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蜘蛛侠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正躺在试验台上。 他觉得旁边有些微微刺眼, 动了动, 看过去, 发现是曼哈顿博士。 后者勉强披了一件白大褂，正坐在试管前向里面滴加着什么, 满身耀眼的蓝色光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正常。 但是纽约嘛, 不正常也是正常。 蜘蛛侠发现自己手背上插着针头,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潜入研究室的那一刻。 那时候他刚刚将夜视效果打开，看清了实验室中的全貌。 ——偌大的试验台后，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室，里面吊着一个人。 蜘蛛侠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是加百列。 天使长被牢牢地挂在玻璃室中, 身上插满了无数软管, 一旁的监测系统显示着他还有生命体征。 他的翅膀被强行张开, 羽毛上沾了血迹和药剂，手臂的静脉上, 有一根软管在源源不断地将他的血液输送出去。 加百列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虚弱。 正当蜘蛛侠打算打破玻璃室, 将对方救出来时，忽然, 耀眼的蓝色光芒笼罩了他。 他的蜘蛛感应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他就被剧痛占领了神志。 那一瞬间，蜘蛛侠觉得自己似乎被打散成了分子。 然后消散在实验室中。 再醒过来时，他就躺在试验台上了。 这么想着, 少年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小幅度地四处看了一圈，在玻璃室中，加百列仍然像个死去的飞鸟一样，毫无生气的挂在那里。 “醒了？”曼哈顿博士的声音传来。 蜘蛛侠皱起眉头，他觉得很怪，对方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另一次元，但又确确实实落入了他的耳中，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于是少年没有说话。 曼哈顿博士走过来，很好心地倒了一杯水，放在试验台边：“渴了就喝水。” “你在做什么？”蜘蛛侠挣扎把手背上的针头拔了，发现自己手臂上有很多长短不一的伤痕，正因为体内的自愈因子而缓慢愈合着，“这是什么？” 他警惕地看向对方。 而曼哈顿博士却表情坦然，他甚至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蓝盈盈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我对你的基因很感兴趣，”说着，他拿起了一旁的蜘蛛战衣，“还有你这身衣服，我猜它应该出自一个聪明人之手。” 蜘蛛侠这才发现自己穿了一件白色T恤，而原本的战服在一旁叠着。 他此时此刻没有一样可以用来攻击的武器，想到这里，蜘蛛侠有些焦虑。 曼哈顿博士却看透了他的心思：“如果你想要武器，我可以还给你。” 他将已经沉淀很久的试管溶液取出，然后滴加了什么，开始做加热实验，男人似乎并不惧怕眼前这个算得上身经百战的纽约义警。 蜘蛛侠摸了摸自己脸上，果然，面罩也已经被取下来了。 蜘蛛侠：“你想做什么？” 曼哈顿博士笑道：“其实我对你是谁并不感兴趣，对你在做什么也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你的基因很有趣，有动物、也有人类。你的血液很美妙，甚至比加百列的更美妙，所以我在想，利用你们的基因，是不是能做出什么新型武器来。” 说着，他晃了晃试管：“你的，加上加百列的。” 蜘蛛侠的手动了动，他计算着如果突然发起攻击，自己有几成胜算。 但他的意图却轻易被曼哈顿博士看穿了，后者笑的有几分纵容，然后忽然伸出手，指了指那间玻璃室：“如果你想救加百列，那就去。” 少年扭头，发现那间屋子的玻璃居然不翼而飞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冷着脸问，“是政府授意你的？” 曼哈顿博士看了看他，笑了一声：“政府那群废物，他们根本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变种人又在抗议，一群没有信仰的人，他们感知不到天堂和地狱的存在，也感知不到这个人其实就是天使长。”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稍显轻蔑。 蜘蛛侠翻身下床，走到玻璃室前。 天使长无声无息地挂在那里，无知无觉，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放心，”曼哈顿博士轻而易举地看破了蜘蛛侠的想法，“他没有死，只是这样比较方便取他的血液，你可以随时将他放下来。” 蜘蛛侠犹疑着照做了。 就在触碰加百列的一瞬间，对方醒了过来，目光清明，虽然身体极度衰弱，但是他的精神却很充沛。 下一刻，他看到了曼哈顿博士。 蜘蛛侠微微紧绷着自己的肌肉。 他想，他们两个人一起杀出去的可能性，也许还算比较高？ 然而让少年没想到的是，加百列却屈膝跪下了。 他朝向曼哈顿博士，无比虔诚、忠贞地说：“天父把我放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吗？” 蜘蛛侠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喊谁天父？” 加百列不答，目光平静地看着曼哈顿博士，眼神之中隐隐带着期盼，似乎正在等对方给自己什么新的指示。 “你看到了。”曼哈顿博士没有理会自己的追随者，而是对着蜘蛛侠耸了耸肩。 “加百列！”蜘蛛侠推了推对方的肩膀，“你疯了吗？” 这个时候，天使长的目光落在蜘蛛侠身上，看了他一会儿。 “我没有疯，我只是找到了新神。” 他的神色较之前来说更为冷酷，话语之中不带任何感**彩，他的脸色极白，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 然而这种神情在面对曼哈顿博士的时候又会转为极度的狂热。 他就像是瞬间被点燃了一样，迷恋又臣服。 蜘蛛侠倒退两步，意识到加百列这次是彻底疯了。 “你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吗？”他尝试着问，“你是天堂的天使长，你忘了吗？这个曼哈顿博士给你洗脑了？” 加百列淡漠地看过去：“曾经的天父愚昧又懦弱，他根本分不清谁是值得被净化谁是不值得被净化的，所以我已经不打算再跟随他。离开天堂寻找新神，这件事很难理解吗？” 昔日天使长眼神中有淡淡的讥诮。 “人类果然难以理解神的决定。” 这时，加百列的视线忽然凝住了。 他看着外面，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我们的计划竟然这么快就有作用了，我真欣慰。” 蜘蛛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外面天色阴沉，什么都看不到。 少年皱起眉：“你在说什么？” “天父，”天使长站起身走了过去，恭敬地说，“天堂和地狱重新开战了，路西法仍在重伤，想必是那些沉不住气的人先动手了。” 蜘蛛侠一愣。 天堂和地狱开战？ “另外，”天使长继续说着，“哈比也放了出去，过不了多久，整个纽约就会以为是地狱所为。” 曼哈顿博士看了加百列一会儿，慢慢地说：“我并没打算让你跟着我，也不打算让你做这些事，我只想研究天堂和地狱的力量罢了。” 加百列：“但我是自愿的，只要天堂和地狱不再存在，那么你就是唯一的神。” 在两人谈话的空当，蜘蛛侠拿起蛛丝发射器，对准加百列的翅膀就是一炮！ 曼哈顿博士抬眼看向少年，这一瞬间，蜘蛛侠手中的发射器忽然化成了灰。 少年错愕不已，但是身体已经先产生了动作，他翻过试验台，想要去制服天使长。 加百列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嘲讽和厌恶，他一展翅膀，干脆迎了上去：“我想你应该去地狱里给加百列报个信。” 说完，他不顾少年挣扎的意图，直接打破玻璃，将对方从实验室的高层推了下去！ 这是一栋类似于政府派发的实验室的高楼。 失去了蛛丝和战衣的蜘蛛侠极速坠落。 自由落体的滋味并不好受。 蜘蛛侠试图伸手，用手指上的倒刺抓住玻璃，然而加速度让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也尝试着抓取玻璃，但是在短暂磕碰了几次后，少年仍旧无可逆转地下落。 这一瞬间他心中的情绪并非是恐惧。 蜘蛛侠想，远方还有一个人正在等自己，但她恐怕等不到自己了。 而那个人一直苦心维持的平衡与和平，恐怕也要被打破了。 她一定会很难过，但自己却再也无法安慰她。 正当他这样想时，耳畔呼啸的风忽然戛然而止！ 蜘蛛侠感觉到一个人拖住了自己下坠的身形，少年扭头看去，视线恰好落入一双天空般湛蓝的眼中。 艾比盖尔抱住蜘蛛侠，对他轻柔笑了笑，安抚了他焦虑的灵魂。 然后少女行动敏捷地拉远了与大楼的距离，紧接着，洁白的羽翼猛地包裹住两个人，挡住了密集的枪林弹雨。 艾比盖尔在这一波攻击过后张开翅膀，极速绕过危险源——正举着那把金色枪支的加百列，而后飞速冲上云霄。 “怎么了？”蜘蛛侠问，“艾比，你怎么会找到我？” 艾比盖尔摇摇头：“一时说不清，抱紧我。” 再然后，她猛地将一个物体砸碎了实验室的下一层。 艾比盖尔咬牙切齿，不知是对谁说的：“还给你！” 加百列在空中紧追而来。 但少女却极为轻巧地迅速飞离。 她在蜘蛛侠手中塞了一把枪：“开枪会吗？对准加百列的翅膀。” 然后，在少年开枪的一瞬间，艾比盖尔引爆了她扔进楼里的炸/弹。 曼哈顿博士与他的实验室瞬间一同消失了。 轰然而至的气流让少女也忍不住后退了一些，但是巨大的冲击波和火焰却直接将躲避子弹的加百列吞没得无影无踪。 艾比盖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上司生死不明，表情却并不开心。 蜘蛛侠觉得自己挂在少女怀里的这个姿势非常不男人，于是忍不住提议：“我们是不是可以先下去？” “普通方法杀不死曼哈顿博士，我们的确要走。不过天堂和地狱开战了，我可能要把你送回神殿然后回去看看，”艾比盖尔说，“还有，我爷爷的灵魂被哈比拖入了地狱。” 蜘蛛侠震惊地看着她。 少女的目光静如枯井，眼眸中倒映出万千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