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扫完墓的第二天，武后去了唐朝，正式将安史娱乐交给了玄宗。玄宗抑制着自己的激动与感谢，想了半天，最终也只叫出了声奶奶。 武后没说什么，摆了摆手，交代了一些其他事项，就转身走了，临走前，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回了头，慢慢说道，“对了，过两天白居易会回来，这次的事他出力不少，你心里要有数，至于临阵倒戈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白居易？”玄宗皱眉，他不是和沈庄一起跳的槽吗，何来出力这一说？而且还出了不少力。难道……玄宗抬头，看向自己的祖母。 武后点了下头，“白居易是我的人。” 玄宗尽管刚刚想到了这个可能，可真当听武后亲口说到，还是不自觉的惊了一下。武后看了眼他，也没有多做解释。当时，唐朝人心涣散，许多人面上不显，心却早就不知跑哪去了，这种事情，高层管理人员是不好调查的，她就让白居易替她试了一试众人。后来安史公司不断的接洽白居易，正巧狄仁杰那阵儿在调查非法集资的事，需要证据，武后索性就让白居易假意受不住诱惑答应了他们，并让他想法子谋一个高管的位子好帮狄仁杰收集证据，如今这事了了，白居易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玄宗心静静地看着武后没有说话，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白居易跳槽是在武后回来后不久，如果说白居易是武后的人，那么，岂不早在之前唐朝人心涣散和安史娱乐不断挖角时他就和武后有了接触，也就是说，早在武后回来之前，她就已经将一切部署好了。 玄宗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早在他还为这次事件焦急不安不知所措拼命想办法时，他的祖母，远在千里之外的武后却早就将一切看了个清楚并运筹帷幄于营帐之中。他突然就有些羞愧了，自己这两年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别说是比及自己的先祖，就连自己的祖母，一个已经步入晚年的女人都不如，这还真是一点也不像那个曾经创造过唐朝开元盛世带给无数人惊喜的李隆基了。 “我知道了。”他缓缓道。 武后看了眼他，没说什么，转身拄着拐杖走了。 白居易在两天后正式回归了唐朝，作为在众多因为跳槽而被唐朝不屑一顾永不录用的艺人中唯一一个破格回到老东家的艺人，记者自然不会放过这条大鱼，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然而白居易是何许人也，他只是温和的笑着，巧舌如簧的回答着每一问题，既不泄露出自己跳槽的真实原因，也让各路记者与他的粉丝接受并认为他的回归是完全应该的，并且深信他自始至终都是属意唐朝的，当时跳槽也只是逼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陆宛霜看着白居易优雅的笑容，转头看向李白，“你信吗？” 李白笑，“信什么？” “白居易的那套说辞啊。” “你不信？” “虽然说得合情合理，声情并茂，好像和真的似的，不过我怎么也是和他接触过的人，总觉得有问题。” “哦？那你倒说说，你觉得白居易是什么样的人？” 陆宛霜想了想，“私生活不是很好，性格一般，有时候性子还比较小，和你不对付。”想了想，又看向李白，“好像就是这些。” 李白看着她，喝了口茶，“所以你觉得他的确是被安史娱乐那边的条件吸引，那个时候也是真的想跳槽过去。” 陆宛霜想了想，“有什么不对吗？他不是很欣赏你，而有你在的唐朝他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第一天王，与其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压着，为什么不去一个新的公司潇洒自在的当一哥呢？” 李白没说话，只是笑了下，所以说，这就是武后的高明之处，就是选个人当眼线，也选的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本就该是那样的，怎么想也想不到他竟会是眼线。李白看了眼电视上侃侃而谈的人，所有人都看到这个人的性格不好和他关系不好，却都忘了能够在唐朝呆这么多年，主张着杜甫的写实风格并以此风格创作自己的作品的人，又怎会是那种置大局于不顾贪慕虚荣的人。 白居易这人或许私生活的确不好，或许性格也不是很好，可是在大是大非与大义上，却有着绝对的辨别能力与坚守精神。所以他根本不会跳槽，所以自己在当初听到他跳槽是才会格外惊讶。李白放下茶杯，看着明显在困惑的陆宛霜，缓缓道，“那是因为你只看到的他最为人所知的那一面。”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李白笑了笑，“唐朝的危机解除了，我们也快离开了，你又不会再和他打交道，懂与不懂也就无所谓了。你只要知道，他对唐朝的忠心绝对不比我和小美少，这就够了。” 陆宛霜想了想，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对了，我前一阵儿让你改编成剧本的你那本小说改的怎么样了？” 李白一说起这个陆宛霜就头疼，自打李大天王发现了她在创作小说后就莫名的成了他的忠实读者，整得陆宛霜是又惊喜又害怕，然而作为忠实读者，李大天王看的可远不止陆宛霜放在网上连载的小说，还有那些陆宛霜隐藏的很深只是自己写给自己看的一些非流行题材小说。前不久，就在那个陆宛霜自己写给自己看的小说文件夹中，李白看了一篇后不知怎么想的，第二天就提议让她将此改成剧本，陆宛霜哪敢逆了李天王的意，尽管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不过还是尽职尽力的进行了改编。 “快完了，就剩下最后几幕了，不过你到底为什么要让我改它啊？唐朝又在征集剧本了吗？” 李白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等你改好了我就告诉你，你可别辜负我的希望啊。” 陆宛霜顿觉压力山大，今天晚上还是别睡觉了接着改剧本。 和陆宛霜说了声，李白就出门去了唐朝。 玄宗这两天比较忙，一方面唐朝刚刚度过危机正需要想办法恢复到之前的繁荣昌盛，另一方面之前接手的的安史娱乐也需要大的整改，为了方便，玄宗索性就直接住在了办公室。只是现在，玄宗看着面前的信，心里百般滋味，却最终只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李白就是在这个时候敲的门。得了一声进，就推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玄宗靠在皮椅上看着来人。 “看看你现在的状态，顺道打听个事。” “那你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李白看了会儿，点了下头，“不错，比之前好多了。” 玄宗笑，“说，你想打听什么事？” 李白向来不是爱兜圈子的人，听到玄宗这么说也就直接问了，“你打算拿沈庄怎么办？” 玄宗看着他，良久，将桌子上的信纸拿起来递给他，“你自己看。” 李白接过，是沈庄的笔迹。 “这是沈庄托人交给我的，你说，一方面我奶奶虽没有明说，可以她的性子，那些人必然是不能再回来的，另一方面沈庄自己也表示希望我把她划为唐朝禁止谈论的艺人，以免留人话柄，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李白没说话，信很简单，符合沈庄一贯的性格，表达了自己对唐朝的歉意以及自己将要退出娱乐圈的决定，并提出玄宗不需要原谅她的背叛，也希望唐朝内部不要再谈及她，以免徒惹人笑话。 李白看着，缓缓将信纸放了下去，这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结局，以沈庄的个性，在做决定时必然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当时她的跳槽是为了放手一搏，如今她输了，她的骄傲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再回头的。李白在心里默默地惋惜了一下，毕竟，在唐朝这么多元老的艺人中，沈庄是唯一的一个女人，她有才华有能力，可是到头来，却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离开他们、离开唐朝的人。 “其实现在想来，当时的事，我们两个都有不对，我只想着她应该更加大气一点，更加为公司考虑一点，所以在《蝴蝶》那件事上那么不给她余地，也让她因此和我和唐朝产生的缝隙。现在想来，她毕竟是个女人，思考问题也比我更感性，如果我当时能和她好好谈一谈，能事先征求一下她的同意或者在她来问我时给她好好的解释一番，那么或许结局，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玄宗说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在经过了这么多事后，人都会学会反思，学会改变，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其实就有了苗头，譬如他那时的自负与傲慢，譬如他和沈庄之间的裂痕，如果当时他就能深刻的意识到并把它们扼杀于摇篮之中的话，那么，或许一切就都不会这样了。 李白看了他眼，缓缓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有些像是当年我刚当红那时的你。” “不好吗？”玄宗笑，“吃一堑长一智，经历了这么多，总该有些收获。” 李白点头，“那么，看在你现在状态这么不错的份上，我也在离开之前送你份礼物。” “你还是决定今年离开？”玄宗很明显更注重了离开那两个字。他和李白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有时候甚至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这眼下唐朝才刚缓过来，李白就要离开，想到沈庄的离开与退圈，玄宗的心里是极不舍和不愿意的。 “你放心，虽说是离开，不过如果我以后还想再演的话，一定会回来的。” “你这一走，陆宛霜也得走。” 李白想了想，“这个不好说，说不定她会以另一种方式接着留下。”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你刚说要送我的礼物又是什么？” 李天王站起身，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我先走了。” 玄宗看着他神神秘秘的，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比起猜测李白这种集夸张想象浪漫主义色彩于一身的非一般人能猜到的心思，现在手头的一堆工作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