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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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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后我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以后别想再消失了。”叶红蓼终于愿意和赵临川对话。他怕赵临川多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落个擅离职守的罪名。”    赵临川笑笑道:“以后,就麻烦红长官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座的四位无法预测,也不敢想象。冬末春初的太阳都是骗人的,就像这岳陵城的太平一样。    春光下的度巍山,渐渐有了雄壮的味道。度巍山的一切,都在春阳下慢慢的复苏。山上山下的一草一木都展示出了严寒冬日后的勃勃生机。    山上巡查的陆文冲和顾城,还不知道城内叶红蓼已经寻得赵临川的消息。只要这城内外没有异动,对这两人来说,赵临川的消息并有没知道的意义。    加上陆文冲和顾城,他们一行十七人,蛰伏在度巍山下。夕阳西下,随着春天的来临,白天的时间渐渐拉长了。    陆文冲暗自嘲笑自己,真的是老了,竟然没能察觉到春天的太阳落山的时间是比冬天要晚的,白白让跟着他的士兵们在度巍山下多等了那么长时间。    毕竟天黑才是他们要守候在这里的时间。现在看来,天黑前还要等一段时间了。    近两个多月来,度巍山的巡查,陆文冲和顾城一次也没有落下。折让跟随他们的士兵们安心了不少。毕竟陆文冲是他们信任的、身经百战的长官。    有陆文冲在,仿佛多了个护身符一样令人心安。    陆文冲爬上一旁的高处,眺望着敌人的方向。    春天就是好,能看得清楚道路两旁的树木山石,比冬日大雪掩埋的时候,看得更远更清楚。但陆文冲所眺望的远处,还是像以往一样,毫无动静。    没有丝毫的发现,陆文冲不知道是该安心还是担心。不知道该发生的事何时会发生,陆文冲这匹老狼的嗅觉,像是没那么准了。    未知,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惧的。    陆文冲收回目光,俯视不远处的跟随着自己的士兵。    他们大多二十多岁,每个人脸上都还有些微未褪去的稚色,一副朝气盎然的样子,像这身旁的□□一样光彩夺目。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早已经历过战争的洗涤,沐浴过战场厮杀的鲜血。    本该尽享人间繁华的年龄,却身披战衣,在战场上杀过似水年华。    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纯真笑容,难以想象这些都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几经生死的战士。    多少敌人倒在他们的枪下,他们身上又有多少险些丧命的伤疤。    陆文冲隐隐有些不安,大抵年纪越大,就越在意生死了。    顾城和叶红蓼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他对他们异常的严厉,并没有因为他们俩是顾府的人而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因为陆文冲心里知道,他不仅是在教他们行军打仗,顾雨山放心的把他们两个交在自己的手下,绝对不是想让他们免于井沢的严厉训练。    “顾城,你老实说,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们太严厉了。”    顾城有些惊讶。    “老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顾城知道陆文冲口中的那个“你们”,指的是自己和叶红蓼。    “让你说你就说,哪那么多问题!”    顾城想了想,该怎么回答才好。刚入顾家军就跟着陆文冲手下,他们的陆文冲长官确实对自己和叶红蓼非常严格。    顾城明白陆文冲这是为他们好,但是往往叶红蓼不明白。顾城也被拉着做过很多与陆文冲对着干的事。    “您是我们的上级啊。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陆文冲皱了一下眉头看着顾城,顾城脸上还是一样挂着严肃的表情。    “你小子少拿红蓼那套糊弄我。”    顾城整了整军帽,说:“您是为我们好。”顾城当然知道。    “老陆。”顾城盯着陆文冲问:“你今天怎么了?”    其实不只今天,这几次来度巍山巡视,顾城都明显感觉得到陆文冲的不安。    陆文冲尽管极力压制这不安的情绪,但是顾城还是察觉到了。    “大概年纪大了,开始悲秋伤春了。”陆文冲叹了口气,大概是老了,往日的种种不自主的涌现在脑海里。    “现在想想,我陆文冲已经从军快三十年了。”    陆文冲像是在自言自语。三十年,人生有几个三十年。    对陆文冲来说,军营就是他的家,而顾城和叶红蓼,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现在顾城跟着他,还有那一队的士兵。他们都是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他陆文冲的手上。    陆文冲突然觉得有些担忧。他没有自信能看得清这眼前的一片祥和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大家都提高警惕,不要大意了。顾城对士兵说。    看着这样的顾城,陆文冲又感到了些微的安心。不知不觉间,顾城已然有了长官的做派。    他足以担当起顾家军的长官,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了。这让陆文冲感到非常的欣慰。    现在他唯一所放不下的,是城内的叶红蓼。    “要是红蓼能有你一半的用心就好了。”陆文冲说。也不枉他陆文冲费心了十多年。    陆文冲一早就知道,他这两个手下的性格迥异,行事作风截然不同,必定有不同的路要走。    “老陆,你怎么像是在安排后事似得。”    “我要是死了,你们两个可要给我披麻戴孝好好磕几个头!不能让我陆文冲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陆文冲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陆文冲!你能不能别这样诅咒自己。”顾城一脸恼怒的制止道。一向听从命令顾城如此反应,倒让陆文冲有些惊讶。陆文冲明显感觉到顾城语气里的埋怨和愤怒。    “臭小子,你还学会教训你的长官了是!”陆文冲一时反应过来,训斥着“以下乱上”的顾城。    “红蓼老是惹事,你要不在,我可救不了他。”顾城别过头去,拿了个理由搪塞他。    陆文冲并不是责怪顾城,他只是没想到顾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看来这几日自己的焦虑是被他看出来了。    只是顾城一直忍着没问,只把度巍山的巡查安排的更加妥帖无误。这陆文冲都看得出来。    他最放心的就是顾城,最不放心的也是顾城。城内的叶红蓼还有顾雨山,和顾城不一样。所以陆文冲一直把顾城带在自己身边。一来因为他的严谨稳重,二来,是为了他的安全。    太阳终于要落山了,黑夜来临前还有几分钟的温暖。    太阳落山前留给大地的这几分温暖,是黑夜来临前,最好的馈赠和陪伴。    足足两个多月,潜伏在岳陵城的人,也该怀疑到顾府。看来这顾府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正是深夜,岳陵城的街道上除了夜间巡视而偶尔路过的顾家军,竟然寂静的有些诡异。    别了顾明山的赵临川,在昏暗的岳陵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踱着步子。身后的叶红蓼,还是像以往一样不问他缘由和去处的跟随着。    赵临川的脚步不急不慢,轻缓的踏在石阶铺成的道路上,发出柔和而淳厚的脚步声,像是黑夜里永不停息的时钟。    叶红蓼跟在他的身后,与赵临川不同,叶红蓼的脚步声清脆有声,像是街道上摇曳的铜铃。    赵临川并没有回头看叶红蓼是否跟着自己或是距离自己的远近,他只仔细聆听着叶红蓼的脚步声,充满了春天的感觉。    “红长官可知道,此刻跟着我,可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赵临川停下脚步,没有回过头,对着一望无尽的黑夜说。    凭着消失的脚步声,赵临川知道叶红蓼停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赵临川侧过头,不用转身,就能看到在路旁宅子里透出的灯光下,投射在路上的叶红蓼的影子。    今夜的月光很是皎洁。如此皎洁的月光,把叶红蓼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而不远处的赵临川的身影,已经被拉长的变了形,一多半的身影已经淹没在面前的黑夜里。    “两个多月前的你,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叶红蓼毫不在意的回答。他当然知道待在赵临川身边的危险性。    之前知道,所以极力想让赵临川不能靠近溪宅;现在更是清楚得很,所以才不愿意赵临川待在顾明山身旁。    只不过赵临川这次离开顾府,并不是他叶红蓼胁迫的。这是赵临川自己的意愿。    “红长官还愿在我身边?”赵临川问得太过明显。    “我只是在执行命令。”叶红蓼回答的十分直接。这理由显然不能让赵临川满意。    “那么……”    赵临川转身,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远处的叶红蓼一跃而起,冲着自己扑来。    赵临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听见“啪啪”两声枪响,子弹贴着自己的眼帘飞过,眼角下能感到子弹划过的刺痛和灼热。    他似乎能看到子弹飞过的轨迹,发出“嗖嗖”的声响。    叶红蓼一手揽着自己的肩膀,斜倾着转身;一手从腰间拔出□□,冲着路旁的墙角迅速按下□□的扳机,连续开了两枪。    赵临川能感到叶红蓼的手臂被□□震得有些抖动。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像是瞬间回到了度巍山下的战场上。    两声枪响过后,赵临川被叶红蓼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    叶红蓼没时间管地上的赵临川,单手撑地迅速起身,端着枪向着枪源处靠近。    在离赵临川两步远的地方确认墙角开枪的人早已消失后,收了枪重新插在腰间。一脸惊险过后的焦虑和不满,喘着粗气冲着依旧躺在地上的赵临川质问到:“亏你还是个带军打仗过的参谋长,都没察觉到有人跟踪么?”    此刻躺在地上的赵临川不知如何回答。他确实带军打仗过,他确实曾经是城外非常受器重的参谋长。但他刚才,也确实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以前的机智和警惕,都是因为有赵蒙和在。而现在的赵临川,不是察觉不到,而是不太在意了。但是刚才的人确实不简单,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人在暗处开枪迅速果敢,目标明确,势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幸好刚才叶红蓼察觉得及时。若发现晚了那么一秒,或是叶红蓼抉择迟了那么一点点,那子弹擦过的就不是赵临川的眼角,而是他的脑袋了。    赵临川不曾想,刚才一直和自己聊天的叶红蓼,还同时警惕和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能在如此黑夜里,在看不清暗处之人举动的情况下,能判断对方的用意和行动。    如此敏锐的嗅觉和反侦察能力,又如此毫不迟疑的决断和精准的枪法,让他赵临川不禁对勉强这个看似头脑简单的叶红蓼,多了几分赞赏之意。    他大概明白为何顾雨山会派这样的叶红蓼来监视自己了。    与生俱来的嗅觉,敏捷果断的反应,精准无误的枪法,这样的叶红蓼赵临川还是第一次看到。    看到地上的赵临川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叶红蓼的怒气只增不减。他环视四周,确保再无危险存在,长吁了一口气说:“那人左手虎口下方中了枪,应该已经跑远了。”    赵临川不答话,只是这样望着焦虑犹存的叶红蓼。    “你别想我拉你起来。”    叶红蓼指着地上的赵临川说。    见赵临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叶红蓼咬咬牙,干脆坐在赵临川身旁,双手撑在地上。用行动向赵临川证明他是不可能拉他起来的。    看到叶红蓼这样,赵临川撑地坐起身来,饶有兴趣的问到:“红长官怎么知道,他左手受伤,而且还知道具体位置?”    叶红蓼瞥了他一眼,本来懒得解释,但是觉得不解释又像是自己在说大话似得。    “那人是左手开的枪。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对你的脑袋射来的命中率很高。我刚才打过去是他左手的手臂,他开枪后像是习惯性的抬了一下手,所以中枪的位置是在左手虎口下方。”    叶红蓼分析的时候,自信而又笃定,运筹在握的神情,及其严肃和认真,像是个身经百战的沉稳将士,在指点着即将要实施的作战方案。    “夜色如此,红长官是如何判断这些的?”    刚才墙角枪源的暗处,除了开枪时摩擦带出的火花,根本看不到任何情况。    一片漆黑的暗处,连那人的轮廓都看不清楚,如何判断那人的左右手,更别说受伤的位置。    “是声音。”    叶红蓼解释到:“是根据声音判断的,不同的姿势不同的开枪声音。他抬手的动作发出的声音……很特别。”    叶红蓼还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可是……”叶红蓼有些疑惑。    “可是什么?”    能在交战的情况下根据如此微小的声音做出判断,而且对自己的判断毫不迟疑,这绝对不是十年的战场和守城经验就能练就的。    赵临川突然想到赵蒙和说的一句话。    赵蒙和说,顾家的人,是天生的战士。    “他为何用左手。”叶红蓼能感觉到,那个人左手使枪的手法并不熟练。他应该是惯用右手才对。    “红长官是否能根据开枪的声音来判断使枪人的特征?”赵临川问到。    “只要我听过,就可以判断。顾城和老陆的枪声我就认得。”叶红蓼回答。“难道说,他是怕右手使枪的话,我会认得他的枪声?”    赵临川点点头。    叶红蓼却有些后怕。若是刚才那人右手使枪,自己不见得能保全赵临川。    暗处的人故意左手使枪,大概是对距离优势下暗杀赵临川有足够的信心,所以不想用惯用的右手而留下暴露自己的危险。    也有可能,就是那人根本不想杀死赵临川。这样的话,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刚才就是因为脑海里闪过了这种可能性,所以叶红蓼本来射向那人胸膛的第二枪,才故意打偏射空。    赵临川顺势躺在地上,身下的青石板传来清凉感顺延全身,好似消除了刚才的紧迫和焦虑。    他望遥不可及的夜空,群星闪烁,像是度巍山下蛰伏的萤火虫。    赵临川不太想过问那人的目的或者左手开枪的原由。现在的他,只是贪恋此时此刻的安宁。    叶红蓼看赵临川的样子,看来是不打算起来了。也罢,叶红蓼也躺在地上,双手背在脑后当做枕头。    叶红蓼望着满天繁星,它们一个一个,闪成了溪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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