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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64外患兼因内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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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64外患兼因内忧生
    梁健陪着许静初打车。
    许静初环顾四周,轻声说:“我怎么老感觉有人在观察我们,或者直接说是跟踪我们呢?”梁健想,在这个大上海,有谁会在意他梁健啊,跟踪也是要花成本的!就笑说:“可能因为你是美女,所以有人跟着吧!”许静初看了他一眼,笑得颇是妩媚:“说我是美女,我倒也承认,只是在上海这么久,一个人出出进进都没有人跟踪,今天和你吃个饭就被人跟上了?”
    听出许静初话语之中多了几分自信和乐观,梁健颇为欣慰,也许这跟自己陪着她有关系。
    坐上出租车,许静初神秘地对司机说:“师傅,如果看到后面有车跟着我们,就把它甩掉!”司机大概四十来岁,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们俩,道:“没问题。另外,我想问一个问题,我是在拍谍战片吗?”许静初问:“谍战片?什么意思?”司机笑道:“只有谍战片里才经常玩跟踪,玩赛车,玩激情与速度。况且你们俩,一个俊男、一个靓女,长得跟演员似的。”
    梁健和许静初互看一眼,咧开嘴笑了。被人夸奖,心情总是大不一样。梁健说:“师傅是高人啊,夸起人来不带一个好字。”司机一把方向超过了一辆黑色奔驰,不动声色地说:“见笑、见笑!”
    司机的车技果然不一般,车子像小蛇一样快速地穿过繁华的街道,好几次,超车的时候让已有些驾龄的梁健都觉得惊险。很快,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在一个老社区外面稳稳停下。
    这个社区与梁健想象中许静初该住的地方,真是大相径庭。梁健原本以为,许静初应该住在高档、崭新、至少应该是比较干净的小区。然而,这个小区,很有些旧,还有点乱。梁健他们走入时,有些老爷爷、老奶奶朝他们看过来的目光里似乎带着怀疑。
    许静初似乎察觉到梁健的表情,说:“是不是觉得我住的小区太破旧了?”梁健善解人意地说:“长安城,居不易。我想,如今的上海是有过之而不及。你能有一个住处,应该很不错了。这里的房子多少一平?”许静初说:“我买的时候是一万七,六十平一百万,当然,我贷款了!不过现在,这里的房价已经涨到三万一平了。”梁健说:“看来,两三年时间,你已经净赚八十万了!”许静初说:“其实,对我来说,房价涨或跌都没有太大区别。房价涨到六万一平,我也不能把这个小窝卖了,不然我就得露宿街头,对吧?若要再买新的,这点钱也就是个零头。”
    走进楼道,梁健仿佛有一种进入上个世纪老上海的感觉。二楼有一户门开着,收音机里播放着老歌。也有人从门洞里看看外面有谁走过。梁健很有些担忧,许静初这样年轻美丽的女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安全吗?
    许静初的屋子在四楼。六十平的屋子,麻雀虽小、一应俱全,跟梁健的租房一样,卧室、书房、餐厅和洗手间一应俱全。许静初说:“我这里是陋室,见笑了!”梁健说:“其实,我连陋室都没有,我现在住的地方和你的屋子差不多,不过是租的。以前的房子留给陆媛了。”许静初颇有感触的望了眼梁健:“看来,我们的悲惨很有些相似之处。”
    梁健在房间里参观一圈,看得出来,这里经过一番装修。厨房和餐厅一体很干净、卧室很整洁、特别是书房费了一番脑筋,一套实木桌椅,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榻榻米。许静初看到梁健对榻榻米感兴趣,就道:“阳光好的周末,我会靠在这里看看书。”
    许静初去厨房烧水的时间,梁健打量着许静初整齐充实的书架,剑桥中国史、黑洞理论、三国演义等等,种类丰富,看得出来她兴趣广泛。梁健回头朝厨房那里说:“你看得书还真有些杂!”
    许静初湿着一双手,从厨房过来,笑道:“没有目的性,你有什么推荐的好书吗?”
    梁健的目光滑过她长裙的领口,领口微微有些低,戴着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坠子是一朵蓓蕾状的蓝色水晶,衬着她微微突起的锁骨,有一种别样的性感。心里微微一动,梁健移开目光,看着她巧笑倩兮的眉眼,说:“最近真的很少看书,去书店的时间也少了,平时有空就翻翻资治通鉴,其他的书很久没看了。”
    抽了餐巾纸,擦干手,又从书桌上拿起一支护手霜,挤了一点在手背上,细细地擦着。许静初说:“毛主席最喜欢看资治通鉴,看来你从政之后,看书上是向毛主席看齐了!”
    梁健刮目相看:“这个你也知道啊!”
    许静初的目光在书架上搜寻着:“毛主席的点评本,我以前有一本,后来不知去了哪里!”
    喜欢看书的女孩子,不免有些孤傲。原来许静初的那一份冷峭,也有一部分来自于她身上还保留着的这一丝知识分子习气。
    榻榻米上放着两个色彩艳丽的布艺蒲团,居中放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套玻璃茶壶和茶杯,很有几分小资情调。梁健在其中一个蒲团上坐下来,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许静初也坐了下来,身子软软地靠在墙上,目光从梁健镌刻的五官一直滑落到他盘曲的腿上,然后一路上行,爬上他坚毅的微微透着些青色胡茬的下巴,情不自禁地想:若是当初,她一开始爱上的人是面前这个男人,那生活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梁健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那一套精致的茶壶茶杯上,说:“看来你过得不错,一个人如果能花时间在喝茶上,生活肯定就在小康之上了!”许静初的笑温柔而清浅,像山涧里清澈的溪水,格外清新:“不瞒你说,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福利满打满算七千多一些,在上海这个贫富差距悬殊的城市里,也就是吃不饱、饿不死吧!”梁健说:“该满足了,中国处于贫困线以下的人,还有好几亿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身边好多人,比高不比低。”
    “现在就是这样。”
    “哦,差点忘了,我们酒还没喝。”许静初想着打包来的那瓶红酒,起身去厨房拿了两个高脚玻璃杯,各倒了小半杯,说,“不喝,就浪费了,我平时不喝酒。”
    看着在杯子里微微晃动的液体,梁健也来了兴致:“那我们把酒喝完。”
    许静初看过来的目光有一种黏糊糊的温柔,梁健克制着移开了目光。
    抿了一口酒,许静初说:“你知道,大学时代,我唯一崇拜的人就是你!”
    “我有什么值得崇拜的?那时候,我不务正业、上课迟到、不修边幅,正是你团委书记工作的对象啊!”
    许静初眨了眨眼,样子有些俏皮:“其他人都规规矩矩的,就只有你一个人特立独行、孤傲不逊,我当时就想,这个人与众不同,所以我才借着要做你工作的名头,来接近你!”
    听许静初这么说,梁健简直大吃一惊,没想到大学中那段荒唐岁月,还有人看好,就说:“惭愧,惭愧。那段日子我都觉得不堪回首。”
    许静初望着梁健:“你现在还那样吗?”
    在官场,孤傲不逊,是不成熟的代名词,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政治生命的终结!梁健说:“当然不这样!否则我就不用在机关里混了!”
    “我有时候想,像你这样的人真不该待在机关里,太浪费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在机关里,高中生学历,人够灵活,能察言观色,似乎就是完满了。”
    平时也听很多人讲,机关工作,按部就班,并不需要太多知识和能力,大学生进机关,已经是浪费,何况很多研究生和博
    士也进了机关,这简直是人才资源的极大浪费。梁健分管干部工作,有时候也会考虑这个问题。不过,他觉得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全是,机关里的工作分两种,一种是基础工作,是去落实的,比如机关中的收发、复印、通知、接电话、写信息、做报表、搞活动等工作的确是只要高中生水平就能应付了;但机关里还有一种工作,往往被人忽视,那就是决策,这项工作就不是高中生就能做了。都说屁股指挥脑袋,但没有脑袋还是万万不行的。
    梁健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长,如果不在机关,实在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地方,比如企业吧,我敢肯定混的更惨,比如做生意吧,家里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和经验。”
    许静初说:“我本来一直以为你会加入记者、作家或者教授等行列。”
    梁健笑:“白天教授,晚上禽兽,还是算了!”梁健知道,既然已经走上了官道之路,而且那些最好的时光已经给了机关,就只有坚持,沿着这条路一路走到黑了!所有的如果,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软弱,他不想软弱。
    这天晚上,聊了很多,很多……几年不见,藏在心里或许不会跟别人讲的话,都讲了。这就是跟大学同学在一起,与跟同事在一起的不同。一起同过窗,感情就是不一样的。
    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梁健起身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许静初脸上蓦然生出了浓浓的失意,道:“真的要回去吗?都这么晚了。你可以睡在我这里,你睡床上,我睡榻榻米就行。”
    看着眼前这个五官清透中始终带着一丝冷峭的女人,这个和自己虽然算不上亲密,却分享着最私密话题的女人,这个一直以来在情感路上磕磕绊绊不太顺利的女人,梁健有些为难。虽然他们都是单身,即使男欢女爱也无可厚非,只是,梁健深知他再也不是当初刚跨出校门的梁健了,他已经不再年轻,不可能再像当初一样,跟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义无反顾地背井离乡,不可能扔下他在镜州苦苦挣下的根基来上海从头开始。既然给不了她所需要的幸福和温暖,他没有勇气留下来给她以肥皂泡般的希望。他说:“打车也方便,我还是回去吧。”
    许静初失落地送他到门口,那一声“再见”恍如一根刺,卡在她喉咙里,也卡在她心上。她说不出口。
    梁健看了看她的眼睛,终究还是说了句:“再见。”
    没有多余的话。许静初的房门关上了。
    下楼梯的时候,梁健眼前全是关门时许静初的目光。她眼眶里蕴起的点点泪水,恍如清水浸着黑曜石,那样分明,那样清透,却又那样情意绵绵。难道自己真不能多陪陪她吗?也许她要的并不是欢爱,只是人与人之间的陪伴,只是朋友之间的温暖。这样转身而去,对她是否太残忍了?
    这样想着,梁健转过身快步跑上楼,敲响了许静初的门。
    其实,梁健离开后,许静初一直靠在门背上,她愣愣地看着房间,愣愣地似乎什么都没想,愣愣的期待着什么回来……
    听到敲门声,她飞快地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梁健,她再也忍不住,扑入了他宽阔的怀里:“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只要你在这个屋子里就行,仅此而已。”
    梁健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揉了一下,很柔软,也很疼。
    凌晨五点,梁健便醒了。看到身边睡的格外香甜的许静初,梁健的心里有一种说出的满足和柔软。
    昨晚,梁健和许静初最终还是没有突破那层关系。
    他睡在她身边,每人各盖一条薄毯。许静初很快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出门前,梁健在餐厅桌上留了一张纸条:看你睡得这么香甜,不忍吵醒你,我先回了,下次见。
    走出徐静初的住宿楼,天已经彻底亮了。夏天白日长,天亮的早,他在楼下站了一会,看到小区中央是个健身广场,许多老人在那里散步,打太极拳。有一瞬,他想抬头看看那扇窗,最后还是忍住了,直接打车回兰生酒店。
    梁健刚走,许静初就起来了。刚才她其实已醒,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分别,再说一次“再见”,她受不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时心里那种火辣辣的酸涩和疼痛。她站在窗口,瞧着梁健在楼下站了一会,然后离去。心想:梁健,你不知道我在看你吧!
    梁健回到宾馆,洗了个澡,去吃早饭。
    驾驶员周强强一早就按照李菊的要求,在车里候着,以防梁健很早就出酒店。没想到梁健早上这个时候才回到酒店来。周强强心想:“看来,梁部长昨夜很潇洒啊,夜不归宿,一定有有好戏。我怎么就没这个命呢!”周强强将情况报告了李菊。
    李菊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酸酸的感觉:“难道梁健昨晚一直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电话又响了起来,周强强又说:“梁部长他出来了,不过没有开车,是步行。”
    上海雷柏考试中心离兰生酒店就几分钟距离,梁健直接走过去。雷柏考试中心考试办公室主任顾凯迎接了他,碰头会还有顾凯两个手下。顾凯先表示抱歉说:“梁部长,不好意思啊,我们最近比较忙,所以今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梁健说:“没事,一小时足够了,长话短说嘛!”顾凯说:“梁部长,你先说说你们长湖区有什么要求吧!”
    梁健把这次竞争性选拔的工作方案和长湖区的区情简介以及“十一五”期间的工作重点、“两会”报告都交给了顾凯:“也提不上特别的要求,只是希望出卷的时候,能够把握两点:一是公共知识,最好也是能够灵活反应能力方面的,别都是死记硬背的,这方面相信你们很熟悉;二是请出一两个考题,要求结合长湖区实际考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顾凯让手下的人一一记下,说:“请梁部长放心,我们关于县区竞争性选拔工作已出了不少次试卷,我们肯定会结合以往经验和长湖区实际把题目出好。”梁健说:“那就拜托了!出卷费用等考试一结束,马上划账过来。”顾凯貌似热情地与梁健握手,并送他出门。
    李菊和周强强的车停在考试中心一个较隐蔽的地方,看到梁健与一个男人在大厅中握手,李菊用手机给那个男人照了相,记下了这个男人。梁健走出雷柏考试中心时,猛然感觉似乎有人盯着自己。梁健朝左右张望,却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梁健忽然想起,昨天在西餐厅中,许静初就说“你不愿意去我家里,是不是因为对面星巴克里的女孩?”后来,许静初也总感觉有人盯着他们。这么说,盯着他们的人是一个女的。梁健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李菊的脸。
    梁健刚走出考试中心,李菊便从车里出来,走进了雷柏考试中心。考试室主任顾凯正要将办公室门关上,忽然听到有人从外推入,顾凯就松开了手,见外面是一个漂亮女人,不由眼前一亮:“请问你找谁?”李菊笑道:“我找你!”顾凯疑问:“找我?请问有什么事吗?”李菊说:“当然。我有一个业务,不知道你这里做不做?”顾凯说:“恐怕我们做不了了,时间上安排不过来。刚才有个镜州市长湖区的副部长过来,我们勉强答应了,其他的我们真没有人手、没有时间做了。”虽然对方是个美女,顾凯也无能为力。
    李菊瞟了眼说:“不需要占用你们时间,也不需要花费太多脑细胞。因为我关心的就是长湖区他们做了什么!”说着,李菊将一个封袋放在了顾凯桌上。
    顾凯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李菊是来找他透风的。透风这种事情,的确不需要太多时间,也不需要死伤脑细胞,只要你肯做、你敢做就行了。顾凯拿起封袋,向里面瞧了眼,满意地道:“我只能给你百分之七十的考题!”李菊说:“百分之八十!”顾凯讨价还价:“百分之七十五。”李菊说:“最后大题目必须在里面。”顾凯说:“成交。”
    李菊打电话给区委常委、组织部长朱庸良:“朱部长,我找到了人,事情办妥了!”朱庸良说:“很好,什么时候可以拿到试题?”李菊说:“试题出好后第一时间。”
    李菊坐进了车子,对周强强说:“完成任务,回镜州!”周强强敏感地说:“刚才梁部长出来的时候,好像在东张西望,你有没看到?”李菊说:“我看到了。”周强强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发现我们了?”李菊说:“应该不会,我们够隐蔽的。”
    周强强的车开出了雷柏考试中心。
    雷柏考试中心对面的面包房里,梁健一边随意地看着琳琅满目的面包,一边注意着雷柏考试中心大门,直到周强强的车子开出来,梁健才证实了许静初和自己的感觉都是正确的,李菊在盯自己的梢。梁健买了一根棍子面包,走出面包房。
    回到兰生酒店,坐进自己的车,梁健拿出手机,拨通了省委办公厅秘书二处副处长冯丰的电话。
    冯丰自从被省委副书记马超群看中,已调入省委办公厅工作。看到梁健来电话,冯丰很高兴,马上接了起来:“兄弟,怎么说?”梁健从冯丰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些明显的变化,比以往多了自信。这就是不同位置、不同岗位带给人的不同状态。梁健说:“冯大哥,有个事情想请你帮个忙?”冯丰说:“兄弟,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有话你就直说吧!”梁健说:“我们区要搞一个竞争性选拔,时间紧张,出卷有点成问题,你能帮我指点下迷津吗?”
    冯丰爽快地说:“还指点什么迷津啊,宁州市考试中心怎么样?很正规。”梁健说:“再好不过,不过我知道一般它是不会帮县区这种小地方出卷的。”冯丰笑说:“那要看谁跟他们说了!这事你就包在我身上吧,我帮你搞定,有什么要求吗?”梁健说:“你帮我落实一个人就行,具体情况我来跟他说。”冯丰说:“也行。”
    没过几分钟,一个自称宁州市考试中心某主任的人来电话了,非常热情。梁健心想,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吧,以前冯丰在党建研究办,没几个人鸟他,如今一个电话,人家就屁颠屁颠帮忙做事了!梁健把要求跟那个主任说了,人家满口应承,答应会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质量把卷子出好。
    一切搞定,梁健又打电话给冯丰,表示感谢。
    “冯大哥你现在真是不得了了。”梁健由衷地为他的改变和能量感到高兴。
    冯丰被夸,心里也是乐悠悠的,这是权力带来的乐悠悠,说:“兄弟,有空来宁州,老哥现在可以体面地接待你了!”梁健知道,堂堂省委副书记的专职秘书,安排一餐饭什么的肯定不是问题了,屁股后面还不知有多少人巴巴地等着结交他呢!
    几天之后,梁健接到了上海雷柏考试中心顾凯主任的电话:“梁部长,你交给的出卷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你什么时候来取?”
    “我们后天来取,请一定帮我们做好保密工作。”
    顾凯爽快地保证:“保密是我们工作的底线,如果保密都做不好,我们还做什么试卷啊!请一定放心。”
    当天,李菊拿着一份保密快递,匆匆从电梯里出来,不期然撞上正进电梯的梁健。手中的快递掉在了地上。梁健蹲下身,捡起了快递,递给李菊:“李主任,里面是什么好东西啊?这么急急忙忙的?”李菊一把夺过快递:“没什么,只是一个普通快递。”说着就往办公室方向跑去。虽然梁健满脸微笑,李菊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差点让梁健发现了端倪。
    匆匆一瞥,梁健并没看清李菊快递上的具体字迹,但从李菊慌张的神情中,梁健已猜到了这快递应该跟上海雷柏考试中心有关。侧过身,看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内壁上映出的自己的脸,有一丝邪邪的笑。
    朱庸良从李菊手中接过雷柏考试中心的试卷题目,瞥了一眼李菊,说:“很好。”
    李菊的目光黏在那张试题纸上,说:“朱部长,我可以留一份吗?”
    朱庸良把试题纸放在桌上,抬起头来看着李菊:“当然了,主要还是为了你!”
    李菊避开了朱庸良粘腻的目光,自从有了一丝怀疑,这怀疑便如胚胎一般,每天都在长大,她现在实在不知道朱庸良对她说的话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对他再也没有最初那种义无反顾的崇拜和信任了。
    朱庸良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交给李菊:“你帮我通知一下这张名单上的人,第一个人晚上七点钟到凯旋宾馆205房间,其他人员顺延十分钟一个。另外,你在房间里再安排一些水果和茶叶,茶叶要好一点。”李菊看了一下名单,为首的就是原区委办主任、现任溪镇镇长陈政,其他人也都是一些正科、副科级领导干部,李菊知道,这批人基本都是周其同和朱庸良一派的人。
    “那我去安排。”
    朱庸良的目光从她光滑的下巴一路下移,滑过饱满的胸部,纤细的腰,停留在平坦的小腹上,喉结动了动,说:“晚上,在凯旋宾馆,你另外再开一房间。你只管休息,如果有事我再通知你!”
    这天晚上,朱庸良和名单上的二十五个人一一谈了话,末了,把一张纸交给他们妥善保管。纸上印着雷柏考试中心快递来的考题。
    溪镇镇长陈政拿到考题时,心中万分激动:“感谢朱部长的关心,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请笑纳。”说着,就从衣服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两万块。
    其他人依次进出。每人都携带着银行卡,或者现金进来,带着一张白纸出去。一切办妥,已经接近十二点。四个多小时,朱庸良收到了十三张银行卡,两包现金,粗算算也有三十六万。朱庸良将李菊叫了过来,给了她一张银行卡。李菊慌忙摆手:“朱部长,这我不能收。”
    朱庸良脸色微变:“你不能收?那我就能收了?”
    看着朱庸良严肃的表情,李菊心下畏惧,毕竟他是一部之长,他要你收下的东西,你能不收吗?你不收,就不是他战壕里的人。李菊只好接过了银行卡。
    朱庸良的表情松懈下来:“李菊,我相信这次你担任副科级领导干部是很有希望的。”李菊勉强笑笑说:“有朱部长关心,肯定就没问题。”
    有短信进来,梁健一看是许静初的信息:非常感谢你那晚陪我,许久以来这是我睡得最香的一晚。梁健回复:听你这么说,我也很高兴。许静初很快回复:希望以后还会有这样安宁、快乐的夜晚。看到这短信,梁健就不敢回了。
    正拿着手机,朱怀遇的电话打进来了。梁健问:“朱大主任,怎么了?”朱怀遇火急火燎地说:“要出事了!快来帮忙!”梁健急问:“出什么事了?”朱怀遇说:“雪娇要去找胡书记。”梁健问:“她找胡书记干什么?是关于你的事情?”朱怀遇说:“还能有什么事情?她说如果我不离婚、不娶她,她要直接找胡书记反映我的生活作风问题!”
    梁健问:“那你怎么说?”朱怀遇说:“我当时也冲动了,我说,我是不可能娶她的。她越闹,我就越不可能娶她!”
    梁健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不等于是火上浇油嘛!到头来会把你自己烧到面目全非。”朱怀遇再次火急火燎地道:“我已经要面目全非了。雪娇告诉我,她已经在区委大院了,这会都已经到大厅了。”
    梁健说:“那你赶紧拦住她啊,如果让她真去了胡书记那里,胡书记对你有想法还不是太大的事情,关键是你初来乍到,还不知有多少人
    正等着看你的笑话呢!你这笑话一旦给人看了,在区委办也算威信扫地,以后想要再树立威信就难之又难了!”
    朱怀遇说:“这道理,我也懂得。可我拦不住她啊,如果我一旦强行阻拦,我怕她当场大喊大叫,若是那样,情况只会更糟。”梁健说:“那怎么办?”朱怀遇说:“还能怎么办?你来帮我一个忙啊!”
    梁健惊讶:“我来帮你?我怎么帮啊?”朱怀遇说:“当然是帮我劝住雪娇啊,至少不能让她在区委办发作吵闹啊!我知道你行的,这事就拜托你了!拜托你了!我先挂了!”
    梁健冲着电话喊道:“喂!喂!这事……”他本想说“这事我帮不了忙”,结果自己还没说完,朱怀遇这家伙,就把电话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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