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秦晋之好
何为权谋,实则功于心计之人拿着手中紧握的资本对未来如何下的一场赌注,冥冥之中上天已经注定,只要押对了,押得足够大,便是最大的赢家。 不过,在赌博中总有人喜欢“投机取巧”,在暗处改变棋局,已到达自己的目的。 天璃皇帝自认为杀父杀兄,已经跳出棋局以局外人的身份来观看这场博弈。但是他现在才发现,他的棋局只在天璃,而洛阳下的棋子却在整个离渊大陆。 “天璃皇帝,孤愿意退兵,只是有一个条件。若是皇帝愿意答应,风临愿意和天璃永结秦晋之好,守望相助。”洛阳坚定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自信和势在必得。 天璃皇帝眉头微皱,好奇的问:“不知这个条件是……” 他心中暗自猜想,必定不是割让城池这么简单,永结秦晋之好,那么……他有些浑浊的眸子忽然被点亮,“朕子嗣稀薄,只有一个还是六岁孩童的公主。” “孤说的是云娴。”洛阳嘴角微勾,直视天璃皇帝有些惊讶的目光,脊背挺直,胸有成竹。 由于休战的国书还没有送到天璃国,所以这一事件并没有声张,只不过天璃皇帝吃了一颗定心丸,往日愁眉不展的皇上在朝堂上也神采飞扬,没有消极怠工之景象。 紫禁城一派和平景象,而京城的百姓却皆惶惶不可终如。宰相府和各世家大族都鼓吹鱼玄机是凤魂之主一事,街头酒肆茶馆妓院客栈等等,百姓都在谈论这件事,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让抱有怀疑态度的人也不得不相信。 更有甚者,有激烈的居民竟然闯进大理寺,向大理寺卿状告鱼玄机,要求将她抓起来还百姓安定的生活。大理寺卿头痛欲裂,对于这些坊间传得消息他自然不敢轻易下定论。他派人四处查访,将那些消息散布的源头挖掘出来。然而,发现作案人皆是头衔比他大,地位比他高的人,为了两边不得罪,他只好命令衙役每天出去查案,给百姓树立大理寺为民着想的假象。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凤魂之主不是阮南歌吗?前几天便有人说鱼玄机是凤魂,现在愈演愈烈,难道他们是质疑国师?”张继愤愤不平的问道。 最近坊间说的话越来越难听,甚至有人说鱼玄机是吸干男子精气的妖怪,娄轻扬便是这样被她谋杀的。还有人说她是地狱的魔鬼,最看不敢人类安居乐业,抓小鬼下去陪她。所以她拒绝婚事,挑起天璃国和凤临国的战士,倒是百姓流离失所,满山饿殍。 “这件事牵连甚广,不是你能够看得清的。以后关于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好好做好你的锦衣卫都督就行。什么时候我来承担。”大理寺卿警告道。他眼中的光芒让张继莫名的感到温暖,但是想到鱼玄机的处境…… 他不忍放弃道:“爹,公主定然是被冤枉的,你为什么不为她平冤昭雪,反而想要包庇那些心肠歹毒之人呢?”张继面目悲戚,握紧拳头,久久都没有松开。眼睛一直黏着在父亲的身上,防止放过他的一丝逃避。 “这几日你就给我好好待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我自有我的主张,直到你不愿意为那个女人一一执行,我再将你放出来!” 他怒不可遏,转头对着外面吼道:“来人啊!张继谋害主母,罪不可恕,特打入大牢,不日问审!” 张继胸膛起伏不平,两个侍卫来到他身边,按住他的双臂。他挣扎的怒吼道:“爹,你放开我,若是我都不帮她,那还有谁愿意帮她?爹——放开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张继在这一刻大声哀嚎,眼泪喷涌而出。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碎了。 大理寺卿转过身,看着他被拉下去的方向,嘴角有一抹苦笑,眼睛中露出与脸上严肃不符的慈爱。 “继儿,爹是为你好。” 离苏虽然频频进宫,但是对国师府发生的大小事宜了如指掌。他开始本是对阮南歌是凤魂之主是怀疑态度,毕竟按照星象,紫微星西北角发亮,本应阮北笙是凤魂才是,而阮北笙已经死了,那么阮南歌是否为凤魂还有待商榷。 近日,阮南歌凭借自己的手段将朝堂、京城甚至是整个天璃都搅得天翻地覆。能够让京城贵族人人自危,朝廷动荡不安,永乐公主被玩于鼓掌之中。那么,能够有这么大的能力的就是凤魂无疑了。 那只安魂蛊一直吸取她体内的精血,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完成大业。 “国师,风临王准备休兵,要求娶永乐公主,以保两国的太平。你说,这事可行吗?”天璃皇帝恭敬的问。现在朝堂一片混乱,但国师的威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他若是要挽救朝局就必须得到国师的力量。 国师离苏平静的站在那儿,不受一丝凡尘所扰。他自是不问皇上一句为何风临王远在风临他竟然知道如此消息,他像早已洞察一切,遗然独立。 他弯下腰作揖,掩藏住眼中的莫名的情绪,然后道:“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妥。” “哦?” “人们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从他种种表现来看,风临王对永乐公主并无情谊。若是为了两国的和平,永乐公主会不会受委屈且不说。风临王野心绝不仅仅一个公主,必定有更大的阴谋,若不然不会放过攻打天璃的机会。” 天璃皇帝皱着眉头,他自然也想到这些,只是天璃国危在旦夕,若是云娴能够保天璃几十年的太平也许可以…… 看到天璃皇帝脸上的犹豫,国师离苏眸子一暗,然后道:“皇上,南侯之子魏慎行明日便可班师回朝……” 果然,天璃皇帝听到威武大将军的名字,他脸上有了喜色,道:“南侯叛乱,朕感念魏慎行与云娴儿时之谊留了他一命,现在战功赫赫,对自己父亲有诸多恨意。若是他回来,我军必能如虎添翼。” “正是,魏慎行英勇善战,在平定戎狄之时便声名远播。现在若是有了他,必定有能力和风临殊死一战!”国师声音慷慨激昂,一副慷慨赴死不畏敌军的英勇。 天璃皇帝点头,道:“明日他回来,朕会好好和他商谈。你先回去,具体事宜朕在考虑考虑。” “是。不过天璃和风临的战事迫在眉睫,望皇上早日下决断,安民心,保太平。臣告退。”离苏微微作揖,然后转身离开,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的余光不经意落在天璃皇帝沉思的脸上,然后大步离开。 然后,纸包不住火,天璃皇帝欲与风临国休战,将鱼玄机嫁与风临王的事情被娄相知晓,他便直接找上了大理寺卿。 “张公公务如此繁忙,今日打扰,不知可见怪?”娄相给大理寺卿做了个深深的揖。 他身为一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品大员竟然给一个正三品的官作揖,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理寺卿得到如此大礼,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起来,殚精害怕道:“宰相大人,您这不是折杀老臣吗?”说完,给娄相做了一个更深的礼,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很是得娄相的心意。 见大理寺卿如此,他也没有退让,做到偏坐上,大理寺卿见娄相坐在偏坐上,自然不能坐主坐也不能和他平起平坐,只好弯腰恭敬的站在一旁,一副等待吩咐府模样。 “张公,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我儿被杀一案你们大理寺迟迟没有立案,不知是何原因啊?”他抿一口茶,眼睛上挑,但是目光一直没有落在一旁的大理寺卿身上,而是正对面的一个古朴的屏风。 大理寺卿听到这件事,自然不敢怠慢,又做了一个揖,声音颤抖的说:“娄相,这件事一直没有查到证据。娄公子被杀,此事非常蹊跷,而且涉及永乐公主的清誉,自然要小心审理。” “那是不是审理到最后就不了了之,然后我娄家从此绝后,在天璃构成不了威胁,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娄相眉眼上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大理寺卿说。 虽然娄相在开玩笑,但是大理寺卿的脑袋上却满是汗珠。他哆哆嗦嗦的又做了揖,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但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担忧,道:“娄相说的哪里的话,我自然十分想要追查真凶……” “若是想要便将鱼玄机那个妖孽给我抓起来!”娄相终于按捺不住,愤怒的将手里的茶杯甩出去,发出“啪!”的破碎声,然后蹬蹬的站起来,快步走到大理寺卿的身边,一手提起他的衣领,低声道:“你以为你将张继关在大牢里我便奈何不了你了吗?我告诉你,你若是真想要给我追查真凶,便把鱼玄机那个妖女给我抓起来,若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