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钟文姝
“就当是自己家一般。”钟夫人怕韩文姝拘谨,嘱咐道,“有什么事情就找他。” 钟玉明见他娘指着自己,连忙笑道,“是啊,文姝姑娘...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我定能做到..” “多谢二公子。”韩文姝行礼道。 钟玉明道,“看样子我比你长几岁,不介意就叫我二哥,以后我便叫你文姝。” “就你脸皮厚。”钟夫人笑骂一句,“以后你就把他当你二哥,我看你也是亲切,咱们两个也算是有缘,如今你以记不得前事,就安心住下。” “真是谢谢伯母照顾我了。”韩文姝是真心感谢钟夫人,这么些时日都是靠钟夫人庇护,钟夫人待她也是极好。 随后,韩文姝跟着丫鬟去了住的地方。 钟夫人躺在床上休息,钟玉明逗了会儿两个弟弟,才来到钟夫人跟前。 “娘的身体可好些了。”钟玉明给钟夫人掖了掖被子。 钟夫人道,“已经无碍了,多亏有了文姝一路上为我调理。” “娘很喜欢文姝?” “是啊,我对这孩子不知怎么的一见就欢喜的很。”钟夫人笑道,“若不是怕唐突,我倒是想收她做女儿呢。” 钟玉明道,“如今她身世家世未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归多留心一些才好...” “嗯,不过我看着姑娘确实不错。”钟夫人将知道的告诉钟玉明。 钟玉明听后点点头,“看起来这姑娘已然成亲,却被人谋害至此,倒也是可怜,如今也只记得起零散之事,这倒是困难了。” “是啊,且先让她暂时住下。”钟夫人道,“待她想起来之时咱们再送她回去。” “也好。”钟玉明点头,始终心里对韩文姝有些不太放心,毕竟对他来说,韩文姝还是个彻底的陌生人。 韩文姝沐浴,换上崭新的衣服,就有些困乏,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文姝,文姝...” 韩文姝在睡梦中皱起眉头,是谁在哭喊她,到底是谁,这熟悉的声音,偏就想不起来。 韩文姝一惊,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头有些眩晕。 梦中有个人哭的撕心裂肺的,不知道是谁,一摸脸上,也是满面泪痕,让韩文姝心中甚是难受的很。 望着眼前陌生的房间,韩文姝有一种无根浮萍之感。 韩文姝不由的抚摸手上木指环,“你到底是谁....” 韩文姝本以为能够快点想起来,早日记起自己的前事。 可是没想到一眨眼之间,已经在钟府待了一年半的时间。 “小姐呢。”钟玉明摇着扇子漫步走在廊下,“不会又在药方。” “是,小姐在药房检查药材呢。”小丫鬟道。 韩文姝正在翻看药草,未见其人先听其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钟玉明。 “二哥。”韩文姝轻笑,“二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 “我这也是刚回来呢,听说今儿是花朝节,我带你出去玩玩?看你整日闷在这药房里。”钟玉明道。 韩文姝道,“没办法啊,我就喜欢摆弄这些,花朝节好玩吗?” “很多人去呢,娘也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看你整日闷在药房里,对身体也不好。”经过一年半的相处,钟玉明对韩文姝也彻底放心下来,将韩文姝当做妹妹一般对待。 韩文姝放下手里的药材,“那好,我先去换身衣服。” “我已经让翠浓给你准备了一套,不过是男装。”钟玉明摇了摇扇子,翠浓将手里的托盘呈上,“毕竟外出若是哪个男子丢给你朵花,我回来可不好像娘交待。” “我懂得,那若是女子呢。”韩文姝眨眨眼睛,“该怎么办?” 钟玉明一笑,“要丢也是丢给我,可没你的份。” 韩文姝还是第一次换上男装,打扮起来也是玉树临风的模样。 “若是状元在咱们这,一定被花给淹没了。”门外翠环跟翠浓正在说话。 韩文姝打开门来,“今科状元已经放榜了吗?” “是啊。”翠环笑道,“听说的长得极好呢。” “比起我来呢?”钟玉明靠在栏杆上,“恐怕还是差一截。” 翠浓捂着嘴笑,“那是自然了,咱们家二少爷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那也不一定啊。”翠环歪头,“我们也没看见状元到底是什么模样,说不定比二少爷还要好看呢。” 钟玉明扇子敲了敲翠环的头,“你这丫头。” “你呀。”翠浓道,“怪不得二少爷敲你呢,二少爷您认识这个状元吗?听说好像叫周文中呢。” 钟玉明摇头,“不大认得,据说是从小山村里出来的呢,皇上要把公主嫁给他,可惜他拒绝了。” “啊,公主都拒绝啦,我们肯定没希望了。”翠环捂着脸。 翠浓无奈的看着翠环,“我们本来就没希望。” 韩文姝一听到周文中三个字,就下意识的摸向指环,神情有些怔怔的。 翠环道,“那为什么要拒绝公主啊,是公主长得太丑了吗?” “公主都是金枝玉叶,怎么会丑啊。”翠浓看向钟玉明,“二少爷为什么?” “因为这个新科状元新丧,听说他的妻子好像去世了,新科状元不愿再娶妻。”钟玉明道。 “这个新科状元还真是情深意重呢,真是让人感动。”翠环问道,“那她们的孩子呢?” 钟玉明摇头,“并无子嗣。” 翠浓啊了一声,“没有子嗣啊,那终身不娶岂不是....” “是啊,是啊,我要是能有这么为我守身一人的相公,我死也值了。”翠环吐吐舌头。 “好了,好了。”钟玉明道,“文姝,咱们去花朝节。” 韩文姝被翠环轻轻拍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嗯。” 一路上周文中的名字都在韩文姝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是,可是他到底是谁呢....又或者谁都不是,只是听她们说说而已.... 到了花朝寺,熙熙攘攘的人群,让韩文姝才将脑海里的周文中挥散开来。 韩文姝仔细打量,这里已经被鲜花淹没,到处都是浓郁的花香味。 女子带着纱罩,脸上微红如同初春的桃花,男子也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时不时有看对眼的一男一女,含情脉脉,羞涩难当,真是美好的年华。 韩文姝穿着男装倒也自在一些,跟着钟玉明一起闲逛,偶尔买点小吃或者小玩意儿。 跟随在后面翠环和翠浓也是叽叽喳喳的,时不时的买点胭脂水粉。 花朝娘娘是未出阁的女子坐在围满鲜花的花轿之上,脸上带着轻薄的纱巾,眉心一朵绽放的钿花,由八个大汉抬着。 阁楼上的女子洒下鲜花,仙乐飘飘,甚是美丽。 花朝娘娘是深州女子抢破头也想做的,能够胜任花朝娘娘的一定是美貌智慧贤惠温柔大方的女子,等花朝节结束,媒婆也踏破了门槛。 韩文姝随着钟玉明坐在二楼茶馆包厢之内,门窗一打开正好能看到花朝仪式。 “真是热闹。”韩文姝品了一口茗茶,“又有趣。” “花朝节四年一次呢。”钟玉明道,“不管未出阁还是出阁的女子都能出来游玩,一直到天黑。” 花朝仪式结束之后,天已经快黑下来了。 钟玉明已经收到三个小丫鬟前来代表她家小姐的手帕,不过钟玉明都拒绝了,没有收下。 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这位公子,我们家,我们家小姐....” 韩文姝看向钟玉明,本以为是给她的,没想到这小丫鬟将手帕递到她的跟前。 翠浓和翠环捂着嘴笑,钟玉明也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这位姑娘,我已经有了婚约了。”韩文姝道。 小丫鬟红了脸,转身就跑走了。 钟玉明道,“看看,跟在我旁边,都有人给你送帕子了。” “可是小姐扮上男装也很好看啊,要不是知道小姐是女的,我也想送帕子了。”翠环直言直语。 韩文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翠环每次说话其实无意,可是每次都在拆钟玉明的台。 钟玉明叹了口气,“走,咱们去看看花船。” “花船?” “你可别想左了,可不是百花楼。” “我可没有,你怎么知道百花楼有花船。”韩文姝挑眉道,“难道你去过,啊,我回去要告诉伯母。” 钟玉明咬牙,“我没去过,你可别告诉我娘,要不然我娘肯定要揍我了,知道吗。” “嗯哼,那你知道的很清楚嘛。”韩文姝摸着下巴,“除非你能收买我。” “怎么收买?” 韩文姝笑道,“明天去药房帮我。” “....好。”钟玉明无奈点头,总比打一顿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有本事跟伯母说。” 之后又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堆小玩意和小食,带回去给蒋秀秀。 蒋秀秀津津有味的听着韩文姝跟钟玉明在花朝节上面的事情,“真是有趣,以前未出阁的时候天天盼着花朝节,如今年纪大了,倒也没什么兴致了。” “伯母才不大呢。”韩文姝道,“玉言和玉语呢?” “奶娘带着他们呢,走,咱们去看看。” “是。” 钟玉言跟钟玉语两个长得非常结实,而且乍一看都是一模一样的,主要就通过眼角下面的痣辨认哥哥跟弟弟。 两个孩子长大了之后就非常闹腾,天天要人抱着玩。 韩文姝轻轻捏着钟玉言白嫩的脸颊,软软香香的,“真是可爱。” “小姐可以自己生一个嘛。”翠环话刚落音,就见众人盯着他,立马认错的低着头,“对不起,小姐。” “没事。”韩文姝摇摇头,微微一笑,“我倒也想生个这个可爱的孩子呢。” “我们家文姝长得这么好看,这孩子一定好看。”钟夫人拍着韩文姝的手,“文姝啊,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嗯。”韩文姝乖乖的跟在钟夫人身后,进了里屋。 钟夫人拉着韩文姝坐下来,道,“文姝啊,伯母说这话可能逾越了,你要是觉得不中听,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伯母都是为我好的。”韩文姝道,“伯母请说。” “你也在我家住一年半了,你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你一直想不起来,总不能一直这么单着下去。” “可是,我有种预感,我已经成亲了,我也不想...” “我知道。”钟夫人点头,“这些日子你伯父跟你二哥也是在帮你留意,只是也是杳无音讯,哎...我就是但有你,怕你一个人....” “伯母这是嫌弃我了吗。”韩文姝抱着钟夫人的胳膊,“我还想陪着您呢。”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巴不得你在我身边呢。”钟夫人半搂着韩文姝,“文姝啊,伯母跟你伯父一直想要个姑娘,可是偏偏生了四个小子,我与你又甚是投缘,伯母想...” “伯母?” “想收你做女儿。” “伯母...”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韩文姝摇头,“不是,只是我现在身份不明,怕是...” “怕什么。”钟夫人道,“你这是答应了?” “这等好事若是我不答应,岂不是...傻了吗。”韩文姝笑道,“只是...” “你还有什么顾虑,你只管说,若是顾虑你以后寻找到的父母,我会同他们说清楚,他们不会怪你不孝顺的。” “不瞒伯母说,我记得我父母已经双亡了。”韩文姝道,“我只是怕您和伯父突然收了我这么个女儿,面上受损。” “怎么会呢,旁人咱们才不管他们说什,我们家开心便好了。”钟夫人道。 “多谢伯母。” “等挑个吉日,我和你伯父就正式收你做女儿,可好。”钟夫人笑意盈盈,慈爱的摸着韩文姝的头。 韩文姝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至极。 初二那日,韩文姝便奉了敬茶礼,钟老爷跟钟夫人还给了一个大红包。 “爹,娘。”韩文姝脆生生的喊道,脑海里一丝记忆滑过,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快起来,快起来。”钟夫人拉着韩文姝起来,“既然你暂时想不起来你姓什么,不如就跟着我们姓钟,等你想起来了再改过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