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2你要斗法就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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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菊一看包厢里有梁健,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个世界上真是冤家路窄,吃个饭怎么就又碰到了一起!李菊也不顾桌上其他人,转身就要走人。朱怀遇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早在身后拦住了李菊的去路。
李菊脚一跺,朝朱怀遇道:“老朱,你让我走。”朱怀遇道:“不让,不就是吃个饭嘛,干嘛呢!”李菊坚持道:“不是吃饭不吃饭的问题,有些人在我没有胃口。”
大家都面面相觑,接着都盯着梁健看。大家都已经发现了,李菊是因为梁健在,所以立马要走。梁健心里暗骂:“这个朱怀遇到底要干什么!明明知道他跟李菊闹翻了,晚上还硬是把李菊叫来吃饭。”
还有一个纳闷的事情,那就是朱怀遇不是说不认识李菊吗?这会怎么跟李菊很熟悉的样子?看来又着了朱怀遇的道了。
正这么想着,飘来一丝秀发的清香,雪娇的脑袋靠到梁健边上,亲密地问道:“你是不是曾经欺负过人家姑娘,怎么人家一见你就走啊?”梁健抱怨道:“还不知是谁欺负谁呢,这个世界已经是女人的世界了!”雪娇笑道:“还挺有体会嘛,知道就好,还不挽留一下人家?”梁健道:“我怎么挽留啊,今天可不是我请客。”
梁健这么一说,被沈鸿志听到了。沈鸿志站了起来,走到李菊和朱怀遇边上道:“这位美女就是老朱的神秘嘉宾吧,来了干嘛走啊,少说也要喝上几杯吧!”李菊不理会沈鸿志,只是冲着朱怀遇道:“你倒是让,还是不让。”朱怀遇死死守着门口,不肯放,“好不容易把你骗来,我是不会放的。”
李菊骂了句:“无耻。”朱怀遇道:“你人都骂了,总该给大家一点面子吧。大家都是为了你,才等到现在的,不能让大家都白等吧。”朱怀遇这话一出,李菊脸上才掠过了一丝犹豫的神色。宋城也说道:“李主任,坐下来吃点吧,我们也好久没一个桌上吃饭了。”
宋城是区委宣传部的副部长,组织、宣传同属党群系统,平时也在上下楼办公,两人比较熟悉。李菊看了看宋城,实在感觉就这么走了,是打击一个伤了一片,得罪不少人。可她实在对梁健这个新来的副部长不服气,不想就这么算了。于是她索性豁出去了,就道:“我留下来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朱怀遇见李菊愿意留下来,高兴道:“只要你留下来吃饭,两个条件也答应你。”李菊道:“不用两个,就一个条件。”朱怀遇道:“什么条件,说吧。”李菊道:“我想跟梁副部长喝两杯。”
一听李菊这么说,大家都起哄,“好哦,原来是要敬梁部长啊!”“好,好!”梁健有些云里雾里,都不知道李菊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对我有想法,应该是不敬自己酒才对啊,怎么会要敬我酒呢!
在座的人中,只有朱怀遇开始为梁健捏起了一把汗。李菊的酒量他是见识过的,李菊喝酒的疯劲他也是看到过的。
李菊与朱怀遇是镜州中专的校友,别看是中专,目前镜州市、区两级机关中很多中层力量都出自这所学校,当时考上中专就能从农村户口迁为城市户口,很多尖子生初中毕业宁可上中专,而不是去考有风险系数的高中。但中专的学历,在机关里毕竟低了一点,所有这批人后来都在职函授大专和本科的学历。李菊比朱怀遇小了六七岁,中专读书时两人没有交集,但在函授时却认识了,也吃过几次饭。就是在一次饭局上,李菊把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喝得胃酸都吐了出来。
早前朱怀遇让梁健约李菊出来,是故意为之,想让他和李菊接触接触,毕竟李菊也还没有结婚,有点从中撮合的意思,没想到两人初次见面,就星宿犯冲,吵上了。朱怀遇想,两人之间肯定有误会,更非得把两人都请到桌面上,尽弃前嫌。没想到,他把李菊的人是留住了,可李菊提出要和梁健干两杯,让朱怀遇挺替梁健担忧。于是朱怀遇打圆场道:“喝两杯当然可以,还是坐下来慢慢喝吧!”说着,朱怀遇把李菊拉到了自己边上的空位上,想让李菊坐下。
李菊却不坐下,将包往座位上一放,就叫服务员:“帮开两瓶52度的白酒。”服务员问什么酒,李菊道:“52度的有没有,甭管什么酒,只要52度就行。”
其他人就傻傻的看着李菊,不知她接下去会是什么疯狂的动作。服务员把酒拿了上来,打开交给李菊。李菊接过就给自己的酒杯里倒酒。
朱怀遇赶紧张罗服务员问其他人要喝什么。但大家都等着看好戏,让服务员等等再说。这会,连服务员也不工作了,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李菊面前的杯子还真够大的,杯子倒满了,一半的酒瓶就空了。她把瓶子递给梁健,道:“梁副部长,也请你把你的杯子倒满吧。我们来一个满的。”
朱怀遇眼看梁健会被喝得很惨,心想,没想到两人的星宿相冲到了这个份上,早知道还真不该把他们弄到一起来。
梁健却朝李菊笑笑道:“李主任,你真想跟我喝一杯满的?”李菊抬着下巴道:“不是!不是一杯满的,是两杯满的。”
朱怀遇知道梁健酒量不是太差,但这两个满杯的52度白酒下肚,肠胃不烧着才怪呢!赶紧道:“李主任,我们大家还没倒酒呢!你先坐下来!”李菊倔得可以,偏偏不坐:“我和梁副部长很快就结束。”
梁健瞧着李菊一味拒绝朱怀遇的好意,对李菊就很气恼,既然你要疯一回,我就陪你疯一回,既然你要这么喝,我就喝得你够呛。梁健毕竟年轻气盛,宁可死也不会在李菊这样的女人前面疲软下来!他站了起来,将杯子倒满,瓶子就空了。他对服务员道:“再开一瓶。”然后又对李菊道:“既然李主任这么豪放,我们男人可不能跟不上啊,我先来。”
刚说完,他就托起酒杯一口闷,把酒杯底朝天,让在座的人看。大家都惊呼了:“梁部长先喝了,我们看李主任的了!”
李菊冷笑了一声,把杯子放到了唇边,快速地喝了下去。然后,她也不停下来歇歇,就接过了服务员新开的酒,倒入了自己的杯子,又拿起来迅速喝完,一滴不剩。这回轮到大家为她叫好,催促梁健:“梁部长,你也得喝得那么快啊!”
梁健心道,这个李菊恨我真恨得可以,想这么把我灌翻,我偏不翻,气死你。他把另一个满杯也灌下了肚子,顿时感觉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李菊冲着梁健笑笑,提了自己的小包,对边上的朱怀遇道:“老朱,我的任务完成了,谢谢你今天的酒,我走了。”说着就离开位置,向包间外走去。
再也没有人阻拦她,大家都已经忘记了阻拦,心里只有一个惊叹号:还有喝酒这么不要命的女人!
李菊走后,朱怀遇赶紧对梁健道:“赶紧去厕所挖了吧!”梁健仗自己年轻体质好,逞强道:“不用。”沈鸿志就感慨道:“梁部长到底是年轻有为,身体好,酒量好,不得了!”梁健道:“别说我了,刚才大家都看我们的好戏,饭都忘了吃了。这饭还是要吃的!菜都没动过。”
此刻大家才开始动筷子。大家见梁健一斤酒几秒钟下去了,就不再来为难他,梁健与其他人也点到为止,他知道如果再猛喝强灌,肯定就得翻。他让服务员倒了淡茶,大口、大口地喝,吃菜的时候也尽量沾了点醋来吃,后来老鸭汤上来,他又喝了几大碗。强烈的酒劲,终于缓解了下去。到晚饭结束时,人也舒服了很多,就有一种暖洋洋、微醺醺的感觉。
在酒店门口告别时,表妹蔡芬芬道:“表哥,我这会到了镜州,你可要关照我啊,过两天我到你办公室去,专程拜访你。”梁健说:“行啊。”喝了这次酒,他对表妹的生疏感减轻了不少。
其他人上车的上车,走路的走路,走得差不多了。朱怀
遇道:“梁部长,我们再去放松放松,我今天可也喝多了,这么醉醺醺的回家,准给老婆骂!”梁健喝了酒,也不想马上回家,就道:“你说去哪吧。”朱怀遇道:“清池会所,我们好久没去了,去清池会所吧。”
朱怀遇一说到清池会所,梁健就想到了,跟朱怀遇去过一次,会所里还有两个美女足浴师,一个叫梁梁、一个叫菲菲。那次菲菲要给他“特别服务”,他找了借口,从菲菲那里逃跑了,没有接受所谓的“特别服务”。
也许喝了酒的缘故,这会梁健倒还真想去一趟清池会所放松放松,看看那个菲菲是不是还在。
两人打了车来到清池会所,梁健看了看门面,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瑰丽堂皇,还是一样的霓虹闪烁。朱怀遇驾轻就熟的与老板要了包间,就躺在铺着白色毯子的舒适睡榻上等足浴师。
一会就来了一个服务员,问两人有什么熟悉的足浴师吗?她可以帮助安排。朱怀遇说:“你新来的吧,我还是17号,这会有空吗?”服务员道:“先生,17号正好有空。”梁健知道,那个17号就是梁梁。
服务员又问梁健有没熟悉的,梁健那次来的时候没有问几号,但他知道那个女孩子叫菲菲。梁健还没说出口,朱怀遇就道:“你让21号来,叫菲菲。”服务员看了手上的记录,道:“不好意思,菲菲正忙着给一位客人足浴呢!要等的。”朱怀遇道:“怎么又要等啊?能不能快点啊?”服务员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的足浴是按照程序来的,不能时快时慢的,否则就是对顾客的不负责任,你说是吧?”朱怀遇道:“那你说要多少时间?”
服务员答道:“估计还要半个小时,长的话要三刻钟。这位先生,如果嫌时间长,也可以考虑换一位足浴师,我们这里优秀的足浴师可多了,我能帮助介绍一位,保管先生满意。”朱怀遇问梁健道:“既然这位服务员说,保你满意,那要不换个新鲜的试试?”梁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不换了,我就等等好了。”
朱怀遇手指在空中朝梁健点了点道:“看来上次还是挺满意的吧?呵呵,这会都不想换了。你这人跟我还真是一样,恋旧,我也一来这里就点梁梁,其他都不要。”朱怀遇胡言乱语地评论了一番后对服务员道:“先让17号过来吧,这位先生的,也尽量让快点。”服务员向梁健笑笑道:“好的,没问题。”说着转身就要走。
朱怀遇却又突然叫住了她,从手包里抽出一张五十块,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冲朱怀遇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等服务员走了,梁健道:“没必要这样吧。”朱怀遇道:“在这地方,一张人民币就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过了几分钟,朱怀遇点的17号梁梁就捧着足浴木桶进来了,朝朱怀遇嫣然一笑,道:“你可是好久没来了。”朱怀遇舒适地躺着道:“这不是来了嘛!”梁梁又朝梁健看看道:“今天梁先生也来了啊!我的同事菲菲,可常说起你呢!”
梁健没想到菲菲还说起过自己,这让他很是惊讶,问道:“她说什么?”梁梁笑道:“她说你这人很特别。”朱怀遇插话道:“原来是少女怀春啊!既然菲菲这么想我兄弟,怎么还不快点来啊!”梁梁道:“她正给一位客人足浴呢,恐怕还要点时间的。”梁梁就先开始给朱怀遇足浴。
梁健继续一边看电视,一边等。
另一个包间里,菲菲正在给一位头顶微突的中年男人足浴。那个男人肯定是喝高了,进来就是被人架进来的,菲菲最不喜欢给这种酒鬼做足浴,你做得再好,你技术再高,人家愣是跟死猪一样毫无知觉。也正是这种人,让菲菲觉得,自己所做的只是一种非常机械的事情。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短信响了几声,菲菲一只手没停,一只手在布上擦干,动了下屏幕,信息是给足浴师排班的服务员发来的:有两个年轻男人来了,一个三十岁不到,长得高大英俊,说非你不足浴哦。
菲菲心里一跳,难道是上次那个梁先生?付了特别服务的钱却半途离开了!菲菲回道:你能不能安排另一个人过来,完成我这一半的活,只要是个人就行,我这个客人睡得跟死猪一样。
信息很快回过来:两分钟后做交接。
两分钟后一个新来的女足浴师进来,她培训还没有完成,平时一般都不正式给人足浴,不过面对这种烂醉如泥的客人,正好用来练技巧,又能挣几个钱。菲菲与她轻手轻脚地完成了交接,原本麻木的心情这会变得轻松快乐。她赶紧去领了木桶,来到了朱怀遇和梁健所在的包厢。
一看菲菲进来了,朱怀遇就对梁健笑道:“你看看,这就是人民币立竿见影的效果!”原本服务员说要等半个小时,可才过去了五分钟,这应该完全是朱怀遇给的那五十块钱的效果了!梁健佩服道:“服了你了!”
梁梁和菲菲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好奇地问:“什么事啊!”朱怀遇道:“没什么事情,菲菲,我们梁兄弟可是非你不足浴哦,你可要好好服务我这位兄弟。”梁梁在一边道:“这还用你说!我们俩可以算得上清池会所最敬业的足浴师了!菲菲你说是不是?”
菲菲“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梁梁,而眼角却朝梁健兜了眼,眼神中似乎含着羞怯。梁健也察觉到了菲菲的变化,心道:“这女孩难道还真有些喜欢我啊?”不过他知道,在这种服务业里,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不必挂在心上。只见菲菲这女孩,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楚楚动人、含苞待放,他就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着她手指在足心滑动时那种异常舒坦的感觉。
开始时,梁健和朱怀遇与两个足浴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梁梁问他们为什么好一段时间没来,朱怀遇就编了些理由。后来,进入足浴的核心环节,她们就不再多问话,专注于手上的力量,梁健瞧着她们的认真劲,心道,这两人还真是有点专业的技能呢!就舒舒服服地享受她们的指尖功夫。
朱怀遇问道:“新上任,有什么感觉吗?”梁健笑道:“还能有什么感觉?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跟你那个师妹吵了架,晚上还拼酒。”朱怀遇道:“我相信你们俩没有什么本质的冲突,以后肯定也能和解。李菊这人,其实不错,就是死心眼、古板,这跟她那张漂亮脸蛋还真不相称。”梁健道:“就是嘛!我觉得你评价得很客观!”
朱怀遇道:“其他呢?分管什么,明确了吗?”梁健道:“还没有,朱部长说,部里分管什么还要向区委书记汇报。”朱怀遇道:“哦,这也正常,你们组织部,不比我们体育局。组织部是党委的组织部,胡书记肯定很关注。”
说到了胡小英,梁健突然记起来上午胡小英找过自己,就道:“今天也是奇怪,一早上我刚到单位报到,朱部长就通知我,说胡书记让我去她办公室!”朱怀遇一听,从睡榻上支起了身子道:“真的啊!你说这个胡书记,是不是看上你这青年才俊了?”梁健斥道:“说什么荤话!我可告诉你,胡小英书记,我可是满尊重的,你别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啊!”
朱怀遇笑道:“哎,梁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大局意识强,维护领导权威和形象,胡书记不提拔你提拔谁!”梁健道:“胡书记哪里提拔我了啊!”朱怀遇道:“你不是胡书记提拔的,难道还是钟涛提拔的啊?整个区的干部谁提拔、谁挪位置,难道还不是胡书记说了算!而且,你这次从十面镇突然一下子跳到了组织部,如果不是胡书记的意思,还会是谁的意思!你算算看,还有谁会帮你说话!”
梁健想了想,还真找不出这么一个人来。黄少华是唯一可能的人,但他显然没有这么大的能量,道:“胡书记为什么要提拔我?我跟她又不熟,又没送过她礼!”朱怀遇道:“你这就错了,并不是所有领导都喜欢礼物的,有些人爱的不是礼,而是才,看中了谁,谁就飞黄腾达了,所以我说,你肯定是被胡书记看中了!”梁健道:“没有道理啊,大家都说,胡书记与钟涛是党校同学,她重用钟涛,而我跟钟涛的关系,你也知道,她不可能又来重用我啊!”朱怀遇道:“领导的心思你别猜,有时候领导并不跟你我一样考虑问题。党校同学怎么了?在整个官场,一切关系都只不过是利益,她一天重
用钟涛,可另一天她也可以重用别人,关键是她需要使用怎么样的人!”
梁健见朱怀遇说得越来越玄乎,就道:“我也不多想了。早上我去胡书记办公室,可她有事情去了市里,没见到。区委办主任陈政说,她还会让人联系我。等下次见了胡书记,就全明白了!”朱怀遇道:“我相信,肯定是好事。不过,领导有时候很忙,她今天想到的事情,明天未必想到。所以如果明天胡书记没有找你,你也可以主动点,上门去拜访。”
梁健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比我更合适到组织部当领导。”朱怀遇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这人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大志向,我看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在体育局混到退休了。”梁健道:“你年纪又不大,领导肯定会考虑把你放到一个更高、更重要的岗位去。”朱怀遇笑道:“那就全靠梁部长了,你就是组织部的领导。”
足浴的项目都结束了。梁梁问朱怀遇:“接下去,还要点‘特别服务’吗?”朱怀遇就转向梁健道:“要不我们都换小包厢?”梁健道:“我就不用了,你去好了。”梁梁道:“你们也已经好久不来了,就跟我们去嘛,让我们再给你们提供些服务嘛!菲菲,你说是吗!”
菲菲被问,就转过脸来看着梁健,眼神中充满着让他答应下来的期待。梁健心里就有些不忍拒绝,迟疑了下。梁梁见梁健迟疑,就道:“老朱,我们先走,梁先生就交给我们菲菲好了!”
朱怀遇道了声:“菲菲,我兄弟可交给你了!”说着就跟着梁梁去了小包厢,剩下菲菲和梁健两人。
菲菲让服务员来收拾了,然后问道:“我们去里面吗?”梁健道:“我觉得还是算了!”菲菲眼中有些红,像是在强忍着心里的不开心,一会儿终于道:“你是不是,嫌我不干净?”梁健见她误会,就道:“怎么会呢?”菲菲却不听他说,自顾自地道:“我跟客人接触,仅限于手,其他的我都不会容许别人碰我的。即使是手,每天我都要洗上十五遍。”梁健听她这么说,心里对她升起了同情,知道他们女孩子干这一行,其实也很不容易。
菲菲继续道:“可是,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脏。我就不断洗手,有时候把自己的手洗得都洗出血来!”说着,泪珠就从眼眶中溢出来,犹如晶莹的水珠。
梁健瞧见她这个可怜模样,心道,不管干什么行业,眼泪都是一样的晶莹!他瞧着流泪的菲菲,忍不住就起身,将她搂在了怀里。菲菲也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的搂住,她道:“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像喜欢上你了。我知道,喜欢一个客人是很不对的。可我就是忍不住。”听着菲菲这么说,梁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他与菲菲之间,肯定是不可能的,这里面也许有很多原因,总之,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又挺怜惜她。
他想,按照她的外貌条件,她去当一个电影明星也完全不为过,可她却入了足浴这一行,这个社会是很不公平的、很多事情都是偶然间就发生了、定型了,这才叫,天地以万物为刍狗。
这么想着,他更加抱紧了菲菲,她圆润的身躯在自己的臂弯里,她丰满的双胸紧贴着自己。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下半身已经磕碰着她,她却毫不躲避,紧紧贴近他。
菲菲在他耳边说了句:“如果你不想在这里让我为你服务,晚上你可以把我带走。”
菲菲的这句话梁健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却非常矛盾。一方面如果不带她走,她可能会觉得自己嫌弃她;另一方面如果把她带走,他跟她到底算什么关系呢?他要付多少钱?还是不付钱?
菲菲似乎察觉了他的犹豫:“你不要想太多。我让你把我带走,就像一个平常男人把一个平常女人带走,我不会要你的钱,我也不要你承诺任何东西,我只是希望今天晚上可以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回宿舍去。”
梁健好像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清池会所不远,就有一家三星酒店,客房也不错,区里的两会把这里作为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驻地,梁健曾经作为工作人员来过,觉得这地方还不错。从清池会所出来,梁健就在这家酒店要了一个房间。
到了房间里,梁健给菲菲发了个短信,就写了酒店和房间号码,其他什么也没说。
在等菲菲来时,梁健还有一分犹豫。他想到了几个女人,一个就是自己的前妻陆媛,她背叛了自己跟了别人;另一个就是项瑾,她本说要等他升任副部级,然后嫁给他,但项瑾回到北京没多久,就发短信给他,不能等他了;还有一个就是余悦,两人虽然办理了结婚手续,可第二天她说已经不相信婚姻,并没有真正爱上他。梁健心想,女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是百分之百爱他的……这么想着,他觉得,与女人的交往,还是随遇而安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说不定就已经各奔东西。
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梁健过去开门。门外的菲菲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身穿白色长裙,在这春夏之交的季节里,显得异常动人。看着菲菲,你绝对不会认为她是一位足浴师,你会觉得,她可能是一位钢琴师。足浴师和钢琴师,都是靠手上的活儿。
这么想着,梁健不由就微笑起来。菲菲道:“你笑什么?”梁健道:“没什么,我看到你,所以就笑了。”
菲菲原本有些微微发白的脸颊上,又沁出了红晕。她道:“你的笑很好看。”
梁健想,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所谓的缘分在,如果不是这种叫做缘分的东西,那菲菲为什么偏偏就会看上他梁健呢!
梁健请菲菲进屋,顺便又看了看走道里有没人盯着。菲菲发现了他的举动,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下套的,如果我这么做,那我就不是女人!”
一般人都会说“那我就不是人”,而菲菲却说“那我就不是女人”,让梁健不由又笑了起来,觉得这小女孩,其实还真有点意思。他也就放下心来。
房间很整洁,床新铺的,没有人坐过的痕迹。菲菲用手在床单上抚过,说:“这里挺好的。我想先洗个澡。”
梁健说:“请便。”
浴室里响起了淋浴的水声。
梁健拉开了窗帘,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楼下的街景,清澈的灯光。因为玻璃的隔音,外面的世界是没有声音的,显得非常寂寥。梁健想,与外面的寂寞相比,自己要幸运得多,房间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孩,正等着他。
这么想着,梁健顿时感觉到身体的饥渴。其实,从与余悦办理了离婚手续,他就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这段时间以来,身体的欲望就像潘多拉的盒子给关上了,直到今天碰上菲菲,欲望的盒子才砰然打开。
“梁先生。”菲菲的悦耳声音,从浴室传了出来。梁健从窗口转过身来,问了声:“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菲菲道:“能不能帮忙从我包里拿一瓶东西?”梁健找了找,看到菲菲的小包就放在电视机边上的实木桌上,问道:“行啊,你要我拿什么?”
菲菲道:“里面有一个小瓶子,是加拿大的精油,我擦身体用的。”梁健打开了菲菲的小包,小包里的小物件很多,但放得都整整齐齐。梁健心道,菲菲还真是个心细的女孩。他见过有些女人的包里,什么东西都有,但要找一样东西,却在里面翻来翻去找不到,就说明里面乱得可以。而菲菲不属于那样的女孩子。
不一会儿梁健就找到了精油,敲了敲浴室的门。菲菲道:“不好意思,能帮我拿进来吗?”
梁健怦然心动,难道菲菲找精油是假,其实是让我进浴室
?他轻轻转动了浴室的门把,走了进去。
蒸腾的雾气使得浴室变成了一个花非花雾非雾的朦胧世界。从挂满了水珠的淋浴房玻璃,可以依稀瞧见里面的洁白身体。梁健一瞧见玻璃背后,这朦胧的身体,全部的感觉都被调动了起来,明显感觉到了血液加速流动,喉咙也干渴起来。他说道:“菲菲,我就放在这里吗?”
菲菲清脆的声音道:“麻烦你递给我吧。”梁健听到这么说,身体的感觉细胞更加活跃,内心里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嘛,菲菲要的是什么,不要再装正经了。”
梁健拉开了浴室的玻璃门,一个犹如象牙般的女人酮体显露在梁健面前。雾气从里面冒出来,莲蓬头上的水线洒在菲菲头顶,一直往下犹如瀑布般滑落。梁健看得有些傻眼了,每个女人的身体还真不一样,菲菲的身体,给人的感觉,就如雨后的山峰,如此清丽,又如此妖娆。
菲菲接过了他的精油,将精油盖旋开,并没有往身上抹,而是将精油全部倒进了脚边的瓷砖上。梁健不知她为什么这么做,急道:“菲菲,你怎么把它全倒了!”菲菲道:“这瓶精油,是一个顾客送给我的,他说,这是他到加拿大去带回来的,说起码几千块。我管他几千块,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梁健没想到菲菲会这么做,可她何以这么做,他完全明白了。他不说话,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撤下,跨入了淋浴房,来到了菲菲身边,两人只相差呼吸能够感受到的距离。
莲蓬头上的热水,淋湿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菲菲脸上微笑着,而且是非常迷人的,快乐的微笑。这会梁健觉得,这微笑这么可爱。起初,梁健还担心菲菲的动机,这会他已经无所顾虑。
梁健轻轻抬起了手,触碰有水线滑过的鲜红蓓蕾。他的手指摸上的那一刻,那蓓蕾轻微的跳跃。梁健忍不住就低下了脑袋,去啜吸它,仿佛有些甜味,又仿佛异常的**。
在梁健的啜吸下,菲菲脑袋后仰,身体轻微颤动着,她道:“能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快乐。”她双臂环抱着他的脑袋,梁健也忍不住双手抱住了她圆润如柚的臀部。
十来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床上。到了床上,菲菲变得主动,她坐在了梁健身上,双腿半跪,用手轻轻扶持了一下梁健,让梁健一下子没入了她润滑无比的身体。这一刻,菲菲似乎狠狠的皱了下眉。梁健问道:“怎么了?”菲菲道:“没什么!”然后,身体就上下起伏,仿佛进入了快乐的温柔之乡。
梁健在她身体的进出之间,感受到了长长的晕眩。就是在这一刻,他的思绪飘得老远老远,他好像看到了有些早已经忘却的道路,又看到了童年时已经不在的脸孔,依稀之间,他似乎还看到了陆媛,又变成了项瑾,还有蓝蓝的天空,还有恐惧的黑夜,但这一切都又渐渐远去……远去的瞬间一阵**,就如火车一样慢慢、实在的行近。
那一刻,梁健已经无法自控,他一下子将菲菲翻转了过来,压在身下,他双手捧着她圆圆的臀部,一下一下非常结实有力。从菲菲的喉咙中发出阵阵**的呻吟。梁健下意识地说着:“这就是快乐……这就是快乐……”两人几乎在一阵嘶哑的叫喊之中达到了快乐的巅峰。
早上醒来时,梁健瞧见菲菲屁股睡过的地方,有一块殷红。这让他诧异不小,问道:“菲菲,你是第一次?”
菲菲不说话,只是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梁健从宾馆退了房,他也没有让驾驶员周强强来接,自己打了车去上班。与以往在十面镇上班不同,长湖区的办公楼就在市区,打个车十来块钱就到。
走在楼梯上时,看到有人拿着茶杯和热水瓶去泡水,梁健心道,又忘了拿茶杯,看来今天又只能喝一次性纸杯了。
他听人说起过一个星巴克指数,这个指数说啊,一个地区自带杯子到星巴克买的咖啡杯数除以卖出去的星巴克总数,这个数字就是星巴克指数。这个指数可以看出文明程度,或者经济状况。梁健想,这其实能测出的就是一个环保意识。
梁健不喜欢用纸杯,倒也不是环保意识有多强,只是自己的杯子用习惯了,喝纸杯,就是讨厌那种化学品的味道。
办公室门已经开了,说明王兆同已经到了。梁健想,组织部的领导看来都特别勤快,上班也自然比别人早,以后自己也还真得勤快点了。
王兆同也正好走出来,打了照面。王兆同突然停住,笑着对梁健道:“梁部长,温暖啊,有人想着你呢!”
梁健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嘣地一跳,暗道,王部长是什么意思?难道昨晚我跟菲菲的事情,这么快就已经被人知道了!
梁健不放心,就问了句:“王部长说什么啊?”王兆同伸出手,朝梁健办公桌上指了指笑道:“你瞧那是什么啊?”
梁健看向自己的办公桌,上面是一个中型的水杯,道:“谁这么好啊,我刚才还在想,今天又把杯子忘记了,还真有人替我考虑啊!”王兆同笑道:“梁部长幸福啊,刚到部里,就有人这么关心你啊!”梁健问道:“王部长,这是谁给我的啊?”王部长道:“你自己问去吧,反正不是我。”
梁健道:“我知道不是王部长,王部长要送我东西,也就不会是一个水杯了!”王兆同用手朝梁健点点道:“你呀!还有一件事,昨天没空带你走科室,待会我带你去走走,认识一下科室里的人。”梁健道:“好啊!”
王兆同带着梁健来到了办公室。李菊和方羽都在。梁健瞥了李菊一眼,她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想到昨天她干白酒的场景,心想,这个女人的酒量真是不得了,昨天这么喝,今天脸色还是很红润有光泽,半点看不出!
王兆同道:“朱部长让我带着梁部长走走科室,我想,你们俩跟梁部长都已经认识了吧!”李菊站了起来,只朝王兆同点了点头,并没有多看梁健一眼。梁健也不在意。
方羽站起来问道:“梁部长,那个水杯还喜欢吗?正好办公室有多余的水杯,是一次活动留下来的,我就给你找了个。”梁健这才想起,昨天方羽就问过他要不要水杯,当时他婉拒了,没想到这个方羽还真放在心上,心下感激:“多谢了,还真用得上,我今天又忘带了!”方羽露出开心的笑:“那我还没有白费劲,以后你就不用带水杯了。”
王兆同道:“梁部长,现在你终于知道谁在关心你了吧?能得到办公室的关心,你以后就有后勤保障了。”梁健听着王兆同的话外音,怎么都像是在往哪个方向引导呢!
这时李菊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这个温暖牌的水杯,够梁副部长用的了!我们方羽是真关心梁副部长,水杯是办公室的,但方羽送给梁副部长,都没跟我说,看来是对我保密的!”
方羽被李菊这句带有半分责备的话一说,脸上顿时羞红了。梁健知道李菊责怪方羽,就替方羽抱不平道:“李主任,如果那个水杯另有用处,我马上去拿过来还给办公室,我明天把家里的带来就行了。”
王兆同一听两人这么对着干下去,说不定又要闹将起来,就马上道:“这怎么会呢!办公室就是为部委领导服务的,梁部长用一个水杯,我们李主任肯定没有意见的。”李菊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不再理会两个副部长。
在走向组织科的过道里,王兆同道:“梁部长,李菊这女孩子性格耿直,还有些特殊情况,所以你也担待一点。”梁健道:“她有什么特殊情况?”王兆同不再往下说:“等熟悉了部里的情况,你就知道了。”梁健知道组织部的人,嘴巴都紧,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在组织科里
,见了组织科长和其他副科长、科员一共五个人。见完了,还去了人才科,剩下一个干部科还没走。这时候王兆同接到一个电话,他道:“梁部长,不好意思,万书记叫我去一趟。”
梁健想,万书记,应该就是区委副书记万康了,以前出席过十面镇北部新城拆迁动员会,因而梁健还有印象。梁健道:“王部长,那你去吧,我这不算什么事!”王兆同道:“等我回来再带你走干部科。”梁健道:“不用了,就剩下干部科,我自己走吧。”王兆同一想,干部科长姜岩,是再婚,而且再婚的对象就是梁健的老婆。梁健和姜岩如今在一个单位工作,两人相见肯定分外尴尬,他可不想趟这浑水,于是干脆地道:“那也好,我先过去了,万书记叫得急。”
等王兆同走了,梁健没有马上去干部科。他先回办公室用方羽送的杯子泡了茶,喝上几口,才向干部科走去。起先他还真有些尴尬,干部科科长姜岩目前是前妻的老公,这会他跟姜岩是上下级关系了,这种关系很是别扭。但不管怎么样,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还好的是,他而今的职位比姜岩高,否则真会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憋屈。
干部科的办公室门关着,梁健在门上意思性的敲了下。没有人应门。梁健就扭动门把,开了门。
里面有三人正挤在一台电脑前,一边看一边笑,也不管开了门进来的是谁。梁健客气地道:“你们好。”这三人有说有笑,没听清楚梁健的声音,只顾聊着:“你看李主任那哭样!”“哈哈,真是太丢脸了。”“现在,整个区里的qq群上都在传了!”
梁健见他们没有回应他,心里又好奇他们在看什么好玩意,就走了过去。一看到画面,他的脑袋就有些炸开的感觉,原来是一段昨天他和李菊争吵时的视频。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有人从外面走进了办公室。手一动,赶紧将视频关了。干部科长姜岩就坐在电脑前面,回过头来,看到是梁健,心里慌了,一句“梁健!”脱口而出,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又赶忙改口:“梁部长。”
梁健心里五味杂陈,心道,哪个王八蛋,把他和李菊争吵的场面拍了下来,还上传到了网上?不过外表上,他还是强自镇定道:“你们在看什么啊?”
姜岩和其他几个干部科的干部,心里都想,难道他没有看到,还是看到了故意装作没看到?但不管怎么样,这会只能装傻了。姜岩道:“没什么,只是一个无聊的视频。”梁健点了点头道:“哦,原来这样啊。我刚来部里,看看大家,认识一下。”
姜岩道:“梁部长,我们早认识了。这两位是我们科室的。”姜岩给介绍了一下,又道:“我们科室还有一位副主任科员,研究生毕业的,车晓霞,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等她回来了,我让她专门去拜访您!”
梁健道:“没事的。你们先忙吧。”
说着梁健就出了干部科的门。心想,这个组织部还真是暗礁重重,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看来都得小心谨慎一些,否则被人拍了放到网上,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区委常委组织部长朱庸良心里挂着一件事。那就是区委书记胡小英干嘛要把梁健弄到组织部来!关于组织部要增加一名副部长的事情,原本是朱庸良提出来的。他考虑到如今的常务副部长邵有康已经五十二岁,到了不上就下的年龄。市委组织部对邵有康近期就会作出安排,如果不是到人大政协担任一个副主任或副主席,就会解决一个职级退居二线,因此朱庸良向胡小英提出,要提前增配一名副部长,确保工作的延续性。
胡小英同意了朱庸良的建议,这让朱庸良心里着实开心了一下。他想,这样就可以把办公室主任李菊的副部长给解决了,到时候整个部里就再也没有像邵有康那种唱反调的人了。然而到了酝酿具体人选的时候,胡小英却问道:“朱部长,你真认为李菊当副部长合适吗?”朱庸良自然力推李菊:“李菊在组织部工作时间六年了,时间不短了,能力也很强,年轻干部要提拔,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推迟恐怕以后再难有发展了。”
胡小英却道:“朱部长,我在考虑一个问题,我说一下,你看看是不是合适。我想,组织部的工作强度很大,李菊呢,是女的,还没有结婚,如果一旦她结了婚,肯定就要生孩子,到时候肯定要请假,影响部里的工作。另一方面,对于李菊同志,我也听到些传闻,说她工作方法有时候有些简单。我想,组织部的领导干部,应该是周密、严谨的。我倒有一个人选推荐给你,十面镇的党委委员梁健不错,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朱庸良还是极力为李菊说话:“可李菊对组织部的工作非常熟悉,文字综合能力和组织协调能力都很强……”胡小英却打断道:“你先去了解一下梁健吧,他很优秀。李菊同志,我们以另外的方式考虑她的提拔,你看怎么样?”
朱庸良不是傻子,在组织线上工作了十来年,对于主要领导的意图当然也是明白的。既然胡小英已经说梁健“很优秀”,其实等于是要让梁健来当副部长。如果是关于其他单位的干部,朱庸良可能会找很多理由出来,说服胡小英,但如今讨论的是他自己部里的班子,他就不好多说话了,如果一定要争,就显得是跟胡小英对着干。在这件事情上,朱庸良采取了保守的态度,屈从了胡小英的意志。
可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弄不明白,胡小英干嘛把一个梁健从十面镇弄来,塞入他的班子里呢?难道是对他的工作不满意?还是梁健是胡小英的亲戚?
昨天是梁健第一天上班,胡小英一早就打电话给朱庸良,让梁健去一趟她的办公室。这又是为的什么呢?这个疑团不解开,朱庸良就吃不好,睡不香。他又不能直接去问梁健,显得自己跟胡小英的关系非常一般。
为解开这个疑团,一早他就踅到了区委办,进了区委办主任陈政的办公室。毕竟是区委常委来了,委办主任陈政赶紧站了起来,与朱庸良握手道:“尊敬的部长来了。请坐,请坐,我来沏茶。”
朱庸良道:“沏茶就不必了。”陈政还是很客气:“要的,要的,部长大人驾到,我这里蓬荜生辉啊。”这组织部长的待遇,让朱庸良感觉慢慢好了起来,他道:“胡书记在吗?”陈政道:“和胡书记有要事商量?”朱庸良道:“哦,没有,没有,今天主要是来看看你的。”
陈政道:“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陈政将茶端给了朱庸良,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道:“朱部长,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朱庸良道:“我哪里敢吩咐委办主任啊!我想问问,昨天胡书记,跟我们新来的副部长梁健,见过面了吗?”陈政道:“真是不巧,昨天梁健过来的时候,胡书记已经到市里跟领导汇报工作去了!所以没有见到。怎么了,朱部长?”
朱庸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没有见到啊?”陈政心里好奇,就问道:“朱部长,你肯定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朱庸良道:“也没什么大事。说来,其实也是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对你陈主任,我也没有必要隐瞒。昨天梁健一到我们部里,就和我们组织部的办公室主任李菊吵了一架,还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
陈政转动着眼睛道:“啊,还有这种事情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朱庸良道:“都是小事情,没什么实质性的,可两人脾气都不好,就这么炸开了!”陈政道:“哦,是这么回事啊!”朱庸良道:“我今天来,也不单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这件事引发的辐射性后果,我想先跟你通个气,如果胡书记问起了,你也有个心理准备。”
陈政赶紧问道:“哦,朱部长请讲。”朱庸良道:“现在整个区委区政府机构的许多qq群里,都在传梁健和李菊争吵的视频。委办的一些干部那里肯定也收到了。所以,请你关注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动用区委区政府的技术手段,将视频禁了。免得因为一位新来的副部长,将我们组织部的形象给破坏了!”
陈政一下子感觉到了这话的份量,赶紧道:“朱部长请放心,我一定协调有关部门,把这件事情处理了,至少不让影响扩大化。”朱庸良表示了感谢,就离开了委办,得意自己把该说的都说了,他相信,陈政肯定会把他的话,
原封不动的告诉胡小英。到时候,胡小英对梁健的印象,恐怕就没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