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李秋秋喂饱了儿子，换了身衣裳，起身准备去陆宅。第二本已经印出了数百本，明天就要开始卖了，得把契约给陆姑娘送去，上次陆姑娘过来时，自己只顾着埋头看书，倒把这事给忘了。刚出房门，王又全也吃了饭从前厅过来了。 王又全知道李秋秋要去做什么，只是扯了她的袖子，低声道：“真要这么做？”脸上满是肉疼不舍。李秋秋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斥道：“昨晚我不是已经跟你掰扯明白了吗？你还是这副小家子气！” 王又全：“这么多的银子……” 这两天，家里都在赶印第二本，第一本这么火，第二本自然是能印多少就印多少。男人在忙，李秋秋却在琢磨一件事。第一本真的挣得太多，因为名声打出去了，那些客商动辄就是几百本的订，《成仙》才出第一本，自家就挣了上千两的银子。 可是给陆姑娘的稿酬，一共就一百二十两而已。 陆姑娘没提，自己却觉得过意不去了，如果没有她，根本就见不到这些银子，再则，也有其他的考量。说实话，自家书铺真的太小，这些天，太多人打听大梦先生是谁了，其中就包括了那些大书铺的掌柜。 若是他们找到陆姑娘，并以重金相诱呢？ 自家书铺，除了能打打感情牌，其他的，一件都拿不出来。 既如此，李秋秋就咬牙做了决定，五五分，去衙门把契约都写好了。 昨晚明明都跟他讲明白了，今天还是这副拧巴样！李秋秋气得直剁脚，“要是没陆姑娘，你根本就见不到这些银子！”又强硬道：“撒手，这是我的嫁妆铺子，做主的是我！”自家男人是个憨的，交代他做什么他都行，就是动脑子就不行了。 已经说过一回还舍不得，懒得跟他说了，兀自扯开他的手，出门去了。 绕过清泽书院快步进了华衣巷，又在巷口买了好些礼品才提着东西登门，刚寻着找到陆家呢，就看院门打开，里面可热闹，瞧着有十多个人呢，大人小孩都有，李秋秋诧异上门，“我来的不巧了？” 这都午后了，家里人怎么还这么多？ 唔，这是什么味道？ 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油烟味，有些重，有些熏人，但里面又夹杂着一股极为勾人舌尖的味道，刚闻几口竟又口水泛滥了？李秋秋进门，院里的人虽不认识她，但都给她让开了道，陆淼淼笑道：“秋秋你怎么来了？” 陆淼淼刚从烤架松开手。 这一院子的大妈小孩都疯了，陆淼淼不停的在烤，也幸而准备了酒，他们第一次吃，烟熏的东西第一次入口嗓子总会不舒服，酒不停的在喝，东西倒没吃太多，所以，虽然十几个人，还算忙得过去，还偷空把自己给喂饱了。 李秋秋将东西放在地上，几步走到烤架面前，香味就从这里传来的，上面还摆了几串烤得喷香流油的五花肉，弯身凑近，香味简直勾到心尖上了，李秋秋吞了吞口水，“这是什么阿，我能吃吗？” 陆淼淼摇头，“我建议你不要吃。” “这东西刺激，你还要奶孩子呢。” 李秋秋：…… 可怜巴巴的闻了又闻，明明才吃过饭还是觉得好饿，忍了片刻后忍不住了，“淼淼，你把这撤了呗，我想吃……” “行，你先坐会。” 本就吃完了，不过吃完犯懒想歇会，现在就撤了，挽袖，刚要把烤架搬到后面去，一双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 “我来收拾。” 陆淼淼抬头，竟是隔壁的小哥哥。 诶，他还没走吗？ 早上的时候被周婶婶给撵了出去，然后就没看到他了，中午他倒如约过来了，只是人太多，大妈们把豆丁也带过来了，又吵又闹，然后就是不停地烤东西，实在分不出心思去看小哥哥了。 好容易饭局暂歇，也是在低头揉手腕。 用了小哥哥给的药后，感觉好了许多，但刚一直烤东西，又觉手腕酸了。 不给陆淼淼拒绝的机会 ，直接搬着烤架去厨房刷洗了。李秋秋这也才注意到纪宁，小声的“哇”了一声，等纪宁进了厨房，直接凑近兴奋道：“淼淼这谁阿？长得真好看，我这嫁了人的看到他都小心肝噗通噗通的！” 陆淼淼：没事，我看到他的时候，小心肝直接跳广场舞了！ “隔壁的邻居。” “等会再说这个，你先过来帮把手。” 豆丁们都跑出去撒欢了，大妈们都到半醉的程度了，早上格外愤怒的周婶婶，这会子已经满脸通红的趴在桌子上了，眼神迷离，嘴里还哼着小曲儿，陆淼淼使劲把她给扶了起来，“走，我们回家继续哼小曲儿~” 也幸得都是邻居，统共就几步的距离，但也把陆淼淼累得够呛，扶回家不算，还得给她们擦脸净手，还得盖好被子，哎，大妈的亲闺女好难当。 陆淼淼和李秋秋一直站在何奶奶家的院子喘气。 陆淼淼这才想起正事，问道：“秋秋姐，你这次过来是做什么的？” 李秋秋喘着气把怀里的契约给拿了出来，道：“淼淼，上一本是我们家亏待了你，这一本，说实话，我实在不知道给你多少稿酬合适了，所以，咱们对半分，可好？” 陆淼淼接过李秋秋递过来的契约。 上面罗列了净利五五分，盖了衙门的公章，李秋秋也早就把自己的名字给写上了，只要陆淼淼签名，就算生效了，便是王家不认都不行的，那铺子，是李秋秋的。 说实话，那稿费确实低了，自己本想着，这第二本若是势头不减的话，是要找王家谈谈的，没想到李秋秋自己上门了。 “秋秋姐这般说，我本该推辞的，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家也没别人了，我还有个妹妹要养，既如此，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陆淼淼这般坦然，李秋秋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答应了，就代表不会去别家写书了。 想到这，面上笑得更开心了，甜道：“哪里的话，这你是本该得的，明天第二本就要开始卖了，你要不要来看看？”顿了顿，又好笑道：“第一本的时候，还有人差点打起来呢，这一次，你要不要来瞧瞧？” 这事陆淼淼也听王又全说过。 第一本最初的时候，王家还是低估了《成仙》，就剩最后几本的时候，两个一同进店的客人还为此打了一架，陆淼淼想了想，道：“若明天无事，我就来瞧瞧。” 李秋秋点头，并不强求这事，只是正事已经说完，撞了撞陆淼淼的肩，贼兮兮笑道：“你那个邻居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哟~”刚才他都直接帮淼淼洗碗了，自家男人可是从来都不进厨房的，这样好的男人，可不能放过了！ 说起小哥哥，陆淼淼收敛了心里的花花心思，正色道：“秋秋姐，你知道澜州纪家吗？” 纪家既是澜州首富，在这芙蓉城，说不定也有些名头，又不认识其他人，只得问李秋秋试试看了。 李秋秋：“澜州纪家？” 陆淼淼：“对，你知道吗？” 李秋秋点头。 “知道，纪家在芙蓉城也有铺子，王家那边有几个亲戚就在纪家的铺子上工呢，你怎么突然想到问纪家了？” 还真的知道？陆淼淼眼睛一亮，忙道：“纪家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秋秋不解道：“没什么大事发生阿，和以前一样。”陆淼淼不免失落，李秋秋顿了顿，又响起一事，“对了，大约一个月前，纪家的夫人没了，听他们家亲戚说过，说现在是大公子当家了，大公子慈善，工钱比以前多了小半呢。” 纪春兰，没了？！ 陆淼淼大惊。 自己走的时候，她不还活蹦乱跳能下药害自己吗？ “你确定是大约一个月前吗？” 李秋秋想了想，肯定点头，“就是一个月前，因为他们家那个亲戚一向小气，那日竟大方起来，提了好多东西上门，原是升掌柜又涨工钱了，说是原来那个掌柜是纪夫人的人，被大公子给换了。” “纪夫人怎么去的？” 李秋秋：“说是得了急病去的。” 陆淼淼彻底傻了。 所以，自己走后，纪春兰也挂了？她怎么挂的？她那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突然得急病呢？等等，那个时候，纪宁是不是也马上归家了？ 纪宁一回来，纪夫人，就挂了？ ………… 送走了李秋秋，陆淼淼回到自己家，先前还杂乱的院子已经变得干净整洁，桌椅都已搬回了堂屋，纪宁正挽袖扫地，秋阳撒在他的脸上，更觉缥缈，哪怕做这这样的粗活，依然夺人眼球。陆淼淼这会可没了当初的旖旎心思，只在想一件事。 他早上太奇怪了。 说是心悦自己，实则是在问纪宁。 没错，就是在问纪宁。 自己很确定，从来这里后，根本没有提过纪宁，没有提过纪家，一个字都没有。可仔细回想了今天早上所有的对话和他当时的神情，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试探，没错，就是试探，他一直在试探自己。 试图让自己说出对纪宁的看法。 甚至不惜说心悦自己。 他认识纪宁？ 是了，他也姓纪。 如果他真的认识纪宁，那么他应该是听过自己和云橙的名字，但是又不确定，所以在这试探？阿，天下果然么可有不透风的墙，想着来了芙蓉城想着已经离了澜州城就可以光明正大了，根本没想过改名的事，谁知隔壁就住了一个纪家人！ 纪宁一直垂头做事，看似平稳，实则心里早已经紊乱，陆淼淼的视线没有丝毫的掩饰，直愣愣的落在纪宁的身上，这视线太直接，一点都没有避讳。 抿着唇加快了动作，将院子收拾好，又将东西归置好，纪宁放下衣袖，抬头看着陆淼淼。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想问她，你还记得纪宁吗，想知道，早上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谁知陆淼淼抢先开了口。 “大兄弟，你认识纪宁阿？” 作者有话要说： 纪宁：谁跟你是大兄弟！ 阿，我努力在写还是过了12点T.T 姨妈快来了，今天肚子一直在抽筋，痛到腰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