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弟
周清越的审美从未落下时代的潮流，包括现在的他，显然也是有自己的审美。 但当他以后的审美回头一看，觉得无法直视自己现在的审美。甚至心里还在庆幸他的头像是系统的酷哥头像。 周清越几乎光速把昵称和签名都改了。 昵称:周 签名:清越 看起来总算是个正常人。 周清越放下手机，塞回口袋，也没发现好友列表有个昵称开始闪烁。 市二中历史悠久，快有60年，学校占地整个山头。今天开学的只有高三，书多人也不少，几年用习惯的生活用品也多，学生又都是家长的心肝，基本都是有家长把行李送来的。 路小车多，学校不准外来车进门，还要在校门口掉头，车一直堵到路口。 周清越透过前面的玻璃往前面看，前面的车密密麻麻，龟速移动，车挪动的速度比走路的人还慢。 周清越直接给钱给师傅，开门下车，在车尾箱里拿周清云的行李箱。 周清云看了看前面的路，距离校门口还有好长一段路:“这里还有好远。”两个行李箱拖进去也很累，后面的话她没说。 “没事，这么点路。” 然后周清越就打了自己的脸，这不是他成年后经常锻炼的身体。 好不容易把两个行李箱折腾上女生宿舍六楼，他直接往窗边的凳子一坐，气喘吁吁。 周清云来得早，宿舍里没其他人。周清越喘着气问:“顶楼宿舍这么热，晚上睡得着吗？” 刚才周清云也想拿个行李箱，周清越没让她拿。平常的走路她也不累，于是开始收拾床铺。 她一边收拾一边说，“是挺热的，但是听说学校准备给高三的宿舍装空调了，估计过几天就有空调了，也还行。” 周清越沉吟一下，“要是你住不习惯，我记得学校里有出租房子的。” 周清云下意识的怼:“周清越你怎么比妈还啰嗦。”说完就后悔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周清越比周母还紧张她。但是再解释就很矫情，她咬了咬嘴唇。 周清云偷偷看过去，周清越在窗边逆着光看不太清。 周清越笑了一下，带着玩笑的语气，“这不是关心我姐嘛。” 周清云不吭声，在铺她的凉席。 周清云这时候一直很别扭，周清越也没在意她姐的回应，在旁边坐够后就开始给她挂蚊帐。 两个人动作都很快，周清越还帮着拖了个地。期间也有其他舍友来了。 虽然初三的周清越只有一米七，但是比她姐还高几公分。周清越长得也好看，后面来的一个舍友还好奇地问周清云。 “哎。这是你哥吗？” 周清云脸有点红，换成平时她肯定不乐意，现在她却有点羞赫。 周清越冲着周清云舍友笑，“不是，我是她弟。” “哇。你弟真好，长得又好看对你又好，我跟我弟天天吵架。”舍友露出羡慕的眼光。 周清云听了耳朵有点红，她之前也是经常跟周清越吵架。 周清越跟他姐舍友聊两句，他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他也准备回去了。 周清云忍不住想送送他，她好多话想说，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把听到的传闻拿出来讲，“我听别人说，高一这次要提前半个月开学军训。” 周清越点头，“那我回去买点防晒霜。”心想好像上辈子的确有听说过二中提前半个月军训，说是二中要挫挫新生的娇气，增强学生身体素质。 周清越下了两步楼梯，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突然回头，“周清云。” 周清云：“啊？” 周清越很久没这么连名带姓叫她，上一次这么叫还是吵架。 周清越看她无辜的眼睛，叹了口气，现在他姐还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高中生。性格很别扭，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要求。 周清越就怕他开口重了，他姐觉得他在教训她，努力放柔自己的语气，“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想表达的想法，你就别憋在心里。”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很多问题是需要交流的，你憋着问题也不会消失，总有一天都会爆发。” 说完周清越就觉得周清云情绪不高，没等周清云回应干咳两声说:“那我先回去了。”转身两步一跨跑下楼。 周清云看着她弟消失在楼梯间好久，才转身。她抿了抿唇，掏出手机低着头慢腾腾地编辑信息。 你是想说我很别扭吗？ 想了想她又删掉，其实她不是不敢说，只是觉得有些话说了很矫情，不好意思说。 周清越在楼下直懊悔，其实他说完就后悔了，就应该慢慢来，这么训话似的跟周清云说，只能说居然没吵起来。 初三的暑假既没有作业也没有压力，所有人都玩疯了一样。 周清越宅在家里，仿佛外面的太阳就是毒圈，谁也别想把他拉出家里。 陈光逸倒是想把他拉去玩，但是几乎每次都会被周母的手艺给折服了。 周清越舒服得眯着眼睛，“外面热。” 陈光逸：“37度呢，要被烤熟了。” “我这里舒服。” 陈光逸左手边是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右边是卤好的鸭掌，手上拿着的是薯片。他扭头看向门口，客厅里面的冰箱还有各种雪糕，摸着良心说：“简直天堂。” 周清越伸手摸摸鼠标，换了一集电视剧，回头看他，“那你去外面干嘛？” “出去打球啊。” “打球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打的吗，我妈做的东西吃完就没了。” 陈光逸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你出去图什么？” 陈光逸一拍大腿，把篮球扔到房间角落，和周清越同流合污。 周清越宣/教成功。最开心的莫过于周母了，还非要留陈光逸在家吃晚饭。 陈光逸吃着周母做的东西，打算跟周清越做一辈子好朋友，真的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陈光逸的嘴巴闲不住，就是吃着东西也忍不住讲话。 “你知道我昨天去办公室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遇到杨浩泽了吗。” 周清越看都没看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翻遍了实中那堆录取通知书。”说完陈光逸学着当时杨浩泽的表情。 周清越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翻别人的？” “肯定是啊。你猜他翻谁的。”陈光逸说完对着周清越挤眉弄眼。 周清越看着他的表情，差点笑出来，捧场反问：“我的？” 陈光逸一拍大腿，嘚瑟得不行，“是啊，他在实中那堆录取通知书里没找到你的名字。结果听到我故意喊的‘找到周清越的了’，可惜你没在场。那个脸色臭得跟掉进粪坑一样哈哈哈哈。” 周清越想了想那个场景，也忍不住笑了。 陈光逸继续说他听到的各种传闻，“听说二中要提前半个月军训，军训半个月，天哪学校是人吗！” “军训就军训呗，不过是是挺累的。”周清越不当一回事，若无其事吃着他的瓜。 直到报道那天，他在学校走廊遇到了他前男友。 早上就领了军训服，拿到手就洗了。正好热夏，傍晚洗完澡，大部分人都穿上军训衣服。 周清越被分到一班，陈光逸在二班，两个人一起玩这么久，就没一起待在一个班上。 陈光逸对此是很怨念的，不过幸好一班二班是隔壁班。 傍晚还有班会和竞选班干，周清越早就上到教室了，但是又因为口渴，偷偷跑去小卖铺买了橙汁。 橙汁到手就被喝了半瓶，周清越才慢悠悠地回教室，回到教室发现人都来齐了。 他当初坐的位置是二组中间，但是刚开学，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人走了别人也以为这里没人坐。 现在一个妹纸坐在那里和她同桌说说笑笑。 周清越：…… 因为周清越的进入，一组前桌的人都不说话偷看他。可能是感受到了什么，其他正在打闹的人也安静下来看向门口。 安静了一下，教室又开始窃窃私语，还有女生频频抬头看他。 周清越扫了一周教室，位置刚好，只剩下一组最后一个位置。 他拎着橙汁走到位置旁边，这个位置就是后门，而位置上的另外一个人低着头玩手机。 周清越把橙汁放桌上，打招呼：“哈喽兄弟，这里有人坐吗？” 低着头的兄弟抬头看看他，“没有。”声音非常中性。 周清越在对方抬头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认错了。 对方头发跟男生差不多短，长得也很中性，但是五官还是偏柔和，是个货真价实的妹纸。 周清越想起刚才喊的兄弟，尴尬的坐下来，下意识把军训服配套的帽子戴到头上，看向走廊。 这个座位转个身就是走廊，后门想开关门还得他起来一下，真的是门神了。 天气特别热，风扇扇出来的都是热风，傍晚热气还没散，教室里像个加大版的蒸笼。 一班的后门旁边就是二班的后门，教室里太闷，即使在后门，乔珩还是忍不住走到走廊，转身靠在栏杆上，然后一眼撇到二班后门。 那个超市里碰到过的人，碎发被帽子压到额头上，显得玉器般白皙。 乔珩突然觉得，这个人的脸现在应该是凉的。 傍晚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