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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不容任何人欺负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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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修璞一亮出和谈的态度,武长海就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陆修玦,似笑非笑的道,“修玦以为如何啊?咱两家还能不能继续做亲家就看你的决定了。”    闻言,陆修玦眉头皱起,有些无奈的解释道,“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昨天的事情发生后,我除了配合警方调查,什么都没做,网上的那些声音并非是我授意。”    武长海见他矢口否认,顿时有些恼火,威胁道,“你这是非要撕破脸了?”    陆修玦摇头,耐着脾气再次强调,“我真的没有做过,姐夫一定是误会了……”    武长海冷笑,一张纵欲过度的脸上布满讥讽,毫不客气的打断,“别再喊我姐夫,我可当不起你们陆家的女婿,都六亲不认、自相残杀了,还一口一个姐夫,哄傻子呢?想当年我给你们陆家做冤大头、任你们宰割时,你们怎么就不这么啪啪打我的脸?”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可陆修玦不擅长撕逼吵架,只皱眉不语。    郝美芳想骂回去,又被陆修玦用眼神制止,她咬咬牙,忍下那口气,看了眼坐在最上首的老爷子一眼,都被人家寒碜到这份上了,还装老僧入定呢?    陆宗信老眼垂着,似乎昏昏欲睡。    郑秀莲没那个装逼的本事,便唆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无奈,陆修璞出声,站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呢。”话音一顿,冲陆婉道,“妹妹,你也劝劝长海,火气大了伤身。”    一声妹妹,叫的生硬无比。    陆婉扯了下唇角,声音不阴不阳的,“大哥,这里有我说话的余地吗?我说了算吗?我要是说了算,我怎么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这话出,气氛那真是尴尬到极点。    小辈们个个低头,有些后悔来掺和了,长辈们没有脸,他们也觉得面上无光啊,尤其是陆铃兰几人,看着陆婉那失去水分和灵魂的脸,都有些戚戚然的苍凉,她们可是都见过陆婉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然而现在,当初有多惊艳,现在就有多惨淡。    这是陆家女的下场,谁能不心惊?要知道当年这要是一桩人人称赞、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的婚姻,结果,却走向了绝望。    “婉儿……”郑秀莲再忍不了,痛心的喊了一声。    陆婉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自嘲的笑道,“不好意思,各位,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这年头,说实话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你们多担待。”    郑秀莲闻言,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一声声很戳人心,为了方便说话,厅里没有佣人,自然也就没人上前伺候她,陆宗信这时才缓缓开口,“既然你身体不舒服,就去歇着。”    “老爷!”郑秀莲一惊。    陆宗信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漠然道,“让儿媳和孙媳陪着你去。”    郑秀莲嗫喏着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挤不出声音来,见状,乔映茹忙走过来,搀扶起她,低声道,“妈,我陪您去休息。”    郑秀莲麻木的跟着她走。    梁玉姗也赶紧过来,搀扶着郑秀莲的另一边,轻声慢语,“奶奶,您慢点。”    郑秀莲置若罔闻。    三个女人,慢慢的走了出去,陆婉看着这一幕,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而后,便自嘲的低下头,端起面前的杯子,无觉无味的喝着。    见状,郝美芳再大大咧咧,也看懂几分,眼眸闪了闪,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得被撵出去啊,人家这还是要脸啊,只留下陆家的人,娶进门的媳妇儿都不算,呵呵……    不过,陆宗信并没开口支开她,他说完那两句,便又垂下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气氛又一次闹僵了。    这回,连陆修璞都不愿再开口,脸上凝了一层薄薄的霜。    他不说话,那些小辈们就更没资格出声了,整个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压抑到极点。    最后,还是武长海沉不住气,再次发难,“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合着以为老子是低三下四的上门求你们来了?明明是你们忘恩负义、做了小人,现在倒是对我甩脸了?今天,我就把话撂这里,能谈好,咱们就还是亲戚,若是你们非不仁不义,那也就休怪我无情了。”    没人接茬,陆明琅气不过的辩驳,“你怎么就非认定是我爸背后做手脚了呢?我爸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他说没做就是没做,你们武家冤枉人还上瘾是不是?”    武长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不是他难不成是你?总归是你们陆家的人!”    陆明琅最受不了这幅无赖状,一张俊颜涨的通红,“你这人说话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能空口无凭的就指控别人呢?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我们陆家都不会!”    武长海压根不信,冷笑道,“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报复呗,你和你爸被隔离审查,心里能没有怨言没有恨?终于逮到机会翻盘了还不得狠狠踩上几脚?”    “你……”    “我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哼,甭跟我装的多么正义凛然,要不是你们做的,你以为我愿意登你们陆家的门?我实话告诉你们,那个自杀的女生一家都被我大哥摆平了,她的父母之前哭着喊着要伸冤要讨公道,结果呢,我大哥扔了一笔钱给他们,分分钟就让他们闭上了嘴,说白了,就是想要钱,人死了也就死了,揪着不放有什么意思?捞点钱才是正道,也不枉养一场!呵呵呵,说,你们想要多少,报个价出来,反正咱们两家也不是头一回做生意了,放心,我们武家还陪得起,堵几张嘴而已。”    陆明琅听的都想揍人了,拳头捏的咯吱响。    武长海不怕他,讥笑道,“怎么?还想揍我?呵呵,你倒是过来打啊,也让我见识见识你在警校里学的本事,混了一个多月长了多少出息。”    陆明琅脚步刚要移动,就被陆拂桑不动声色的扯住了袖子,他转头看她,一双眸子因为隐忍而变得充血,陆拂桑冲他摇摇头,面色冷静。    武长海看到这一幕,忽然意味深长的道,“吆,四侄女也在啊,你最近可是雍城的大忙人呐,这会儿怎么有空?”    这话出,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陆拂桑的身上,连陆宗信都抬了抬眼,神色莫名,见状,陆修玦和郝美芳不由的心里一沉,担忧起来。    陆拂桑面不改色,淡淡一笑,“武先生说笑了,我再忙也没有你们武家的人忙啊,短短一天时间,又是栽赃嫁祸,又是装病装疯,又是摆平受害者家属,又是在网上疯狂删帖,我可比不了,现在更出息了,都上门兴师问罪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闻言,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惊异、错愕、不敢置信,即使稳重如陆修璞都没维持住镇定,实在是……谁也没想到陆拂桑会忽然露出这样的一面。    是的,出乎所有人意料。    也或许,众人都隐约在心里怀疑了,但是没有证据,更没想到,她会选择在这一刻揭开真面目。    明明还是那张脸,不施粉黛,之前看着只觉得平淡无光,如今看着,却是清冷冷的透着惊艳,那双总是低垂着不敢直视人的眼睛,此刻也似宝剑出鞘,锋芒毕露,竟是让人心中一悸。    她坐在那儿,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换做以前,就是庸常黯然,现在,就偏偏有种高级感,还有那俗气的发型,此刻,也没人再取笑了。    她气质一变,便什么都不一样了。    曾经的畏畏缩缩、木讷窝囊,统统都不见了,只是一瞬,就天翻地覆,在场的人谁受得了这个刺激?刺激后,就是复杂的不安,原来,她以前都是装的,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引得秦家那位爷上门了,还有郁家的那位……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装呢?谁不是可劲的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世人?尤其是女人,虚荣而善于装扮,总是极力遮掩缺点,但她恰恰相反。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惜毁了自己的形象和名声,她为哪般?一步步想下去,越想越心惊,大概只有陆婉最是悟的快,还能为哪般,不想成为陆家捞取好处的棋子呗,她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勇敢,更比自己活的明白,她自己走到现在的境地,才知道当初自以为是的伟大牺牲是有多蠢。    ……    武长海没陆家人那么丰富的内心戏,他之前压根就没注意过陆拂桑这号人,自然也就没有太大的认识落差,不存在人设崩塌了什么的,他只是有些好奇,怎么她就得了那几位爷的青眼了呢?    她也没三头六臂啊,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段,他在心里点评了一番,颇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还没他在外面养的情人够味呢,也或者是那些贵人们品味独特?    不过,她的这张嘴可是够厉害的,刺激的他一时有些下不来台,那话句句都是在打武家的脸啊,他不由的羞恼成怒,“这都是拜谁所赐?”    他想说的是,若不是你家揪着不放,哪有这么多麻烦?    陆拂桑却冷笑着道,“自然是你们武家自作自受。”    “你……”    “难道武先生觉得我说的不对?”    一口一个武先生,彻底划清界限,态度再明显不过了,她爸碍着情分和脸面,一再心软,可是对付武家这种人,你退让是没用的,他们只会更变本加厉。    那就打回去好了。    她的忽然出声,让陆修玦措手不及,不过,他并没像拦着郝美芳那样的阻止,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出神,见状,郝美芳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怕自己的老公又拎不清啊。    这样多好,解气!    陆明琅也觉得舒坦,之前,陆拂桑拦着他出手时他还有些憋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她要亲自上阵啊,不过……为什么觉得妹妹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但是,这样的妹妹好帅啊!    陆明琅盯着自己的妹妹星星眼,但是东院的人就都眼神五味陈杂了,只是这会儿,他们也不好开口,各自在心里翻腾着,不安的觉得,好像要变天了。    武长海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没人帮腔,也没人落井下石,连个说场面话的都没有了,他气笑了,“好,真好,老子今天也是开了眼了,陆家都特么的是哑巴,就一个张嘴的是?”    这骂人的话都摔出来了,东院那边还是没人吱声。    陆拂桑嘲弄的道,“有理不在人多,我一个人就够了。”    武长海点头,一副混不吝的样儿,直接把腿踩到了前面的茶几上,“行,就你说,我倒是想听听,我武家怎么就自作自受了?你要是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老子就不走了!”    陆拂桑冷笑,耍流氓是?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那你可得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昨天的事,罪魁祸首究竟是什么?你们肯定觉得是那女生不知好歹,明明给了钱打发了,却还是想不开寻了短见,是给脸不要脸,死了活该,可偏偏武天宇怕被连累名声,传出去不好听,这才想到用遗书的梗,来转移众人的视线,他也是有才,结果也如他所想,所有人都谴责、讨伐我爸爸,认为是我爸逼死了那个女生,他躲在暗处洋洋得意的看戏,只是可惜,我爸并没有替他背这个黑锅,真相曝光,他成了过街老鼠,呵呵,你们一定也不会检讨是自己罪有应得,而是会埋怨我爸作妖,认下所有的指控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为什么偏要折腾呢?”    武长海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停,因为陆拂桑条条都说中,他们确实都是这么想的,要是那女生不死、陆修玦不吭声,后面哪会这么多事?    陆拂桑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声音更冷沉下去,“老天爷还是长眼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武天宇做错了事,法律制裁不了,但是道德会审判他,舆论会讨伐他,良心也会日日夜夜的折磨他,除非他站出来忏愧!”    武长海立刻狞笑着道,“做梦!天宇有什么错?他唯一的错就是便宜了那个小贱人,特么的,吃肉还脏了手,她是自己跳楼死的,管天宇什么事?忏悔?呵呵呵……”    “到现在你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都这样的想法,可以想见会教育出什么孩子来,他能走正道才怪了?玩弄女生感情,事后逃避责任,你还觉得他不应该接受惩罚和忏悔?”陆拂桑讥笑着继续道,“你们武家就这一根独苗?呵呵,那还真是悲剧了。”    武长海猛然变了脸色,噌的站起来,“陆拂桑,你再说一遍!”    他的表情堪称狰狞了,陆明琅当即挡在陆拂桑前头,神色有点兴奋,对方要是出手就好了,他正好借正当防卫揍上一顿,给他爸出出气。    不过,武长海就是虚张声势,他还没蠢到在陆家的地盘上就打人,他只是凶狠的瞪着陆拂桑,想吓唬住她。    可陆拂桑是谁?秦烨她都不怕,还会怕一只纸老虎?她不紧不慢的道,“你没听清?好,那我就再说一遍,你们要是还这么死命的护着武天宇,放任他继续歪着长,那么武家就悲剧了。”    “你可真敢说啊。”武长海都咬牙切齿了。    陆拂桑微微一笑,“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又不做亏心事。”    武长海呼吸急促,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之前小觑她了,她能得那几位爷的青眼,肯定有过人之处,那过人之处莫非就是胆量?    陆拂桑看着他,嘲弄的扯了下唇角,“你们武家若是真有脑子,今天就不该上门自取其辱,想威胁我爸?呵呵,别说我爸没做过那些事,就是真做了,那也是武天宇罪有应得!”    武长海一张脸阴沉如雨,“你这是彻底要逼我撕破两家的脸皮了?”    陆拂桑嗤笑,她明明坐着,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冷傲,“在你侄子陷害我爸、事后不但不愧疚还倒打一把时,武家跟我西院就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了,我爸心软,可我……不容任何人欺负!”    ------题外话------    今天分两更发吆    ☆、二更送上 蜕变,一鸣惊人    这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再次让厅里的所有人侧目震撼,连陆宗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坐直了腰板,目光落在她身上,有种异样的穿透力。    陆明瑾看到了,心底透出几分寒意来,昨天,他那么试探陆拂桑,却都无功而返,今天,她就露出真面目了,蜕变的不要太打他的脸。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还是老爷子态度的转变,曾经只对他另眼相待的,如今,多了一个陆拂桑,他有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即将被抢走的惶恐。    比起他,陆铃兰忍的更难受,她从未把陆拂桑放在眼里过,结果,那天晚上,她忽然就一鸣惊人、大放异彩,成为全场的焦点。    只是这样,也不足以让她拿她当对手看,因为她知道赵子敏对陆拂桑并不是真情实意,不过是一场交易,比自己嫁进韩家可是牺牲的多了,然而后来,老爷子让人把那盆兰花搬到了西院,生平第一回被打脸,她才尝到了嫉妒的滋味,那盆花是她求之不得的,却轻易的成了她的战利品,她如何甘心?    现在,她又崭露锋芒,犹如出鞘的利剑,再次让大家刮目相看,她忽然开始惊慌不安,明明她还没跟她斗法,怎么就觉得自己已经被压了一头去?    ……    唯一回应陆拂桑的就是她哥了,她的话说完,陆明琅就鼓掌叫好,“说的对,咱们不欺负人,但也绝不让人欺负,谁欺负了,就打回去!”    闻言,武长海气的脸色发青,“行,你们有种,真当我们武家就怕了你们了?简直是笑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武家的日子还长着呢。”    陆拂桑不客气的怼回去,“那你今天又是来干什么?”    武长海一噎,继而恶狠狠的道,“我原本想着,能在桌面上谈拢的话,就没必要动刀动枪的,谁知道,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怨不得我了。”    陆拂桑目露嘲讽,轻飘飘的道,“随便。”    这幅压根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态度,着实够狂够傲,刺激的武长海气血翻腾,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啊,狠厉的眼神扫过周围,咬牙切齿的问,“你们呢?也要跟武家作对了?”    他这幅要拼命的样子,让东院的人都暗暗心惊,虽然武长海只会吃喝玩乐,但是武家早些年是混黑的,现在即便落魄了,也有不少的人脉在,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不惹小人,这要是被缠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是,东院的几个小辈都看向陆修璞,求他拿主意。    可陆修璞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陆宗信,陆宗信终于发话了,声音沉沉,“长海啊,不是我们要跟你们武家作对,是你们这回欺人太甚了。”    这话一出,态度立现。    陆修璞惊住,他是真没想到他父亲会这么旗帜鲜明的站在了西院这边,多少年了,父亲都不理事,有事征询他意见,也是摸棱两可、含糊其辞,可现在,竟是如此明确。    这说明了什么?    陆拂桑没有丝毫意外,心里冷笑着,还能说明什么?老爷子就等在这里呢,一个武家算什么,早就没了利用价值,得罪了又如何?他现在盯上的是她,自然会义无反顾的战她这边支持了。    武长海显然也有些懵,他对陆宗信多少还是了解的,老狐狸一个,多年来都是奉行中庸之道,谁也不得罪,这会儿是老糊涂了?    他眯起眼,露骨的提醒道,“老爷子,当年你跟我们武家要那块地的时候怎么不说欺人太甚呢?你老了,莫非就已经忘了?”    陆宗信闻言也不恼,缓缓道,“我没有忘,也不会忘,我虽然老了,但也敢做敢当,只是,当年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孰是孰非,咱们都心知肚明,再揪着不放,那就太无趣了,如今说的是你侄子陷害我儿子的事,板上钉钉,你却还狡辩耍赖,不带你侄子来负荆请罪,却登门兴师问罪,拂桑说的好,我们陆家虽然不复当年的辉煌,却也绝不容许别人欺负。”    话说道这份上,就再也没有谈的必要了。    武长海脸色变幻片刻,撂下一句狠话,“咱们走着瞧!”,甩袖子走人。    陆拂桑却在他出门时,说了一句,“等一下。”    武长海脚步顿住,猛然转头,“你还有什么事?”    他那激动的神色好像以为她要反悔了一样,陆拂桑浅浅一笑,“我就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别找错了人,不管是网上讨伐的帖子还是舆论施加的压力,都是我让人做的,你们要报复,尽可冲我来。”    闻言,武长海气了个倒仰,咬牙狞笑,“是吗?原来真是你,你很好,你有种!”    陆拂桑慢条斯理的道,“谢谢你的赞美,不过,你不好奇我找谁做的这一切吗?”    武长海心里一动,“你找的谁?”    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等着,就听陆扶桑慢悠悠的道,“赵子敏,秦烨,喔,还有郁墨染,本来没他的事,他却偏要助人为乐插一脚。”    武长海,“……”    其他人,“……”    陆拂桑继续道,“你要是想报复,可别落下他们,只有连他们一起收拾了,才能彻底替你侄子摆平这件事,我祝你成功。”    武长海最后脸色灰白的离开,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陆婉跟着一起走时,经过陆拂桑身边,说了一句,“你今天这么做,倒是为你父亲出气了,可是……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    她可是还要在武家讨生活的。    陆拂桑面色未变,平静的道,“所谓处境,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过的,想要什么样的处境,就去做什么样的努力,而不是该一味被动承受。”    陆婉似被这话震到,久久不语,等到失魂落魄的出门时,忽然转头,对着陆拂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武长东是魏家的属下。”    所以,即便你搬出赵子敏、秦烨,郁墨染,武家也并非全然没有一点办法,魏家可也是汉水院里数得着的名门权贵,这是在提醒她,早做准备。    陆拂桑点了下头,表示心领了,她的一句忠告,换来一个提醒。    然而其他人,却都被这话给惊着了,等到陆婉离开,陆明瑾第一个失声道,“魏家,武家的背后居然是魏家?武家不是势败了吗,怎么会攀上魏家的?”    陆明瑜见陆修璞没出声制止,也蹙眉沉吟着道,“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但是觉得不可信,以为是武家为了撑门面放出来的虚言,难不成真有其事?”    陆明琅很纳闷的接了句,“这个很重要吗?武家跟魏家有什么牵扯跟咱们有关系?”    陆明瑾和陆明瑜俩兄弟顿时就无言以对了。    陆修璞咳嗽一声,“明琅,你大姑姑刚才说那话是在提醒咱们,武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说不定会借助魏家的势力来对付咱们,要咱们提防点……”    陆明琅不解的打断,“是武家有错在先,咱们还没追究他们的责任呢,他们有什么好不善罢甘休的?再说,他们凭什么要求魏家对付咱们呢?魏家就那么青红皂白不分?那这事的性质可就严重了,魏家就是帮凶啊……”    “明琅!”陆修璞板起脸,“话不可乱说。”    陆明琅咕哝,“我哪里说错了吗?”    陆修璞似不想再跟他解释,解释起来太费力还心塞,于是把话甩给陆修玦,“修玦,你来跟明琅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话没有还分寸?”    陆修玦应了声“是”,转头对陆明琅复杂的道,“魏家位高权重,不是寻常人能得罪的起的,以后切记要谨慎言行,以免给自己招惹祸端。”    陆明琅这才不甘的沉默了。    可陆明瑾没法沉默,他略有些急切的问,“爸,这事儿怎么办?真要扯到魏家,咱们的生意可就……”魏家里有人主管经济,手里握着生意人的命脉。    陆修璞皱眉,低声斥了一句,“你慌什么?你看你四妹都不怕,你着哪门子的急?刚才没听你四妹说吗,有赵家二少爷、秦四爷,还有郁六爷帮忙……”    他说不下去了,觉得这话真是丧心病狂的强大啊,那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怎么忽然就被陆拂桑指派着用了?她那表情,完全不是吹嘘,相反,简直拿他们当个小跟班使唤,也真是……    陆明瑾僵硬的转头去看陆拂桑,眼神复杂极了,“拂桑,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陆拂桑淡淡的问,“大堂哥指的是哪一句?”    陆明瑾艰涩的问,“就是你说那些事……是你找人做的。”    陆拂桑微微一笑,“这话半真半假,准确的说,是他们三个自发做的,我并没找他们帮忙,他们大概都太乐于助人了,不过给我却添了麻烦,我等下就找他们算账去。”    陆明瑾都结巴了,“算、算账?”    “是啊,他们喜欢乐于助人,可还得问问我愿不愿意接受呢,净给我添乱。”    “……”    你还能再狂点吗?    ……    陆拂桑一家人从正院出来后,郝美芳吐出一口气,略带些兴奋的道,“这回可解气了,看武家还怎么得意?老虎不发威,真当咱们是病猫呢?”    陆明琅不解风情的接了句,“妈,您可没发威,发威的是拂桑,您一直窝在爸身边当温顺的猫呢。”    郝美芳闻言,眉头就竖起来,抬手就冲他后脑勺招呼了一巴掌,“这下知道老娘会发威了?”    陆明琅捂着头,夸张的哎吆着,“妈,在爸面前,您淑女点。”    郝美芳立刻去看陆修玦,一双不再年轻的眸子却春水融融,透着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光芒。    陆修玦无奈的笑笑,眼底是一如既往的纵容情意。    郝美芳就更温柔如水了。    陆明琅受不了的望天。    陆拂桑也撇开脸,虽然知道父母恩爱,但是这么看着,哎吆,真的很肉麻啊。    陆修玦咳嗽一声,恢复了几分君子的儒雅,只是,他看着陆拂桑,忽然有些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又拙于言,表情便更纠结了。    见状,陆拂桑便主动道,“爸,您别担心,我既然敢说出那些话,便有法子去应对。”    闻言,陆修玦却摇摇头,“这是爸惹出来的,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都揽下来?而且……”而且,他真正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陆拂桑心里暖暖的,略带几分调皮的笑道,“爸,难道您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的女儿跟以前不一样了吗?我不是只怂的只会躲在人后的鹌鹑了,我现在的杀伤力媲美母老虎。”    “噗……”陆明琅喷笑,“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哈哈哈,不过拂桑,刚才你跟武长海斗法时,还真有几分老虎发威的气势呢,帅的不要不要的……”    陆拂桑不再像之前那样面对这样的调侃只会木讷的装傻,而是毫不客气的揶揄回去,“那哥是不是特崇拜我啦?”卸下伪装,还是这样活的自在啊,可以跟家人更亲密的相处。    陆明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必须哒,既卖的了萌,又耍的了帅,厉害了,我的妹妹!”说着,还竖起大拇指,一副被她征服的表情。    陆拂桑微扬起下巴,眼睛明亮,跳跃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这幅鲜活生动的样子,跟之前木木怔怔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陆明琅看的呆住。    郝美芳没好气的又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打醒,陆明琅哀嚎,“妈,您怎么总是打我啊?”    郝美芳白他一眼,“谁让你蠢的?”,    陆明琅委屈的撇嘴,“我那都是遗传了您的优秀基因呗。”    郝美芳又要抬手,他吓得赶紧跑了,“我得去上班了,不然要迟到啦。”    郝美芳等他跑没了影子,才看着陆拂桑,叹了一声,“拂桑,这些年,你过的很辛苦?对不起,爸妈没本事护着你,这才逼的你那么委屈的活着……”    陆拂桑鼻子忽然一酸,强忍下去,笑着扑进郝美芳的怀里,娇俏的嗔道,“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辛苦啊,我一点都不辛苦,真的,不是宽慰您和爸,我享受的很,我最讨厌跟东院他们一样装模作样的活着了,我宁愿装的怂一点、少些麻烦,背后啊,我是怎么恣意舒服怎么来,不知道有多潇洒!”    “拂桑……”    陆拂桑没让她妈说话,便又继续道,“真要说对不起,也是该我说,我一直瞒着你们,对不起,先声明我不是故意的喔,嘿嘿,一开始呢,我是不知道自己会做到什么份上,万一在外面打拼的不好,提早跟你们说了,岂不是很丢脸?所以啦,我就想着先瞒着,自己一个人呢偷偷折腾,到时候再给你们一个惊喜,看,现在我露出狐狸尾巴了,是不是有一鸣惊人的效果?你们是不是也有种自己养大的丑小鸭忽然变成白天鹅的欢喜?”    她抬起头,眼底闪耀着小女儿的娇俏姿态,一张俏脸明媚生辉,看不到丝毫辛苦委屈的影子,她有三分装、七分真,曾经一个人打拼、无人分享、无人倾诉,那份孤独和酸涩,至今记得清晰,但是更多的还是骄傲和享受,为了她自己跟家人的幸福,吃点苦又算什么呢?    曾经,她幻想过,若有一天,她跟父母坦白时,会不会落泪的寻求宽慰和安抚,然而现在,她才发觉那些过去原来都可以轻描淡写的当玩笑说出。    至此,心里彻底轻松释然了。    郝美芳忽然用力的搂住她,声音微带哽咽,“嗯,妈很欢喜,妈很骄傲,原来我的女儿这么厉害,谁都比不了,你以前在妈眼里也不是什么丑小鸭,你一直就是白天鹅,现在直接成了凤凰了,妈这颗梧桐树都快守不住你了,就怕你张开翅膀就飞别人家去了……”    “妈……”陆拂桑娇嗔的喊了声,不敢抬头,就怕看到她妈的样子,她也会跟着一起落泪,那多难为情啊。    陆修玦走过来,把两人都揽到自己怀里,无声的拍着她们的背,半响后,温和的笑着道,“咱们回家去,今天是个特别的喜庆日子,晚上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嗯,你说的对,确实是个好日子,是个大喜的日子,咱这就回去准备……”郝美芳抹了一把眼,笑着附和,松开陆拂桑,拉着她的手就往西院走。    陆拂桑却没动,笑着眨眨眼,“妈,我也得去上班了呀。”    “你还想去?”    陆拂桑夸张的叹道,“唉,总得有始有终呀,就是辞职,您也得让我当面去跟上司解释呀,不然人家会以为我变成白天鹅就瞧不起人了呢。”    郝美芳顿时笑骂,“贫嘴的臭丫头,赶紧滚去,晚上早点回来。”    “谨遵母命。”陆拂桑俏皮的行了个古人礼,施施然走了。    郝美芳望着她的背影,不再弯腰塌背,而是秀美雅致的如风中曼妙的青竹,一时间眼眶又潮湿了,倚在陆修玦怀里,喃喃道,“咱们女儿长大了。”    陆修玦亦是眼眶酸涨,“嗯,长大了,长大了好……”    ------题外话------    首定当天的币币都发了吆,恭喜抢到楼层的妹子,没有抢到的也发了安慰奖,还有粉丝榜上的几位姑娘没有来留言,你不来,木禾没法答谢呀,等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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