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更 做客
魏昊天当初买的房子是顶层复式，视野极好，楼顶上还有一个很大的私家花园，附近的小学是雍城有名的贵族小学，所以这一片寸土寸金，房价上了天。 陆拂桑在门口按门铃，秦烨走去窗户那儿往远处看了眼，中肯的评价道，“环境还不错，就是住的人多了点。” 陆拂桑笑着解释道，“小姨夫看中的是这里上学方便，不然小孩子就得早起坐车，折腾一路，大人也跟着受罪。” 秦烨点了下头，走回来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想让咱家大宝和小贝也在这里上学吗？若是想，爷就在这小区也买一套备着。” 陆拂桑揶揄道，“秦四爷，您当是买颗菜呢？这里的房价一平多少钱您知道吗？就您那点工资，一年不吃不喝攒起来连个洗手间都买不了。” “媳妇儿，你这么打击爷的自尊真的合适吗？”秦烨瞬间一脸幽怨。 陆拂桑哼了声，“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姐赚钱多，不欺负你几下能心理平衡？” 秦烨失笑，宠溺的拍拍她的头，刚想说什么，门从里面打开了，就听郝美芽道，“谁那么找抽啊，敢欺负我外甥女婿？”说着，还假模假式的撸起袖子来。 陆拂桑无语的翻个白眼，“小姨，您这会儿补救还有用吗？” 郝美芽满脸无辜，“什么补救？” “小姨，您这演技我只能给六十分，太假！” “滚犊子！”郝美芽绷不住的笑骂出声，闪开身子，让俩人进来。 “有拖鞋吗？”魏昊天站在玄关处问。 郝美芽道，“没那么讲究，进，反正也不是我拖地。” “小姨，您又秀恩爱啦。”陆拂桑笑着表达不满。 郝美芽幽幽的看着她道，“还有你俩秀的丧心病狂？去产检，老公全程陪同，把你伺候的像老佛爷。” “这哪有什么好值得说的啊？哪个女人去产检男人不陪着？”陆拂桑随意的道。 郝美芽撇撇嘴，“我当初去产检就没人陪。” 陆拂桑一下子没了话。 秦烨很自然的接过去，“这还不简单？等小姨再给拂桑怀上个表弟，三哥别说把您当老佛爷伺候了，就是把您当菩萨供起来他都乐意。” 郝美芽噗嗤一乐，眼底的黯然逝去，“还是外甥女婿会说话，不过给魏昊天生孩子，老娘可不乐意，换成其他小鲜肉倒是能考虑下。” 陆拂桑嘴角抽了下。 秦烨对某人深表同情，看来还没拿下。 三人去沙发上坐下后，郝美芽去泡茶，陆拂桑不解的问，“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没见莉莎？” “莉莎的学校组织了个周末的出游活动，我想锻炼下她的自立能力，就给她报名了，晚上才能回来。”郝美芽给两人倒上茶水，让了让，“喝，是我国外的朋友寄过来的。” 茶水的温度并不烫，两人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有点苦，不过咽下去后，就有些甘甜的回味儿了。 “先苦后甜，不错。”秦烨评价道。 郝美芽笑笑，“是不是很像我的人生？” “小姨……”陆拂桑坐到她旁边去，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您前半生也不苦，哪个女人一辈子还不遇上个渣男？那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 郝美芽故作嫌弃的哼道，“那你几下子还是我教的，现在好意思拿出来再给我洗脑？” “嘿嘿……” “行啦，我是伤春悲秋的人吗？随便发个感慨而已，也就你这小傻子能当真。”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你还是多关心下我的外孙和外孙女。”郝美芽说完这句，表情有些扭曲起来，“妈蛋，怎么瞬间有种沧桑感呢？我才三十多岁，就得当外婆了？” 想到有俩小包子软萌萌的喊她外婆的画面，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秦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不才显得您有福气吗？” 郝美芽弱弱的问，“这福气我能等六十岁以后再享受吗？等大宝和小贝生出后，让他俩喊我姨姨行不？” “小姨，那不差辈了吗？”陆拂桑娇嗔。 “我不在乎。” “我在乎啊，我喊您小姨，我儿子和姑娘也喊您姨，这算什么？”陆拂桑哭笑不得。 郝美芽幽幽的道，“这不显得你年轻吗，跟大宝小贝是一个辈的。” “……” 几人正聊着，魏昊天回来了，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袋子里装的都是蔬菜和水果，那画面，特别的接地气，郝美芽显然是习惯了，眼皮都不翻一下。 陆拂桑看的直想笑。 秦烨挑眉，“三哥越来越有居家男人的风范了。” 魏昊天先讨好的跟魏美姿汇报了一声他回来了，又跟陆拂桑友好的打过招呼，这才冲秦烨哼了声，“你来干什么？我同意你到我家做客了？” 秦烨淡定的道，“这是你家？我以为是小姨的家呢。” 魏昊天顿时噎住了。 郝美芽冲他摆手，“快点去做饭，今中午桑桑和阿烨要留下，多做点他们爱吃的。” 魏昊天哀怨脸，“美芽，我给桑桑做吃的心甘情愿，但给秦烨这小子做，我……” “你就怎么着？”郝美芽轻飘飘的眼神看过去。 魏昊天立刻就满脸堆笑的道，“我也没什么不乐意啊，他是你外甥女婿，我懂，我这就去……” 魏昊天往厨房走去，不忘给秦烨个眼色。 秦烨站起来，“小姨，我也进去搭把手。” 郝美芽正看着陆拂桑手机里的思维彩超图，闻言，头也不抬的道，“好，好，你洗个菜就成，让他做，他别的优点没有，就厨艺还能凑合着看。” 秦烨笑着应了声，进了厨房。 ☆、二更 炫耀 厨房很宽敞，收拾的也很干净整齐，窗台上还摆着几盆绿植，把这里装点的既温馨又悦目。 魏昊天腰上系着一条围裙，正在处理鱼，那鱼是鲜活的，他拿出来利落的用刀背拍了下鱼头，活蹦乱跳的身子瞬间就老实了，乖乖的任由他处置。 去鳞、开膛，冲洗，再一片片的切，动作娴熟，俨然大厨风范，直到他最后切完后挑起一片冲着秦烨炫耀，那画面有点辣眼睛。 秦烨顾不上嘲笑他，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魏昊天白他一眼，然后得瑟的反问，“是不是薄如蝉翼？” 秦烨默了片刻，才古怪的问，“你这是在显摆你的刀工？” 魏昊天翻白眼，“瞧你这话问的？难道我不该显摆？你能吗？” 秦烨嘴角抽了下，“你可真是越来越有追求了。” 魏昊天被怼了，却一点不恼，相反还特沾沾自喜，用怜悯般的语气道，“你这种没进过厨房的人，是永远都体会不到亲手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饭的那种快感的。” 秦烨呵了一声，抱臂看着他，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魏昊天见没刺激到他，没好气的哼了声，把鱼片腌制上后，又拿出牛肉来收拾，牛肉被他切成不大不小的块，然后放进砂锅里用水煮上，里面随意的扔了块姜。 见状，秦烨不由眼皮跳了下，“你就这么煮牛肉？是给人吃的吗？” 魏昊天扯了下唇角，“不然呢？这里难道还有禽兽？喔，忘你了，没给你留块生的，对不住啊……” 秦烨给他一个‘你很幼稚、爷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的’眼神后，还是忍不住问，“这么敷衍了事煮出来的肉能好吃吗？你就不怕小姨削你？” 闻言，魏昊天像是找到了什么优越感，嘲弄道，“看你蠢的吆，真是令人发指，就你这智商还混上军界高层了，啧啧，我真是替国家的安危担忧……” 秦烨面不改色的打断，“部队上不考验怎么片鱼和煮牛肉，这些是炊事班的人应该学的，看你这业务熟练程度，在炊事班干了不少年？” “滚犊子！”魏昊天气笑，骂了一句，“我家桑桑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玩意儿！” 骂完后，不等秦烨还击，正巧砂锅里的水开了，魏昊天一边收拾，一边道，“看明白了？这头一遍是先去去肉里的血水，现在才是开始煮……” 说着，就把卤煮牛肉的各种调味料，一样样的放进砂锅里，又放足了水，盖上盖子，大火烧起来。 “学着点，这道菜不但美芽喜欢，你岳母大人也爱吃。” 闻言，秦烨虎目一闪，虚心求教起来，“用得着放那么多东西？” 魏昊天恨不得眼睛长在头顶上，“这还多？你是没见我做那道醉鸡，翻来覆去得倒腾好几遍，一上午都不够……” 魏昊天大侃厨艺经，秦烨貌似一本正经的听着，等砂锅里的牛肉煮开了调成小火，酸菜鱼的汤料也熬制好后，香味开始肆意的飘散。 秦烨听到自己的肚子叫唤了一声。 魏昊天嘲笑道，“怎么样？被我的厨艺征服了？” 秦烨不接这话，“你把我喊进来就是卖弄厨艺给我看？” 魏昊天正低头洗菜，闻言，头也不抬的道，“当然不是，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秦烨语气如常，“放心，暂时不会跟你大哥对上。” “韩家和赵家你都收拾了一遍，却不对我大哥出手，邱震还不得急眼了？搞不好还以为咱们两家也联手了。”魏昊天没好气的瞪他，“你不会是故意的？想让邱震反过头来去对付我大哥？” 秦烨扯了下唇角，“你不说我还没想到，是个好办法，那回头我还得再添两把火，就让邱震和你大哥去斗，我坐收渔翁之利。” “滚犊子！”魏昊天又骂了声，顺手把一条黄瓜给切了，切的细溜溜的。 秦烨见状，一下子跑题了，忍不住问，“你这刀工练了多久？” 魏昊天下意识的道，“三个月，草，别转移话题，说正经的。” 秦烨看着他的侧脸，“你都搬出来住了，还管家里那摊子事？我还当你为了小姨，跟家里决裂了呢。” 魏昊天烦闷道，“我就算决裂了，我也改不了姓魏的事实，赶紧说，我好有个思想准备。” 秦烨淡淡的道，“放心，除非你大哥先对我出手，否则，我不会做什么的，我最讨厌战争，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大宝和小贝就快出生了，我想安安生生的陪他们长大。” 闻言，魏昊天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被宽慰到的轻松，相反，更苦大仇深了，“我哥的目标是那把椅子，而你又是他最大的拦路虎，他能不出手吗？” 秦烨神色未变，“别杞人忧天了，至少这一两年内，他不会有什么动作。” 魏昊天蹙眉，“你怎么这么确定？” 秦烨冷笑，“依着你大哥的心计，自然不会这么沉得住气，但你忘了你老子了？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 魏昊天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爸会让大哥蹈光养晦，等你和邱震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跳出来捡便宜？” “我陪你爸下过棋，观棋如观人，你爸最喜欢这样战术，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 闻言，魏昊天却苦笑起来，“我爸那是自诩聪明、自以为是，打仗哪能有这种好事？错失了最好的战机，便是输了，等想出手时，人家早就捷足先登了。” ☆、三更 他还活着？ 闻言，秦烨眼眸深了几许，“魏家就出了你一个聪明人，可惜……”可惜魏家两口子在某些事上太过迂腐，坚持辅佐长子，而可惜了次子的才智。 魏昊天倒是满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魏家的以后，“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吗？给我支个招。” 秦烨嗤了声，“刚夸你聪明，怎么就卖上蠢了？” 魏昊天郁郁道，“你不知道当局者迷吗？我在局里，怎么给自己支招？” 秦烨凉凉的道，“不管。” 魏昊天瞪他，“我是你小姨夫。” 秦烨呵呵一声。 魏昊天把砂锅的盖子揭开，呼扇了两下，让香味往秦烨的方向散去，秦烨脸色端的八风不动，但身体是诚实的，肚子不争气的又叫了两声。 “请你吃卤牛肉。” “我本来就能吃上。” 见他不上套，魏昊天一咬牙、一跺脚，“以后你随时想吃都可以找我。” “成交。” 见秦烨这么痛快，魏昊天懵了下，“卧槽，你是不是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秦烨笑笑。 魏昊天想踹他，深呼吸两口忍住了，“快说。” 秦烨这才道，“你就维持现状，什么都不用管。” “这叫办法？” “以不变应万变，怎么不是办法？” “你特么的敷衍老子呢？怎么能不变？安稳这两天有毛用啊？老子问的是以后，以后怎么办？睁只眼闭只眼的，老子做不到！”对家人不忠，对朋友不义，他得恨死自己！ 见他有些急了，秦烨才慢悠悠的道，“瞧你那点出息，在厨房里练了几个月的刀工，就把以前的本事和脑子都放下了？放心，轮不上咱们斗。” “什么意思？”魏昊天神色一正。 秦烨嗤笑，“果然傻了。” “草，赶紧说！” 秦烨高深莫测起来，声音也压低了几度，“我们真正的对手还没登场呢。” 所以，不管是魏家也好，邱家也罢，都是对方先推出去的棋子，魏家想坐山观虎斗，却不知还有黄雀在后面。 闻言，魏昊天脸色微变，默了半响后，才蹙眉道，“你是怀疑……” “不是怀疑，是已经有证据了。”秦烨接过他的话去，“不然你以为小六出去执行任务会用这么长时间？他还没有那么不济事儿。” 魏昊天顿时恍然大悟，“那当初在天堂岛的事，只是一出金蝉脱壳？” 秦烨冷笑，“也算是将计就计，如果能把拂桑带走，自然是更好的，如果不能，就是他的重生之日。” “那他真够狠得，就不怕失误？那种情况，只要稍有一点偏差，后果可就是万劫不复了。”魏昊天都替他心有余悸，“这事，拂桑知道吗？” 秦烨摇摇头。 魏昊天唏嘘了一声，“那你想怎么办？这事也瞒不了多久。” 秦烨沉吟道，“我是有一点想不通。” “什么？” “距离上回的事，已经过去半年了，再重的伤也该养好了，可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小六动用了埋在r国的一条暗线，还不知道他还活着。” “也许是在憋什么大招？”魏昊天琢磨着，斜他一眼，“那你可仔细点，他指不定怎么恨你呢，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滚犊子，拂桑自始至终都是爷的！” 魏昊天不厚道的笑，“但你怎么也否认不了，你才是后来者的事实。” 秦烨脸色阴沉下来。 魏昊天见好就收，清了下嗓子，转身开始炒青菜，趁着青菜在油锅里滋滋的声响，漫不经心的问，“你觉得他会以什么身份卷土重来？” 既然费尽心机的金蝉脱壳了，肯定不会用原来的面貌回归，那无异于是自投罗网，就冲他干的那些事，够死好几回的。 秦烨凉凉的道，“爷为什么要告诉你？咱俩很熟吗？” 魏昊天，“……” 真是小气鬼！ 俩人在厨房里说，郝美芽和陆拂桑也在客厅里聊着体己话，“拂桑，魏家有没有因为我的事难为你？” “没有啊。” “别糊弄我，你是我亲外甥女，我把魏家主母气的心脏病都犯了，他们能对你没意见？说实话，到底有没有给你脸色看？” “真没有，我是委曲求全的人吗？再说，是他们不对在先，凭什么来找你撕啊，是他们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好么？” “话是这么说，但……”郝美芽还是怕因为自己给她带去麻烦。 陆拂桑笑着打断，“安啦，别瞎想好不，魏家的人现在除了看住魏美姿，什么动作都没有，他们还不会跟秦烨对上，看戏多热闹啊。” 郝美芽一点就通，不再多言。 …… 饭菜做好后，是秦烨端出来的，陆拂桑头一回见某位爷当起了川菜小哥，觉得新鲜，特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留念，被魏昊天嘲笑，“桑桑，他笨手笨脚的有什么好拍的？要拍得拍我，顶级大厨风范。” 说着还摆了个姿势。 陆拂桑还真拍了一张。 秦烨怼道，“顶级大厨不会穿卡通围裙。” 陆拂桑瞅着围裙上的小黄鸭图案，扑哧乐了。 魏昊天恨恨的剜他一眼，去摆碗筷了。 菜是家常菜，但味道是真的不错，桌面上又没外人，陆拂桑几乎不停筷子，见状，郝美芽就随口说了声，“喜欢吃，以后天天让他给你做。” 闻言，魏昊天顿时幽怨了，“美芽，我只想当你一个人的专属厨师，你对我就一点占有欲都没有吗？” 郝美芽头也不抬的道，“没有，谢谢。” “你不爱我了吗？” “说的好像我爱过你一样。” “昨天晚上，你明明……” “吃你的！”郝美芽没好气地夹起一块牛肉塞他嘴里。 魏昊天的嘴巴被塞的满满的，却笑得一脸幸福。 －－－－－－题外话－－－－－－ 还有四更，晚上更新，最近木禾更新总是推迟，实在对不住等更的妹子了。 ☆、四更 三姨太生了 饭后，陆拂桑和秦烨又坐了一会儿，直到肚子里的俩宝折腾的她开始犯困，这才离开，上了车后，她就靠在秦烨怀里昏昏欲睡，却不忘问了句，“你跟小姨夫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秦烨无奈的笑笑，媳妇儿太聪明就是这点不好，他抚弄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是有点事，不过现在还不想跟你说，等合适的时候好么？” 陆拂桑“嗯”了声，没再追问，睡了过去。 车子放慢了速度。 到了秦家后，陆拂桑也没醒过来，秦烨原本想抱她下车，结果，她手机响了，听到熟悉的铃声，不由睁开了眼，慵懒的问，“谁打来的？” 秦烨帮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是陆明瑾。” 陆拂桑一下子还想不出陆明瑾找她能有什么事儿，接起来后，就听他复杂的道，“拂桑，薛姨生了。” “谁？”陆拂桑脑子还有点迷糊，没反应过来薛姨是谁。 秦烨却是听懂了，虎目一闪。 那端，陆明瑾苦笑着道，“我爸的三姨太。” 陆拂桑怔了下，还真是一孕傻三年，她都快忘了东院还有个薛梦蝶也怀着身孕了，算算日子，可不就是到生的时候了嘛，她回过神来，恭喜的话又说不出口，只好问，“什么时候生的？” “刚做完手术没一会儿，想着应该告诉你一声，所以就……”陆明瑾的情绪听起来有些低落。 陆拂桑便猜到了，“是个儿子？” “嗯。”陆明瑾自嘲的笑笑，“拂桑，我也不瞒你，虽说之前做好了思想准备，爷爷也点拨了我几回，但真正面对，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太狭隘？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陆拂桑想了想，很坦然的道，“不会，换成是我，我同样难以接受，这是人之常情，同父同母还好，隔了一层，还要求自己拿出十分的欢喜和真心来面对，那是对圣人的要求。” 闻言，陆明瑾叹道，“谢谢你，拂桑，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舒坦些了，说实话，我并不是担心他跟我争抢什么，等他长大，我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了，他真有那个本事，我把家主之位给他都行。” “那你是担心什么？” “唉，我担心……跟他没法好好处，他不是明瑜和明琅。” 这话说的含蓄，但陆拂桑却懂，陆明瑜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并没有给陆明瑜灌输什么，可这个刚出生的弟弟却未必了。 看陆凌霄的性子，就让人安心不起来，好歹她是女子，早晚会嫁人，但儿子就不一样了，那是陆家人，以后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难免会不宁。 如果薛梦蝶再给他心里种下点什么，将来就更是陆家的隐患。 理清这些后，陆拂桑平静的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陆明瑾酸涩一笑，“我能有什么打算？我连去医院看一眼孩子，他们都如临大敌一样的防备着，薛姨那么做也就罢了，连我爸都……” 陆拂桑蹙眉，“大伯这段时间是不是跟三姨太走得很近？” “岂止是走得近？几乎天天歇在她院子里。”陆明瑾郁郁道，“不怕你笑话，拂桑，我真是后悔了，我看爸这样，我就觉得纳庄悠更是个错误，过不了几天，她也要生了，到时候玉珊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还有冰清，那么小就要承受这些……” “大哥，已经发生的事，你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还是好好处理眼下的事。” “嗯……”陆明瑾现在也不是当初那样拎不起、放不下的性子了，哀怨了几句后，情绪便平静了，“拂桑，这事你甭往心里去，我会看着安排的，如果我爸要办满月宴，到时候我再请你。” “好。” “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一声，明瑜和芙蓉都找到合适的人在交往了，芙蓉是去相亲认识的，叫姜文韬，我见过一回，五官很周正，不多爱说话，但为人行事很有分寸，而明瑜的女朋友是他工作中的合作伙伴，两人是同行，算是志同道合，我也见过，长的不算多漂亮，可瞅着三观很正……” 陆拂桑噗嗤笑了，“大哥，我怎么觉得你有种既当爹又当娘的既视感？” 陆明瑾也笑起来，只是笑得有些无奈，换成以前，哪用得着他来操心这些事？可现在，他爸好像只关心三姨太那一房，而他母亲又心灰意冷的整日里礼佛，他不管又能让谁管呢？ 挂了电话后，陆拂桑问秦烨，“你说，咱们需要表示下不？大哥都跟咱说了，也不好当没听见。” 秦烨笑着道，“这简单，等会儿我让人送份礼物去就是，收不收是他们的事，反正咱们礼数全了。” “好，就听你的。” “拂桑，还有一件事，爷没跟你说。” “嗯？” “薛梦蝶的身份只怕会不简单，而她接近陆修璞、嫁进陆家的目的只怕更不简单。” 闻言，陆拂桑心里一惊，“她来陆家都快二十年了啊，陆家除了生意没有起色，并没出过什么幺蛾子，她要是有目的，能忍这么久？那也太可怕了。” 秦烨冷笑，“可怕的是她背后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