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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一更 被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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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翩翩奔出去后,李钰才艰难的道,“天玑,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坐以待毙啊,四哥他,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你真忍心……”    天玑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却坚如磐石,“四爷的命令,我不会违抗,你也一样,违者,我必诛杀之。”    李钰按着秦烨的手,声音沙哑,“四哥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天玑打断,“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一点你也清楚,所以,多说无益。”    李钰红着眼眶看他,“那万一四哥熬不住了呢?”    天玑毫不犹豫的道,“我替四爷报仇后,就自裁谢罪。”    李钰恨恨捶了自己一下,“那我也只能给四哥殉葬了,谁叫四哥是为了救我才……”若不然,他们也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秦烨不醒,他们就如群龙无首。    天玑难得劝了一句,“你也不用自责,当时的情况不管是谁有危险,四爷都不会见死不救,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所以,这是四爷的劫,注定的。”    李钰低下头,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给秦烨松开些衣服,拿湿冷的毛巾避开伤口,轻轻擦拭着,这样也能降温,可以让秦烨舒服一些。    秦烨果然安分了些,只是那眉头皱的很紧,嘴里喃喃的喊出一声“拂桑……”    李钰动作一顿,“你说她会来吗?”    天玑的声音无波无澜,“四爷既然给她留了路,就应该猜到她会来了。”    “可这是天堂岛啊,别说女人,就是男人都避如蛇蝎,她是聪明有手腕,但未必有敢踏上这里的无畏,如果四哥猜错了,那么他现在所撑着的一切可就……”成了笑话,届时,情何以堪?    最重要的,还可能搭上一条命,值得吗?    李钰不懂感情,天玑也不能理解,但他只认准一点,那就是秦烨说的就是命令,就是圣旨,只需要遵守就行了,不管对错,“继续等,我相信四爷。”    李钰闻言,焦灼的又道,“可就算她来了又能如何?天枢和开阳能护着她找到这里,可药呢?没有药,怎么救四哥?瑶光都说了,现在四哥的情况,只有白衣翩翩那种特效药才行,不然,我们也不用这么纠结为难。”    天玑冷冷的道,“她就是四爷的药。”    闻言,李钰神色一变,哑口无言了。    天玑提醒道,“你密切注意下那伙人,我担心,白衣翩翩会用强。”    李钰眼眸缩了下,“她敢!”    天玑冷笑,“她还有什么不敢的?天堂岛都敢闯了,她图的什么,你我都清楚,费了这么的力气来这里,无非就是想博最后一下,四爷现在身不由己,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当咱俩是死的?”李钰磨牙。    天玑道,“她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小心为上。”    李钰表情凝重的点了下头。    ……    白衣翩翩跑出去时,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俩人,一直陪着她出了洞口,然后一左一右的警惕着周围,手里端着重型武器,神色冷厉。    瑶光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便又继续颓然的抱着头,靠在树下坐着,这时的她,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也没了任何讲究,整个人失魂落魄。    白衣翩翩站在她跟前,低声道,“你就这么被轻易的打败了?”    瑶光不语。    白衣翩翩气急败坏的道,“想想四哥,你作为他的医生、作为七星之一,就是这么守护他的吗?他要是有个闪失,你担的起责任吗?”    瑶光总算出声,声音绝望而落寞,“我也想救他,没有人比我想救他了,我恨不得能为他死,可他不给我机会,就让我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简直生不如死……”    白衣翩翩意有所指的道,“他现在昏迷着,给不给机会还不是你说了算?”    瑶光眼眸一缩,豁然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白衣翩翩蹲下身子,漂亮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像一朵散发着迷人香气的毒花,“你才是医生,他是病人,医生想给病人治病,难道还需要病人同意?”    瑶光怔怔的,“可是李钰和天玑,他们不会同意的。”    白衣翩翩勾起唇角,“不用硬碰硬,他们身手再好,也不懂医术,等下你换药的时候,只需要把这个洒在伤口上就行。”说着,把一只小巧的药瓶拿出来。    瑶光惊异,“这个不是需要注释吗?”    白衣翩翩淡淡的道,“外用也可以,只是没注射的效果好。”    “那副作用呢?”瑶光颤声问。    白衣翩翩神色有些迷离起来,“副作用也会减弱一些。”    瑶光看着那只淡蓝色的小药瓶,迟迟不敢接,“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药?”    白衣翩翩声音沉下来,“我有我的办法,这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难道连你也怀疑我对四哥的心吗?我跟四哥青梅竹马,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我绝对不会害他!”    瑶光咬着唇,“可你想让四爷失忆。”    白衣翩翩自嘲的一笑,“是,这一点我不否认,难道你就不想?”    瑶光抿唇不语。    白衣翩翩继续道,“这种药只会轻微的损害他的某些记忆神经,但对他拥有的某些能力却没有丝毫影响,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再犹豫不决,万一四哥有事,你就是罪魁祸首!”    最后那一句,锋利如刀,扎向瑶光的胸口,她终于伸手接了过来,紧紧攥在掌心。    白衣翩翩见状,幽幽的笑了。    ------题外话------    亲们,表紧张哈,没有虐,更没有误会,安心看文喔    ☆、二更 终于找到了    瑶光一步步往山洞深处走去,白衣翩翩跟在后面,这一段路并不长,可看到那顶帐篷时,瑶光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整个人也僵硬的不行。    那只药瓶被她紧紧攥在掌心里,几乎要捏碎。    她就那么杵着,一动不动。    见状,白衣翩翩暗暗着急,做出一副哀求的样子来,“瑶光,我不是求你来给四哥看伤的吗?你怎么还站着不动啊?你看四哥的伤口,都出血了……”    瑶光这才往前走了几步,不过在帐篷门口,被天玑冰冷的眼神给冻的僵住,她拳头再次收紧,深吸一口气,“我给四爷换一下药。”    天玑定定的看着她,“现在?”    瑶光点头,“四爷刚才挣扎了?伤口可能有裂开的地方,你们没见血迹都渗透纱布了?这种情况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更严重。”    “那就换。”天玑同意了。    李钰蹙眉看了瑶光一眼,若有所思。    瑶光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去拿药箱,谁知,“李少,你去拿。”    李钰一愣,只是片刻,便反应过来,从帐篷里走出,去角落里把药箱直接搬进了帐篷。    见状,白衣翩翩的表情不由僵住。    而瑶光一瞬间如坠冰窖般冷起来。    药箱很大,搬进帐篷后,李钰不得不在外面等着,看一眼瑶光,催促,“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换药?”    瑶光机械的往里走。    白衣翩翩也下意识的要动,却被李钰拦住,“这里没你什么事。”    白衣翩翩顿时气苦,“八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里面躺的人是四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没我什么事?但凡换一个人,我会冒着危险来吗?”    她痛彻心扉的说了这么多,李钰就冷冰冰的回应了一句,“我说了,我们不熟,请喊我李钰。”    “你……”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刺的白衣翩翩脸色都黑了,“好,李钰是?到底是你跟四哥关系近还是我跟四哥更亲?你凭什么拦着我?”    李钰冷笑,“当然是我跟四哥关系更亲近,而你……从四哥在白家大开杀戒时,你就是个外人了,不对,连外人都不如,应该是敌人。”    白衣翩翩不由身子晃了下,嘴唇颤起来,“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爱四哥,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都是知道的,你怎么可以……”    李钰冷漠的打断,“现在说这些话,你不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且可笑?如果,你能知趣些,或许,四哥还能念及你父母对你有些怜惜,可惜,你太执迷不悟了,自作孽,不可活。”    白衣翩翩咬住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也误会我了?我早就跟你解释过了,我来这里,是因为听说四哥有危险,我是来救他的,不是害他的,我要是真有什么歹意,我现在就可以让外面的人冲进来……”    李钰嘲弄道,“你让他们冲进来试试,看看到底谁先死!”    “你……”    “别逼我现在就对你动手,要么离开,要么就到一边去安分的坐着,否则……”    李钰是真动了杀气,一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温情。    白衣翩翩自嘲的勾起唇角,凄楚一笑,“好,好,你们都不相信我,你们就这么耗着,我且等着你们,看你们想怎么办?要是四哥有什么闪失,我会跟你们拼命!”    最后一句,白衣翩翩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娇美的脸都扭曲了。    可惜,李钰还是无动于衷,守在帐篷外,门神一样,不准她靠近半步。    那防瘟疫般的姿态,让白衣翩翩恨得心都扭成了一团,她原以为胜券在握,她手里攥着救命的药,他们再不甘也会妥协,结果呢?    宁死不屈?    秦烨这样倒也罢了,李钰也是如此,这到底是为什么?就那么不愿忘了陆拂桑?陆拂桑就那么重要?可被你们视为重要的人此刻又在哪儿?    ……    陆拂桑此刻正仔细寻找着红色的丝线,因为是晚上,视野极差,手里的光源不敢开的太亮,唯恐招来敌人,如此这般,行进的速度就可想而知了。    好几次,郁墨染都想劝她休息一会儿,可她心急如焚,原先不知道秦烨会猜着她能来,如今知道了,那么她怎么舍得让他等太久?    终于在天空破晓时,几人找到了山洞附近。    一整夜在丛林里奔波,四人都有些疲乏了,陆拂桑最严重,比起他们三人有过野外生存的训练,她凭的只是强烈想要找到秦烨的信念,若非如此,她只怕是早就倒下了。    一路上,她没有停歇,只喝了些水、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其余时候,都在往前走,腿像是灌了铅,累到麻木,早已没了知觉,她只知道,每往前一步,便离着秦烨更近了一步。    “少夫人,应该就在这里了。”开阳低声道,“我感觉到了自己人的气息。”    闻言,天枢眼睛一亮,开阳的嗅觉最敏感,他说感觉到了,那四爷就一定在附近,“那还等什么?赶紧找啊……”说着,他就迫不及待的探查起来。    “还是要小心。”开阳叮嘱了一句,也四下打探着。    郁墨染没动,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的扫过周围,然后看向陆拂桑,“你说秦烨会把自己藏在哪儿?”    陆拂桑没回答他的话,抬步就冲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郁墨染一把拉住她,有些懊恼道,“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默契自不必说,你为什么也能这么快就找到?那儿可没有什么红丝线。”    陆拂桑终于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因为我们是夫妻,夫妻同心,默契不比你们兄弟之间少。”    郁墨染低咒了声,表情酸的不行,“这回不是吃你的醋,而是吃秦烨的了,以前是醋秦烨霸占了你,现在是醋你抢了我最好的兄弟。”    “……谢谢,我很荣幸。”陆拂桑说的很认真。    郁墨染苦笑着放开她,“走,别让他等急了。”    ------题外话------    今天五更要不要?    ☆、三更 为什么让她进来?    天枢见郁墨染和陆拂桑一前一后的离开,不由愣住,自言自语,“这是要去哪儿?”    两人去的方向压根就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地方。    开阳却神色一震,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    见状,天枢虽还没看明白,脚却是下意识的跟上。    几棵大树合围的地方,远看,的确藏不了什么,走近了,也只觉得这里比别处高了些,而且,想要过去有点难,可当郁墨染伸手挑开垂下的凌乱枝叶,一方洞口露了出来。    天枢差点低呼出声。    这回,开阳当先一步,抢在了郁墨染前头,低声道,“六爷,我先。”    郁墨染看他一眼,挑眉,“还信不过我?”    开阳解释道,“万一有危险,我能挡一挡,再者,如果是组织里的人,他们对我更熟悉,可别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闻言,郁墨染这才让开。    开阳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郁墨染抓住陆拂桑的胳膊,“跟在我身边。”    陆拂桑没拒绝,暗暗屏住了呼吸。    天枢断后,举着枪,警惕着周围。    洞口初入狭窄,四人都要弯着腰才能动,每个人的脚步都放的很轻,前面是什么情况,一切都未可知,还是谨慎小心为上,走了大约两分钟后,远远的看到了一点火光。    开阳首先顿住了步子,发出一声细微的叫声,类似某种小兽。    里面没有反应。    开阳皱了下眉。    郁墨染低语,“再试一次。”    开阳又叫了几声,声音略高了些。    这回,终于有动静了,回应的叫声跟开阳的一模一样,只是细听下,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激动和惊喜。    开阳松了一口气。    他后面的三人紧绷的神色也总算缓和了些。    “走……”还是开阳当先,走的却还是谨慎而警惕,直到看见前面的人影,是曾经见过的一张脸,这才算是彻底松开那根弦,大步靠近。    “终于,终于等到你们来了……”除了躺着的那两个专家,那三人都站了起来,表情不一,兴奋的,震惊的,劫后重生、喜极而泣的。    开阳顾不上寒暄,直接问,“四爷呢?”    其中一个指了下里面,“四爷在里面,李少和天玑在守着。”    开阳闻言,就急步往里走。    那人赶忙叮嘱了一声,“白家那位小姐也在,还带了不少人来。”    开阳面色顿时一变,顿住步子,豁然转头,“你们怎么会让她也进来?”    那人纠结道,“当时情况特殊,四爷受了伤,我们也都不太顶用,还得负责带着这俩专家跑路,李钰和天玑得护着四爷,再抽不出人手来了,有他们在,总归是多层保护,而且,撵也撵不走啊,外面还有多少敌人都不清楚,总不能咱们内部先打起来?”    “只因为这样?”他说的这些勉强都算是理由,但开阳敏锐的觉得不止如此。    果然。    那人低声又道,“四爷被戗击中,伤了骨头,需要紧急手术,这里条件不够,瑶光虽说把子单取出来了,但伤口感染,四爷持续高烧不退,用了抗生素也压不住,而白小姐手里有一种新型的药物,对抗感染有奇效……”    那人越说越低,开阳冷声逼问,“然后呢?你们给四爷用了?”    白衣翩翩对秦烨是没有加害的心,但她一定有所图,所以她带来的药,或许是救命的,却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只是救命。    开阳猜的没错。    那人摇头,急声道,“没有,四爷昏过去之前,给李少下了命令,绝对不用白小姐带来的药。”    陆拂桑听到这里,颤声问,“你说秦烨昏过去了?”    那人不认识陆拂桑,抿唇不语。    “这是四爷的妻子,秦家少夫人。”天枢冷声开口,“你只管说,四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那人震惊的看了眼陆拂桑,这才道,“四爷发烧不退,这才昏过去的,其他几人中了单后,术后也发烧了,但用了白小姐的药,烧就都退了。”    郁墨染敏锐的问,“那药有什么副作用?”    那人迟疑着道,“会造成某种程度上的记忆丧失。”    郁墨染眯起眸子。    天枢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难怪四爷不用!    陆拂桑咬住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倒是眼睛先涨红了。    郁墨染不再说话,绷着脸拉着她就大步往里走。    陆拂桑被动的跟着。    天枢想要跟上,被开阳拦住,“你守在这里。”    天枢刚想拒绝,就接受到他眼底传来的信息,两人共事多年,早已默契十足,于是,点点头,留了下来。    开阳转身离开。    山洞很长,似乎永无尽头。    洞壁上插着火把,把脚下的路照的很亮。    陆拂桑听到自己问,“秦烨如果继续高烧不退,你会同意给他用那种药吗?”    郁墨染不答反问,“换成你,你会吗?”    陆拂桑低声道,“什么都没有他的命重要。”    这个回答,便是代表着同意。    郁墨染苦笑,“我跟你想的一样,有命在,才有一切,就算他忘了你又如何?他能爱上你一次,就会爱上第二次,可要是命没了,还怎么爱?”    “六爷……”开阳不赞同的喊了声,“四爷不愿意。”    郁墨染懊恼的叹道,“是啊,那个傻瓜不愿意,他这是宁死不愿忘,真是天字号第一大情圣,所以,我就得成全他是吗?”    “六爷……”    “闭嘴!我是来救他的,不是来给他收尸的!”    郁墨染冷厉的气息释放出来,开阳不说话了。    三人又走了两分钟,便看到了一伙人,神色不愉的盯着他们,像是防备什么外来侵入者。    ☆、四更 相见    看到这一幕,郁墨染眼神一沉。    八个人里,除了两个受伤坐在地上外,其他都拿枪对准他们,而且,那些人虽都是一张东方面孔,却让他觉得不是一国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让开!”开阳冷声开口。    那伙人里,为首的一个面无表情的问,“你们是谁?”    “瞎了你的狗眼,连老子都不认识?”郁墨染拔出戗来,冷冷的指着他。    那人毫不犹豫的也用戗对准了郁墨染。    气氛一触即发。    这时,有人凑到那人跟前,低语了两句,那人神色变换了几下,把戗放下了,又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其他人默默的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郁墨染冷笑两声,拉着陆拂桑走进去。    开阳把每个人的脸都记在了脑子里。    三人这次没再走多久,就遇上了听到动静跑出来查看的李钰。    李钰的视线最先锁住的是陆拂桑,平素冷硬寡言的一个人,此刻激动的几乎失态,“四、四嫂?真的是你的吗?你居然,居然真的来了?我不是做梦?”    陆拂桑挣开郁墨染的手,深呼吸几口,走了过去,“是我,秦烨呢?”    李钰指了下里面,情绪还平静不下来,“四哥在里面躺着,刚刚换了药……”    闻言,开阳一惊,“你没用白衣翩翩带来的药?”    李钰摇头,“你放心,没有四哥点头,我不会用的。”    开阳松了一口气。    郁墨染却哼了声,“那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苦撑?万一撑不住呢?你们谁担的起?秦家三代单传,你们是想让秦爷爷把你们一个个的都崩了?”    开阳不语。    李钰郁郁道,“六哥,这是四哥的命令,我只能遵从。”    郁墨染骂了个脏字,“简直蠢透了!他都昏过去了,还不是由着你们用药?什么都没有他的命重要,你们脑子都进水了吗?权衡利弊懂不懂?”    李钰被骂的低下头,“可谁又能担的起四哥醒过来后的怒火?四哥的脾性你不是最清楚吗?说一不二……”    郁墨染没好气的打断,“他那时候都失忆了,哪里还会记得现在这么多事?大不了咱们都瞒着他就是,总好过给他收尸!”    “六哥……”    “你也给老子闭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赌是不是?赌秦烨能撑过去?蠢货,你也不想想,为什么秦烨会发烧?他以前就没受过伤?就没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做过手术?可你见他哪一回发烧不退了?”    闻言,李钰面色变了,“你是想说……那子单有问题?”    “废话!真是枉费秦烨栽培你一场,到现在才明白,对方不想要秦烨的命,他们是想逼着秦烨用这个药懂了吗?”郁墨染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李钰想明白后,猛地攥起拳来,“我去弄死她!”    “站住!”郁墨染冷喝一声,烦躁的道,“这事不一定都是她的主意,你先给我冷静点,眼下要紧的是秦烨,不是报仇,一切都等秦烨先醒过来再说。”    李钰不甘,看向陆拂桑。    陆拂桑出奇的冷静,“六爷说的对,一切都等秦烨醒来再做决定,小不忍则乱大谋。”    李钰这才松开手,“我带您去见四哥。”    “好……”    陆拂桑曾幻想过无数个见到秦烨的画面,包括他受伤的、狼狈的、痛苦的,但都没有哪一个比此刻的一幕来的有冲击力,他无声无息的躺在帐篷里,安静的让她心神剧颤。    她艰难的走过去,心跳的像不是自己的。    郁墨染见她这样,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他没急着冲过去看秦烨,视线落在白衣翩翩身上,白衣翩翩看见他,眼前一红,就奔了过来,“六哥……”    郁墨染深深的盯着她,“翩翩,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了。”    白衣翩翩面色剧变,“六哥,我,我不是……”    她想解释什么,郁墨染自嘲的笑着打断,“我可以信你一次,却不会再信你第二次,翩翩,我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傻子了。”    “六哥……”    郁墨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清寒一片,冲她伸出手,“药呢?”    白衣翩翩一愣,“什么药?”    郁墨染不耐的道,“你说呢?你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秦烨送药?”    白衣翩翩哑口无言,默了半响,才涩然道,“四哥不肯用,李钰也不信我,其他人都像是防备瘟疫一样的避开我,好像我带来的药是毒药,呵呵,没想到,六哥会主动问我要。”    郁墨染眯起眸子,“那你给不给呢?”    白衣翩翩幽幽的一笑,“只有一瓶了,我给了瑶光。”    闻言,不待郁墨染有什么反应,开阳就大步冲着瑶光走过去,二话不说,手很很扣在了她的肩膀上,顿时,瑶光就疼的冷汗涔涔。    “药呢?”    瑶光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说!”开阳厉声催问,手下再次用力。    瑶光呻吟了一声,“你杀了我。”    “你当我不敢?”开阳切齿道,额头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    天玑这时从帐篷里走出来,而且,把帐篷口的拉链给拉上了,走到瑶光身边,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眼,而后对开阳道,“不用逼问她了,药被我发现了,没给四爷用。”    闻言,开阳才恼恨的松开手。    瑶光瘫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疼晕了还是绝望,就那么趴着一动不动。    “现在怎么办?”开阳看了眼闭起来的帐篷,神色焦灼。    天玑平静的道,“等!”    ☆、五更 醒来    “等?”郁墨染冷哼出声,“你说的倒是轻巧!怎么等?”    天玑被呛声了,眼底依旧无波无澜,“耐心等。”    郁墨染气笑,“天玑,信不信老子揍你!”    天玑找了块石头,盘腿坐下,门神一样的守在帐篷外,这才淡淡的道,“信,但六爷想越过我去给四爷用药,誓死不从。”    “你……”    李钰见他要暴走,赶紧拦住,“六哥,你冷静点,天玑就是这样,他只听从四哥一个人的命令!”    郁墨染挣开李钰的手,“你们让我怎么冷静?秦烨是什么情况,你们比我清楚,我从雍城巴巴的跑来,不是来等的,要等,我在雍城就能等!”    “六哥!”    “滚远点儿!”    郁墨染踹了李钰一脚,大步往瑶光的方向走,“药呢?”    瑶光一动不动。    天玑淡漠的道,“药在我这里。”    郁墨染转身,恶狠狠的瞪着他,“是不是以为我打不过你?”    天玑扯了下唇角,“六爷打不打的过,我都是那句话,想要药,我誓死不从。”    “那你就去死!”郁墨染嘶吼一声,拔出戗来,对准天玑。    天玑不动如山。    开阳猛地攥住郁墨染的胳膊,“六爷!你这是干什么?放下!”    “连你也要拦着我?”郁墨染眼眸通红,声音有些不稳,“你看不见秦烨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是最亲近的一个了,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个死样子?”    开阳攥紧拳,“六爷,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我也难受,但是你也不能不顾四爷的意愿……”    “他什么意愿?命都没了,什么意愿都是虚的!”郁墨染怒不可遏,冲着几人嘶吼,“你们都是守护他的人,是跟他结了血盟的人,他死,你们谁也别想活!”    天玑冷声道,“四爷若是有闪失,我本来就不打算活,这一点请六爷放心便是。”    “好,你好的很……”郁墨染恨恨的盯着他,就想扣动扳机。    “六爷,不要!”开阳喊了声。    “六哥,冷静啊!”李钰也冲过来。    唯有天玑面不改色。    白衣翩翩眼底闪过一道期待的光芒。    这时,从帐篷里传出清冷的一声,“郁墨染,给我个机会,也许我能让他醒过来。”    郁墨染神色一动,“拂桑,你不是医生。”    “我知道,但我想试试,他那么盼着我来,宁肯冒险受这份煎熬也不肯用药,我怎么舍得辜负他的这份心意?”    郁墨染缓缓放下胳膊,凄然一笑,“你说的对,他撑着一口气不过就是为了等你来,你来了,比任何药物都管用,我怎么就傻了呢?”    他颓然落寞的神情,看的开阳和李钰都有点不忍。    李钰劝道,“六哥,你也累了,坐下歇会儿。”    郁墨染推开他,靠着洞壁坐了下来,疲惫的闭上眼。    开阳从背的包里,拿出条毯子给他盖在身上。    郁墨染没拒绝。    李钰给开阳使了个眼色,俩人走的远了些,低声说起最近发生的事。    白衣翩翩看到这一幕,几欲咬碎了牙,再次功亏一篑,她以为郁墨染在,凭他的身份能压住这几个人,谁知道他们还是油盐不进,当郁墨染要开戗的时候,她明明看到了他眼底的杀机,还以为会有希望,结果,陆拂桑一句话,就让他偃旗息鼓了,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都对她言听计从?    就因为她是秦烨的女人?    她不甘心,她筹谋了这么久,付出那么多代价,最后却要无功而返,想再找机会比登天还要难,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再试试。    然而,她刚动了一步,天玑刀子般的眼神就射了过来,“你最好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白衣翩翩气急,她看向郁墨染,可惜,郁墨染眼皮都不动一下,像是睡着了,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有寒气从脚底袭上来,他也对自己失望了吗?    ……    帐篷很厚,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只听到一声声的呢喃,“秦烨,我来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更谢谢你,愿意等我……”    “秦烨,睁开眼看看我好么?我是拂桑,是你的妻子……”    “你说会完好无损的回到我身边,你失言了,你知道吗?”    “只要你现在醒过来,我就不生你的气,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秦烨,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走了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你醒来好不好?”    “秦烨……”    陆拂桑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说着,隐忍了这么久的泪,终于尽情的释放了,她不敢抱他,怕碰着他的伤口,便轻柔的抚着他的脸,把他皱着的眉头一点点的抹平。    他脸上滚烫的温度,烧的她指尖都在颤,心更是揪成一团。    她跪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唇贴在他的唇上,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大有他不醒过来,就不罢休的架势,每亲一下,都要喊一遍他的名字。    “秦烨……”    如此反复,这个名字就刻进了骨血了去,再也剔除不了了。    帐篷外,寂静无声。    帐篷里,陆拂桑还在一遍遍深情的呢喃。    帐篷外,白衣翩翩无声的冷笑,真是蠢啊,指望这样就能叫醒秦烨?她以为她是谁?玩这种戏码就能感天动地了?    谁知,下一秒……    “拂桑……”这不是梦呓,而是清晰的喊声。    郁墨染豁然睁开眼。    李钰和开阳也激动的奔过来。    白衣翩翩刹那间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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