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从军
江子钰一听,眼皮跳了跳,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道:“那江家养你护你这么多年,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走?” 江落青喝茶的手一停,他把茶杯放在桌上,“哒”的一声,目光一瞬不移凝视着自己兄长,好像他脸上长着花儿一般。 江子钰被看的不自在,手撑在扶手上屁股离开椅子,站在一旁问:“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江落青垂下眼,语气听不出喜怒,只音色淡到有些发凉,“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跟父亲商量的。” 提到父亲,江子钰脸色顷刻就绿了,他怒视自己这个不懂事儿的弟弟,斥了句:“不知道好歹!”用力一甩袖子,步履匆忙的从书房离开。 江落青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无声的叹了口气。 江丞相是在快要用晚饭时候进书房的,本来不打算过来,但侍从说他那个儿子回来了,他漫步到了书房里。 推门进去,那个几天前负气离开的人正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江丞相端着架子,从鼻子里轻哼出一口气,这才踱方步过去,路过江落青时停都没停,自己在太师椅上坐下了。 江落青眉头轻皱了一下,睁开眼睛眨了眨,清醒过来。 他转头看了眼坐在长桌后的江丞相,伸手去拿茶,茶杯入手一片冰凉,他这才想起来这是多久之前的茶了,手一松就把茶杯放下。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在江丞相不耐烦之前开了口,“今天我过来,本来是想请辞离开京都的。” 江丞相皱眉,随即露出一个略微讽刺的笑,显然是想到了那对高居庙堂的他来说显得格外混乱的江湖。 江落青没看他,也就没捕捉到他这一丝笑。 他手放在小方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冰凉的杯沿,“不过后来又想我就这么走了,也不太像话,所以,我要去参军,您看成吗?” 江丞相从容的表情没了,他皱了下眉,随即想到那侍从随口提到的:“大公子也去过您书房,不过可能是您不在的缘故,所以没一会儿就出去了。” 他掩饰着自己的不悦,问道:“我现在能给子钰弄一个已经算是好的了,我去哪儿再给你弄副将参军的活计?” 江落青道:“不用。”他语气平淡的好像不值一提,“我从伍卒做起,慢慢往上走。” 江丞相听他这么一说,心下诧异,火气渐消。他刚才以为是他的小儿子在京都中待了这两天,知道了权势的厉害,所以想让他利用人脉给自己牵桥搭线,结果现在一听,并不是。 他闹不懂自己这个儿子的想法了,不是打算离开,向往江湖吗?怎么忽然提出这种对自己并无多少好处的事? 他直言不讳,“你不是打算离开吗?怎么又忽然想入军了?况且军队过不久就要去边疆,你如果入军最好避过这段时间,等太平下来再说,沙场上可不比江湖,不是说好一对一的,那是几十个人甚至几百个人对一人都有可能。” “我知道。”江落青终于抬眼看了自己父亲,那张带着岁月沉淀轮廓俊雅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担忧之情,更像是在陈述事实。让江落青自己好好斟酌。 江落青:“晋升最快的不就是战场吗?我不可能躲着战场,我就是冲这次去的。”他笑了一下,难得有些温柔的意味,“届时是马革裹尸,还是名扬万里,就看运气了。” 江丞相被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气的眼前发黑,他沉默良久,若是江落青被他安插进军营权利中心,那他可以放心江落青出事儿的几率会很小,但是不是。 这人说他要从伍卒做起,这让人怎么护?根本是无从下手。 说什么马革裹尸,到时候若是真出事了,说不定连个全的尸首都寻不回来。 他沉声道:“你不行,你不能去。不是说打算离开京都吗?明天收拾一些东西就离开。” 江落青道:“我不是在跟您商量,我只是告诉您一声。”他手撑着小桌站起来,淡淡道:“毕竟若是以伍卒入军的话,不需要多少麻烦。” 就是他的户籍名碟有些问题,不过不是大事儿,找齐度帮他一下就好。 江丞相狠狠闭了下眼睛,再睁眼,里面是一片平静,他淡然道:“好,我就看看,你从一个小小的伍卒,能不能混出个人样了。”他顿了下,温声笑道:“可别到时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一句话,戳的两人心里发疼,“我知道。”江落青转身离开,“那儿子就先走了。” 江丞相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没开口阻拦,只不过拳头却是越捏越紧。 江落青大步出了江府,去了齐度的小院子。 他到的时候齐度站起来问他,“你去哪儿了?” 江落青越过他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回了一趟江府。” 齐度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江落青以后不打算在他这里住下去。 江落青道:“我想参军,你能否帮我弄掉身份名碟这一关?或者给我弄个假的?” 齐度心落到一半又提起来,他皱眉坐在椅子上,看着江落青,斟酌了一下才道:“怎么,江府又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江落青半真半假的道:“想见识一下沙场,如果能顺便挣点功绩那就是最好的了。” 齐度挑眉,扫视两眼他,笑着屈指瞧了瞧桌面,“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爱功绩了?” 齐度道:“这个倒是没问题,我直接把你调到我身边,做我副将,弄功绩倒是比旁人快一些。” 哪是快一些啊,那简直是让人眼红的位置。就拿江子钰来说,江丞相给他安排的看起来不错,但那是在齐度之下,甚至可以说随便出来一个副将,都能跟江子钰一样,甚至比他身份更高。 但到齐度身边做副将,那位置可是大把的功绩和油水,要不是齐度行事严厉,恐怕早有人不择手段的往上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