啊?我看我还是先上去洗两件衣服再下来。” “我刚刚喝了半碗粥,干脆上去把剩下的半碗喝完了再下来。” “等洗了碗再来也不迟。” “老周啊,咱十二楼那些空房咋还不开放啊?我好多亲戚朋友都托我问。” “那几个房我自己留着有用,你让他们趁早死心。” “有啥用处啊?咱小周现在也还不到要娶媳妇的时候呢。” “她那几个姐姐可都大了。”自家的两个外甥女,还有肖老大那边的三个丫头,罗蒙可都是给她们留了房子的,虽然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这好歹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还有牛王庄的那些长工,现在都说不要房子,住四合院宿舍就挺好的,不过等将来他们有些人结了婚,或者是儿女长大了要另外搬出去住,到时候可能又会有不一样的打算。像纳祺云,现在都十几岁了,转眼就能到谈恋爱结婚的时候,罗蒙和纳茂成是表兄弟,纳茂成和牛红霞两口子都在牛王庄上干活,他们儿子的事情,老周怎么说都要提供点方便的。 安排好林春玉那边的工作,罗蒙就和肖树林上一旁去忙自己的去了,猴娃子留下来给林春玉帮忙,林春玉负责点钱做登记,猴娃子负责给交了房租的人撕发票。 这些发票都是林春玉提前开好的,因为他们这些房子的出租不涉及水电费,每个月的租金都是个死数目,所以这个工作也比较好做,她得闲的时候就把发票提前开好,这会儿就能免于忙乱。 “房号多少?”林春玉问排在队伍头一个的。 “802。”对方说着把钱递过去,林春玉接过钱清点,猴娃子蹲在桌上,把花花放到一边,他很快也从桌面上摆着的十个收据本里边找出一本写着数字“8”的,翻到三月份新开出来的那几张,找到802,撕了红联下来给人递过去。 “哎呦,这孩子真能干。” “可不是,教他一次就都会了。” “啪啪!”这时候老周拍拍手,就说了:“交完房租的注意了啊,谁要草莓苗的,凭收据到我这里来领取。” 刚刚大家伙儿见肖树林从皮卡车的车斗里搬下来几个箩筐,还当是要给超市里边的某样蔬菜补货呢,没想到竟然是草莓苗,而且还是给他们这些租户的福利。 “哎呦喂!还好我今天来得早。”刚刚那个大姐拿着收据,乐颠颠就过去了,到了老周那边,依旧是第一个。“每个人给几株啊?” “每户人赠送五株草莓苗,大姐你来得最早,我给你挑几株壮实的。” “那感情好!这就是你们牛王庄的草莓苗?” “是啊,去年在小溪边种了一大片,今年长得就密实了,分出来一些,给我们村的人弄去一部分,剩下的我说也别卖了,发给咱楼上这些住户,大伙儿高兴高兴,也体验一下阳台种草莓的乐趣。” “老周,咱前两天就在网上交过房租了。”后面排队的几个年轻人叫嚷起来,他们也要草莓苗,这玩意儿可是先到先得,晚了谁还知道有没有了。 “那也得先上我儿子那儿把收据拿了。” “小周啊!给哥哥找一下我家的发票,607的。” “哎,咱还是自己来,别把老周家的宝贝儿子给累着。” “这本9楼的?” “撕红联撕红联,你撕哪儿呢?” “502?这房号吉利啊,兄弟我是501的,咱下午一块儿挖土去,老周就给苗子不给土啊。” “10楼那本在谁手里?” “在我这在我这,你几号的我帮你撕。” “1007号。” “……” “别挤着我儿子啊。”老周见猴娃子那张桌子被人围得密密实实,立马就向他发出声援了:“一会儿被那只大猫给抓了,打针的钱我可不出啊。” “喵呜。”花花懒洋洋地叫唤了一声,往猴娃子身边挪了挪,这么多人,个个如狼似虎的,它才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猴娃子打了个哈欠,干脆盘腿坐在桌子中间,把那些没被人占着的收据本都收回来抱在怀里,一会儿有人过来说自己几楼的,他就把几楼的那本递给他们,人家用完了再递回来给他。如此一来,当真是省事不少,还能腾出功夫来盘盘核桃呢。 老周家的草莓苗都长得特别壮实,五株草莓苗拿在手里一大把,水灵水灵的,好些都还长着嫩绿的新芽。 “这苗好是挺好,就是不知道种哪儿。” “阳台上啊。” “那还不得有个装的地方。” “也是,刚搬的新家,破盆烂碗都丢了。” “咱镇上有卖花盆的地方?” “没有,得上永青买去。谁要去啊?帮我带几个。” “要什么花盆啊,种几株草莓还不简单。”老周这时候就说话了:“上我们家超市买个便宜篮子,在里边垫上一层塑料薄膜,用订书机在上面边缘订一圈,种几株草莓妥妥的。” “能吃得住力啊?”篮子里边装上土,分量可是不轻呢。 “放心,铁丝跟打包带编的篮子,这点重量怎么吃不住?对了,下边还得透气,你们记得给篮底的塑料薄膜剪个孔,怕漏土的,上那地方再盖点破布报纸什么的都成,要我说不用也行,那不是篮子嘛,也不是花盆那样,底下光秃秃的就是一个洞。”老周就给他们支招了。 肖树林的编篮子事业现在发展得还成,虽然外贸方面还是以鞋盒为主,但是其他的各种篮子,在网店还有他们家超市均有销售,现在给他编篮子的人,已经从水牛镇上发展到周围的城镇了。 鞋盒相对比较难编,因为没有铁丝做骨架,又要把鞋盒编得方整有型,对新手来说就相对困难点,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是从编篮子入门的,这么多篮子编出来,编得好的那倒是还好解决,超市里边网店上边卖卖,就算囤货稍微多点,也不大需要担心销路问题,那些半价回收的瑕疵品,就比较让人头疼了。 网店上基本不卖瑕疵品,考虑到运费问题,价格相对低廉的瑕疵品对买家来说并不十分不划算。超市那边倒是能卖掉一些,但是数量也是比较少,因为对水牛镇以及周边地区来说,这个篮子的市场已经基本饱和了,从彤城甚至更远的地方过来的,人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一般也不大愿意买个有瑕疵的篮子带回去。 前两天牛王庄上分出来许多草莓苗,在他们山上种了一部分,又给大湾村的村民送了一部分,让他们随便种在房前屋后小路边。 最后还剩下不少,陈管事的让眼镜仔去问老周这些草莓苗怎么处理,老周这脑回路也不知道什么个构造,七拐八拐就拐到他们仓房里越堆越多的那些瑕疵品篮子上边去了。 “以送草莓苗来拉动篮子的销售量?”一旁的眼镜仔不解,这买卖有赚?还不如直接卖草莓苗呢。 “顺便热闹热闹,而且这样一来,他们往后交房租的时候大概能积极点。”老周说道。除去一楼超市和十二楼空置,他们家超市上面的十层楼都住满了人,整整一百户人家,要是一个个都拖拖拉拉的,每个月光是收房租,就得耗费不少精力。 眼镜仔想了想,先是伸出右手食指:“第一:交流感情加强互动,便于往后各项工作的开展。”然后他伸出中指:“第二:大大地提高了收租速度。”接着他又伸出了无名指:“顺便卖出去一批在仓库里放得快长毛了的篮子。” 最后他把三根手指一收,握拳道:“这草莓苗送得!” 昨天下午,周就让人把他们仓房里那些堆了有些日子的瑕疵品篮子运了几百个到超市里,剩下的当然还有很多,不过老周也不着急,水牛镇有多少阳台,他们家这些破篮子就有多少市场。 老周家的这些篮子说是瑕疵品,当好的卖那是不太合适,可那质量也都是不错的,有些是编错了花纹,有些是松紧度不符合要求,有些是形状和样品略有差异,那些实在过不去的,他们也不可能半价回收。 这一边罗蒙和肖树林把这些草莓苗刚送出去,那一边,老周他们家超市里放篮子的货架上就被搬空了好几层。这些人买好了篮子,又一起从镇上的商店买了塑料薄膜和大号订书机回来,把裁好的薄膜固定在篮子里面。 到时候再用粗铁丝做个挂钩,把篮子随便往阳台上一挂,那叫一个经济实惠美观大方。将来他们不仅是可以种草莓,还可以种点其他蔬菜,番茄辣椒韭菜小葱什么的,听说老周他们过阵子还会到超市这边来摆摊卖苗。 老周他们这回收租的效率高啊,只用了小半个上午的功夫,就把一百个住户的租金基本都收回来了,剩下那几户今天刚好不在家的,到时候只好让他们自己跑一趟牛王庄了。 这些交了房租的人,领了草莓又买了篮子,下午就该出去挖土了,水牛镇周围就有不少田地,可人家一见他们这么成群结队的,连忙就挥手赶人,说是不让挖土,这么多人一上来,还不得在他们家地里挖出来一个大窟窿? 没办法,他们只好往更远的地方去了,好在今天是星期天,大部分人也不着急,慢慢沿着马路走,看看哪里土质好一点的,就上去挖两把。 “哎,要不咱上牛王庄?就咱水牛镇上,哪里的土能有牛王庄上的好啊?” “有道理!上牛王庄!” 于是半个钟头以后,老周就接到他们家陈管事的电话了:“来了好大一群人,说是要挖土,给挖不?” 老周挠挠头,说我去看看,然后骑上三轮车,嗒嗒就往溪口那边去了,他到的时候,只见那些人个个都提着篮子,就在他们牛王庄入口处的石碑边上,正商量着跟老周买肥料的事情呢。 “火粪?火粪不行,今年这些我自己都不够用呢。”老周一听这些人提火粪,摇摇头就拒绝了。这个头不能开,他们镇上今年不晓得有多少人打算在自家种菜呢,他卖了这一回,下回就不好推辞了。 不仅是火粪不够,人手也不咋充足,不然趁现在再烧几堆火粪,过阵子也就能用了,可问题是牛王庄上最近的活儿很多,这会儿根本安排不出来人手去铲草皮烧火粪。 发酵好的沼气渣倒是能够给他们一些,罗汉良他们那边养了许多猪,那些猪粪就有点消耗不完,村子里的人种种菜也要不了多少,多出来的时候,罗蒙就常常让人开着车子过去拉,还有上水村那边种完蘑菇之后剩下来的材料也不少,这一来二去的,他们家用来填沼气池的原料就比较充足。 “我们还得要点土。” “土没问题啊,那边看到没有,那地儿的土质还不错,挺多腐殖质,你们就上那儿挖去。” “挖多点没事?我们这么多人呢。” “有啥,就是一点土。” “那我们过几天还来挖啊,打算在阳台上多种几篮子菜。” “没事,可劲儿挖。”罗蒙让他们别客气:“瞅准了地形挖,最好是能给咱牛王庄挖出来一个停车场。” 239 239、最新更新 ... 开春以后,天气一天一天变得暖和起来,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大自然又开始焕发出勃勃的生机,牛王庄上一派忙碌景象。 “什么味儿啊这是,”陈管是的见柳茹华迎面向他走来,和她一同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子浓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咸菜味。”柳茹华咧嘴冲他笑了笑,一脸讨好地问道,“管事的,去年我落了五缸咸菜在角落里,那个,腌的时间是有点长了,跟咱庄上的其他咸菜质量不太统一,那啥,现在咋办呢?” “你自己留着吃。”陈建华摆摆手,示意她说完了走人,偌大一个牛王庄,再没谁比柳茹华更能给他找事的了,烂摊子那是给他整了一个又一个。 “五个大木桶的咸菜呢,我哪儿吃得完啊?”柳茹华假装没听懂陈建华的埋汰,笑嘻嘻又凑了过去。 “那你说咋办呢?”质量不统一那肯定不行啊,不管是更好还是更不好,最后顾客都得有意见。当然了,陈建华也不是真没办法,他就是想叫这个马大哈长长记性,这丫看着可灵光,就是成天丢三落四,为她那些事,眼镜仔找他诉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还有啥不好办的,叫咱院子里的人吃了呗。”侯胖子这时候就插话了。 “哎呦胖子!还是你有办法啊!”柳茹华见侯胖子给她解围,立马眉开眼笑地给他戴高帽。 “嘿,我跟你说,这老咸菜最好吃了,不管是炒五花肉还是炖排骨,啧啧,那味儿啊!”侯胖子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吸溜了一下口水。 “汪!”三毛也蹲在一旁摇着尾巴哈着舌头,这家伙现在已经完全堕落成了侯胖子的铁杆粉丝。 “那个,陈管事的你看?”柳茹华小心翼翼又问陈建华了。 实在不是因为她有多怕陈建华,这里边另有原因。老周现在给他们这几个人的工资待遇都相当不错,特别是年终奖金,更是拿得柳茹华眉开眼笑,不过他也说了,要是他们几人因为自己工作上的疏忽给牛王庄带来损失的话,到时候就都从这个奖金里边扣,柳茹华本来就不是个细心的,隔天差五就要出点小问题,照她这么下去,年终奖金那还能有剩? 为了不让自己在年底的时候还得给老周倒贴钱,柳茹华这货每回出了问题都要尽量把这个损失降到最小程度,比如说她这回落下的五大木桶咸菜,要是能放在他们四合院这边消耗了,那就不算损失。 陈建华也没再为难她,他一点头,这事就算是揭过了,事实上他拿柳茹华也没什么办法,那丫是个老油条,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扣奖金的,陈建华这会儿要是敢摇头,接下来几天就等着被死缠烂打。 “五大桶咸菜啊,要吃到什么时候去?”牛王庄上的咸菜桶,那真的是很大很大的一个啊,陈建华说着,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侯胖子:“喂,我说你是不是……” “哎,我跟你说,这个老咸菜啊,是真的挺好吃,你没尝过是不知道啊……”侯胖子啃着玉米芯,一边念念叨叨,一边就往院子外面去了,好像压根没听到陈建华后面问他那话。 “汪!”三毛摇着尾巴紧跟其后。 “诶,你看他们俩是不是有点啥?”陈建华问一旁的眼镜仔。 “啥?”眼镜仔抬头看向那一人一狗的背影,一脸的不解,他们俩还能有啥? “算了,干活去。”陈管事的摆摆手,打了个哈欠,慢慢向旁边一堆干活的老人那里挪了过去,要想打听八卦,还得去找他们。 老周这边,这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白老先生打过来的电话,问他鸡灵还有没有,自己那三颗都已经用完了。老周说没有了,这些日子他们庄上那些脚上扎了小绳的公鸡都是他自己亲手宰杀的,这么长时间了,愣是一回鸡灵都没有碰着。 “唉,我说也是,天灵地宝这些东西,可遇不可求啊。”白老先生在电话那端唉声叹气。 “咋?现在急着要用啊?”老周问他。 “急啊,咋不急?急也没用啊。唉,那什么,罗蒙啊,要不我把人往你那儿带,听我徒弟说你那地方风水挺好,挺养人。” “谁啊?”老周眉毛一挑,总觉得这回白老先生说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要叫他来了牛王庄,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人啊,跟你说你也不认识,要不这样,你把电话给我徒孙,我跟他说说。”白老先生让罗蒙把手机给肖树林。 “喂,嗯,好的,我知道了,嗯,我会跟他说。”肖树林接过手机去,也没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谁啊?”见他挂了电话,罗蒙连忙就问他了。 “军区的一位老首长。”肖树林皱了皱眉头,面色有些复杂。 “你答应了?”罗蒙又问。 “不答应不行。”说白了,这事根本就没有让他们拒绝的余地。 “那人咋样啊?”罗蒙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虽然他也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情忐忑。 “放心,是个一身正气的老干部。”肖树林让罗蒙放宽心。 “那你还担心什么?”罗蒙张口问道,一身正气好啊,他这个牛王庄又不干什么不法勾当,有这么一尊佛罩着,往后那些牛鬼蛇神肯定就得避着他们走,虽然说有肖老大这座靠山的话,在他们这片地界上已经没几个人敢找麻烦了,可真要来一座更大的靠山,那罗蒙肯定也是不会嫌多的……等等,肖老大…… “你爸?”罗蒙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 “我一会儿提前跟他打个招呼。”肖树林扯着嘴角笑了笑。 肖老大从前人称肖老三,也是从最底层开始混出来的,以前他还没混出来的时候,也曾经被弄进去过几回,次数多了,他一见那些穿制服的就犯怵。 如今这肖老大已经是修炼出来了,一般的小虾小蟹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眼下要来他们牛王庄的这一位,他之于肖老大来说,就好比是三十年前那位凶神恶煞的派出所所长之于当时的那个小混混肖老三,那是一个绝对恐怖的存在。 肖老大的工作只好交给肖树林去做,虽然说罗蒙现在跟肖树林是两口子,可这事毕竟涉及到肖老大的面子问题,他还是不插手为好。 事实上就算肖树林说了这位首长的人品不错,老周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打鼓,就算人品不错,性格也未必很好,到时候这么大一尊佛搁他们牛王庄上杵着,动不动就要把这个那个的批评教育一番,那往后的日子还咋过啊? 白老先生速度快,头一天刚跟罗蒙提了这件事,第三天就把人给带来了:“哎,罗蒙啊,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起的常……” 这位姓常的老首长这时候抬手打断了白老先生的介绍,他扫了罗蒙一眼,说道:“叫我老常就行了。” “你好,我是罗蒙。”在这个正经八百的老人面前,罗蒙实在很难轻松得起来,他忍不住把身板绷得笔挺,端端正正地和对方问好。 “这山庄整治得不错。”老常表扬他说。 “嗨,瞎整。”罗蒙僵硬地咧嘴一笑。 “这院子也挺热闹。”老常又说。 “二楼还有几间空屋,您要是喜欢,一会儿去挑一间住下?”罗蒙硬着头皮发出邀请。 “不用了。”出乎罗蒙的意料,这人拒绝了,他说:“咱这老古董就不要扫年轻人的兴了,老白不是说你在打铁铺那边还有房产?我就租一个那边的屋子住。” “您一个人住在那边,吃饭怕是不太方便。”为了自家岳丈大人着想,罗蒙还是决定要拦一拦。 “做个饭怕什么?我刚参军那会儿,还当过炊事员呢。”老常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行,您觉得合适就好。”罗蒙在心里默默为肖老大哀叹了一声。 “啥?要来打铁铺?”打铁铺那边,肖老大一听说老常要往这边来,登时就跳脚了:“这老不死的抽哪门子风?那边好吃好住的有啥不好?” “要搬家吗?”肖树林问他老子。 反正他们家在镇上也还有两间屋子,只不过是去年有一阵子停水停得厉害,他们搬回打铁铺以后就再没搬回去。打铁铺这里院子大,阿芸婶她们母子几人总共好几个绣架也都摆得开,这里的井水也比镇上的自来水好吃,青石块堆砌而成的屋子冬暖夏凉,住着也十分舒适。 “搬什么搬?老子会怕他?!!”肖老大吼完了,又低声哼哼道:“再说现在搬能来得及?人都往这边过来了。” “他来他的,你搬你的。”肖树林说道。 “他一来老子就搬家,那得多没面子?”肖老大不干。 “那成,那你俩以后就好好相处。”那位要过来,这位又不肯走,肖树林还能有什么办法? 240 240、最新更新 ... 老常就这样住进了打铁铺,他去看房子的时候,肖老大没露面,等他签好合同购置家具搬进去住的时候,肖老大还是没露面,阿芸婶和他们家那仨丫头倒是都跟人打过招呼了。 老常这人看着一脸严肃派头挺足,其实还不错,他住进打铁铺,人家怎么租的房子他也怎么租的,房租一分钱不少,连罗蒙拿出来的那一份附件,他在仔细阅读之后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安置好老常,白老先生跟罗蒙他们又去了牛王庄,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可能都会住在牛王庄上。罗蒙给他安排了一间小屋后,又从楼下的仓房里给他取了一份洗漱用品,然后两人就在这间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 之前白老先生从罗蒙这里拿走三粒鸡灵,其中第一粒确实是赚钱了,第二粒就没有,有一对夫妇带着生病的孩子不知道怎么的打听到他那里,这家人经济条件一般,付不起高昂的诊金,不过白老先生看在他们稚子年幼,也是起了恻隐之心,倾心替这个孩子医治之后,也只是勉强收回了药材的本金。 最后一粒更是一毛钱都没有收回来,这回找上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毛头,这孩子被病魔折磨得都快脱了形,据他说他们家为了给他治病已经负债累累,折腾了好些年,他的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最后连他爹妈都放弃了,就是好吃好喝地把他养在家里,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终点。 这个少年说他想活,白老先生想了想,说那成,你给我写个借条,我这里的药材可都贵得很,我要是把你治好了,将来你可别赖账。然后便把这个病人给收了。 “看看,这就是那个臭小子给我写的收条,哎呀,老头我这一辈子就是心太软,最经不住那些嫩娃娃眼巴巴地盯着看,得,等常……那啥,等老常找过来的时候,我是钱也没有了,药也没有了。老头我这辈子真正没佩服过几个人,老常他就是一个,不过这回真是有心无力了……”白老先生念念叨叨说着,语气里不无遗憾。 罗蒙接过他拿出来的借条一看,被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这么多?” “等那臭小子赚钱还不知道是哪一天的事呢,我不得收点利息?”白老先生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啥,您还是收好了。”这一张纸条可真是老值钱了,看看上面那一长串的零,罗蒙在心里忍不住就为那孩子捏了一把汗。就是不知道这张借条是不是真的能有兑现的那一天,世道多变,人心难测啊。 说到老常的事情,白老先生又是一阵的摇头叹气:“你别瞧着他现在挺精神,其实也就是硬扛着,之前我给他用过一些药,没多大效果,照这么下去,怕是也没多少日子了,这老小子,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哎,可惜了啊……” 出了白老先生那屋,罗蒙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通过短暂的相处,老实说他对这个姓常的老首长印象还不错。 虽然这人一直很低调,很少在媒体面前露面,但是通过白老先生和肖树林的态度,罗蒙也看得出来,这人当年必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英雄迟暮,怎叫人不无奈不惋惜,感叹岁月的无情。 “回来了?”罗蒙回到自家小屋的时候,猴娃子已经睡下了,肖树林还在楼下等着。 “嗯,你爸那边怎么样了?”罗蒙问他。 “还那样。”肖树林撇撇嘴,那老头拧巴起来的时候谁都拿他没办法。 “嘿。”罗蒙忍不住笑了笑:“明天你跟我一起杀j□j。” “成。”肖树林没多问,点点头就同意了。 第二天老周一反常态,天不亮就开始忙碌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过得挺悠闲,每天早上都要睡到跟猴娃子一个时间起床,等肖树林练武之后从四合院那边给他们带早饭回来,父子俩才洗漱完毕端坐在饭桌前等吃的。 吃完早饭有时候是罗蒙送猴娃子去幼儿园有时候是肖树林,然后四合院那边要是有事,罗蒙就要过去待几个钟头,有时候也会到上水村去看看,肖树林就在家里做核雕,偶尔跟罗蒙一起出去视察视察自家牛王庄的各项工作进程,有时候也要上永青那边的公司看看。下午的话,无论刮风下雨,他们都要上山喂猴子。 这一天早上,罗蒙天不亮就起床了,肖树林到镇上练武的时候,他一个人就去了鸡棚那边,趁那些鸡还在睡觉的时候,抓了三十只脚上扎了小绳的出来,用三轮车运回自家小屋旁边的溪滩上。 一会儿又拉了几个炉子过去,架起来好几口大锅,先是烧了几锅开水,一会儿烫鸡毛用的。那些公鸡咕咕咕地挤在一起,被罗蒙一只一只拎过来,扯掉脖子上的几根毛,对着事先准备好的脸盆,用磨得足够锋利的菜刀一抹脖子,鲜红色的鸡血便潺潺而出…… “喵嗷!!!”鲜美的血液馋得花花在一旁上蹿下跳,这玩意儿性子野,尽管罗蒙他们从小就给它喂熟食,还是改不了喜欢血腥的天性。 “滚!”老周用菜刀指了指,不许它靠近,这几十只鸡杀下来,光是鸡血都能有一大盆,不能叫这货给糟蹋了。 “喵呜……”花花还是不肯离开,呜呜叫唤着在旁边转来转去。 “爸爸。”猴娃子这时候也起来了,这孩子现在不叫啪了,理由是上一回他在幼儿园,他这么喊肖树林的时候被小朋友们笑话了,说他连爸爸都不会喊,于是他便不再那么叫了。 “乖,抱上花花到一边去。”罗蒙哄道。 “花花,去刷牙。”猴娃子走过去,一把就将不情不愿的花花给拎了起来,这小子现在看着还是要比同龄人瘦弱一些,但是力气却不小,拎他们家这只体重超标的猞猁就跟拎小猫似的。 “咕噜咕噜咕噜……”花花闭上眼睛装死,它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刷牙。 一会儿肖树林带了早饭回来,罗蒙洗洗手和他们一起吃了饭,又继续拔鸡毛去了,肖树林送猴娃子去幼儿园,回来的时候,车里又多了个肖老大。 这老头今天一大清早就去了超市那边,转来转去也没他什么事,干脆就晃悠到幼儿园那边去了,打算跟他们家猴孙联络联络感情。等见了肖树林和猴娃子,一听说他们这边今天要杀挺多鸡,想也不想就跟着来了,反正他横竖就是不想在打铁铺那边待着。 晚一点刘春兰罗老汉过来做饼干的时候,看到他们几个正忙活,也捋了袖子打算帮忙,被罗蒙他们给拦了,他俩每天做饼干的任务也不轻松,这会儿要是耽误了功夫,下午指定就得加班加点。 好在他们三个动作都快,罗蒙和肖老大各自搬了一张小马扎坐在一个大盆边上,盆里装的是烫了毛的公鸡,只见他们连搓带揉的,一只只公鸡很快就都被褪好了毛,再过两遍清水,水灵灵地堆在一旁的桶子里。 肖树林专门负责给它们开膛破肚,鸡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先放在一旁的大盆里,剩下的整只鸡洗干净以后,剁剁放到旁边的汤锅里。 只见他砰砰砰接连下刀,剁出来的鸡块又均匀又整齐,每只鸡剁完以后,都会留下一对鸡爪和一个鸡屁股,放到旁边的脸盆里,鸡爪是肖老大要的,他说这玩意儿又没多少肉,人家也不一定喜欢,还不如给他呢,他最喜欢吃鸡爪。岳丈大人这都捋袖子帮他们杀鸡了,要几根鸡爪罗蒙还能不答应? “哎,东家,听说咱这边今天要煮鸡汤呢?”侯胖子这吃货,一听到风声就巴巴赶来了,同来的还有陈管事的和他的跟班眼镜仔。 “胖子,你来得刚好,这一锅鸡汤要下多少调料,你帮我看着点。”这一大锅一大锅的鸡汤,要下多少姜片多少盐巴,罗蒙他们还真是拿不准,侯胖子不一样,人家本来就是在厨房里干的,从前在陈家老菜馆的时候,鸡汤更是没少熬,这个他心里最有数。 “嗨,那有啥问题?”胖子满口答应。 “眼镜啊,一会儿你上咱院子那边,找几个人做一批冰袋出来。知道咋弄?就用咱院子里的真空包装袋装了水,放到冰柜里边去冻上。”老周紧跟着又给眼镜仔布置任务。 “哦。”眼镜仔点点头,却并不马上走。 “然后你再拿上照相机,到咱们家山上拍几张公鸡的照片,拿给咱村里的罗兴佑,叫他一会儿就把这个鸡汤上架了,每包鸡汤是一斤重,三两鸡肉七两鸡汤,卖五十块,每个ID限购三份。”老周又交待说。 “知道了。”眼镜仔应了一声,这才连忙走了。 “这些鸡杂怎么处理啊?给咱院子里的人加道菜?”陈建华凑到那一桶鸡杂跟前去看了看,这玩意儿看着不怎么样,吃起来那还是相当不错的,老周家的小公鸡品质过硬,鸡杂也是相当美味。 “你这会儿没事啊?”老周问他说。 “嗯。”陈管事的应道。 “那你就帮忙弄弄,动作快的话,中午就能吃上。”老周物尽其用。他倒也不用担心一会儿要是被陈建华找出来一两个鸡灵的话,他会到处去嚷嚷,这是个聪明人啊,真要碰上这种事,只会让他更加明白牛王庄的不同凡响,更加坚定了他要留在牛王庄的决心。 “咳。”陈管事的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捋袖子干活,鸡杂这玩意儿吃起来确实不错,就是收拾起来…… 鸡灵这东西果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碰上的,这一天他们总共杀了三十只公鸡,鸡肚子里那些东西后来也被他们几人翻了又翻,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鸡汤倒是卖得飞快,眼镜仔九点多钟拍好照片拿去罗兴佑他们家,赵冬玲编辑编辑立马上架,不出一个钟头就被订购一空。五十块钱一份鸡汤,而且还是牛王庄的土鸡汤,这简直太平价了,看看销售记录,购买数量那一排,整整齐齐全部都是3,能买三份的,就没人愿意只买两份。 好在最近气温还不高,再加上冰袋的话,这些鸡汤在路上走个三四天基本上也不用担心会坏掉。 快递公司那边也是无缝隙对接,罗兴佑当天下午上牛王庄把这批已经放凉装袋的鸡汤打包好,快递公司那边直接就开车过来运货了,专门往县城那边发一趟,确保当天傍晚这批货就能离开永青,免得又在他们手里多耽搁一天。 忙活了大半天,等到下午三点多钟,肖老大这才带着十几个鸡爪回到了打铁铺,中午饭他都是在牛王庄这边吃的。 那些鸡杂被侯胖子加点配料炒了炒,成了当天的一道好菜,鸡爪也被他和陈建华弄去不少,那个戴眼镜的小崽子忙完了以后也回去跟着凑了一回热闹,至于鸡屁股,肖老大就没跟他们争,那玩意儿他也不爱吃。 “才回来啊?今天杀了多少鸡?”阿芸婶正在院子里绣花,见肖老大拎着一袋东西进了院门,抬头笑着问了一句。 “三十只,你们中午做饭了?”肖老大问她说。 “没,那三个丫头说镇上新开了一家快餐店,尝鲜去了,我自己就煮了点面条。”阿芸婶说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我刚刚喊你过去吃饭你咋不去?”肖老大这是心疼了。 “嗨,我又帮不上忙,还跑过去吃饭,那多不好意思啊。”阿芸婶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一顿饭而已,吃啥不是吃啊,不过有个人关心,心里头总归是高兴的。 “你等着,我给你煮鸡爪去,平时杀一只鸡就只有一对鸡爪,这回好了,一下子来了快二十个,你说是煮清汤呢还是加点大料呢?”肖老大说着就进屋忙活去了,再过不多久他们家那仨丫头就要放学回来,中午没做饭,也没剩菜下来,这会儿就得早点忙活起来。 “加点大料,那几个丫头都喜欢吃口味重一点的。”阿芸婶跟着也进了屋。 肖老大把这些鸡爪收拾收拾放在砂锅里煮上,然后又开始准备当晚的饭菜,阿芸婶也在一旁帮忙。肖老大剥下来几片白菜帮子,看了看阿芸婶,心想这时候的井水也是有点凉,还是自己去,至于外头那个新搬来的,不搭理他就是了。 院子里,老常和老燕子他们正下棋,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在看热闹,又是叹气又是起哄的,整得还挺热闹,肖老大在心里哼哼了两声,暗道花样还挺多,面上啥表情也没有,埋头洗他的白菜。 “这是老肖?”肖老大有心要当透明,可有人偏偏就是不肯放过他。 “哎,老肖啊,你也来玩两盘?”这时候齐老头也说了。 “你们玩,我做饭。”肖老大摇摇头,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他早就想好了,必定要在自己跟那个叫什么老常的之间划一条三八线。 “这才三点半呢,就开始做晚饭了?”老燕子也说。 “是啊,做这么早干啥?等一会儿大丫他们回来了,你那饭菜都要凉透了。” “老肖啊,这回你可一定要给哥儿几个长长脸,咱一院子人尽栽他手里头了,输了好多鸽子蛋。” 齐老头和后来搬进来的另外两个老头也都跟着起哄,这些老头子平日里除了喂喂鸽子,也没啥事,连地都不怎么种,鸽粮都是直接找李海梁夫妇买的,如此一来,倒是又给那对小夫妻增加了一条来钱的路子,毕竟他们俩养鸽子的时间还不长,经验也不够丰富,收入跟这些老头比起来那是要少许多。 肖老大抬头看了看他们摆在桌子上的那两条烟,嘿,这就是传说中的特供了,要是能给肖树林弄几包,那臭小子指定高兴。 “我又没有鸽子蛋。”肖老大这是心动了。 “没事,不一定要鸽子蛋,你就说自己有啥?”老常倒是好说话得很。 “倒是有点葡萄酒,不过现在时候没到,打算过几个月再开。”肖老大寻思着,能跟桌上那两条烟并驾齐驱的,他们家大概也就只有那些葡萄酒了。 “几个月?那太久了,我怕是等不到,你换个别的。”老常又说。 “别的……”肖老大心里暗暗盘算起来,罗蒙去年给他酿造的枸杞酒倒还剩下一些,不过他有点不太舍得拿出来…… “你这人忒磨叽,要是没有别的,就拿你屋里炖着的鸡爪来抵。”老常大手一挥,立马就往自己脑门上拍了冤大头仨字。 几个鸡爪对两条特供烟?肖老大一甩白菜帮子:“赌了!” 241 241、最新更新 ... 混社会靠的是啥,难道光靠打打杀杀,那还得有计谋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物在他们这条道上注定是走不远的,肖老大当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这种不简单体现在棋局上,就很少有碰到对手的时候,他们原来这一院子的老头,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常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多年在军中屹立不倒,光靠一身正气那肯定也是不够的,当年他开始走一步看三步的时候,肖老大还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跟人拼架呢,这就是差距啊。 肖老大输了,非但没有赢回来一包烟,还搭上了一砂锅鸡爪。 “将军!”老常把手指下的一粒小卒子往前面一推,彻底封死了肖老大那颗帅的退路。 “啪。”肖老大把手里拿着的两颗棋子往桌上一放,闷不吭声就站了起来,进屋去把那锅刚好炖够了火候的鸡爪端出来,放在棋桌上,愿赌服输,没啥好说道的。 “老肖啊,别着急走,我请你吃个鸡爪。”看着肖老大进屋的背影,老常哈哈大笑道。 “……”肖老大头也不回。 “这老小子,输不起咋的?”老常掀开砂锅上面的盖子,也不怕烫,伸手就从里面抓了一只鸡爪出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嚼嚼吐了两枚细骨头出来:“不错!我就说这味儿闻着怪好!哎呀,要是能再来一点小酒那就更好了。” “老肖家里就藏了不少好酒。”院子里其他几个老头也纷纷凑过去,从他那个砂锅里捞鸡爪吃。 “他那个葡萄酒啊?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老常摇摇头。 “不是说葡萄酒,他家里的好酒可不止那一样,牛王庄那个罗蒙你知道,是他……咳咳,半个儿子,这一年到头的,往他这边拿过来的好东西那是多了去了,他们家那个枸杞酒啊,那色儿,那味儿,啧啧。” “枸杞酒啊?那有啥好稀奇?”老常还是不以为然。 “跟你说你还不信,当咱都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呢?行了,等再过两天马,家老爷子回来的时候,让他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要说吃的,那老爷子绝对比你在行。” 冬季寒冷,马家老爷子年纪大了,家里边的人不放心他待在打铁铺,去年年底早早就给接回家去了,今年这会儿还没给他送过来呢,估计也快了,前两天那老头还给打铁铺这边的老伙计打电话了,说自己再过几天就动身。 “不说枸杞酒,就他们家那个枇杷酒啊,啧啧。” “老肖手里头现在还有?” “有,上回好容易哄他开了一坛子,不是喝了一半就硬给抱回家去了?” “对对,那起码还得剩下半坛子。” “哎呀老常啊,你也不要太悲观,这地方好山好水的,你这一下住进来,怎么着都得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嘿。”老常笑了笑,抬起抓着鸡爪的那只手,指了指又要去揭砂锅盖的齐老头说道:“每个人只准吃一只啊。” “小气!” “抠门那样儿!” “我拿鸽子蛋跟你换。” “我要那么多鸽子蛋干啥,今天都赢好多了。” “……” 这边院子里正热闹,那边肖老大闷声不响回到屋里,空气中还飘荡着鸡爪的香味呢,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阿芸婶说道:“今天没有鸡爪吃了,明天我再给你们带。” 阿芸婶冲他笑了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碟子,碟子里摆着五只鸡爪,不多,刚好够他们一家每人吃一个:“谁说今天没有鸡爪吃了?” “嘿!!!”肖老大一下乐了,蹦跶一下以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问道:“你啥时候偷藏起来的啊?” “刚刚看着你好像要输棋的时候。”阿芸婶先抓了个鸡爪递给肖老大,然后自己又拿了一个啃着。 “你还看得懂下棋啊?”肖老大问她。 “都快被杀成光杆司令了,还有啥看不懂的?”阿芸婶笑盈盈道。 “今天先叫他得意得意,明天我多带点好吃的回来,馋死那个老家伙。”肖老大啃着阿芸婶偷偷藏下来的一只鸡爪,心情忍不住又雀跃起来了。 第二天肖老大又去帮罗蒙他们杀鸡,不过这一天他就只忙到中午便带着一家人的饭菜和几对鸡爪回去了,这丫吃过一回亏,老常再想从他手里弄吃的就没那么容易。 不过老常倒也并不真的差他这点东西就是了,白老先生也从他徒弟卜一卦屋里搜刮了不少好东西给他送过去。而且,但凡牛王庄上有的东西,只要老常开口,就没有买不到的,老周都跟手底下的长工短工交代好了,给这老头搞个特殊化,只要他过来,随便啥时候,要买啥都卖给他。 鸡灵这玩意儿不好找,好些天过去了,从一开始的热情高涨,到后来的按部就班,大家忍不住也都有点灰心了。鸡汤倒是卖得非常不错,特别是一些离他们这里近的快递一两天就能到的客户,每天上午都抢得嗷嗷的。 罗蒙倒也不是没想过给老常用灵泉水,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这一眼灵泉能在很大程度上赋予万物勃勃生机,对庄稼草木的效果尤其明显,但是它本身,却是并不具备任何药性的。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人们用药石治病就是一种以毒攻毒,任何病症都要对症下药,在这人世间,一颗丹丸百病皆除的灵药是不可能存在的,罗蒙手里的这一眼灵泉也同样不可能做到。 不过就像是地里的庄稼一样,苗儿长得壮实了,相应的,病虫害对它们的威胁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老常住进打铁铺,好吃好喝地养了一些日子,精神状态也是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一些。 这老头精神好了,也学人家那样弄了几对鸽子养,又和老齐他们几个孤老头子搭伙,每天变着花样整治吃的,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罗蒙这边除了每天雷打不动地杀鸡,其他事情也是不能落下,一年之计在于春,他种在山上的那么多花草果树,想要今年有个好收成,这时候肥水必定就要跟得上。 尤其是那一片大马士革玫瑰,花了血本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种在山上以后安排专人照顾,活是基本都活下来了,就是有一部分花苗的长势还不是很旺盛,大概还是因为水土气候差异太大的关系。 等到玫瑰花开的时候,罗蒙打算专门在四合院这边安排一间仓库用来提炼精油和花水,提炼出来的产品也不用出口或者是注册商标打造品牌进军市场,他就准备以农产品的形式,简单包装以后放在自家网店和镇上的超市销售。 还有他去年在牛背峰上大量种植的刺玫花,这个倒是而已考虑提炼精油用于出口,马里奥给出的价格很不错,要是可以大量生产,将来光是这一项,就能给牛王庄带来不少收入。 而且这个刺玫花,春季如果只是采摘花瓣的话,留下花托与花蕊,等到秋季的时候,它们还是会照常结出果实,到时候就又有刺玫果可摘了。 可要是想把这些花果采摘回来,变成实实在在的票子,老周家现在这点人手显然是不够的,他还得继续想办法往牛王庄上弄劳动力,而且必须是廉价劳动力,不然他怎么能保证自己稳赚不赔? 这天上午罗蒙和肖树林杀了半天鸡以后,把剩下的鸡汤的包装发货的活儿交给了其他人,他们俩上枇杷林那边摇蜜去了,眼下这个季节,枇杷树基本上都已经过了花期,结出了一个个毛茸茸的小果儿,罗蒙他们最近正慢慢地把枇杷林里的蜂箱往山上搬。 山上那些刺玫花,长得着急一点的,现在就已经开始零零星星打起了苞儿,他们早一点把蜂箱安置好,省得到时候忙不过来,就算现在采不上刺玫花蜜,山上的野花也不少,不用担心蜜蜂们会找不到口粮。 “哞……”二郎和另外几头水牛在不远处吃着嫩草,这些水牛都是当初继二郎之后,第一批被选出来留在山下干活的半大公牛,如今长得都已经相当壮硕了,驮两个蜂箱上山对它们来说都是小儿科。 “姐,我们今天下午上山转转,没那么快回来,你一会儿帮我接一下猴娃子。”罗蒙跟肖树林一起摇好了这一天的最后一箱蜂蜜,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顺手就给罗红凤拨了个电话过去。 “行,你放心。”电话那端传来罗红凤爽快的应答。 这一天下午,除了放蜂箱和喂猴子,他们还有另外的任务。罗蒙和肖树林赶着牛群走在山间小路上,这些水牛打小都是在这片山上长大的,如今故地重游,自然也是熟门熟路,壮硕的身躯上驮着两只蜂箱,灵活地穿梭在野草灌木间,一点都不显得吃力。 “停一停,在这里放两个蜂箱。” “哞……”牛群听到罗蒙的吆喝,纷纷停下了脚步,百无聊赖地在原地甩着尾巴,就近找一些嫩草慢慢嚼了起来。 罗蒙就地寻找适合安置蜂箱的位置,肖树林朝四周看了看,往不远处的一个高地走去。 “怎么样?”不一会儿,等罗蒙安置好两个蜂箱,拍拍那头不再负重的小公牛,让它自己先下山的时候,肖树林也回来了。 “信号还成,土质太松了,没有大石,碰到暴雨天气怕是容易出事。”肖树林说道。 “那不成,再看看。” 两人说着,又赶着牛群继续往深山里去了。 自家的大玫瑰小玫瑰眼看着马上都要开花了,采花的工人却还没有着落,老周当然是要想办法了。这一回他的点子也不咋新鲜,还跟从前差不多,就是在自家这片大山里盖两栋像度假村一样的吊脚楼,勾/引那些向往山野生活的或者是想要转换心情的城里人上他这儿来做白工。 “这边离山下太远,到时候扯电线网线可费劲了,我看最好还是选个离上水村近一点的。”罗蒙一边走一边盘算道。 “网线也要拉?”肖树林挥着柴刀,顺手就砍掉了路边几根张牙舞爪的野刺条,过阵子等这附近的刺玫花都开了,这条路几乎每天都会有人经过,这几个刺条在他眼里不算啥,对那些城里人来说,搞不好就成了拦路虎。 “得拉,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是离了网络还能活得成的?”罗蒙笑道。 “也是。”肖树林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挥着柴刀在前面开路。 看着前面这个男人挺拔的背影,老周那心里边忍不住就乐呵,这个男人是他的啊,瞧那修长的脖子,挺拔的背影,结实的的腰杆,紧实的臀部,还有那双长腿…… “今天晚一点下山。”前面的肖树林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罗蒙说道,他的眼眸中泛着幽幽暗暗波澜,看得罗蒙只觉得心中一紧,热火便不可抑止地熊熊燃烧起来…… “好啊。”罗蒙一把将他推到旁边的树干上,整个人随即便扑了上去。 “唔……”唇舌相交,极尽煽情之能,早已熟知彼此身体的两人拼命在对方身上点火,一时间,浓重的喘息和淫/靡的水泽之声便在这片山坡上无遮无拦地飘散开来…… “噗!”二郎打了个响鼻,慢悠悠带着另外几头小公牛往一旁的小山包走去,它常常跟罗蒙他们一起上山,对这两人不分季节不分地点的发/情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非要说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就是它今晚大概又赶不上牛棚那边发西红柿的时间了。 “哞……” 山下,罗红凤把猴娃子送上牛王庄的时候,罗蒙和肖树林都还没回来,看看时间还早,罗红凤便去冷库中拿了些板栗出来炒了。 牛王庄上的板栗在年前那些日子基本上都卖完了,剩下一点没卖,那都是留着自己吃的,罗红凤和刘春兰他们都有钥匙,想吃什么东西的时候,只要冷库里面有的,都可以自己进去拿。 罗红凤在院子里炒了一锅糖炒栗子,毫无例外的又被侯胖子等人蹭走了不少,剩下的,给猴娃子留了一包,她自己拿了一包回去。 “平平,你爸爸还没回来,去姑姑家里吃饭?”等罗红凤炒好了栗子,差不多也到吃晚饭的时候了,见罗蒙和肖树林还没回来,她就问猴娃子了。 “咋,罗蒙他们今天这么晚啊?”这时候刘彩云也问了。 “是啊,说是要到处去看看,大概是那些刺玫快开花了。”罗红凤笑道。 “他俩也怪辛苦。”刘彩云笑了笑,又问猴娃子说:“猴娃子啊,要不你跟奶奶去打铁铺玩,咱去找肖老大。” 猴娃子想了想,最终还是跟刘彩云去了打铁铺,因为那边有好多鸽子,而且他已经有日子没去看过了。 “呦,乖孙诶!你咋来了呢?”肖老大见他们家猴孙过来,也是高兴坏了。 “罗蒙他们还没下山,我这不刚好要回来,就给你们带过来了。”刘彩云笑着说道。 在打铁铺住了这么些日子,她对阿芸婶的印象挺不错的,知道她这个人很少出门,也不怎么知道人情往来,猴娃子说起来也是她孙子,她心里喜欢是喜欢,却并不像肖老大他们那样总会自己往前凑,长此以往,这孩子长大了得跟她生分。 阿芸婶知道刘彩云也是有心,冲她笑了笑表示感谢,又问猴娃子说:“平平啊,吃饭了吗?” “吃了。”猴娃子点点头,刚刚四合院那边开饭,他也就跟着吃了。 “奶奶给你洗个苹果?” “不吃苹果。”猴娃子摇摇头。 “这是我乖孙,嘿,我跟你说,他那手核桃盘得可好了。”肖老大和老常是不赌不相识,两人现在时不时下两盘棋,也能说得上话了,说着他又问猴娃子说:“乖孙,你的核桃呢?” “兜里。”猴娃子这会儿正抱着一袋糖炒栗子剥着吃呢,哪有功夫盘核桃啊? “你过来。”这时候,老常冲猴娃子招招手道。 “……”猴娃子不明所以,乖乖走了过去,走到他们那张棋桌前,抬头看向这个见过几回却依旧还很陌生的老爷爷。 “小孩,你会下象棋吗?”老常低下头来,笑眯眯地问猴娃子说。 “呼!”猴娃子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那包糖炒栗子。 242 242、最新更新 ... 罗蒙和肖树林下山后给罗红凤打了个电话,听说猴娃子在打铁铺,两人回自家小屋洗了个澡,又到四合院那边吃了点东西,这才开上他们那辆皮卡车,往打铁铺那边去了。 罗蒙他们进院子的时候,猴娃子正蹲在棋桌一角抓耳挠腮呢,棋桌上,一边摆着两枚鸽子蛋,另一边摆着两颗板栗,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一局的赌资了。 “爸爸。”猴娃子见他们来了,顿时眼睛一亮。 “咳咳。”老周清了清嗓子,很识相地当了一回缩头乌龟,“爸爸不会。”就老常这水平,他跟肖树林两个加起来都不够他收拾的,这会儿他也是爱莫能助。 “呼……”猴娃子听他这么说,原本伸长了的脖子又慢慢缩了回去。 “想好走哪儿了?”那边老常又催促他说。 猴娃子又回到棋局中,对着棋盘上自己所剩无几的黑色棋子看了又看,最后用他的马吃掉了老常的一个兵。 “你可想好了。”老常一脸坏笑。 “嗯。”猴娃子点点头。 “那行,那你这匹马又没有了。”老常从角落里拉出一个車,吃掉猴娃子的马以后,又是一个将军。 “……”猴娃子顿时又是一阵抓耳挠腮。 “咋样?认输不?”老常嘿嘿笑道:“认输就把这两颗板栗留下,咱重开一局。” “不玩了。”猴娃子把棋子往桌上一放。 “这就怕了?别啊,要不然我让你双炮双車怎么样?”老常又给他开出诱人的条件。 “不玩。”猴娃子不为所动,从怀里掏出几颗板栗剥着吃,还好,他刚刚没有把这包板栗全押上。 “猴崽子,还挺精。”老常笑了笑,也拿了桌上那两颗板栗剥了吃。 罗蒙抱过猴娃子,又和老常说了几句,那边肖树林跟肖老大他们也说了几句话,看看时间不早了,父子三人便下了打铁铺。 “猴娃子喜欢下棋?”车上,肖树林握着方向盘,问后座的猴娃子说。 “喜欢。”猴娃子坦然地回答,虽然有点心疼自己的板栗,但是他确实也觉得下棋挺有意思。 “那往后没事就让胖叔给你弄点吃带过来,找常爷爷下棋。”罗蒙说道。老常要是愿意教导他们家猴娃子,那点吃的根本不算啥。 回到家里,猴娃子洗洗睡下以后,肖树林又翻那一口袋秋子去了。 “这回又想做点啥?”罗蒙问他说。 “给猴娃子做一副象棋。”肖树林一边翻找合适的核桃,一边回答罗蒙说。 “明天再弄,今天晚了。” “我不累,你先睡。”肖树林头也不回。 “不累?”罗蒙挑了挑眉毛,凑过去在他后脖子啃了一口。 肖树林一下笑了起来,把手里的核桃一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