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更 白家没绝后
这话问出,几人的视线都落在白振南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白振南惨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我的孙女都毁了,她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啊,呵呵呵……”笑声比哭还让人心酸、哀伤。 江北峰复杂的叹道,“你也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绝望,她又不是被逼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想毁了她,她也不觉得自己痛苦,你何必折磨自己呢?” 白振南老泪纵横,捶着自己的心口,“我这里痛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女啊,却成了别人的生育机器,我将来怎么有脸去见儿子和儿媳啊……” 江北峰一时无言。 郁焦远抽了几张纸巾塞给他,“行了,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哭的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阿烨还在呢,你也不嫌丢脸?” 白振南胡乱的擦着眼,“我在他面前还有脸吗?早就丢干净了,也不差这一回。” 闻言,秦烨扯了下唇角,“这是还在怨我当初在白家大开杀戒的事了?” 白振南没说话,哭声倒是渐渐止了。 秦烨淡声道,“那时候,如果你能好好的反省,能对你孙女多几分心思,你就会发现她的本性了,她从来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不是你把她送到幸福岛疏于管教才改变的,而是她从小如此。” 白振南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秦烨冷笑,“不信?你可以仔细想想,我那时候为什么会不喜欢她,不是我开窍晚,是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自私又偏执,为达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人前却装的乖巧懂事,她但凡正常点儿,我就是冲你的面子,也会考虑,反正我当初对婚姻压根就没什么期待,不过是为了延续血脉,娶谁都一样。” 闻言,白振南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的更厉害了。 郁焦远暗暗瞪秦烨一眼,转头安抚道,“老白啊,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现在痛苦也好,后悔也罢,都无济于事,还是往前看,翩翩自己选的路,她就是跪着也得走完,你还是为自己多想想。” 白振南无力的道,“我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想的?” “你还有白家啊,还有那么多跟随你的人,你倒下了,他们怎么办?都是曾经为你出生入死的人,也是指着你过活的人,你忍心一闭眼撒手不管?” 白振南心灰意冷道,“人死如灯灭,我白家都绝后了,我还管的了别人?” 江北峰忽然意味深长的道,“白家没有绝后,你孙女不是生了孩子吗?” 白振南怔住。 郁焦远扫了江北峰一眼,你这是捅刀子? 江北峰无辜的摊手,怎么能是捅刀子呢?他这是在给老白活下去的希望啊,那孩子不管父亲是谁,但母亲是白衣翩翩,这不就够了? 郁焦远蹙眉,那是宁家的种,宁哲会同意个白家? 江北峰扯了扯唇角,给不给难道就宁哲自己说了算?咱们都是死人吗? 郁焦远低头,默默的喝茶。 江北峰笑得高深莫测,不得不说,宁哲这一招虽然恶心了大家,但也不是全然没意义,他想用孩子来当棋子,让白家‘归顺’,可也得看看他们干不干?大人之间的争斗再残酷无情,但孩子是无辜的,孩子身上流着白家的血,这就有意思了。 秦烨就那么看着俩老狐狸‘眉来眼去’。 书房里寂静无声。 良久后,白振南平静下来,不愧是当年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一旦想开了,便有种泰山压顶的沉稳气势,“阿烨,翩翩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秦烨漫不经心的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是儿子,毕竟儿子才能继承门楣,宁哲要个孙女有什么用?他不会犯这种错误。” 白振南瞳孔缩了缩,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孩子,我要了。” 秦烨扯了下唇角,“他本来就是你家的。” “什么意思?” “这事儿,宁哲是瞒着宁赫去做的,宁赫压根不知情,宁赫在上次的订婚宴上不是受伤住院了吗,曾经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当时我就在奇怪宁哲是要做什么,现在才明白,他是趁机让人取走了宁赫的精子,宁赫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当然得另培养棋子,他也不想宁家绝后,但是宁赫不会承认这两孩子,不管是你孙女生的,还是钟韵灵生的,他都不回要,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会想办法除去,毕竟很碍他的眼不是么?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不会跟你抢,至于宁哲,他也不会公开这俩孩子的身份,再过些时候,你孙女就会抱着孩子回来了,至于怎么做,都在你一念之间。” 白振南沉思着道,“宁哲就那么放心孩子交给翩翩?还会同意让她们母子回白家?” 秦烨冷笑,“为什么不放心呢?白衣翩翩连给他生孙子这种事都配合的心甘情愿,其他的还会是问题吗?宁哲更不会担心她会被你洗脑背叛,因为她早就入了魔道,无可救药了,如此,让她们母子住进白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反倒是最安全、也最合适的。” ☆、二更 扶持天权 秦烨的话说的现实而残酷,白振南听着听着,心里便也麻木了,却也坚定了,“好,这样更好,我不管那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只认他是我白家的人。” 秦烨点点头,“这事你决定。” 白振南看向他,“你不会插手?” 秦烨道,“我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大人再罪孽深重,孩子是无辜的,当然,如果他被教养歪了,也走上不归路,那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白振南深呼吸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教他好好做人的。” 江北峰提醒,“那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啦,再这么颓废下去,别说教育重外孙了,看着他长大都是问题,你瞧瞧我,再看看老秦和老郁,咱们可都是同龄人呐,有谁像你这么衰弱的?不说活一百岁,你再坚持个十几年也好,彼时,孩子的心性也就定住了,你哪怕甩手走了,也能放心不是?” 白振南艰涩的点头,“你说的对,我得努力活着,我还不能死,我得给白家把孩子养成个人样儿,我才能有脸去见儿子和儿媳……”声音一顿,他转头看向秦烨,“阿烨,你手底下有个叫瑶光的对?让她来给我调理一下身体,再多活十年就行。” 秦烨淡淡的道,“可以,不过药物只能治身,不能医心,你要是还想不开,那么神仙也救不了你。” 白振南长叹一声,“放心,我这次是真的活明白了,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下半年你就得准备竞选了?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我就算明面上不能助你,背后还是能帮衬一把的。” 话说到这份上,秦烨便直接道,“你不用帮我。” 白振南身形一僵,“你信不过我?” 郁焦远和江北峰也不解的皱了下眉头,不知道秦烨这是什么意思。 秦烨扯了下唇角,“不是信不过,而是你若帮我,宁哲不会答应的,指不定怎么使坏,届时你疲于应付,孩子和你孙女也都会有危险。” 白振南心里一动,“那你的意思是……” 秦烨漫不经心的解释着,“你不帮我,也不助他,这样最好。” “你让我做壁上观?” “不,你帮另一个人。” “谁?” “周辰。” 这名字出,三位老爷子都楞住了,这个名字倒也不算陌生,但之前可是跟秦家没有丝毫关系的存在,怎么会突然就? “周辰?十几年前自请去最偏远贫穷的兰山市当市长的那个周辰?” “嗯,就是他,他自从去了兰山市后,治理当地勤勤恳恳,政绩突出,口碑也好,那儿的民众都把他当父母官一样的爱戴,兰山市也改头换面,成了经济强市,去年更是成了直属管理的特区之一,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参加竞选,也不算太让人意外。” 白振南下意识的道,“他的能力是没问题,但他根基还是太浅了,在兰山的威望是够了,可在雍城,他就是张生面孔啊。” “所以,才让你帮他造势。” 白振南还是不解,“为什么呢?为什么选他?” 秦烨默然。 郁焦远想到什么,脸色募然变了,“阿烨,你不会是……” 江北峰也反应过来,激动的喊了声,“阿烨,你这是给自己找后路?” 秦烨笑了,“都别紧张,我就算再有信心,也怕万一有个闪失,所以,留条后路还是有必要的,也算是双保险,万一我出了事,那你们就合力扶持周辰上位,他会坐好那个位子的。” “阿烨!” “阿烨,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秦烨见两人都失了分寸,只得安抚道,“听我解释,我只是留个后手而已,您们之前教我,不是也说凡事不能做绝,得给自己留后路吗?周辰是我多年前就安排好的,就是在特殊时期用的,我一个人的安危不重要,但国家绝对不能乱,这也是我秦家人一直遵守的信念。” 三人听了,都有些动容,不过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郁焦远盯着他,神色都严肃起来,“说,是不是你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秦烨无奈的道,“目前没有,我身边那么多人护着,宁哲再有本事也对我无可奈何。” “那你是担心他会用别人来威胁你?”郁焦远一阵见血。 江北峰不等秦烨开口,就斩钉截铁的道,“阿烨,关于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好了,不管宁哲用谁来逼你,你都不准去,我们派人去救,能救回来,那皆大欢喜,如果救不回,他付出的那条命,我们会让他发挥出最大的价值,这不死冷血无情,这是顾全大局,每个人都会理解的,从他们跟随你的那天开始,就得有这样的觉悟和准备,包括我和老郁。” 郁焦远点点头,“没错,不管是谁,都不该成为你的弱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个人的安危和整个国家、民众比起来,都可以忽略不计。” 白振南这时也沉声道,“我也赞成。” 秦烨看着三人,平静的道,“如果,他是用国家的安危来威胁我呢?难道我也能见死不救、只盯着那把椅子?那我即便坐上去又有什么意义?” 闻言,三人俱是心头一震,是啊,如果是那国家安危来威胁,他们都没办法漠视的,毕竟,他们努力扶持秦烨上位,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强大昌盛,国家有难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秦烨叹道,“所以,我才推出周辰来,就是以防万一,你们着实用不着慌,我都早有安排,宁哲想用国家安危来拿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郁焦远还有点半信半疑,“你真的都有安排?” 秦烨点点头,“很早之前就准备了,你们也都知道,我秦家有七星守护,天枢,开阳,瑶光你们都见过了,天璇和天机也听说过,但玉衡和天权不知道是谁?” 三人都不是傻子,这么一提点,就都想到了,江北峰激动的问,“这个周辰是哪一个?” “天权,他不但有手腕和能力,就是心智也是几人里最强大的,所以,当初我才会安排他去了兰山。” “那玉衡呢?” “黑金科技的总裁。” 说到这里,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黑金科技在m国的地位举足轻重,能左右一国的政治,而m国在军事力量和国际影响力上都压r国一头,将来真要对抗起来,r国也得忌惮几分。 三人看秦烨的眼神都复杂起来,有灼热、有感慨,也有几分英雄暮年的落寞,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一直都知道他是最有本事的那个,所以才会倾力助他,却也没想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做的更好,好到让他们都得仰望的地步了。 沉默半响,郁焦远拍拍秦烨的肩膀,如释负重般的道,“既然你都决定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我们相信你,最后能皆大欢喜。” 江北峰也感慨的道,“阿烨,在我们心里,国家重要,你的安危也同样重要,你留的这条后路,我希望,永远都用不上。” 秦烨不擅于应付这样的气氛,哪怕心里波动很大,嘴上也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白振南道,“好,我答应你,倾白家之力,扶持周辰。” “如此就好。” “不过,就白家扶持他,是不是有点势微?” “还有钟家。” 这么一说,白振南就心里有底了,钟家跟白家都是同样的尴尬,明面上支持秦烨不行,支持宁哲更不行,重新扶持一个是最合情合理的了。 郁焦远还有些顾虑,“他们两家突然扶持周辰,会不会太突兀了?依着宁哲那多疑的性子,肯定会去查,届时你和周辰的关系暴露,那这条退路岂不是?” 秦烨笃定的道,“他查不到我和周辰的关系,倒是能查出周辰和白家、钟家有着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什么?”闻言,三人再次讶异起来。 秦烨笑笑,“要不是有这点关系,我也不敢轻易走这一步,周辰是衣家那边的远亲,虽然八竿子打不着,早就不来往,但真要追查下去,还是能攀扯上的,和钟家那边也是如此,表了三代了,所以彼此都不知道,可看一下家谱,就都清楚了。” 三人面面相觑后,便是再一次对秦烨的仰望,还记得他们都曾经觉得他勇猛足够,却谋虑不足,现在想想,还真是打脸啊,这未雨绸缪、算无遗策,他们在名利场上浸染了几十年都自愧不如。 ☆、三更 约见钟子御 离开郁家后,秦烨便让陆拂桑约了方媛和钟子御吃晚饭,依着四个人的关系,摆了饭局再正常不过了,不过,陆拂桑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但她没急着问。 钟子御也是这般猜测,所以赴约的时候,心微微揪着。 方媛没多想。 吃饭的时候,四人聊着八卦话题,气氛很轻松,到了尾声时,陆拂桑去洗手间,顺便拉着方媛一起,方媛不疑有他,挽着她胳膊走了。 包间里只剩下两人,钟子御知道,今晚的目的来了。 秦烨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有你妹妹的消息了。” 钟子御深呼吸一口,“嗯,我猜你也是为了这事找我,说,不管是什么消息,我都能承受的住,毕竟,我和我爸妈连最坏的结局都想过了。” 秦烨见他摆出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了笑,“别那么紧张,你妹妹她不但没受什么虐待,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而且,再过些时候,她就应该回来了。” “什么?”钟子御惊疑不定的问,“她还敢回来?” “嗯,不但敢,还给你加带了份大礼。”秦烨意味深长的道,“你当舅舅了,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恭喜,但事实已成,你就平心接受。” 钟子御噌的站了起来,“当舅舅是什么意思?” 秦烨往椅子上一靠,慢悠悠的道,“字面上的意思,你妹妹在r国生孩子了,是儿子还是姑娘,爷暂且还不知道,相信很快,也就清楚了。” 钟子御面色变来变去,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木然的又坐下后,才绷着声问,“孩子是谁的?” 秦烨淡声道,“宁家的。” 钟子御无声的攥起拳头,因为隐忍,身子都在轻颤,“宁家……谁的?” 秦烨给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冷静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妹妹是体外受精怀的孕,剖腹产下的孩子,至于是谁的?爷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说八成是宁赫的,毕竟宁哲年纪大了,精子成活率很低,想要让女子受孕,不太容易。” 钟子御端起水杯喝的又快又急,不小心呛了下,咳嗽的俊颜通红,好半响才平静了,“白衣翩翩也是这样吗?” “嗯,我已经跟白老爷子说了。” “他……也像我这么激动?” “比你还要失态,毕竟那是他白家唯一的后人,不过再激动也无济于事,事实已成,谁也改变不了,能做的便是不要一路错到底。” 钟子御沉痛的点点头,“我明白,你说,要我怎么做?去母留子还是一并除去?” 闻言,秦烨幽幽的笑了,“在你眼里,爷是这么残暴不仁?” 钟子御一愣,下意识的解释,“不是,我是以为你……” 秦烨接过话去,“以为爷容不得宁家的种?” 钟子御没说话。 秦烨冷哼,“爷是跟宁哲站在了对立面,跟宁赫之间也隔着十几条人命,但孩子是无辜的,爷不会无情到对一个孩子下手。” 钟子御羞愧的道,“抱歉,四爷,我,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烨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没事儿,我们接触毕竟还不深,你有所误会也是正常,以后你慢慢就了解了,爷有仇必报,却也恩怨分明。” “谢谢,那么,你是让我……”钟子御不敢再猜,谨慎的问道,“让我如何做?” 秦烨随意道,“你妹妹要是抱着孩子回钟家,你们接受也可,让她住在外面也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态度,宁哲会以此来拿捏你。” 钟子御恼声道,“我绝不会任他拿捏,哪怕毁了钟家也在所不惜。” “不用这么决绝,事情不到那一步,爷有办法,让你在夹缝里求生存。” “什么办法?” 秦烨看着他,一字一字道,“下半年就要竞选了,爷要你扶持另一个人。” “这……”钟子御惊异过后,便想到了重点,“那个人也是你的人?” 秦烨点了下头。 “请问是哪位?”钟子御好奇的问。 “周辰。” 钟子御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快就在脑子里找出周辰的信息,“兰山市市长,政绩突出,有口皆碑,深受当地民众的爱戴,只是他为人很低调,这些年并没有往雍城来发展的意向,不然依着他的能力,早就该高升了?” 秦烨赞赏的点点头,“没错,那是因为爷要他蹈光养晦,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而现在就是时候了,你和白家扶持他,让他成为今年大选的那匹黑马。” 钟子御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呢?” 秦烨漫不经心的道,“爷当然也参与竞选,他只是爷留的一条后路,你不要有思想负担,论起来,他跟钟家往上数三代,你们还是表亲,所以,不怕宁家查,你扶持他也说的过去。” 钟子御被这一条条的消息刺激的心里起伏不定,却没再往深处追问,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儿,他只需做好分内的就可以,“好,我知道了,那接下来我就为周辰铺路造势,让他的声望从兰山市扩散到全国各地去。” “嗯,这事不能做的太急,要不显山漏水。”秦烨提醒了一句,怕他操之过急,引起宁家的注意。 “嗯,我明白。”钟子御郑重的点了下头。 ☆、四更 秦烨,你混蛋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陆拂桑靠在秦烨的肩上,似随口一问,“你找钟子御有什么事儿?别拿什么借口敷衍我,我知道,你心里存了事,正想瞒着我。” 秦烨闻言,不由失笑,“这都看出来啦?看来爷还是不够深沉啊。” 陆拂桑轻哼了声,“快点说,姐耐心有限。” 秦烨搂住她,亲昵的凑近她耳边,说起悄悄话,其实在车里,绝对传不出去,但挡不住他喜欢这暧昧的调调啊,只是把天枢和开阳给刺激的够呛。 陆拂桑一开始也挺无语,但随着听了他那些话后,她惊得什么反应都没了,等他说完,她还是怔怔的,有点被雷劈过的懵逼样儿。 秦烨捏捏她的脸,“吓傻了?” 陆拂桑这才回了神,只是表情还有些僵硬,“宁哲,宁哲他,他这是疯了吗?怎么能干出这么无耻恶心的事儿?那宁赫他……” 秦烨瞅着她似笑非笑,语气酸起来,“媳妇儿这是担心别人了?” 陆拂桑对着他胸口轻捶了下,“说正经的呢,少拈酸吃醋,宁赫知道这事吗?” 秦烨哼了声,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不轻不重的咬了下,才道,“应该是还不知道,不过,小野家那边应该也有宁赫的人,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了。” 陆拂桑揉揉眉头,“这都叫什么事啊,宁哲疯了,白衣翩翩和钟韵灵也不正常了吗?居然愿意这么作贱自己,她俩脑子里进水了?” “她俩是走火入魔了。” 陆拂桑瞪他一眼,“她俩是为什么走火入魔的?还不是因为你和郁墨染?都说红颜祸水,男人一样是祸害,还更胜一筹。” 闻言,秦烨失笑,“爷可真是冤枉呐,谁知道宁哲跟她俩做的什么交易,就让她俩晕头答应了?说不定跟爷和小六没半分关系。” 陆拂桑冷哼,“钟韵灵那儿我不知道,反正白衣翩翩,我清楚,权势地位对她来说,都不稀罕,毕竟她从出生就站在高处,她得不到的也就一个你而已,我猜,宁哲八成是许诺她,只要她生下宁家的孩子,等把你打败后,就把他当成礼物送给她享用。” “草!”秦烨听不下去了,低下头在她唇上咬了下,“你就不吃醋?” 陆拂桑吃痛,想推他又推不开,只得凶巴巴的道,“我吃什么醋?我刚才说的都是猜测,你会被宁哲打败?就算你被打败,我宁可把你灭了,也不会任由他把你送给别的女人糟践。” 闻言,秦烨顿时好笑又好气,“爷倒是不知道原来媳妇儿的占有欲也这么强烈,宁可灭了也不肯便宜别的女人?嗯?爷是该感动呢还是害怕?” 陆拂桑戳着他的胸口,气势十足的道,“当然是害怕,所以,一定不能让宁哲得逞,不然,你小命就准备奉献给我。” “好,爷时刻牢记心头。”秦烨半真半假的感叹一声。 陆拂桑这才佯装放过他,说起正事儿,“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白家和钟家那边又怎么安排?” 秦烨没瞒她,把跟白振南和钟子御说的话对她简略的说了一遍,陆拂桑静静的听着,心里却一寸寸的在往下沉,最后,看着他问,“秦烨,你这是在给自己交代后事儿吗?” “拂桑!”秦烨眉头一动,“爷是在留后路。” 陆拂桑冷笑,“后路?你需要什么后路?你做事何曾给自己留过后路?你分明是怕自己出事后,雍城的这些人会群龙无首,会成为一盘散沙,所以你把天权推出来,让他接替你的位置,可是,秦烨,他能替代你的位置,能让其他追随你的人都重新找到主心骨,但我呢,我和孩子呢?他也能替代你的位置吗?” “拂桑……”秦烨心脏一缩,用力搂住她,“你想多了,真的,我不会出事的,我做出这样的安排,只是以防万一,万一出现特殊状况,大家不会乱了心神。” “我不信!”陆拂桑声音沙哑起来,“你分明是预感到了危险,不然不会走这一步棋,当初你去天堂岛时都没有留后路,那是因为你自信能应付一切,可现在,现在你……” 秦烨急切的打断,“是,我是有点怕了,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有你,还有大宝和小贝,我出事儿不要紧,但我放不下你们,所以我要万无一失,哪怕我出事儿了,你们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你出事了,我还能好好活下去吗?”陆拂桑气的在他腰上狠掐了几把。 “能,拂桑,为了孩子,你也会好好活下去。”秦烨语气坚定。 陆拂桑气哭,“秦烨,你个混蛋!” 秦烨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对不起,拂桑,我知道这样对你太残忍,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痛苦,但是,即便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活着,陪孩子一起长大,那样,我就是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闭嘴!” “好,我不说了……” 开阳和天枢面面相觑,怎么说着说着,画风就成了这样?刚才不还在**的吗,现在咋就哭上了?四爷也是,女人多愁善感,四爷怎么也煽情上了? 天枢清了下嗓子,“四爷,少夫人,您们先冷静下,咳咳,这都还没影儿的事呢,先悲上了是不是有点亏?依着四爷的本事,再不济也就受伤而已,哪能就需要交代后事?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啊,老天爷想收四爷,也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还有其他的兄弟,大家都不是吃素的,所以,您俩能不能……”别这么杞人忧天啊?看的他都怪伤感了。 ------题外话------ 还有个五更喔 ☆、五更 宁赫发飙 天枢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瞬间就把秦烨给浇醒了,心里一时有些懊恼,他怎么被媳妇儿给拐进沟里去了?“拂桑,天枢说的对,爷其实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了,绝不会出意外,更不会让自己有事儿。” 陆拂桑抹了下眼睛,有些难为情的窝在他怀里,不肯起来,她何尝不知道呢,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忧虑,尤其是听到他把天权推出来,更是一下子慌了神,他以前可从没做过类似的事儿,无不成竹在胸,可现在都会留后路,这意味着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也意味着他这次无法掌控全局,所以才怕有意外。 “拂桑……”秦烨还要解释,被陆拂桑打断,“好啦,我信你便是,你要是做不到,大不了我就带着孩子改嫁,反正小鲜肉多得是。” “草!”秦烨气笑,“你可真敢说!” 陆拂桑推开他,哼了声,“你敢做,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男人不珍惜自己的命,就等着让别的男人来睡自己的媳妇儿、霸占自己的财产。” 闻言,哪怕知道这是假设,秦烨都酸的皱起眉来,咬牙道,“你放心,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睡别的小鲜肉。” 陆拂桑故作遗憾状,“那我不是太亏了?” 秦烨猛地将她扑倒在座椅上,一副大刑伺候的样儿,“再说一遍。” 陆扶桑羞恼的赶紧推拒,“别闹了,闪开!” 秦烨就稀罕她这个劲,越发闹得厉害,不过,也不能便宜了别人看戏,于是,转头给了天枢一个眼神,天枢麻利的把隔板升起来。 这下子,秦烨再无顾忌,在车上狠狠欺负了她一顿。 下车时,陆拂桑的腿还有点发软,没好气的掐了他好几把泄恨。 …… 四月底,宁赫飞去了r国。 秦烨得到消息时,第一反应便是宁赫总算知道了,不过,他还真有几分好奇宁赫现在的心情,去r国是为了找宁赫算账呢还是解决碍眼的人。 宁赫一下飞机,便直奔医院。 宁哲所在的整个楼层都被严密保护起来,保镖站了一溜,个个神情肃穆,除了指定的医生,任何人都禁止进出。 宁赫一来,便被保镖拦下,“对不起,宁少,请留步。” 宁赫冷着一张脸,眼底的沉郁和怒火浓烈的仿佛能溢出来,“滚开!” 那保镖心里再害怕,也不敢放他进去,强撑着道,“对不起,宁少,总统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进去,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我再说一遍,让开!”宁赫拔高声音 “宁少,啊……”话没说完,就被宁赫一脚给踹出去,双手捂着肚子,脸惨白惨白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围上来,一脸警惕又紧张的盯着宁赫。 宁赫切齿的道,“不怕死的就都上来。” 其他人迟疑着,不敢轻举妄动。 宁赫挟裹着一身寒气往前走。 见状,众人没辙了,只得动手,然而,宁赫找回记忆后,他就是宁负天,他的身手岂是这些保镖能应付的?很快,就被揍得都趴地上了。 宁赫一路打过去,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狠样,出手毫不留情,简直是往死里揍,让人不寒而栗。 走到门口时,赵远从里面走出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保镖,眉头蹙了下,对宁赫道,“宁少,都是自己人,您下手太重了。” 宁赫嘲弄道,“自己人?敢拦我,那就是敌人。” 赵远面色变了变,“您这话就说重了,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您何必跟他们计较?” “奉命?奉谁的命?” “自然是总统。” 宁赫冷笑,“是么?我是他儿子,儿子来看望父亲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至于拦着我?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们圈禁了他?” “宁少,请谨慎言行。”赵远声音沉下,露出几分气势来。 宁赫轻蔑道,“你在他面前得脸,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别给我摆谱,我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傀儡了,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收拾了?” 赵远眯起眼,“宁少确定要这么做吗?” 宁赫猛地拔出手戗,顶在了赵远的脑袋上,“以为我不敢吗?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么?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这世上便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的弱点了,弄死你,跟弄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信不信我就算弄死你了,你里面的主人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谁叫我现在对他来说还有用处呢。” 赵远脊背一僵,宁赫说的没错,就算有了那俩孩子,但等到孩子长大还需要时间,而且,宁赫背后还有在意他的人,现在除掉,不是好时机,再者毕竟是父子一场,子可以不孝,父还是有几分慈心的,果然,里面传出一声,“让他进来。” “是,宁总统!”赵远恭敬的应了声后,侧开身子,见宁赫要进去,忍不住提醒了下,“您父亲的病还没好,希望您尽儿子的本分,不要惹他生气。” 宁赫冷冷的瞥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我警告?”说落,也不管赵远的脸色有多难看,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很大,宁赫穿过客厅,在最里面的卧室里,看到了宁哲,宁哲半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他身边还站着俩个保镖,腰上别着戗。 宁赫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那保镖是r国人,应该是小野家派过来的,他心里无声的冷笑着,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气和愤怒,“您倒是躺的住。” 宁哲淡淡的反问,“不然呢?” 宁赫切齿道,“做了那么恶心的事,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和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