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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平冤昭雪(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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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均深厚无比,尤其高凤麟,自从《天罡宝典》冲破最后玄关之后,丹田之中内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似乎会涌出无穷无尽的能量,再加之身体内易筋伐髓,耳聪目明齿健鼻灵,山间行走之际,不知不觉触发体内真气,脚力愈来愈快。    袁成子瞧徒弟脚下生风,便起了较量之心,笑道:    “麟儿,我们比一下脚力如何?”    高凤麟虽非争强好胜之人,但这神功大成,自己一直未能试出功效在哪里,听见师尊提出要比试一下脚力,童心大起,正好来印证印证神功的威力,顽皮的说了一声:    “师傅,你要瞧好咯,我可是要出全力的。”    袁成子道:    “妙极妙极。”    二人同时展开脚法,只见身形一晃,便出了二丈开外,路旁绿枝山岩极速的向后移去,耳畔风声呼呼作响,不出片刻,就已翻过一个山头,三清观映入眼帘。    下山时间就更加快,只呼吸间,便就到了三清观外望客亭,二人都是同时到达,入得亭内,相互对视,都笑了起来。    那亭内有一小道在巡值,见有两人快速的赶来,还道是哪位门客到访,待到近处时才发现,竟然是掌教真人回来了,同行的居然是离观已久的高凤麟小师叔。这下可把这小道士乐坏了,一来掌教真人云游归来,是教内大事,二来许久未见的小师叔回来,三清观上下定又是一片嬉笑之声。    这小道士年龄约莫十六七岁,比高凤麟略小几岁,高凤麟在同辈当中年纪最小,甚至许多早入门的都比他要大,只是他是掌教的关门弟子,是以辈分上倒要高出其他人许多,但是他生性好动,又于这辈分高低之事并不计较,是以经常与观内其他小道士打成一片,这全观上下都与他相熟亲近。    小道士向袁成子跪叩行礼,又向高凤麟跪叩行礼,高凤麟见不得这等俗例,不得他跪下,就将他扶起来,说道:    “静清师侄,一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那静清小道见袁成子在旁边,不敢逾越了辈分,回道:    “多谢师叔挂念,静清很好。”袁成子始终是掌教,回观是大事,静清又道:    “掌教与师叔稍等,我去通知师傅和其他师叔伯,叫他们下山迎接。”    袁成子道:    “不用了,你继续在此轮值,我二人自己上山去就行了。”    静清依言留在望客亭继续巡值,袁成子和高凤麟径自往山上去了。此刻时间尚早,观中上下都在做早课,只有零星几人出入观内,有一弟子见袁成子归来,急忙向清虚宫报去,说是掌教和高凤麟回来了。莫正虚和一众正在早课的师弟、弟子们,听说师尊回来了,停下手中事宜,全部都出山门去迎接袁成子。    袁成子贵为天下七大宗师之首,大唐国师,三清观掌教,其身份自然是尊享无比,再众多弟子当中,犹如仙人般存在,此刻袁成子云游归来,自然是倾三清观上下数百之众,全部出来迎接,声势之浩大,其他几大宗师,都尚有不及。    二人在众多弟子迎接下到了清虚宫,稍后袁成子传下法旨,所有人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第七回 不辞而别(三)    那黑衣女子虽以一敌四,却不落下风。高凤麟在一旁看着,四名小婢剑法颇为精妙,只是本来左边那小婢出剑再向前两寸就可伤到黑衣女子,可偏偏没有使到位,右边那小婢有一剑只消将剑尖向上抬高一寸,就可将黑衣女子的匕首逼退回去,亦是没能做到,这只是她们的内力还未到家,招式使尽了,内力却跟不上,无法将剑法中的威力发挥出来,不然那黑衣女子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高凤麟此时此刻因练成《天罡宝典》缘故,对天下诸般武学,只消看上几眼,都能一窥概要,他瞧出这四名小婢剑法似乎乃是两套剑法,四人并排,左边两人使的是同一种剑法,右边两人使的是另一套剑法,这两套剑法相辅相成,相互裨补缺漏,四人武功虽不算高明,但奈何四人合练的这剑阵威力倒是不可小觑,是以黑衣女子武功虽高,却也奈何不了这四名剑婢。    如此又斗了一刻,双方五人始终势均力敌,谁都奈何不了谁,此时正是艳阳高照,双方想来斗了有些时辰了,五人额头早已香汗淋漓。高凤麟暗想如是再如此缠斗下去,双方体力消耗愈多,怕是要两败俱伤了,索性好人做到底,让双方撤手罢斗。主意既定,探步闪进战圈,见四小婢一同使了一招刺向黑衣女子,四剑分刺左右两边,瞧准方位,伸手切入右边两名小婢,手腕一抖,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法,竟将两人的短剑夺了下来,如法炮制,又将左边两个小婢的短剑夺了下来,四名小婢都是错愕,不知发生了何事,手中的剑竟被夺去了,都想难不成这人是她找来帮手。    黑衣女子没想到高凤麟会有如此一着,见他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对手四人都丢了兵器,良机莫失,挺匕便刺。高凤麟自然料到她有此一招,转身过来,用手中那四把短剑将匕首挑开了,手臂中加了两分内劲,将黑衣女子和那四名小婢分了开来。    其中一名小婢双手叉腰,呵斥道:    “你想要干什么?”她原想这人是对方找来的帮手,但瞧他弹开了对方的匕首,看起来又不像,一时之间还不明白这人到底什么目的。黑衣女子也不明是何道理,怒目瞪着他,只是他武功高过自己许多,这一时想动手却动不了手,只能怒瞪着他。    高凤麟嬉笑道:    “啧啧啧,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女孩子家的,整天喊打喊杀的,哪有点女子该有的样子,再说你们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天,大中午的,太阳这么大,你看你们都满头大汗的,既然你们相互谁也制不了谁,干脆先别打了,停下来休息一会,喝点水,吃点东西也是好的啊。”    四小婢均不识这男子是何人,但瞧他仅一招就收了四人的佩剑,武功定是非常的了得,况且他说的也对,这正值春夏之交的,酷暑将至,适才一番打斗,众人早已消耗太多,满身大汗了,姑且先依着他的话,看他有何花样。四人相互望了一眼,都点头示意,且听他还有什么说法。    见四婢收了架势,又有高凤麟挡在身前,黑衣女子又出不得手伤人,倒不如就此走了,免的被这四人纠缠,趁他们说话之极,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见距离足够安全,转身便跑,她轻功极佳,此刻保命之际施展起来更是极快。那四名小婢见这么一分神就让对方跑了,都纷纷呼哧:    “她要跑了,赶紧去追。”也不管手中佩剑要不要的回来,绕过高凤麟上前便要去追。高凤麟本意就是要他们罢斗,见四人绕过自己要追上去,身形一晃,一个移形换位又复绕到四人跟前,嘴角微笑,右手一挥,将四柄短剑掷了出去,四柄剑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四名小婢身前,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停住了脚步,倘若不收住,四柄剑就不是插进土里,而是刺进了她们的身体里了。高凤麟双掌拍出,激出内力,掌中夹含着掌风劲道逼人,将四婢生生逼退了几步,言道:    “几位恕在下不奉陪了!”转身便走,临近一颗小树时,大喝一声,将那颗碗口粗的小树打断了,抬起右脚将断木踹向后方,四婢又受这干扰,阻了前行路线,得此空隙那黑衣女子奔走的更远了,高凤麟紧随其后,不出一会,两人就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了,四名小婢见追赶不果,只得将剑取回,往回走了。    高凤麟一路紧跟着黑衣女子身后,直至出了两背山,山下有一条蜿蜒小河,黑衣女子在河畔停了下来,见高凤麟一直追着,冷冷说道:    “你一直追我,是要为你朋友报仇?”    高凤麟一愕,转即想到平青云,有联想到赵文心,心情一阵下落,沉默了良久才说道:    “我朋友现在安然完好,何来报仇一说。”    “那你一路追着我作甚?”    这一问也直将高凤麟问的哑口无言,“是啊,我一直追着她做什么?”不禁自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做甚,只是一个人无处可去,想到哪便走到了哪。”    黑衣女子见他兀自嘀咕,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但见他呆立在那一动不动,并无恶意,心下放宽了许多,走到河边将鞋子脱了,卷起裤脚,露出雪白肌肤,却见右脚自上而下流了许多的血,原来适才与四名剑婢打斗的时候,右脚膝盖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加之这一路奔跑,未曾止血,是以右脚沾满鲜血,瞧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条花白丝绢,在河水中浸湿了,然后将右脚上的血擦拭干净。她见一旁的高凤麟还是一动未动,但也不愿在他身边久呆,万一对方反悔翻脸,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该如何是好。她草草的将血血渍清理了,敷上随身准备的金创药,又撕了一片衣角将伤口包扎完好,瞥了一眼高凤麟,见他纹丝未动,放下裤脚穿好鞋子,便沿着小河,往上游去了,独自留了高凤麟一人在河畔发愣。    望着黑衣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逐渐消失,高凤麟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提起脚步,继续往东走去。    第五回 剥极则复(八)    陈金发和平青云赵文心三人也闻训赶来,见高凤麟生龙活虎一般,不禁悲喜交加,又闻他因祸得福,练成神功,更是欣喜若狂。三人将高凤麟拉到一边,跟他详细打听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不停的追问事如何因祸得福,练成了高深武功的,高凤麟自然也是描述如何被泡了三天药水,如何又吃了假死药,如何被师尊打通全身经脉涛涛不绝的讲着。    用过午膳之后,袁成子将高凤麟带到清虚宫后堂,堂中供奉着一个灵位,正是袁天罡,师徒二人都想袁天罡叩了三炷香。高凤麟将香插好之后,袁成子从桌子下面的地上,取出一块薄砖,砖下竟是一个暗格,袁成子从暗格中缓缓取出一个锦盒,这锦盒红布金丝,华贵逼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民间之物,锦盒用一个小金锁锁着,不知里面藏着是什么。    袁成子双手捧着锦盒,向袁天罡灵位又拜了三拜,转身对高凤麟说:    “麟儿,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高凤麟摇了摇头,袁成子继续说道:    “这里面的东西,从今天开始,交由你来保管。”    高凤麟问道:    “师尊,这锦盒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我来保管?”    袁成子瞧了高凤麟一眼,才慢慢道了两字:“天书”    高凤麟闻声色变:    “什么,这里面是天书?”    “没错,正是江湖中传闻的《天书》。”    “师尊,这《天书》里所记载的,是什么内容啊?”    “这天书能知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书有如此神奇?”高凤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    “没错,这《天书》确实这般神奇,正因如此,这本书也成为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的异宝。”袁成子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异宝,那应当留存在观内才安全啊,天下谁敢在三清观找麻烦啊,为何要我保管呢?”    袁成子道:    “如今你练成《天罡宝典》,自然便就是这《天书》的守护人。”    高凤麟诧道:    “师尊的意思,莫非这《天书》与天罡祖师有莫大的关联?”    “正是。”袁成子将这天书的来历缓缓道来。    “当年太宗皇帝在世之时,命天罡祖师和当时另一名奇人异世李淳风共同推算大唐的国运,那李淳风天纵奇材,推演之术出神入化,不在天罡祖师之下,二人背对着背,各自占卜推演,一人画图,一人写谶语,这一推算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后来祖师觉得此举泄露天机,恐遭天谴,便就没有再推下去。后来太宗皇帝看过之后,直叹此为‘天书’,对祖师与李淳风二人大加赞赏,后来天罡祖师劝谏太宗皇帝,此书泄露天机太多,如果公诸于世,恐对大唐国运不利,是故,便将此书封存于三清观,后世之人不得阅览。后来这《天书》还是泄露出去,流传于江湖。这些年来,虽不乏有明求暗盗者,但《天书》始终无恙。天罡祖师曾有传下训示,能练成《天罡宝典》者,定能护《天书》之周全,如今你练成宝典,这《天书》理应由你看护。”    高凤麟始终觉得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况且三清观乃天下道教玄门之正宗,袁成子贵为中原七大宗师之首,若将《天书》交给自己保管,无异于弃美玉而抱顽石矣,甚为不妥。    袁成子又道:    “如今天下之人都知道《天书》藏于三清观之内,三清观早已成了众矢之的,假如你携书而走,即便有人来讨书,也叫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凤麟奇道:    “师尊,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跟您讨书,您却不能拒之的?”    “当年太宗皇帝曾传下口谕,不准后人阅览《天书》,皇室宗亲自然不会跟为师讨书为难,但是后世之中,总有不肖子孙将先祖教训忘于脑后,企图一览《天书》究竟。当年武周代唐,圣神武皇帝就曾贲临三清观,借阅《天书》,天罡祖师不便违拗圣意,好在武皇帝阅完当即归还,自那以后,《天书》便封存至今,这锦盒和金锁便是武皇帝所赐。”    “那如果再有皇室宗亲跟师尊要《天书》,那如何是好?”    袁成子淡淡一笑,说道:    “倘若《天书》不在三清观,任他掘地三尺又如何。”    袁成子以仙师遗训,事关三清观安危等为由,将锦盒交由高凤麟保管,高凤麟虽极不情愿,但师命难违,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份差事。    如此,高凤麟与平青云等人在三清观又小住了三日,打算第四日用过早膳后就准备启程,先去洛阳,再回徐州。众人正自吃着,却听山下来报,广平王拜山。    原来袁成子云游之极,广平王就曾多次到三清观寻访袁成子下落,广平王李俶自幼好学,最为崇尚老庄,经常与人讲经论道,袁成子既为大唐国师,掌管三清观,李俶自然会经常向袁成子请教,长此以往,二人既为君臣,又似师徒。    高凤麟在三清观学艺之时,广平王就经常到访,二人虽一人问道,一人练武,但一个作为袁成子的座上宾,一个是关门爱徒,时间一长,两人便就熟识了,李俶年长高凤麟几岁,二人经常以兄弟相称。当初广平王都是以学生身份向袁成子问道,高凤麟一直不知他是当今皇帝之孙,受封广平王。    依照君臣之礼,三清观上下全都出了山门去迎接广平王,当高凤麟见到广平王那一刻,顿时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    当初高凤麟在观内,见广平王李俶每年总会来小住一段时间,短则月余,长则半年,二人闲暇之余,免不了比武切磋,每次都是李俶败下阵来,是以后来,高凤麟想要与之比武,李俶都避而远之,而后几年,李俶便来的少了。如今他以广平王身份降临三清观,高凤麟瞧内心还是有点心惊胆战的。    李俶只带了五十名随行亲兵,他携长子和四名近身侍卫上了山,其余几人山下等待,李俶受了众人的跪拜之后,叫各人退下,袁成子也只留高凤麟,莫正虚二人进了内堂招待李俶。    第七回 不辞而别(四)    过了两背山,再往东行了两日,来到一小镇,名曰怀阳镇,小镇不大,站在镇西边的土坡之上,就能将整个小镇你的全景一览无余,高凤麟站在土坡之上,欣赏着这淳朴风土民风。眼见天色不早了,就打算入镇投店,其实整个小镇也就东西两家客店,高凤麟穿过小镇,见镇东边有一条大河,景色甚是秀美,便选了东边这家客店。    安顿好一切后,高凤麟便就出了客店,往大河那边走去,欣赏这水天一色的美景,向当地人打听才知道这河名叫“神女河”,沿着神女河一路欣赏着美景,前方有两搜小船极速驶来,领先的那艘靠岸之后,忽地从里面窜出一女子,那女子上了岸之后拔腿就跑,似乎在被什么人追赶着。果然后面一艘小船靠岸之后,从里面也窜出几个人,上了岸后就追向前面那女子。    那被追女子往高凤麟这边跑来,待到近处时发现,竟然是在洛阳有过两面之缘的回纥少女阿依慕,高凤麟向她招了招手,叫道:    “姑娘,姑娘,是我啊,你怎地到这里来了?”阿依慕上了岸后兀自逃跑,根本没有注意前面之人是谁,待高凤麟喊她时才注意到居然是他,脸上露出一丝曙光,便又加快了脚步,奔向高凤麟。高凤麟疾步迎上前去,将其扶住,问道:    “姑娘,发生了何事?”阿依慕喘几口大气,指着后面几人说道:    “这几个人追杀我。”话才刚说完,高凤麟还没来得及细问,那后面追来的五人已然追到了跟前,瞧高凤麟护住了阿依慕,一个领头的汉子举刀叫道:    “哪里来的小子,敢挡大爷的道儿?”    见对方个个手持兵器,且凶神恶煞的模样,高凤麟料得对方不是什么善茬,也不跟对方废什么话,身形晃动,一个闪身到了那说话的大汉面前,给了他一个耳刮子。那大汉完全没有看清高凤麟的身形,就挨了一巴掌,气急败坏的鬼叫道:    “老子砍死你。”举刀便砍,旁边四人也一齐攻了过来。高凤麟将阿依慕护在身后,朝四人迎了上去,途中蓦地向右转过去,伸手去抓右边那大汉的大刀,手法与当日夺那四名剑婢时一模一样,那右边大汉错愕,还不知道怎地,兵器就被对方夺走了,其余四人扑了个空,向左回砍,高凤麟身形虚晃,伸出右手,劲灌大刀,只听“砰砰”四声,其余四人犹如砍中了铁柱一般,虎口剧震,鲜血直流,几人大惊,均想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武功竟然如此高深,但是人又不能不抓,忍着剧痛,又攻了上来。    高凤麟冷冷的道:    “冥顽不灵。”见四人又举刀砍来,这回就不似刚才那般客气了,大刀横置挥舞,竟然是**刀法中一招“横扫千军”,四人刀势未起,却被高凤麟后发先至,阻了去路,只得中途收招,身体向后收缩,高凤麟不等对方再起招,向前踏出一步,旋转身体,用后背将右边两人顶了回去,待出得空隙,手中大刀换到左手,右掌发力,大喝一声“着”,打中适才中间那人肩膀,那人吃了高凤麟大部分掌力,只听“咔喇喇”两声,那人的肩胛骨已让断了,跟着后面两人一齐被打入河中,右掌回撤,左手倒握刀柄,身形一晃,就将大刀架在另外两人脖子上。    那两名大汉还自发懵,不敢动弹,高凤麟飞起右脚,又将这两人一齐踢进河中,就听见“噗通”之声不绝于耳,五名大汉纷纷落水,水面溅起巨大浪花,好生热闹。    也不理这几人会不会水性,高凤麟转身去瞧阿依慕,见她此刻换的是一身汉服,但是头发缭乱,衣衫不整,尤为狼狈不堪,便她问发生什么事了。阿依慕顿了顿,道:    “我和爹爹本来打算去长安,谁知道昨天夜里上遇到一群人,领头的那人叫贺东来,说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前来截杀我爹,我爹爹和就他们动起手来了,当时天黑不明,对方人数众多,我和爹爹就走散了,这几人早上时候追到了我,我见不是他们的对手就一路逃了过来,刚刚才河对岸看见一艘船,就让船家载我渡河,没想到他们还是追了上来。”    高凤麟不明其中原委,问道:    “他们的主子是谁?这个贺东来又是谁?”阿依慕道: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知道我爹意欲联合回纥与大唐,到时候协助大唐出兵攻打安禄山,这个贺东来就是安禄山的手下,武功厉害的很。”如此一说,情况就明了了。高凤麟暗忖安禄山的消息如此灵通,这么快就知道霍加南下了,如此一来,安禄山定要加快举兵的步伐,看来事情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突然想到河里的几个人就是贺东来一行人,这时没有听见河中水中,回头往水里看去,却不见了那五人的踪影。高凤麟暗自后悔,假如擒住一个人过来,也许能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来,这下让对方跑了,定是回去通风报信了。他只好先将阿依慕带回客店洗漱休息一番,吃了晚饭,明日一早带她一起去找她父亲。    入夜时分,怀阳镇外突然来了一批人,这批人一行十余人,个个手持兵器,一齐涌入了镇东客店。整间客人包括高凤麟和阿依慕在内,不过四五个住店客人,听到楼下窸窣声音,高凤麟心想难道是那群人追了过来?阿依慕也听到楼下的声音,生出一股不详预感,二人同时走出了房间,往楼下看去,见楼下里里外外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正抓住店家询问有没有一男一女来投店。    阿依慕瞧他们正是昨天夜里的那群人,高凤麟见旁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身穿灰袍,燕颔虬须,眼袋深陷,心想此人定时贺东来。那店家哪里见过这么多人闯将进来,而且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的店家掌柜浑身直哆嗦,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心想反正迟早都要找上他们的,这会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反而省了自己许多的麻烦,高凤麟朝楼下大声说道:    “不用问了,我在这里。”    说着从楼梯拐角处走了出来,站在阁楼之上,俯视着楼下那十余人。那贺东来瞧了瞧高凤麟,似乎眼熟,转即想到一人,冷冷的道:    “原来是你!”    高凤麟听他这么说,反倒是自己不明所以了,问道:    “哦?你认识我?”    贺东来冷哼的一声,说道:    “我师侄阿勒仇你认识,他跟我说最近中原无故冒出许多年轻的高手来,还特地画了你的画像来。”    这时阿依慕也现身出来,指着贺东来问:    “我爹呢?你们把我爹怎么样了?”    贺东来看了一眼阿依慕,依旧是冷言冷语:    “霍加这老小子,算他跑的快,要不然连你父女两一起抓了。”听见自己爹爹已然逃脱了,阿依慕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只是天下那么大,该去哪里找他爹爹呢?    这时贺东来从座上站了起来,指着阿依慕,对高凤麟说道:    “把她留下,你可以走了。”    高凤麟听他语气极其的冰冷,又如此狂傲,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心中微起怒火:    “我要是不让呢?”    “那就连你一起杀了。”    “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二人言语针锋相对,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第五回 剥极则复(九)    广平王李俶,年约三十,锦衣玉带,风目剑眉,神情冷峻,身后跟随的儿子约莫十一二岁,面相跟他父亲有五分相似,表情也是颇为冷峻,只是稚嫩之气未脱。进到内堂之后,一改亲王身份,对袁成子恭敬行了一礼,并称其为“老师”。袁成子近一年来出门云游,李俶几次前来都不得见,此次听说袁成子归来,便迫不及待从长安城赶来看望。见身旁除了大弟子莫正虚之外,老师的关门小弟子高凤麟也在,便说道:    “许久不见,凤麟小弟可还识得我啊?”    高凤麟大为尴尬,向李俶行了一礼,说道:    “王爷厚待,还记得草民的名字,以前不知王爷身份,多有冒犯,还望王爷海涵。”    李俶原本冷峻的表情,瞪了高凤麟一眼,突然放声笑了出来:    “凤麟小弟怎地如此拘谨,完全不像当初我在三清观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啊。”    高凤麟听见这话,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起身来:    “王爷说笑了,草民年幼无知,以前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李俶与袁成子对望一眼,二人相视一笑,袁成子对高凤麟道:    “麟儿你不必紧张,广平王宇量深广,度量宏远,哪里会与你计较以前诸般儿戏,你快起来罢。”高凤麟仍不敢起身,直到李俶亲自要他起来说话,他才肯起身来。    高凤麟起身后便就站在袁成子身后,没有吱声了。李俶转而对袁成子说道:    “老师云游一年,身体可还安好?”    袁成子道:    “王爷惦记了,贫道这把老骨头还算中用。”    几人在内堂都是说一些琐碎之事不是李俶跟袁成子询问一些求道之事,便就是高凤麟说一些往年旧事,其中不乏妙趣横生的笑料,惹的在座几位都是轰然大笑,那些都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一晃好些年都过去了。几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高凤麟原本出发启程的事情变就这么耽误了,看来还需要再定时间了。袁成子着厨房为李俶准备了些斋饭,席间李俶突然向高凤麟问道:    “凤麟贤弟可有收徒打算?”    高凤麟被问的漠然,不明就里:    “王爷为何有此问啊?”    李俶笑了笑,指着坐旁的儿子李适说道:    “我这儿子,生性好动,六岁便拜了禁军左将军陈文奇为师,年前陈文奇将军调到东都,他便一直嚷嚷要另寻名师,适才听老师说凤麟贤弟因祸得福,练成了天罡祖师留下的宝典,可谓当世第一,不知道高凤麟贤弟有没有兴趣将犬子收下,做个徒弟呢?”    高凤麟放下碗筷,说道:    “有师尊和其他几位在,我哪里敢称什么当世第一,王爷说笑了,至于收徒这事……王爷您是清楚的,我这人嬉戏惯了,哪里有为人师的样子,却是从未考虑过收徒的事情啊,更不要说是给小王爷当师傅了,这万万不敢高攀啊。”    李俶哈哈大笑:    “凤麟贤弟真的风趣啊,你已尽得老师的真传,能做你的徒弟,那才是犬子的福气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莫正虚对高凤麟道:    “师弟,王爷不是外人,再说你瞧适儿生的聪慧精明,我倒一直想收他这样一个好徒儿呢,不如今日你就收了适儿,岂不美哉?”    李俶又道:    “是啊,贤弟,你看大师兄也这般说了,我在家常与适儿说道你的事迹,适儿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了。”转而又对袁成子道:“老师,您意下如何呢?”    袁成子轻轻一笑,捻了捻雪白胡须,对高凤麟说:    “适儿生的伶俐,我很是喜欢啊,既是王爷一番美意,麟儿你就不要拒之门外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高凤麟哪里推辞得了,只是答应下来,那李适见高凤麟答应下来,快步下了桌椅,走到高凤麟面前,说道:“师傅在上,受弟子李适一拜。”恭敬的向他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高凤麟忙将他扶起,神色略显尴尬,想不到莫名其妙多了个徒弟出来,在座的不是师尊就是师兄,让他这个小师弟显得不自在起来,脸上倒好似通红的,众人此刻见他失了一贯的作风,又有点不知所措,都哄哄大笑起来,气氛显得更加愉快起来。    李适毕竟是皇子皇孙,身份特殊,拜师之礼哪里能这般简陋,莫正虚向袁成子和李俶提议,明日正是吉日,不如就让李适明日在清虚宫行了拜师大礼,也好昭告天下,袁成子和李俶都觉得此法甚为妥当,便立即吩咐下去,准备明日的拜师大礼。    翌日,三清观上下齐聚清虚宫,为李适拜师高凤麟举行了盛大的拜师典礼,平青云、陈金发、赵文心都参加了大礼,就连药王谷药王父女二人也过来见证了这一时刻。袁成子和高凤麟分座中间,李适一袭盛装,先在袁成子面前的蒲团下叩了九个头,并向袁成子敬了一杯茶:“师公喝茶”,袁成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再交还给李适,李适将茶杯放回身旁一小道童所端托盘上,再起身过来在高凤麟面前蒲团下叩了九个头,同样也敬了一杯茶:“师傅喝茶。”高凤麟满面红光,居然收了一位皇子做徒弟,拜师大典又办的这么风光体面,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喝过拜师茶,就将茶杯直接交给旁边小童,起身将李适扶了起来。同门的众师兄师侄们都纷纷上前给高凤麟道喜,药王孙川柏,平青云,陈金发等都给高凤麟道贺,恭喜他收了位皇子做徒弟。    那日下午后堂之中,众人还自沉浸在这喜事当中,平青云缓缓走了进去,在李俶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众人均是一愣,还未弄清楚什么事,李俶更是不明所以,向平青云询问何故。    平青云喉中哽咽,似乎是在抽泣,他这一跪,后堂十数人顷刻间都变的安静了,过了良久,平青云才慢慢说出一句话来:    “恳请广平王为先父和我平家上下二十余口伸冤平反。”    他这一说,高凤麟、陈金发、赵文心,乃至袁成子莫正虚等人都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李俶仍没明白这其中是何缘由,又询问道:    “你是何人,何故向我伸冤?”    第六回 平冤昭雪(一)    第六回 平冤昭雪    平青云借此一问,便向李俶道出了他的身份,并诉说他父平城梁是如何遭到杨国忠的诬陷,如何锒铛下狱,最终被杨国忠所害,平家上下二十余口尽数遭到杀害,只余自己一人逃脱魔爪。    广平王李俶素有贤名,朝野上下,人所皆知,他乃太子李亨长子,属太子一党。然太子虽为东宫,但是朝野之中,太子势力却不及宰相杨国忠一党,杨国忠凭借族妹贵妃杨氏得宠,向皇帝投其所好,最终官至宰相,权倾朝野,势力极其庞大,又曾数次株连太子羽翼,使得太子与杨国忠之间的矛盾愈积愈深。    李俶听平青云所述,心中主意早已打定。于公,平城梁乃当时名将,如今遭小人陷害,不幸殒命,身为太子长子,理应为其昭雪沉冤,公猪天下;于私,杨国忠霸占朝纲,对太子一党长期打压,数次陷害太子,李俶也应当为父雪耻。他将平青云扶身起来,说道:    “令尊平城梁将军我曾数度听父亲提及到,父亲对他也是赞赏有加,可惜遭了陷害被杀,我等俱是十分惋惜。平小将军你放心,此事我回去之后定会与父亲商议,还你父一个清白。”    平青云亲耳听广平王说出这话,内心是汹涌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为父报仇,为平家上下二十余口报仇,为自己七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报仇,可是如今他一个人流落江湖,朝不保夕,自身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全,还谈何报仇雪恨。却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广平王,并且得到广平王的支持,要还他平家一个公道,叫他心中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悲泣,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李俶磕了响头。    李俶连忙将平青云扶起,好生安慰,并嘱咐平青云,此间事了,就跟他回长安城。杨国忠长期排挤忠良,陷害太子,使得太子李亨不得不谨言慎行,否则落的跟前废太子李瑛一个下场,岂不令人悲叹。如今平城梁被害,平青云死里逃生,正是太子向杨国忠反击的大好时机,李俶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见李俶肯为平青云昭雪,高凤麟自是十分高兴,便向李俶请缨,也要随李俶一众人回去长安,一来可教李适武艺,二来也能助平青云一臂之力,让平家能够得以平反。如此一来,回徐州之事就暂且搁下,高凤麟和赵文心先去长安走一趟,陈金发只得回洛阳余兆岳处静候佳音。    有诗云: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正是描写了唐长安城繁华兴盛,引得万国前来朝拜的盛况。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邦,长安城的地位自然是不可言喻。    李俶将高凤麟和平青云赵文心三人安置在自己的府邸,晚间时候,便就入东宫,谒见太子,太子李亨,,此间只他父子二人,连太子最信任的两名太监都不在,便将平家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都告知了太子,并向太子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父亲,皇上宠信杨太真,而杨国忠仗着族妹得宠,在朝中飞扬跋扈,数次陷害父亲你,我们与他已经是不共戴天,如果我们不予以反击,只怕杨国忠他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太子道:    “自古为臣者,尤其居东宫者,为众人所妒,倘若不谨言慎行,如履薄冰,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便就一失足成千古恨,永无翻身之日啊。”    李俶道:    “父亲大人,杨国忠陷害父亲已经不是一次了,倘若下次他与杨太真贵妃密谋,要置父亲于死地,那又该如何?皇上宠爱杨贵妃,可谓是以举国之力,只为搏贵妃一笑,皇上对贵妃言听计从,倘若她在皇上耳边说几句父亲的不是,杨国忠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父亲的地位岂不是更岌岌可危了。”    太子问:    “那依俶儿之言,我们该当如何?”    李俶道:    “如今杨国忠势大,我们不可与其硬拼。日前,杨国忠将原朔方军使平城梁将军诬陷害死,使得朔方军上下哗然,对杨国忠十分不满,倘若我们能够为平城梁将军平冤昭雪,就能取得朔方军方面的支持,朔方军乃我大唐西北边塞劲旅,皇上常年仰仗朔方军,倘若赢得朔方军的拥护,如此一来,杨国忠投鼠忌器,便不会再咄咄相逼,父亲的处境将会好的很多。”    太子又问:    “此计甚妙,不知如何为平将军平反呢?”    李俶道:    “当初杨国忠诬陷平将军与胡虏谋反,勾结吐蕃,意图入侵我大唐陇右地区,称在途中截获一封平将军写与吐蕃大将马重英的通敌信,给判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将其斩首。这封信与奏折藏于宫中内阁库房之中,我们只要将这封信取出来,与平城梁将军以往的写的奏折笔迹做对比,就可知道信件的真伪,到时候真相就是大白天下,也就可还城梁将军一个公道。如此一来,皇上肯定会怪罪杨国忠办事不利,枉死我大唐一员名将,这样,他定会安分一段时间,不敢再与父亲为难了。”    太子沉默不语,深思了片刻,道:    “俶儿次法甚好,只是倘若为朔方军平反,恐陛下会生疑,质疑我与边军勾结,意图不轨,倘若弄巧成拙,被杨国光反咬一口,岂不弄巧成拙?”    李俶道:    “此事父亲大可放心,平城梁有一子,名青云,乃西北朔方军副使,平城梁被害时他尚在西北,逃了出来。日前我与他在三清观相遇,现已将他秘密安顿在我府中,我们只需将平青云安排到大理寺喊冤,大理寺卿陈文远乃龙武将军陈玄礼之子,陈玄礼与杨国忠素来不和,适儿曾拜陈文远兄长陈文奇为师,我将此事事先告知陈文远,他必定支持,到时候三司会审,将诸般物证调取出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太子闭目兀自沉思着,过了许久,叹了一口气,说道:    “此事就依你的意思办,只是到时候三司会审,恐怕杨国忠会将那封信件毁去,到时候物证俱毁,如何能正面平将军的清白?”    李俶道:    “此事好办,我们只要在平青云去大理寺之前将信件取出,妥善保存,会审之时再将它拿出,便可保万全。”    太子点点头,表示默许,李俶会意,向太子拜别,便回府去了。    第七回 不辞而别(五)    霍加现已逃脱,现下贺东来只能擒住阿依慕,以此来胁迫霍加就范,所以阿依慕他是志在必得,见高凤麟挡在前面,只是觉得看他无比的不顺眼,又听他语气中对自己充满了蔑视,心中更是老大的不高兴,只是他为人一向阴沉,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他手底下那十几人听高凤麟如此狂傲语气,也老早的就瞧不下去了,不等贺东来动手,当前的两人便就举刀冲了上去,高凤麟居高临下,见为首的两人冲上了楼梯,冷哼了一声,待他们刚踏上最后一块木梯时,身形晃动,在场众人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只听见那二人咿呀两声惨叫,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这一下直叫楼下的十几人看的目瞪口呆,均想时间哪有如此快速之人,各个都心想绝无可能,定是他二人不小心踩空了楼梯在滚落下来的。如此一想就觉得高凤麟并无那般可怕了,见同伴吃了亏,又有一胖一瘦一矮汉子,三人提了兵器上前,这三人显然武功比适才那两人高明的多,当中一人从楼梯正面冲了上去,其余两人分从楼梯的两边,各自踏了一张木桌,借力使力,攀上楼去,高凤麟恰被围在中间,三人成合围之势,企图将他绞杀在这围圏之中。    这三分围攻之势迅若雷霆,阿依慕在身后被惊的怔住了,待三人冲至跟前,她才惊呼一声“小心”。高凤麟眼观三路,三人几乎是同时抵至自己跟前,三件兵刃齐出,左边使大板斧那人砍向自己的左肩,右边使双钩那人意欲拉右臂,正面而来那中年使三节棍的汉子上来就要劈自己小腹,其三人力量和速度均为上乘。凝神观敌,高凤麟脸色不变,却见他“呼”一声抬起左脚,将正面那汉子劈来的三节棍踩在脚下,身形向左微侧,非常灵巧的躲过左边那一斧,伸出左手,在大板斧背处拍了一掌,那使斧的汉子手中不听使唤的,就让斧子脱了手,板斧直砸向右边使来的双钩之上,板斧笨拙厚重,双钩巧妙灵动,却听“当”的一声,斧钩相击处擦出一点火花来,双钩“拉字诀”立马失去效用,再巧妙的招式也都无用了,这正谓是大巧若拙,是为道家武学中颇为高深精妙的道理。    三人一招未果,后招又来,中间三节棍见一头被踩在脚底下,但棍有三节,一头不能动,还有另一头,那汉子将另一边棍头戳向高凤麟左腿,高凤麟抬脚格挡,一戳未果,二戳又至;左边使板斧那胖汉见兵刃脱了手,从楼梯护栏上跳了过来,双拳齐出,一招“刘海砍礁”攻向高凤麟左侧诸般要穴;使双钩的那瘦子被板斧震的虎口剧震痛,手臂发麻,强吸一口气,忍住麻痛,大喝一声,使左钩又攻来。高凤麟不急不忙,左脚抬出,将脚下三节棍放了,向后撤了半步,伸出右手,在右边那瘦子手腕处点了那么一下,将对方手中的长钩一齐带了过来,那瘦子似乎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左手不听使唤的,将长钩提向左边那胖汉,那胖子双拳打空,又遇到长钩,拳至中途,不得不变向向外,如此右边身子露出了个大破绽,高凤麟运气左臂,在那胖汉右肩重重击了一掌,那胖汉失去重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竟只直挺挺的扑向那矮汉子,两人抱成一团,滚下楼梯去了。    使双钩的那瘦子见被对方如此轻易就破了自己的招式,心中大怒,喝了一声,收回左手,双钩从左右两边将高凤麟锁在中间,高凤麟向后仰去,头、颈、躯干和下半身成垂直状,双钩从自己面颊之上划空而过,待双钩划过,躯干复还,见对方此刻双手正自交叉,右手化作利爪,一把抓住外向那只左手,将右手压在左手之后,猛的一运劲,就将那瘦子双手锁住,抵着栏杆,动弹不得,那瘦子还想运劲挣脱,却发现对方内力如洪水般汹涌过来,力气还没有使将出来就被抵耗而光了,高凤麟提将其提了起来,从二楼扔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下面木桌之上。    这三人乃是贺东来手下较为厉害的角色,见他三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打倒,其余之人都各自惶恐,想不对楼上这人手段竟如此高明,都料自己不是对手,没一人敢动。    这是从楼下的角落处传来一声冷哼,事先滚下楼梯的那矮子突然向角落处发难:    “孟齐云,你什么意思?”    那孟齐云冷冷的道:    “三人合力,加起来竟然没有走上十招,简直是丢人现眼。”    那矮汉心中就是不服,但自忖自己不是楼上之人的对手,便想激那孟齐云,说道:    “别总是躲在角落里,有本事你上啊。”    那孟齐云本就要出手,又何须旁人使激将法,缓缓从角落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这孟齐云身高八尺有余,青衫长袍,这大黑夜的,头上仍然戴着一个斗笠,斗笠边缘用黑纱罩着,瞧不见他是何模样,左手握着一根竹片捆扎而成的剑鞘。    高凤麟曾听师傅赵保真提过此人,这孟齐云绰号“山东快剑”,一把铁剑使的快如闪电,山东境内鲜有敌手,一直独来独往,没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赵保真曾在山东济南府与孟齐云有过一面之缘,只觉得他出手无比狠辣,剑法疾如雷电,自忖自己尚有不及。况且这孟齐云认钱不认人,只要出的起足够的价钱,他就听命于谁,为人也是亦正亦邪。也不曾听说有什么厉害的仇家,但是两年前却无故失踪,没想到竟然被安禄山招募了去。赵保真曾叮嘱过高凤麟,倘若遇见此人,需得千万小心。    孟齐云走到楼梯口,也不见斗笠晃动,俨然没有正眼去瞧高凤麟。高凤麟见眼前这人便是先前师傅口中所提之人,心下不敢大意,凝神观敌,只见他伫立不动,斗笠上的黑纱轻轻飘动。猛的身形晃动,左手拇指向前弹了一下剑格,那铁剑“呛啷”一声射出剑鞘,孟齐云大步迈出,伸手去稳稳抓住剑柄,也不知他如何、用了几步上的楼梯来,再见他时,剑尖已经直抵高凤麟面门,只差那么两寸就能刺中高凤麟眉心,而高凤麟竟然毫无防备。    阿依慕瞧形势凶险至极,见高凤麟仍没有防备,还道他不及反应,就要被刺于剑侠,吓的再一次失声尖叫了出来,双手捂脸不敢去看,捂着脸好半天也没听见任何声音,心中正疑惑,缓缓将双手放下,却见高凤麟已后退至自己身前,那剑尖就停在眉心寸余处,高凤麟右手食指与中指将其紧紧夹住,纹丝不动。    第七回 不辞而别(六)    孟齐云长剑在手,此刻离对方仅一寸一遥,却始终进去不得半分,想来对方内力极为精湛,大喝一声,劲灌铁剑,便要发作。见对方又发难来,高凤麟双指斜移,铁剑便偏了轨迹,朝左边弹了过去。    孟齐云成名绝技乃是其自创的“风驰十六剑”,这一十六招剑招招招快如闪电,使将起来势若雷霆,不知有多少好汉栽在他手下,从未有人能接完他那一十六招剑招,适才攻向高凤麟那一剑名为“大步流星”,正是出其不意的一招杀招,见高凤麟有惊无险的将其化解,孟齐云大笑道:    “好俊的功夫,不知你可敢再接我一十五剑?”    “有何不敢。”    孟齐云收手撤剑,说道:    “你若能接住我后面那十五剑,我立马退出江湖,回山练剑十年。”    此言一出,震惊在座所有人,包括贺东来在内,都吃惊不小,不过他转瞬即明白过来,也没多说半句。高凤麟想他投向奇怪的目光心想此人倒是怪异的很,看来对自己的剑法很是自负啊。若是在平常,高凤麟遇见如此狂傲之人,定想能与之好好切磋一番,但此间形势不容乐观,遂答应道:    “好,我若接下你后面十五剑,你倒也不必退出江湖,只消离开安禄山,不再助纣为虐就可。”    孟齐云冷冷道:    “是去是离,我说了算,看剑!”    铁剑出手,一招“凫趋雀跃”跃地而起,铁剑朝下点去,又取高凤麟印堂之处,手法之快更胜刚才。高凤麟体内真气运转,凝神双目,暗运一口气,右手捏了一个剑诀,食指与中指上注满了真气,那铁剑极速下落点将下来,高凤麟伸指去格,“当”的一声击中铁剑剑脊,方位角度之精确,直叫人匪夷所思,下面贺东来也瞧出这双指格挡,手法之精妙,当真是举世无双,孟齐云剑法是快,高凤麟这一指则是妙,心中也暗自叫好。    一招未果,后招又上,紧接着便是一招“风驰电往”,身体向右急转,铁剑画了一个圆圈,从适才左边刺出,伸出中途,在空中舞了两个剑花,乃是虚招,意欲分散高凤麟的注意力,剑花舞毕,剑身急抖,剑尖直取高凤麟右手“太渊”“列缺”二穴。高凤麟刚才一指还未撤回,对方长剑又至,眼见收手不急,大喝一声,右手打了个翻转,剑诀化为掌,四指弹在剑尖之上,又是“当”的一声,剑尖处吟吟作响,兀自绕耳不绝。    高凤麟心中暗忖:“此人剑法之快,世所罕见,倘若一味被动防守,怕不不出十招,便就被他伤于剑下,倒不如反客为主,以快制快。”    心意已决,不待他铁剑收回,左手也捏了一个剑诀,以指为剑,使出三清绝学“六阳剑法”其中一招“白驹过隙”,指尖点向孟齐云腋下三寸之处,这腋下三寸处正是人肋骨所在,因在末端,故而骨骼较细,倘若受内力崩催,极易断裂。孟齐云见对方也同样以快招回应,攻已要害,右手回撤,铁剑回转,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将剑尖点向高凤麟左手。    高凤麟身子向左踏出一步,避开这一剑,左手攻势不减,孟齐云得了这稍纵即逝的瞬间,回转铁剑,一招“其疾如风”,铁剑携着一股剑气刺向高凤麟右腰“章门穴”,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孟齐云铁剑在手,长了三尺有余,自然比高凤麟以指代剑要占了三寸便宜,高凤麟左指未点到,孟齐云铁剑已刺到。    高凤麟不慌不忙,扭腰向右,左手回收,身子打了个旋转,右手一掌拍向孟齐云左肩,孟齐云不想对方早有后招,适才一指乃是虚招,旨在要自己露出破绽,当即封口闭气,劲道运往左肩,“啪”的一声,将高凤麟这一掌硬接了下来,人向后退了三步出去。    三招已过,孟齐云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被对方打了一掌,此等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以往与人交手,再厉害的角色,还没有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而不挂彩之人,心下对高凤麟又重新审视了一番。接下来的十二招,定然是要全力以赴了。    果不其然,孟齐云怒叱一声,一连刺出三剑,“一挥而就”“势如破竹”“长驱直入”三招一气呵成,高凤麟不想盛怒之下的孟齐云出招如此猛烈,连忙将身后的阿依慕向她房门出退了过去,得出空隙自己向后撤了两步,躲了第一招,然后将身子向下弯曲,右手伸出撑住地面,随后右脚摆出,将第二招剑招也躲了过去,下盘予以还击,孟齐云被迫手脚,第三剑“长驱直入”招式还未使老,就收了回来,高凤麟瞅准时机,由下而上提了身子上去,右手抵住他持剑手腕处,又向前踏出一步,将身子贴近了孟齐云,如此长剑就失去了其优势,拳脚齐出,重重打在了孟齐云胸膛和小腿之处,孟齐云受力踉跄后退,就在即将踏空脚步,滚下楼梯时,身体猛的向右打了个旋转,硬是将后退趋势化解了,这才站稳了脚步。    如此,孟齐云共出七招,无一奏效,后面还有九招。此时他心中既兴奋又矛盾,兴奋的是难得遇到如此高手,能将自己的剑法威力全部使出来,同时矛盾的是如此一来,输了这一仗,自己便得要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心想决不能输给这毛头小子。    孟齐云扭动了一下左肩,将疼痛化解了一二,铁剑置于眼前,剑尖朝地,手腕兀自抖动起来,猛地里将铁剑旋转,铁剑自下而上攻向高凤麟,剑至中途,蓦地里变了方向,掣肘回收,身体又迎了上前去,左手剑鞘一齐出手,好似双剑同时出击,一招“双行并下”,高凤麟猝不及防,不敢大意,暗自运起《天罡宝典》,周身全部生起一道罡气,大喝一声,气势更省,那“双剑”竟被一股无形气强所阻。这道罡气只在涨势之时能化无形为有形,是以高凤麟在“双剑”即将刺中之时猛喝了一声催动体内真气,那罡气猛涨,将刺来两招格挡于身体之外,孟齐云不明白是何道理,待要重新发力,高凤麟已经得了空隙,趁他不动之时,将他剑鞘和铁剑同时拨开,他后力未发,高凤麟上前一步趁他无力之时,伸出手去,在他手腕处几处穴道点了一指,孟齐云手掌一麻,竟将铁剑脱了手,“呛啷”一声掉落在地。    这一变化来的太过突然,在场众人都没瞧见高凤麟如何迎着刺来那一剑上去,更没有看清他是如何点中孟齐云手腕处的穴道,就看见那铁剑掉在了地上。    贺东来猛然发现,心中惊叫道:“他竟然有护体罡气?”    孟齐云低头看着掉落在地的铁剑,心中一片死灰,他黑纱斗笠,没人能瞧在他是何表情,呆立半刻,才叹了口气:    “罢了,今日败在你手,我心服口服,我这就回山东去,十年后再来找你。”    高凤麟哪想到他居然言出必行,说退出江湖便就真的退出江湖,伸手欲拦住他,却见孟齐云瞧也不瞧他一眼,掉落在地的铁剑也不去管它,一个纵身跃下木梯,径自朝客店门外走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第七回 不辞而别(七)    孟齐云这一举动着实让在场之人都感意外,他一向独来独往,况且眼下要事要紧,贺东来不便强留,否则自己端起了内讧,岂不叫高凤麟渔翁得利。见孟齐云败下阵来,其余几人都不敢擅自乱动,孟齐云武功之高,各人心中都有底,也都有自知之明,众人目光都投向了贺东来,眼下只能看他的了。    贺东来见孟齐云消失在黑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与孟齐云也算不打不相识,当初也是由他将孟齐云招募至其麾下,条件之一便是倘若孟齐云要走,他不得阻拦,贺东来答应了他,如今他要走,贺东来自然不能强加阻拦。    高凤麟对孟齐云也算是刮目相看,早些时候听赵保真提过此人,想不到此人颇有担当,说话一言九鼎,心中对他起了三分敬佩之心。    “我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三清门人!”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高凤麟猛的一惊,听说话之人正是贺东来,随即反击道:    “你也不错啊,我极力隐藏武功家数,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适才你激起体内护身罡气,虽只是那么一瞬间,却也休想瞒过我的眼睛,天下玄门,三清正宗,刚才你激发起罡气时,身后隐约有道紫蕴之气,天下除三清传人,无人有此功力,你是袁成子的传人。”    短短几句,就将高凤麟的来历道的一清二楚,这贺东来也是非同小可,见他已然猜到自己师从何处,高凤麟自也不必隐瞒,道:    “没错,通微真人正是家师,不知尊驾是……?”    他听阿依慕说来人叫贺东来,却从未听过此人,更不知他是何来历,与其胡乱猜测,倒不如主动询问,自己既已报了师承,料想对方也不至于隐瞒。    果然就听贺东说道:    “我突厥名大可不提,汉名贺东来,十几年前曾在长安有幸目睹通微真人一显神技。”    高凤麟又问:    “不知尊驾是何门派?”    贺东来冷冷的道:    “小门小派,不足挂齿。”    见对方还是有所隐瞒,不肯透露自己的师承来历,高凤麟料得今天不肯善罢甘休,说道:    “即是如此,晚辈斗胆,不知道尊驾今日可否化干戈为玉帛,免了这场无谓的争斗。”    “今日是为正事而来,岂能因小节坏了大事。”    对方如此一说,高凤麟心下就明了了,看来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斗。又听贺东来说道:    “孟齐云败于你手即退出江湖,我自恃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但如他般一言九鼎,也并非做不到,你只要赢了我,就可带这位姑娘离开此地,如何?”    高凤麟心念电转,暗忖:“此间对方人多势众,我虽能以一敌众,但阿依慕姑娘就未必能敌得了对方人多,此人不显山不露水,根本看不出他武功到了何种程度,想来必是极高,若要赢他,实是无十分的把握,但如果不这么办,只消他一人牵制住我,阿依慕姑娘岂能敌得了对方那么多人,不如就依了他,自己全力以赴,尚还有几分胜算。”主意既定,当即答应: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众人见二人约定,均退散开来,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四目相视,二人虽还未交手,但是四周空气忽地变的凝固起来,自二人身上发出来的气势,直将其他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高凤麟双手抬起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最终将双手置于丹田之前,丹田中暗自运气,双手交叉,右手自左手下方向前翻了过去,左手以相反动作平摊至胸前,这起手式,正是三清观不传之秘“阴阳冲和掌”,高凤麟凝立不动,体内真气鼓荡,衣衫猎猎作响。    贺东来见高凤麟真气充盈饱满,绵绵无休,心下哪敢大意,双手至丹田处提起上来,双手打了个交叉,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喝到:    “我来领教三清观高招。”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这喊声中夹了三分内力,几名内力修为较差之人差点晕厥过去,只见贺东来双掌前后一齐平推,脚下碎步急踏,只一眨眼,便从楼下大门旁边的木桌冲到了楼梯之上。一出手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绝学“焚炎烈焰掌”。高凤麟只觉得对方人未到,一股热浪迎面袭来,竟将自己的呼吸打乱。高手过招,一呼吸,一眨眼都是时机,高凤麟呼吸紊乱这一细微变化自然逃不过贺东来的眼睛,如此破绽,哪里肯放过,大喝一声,“焚炎烈焰掌”使将出来,一招“火云如烧”,直逼向高凤麟面门,如此高凤麟被对方抢了半分先机,见对方烈掌拍来,不敢托大,将双手注满了真气,后退一步,左手画了半圆,右手从胸前推出,与对方右掌硬对了一掌。    因那一呼吸紊乱,以至于后续之力未能续上,是以这一对掌,贺东来稍胜半筹,贺东来出掌三分力,对掌之后,又加了五分力道,高凤麟未能续力加上,又被逼退了半步。    贺东来不依不饶,大步踏了上去,双手从两侧腰间推了出去,又是一声怒喝,双掌上弥漫着炎热的热气,直打向高凤麟丹田小腹。高凤麟吃了一惊,这两掌威力甚是惊人,不敢分心,宁神守住中门,一招“清静为正”,双手在身前舞了一个掌花,双掌也迎了上去,这四掌对接,啪啪两声巨响,空气似乎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真气四射,热浪喷涌而出,直将楼下之人逼退了一步,二人内力之深厚,真气之精纯,真叫人匪夷所思。    高凤麟被对方震的向后退了两步,但是后方已无空间,背部直靠着后面一扇木门,将木门挤压成碎片。贺东来也被高凤麟双掌击的后退两步,落在楼梯之上,只是那楼梯木板不堪重压,竟给踏裂开了,贺东来只得向下退一步,踏在下一阶木板之上,奈何这下一阶木板又被塌裂,贺东来再往下去,如此裂开了四道梯板,贺东来才得一站稳。    这两次对掌,只在一瞬间,众人都没看清发生何事,就听见“噼啪”木板断裂之声。高凤麟运气走了一遍周身要穴,将刚才掌力中的余劲化解去,神情甚是严肃,这人是他所遇之人中武功修为最为高强之人,别看为人冰冷如霜,但是所修炼的掌法专横霸道,炙热非常,实是令人头疼不已。    见对方如此凶猛彪悍,与刚才说话的时候判若两人,高凤麟彻底收回大意,双掌平摊胸前,使出刚才没能使出的“阴阳冲和掌”来。这掌法一旦使将出来,绵绵不绝,犹如长江大河,生生不息。一招“绵绵若存”和“用之不勤”将双掌推出,直取贺东来中路,高凤麟居高临下,速度更快,贺东来处在下方防守甚是吃亏,不得不向后退去,跟着“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诸般招式纷纷席卷过去,分取贺东来手足十二经脉和中门奇经八脉,贺东来护住身体要害要紧,只得回手防他,但觉得高凤麟似乎有千只万只手一般,诸般掌法一起拍来,令人窒息难喘,顿觉压迫感陡升。    第六回 平冤昭雪(二)    第二日早上,李俶来到大理寺,陈文远出门迎接,因李适拜其兄长为师,二人遂引为好友。陈文远请李俶上坐,吩咐左右看上好茶,李俶喝了两口茶,将茶叶吐回杯中,放于桌上,向陈文远说道:    “我有一事,想向文远兄询问。”    陈文远不敢托大,忙问是何事,李俶续道:    “上月,前朔方军使平城梁被指通敌卖国,斩首示众,这事文远兄可曾耳闻?”    “是的,此事朝中上下人人尽知,只由杨国忠一人操控,未经大理寺审判便就定了罪,许多人慑于杨国忠都是敢怒不敢言啊,不知王爷何故突然提及此事?”    李俶问:    “依文远兄看,你觉得平城梁会通敌么?”    陈文远不知李俶是何用意,想了一想,说道:    “平城梁在朔方军二十余载,与吐蕃、突厥等交手不计其数,皇帝念他劳苦功高,多年来累伤无数,旧疾时常复发,便就召他回京,颐养天年,要说这样一个人会通敌卖国,我陈文远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李俶哈哈一笑,站了起来:    “正是如此。”    陈文远见李俶反应不寻常,又问:    “不知王爷意欲何为啊?”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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