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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50美温泉叶丽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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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50美温泉叶丽试梁
    梁健笑说:“熊处长,那你可真的小看我了。你以为我连嘴甜都不会啊?我现在就可以再嘴甜一下,那就是,你是我在镜州看到的皮肤最好的女人。”
    熊叶丽听他说的认真,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嘴上却说:“这是我讨出来,肯定是假的。”
    梁健的手在温泉池子边拍了一下说:“我表扬女人,从来不说假话……”梁健暗道,“这是不可能的”,然后又说:“我刚才说,你是我在镜州看到的皮肤最好的女人,事实上不仅在镜州,包括在来四川的飞机上以及现在的绵阳,你都是皮肤最好的。”熊叶丽用手撩动着水花,眼睛却瞧着他说:“你表扬女人,都不用‘漂亮’、‘美’等字眼,表扬人很有水准啊!”
    熊叶丽虽然嘴上调侃梁健,内心却是开心的。熊叶丽自知是一个漂亮女人,但往往女人越漂亮越是没有自信,这几乎是一个定律。因为漂亮女人,觉得自己最有价值、最可以凭恃的只有自己的容貌。所以,一个漂亮的女人,一旦感觉被人冷落,就会心情低沉、胡思乱想。
    熊叶丽正好处于这样的阶段。年轻时候的熊叶丽,腰如弱柳、肤如凝脂,追求的人可以排成一辆火车。但美人无论如何美丽,最终都得趁着没老之前找个人嫁了,结婚生子,奔向婚姻的坟墓。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不结婚,爱情便死无葬身之地。无论婚姻是不是坟墓,大多数女人都会选择婚姻来结束自己或辉煌或黯淡的青春生活。熊叶丽选择的“爱情坟墓”还算品相不错,名叫乔国亮,是熊叶丽的大学同学,经过几年奋斗已经官至省人事厅副厅长,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拥有这样的幸运,嫁给一个副厅长。熊叶丽也因为有这么一个老公,在市级部门动得比较快,从科员升任了干部二处处长。这些都是让熊叶丽感觉满意的地方,唯一的不满意是,夫妻长期两地分居,乔国亮在省城工作,她在镜州市,两地都有房子,但人无法劈为两半,是名符其实的周末夫妻。
    开始还认为这很刺激,周末才见一次面,小别胜新婚吗!可时间一久,慢慢便发现这样的状态有很大的问题,除了周末,都不知道对方在干些什么,与什么人来往。丈夫乔国亮似乎也越来越不关心她平时的生活,有时候连续几个礼拜都不会来一趟镜州,他不来,她便只好自己赶过去。在感情方面,女人始终是敏感的。在乔国亮越来越忙、越来越稀疏的回镜州看她的表象里,熊叶丽慢慢看出了本质,那就是这个和她结婚十来年的男人越来越不在乎她了。丈夫的冷淡,让她心里因为失望裂开的口子逐渐增大。熊叶丽并不是一个很外向的女人,而且因为漂亮,多少有些清高,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内心里的虚弱和失望,所以,许多伤心都压在那柔软而敏感的角落,直到变成一个硬邦邦的瘤,无药可救。许多个夜晚,夜深人静,孤枕难眠时,她不止一次地想,也许有一天,因为失望而裂开的口子越来越大,说不定突然就飞进来某个特别的人了,而所有关于乔国亮的伤心肿瘤也该到了动手术的时候了,到时候,乔国亮他会后悔吗?
    但熊叶丽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她的美和身份也不允许她随便。那些关于某个特别的人的幻想也仅仅只是暗夜里最无助最虚弱的幻想,是伤心到绝望处的怨愤,是另一种自我安慰般的赌气,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时的想象。在她的生活里,还真没有那么一个特别的人可以让她去想更多,去大胆行动……
    令她措不及防的是,梁健轻描淡写的几句甜言蜜语,竟然让她有些心旌摇动。是因为晚上喝了高度酒,酒精上头?还是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离平时的生活远了,平日里坚持的理智也松懈了?这样想着,她情不自禁地抬眸看了看身边的梁健,只见他笔直高挺的鼻子上密密的全是汗珠,目光一路滑过他坚毅的下巴,落在那趴着闪烁水珠的脖颈和肱二头肌上,一阵暖流从小腹猛地窜起,熊叶丽赶紧收回了目光。心道:“大家都用性感来形容女人,其实有时候男人的性感才是真正显示着阳光、正能量的性感……”
    在这个清净暧昧的温泉池里,梁健敏锐地注意到了熊叶丽神情的变化,心里也是一动:“难道熊叶丽对我有好感?”这么一想,身体便很配合地开始跃跃欲试起来。孤男寡女同处温泉浴室,又都是三十岁左右干柴烈火般的年纪,还真的很难克制想入非非的念头。梁健心想:虽然此刻温泉、美人很享受,但也很危险。继续待下去,还真是对自我控制的极大挑战,若控制不好,闹出绯闻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不如早点出了温泉池为好。
    梁健正要起身,熊叶丽忽然转过头来,问道:“梁部长,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想问你一下。”
    梁健看她神色严肃,已不是刚才的样子,便认真地说:“熊处长,有话你尽管问吧!”熊叶丽说:“你以前真的没有见过援建组指挥长翟兴业?”梁健见熊叶丽的话题有助于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说:“是啊,直到目前,我都没有见过翟兴业。我在吃饭的时候,也已说过,是一个朋友偶然跟我说起的。”熊叶丽若有所思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翟兴业很熟悉呢!”
    梁健见熊叶丽两次跟自己提起翟兴业,有些上心,问:“这里有什么问题吗?”熊叶丽说:“哦,问题倒是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另外,我想冒昧的问一下,你的朋友跟你介绍翟兴业,有没说起别的什么?”梁健想起,金凯歌跟自己说起翟兴业的时候,是要求他如果写考察材料,就帮助关照一下,写得好一点。这是涉及到组织原则的事情,梁健觉得对市委组织部的领导,这还是不说微妙,就道:“他也没说什么,就说翟兴业为人热情,人很不错。”
    熊叶丽若有所思的点了会头,说:“是啊,翟指挥长为人是很不错,就是……”熊叶丽说到“就是”戛然而止。梁健好奇说:“就是什么?”熊叶丽马上否认说:“没什么,明天见了面,就知道了。你是我们组里重要的考察力量,我的看法不重要,不能给你先入为主的看法,明天你自己观察,有助于我们真实、全面地考察一个干部。”
    见熊叶丽不肯细说,梁健便也不问了。作为一个组工干部,他非常清楚,组织工作,不该问的不问,这是基本准则。
    一时间,无话可说。熊叶丽随手撩起水来,轻轻揉搓肩头和脖颈下雪白的肌肤,梁健瞥见,目光再难移开,忽然想到白居易形容杨贵妃的那一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暖洗凝脂”来,这句话用来形容此刻的熊叶丽也不为过。
    熊叶丽并非没有感受到梁健目光之中的那股灼热。因为沉默,暖气缭绕里又回到了让人热血沸腾的暧昧气氛。熊叶丽用手搓洗背后的肌肤,可就是够不着,不由脱口而出:“梁部长,能麻烦你帮我搓一下后背吗?”
    此话一出,熊叶丽自己都有些吓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大胆地要求梁健给自己搓背,这份大胆已经突破了熊叶丽原来的界限。她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对梁健有这样的好感,是因为先前在飞机上,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驱除她的恐惧,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可以依赖的安全感吗?她告诫自己,这样的好感和安全感都是非常危险的。只是,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此时若她再改口,倒反而显得她思想不纯洁了。
    梁健也没有料到熊叶丽竟然会让自己给她搓背。美人有这样的要求,他当然不可能拒绝,否则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太放不开、太不像一个可以干事业的领导干部了!梁健说:“当然,举手之劳。”
    梁健的双手贴上熊叶丽的双肩,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滑触感闪电般窜入他的身体。梁健第一次感觉到女人的肌肤会这么妙不可言。梁健的双手,如两条鱼儿般从她的肩膀滑到她的肩胛骨,又滑到她的脊椎中部,轻轻、柔柔的揉搓着……
    自从梁健的双手接触到熊叶丽皮肤的一瞬间,熊叶丽的身体仿佛通了电般不由自主的轻轻震颤,只是她不动声色罢了,内心里却再难以平静,暖流从小腹深处一股股涌起来,让她想和他贴的更紧密。这样的欲望让她有些羞怯,也有些紧张。不过还好,此时,她背对着她,他应该看不到她发烫的脸,也看不到她此刻的尴尬和羞涩。慢慢的,从一开始的紧张,渐渐适应、放松……
    当梁健温暖的手掌沿着水流滑过她的脊椎,柔滑而缓慢地向下面滑动时,一股温柔的电流从熊叶丽脊椎处向着全身扩散,一下子将其他感觉都推到了一边,
    使她的身体变得清澈、空虚,非常渴望一种外部的力量来将自己填满……她不由自主的咬住了自己丰满的嘴唇。
    梁健已不是不经世事的懵懂男孩,对于女人的身体他不是不懂。所以,当熊叶丽身体微微颤动时,他心里便有了一个疑问,随口问了出来:“熊处长,你结婚了嘛?”熊叶丽听他问得可爱,便笑着说:“梁部长真会说笑,我都已经是一个七岁女孩的妈妈了,你还问我结婚了没有?!你这又是在夸我吗?”梁健说:“不算夸奖,是事实。你看起来的确跟没结婚一样。特别是皮肤,简直比有些未婚女孩还好许多。看起来,还真是天生丽质啊!”
    听到这句朴素而中肯的夸奖,熊叶丽又是一阵酥软。对女人来说,最令人醉心的并非身体接触,而是女人天生无法抵抗的甜言蜜语。此时的熊叶丽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生出一股犹如未婚女孩般的不管不顾、勇往直前来,又说了一句:“我先生,在省人事厅工作,平时不回来。”话出口,又有些后悔。在这个远离家乡的陌生城市,在这个再没有第三人的温泉浴池,孤男寡女,除了一套衣不蔽体的泳衣,可谓零距离接触,在这样的境况下,这话实在太有些暧昧了。这是出于对乔国亮对自己的忽视的一种反击,还是真的对梁健有了好感,希望他再大胆一些吗?
    梁健听熊叶丽这么说,心里也一惊。对于她的家庭生活,其实她没有必要告诉他。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无论如何都还没有熟悉到谈论彼此家庭生活的地步。而且,在这样一个充满肉体欲望的温泉池子里,她告诉他这些,是希望他跟她发生些什么吗?
    梁健虽然不是见色忘义之徒,但也不是不动声色的谦谦君子。当熊叶丽这句话说出来后,梁健原本就处在蠢蠢欲动边缘的身体,比理智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不过,梁健并没有马上回应这种冲动,只是看着她线条柔美的雪白后颈,他告诉自己:既然一个性感美好的女人发出这样的信号,若自己还是无动于衷,那就太不解风情,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当然,梁健内心里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台阶而已。
    这样想着,梁健的一只手,已沿着她的脊椎一路舒缓而坚定地下滑,一直来到了尾骨处,轻轻按了一下。熊叶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唉!”声音之轻,有如草中蜂鸣。梁健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
    熊叶丽双颊发烫,却强自镇定地说:“没什么。”她知道这一切必须马上停止,不能让梁健再为所欲为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理智仿佛是被禁锢在黑屋子里的小鸽子,怯怯的,虚弱的,再也没有力气发出半点声音来。
    梁健的另一只手,停在熊叶丽泳装细细的肩带处。他将系带轻轻提起,一只手随着系带的印痕缓缓移动。那缓慢的抚摸,仿佛一条带火的鞭子一下子引燃了熊叶丽敏感的身体,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那呼之欲出的呻吟暴露自己此刻的虚弱和欲望。
    某些事情,一旦开始,便很难停止。当双手在熊叶丽光滑的后背游走抚摸时,梁健的身体慢慢地靠近了熊叶丽,熊叶丽似乎也非常配合的慢慢沉下身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梁健感觉手指游走在熊叶丽背部的边缘,如果继续前移,很快便能到达那雪白丰满的波峰。
    随着身体的慢慢靠近,下面的鼓胀,猛然碰到了熊叶丽的弹性十足的臀部。一下子,彷如一道闪电劈下,两股电流淌过两人身体。熊叶丽后颈微仰,如梦如幻地念了“梁健”的名字。
    这样柔媚如水的召唤,让梁健有些情难自禁。双手沿着被扯起的系带,一路前行,滑到了那包满的波峰之上,柔滑、弹性、饱满的触感,让梁健浑身透出一股舒服,也有了更深更多的欲望。
    当梁健温暖的手指,在那敏感的高耸处灵活地轻拢慢捻时,熊叶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倚靠,一下子撞进梁健宽阔光滑的胸膛,颀长的脖颈一下子滑过梁健的唇,肌肤相触,熊叶丽的身体一阵阵颤栗。
    熊叶丽的靠近,让梁健鼓胀的家伙一下子挤到了熊叶丽只有一层泳裤包裹的臀瓣之间,只要打破这层间隔,就可以长驱直入。猛然间,梁健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临别时胡小英打来的电话:“到了四川可要抵得住辣妹子的诱惑啊!”
    这是胡小英送别时特意交代的话,当时梁健还觉得胡小英说这话有些奇怪,现在想想,这话还真是金玉良言。此刻,他都还没到达援建组,就已经抵挡不了诱惑了!
    梁健深吸一口气,猛然撤离了自己不安分的手,移开身子,对熊叶丽说:“熊处长,不好意思,我失礼了!”熊叶丽如梦初醒,刚才如果梁健不喊停,两人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想到这些,熊叶丽也为刚才两人的大胆,惊出了一身汗来。
    温泉浴池是谁都可以来的,并不十分隐蔽,她们竟然在此处如此大胆,欲望真是魔鬼,如果正好被杨小波或金超他们看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她静了静心神,侧身看着梁健,心想: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还能刹得住,这个男人不简单。她说:“梁部长,你没有无礼,谢谢你为我做的,真的,很感谢!”梁健朝她笑了笑,说:“我先回房间了。”熊叶丽说:“好的。”看着梁健离开的背影,熊叶丽想:此地不宜久留,过了一会儿,她也起身,离开了温泉池。
    回到房间,梁健坐在床上喝了一杯水。想起刚才的激情一幕,差点就把关系搞复杂了。梁健惊叹,自己还真能忍,在那种美色唾手可得的情况下,还能迷途知返。梁健想,这也许跟胡小英的交代有很大关系。
    因为经过温泉的浸泡,又是一番激动,平静下来,疲倦便慢慢涌了上来。梁健本想打开电视,可手都懒得动,靠在床头靠垫上,昏昏沉沉的打起了瞌睡。
    手机音乐若有若无地响了起来。梁健迷迷糊糊中醒来,房间里的灯光依然亮着,梁健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他赶紧从床边柜上抓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区委书记胡小英的电话。
    梁健很感诧异,胡书记竟然会在这时打电话过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梁健赶紧摁下接听键:“胡书记,你好。”
    胡小英的声音平和、温柔:“已经到天罗了?”梁健答道:“还没有呢。飞机误点,晚上才到绵阳,今天就住在绵阳,明天一早出发去天罗。”胡小英说:“绵阳是个好地方。我记得诗仙李白也是绵阳人啊!”
    梁健心道,区委书记打电话来,应该不是跟自己讨论诗歌相关问题的吧,就说:“是啊,绵阳是好地方,人杰地灵,经济发达,晚上吃饭的时候看了一圈,还真有种盆地大城市的感觉,跟镜州相比,感觉很不同”
    胡小英说:“虽然我们是沿海城市,但镜州的城市规模跟绵阳相比,还是很有差距的。绵阳的有些东西,也值得我们学习。”梁健颇为惋惜地道:“是啊,只是我们没有时间在绵阳久待,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胡小英说:“以后还有机会的。怎么样,到了四川,有没感受一下四川妹子啊?”梁健一阵心惊,区委书记胡小英竟然问他“把妹”的事情。
    梁健心想,她难道已经知道了自己刚才跟熊叶丽的事情?不可能啊,除非她给自己安装了监控。他又想到“有没感受一下四川妹子”,她问的是“四川妹子”,没有问镜州妹子。刚才在温泉里,他是小小的感受了一下熊叶丽,却没有碰过“四川妹子”一个手指头,就问心无愧地说:“哪有时间啊,刚下飞机,吃了饭,洗个澡,早点休息。”
    胡小英笑说:“你们时间安排得的确是紧了一点。干部二处熊处长给我打电话了,她称赞你呢!”梁健心里,猛地擂了一下鼓!熊叶丽怎么会给胡小英打电话!难道熊叶丽跟她讲了自己在泉池里的事情!
    梁健深吸了口气,心里不断告诫自己“镇定、镇定”,这是不可能的。按照他对熊叶丽的了解,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又不是暴露狂。她跟胡小英打电话,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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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梁健强作镇定地说:“哦?胡书记,你跟熊处长很熟悉啊?”胡小英笑说:“当然,熊处长的先生乔国亮,跟我是省委党校同学,都在传他以后说不定要来镜州市当副市长。”梁健说:“是吗!”
    梁健想,胡小英为什么要跟他讲这些呢?作为一个区委书记,可以说日理万机,她这个时间打电话来,跟他扯这些无关轻重的事情有什么深意呢?难道仅仅只是关心他?猛然间,梁健又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宏叙。
    宏叙是市长,如果熊叶丽的老公乔国亮来当副市长,那么肯定是在宏叙手下干。这是不是意味着,宏叙、胡小英、乔国亮,包括熊叶丽,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他们是联系在一起的。
    而在这个考察组里,还有另一根绳子,那就是市委书记秘书金超、市委组织部部委杨小波,绳子的头也许就牵在镜州市的“一把手”谭震林手中!
    这灵机一动的一个念头,使梁健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为什么这个考察组的组成那么奇怪!连市委书记秘书这个身份特殊的人都参见了!还有为什么,干部处长熊叶丽,对部委杨小波并不十分奉承,对于市委书记秘书金超更时时有言语上的刺激。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当然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梁健再次惊叹毛泽东同志的“斗争论”,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同的对立面。这是事物永恒的规律,也是官场逃避不了的规律!
    胡小英又说:“是啊,平时我们也有往来,宏市长跟乔厅长的关系也不错,下次有机会我介绍你认识一下。”
    梁健终于明白了,胡小英这时候打电话来,仿佛拉家常般的说起宏市长,意图究竟是什么。梁健不是傻瓜,他说:“哦,那好啊,平时没有机会接触上级领导,有机会真想接触一下。”与副厅级以上领导打交道,梁健数都数得出来,不会超过三个手指头。与厅级领导干部吃饭,梁健就只有一次,那就是项瑾的父亲项部长来镜州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跟这种级别的领导吃过饭。
    胡小英说:“以后机会还很多。”梁健感谢了一番,说:“胡书记,今天有什么要吩咐我注意的吗?我是第一次出来考察干部,有些东西还不是很明白。”胡小英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还从来没有去考察过干部呢!在考察中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熊处长。”
    梁健等待着,他想胡小英肯定还有话跟他说。果然停顿了一下,胡小英又说:“我再问你一件事情。你知道,这次考察组一定要安排你去,是谁点的名吗?”
    梁健愕然,当初市委组织部抽调赴四川考察人员,区委组织部朱庸良,原本要让科长姜岩去的,可后来,市委组织部给否决了,说必须由副部长去。梁健原本还以为这是市委组织部,要给他们这些县区副部长落实外出旅游的待遇呢!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梁健转了转念头,结合刚才胡小英说的话,心中一亮,大胆的猜测道:“难道是宏市长?”
    胡小英在那边轻轻地一笑:“梁健,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真不错!”梁健一下子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性和严肃性,就问:“胡书记,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吗?”胡小英说:“没有其他的要求。宏书记说了,只要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实,如实反映考察人员情况,就行了!”
    梁健听了胡书记说的“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实,如实反映考察人员情况”,一句话,心里很有些纳闷,本想问问,是否还有其他要求。胡小英说:“我也不打扰你了,这一天坐车坐飞机,肯定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梁健说了一声:“谢谢!”
    胡小英温柔地道一声“晚安”,之后就挂了电话。梁健虽然听到胡小英已经挂断了电话,却还是对着手机说了一声“晚安。”
    挂断电话后,梁健靠在床头,想着还没有彻底解开的疑惑。既然自己是宏市长点的名,胡小英这次打电话来,应该是为了贯彻宏叙的指示,但除了“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实,如实反映考察人员情况”这句话,却又没有别的任何要求。梁健虽然参加考察工作不多,但知道,所谓的“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实,如实反映考察人员情况”,这是放在台面上讲的话,是对考察工作的最基本要求。也就是说,这句话的要求,等于是没有要求。
    但如果真是这样,胡小英为什么要打电话来强调呢?梁健拿出了带来的笔记本,将这句话一字不漏的记下了。
    梁健到了组织部后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把暂时不明白的话、不明白的事,记录下来,过一段时间,结合其他工作和生活中的体验,有时候说不定就突然明白了!梁健把这叫做“悟”,“悟”即是对一件事情的认识,从不明就里到豁然开朗的过程。
    其实这也是梁健排除失眠症的一个好办法。以前,梁健心里搁着问题,就睡不好觉,常常失眠,那种在床上煎饼子的感觉实在难受。后来有一次,他看到床边有水笔和一张餐巾纸。他就索性起来,在餐巾纸上把那些疑问记了下来。没想到,这样一来,再躺下的时候,那些问题和思绪仿佛被排空了,睡意便自然来袭。自此,梁健遇上烦心事或者难以解决的问题,便在睡前先记录下来,这样睡眠质量就好了许多。这个办法就一直被沿用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六点左右,梁健听到窗外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声。昨晚泡了温泉,又睡了好觉,梁健感觉精力充沛。他拿出包里的运动鞋和运动服,换上,去外面跑步。在大厅中,一位服务员对他说:“先生,酒店里有健身房可以使用。”梁健说:“我还是喜欢呼吸点新鲜空气。”服务员:“先生,往里走,有一个湖,那边晨跑也很不错。”
    由于温泉宾馆依山而建,树木繁茂,空气凉爽、一步一景,让梁健步履轻松、心情愉快、大感舒爽。跑出了一层汗水,梁健回到了房间,让服务员帮助赶紧将运动衫干洗一下,然后来到了餐厅吃早餐。
    早餐,也是五星级的标准。梁健要了现煮的汤面、一个煎鸡蛋、一杯咖啡和一碟水果沙拉,这是最适合他口味的一顿早餐,也实现了一早上的中西合璧。梁健找位置的时候,发现在靠窗的位置,熊叶丽已经坐在那里。
    焕然一新的熊叶丽,身穿蓝色连身短裙,长发简单挽于脑后,显得清醒脱俗。梁健微笑的问道:“我能坐这里吗?”
    熊叶丽嘴唇微动,转头看着窗外,没有发现梁健走过去。这会看到青春英俊的梁健,身穿正装站在身边,赶紧笑笑说:“请坐。”梁健坐下后才发现熊叶丽脸上浮起了两片好看的红晕,也许她又记起了昨晚的事情。
    梁健故意转移注意力说:“昨晚睡得还好吧?”熊叶丽说:“不错,否则这会我说不定还起不来呢!”梁健左右眺望了下,宽大明亮的西餐厅中,并不见杨小波、金超、冯斌、樊如的身影。梁健说:“杨部委他们昨天玩得肯定很high了!”熊叶丽说:“你不high吗?”
    梁健听熊叶丽这么说,不知该如何回答。熊叶丽问得模棱两可,她是指昨天晚上吃饭不high,还是在温泉里不high呢?一时不好回答。
    熊叶丽也感觉自己的问题,很容易引发歧义,就说:“昨天晚上,我跟胡书记打了个电话。”熊叶丽终于说到了胡小英,这是正题。梁健说:“胡书记,后来也跟我打电话了!”熊叶丽看了眼梁健说:“胡书记都跟你说了吧?”梁健不明白她说的都跟你说了是什么意思!
    梁健这时心情不错,存心想逗点乐子,就说:“都说了,胡书记告诉我,说你觉得我很不错!”“哎呀!”熊叶丽红着脸否认说:“她怎么跟你说这些啊?”梁健说:“那该说哪些啊?”
    熊叶丽定睛看着梁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那我不跟你说了!”梁健怕她真的不说了,就道:“你是指宏市长的要求吗?也已经跟我说了。”熊叶丽说:“说了就好。”
    只是关于宏市长的要求,梁健心里留着疑问。他想,这疑问说不定熊叶丽能知道答案也不一定。就说:“熊处长,胡书记说,
    有什么具体问题,让我请教你,我这会还真有一个问题。”熊叶丽抬头说:“说吧。”
    梁健说:“胡书记电话中给我传达了宏市长的要求,只有一句话‘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实,如实反映考察人员情况’,这真是宏市长所有的要求吗?”熊叶丽点点头说:“是啊。”梁健说:“没有其他了?”熊叶丽说:“没有了!”梁健还是难以相信:“这不算是要求。这是基本底线。”熊叶丽说:“有时候,要达到基本底线也很不容易。只要记住这句话就行了,具体事情,等你看到了就知道了,这会我也不便说……”
    熊叶丽的话戛然而止,她抬头瞧着西餐厅入口处。梁健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在西餐厅入口,杨小波和金超进来了,几步之后,跟着冯斌和樊如!
    熊叶丽对梁健说:“边走边看,边看边议!你慢慢吃。”说着用纸巾擦了擦嘴,离开了西餐厅。
    熊叶丽离开之后,梁健也不急,继续细嚼慢咽地享受着早餐。
    杨小波他们拿着托盘过来了。金超调侃说:“梁部长,这么早就陪美女处长吃早饭啦!”梁健说:“是啊,要跟美女处长吃早饭,就得赶早啊!”金超说:“梁部长真有雅兴,我们是没这个兴致了,难得有机会睡个懒觉,一定要睡个好觉,美女什么都是浮云。”
    梁健瞧见金超眼中都是血丝,昨天肯定玩了个大乐透,再看杨小波等人,也都有黑眼圈,知道昨晚没过午夜,肯定是没有回来!
    接着,援建组副指挥长夏强等人也来了。夏强先跑过来问:“杨部委,我们待会九点出发,怎么样?”杨小波说:“好。”
    梁健吃饱了,就说“你们慢慢用,我上去拿行李,待会大厅等各位领导。”杨小波点点头说“好。”
    准备出发。副指挥长夏强站在越野车前说:“各位领导,接下去我们差不多有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要去的天罗,跟绵阳是没办法比的,条件很差,要辛苦各位领导了。”杨小波说:“夏指挥长,别把我们想得太娇生惯养了,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吃苦是第一要求。更何况,你们在艰苦第一线,一呆就是一两年,我们去考察最多也就三四天时间,如果这点苦我们都吃不了,怎么做党的干部啊?”
    夏强笑说:“杨部委说得是啊,我错了!那我们这就出发。”杨小波因为刚才的一番宣言般的讲话,似乎真被自己感动了,一挥手,大声说:“出发!”
    车子出了绵阳市区,上了高速,慢慢的,繁华景象退去,映入眼帘的是四川盆地的农村,建筑和江南水乡农村的房屋建筑差别较大。越往外开,越显荒凉。再开了一段时间,便是山脉连绵,公路一个弯绕着一个弯,蜿蜒起来。梁健以为,四川盆地,应该山不多。驾驶员介绍说:“这是在盆地北部边缘,因此山开始多起来了。”
    在蜿蜒的山道上行驶,来往车辆交叉而过,经常有惊险的急刹。进入山地之后,天气也变化无常了,时而阴、时而雨,空气倒是清冽许多,山道悬崖之下,溪水潺潺流淌。如果不幸车祸坠落,肯定是粉身碎骨。
    驾驶员说:“自从天罗地震以来,经常发生塌方事故,有些车辆被掉下来的石头砸中,天罗镇一个副镇长,去一个村里百姓家看情况回来,发生了塌方,车子被冲下了悬崖,至今尸骨无存。”经驾驶员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不由朝着边上的山崖看去,又朝下面的山谷瞧,多了一份心惊胆战,这种不幸该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吧?
    又开了一阵子,大家在颠颠簸簸中都有些昏昏欲睡。惊恐也是会疲劳的,最后大家都闭目养神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忽然“嘎吱”一声停了下来。大家睁开了眼睛:“到了?”、“到了吧?”
    驾驶员的回答才是权威的:“到指挥部了!”
    所谓的指挥部,不过就是四排板房,由于板房建在公路与溪流之间的低洼地带,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垮蔬菜大棚区域呢!大家从越野车上下来,看到一批人已经迎在那里了!为首的一位,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毛、大鼻梁,身穿白色短袖、蓝色裤子,有一副当官的模样,梁健心想,他应该就是翟兴业了吧!
    果然没错,翟兴业嘴里重复说着:“欢迎,欢迎!各位领导辛苦了!”与考察组的每位成员都握了手。又说:“远道而来,肯定累了!辛苦,辛苦!”欢迎之情,溢于言表。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紧随其后,此人五短身材、浓眉大眼,长得颇为粗放,让梁健想起了《西游记》中的猪八戒。梁健信奉一句话,人不可貌相。见此人也是非常热情的与他们握手,梁健也热情地与他握手。经介绍,此人原来是天罗乡党委书记,也可以说是这里的地头蛇了。
    迎接握手之后,翟兴业说:“各位领导,我们已经备了酒水,给领导接风。这里不比绵阳,饮食条件都要差一点,请各位领导包涵。”杨小波说:“哪里话啊,我们就是来吃苦的。”
    四排简易板房,后三排都是办公、就寝用的,最前面一排是食堂。食堂里的饭菜早已摆好。镜州市组织部考察组来了,给整个指挥部带来了过年一样的欢乐气氛,从指挥长到下面的组员,全部到齐,来欢迎考察组的到来。
    自从参加工作以来,梁健还是头一次受到如此礼遇,这种感觉,就如军队中士兵迎接首长一般。而梁健,就是这些首长之一。
    在市委组织部考察组没有坐下之前,大家都围着桌子站着。杨小波是带队领导,被翟兴业让到了主宾位上,考察组的其他人与当地的领导一个隔一个落坐在主宾位上,这样既做到了对考察组的尊重,又使得考察组有人陪酒。
    杨小波说:“翟指挥长,还是让大家都坐下来吧,这么站着没法吃饭啊!”翟兴业指挥长说:“杨部委,你们考察组的各位领导请坐……我们所有指挥部的干部,先站着敬大家一碗酒!”
    杨小波本来以为翟指挥长是让他们先坐,他们指挥部的人也会跟着坐下,没想到翟指挥长的意思,却是要站着敬酒,他就赶紧站了起来,说:“翟指挥长,酒就算了吧,我们下午就要开始谈话的。”
    翟指挥长一愣,但眼睛机灵一动,笑说:“杨部委,我们也知道各位领导担负着考察工作重任,本来我们也不逼各位领导喝酒了,但是当地老百姓的习俗不允许啊!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这里的老百姓认为,如果有朋友远道而来,不喝酒,就是对朋友的不敬。如果远来的朋友不肯喝酒,便是看不起当地人。我们到天罗少说也已经一年多了,我们都把自己当成半个天罗人了。如果我们不请各位领导喝酒,就是对朋友的不敬,但领导如果实在不想喝,我们也没办法,大家说是不是?”
    陪酒的指挥部成员都说:“指挥长说的是啊!”
    其实,指挥长翟兴业的意思很清楚了,如果他们硬是不肯喝,那就会落得对指挥部所有成员看不起的恶名。当然,大家都知道指挥长翟兴业是借题发挥,无非是想叫考察组喝点酒。杨小波看了看左右,就说:“那好吧,入乡随俗,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大家就都喝一点。但我们不多喝,点到为止。”
    梁健暗暗佩服指挥长翟兴业,一个领导干部能否劝领导高高兴兴把酒喝下去,其实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指挥长翟兴业说:“当然不多喝。”然而,谁都知道,这种场合,一旦喝上了,就没有不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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