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止止, 你先发球？” 九爷嘴角微扬，笑容满面。 他琢磨着一定要展现自己高超的球技表现给止止看，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欣赏不已。 他几乎可以脑补出止止拉着他的衣服撒娇的可爱样子：哇, 九爷你的球技好棒啊！你教教我嘛。 撒娇的止止简直美不胜收, 让人心情澎湃, 九爷擦了擦微痒的鼻子, 笑得一本满足。 陆止站在排球网的另一边, 一脸茫然的看着九爷眨了眨眼, “九爷, 你在笑什么啊？” 九爷一顿, 脑中的画面消失，他立刻收回思绪，克制自己的笑意，“没, 没什么，止止要先发球吗？” “好啊，我还没怎么玩过呢。”陆止伸手让九爷把球抛过来。 陆止的排球是家里几个师兄教的。 可不知为何, 师兄们教会了他却不肯继续打排球，还说“排球玩物丧志, 我们专心修炼。” 家里的哥哥也不肯，说是更喜欢篮球和足球，陆止不忿这不是欺负排球吗。 同学们也纷纷表示排球太难了不敢玩，学校的排球社也不知为何解散, 弄得他想刚学会排球就没处玩。 九爷轻轻的将球抛给他，像抛了自己的绣球一样小心，生怕扔不到陆止手上。 陆止接过球，再次摸到排球那舒适的手感，让他非常开心。 他用一只手将球抛起来，另一只手将球往对面轻轻拍去。 九爷眼光一瞬瞄到他跳起来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肚皮，眼神当即飘了起来，恨不能将目光钉死在上面。 南乘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帅气的容貌吸引了诸多的目光，但周身的气场还是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结界。 让人只敢远观，丝毫不敢靠近。 九爷余光一瞥，陆止的球飞过来，心中一阵得意，决定要给出一个漂亮的回球，让陆止见识到他的球技。 结果。 球在陆止拍击的一瞬迅速飞转，如同一个放在高速旋转的加速器内的小球，竟然转出了虚影，以一个如同冲击波一般，非人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九爷的脸直冲而去。 九爷原本的笑眼一下布满了惊恐，面对这不亚于大型杀伤性武器的排球，他全部血液一下子集中凝固在脑部。 那一刹，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直面生死。 他的每一根神经自发自主的调动起所有的本能，最终，勉强让九爷的脸从球攻击的方向躲避开，成功幸免于难。 球没了九爷的脸来做缓冲，势不可挡，如同火星撞地球那般猛地直冲到沙地里，竟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 坑上还留下摩擦造成的丝丝缕缕摄人心魄的烟气。 申特助：...... 甄松：...... 光头男：...... 卧槽！别人打排球不过费点力气，您这打排球要命啊！ 九爷瞬间石化，方才脑补了什么，他早已忘得烟消云散。 忍不住拍了拍胸脯，好险好险，这一球下去，他这张漂亮的脸还要不要了。 南乘风双手插在口袋里，依旧面无表情，俊逸超绝，气势逼人，只是脸颊不易察觉的微微抖动了一下。 “呀！我赢了！”陆止高兴跳起来，对方没接住球，他就算赢了。 九爷吞了吞口水，看了眼深埋在坑里的球，忽然就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光头男非常识相立刻上前将球挖出来，九爷看了眼他手上的球，质量不错，只是摩擦的发黑，竟然还没被打爆。 光头男心想，这要换成正常排球场，那球撞到地板上，那绝壁是一点活路没得。 球生命苦啊，一个球而已，它是得罪了谁，竟然要遇到这种暴力小可爱。 九爷拿起球，嘴角抖了抖，“止止啊，你好厉害啊。” “真的吗？”陆止开心的笑，打排球果然很好玩，“我们继续吗？” “恩。”九爷深吸了口气，这回他有经验，不再随便走神，谨慎应对，应该没有问题！ 他将球往陆止的方向拍过去，结果他抛得太高，陆止接不到，当时就输了。 陆止捡起球，再次跳起发球。 这一回，九爷全神贯注，仿佛面对生死决斗一般做好准备，反应迅速的拍回去。 球离开手的一瞬，他将手背在了身后，光头男一瞧心惊肉跳，九爷别勉强了，手背都红了！ 可惜，九爷传球回去的时候，因为太紧张防备陆止发过来的球，回传的太高，陆止个子矮跳起来都又没接到。 连输两局，陆止抿了抿唇，有点小小的沮丧，果然自己技术很差呢。 见他脸色黯然了一下，南乘风立刻温柔问道，“止止，要不要喝点水，休息一下？” “打完这局。”陆止朝他摆摆手笑。 “嗯。”南乘风握住冰橙汁，时刻准备为他送去。 九爷冷哼了一声，怪不得止止会说他这个大尾巴狼温柔，穿着羊皮呢这是。 他才不屑于伪装，他要让止止知道他的好，这一回，他一定要展现自己最高超的技术，同时让止止开心。 九爷做好准备，朝着陆止的方向发球，陆止一瞧可以接得住，开心不已，双手握拳去弹球。 球触到陆止双手时，忽然就好像被按上了什么火箭加速器一般，飞速往远处的天上飞去。 仿佛流行划过天空一般，海滩玩闹的人纷纷朝天上看去，不知道是飞过了什么不明物体，直到球飞到了数百米远落下，原地抬头仰望的人赶紧鸟兽散，好歹没被球砸到。 申特助：...... 甄松：...... 光头男：...... 九爷无助，忽然脑中闪过一句网络热语：臣妾接不到啊.... “这算出界了。”陆止叹了口气，他技术好烂，连输了三局。 九爷很想说：不，止止，不是你输，是我们的能力没办法和你比赛啊。 “这局比赛结束，下一局换谁？”作为裁判申特助适时的开口。 “止止，这局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南乘风问。 “好啊。”陆止点点头，和谁一起玩都行，只要是能玩到排球就好。 九爷瞪了他一眼，冷漠的走出场地，走到光头男撑得伞下，接过光头男的冰矿泉水喝了一口，心想，就算你是南乘风，止止这种杀人球技你也别想接到。 那个球命苦已经报废，申特助很识时务的买了一次性买了几个备用，在老板的目瞪口呆下走到排球场。 “止止你先发球？”南乘风接过申特助新买来的球，温柔的递到陆止手上。 “好呀。”陆止点点头，等南乘风站好，跳起来将球朝南乘风击去。 依旧是那般杀伤力极强的带着光影的杀人球速，直奔南乘风的脸俯冲而去。 九爷冷笑，这回看你出丑了，南总。 南乘风不动声色，伸手准确无误的接过陆止的球，轻轻巧巧，好像不费半点力气，将球朝陆止最合适的手边拍回去。 这球不亚于送到陆止手边，陆止很容易就接起了球，将球弹了回去。 南乘风跳起来将球拍下，力度刚好的又将球送到陆止手边。 一来一回几个回合，最终，南乘风一球没接到，输给了陆止。 “我赢了？”陆止跳了起来，这一回合他玩的特别过瘾，这样一来一回才有意思呢。 “再来？”南乘风笑。 “好呀，好呀！”陆止立刻应道。 一共三回合，陆止赢了两局，南乘风赢了一局，最终陆止险胜。 围观了全程的九爷目瞪口呆，这也行！他气得七窍生烟，南乘风我算你狠！ 周边群众再也没有见到不明物体飞过的危险盛况，不仅对南乘风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甄松止不住的想鼓掌，虽说南总输了，但能接住老板的球就足以让人敬佩的五体投地。 申特助看了眼南乘风微红的手，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南总您辛苦了。 “乘风，你球打得真好。”陆止赞叹。 “可我还是输给你了。”南乘风道。 “是你让我的，我看得出来。”陆止笑。 “不是，确实接不住，不过，出来玩开心最重要。”南乘风温柔的看着他，“你玩的开心吗？” “很开心啊，不过下次你一定要展现你真正的实力，可不要顾及我的自尊心让我球哦。”陆止认真的叮嘱。 南乘风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很无奈，“可我真的没有啊。” 陆止笑了笑，南乘风将冰饮料递给他，“渴不渴，喝一点。” “好，谢谢乘风。”陆止软软的应下，让南乘风的嘴角微微扬起。 九爷见陆止与南乘风在一起亲密的说话，气氛和谐的别人好像世界只有他们两人，羡慕又嫉妒。 他不忿的站起身，走到南乘风面前，嘴角微微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这局，我们比一比？” “你要和乘风比吗？”陆止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南乘风。 “好。”南乘风道，看不出任何情绪，低头对陆止温柔道，“你在旁边的阴凉处休息？。” “嗯。”陆止点点头，听他的话走到遮阳伞下的躺椅上坐下。 九爷目睹了两人的互动，冷冷的斜了南乘风一眼。 哼，他不想承认，但在关心陆止这方面，他确实比不上南乘风细心。 他心中微微涌上一股焦灼，强烈的不安感越来越盛。 如果南乘风只是耍手段逼迫或者诱拐，他还能理直气壮，信心十足的抢到陆止。 可他这样温柔细腻，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懂得抓住时机吸引陆止的注意力，这特么的谁能敌得过！ 九爷愤愤的想，不行，得想办法表现自己。 于是他邀请南乘风比赛，如果他赢了，至少说明他比南乘风强。 人都是有幕强心里的，尤其是男人，那么总归会为自己在陆止面前拉回一点分数？ 申特助不动声色，眼镜后闪过兴奋的光芒。 光头男扶额，他怎么有种不祥预感？ “你先发球。”南乘风虽然是第一次对九爷说话，但态度很是客气。 九爷看了眼陆止赞许的目光，捏了捏拳头，晚一步开口，被抢占了先机，倒让他在陆止面前表现出了绅士风度。 这人还真是滴水不漏，让人防不胜防。 好一个强大的对手，九爷战斗力燃烧的炽热，冷哼一声，发球。 南乘风轻松接过球回击，两人势均力敌，若不是陆止不按理出牌，九爷没心理防备，刚才那次比赛不至于失控成那样。 两人一来一回，谁也不落下风，看得众人纷纷惊叹，这是哪里来的专业选手在比赛吗？ 九爷本想看看陆止有没有注意到自己飒爽的英姿，但南乘风实在太难对付，让他无暇抽空分心。 光头男心想：您二位这是要把排球玩成绝地反击吗？恨不得一枪狙死对方，这般杀气腾腾，来势汹汹的。 南乘风的确很难对付。 九爷心想这回一定不能输，于是技巧性的打出一个偏球，南乘风接过反击的角度也同样刁钻，谁也不服谁。 九爷眼见球要过界，秉持着绝对不能输给南乘风的想法，一个用力将球击打过来。 南乘风没放在眼里，本要接住球，可陆止不知为何朝海滩跑了过去，眼看球要打到陆止身上，南乘风二话不说保住陆止挡在球面前。 “砰”得一声，球砸在了南乘风的后脑。 “唔。”南乘风一声闷哼引起了陆止的注意。 “你怎么样！”陆止忙担心道。 “南总！”申特助连忙上前查看情况，焦急不已。 陆止原本在围观球赛，身边一个男人牵着孩子从他身边走过，他察觉到一丝死气，登时转脸朝两人看去。 登时暗道不妙，连忙起身跟了过去，没想到跑到一半，还没追上两人，南乘风却为他挡球，后脑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陆止顾不得两边，立刻朝申特助喊道，“快，阻止那人，他要把孩子溺死！” 申特助一怔，顺着陆止的手指方向望去，光头男反应极快，猛地冲上前先一步压住了那人。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男人忽然被人压倒在沙滩上，激动的挣扎。 男人手上牵着的孩子也吓得哭了起来，“你是坏人，你干什么！放开我爸爸！” 众人纷纷侧目，这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斗殴还是打架？ 光头男本就是黑帮出身，哪里会跟男人废话，将他的嘴巴一捂，直接将人带到了众人面前。 甄松见状立刻上前对男孩哄道，“别担心，叔叔和你爸爸是朋友，只是找你爸爸聊聊天哈。” 与此同时。 “你没事。”陆止焦急的问南乘，他知道这一球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击中。 “这....”九爷也没想到陆止会突然跑过来，不然他宁愿输掉，宁愿在南乘风面前丢脸，也不会回击这球。 “没关系。”南乘风虽然没有看向九爷，却听得出是对他说的。 九爷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动，虽然知道他是看在陆止的份儿上才这么说，却依旧没有反驳出口。 申特助立刻拿来冰块递给陆止，陆止将南乘风扶到躺椅上坐下，为他敷红肿的后脑。 “你干嘛帮我挡，我被打一下也没事。”陆止愧疚不安。 后脑的位置很危险，球太过用力撞上，很可能引起脑震荡，所以陆止非常担心。 “别这么说。”南乘风微微皱了皱眉，他怎么可能让陆止被球打中。 九爷抿了抿唇，心里五味杂陈。 男人的妻子买了冷饮出来，见男人被光头男绑走赶紧跑了过来，“你们要对我老公做什么！” “对不起。”陆止赶紧站起身解释，“刚才情况太紧急，没说清楚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你老公要把你们的孩子溺死。” 孩子身上浮现死气，男人表面笑着，面相上却浮现凶煞之气，分明是要对孩子下手。 女人听见这话顿时怔住。 男人心底猛地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陆止，一咬牙却吼道，“你胡说什么！” 甄松立刻捂住男孩的耳朵，“小弟弟，哥哥请你吃冰好不好呀。” 男孩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得看着他，有点经受不住冰的诱惑，还是拒绝，“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甄松一想也对，拿出自己的手机，“那你玩哥哥手机好不好。” 无所谓他想干嘛，只要听不见他爸爸妈妈说话就行，甄松想，这种话对孩子太过残忍。 男孩似乎也知道爸爸妈妈有事需要他回避，拿起甄松手机玩了起来，目光时不时还不放心往爸爸妈妈身上瞧。 陆止站起身，“你双眉间尽是戾气，眼露凶光，如果不是杀他，怎么会在儿子的游泳圈上插针。” 男人脸色一瞬白了白。 “你胡说！”他咬死不肯承认，内心却尽是惶恐。 这人什么身份，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瞧着陆止可爱的脸，竟然不敢多看他一眼。 “是不是胡说，把游泳圈拿来不就知道。”南乘风的语气冷到了极致，使得男人吓得身子一抖。 陆止想起他的过去，也曾有家人要害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乘风一怔，抬起头看陆止，眼底的戾气瞬间柔和，给他一个微笑。 陆止见他笑，才放下了心。 申特助早已捡过游泳圈，对女人道，“这是您儿子的？” 女人显然将儿子看得比天还大，在陆止提出男人想溺死儿子时，便没了之前的气愤，立刻伸手检查了一下游泳圈，果不其然被刺了一下，她登时睁大双眼看向男人。 “你！你竟然要杀咱们儿子！”女人手指发抖的指着男人，儿子是她的全部，任何要伤害他的人都值得她拼命，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别胡说。”男人皱了皱眉，这种事怎么能随便承认。 女人却不信，伤到儿子的任何事都让她发狂，“是不是我没答应你离婚，你就要鱼死网破！可他是你儿子啊！” 男人听见这话愤恨的瞪着女人，好像要杀了她一样。 女人一惊，吓得后退两步，光头男立刻挡在了女人面前，用目光警告，好歹让男人不敢轻举妄动。 男人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咬牙切齿的神情足以让女人明白过来。 女人愤愤不平的哭起来，“我们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啊，你说，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到底闹什么！” “我本来就不爱你，现在要离婚，有什么奇怪。”男人神情满满的厌烦，显然早已看妻子不顺眼。 女人见男人这么嫌弃自己，不禁泪如雨下。 “你们是相亲认识的，你当初答应他是因为父母逼婚，所以不知道，他其实是同性恋。”陆止看着女人夫妻宫淡淡地说。 “什么！”女人惊讶，“你是同性恋！” 男人一怔，惊恐的瞪向陆止，“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陆止淡淡道，“你父母默认你和你同性伴侣的关系，条件是要你结婚生个孩子。” “怎么会有这么无知的父母。”陆止摇了摇头，人说虎毒不食子，有些父母却因为面子或别人的目光，将孩子往绝路上逼。 “你！”男人不敢置信，他竟然全都说对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天师。”陆止回道。 “天师？”女人瞬间明白过来，天师能测算人的一生命运，怪不得他能说出这么多信息。 男人看向陆止的眼神里是惊恐，女人则是敬服。 而且她好歹和男人生活了几年，一瞧男人的脸色便知道被陆止说中。 “你竟然真是同性恋！你骗婚！” “是又怎么样！你父母当初为了逼你结婚，差点把你打死，我也算帮了你啊。”男人冷哼一声，自认为是帮了她的大忙。 女人想到过去被父母逼婚的痛苦种种，对男人的努力竟然一下熄灭，只剩对自己命运的悲痛叹息。 “她父母的无知残忍，不是你骗婚的理由，你们都因为父母深受其害，为什么不能互相体谅，非要瞒着她，让她为你生孩子，说到底还不是你自私。” 陆止最不屑欺负女人的男人。 同性恋得不到社会理解值得同情，他也鼓励同性恋争取权益，可是被同妻被毁了终身又何其无辜，更加值得同情。 陆止摇了摇头，看了眼懂事又担心父母的男孩。 一个是被父母逼得骗婚的同性恋，一个是被父母逼婚的同妻，两个没有爱的人结合，终究可怜的是无辜的孩子。 “你既然是为了父母要孙子才骗婚，为什么现在要杀孩子呢？” 申特助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