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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崩坏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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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崩坏的前夕
    刘亦东按部就班地干着自己的工作,最开始干活的热情还很高,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流逝,仿佛每一天都在重复昨天做过的事,这个时候刘亦东才明白那句秘书很熬人的话的含义。在这个行业里,再大的抱负也没有施展的余地,每日里如同机器人一样严格地按照时间表进行,差几分钟可能就把后面所有的事搞乱。
    也就是说几乎没有自由发挥的空间。而且刘亦东最开始当秘书的时候还喜欢思考一下,插几句嘴,但是这几个月下来,他的性格居然已经大变了,能不说话的时候就不说话,能说一个字的时候就说两个字。
    以前刘亦东一直都觉得孟鹏飞这个人前前后后差距挺大,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了,几个月就从眼高手低的京城人士变成了基层的合格秘书,现在来看,完全就是被这份工作给磨的。秘书这个位置就如同一个全方位的立体石磨,别管你多少棱角进来,转几圈就都成圆的了。
    刘亦东学到了不少,但是仔细想想,还真没学到什么,自己学到的那些无外乎就是一些规矩。例如领导走在那个方位,前后有几步距离,吃饭的时候如何悄悄地把酒给领导替换掉,如何安排合适的人坐在领导的身边……
    这些事都是前人干过的,刘亦东一点点学习,一点点摸索,时间都扔在这上面,反倒整个人改变不少,至少现在不会是三言两语不合就撸起袖子打人的那个臭脾气了。
    今天依旧是扶余县常规报告时间,扶余县的三天一小报,五天一大报的规矩被白百文完全地贯彻了下去,每周白百文都会到市里,专门就上一周的情况跟孙开志和刘天明分别报道。刘亦东很明白白百文的意思,不过就是想在领导面前来来回回多晃几次,加强一下对自己的印象。其实谁干工作,都希望领导能知道自己是谁,至少不要见面叫不出名字,否则你干一辈子也是别人的功劳,这也是人之常情。
    再想想自己刚刚见白百文的时候,白百文说话结结巴巴,送钱的时候畏畏缩缩,显然已经跟整个时代脱节了。而现在,意气奋发,说话的时候条条框框表述得很清楚,各种数据随口拈来。
    权力还真的是男人的第三个睾丸,产出的雄性激素无可比拟。
    白百文今天又过来了,依旧被安排在十一点十五到十一点半之间。刘亦东看到白百文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色t恤,远远地就伸过手,大步走来,跟刘亦东握在一起。
    白百文的握手也很有特色,手掌很宽,但是力量用得很不平均,能够感觉到虎口上有力,但是中指下面那半边手掌则显得有些疲软。
    白百文说,刘秘书,又麻烦您了。
    刘亦东还是挺喜欢白百文这个人的,在官场里能够像他这样不畏强权的人极少,大多数都被官场小圈子里的的自净或者叫自污能力给清除出去了。白百文当然也被清除出去过,倒是碰到了孙开志这个敢于启用他的官员,又碰到了扶余县矿难人人不敢靠前的场面,想一想还真的算是白百文今年的运气好。
    刘亦东哈哈一笑,低声说,白县长最近越来越年轻了,孙书记等着你呢,今天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白百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进了孙开志的房间。
    孙开志正在看扶余县早上提前传过来的挖掘记录,见到白百文进来,把手中的记录一下子摔在了桌上,声音很严厉,他问道,怎么回事儿?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换人。
    刘亦东吓了一跳,孙开志极少发脾气的,他这个人涵养极高,外人再惹他,例如当初扶余县的拦轿喊冤和人肉炸弹,他也不会发脾气,今天对白百文上来就这样,只能说明两点,第一是把白百文当成自己的亲信了,第二就是扶余县这次真的是没有做好。
    白百文一脸苦瓜相,走到孙开志面前,没敢坐,他低着头,看了看这一周的挖掘报告,他很清楚孙开志到底为什么生气,因为这份报告几乎就是白纸一张。
    扶余县这一周,挖掘工作完全就停下来了。
    孙开志说,坐下吧,一路上也累了吧,喝口茶,然后说说怎么回事儿。
    白百文接过刘亦东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又叹了口气说,自从彭斌回去,烂事太多了,先是他矿上的矿工都不敢参加挖掘了,然后是几个专家检测的数据又显示瓦斯超标,无法向下挖掘了,上一周更好,扶余县矿业联合会和矿工工会联合下文,说为了保证矿工生命安全,要求所有矿主必须给下608的矿工买巨额的人身保险。这些矿主都弄到了工人头上,让他们自己买,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有人去了。
    孙开志瞪着眼,一拍桌子,冷哼了几声,双手交叉,理也不理满头是汗的白百文,闭目养神起来。刘亦东正巧还没走,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孙开志又遇到难题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扰孙开志的思考,他悄悄拉拉白百文的衣服,使了一个眼色,白百文知趣地跟刘亦东走了出去。
    来到刘亦东的小办公室,白百文一脸的委屈,坐在那里唉声叹气半天然后说,我知道都是彭斌搞的鬼,但是真没有办法,那些矿工第一是义务的,他们能干就干,不能干人家就不干,你现在让每个人买几千块钱的保险,谁还干啊。倒是那些家属还想下矿挖,可是就那几个人,大多数还都是老幼病残,真是干不了。
    处于这一段当秘书的习惯,刘亦东并没有插话,只是在那里陪着白百文叹了口气。白百文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仿佛真的有一肚子委屈要说,他说,刘秘书,现在是除了政府还支持以外,各方各面都不支持了。而且不瞒您说,这次不知道郭书记跟彭斌发生什么矛盾了,居然没有下文件支持彭斌,要说他们再弄个什么文件要求按照专家意见参考挖掘进度,我真就是毫无办法了,只能跟之前我说的,滚出官场了。
    刘亦东见白百文可怜,不说话也不太好,就说,没事,这也不怪你,各方面利益牵扯太多,自然很难办,你放心,我相信孙书记会理解你的。
    白百文摇了摇头说,不是孙书记理解不理解的问题,而是我自己还有没有脸继续待下去的问题,这么多年组织就给了我一个工作,我还搞砸了,唉。
    刘亦东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想了想说,还是聊点别的吧,矿上现在怎么样,那些家属情绪如何?
    白百文说,还可以,其实这也是我担心的,这次彭斌回去真的是下了血本了,以前他仗着黑社会跟这群人谈,基本上是钱少吓唬多,这次听说小弟都让人抓了,开始拿钱说话了,这一说,居然好多人都动心了,我统计已经有一大半开始放弃挖掘了。你说,这让我怎么办。
    刘亦东没办法了,这说来说去又说回去了,他想了想说,矿上的事我不懂,但是做生意我还知道点,你说他们不都是竞争的关系么,怎么现在这群矿主不趁火打劫居然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还一起对抗政府决议。
    白百文说,你不知道,他们这算是垄断经营,说白了,谁家都出过事,也都可能出事,这件事弄不好,他们害怕以后每次都会这样,这叫什么,唇亡齿寒吧。
    刘亦东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在这件事上实在是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这时电话响了,孙开志对刘亦东说,白县长还在么?
    刘亦东说,在。
    孙开志说,那好,你让他过来。
    刘亦东急忙把白百文领到了孙开志的房间,孙开志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那份几乎是空白的挖掘报告,他对白百文说,专家是哪里来的?是省里的权威部门?
    白百文说,就是省里的,如果不是省里的我还真有心思找省里专家过去看看。
    孙开志又问,县里财政能拿出来每个人头上的保险么?
    白百文说,我跟郭书记申请了,可是郭书记让财政局给我回话,说财政太紧张,没有地方能够支出这些钱。这其实也是实情,县里很多活动都是摊派的,也就是管矿主们要钱,可是这一次他们就是不想出才落到人头上的,在要钱我看可能性极小。
    孙开志没有再发火,想了想说,还差多少能挖出来?
    白百文想了想说,根据初步计算,也就是百十米,矿下坍塌的地方时断时续,情况还很复杂,而且越往下时间越长,我估计这百十米至少要一周。
    孙开志皱了皱眉头说,这不是功亏一篑么?挖了一个多月就差一星期了?
    白百文叹口气说,要不是这样,彭斌才不会上窜下跳,用钱买通这么多人的。现在他应该就等着把所有矿难家属都摆平了,没有人闹事,然后再把矿打开,这样说不上还能闹个表彰什么的。
    孙开志点了点头,对白百文说,你先回去吧,对了,你回扶余县的时候帮我带一个人过去,让她去找彭斌,其他的你就别管了,顺其自然吧,现在矿下有危险,也真的不能让老百姓冒险。出去吧,小刘会安排的。
    白百文点了点头,出去的时候刘亦东正接电话,他放下电话也是一脸的惊诧,孙开志让他去蓬莱宾馆接一个女人,然后让她坐白百文的车回扶余县。
    不过领导的话就是命令,刘亦东再惊诧也得去办,他坐着白百文的车去了蓬莱宾馆,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女孩子已经拿着粉红色的小行李箱站在了旅店的门口,刘亦东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眼熟,仔细看看却不知道哪里见过。
    直到这个女孩子弯腰进车的时候,刘亦东猛然想起来,这就是那个在孙开志房间里出来的裸肩黑丝女。
    女孩子很大方,性格看起来也十分开朗,她伸手对刘亦东说,你好,你好,我叫安妮。
    刘亦东点了点头,对白百文说,知道送到哪里吧。
    白百文点了点头,转过去问坐在后座的安妮说,你是不是认识彭斌?
    安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孙书记就让我过去见他。
    白百文又点了点头,对站在窗口的刘亦东说,我送您回去吧。
    刘亦东摆手说,不用了,我正好办点其他的事,你们先走吧,快走吧,别耽误事情。
    看着白百文的车离开了视线,刘亦东越来越惊诧,自从自己上次看到那个女孩子也有一两个星期了,她一直都在山南市住着?她过来干什么了?
    刘亦东勉强地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现在已经临近中午,自己回去也是吃饭的时间了,领导有两件事不需要自己陪,第一是吃工作餐,第二就是上厕所。
    刘亦东刚刚并没有骗白百文,他出来的时候就决定去办点私事,他伸手打了一台车,直奔陈道明的问道传媒。
    刘亦东过去并不是想知道陈道明现在是否还那么倒霉,而是孙菲菲在这段时间应该已经见过韩师师这个大美女了,说不上能够透出点什么消息,以解刘亦东一直以来心头缭绕不去的阴影。
    这个女孩子老让刘亦东有不好的感觉,就是自己曾经认识她,见过她,说不上还有过什么交往。可是偏偏就是太漂亮了,漂亮到让人看了一眼绝对不会忘记,而刘亦东的生命中还真是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
    他到了陈道明的公司,整间公司又散发着无以伦比的热情,一屋子的工作人员都在忙个不停,虽然已经临近中午,电话铃声不断。
    而且居然设置了前台,前台小姐对刘亦东笑了笑,然后说,请问您找谁?
    刘亦东说,我找你们孙经理。
    前台小姐说,好的,我这就给您联系一下,看看孙经理有没有空,您怎么称呼。
    刘亦东挠了挠头,懒得再解释了,直接就往里走,三步两步走到了孙菲菲的办公室,孙菲菲正低着头写着什么。听到开门声抬头一看是刘亦东,居然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没有扑上来。
    前台小姐跟着进来了,对孙菲菲说,对不起。
    孙菲菲有些懒散地拄着胳膊,摆手说,没事,我们认识。
    这态度还真有些冷冰冰的,刘亦东有些失落,你看他平时老装正人君子,看孙菲菲上窜下跳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现在孙菲菲不理他了,立刻浑身上下都不是滋味。刘亦东说,菲菲,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孙菲菲哼了一声,然后说,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想问问你家那个大美女怎么样了?
    刘亦东愣了愣说,什么大美女?
    孙菲菲说,你也少跟我装,不就是师师么?师师,师师,这么多年我最恨叫师师这个名字的女人了,哼,哼。
    刘亦东更吃惊了,他说,怎么你认识韩师师?你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孙菲菲顿时脸腮变红,她猛然想起那一夜刘亦东的酩酊大醉,喊着“诗诗”的名字将自己压在身下,这对于她来说一直都是一个谁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但是那个名字却让她一直都恨之入骨。
    为什么不是菲菲,而是师师?
    想到这里孙菲菲脾气又上来了,把手中的美容卡一扔,对刘亦东说,师师好你就找师师去,别从我这里迂回,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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