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言难尽的剧组游
五十二 “和顾念观出去逛街了, ”白乔枝安慰戚戎，“刚回来，路上没看手机啦。” “哦, ”戚戎干巴巴的，“你离他远点，他五天能传三个绯闻，很花心的。”哪有我专心。 白乔枝故意拉长语调：“我和他关系好着呢, 从大学就是好朋友，他什么人我不了解呀, 用得到你说。” 戚戎不乐意了：“我还和你小学就是好朋友呢。” 白乔枝笑了：“你好意思说？你每次见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戚戎委屈：“那是你好？我每次接近你你都要么骂我要么打我。” 两人亲密的又小型斗嘴一会儿, 才甜腻腻的道了晚安。 第二日一大早，白乔枝非常怀疑六点都不到, 顾念观就来砸门了。 这个可怕的大魔王语气还是笑眯眯的, 只是内容十分恐怖，直接把屋内小弱花吓得连滚带爬的给他开门，然后在早已穿戴整齐的早起大魔王的鞭策下迅速洗漱，他敢发誓当年刚入学军训都没起这么早过。 意识被早起弄得模糊的白乔枝浑浑噩噩吃了早饭, 顾念观打了车, 二人直奔影视城。 直到靠近目的地，白乔枝才清醒过来。 周围环境真的好, 位于郊区，天也蓝, 重点是…… 哇那个是老戏骨！我要给爷爷要签名！ 哇那个是新晋流量小生，真人确实帅！ 哇那个不是被我爆料后骂成傻子的傻子吗！他怎么还有戏拍啊！ 白乔枝在观察别人, 别人也在观察白乔枝。 许多明星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位即将进军娱乐圈的小公子，白乔枝明里暗里收获了许多眼神，不外乎羡慕、揣度、打探，甚至嫉妒。 白乔枝裹着白绸缎面绣金线仙鹤的狐绒长氅，内里是浅灰绣黑线蔷薇衬衫，搭配高腰马裤。一张精致小脸面无表情的绷着，表面上十分傲气轻蔑，连带着肩膀上一团黄绒绒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都傲气十足。 其实在疯狂和小黄□□卦中。 顾念观有意走在他身侧，替他档下那些世俗的眼光，他人缘显然很好，一路走向他们剧组，已经和不少人打了招呼，甚至还有剧组工作人员，他也很谦和的问好。 连带着被顾念观紧紧拉着小手的，在娱乐圈名声可不那么受欢迎的白乔枝都收到了很多善意的问候，这让白乔枝忍不住心情好极了，也略带羞涩的问候回去。 一大清早的，都没开工呢，四处却拉起了架势，谁早来谁晚来，谁和谁一起来，谁又和谁打了招呼，已经形成了无形战场。 白乔枝维持着“矜持”假笑，脸都要僵了，要不是顾念观护着他非常怀疑自己能被眼光给活活生剥了。 可算找到自家剧组，蹭蹭工作人员忙碌就位中，庆导在那悠闲的坐在马扎子上喝茶呢，见到他俩招呼：“小白，来来来。” 顾念观对于庆导这种眼里只有新人没有旧人的行为表示谴责，庆导表示你的谴责我年纪大了听不见。 白乔枝一进剧组，周围几十个工作人员，连带着演员眼光都定在他身上，他矜持高傲的小下巴马上要绷不住了，赶紧扑向庆导，两人进了单独辟开的保姆车后。 “庆爷爷，”白乔枝紧张的吸一口冷气，“哇我好紧张啊。” 庆导慈和的笑笑：“别理他们，使劲向上爬没运气没实力达不到你的高度，习惯就好。” “哎，”白乔枝干巴巴的应了，他又想起什么，“庆爷爷你别生气啊，我在微博上还是忍不住骂俞臻了，他粉丝嘴太臭了，骂我也就算了，还说你收了贿/赂……” 庆导似乎也是为了这个事，但是他气定神闲的：“没事，骂就骂了。保密协议那，反正你又没点名，对。” 二人相识恶作剧成功般嘿嘿笑了笑，白乔枝发现庆导有时挺老顽童的。 庆导最后却说：“不过任性啊，也要仔细看清楚点。这回儿……你是被当枪使了。” 白乔枝眨眨眼，他多少感受到了，不过这事影响比他想象的小，也没波及到他，他乖巧的点头：“您放心，我有分寸。” 庆导知道世家圈小孩绝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没心眼，又叮嘱他几句，两人乐呵呵的从保姆车后面绕出去了。 正月初八的开工，主要是影视城拍摄的旧城区的戏，沙利叶·法克海姆的戏百分之八十都在这，幸好年前档期和租期问题，全都没动。所以白乔枝赶完这边，再去深山老林和几个演员补一补就结束了。 今天大部分主要演员都到了，雌性主角关夜阑，三个人一起路演也上过综艺，关系算不错了，朝他挥了挥手。 还有雄二，关夜阑演的角色的亲弟弟，一个暗恋顾念观的悲情角色，后来牺牲了；演他的是个歌手转型的演员，出了两张专辑怎么捧都不火，没想到演技不错、另辟蹊径，拍了个文艺片火了，少见的雄性演技派，叫舒心。 舒心对外形象一直活泼可爱，走甜心邻家弟弟型的，有了顾念观之前铺垫，白乔枝心想雄性演员估计很难相处怕不是表面小甜心背地食人花哦…… 结果舒心见到白乔枝，就露出了：(●w●)的表情。 白乔枝：？ 舒心：(●w●)嘿嘿嘿。 白乔枝：？？ 舒心：“老哥，干得漂亮！” 白乔枝：？？？ 两人一起去化妆，舒心大眼珠子转悠一圈，见没人注意这边，用看似小声实际方圆五米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老哥，牛逼啊。” 白乔枝心想啥玩意啊你认错人了？ 见白乔枝一脸不明就里，舒心发出了不堪入目的“嘿嘿嘿”的笑声：“俞臻啊，俞臻。我超烦他，你没见过他是不知道，可婊了。” 白乔枝闻到了瓜的芳香气息，高冷小公子面具瞬间破裂，质量非常假冒伪劣。 他也用看似小声实际方圆五米都能听到的声音问：“为什么这么说？” 舒心一打开话匣子简直停不下来，什么勾引一切见得到的帅哥啊，什么blabla，白乔枝这么话痨的人都自愧不如，比起舒心的魔音灌耳简直小巫见大巫，最后头晕目眩的总结：和法/西斯差不多性质恶劣了。 白乔枝深切怀疑舒心对事实进行了“高度”的“艺术加工”，舒心见他听得面无表情，又换了个话题。 他露出八卦的表情，大眼睛亮亮的：“乔哥，您和顾大哥真在一起了啊？” 白乔枝一个激灵：“你问这个干嘛？” 舒心一看有戏，顺杆子爬：“顾大哥虽然和很多人关系都很好，但从不和人一起行动。和他一起来剧组的，可就你一个呀。” 白乔枝不太相信：“不会？你和他合作少，没见过而已。” 舒心添油加醋：“真的，你不信问小刘哥，他可是老妆师，和顾大哥合作多次了。” 小刘哥就是给白乔枝上妆的这位，很憨厚寡言的样子，闻言嗯了一声：“你是第一个。” 白乔枝倒觉得怪稀奇的，他笑笑：“我和他大学同学，可能这次顺路了。” 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顾念观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什么行业都找得到朋友，他想，可能人家只是避嫌，害怕惹绯闻罢了。他又想那也不对呀，怎么和我就不怕惹绯闻呢。 白乔枝想不明白，见舒心马上开启话痨模式，赶紧给他打住，调转了一下话题：“你说，俞臻孩子可能是谁的啊？” 白乔枝觉得，八卦小天王的称号必须要让贤与人了，在舒心面前，他连八卦小王子的称号拿着都问心有愧。 舒心先是从现实层次分析了俞臻密切交往的名单，又深刻分析了怎样大的势力能让他为了孩子放弃这电影，最后从人性层次分析俞臻单纯为腹中孩子放弃事业的可能性为0，最后得出结论：他榜的大款一定超有钱。 白乔枝心想您这结论踏马不是废话吗。 舒心还想继续哔哔，小刘哥拍拍白乔枝肩膀：“好了。你的底子太好，我没给你厚妆。你去服装那换了戏服，我再给你弄细节。” 白乔枝可算解放了，不顾什么“高冷小王子”形象了，duangduang的拔腚就跑了。 舒心还在后面回味无穷：“哎呀可找到吃瓜好盆友了我还有积攒多年的XX瓜和XXX瓜等着他来吃呢……” 白乔枝在服装那磨磨蹭蹭的换了衣服，又偷偷瞄一眼舒心上妆结束没有，一看舒心拉着可怜的欲哭无泪的妆师聊得起劲呢，心想我先不过去了等会。 他在那纠结的要命，猛地手腕从身后被一只大手捏住，吓了一跳。 一回头，果然是顾念观这家伙。 他一身土匪头头装扮，霸气的虎皮大氅明明很土气，在他身上却十分桀骜不驯，他马裤配军靴，白乔枝心中猛地跳出一个“制服诱惑”的奇怪词汇。 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盯着他：“怎么，被爸爸帅傻了？” “说啥呢，”白乔枝磕磕巴巴，“我比你帅多了好。” 顾念观欣赏的上下打量他一番，白乔枝是很古典的旧式小西服配黑绒披风，他的第一场戏份是初来乍到。末了，顾念观点点头：“帅的我魂儿都被勾飞了。” 这个没正经的！ 白乔枝嗔怒的瞪他一眼，不知为何又想起舒心说的话，又有些不自在。他突然发现，顾念观虽然到哪儿都一堆朋友，这么多年，却的确没听过和谁关系特别好。 他垂眸：“你和圈里谁关系最好呀？” 顾念观不知他突如其来要干嘛，也认真回答：“你呀。” “别闹，”白乔枝不自在的扭头，“问你话呢。感觉……你都没和谁单独出去玩过。” 顾念观朋友圈经常发聚餐啊、剧组夜宵啊，或者综艺后唱K的合照，但都是大家一起。平日休假，他似乎从不和谁单独出去。 “就是你啊，”顾念观揉揉他脑袋，“小王子别没安全感。你没入圈时就没有，你入圈了就是你。爸爸的爱全挥洒在你身上了，感动吗？” “呸，大猪蹄子，”白乔枝瞪他一眼，小脸有些红，也不说感动，也不说不感动，他瞥见舒心上完妆朝服装组这边来了，吓得一个激灵，“我，我继续上妆去了！” 舒心还很高兴的招呼他：“你快点，我喂你吃瓜啊！” 白乔枝表面：“嗯呢。” 内心：求你别了我都要撑死了你这瓜水分又大又不甜我不想吃…… 顾念观在背后扑哧笑出声，也不知在笑谁。舒心见他高兴，也扬起笑脸：“顾大哥。” “嗯，”顾念观一瞬收敛了笑容，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他还是那艳丽的笑，舒心却觉得仿佛比刚才少了真情。他多年小动物的直觉让他打了个冷战，话痨属性直接破碎：“没，没啥啊哈哈哈……” 虽然都说顾大哥好相处！但是舒心觉得hin可怕！ 舒心颤颤巍巍换了戏服，他的戏服和主角二人组比比较破，穿着程序少，直接又奔着白乔枝去了。 白乔枝赶紧催促妆师：“小刘哥，麻烦您动作快点！” 小刘哥向来慢工出细活，见白乔枝这么紧张，难得笑笑：“行。” 于是这一天的行程可以概括为：拍戏，重来，躲避舒话痨和顾念观聊天，拍戏，重来，和顾念观聊天以躲避舒话痨。 顾念观心想把乔乔弄进剧组真是英明，感情一日千里突飞猛进呢！ 白乔枝心想我靠世界上竟然有比我还话痨的人实在是甘拜下风我终于能体会被我话痨的人什么感觉了我必须一定以及肯定改正这个毛病…… 舒心心想嘿嘿嘿我有听众了但是大猪蹄子顾念观老是打扰我们交流感情真烦人。 那日之后，顾念观明显感觉白乔枝越来越话少了，还以为自己哪里让小孩不高兴了，日日检讨行为，殊不知是某个话痨的功劳。 拍戏想着有趣，可真人上场了，其实很枯燥无味，同一个场景要拍完前后不相干的几部分，白乔枝发现想在不连贯的戏份中真实投入感情，需要演技的积累。 每天小奶虫都被/操练的蔫巴巴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正月十三晚上，易宵光打电话问他几号回老宅过元宵节，白乔枝的后知后觉，都要到正月十五了。 但剧组这边的意思，貌似是没空档放假的。舒心前几日有个杂志内页拍摄想请假，也没准假，给延期了。 白乔枝犹豫不已，不敢说没空，却又想回去，只能说：“我问问，剧组……还没说什么时候放假。” 易宵光听出他这个意思了，反而安慰他说没事，乔乔也算长大了，为事业打拼了。 白乔枝在床上惆怅“长大的忧郁”和“不长大的忧郁”中呢，屋门响了。 这两天顾念观都爱订了夜宵找他吃，或者二人去影视城外小吃街逛逛。 他开了门，一身寒气涌进温暖的房间。 他们剧组统一住在影视城旁的民宿，环境很幽雅，仿的四合院，院里点着大红灯笼，半夜看看红彤彤的窗外，很美。只是影视城太偏了，远无人烟，还是冷，顾念观笑眯眯的进来，摘下了围巾：“怎么了，小脸耷拉着？” “我爸打电话问正月十五回不回去，”白乔枝给他倒一杯热水，“庆导的意思估计不放假？” “不放，”顾念观揉揉他脑袋，“不过你要真想回去，你去请假的话，庆导应该会同意。” 《再逢十里洋场》主要是事业线，感情线为辅，白乔枝戏份并不多。再者庆导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似的雄性孙子，爱屋及乌，也特别对他关照一分。 “真的？”白乔枝心里一动，他其实劳累好几天了，确实想家了，“我搞特殊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 白乔枝很心动，点开微信，正斟酌着语句要问庆导能不能准假呢，毕竟一去得三天假期，不算短了。 可犹豫着的档儿，竟是收到了一条新微信。 慕风：正月十五陪我过。 齐洌这是……用上了维尔德·李的号来邀请他，是准备试探他察觉他的身份没有？还是要借此坦白？ 他踌躇的想要礼貌拒绝，却想起前几日大家庭群里，戚父抱怨维尔德·李走/私指控很可能不成立的事儿。 再者，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些对齐洌的信任，迫切想知道真相到底为何。 他便回复道：“诶，你不和家里过吗？我戏份很多，可能没时间啊。” 慕风：我家里不过这个节。没关系，你结束工作我去接你。 见白乔枝久久不回复，那边又说： 慕风：好吗？ 慕风：没人愿意陪我过年，我只能想到你。 白乔枝心想就等你这句话呢。 他勉为其难发了个“哼”，又说：“好，我那天尽量早收工。” 最后还补充一句：“要不是没时间回家过，才不会理你呢。” 就这么敲定，白乔枝喜滋滋的抛起小黄鸡，结果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顾念观支着下巴坐在桌边：“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都忘了爸爸在一边儿了？” 完了完了，白乔枝知道顾念观戏瘾发作极难医治，需要顺着他演，干巴巴地说：“没有啊，我这不是在和我爸说……不回去过元宵了。” 闻言，顾念观的眸子亮了亮，他的喜悦难以掩饰的浮上面容：“那咱们两个去看电影？你前几日提起得那个恐怖片上映了。” 可白乔枝只是为难的看着他，似乎有什么难喻之事，顾念观心里一个咯噔，他很快又说：“我忘了没假期了。和剧组聚餐也不错，上次我说好吃那个餐厅开门了，咱们去尝尝。” 然而顾念观心中的忐忑成真了。 白乔枝为难的开口：“抱歉，念观，我答应了一个……老朋友，和他过节了。” “没事，那……咱们三人一块吃个饭？” “念观，”白乔枝不忍的垂眸，他讨好般拉起顾念观的大手，不知为何，顾念观一向温热的大手指尖有些凉，“对不起啦，明天我和你去吃好不好？我元宵节真的约人了。” 顾念观抿着薄唇，一时看不出情绪，这样的他让白乔枝心里不太好受。 好友一向好脾气，白乔枝又摇着他的手撒娇：“好嘛念观，好久没见了我和他过个节而已啦，我天天陪着你，分一天给他你就同意了。” 顾念观漂亮的桃花眼淡淡看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啊，分他一天，剩下日子都是我的。” 见顾念观可算不冷脸了，白乔枝嘿嘿笑起来：“嗯。” 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顾念观可算哄了回去，白乔枝瘫痪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小黄鸡乖巧的在他身上踩来踩去，说是按摩，其实就是瞎滚。 白乔枝感叹：“你说古代那些娶十几个老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啊。”他越想越觉得厉害：“朋友多了都招架不住，十几个对象争其宠来，我的天呀。” 小黄鸡抓紧推荐：“所以您去真环传2感受一下啊！长点经验！” 白乔枝心想这种奇奇怪怪的经验我一辈子都不想需要好吗。 小黄鸡还在那碎碎念：“哎呀，顾念观不行，太小心眼子，你看你和那个谁约会他脸色难看的。” 白乔枝觉得好玩，就问它：“那以大师的丰富经验看来，谁合适呢？” 就听被提问的小黄鸡情感专家若有其事的开始分析了：“谢毅行不行，太小心眼，易博明不行，心眼太小，容不下别人。裴之昇、齐洌也不行，一个比一个小心眼子。戚戎、艾露嘉，还有那个维尔德都太傻子，配不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主人。” 最后它做出总结：“唉，世界上有能赶上像我一样心胸宽广的太少了。主人您还是跟智能机我过一辈子。” 白乔枝心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句话可真贴切，心眼小又傻的智障机看谁都心眼小且傻。 他二话不说把还在身上滚得忘乎所以的小黄鸡挥到床下，起身洗漱去了。 小黄鸡还在那不明就里：“主人，主人？主人？？奴婢又哪句话说错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庄家今天睡过头了，捂脸，所以来晚啦。我准备去找真环传去索要巨额广告费，大家祝我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