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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相救(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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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月坐立不安,焦急地在房中团团乱转,她急切想见到倪瑞轩,这个时候只有他知道怎样处理如何应对,可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他离开了。
    她忽然想到王豆豆事先知道倪瑞轩去镇上了,如不然他不敢冒这个险,既然知道倪瑞轩去了镇上,却敢做出此举说明早有预谋或蓄谋已久。
    此时,她脸色仍没回过神来,浑身毛孔舒张,面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不一会内衣也潮湿了。
    盈月大脑在急速转动猜测王豆豆真正目的。
    首先想到他是否想敲一笔钱,若是为钱,倒觉得事情简单易办,想到此显得轻松许多。多年来手中积有几百大洋,只要他能守口如瓶,全给他也无大碍。如果不为钱而是另有目的,将如何是好?眼前浮出王豆豆临出门将药包塞入手中时的神情,细细想来感受到了他当时内心的惊慌。内心惊慌说明他底气不足,盈月略微定了定心神,稳定情绪,神态随之坦然几分。
    盈月不是乡下女人一生只熟悉丈夫一个男人,他相信王豆豆和所有男人一样不爱钱便爱色。初时惊慌有一半成因这件原以为天衣无缝的事突然间暴露了,有一种令她不知所措的惊慌。
    初时做这件事时清楚刘家人一旦知道真相,等待她的结果不由她选择。然而事隔多年,刘家霸主地位有了质的变化。倪瑞轩敢独自带芦叶出行,说明他内心业已成熟,今后不会被菊妹左右,已经开始不在乎她内心感受,这一点菊妹可能尚未意识到。
    刘少堂死了盈月在刘家地位充其量算作局外人,但是她清楚知到自己未来命运包括刘家未来是系在倪瑞轩身上,而不是任何一个刘姓后人。盈月相信关键时刻倪瑞轩不会弃自己于不顾,况且王豆豆已经失去信任。
    盈月忽而心生一计,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
    黄昏时分,盈月坐于梳妆镜前施粉画眉点唇,重新整理云鬓一丝不乱,做完这一切走出刘家大院,一路袅袅婷婷向河边走去。此时盈月正款步走来,**最是那淡淡的娥眉和幽幽的柔情。
    她走出院落时于院中枣树下伫立片刻,整理衣襟和发髻的同时眼角余光扫向炮楼。她凭借女人直觉,短暂停顿中王豆豆定然看到了。
    秋天的黄昏略显萧落,放眼四望田野空旷无遮无拦,天空无一丝云朵。蓝天碧水、秋高气爽。
    远处河岸尚未落尽叶的刺槐林映在黄昏斜阳里,虽隔很远仍可感受林间稀稀落落飘飞的槐叶,如穿棱飘忽于春天田间地头野花枝蔓间指甲片大小的蝴蝶,霜降时林内洋洋洒洒漫天飞舞黄黄的叶片,那时将是另一番景象。
    盈月独自沿田间小道向河滩悠然而行。
    紫色旗袍覆不住露出圆口锈花鞋的脚面,不知是锈花鞋瘦小了还是脚的丰肥,羊脂玉般的脚背隆出鞋口,让男人顿生怜惜,心想会不会勒疼那双嫩脚那块嫩肉哦。
    软底锈花布鞋温情的抚摸平整而潮湿的路面,感觉如一双手抚在脸上,听不到任何声响,却感受了那番温情。
    路遇圩内妇孺老汉,或驻足或点头问候。在村人记忆中,刘家少奶奶自雨夜被朱秃子抢后,极少独自在圩子或野地里走动的,点头打完招呼仍没移动脚步,静看美丽的盈月点缀在秋天村道上如一朵紫色蔷薇缓缓飘移。
    男人女人目光都怀有恋恋不舍之意,或许因她那份有别乡村粗糙的娇贵、清甜、细腻的美吧。
    盈月心思没放在村人注视和惊叹中,一心要尽快走出村人视线,却不能疾步而行。于是她在路边田埂旁采摘一些野**或举着小伞的蒲公英,没走下河滩之前她走向离槐树林不远的墓地,刘少堂和大婆躺在那儿。
    初始时并没想到要去墓地,然而在村人的目光下,她明白作为一个寡妇稍有反常举动即会成为人们背后新鲜话题,她只有去见刘少堂才不会引起任何不安份或节外生枝的猜想。
    果然,当她走下田间走向墓地时,驻足看着她的人这才移开目光拾步而行。她相信村人心里会说少奶奶想着老爷哩,是重情的妇人。
    盈月将野**和蒲公英放在刘少堂墓前鞠一躬,默立片刻。
    天尚未黑透,西边仍有晚霞燃亮,似揭开窗帘一条缝。
    当暗影慢慢降临时,她离开刘少堂走下滩岭槐树林。
    林子枝繁叶茂遮蔽了身影,她回身撩开树叶看来时村道在夜幕渐合的暗影中冷清而寂寥。
    一群群飞鸟忽起忽落、竟相追逐,从胭脂色的晚霞里涌出来盘旋于圩子上空,如大火中腾起的灰烬狂飞乱舞,或如扬起一把把尘土颗粒。
    飞鸟沿村道径向林子里刮来,忽而又折向滩岭下芦苇荡,留下一串零乱的歌声。
    天凉时鸟儿归了村子或芦苇丛,若大的林子显出几分落寞和空荡。脚下厚厚一层杏黄的落叶,踩上去松软舒适,惟闻细小的枯枝发出闷闷的断裂声。她从怀中掏出药包抖散了药,撕碎了包药的纸,并用脚踢开与树叶混为一体方平息一颗“砰砰”乱跳的心。
    做完这些在想王豆豆手中是不是还有药,不知不觉走进林子深处,她忽而有些怕了。树冠间猫头鹰叫声尖利,尤其是啄木鸟啄树杆空洞,发出悦耳的“哒哒”声,在空旷的林间回荡穿越。
    如果不是在晚间盈月不会怕的,更何况她的心头一直隐藏难以名状的慌乱,只是被自己强硬的克制着,稍有响动惊起一颗扑愣愣的心。
    盈月意欲快步走出林地,脚被树根绊了一下锈花鞋掉了,裸脚滑进树叶堆,让枯枝槐刺扎出了血,脸颊让细小的槐树枝掠过灼热的疼痛。
    盈月慌作一团跌坐在槐叶堆中,摸索着找到鞋,看暮色里槐树林四周黑睃睃风摇影动,仿佛掉进危机四伏的陷阱,辨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到来路去路。
    忽而觉得摇动的枝影似无数双手在向她招手,一双双手干柴枯瘦泛着腐朽的白骨光泽,痉挛、颤动伸向她,她认出是刘少堂临终时在空中胡乱抓挠的枯手。
    盈月“妈也—”一声惊叫,惊恐的闭上眼,脸埋进枯叶堆中。
    风拂动树梢,天地在动,呼呼风吹夹杂大婆尖利的哭声,似雨水渗进土壤,无一遗漏,渗进盈月掩入枯叶堆的耳中。
    她如风中瑟瑟发抖的枝影,想将自己整个埋入地底,躲避那令人丧胆的尖利嚎叫。
    “老爷咱家有妖气,你要除了妖气……”
    大婆那张脸如冬日冷风中悬浮于瓜藤上的干丝瓜,破损了皮露出里面瓜瓤,正如她干瘪了的老脸,眼窝深陷,形成黑色影带,或如一具骷髅在眼前飘浮,令她窒息。
    刘少堂一双泛着白骨光泽的枯手伴着大婆尖利的呼叫朝着盈月脖子包抄过来,两人同时要索她的命。
    盈月魂飞魄散、冷汗淋漓,再不敢停留,从树叶堆中爬起来,慌不择路胡乱朝林子外跑。正当她如无头苍蝇乱飞乱撞时,眼前一道白光擦着脚边一闪而过,白光闪动的同时黑暗的林地闪出一条小道,她没有犹豫跟随白光闪过之地往前跑。
    盈月颇为奇怪,脚下似乎无枯叶枯枝绊脚,一马平川、如履平地,竟有身轻如燕之感。出林子上村道几乎在转隙间,再看眼前那道白光渐渐减弱光度,如一只萤火虫合上翅羽收起萤光。
    一道黑影旋风般从眼前旋过,直奔河岸而去。卷起的旋风拂动紫色旗袍,裸于锈花鞋口的脚面感受了风掠的凉意。
    盈月看着卷起旋风中心那一团白色光团愣愣出神。
    正在此时村道上有人“哗”一声拉枪栓推弹上膛,追逐黑影而来,正当与盈月擦身而过时让她挺身拦住了。
    此人正是王豆豆。
    “别伤了它。”盈月说。
    “是狐。”王豆豆说着猫下身子,对着旋风中心的白点连开数枪,枪声气浪将盈月震翻在地,弹道在黑夜中划过灼人眼目的红色弧线,或如夏夜流星留下一道道轨迹。
    枪声中两人都似乎听到了一声哀鸣。王豆豆正欲跃起身去追,盈月一把拉住他。
    “它刚才救我从树林逃出来。”盈月泪痕犹湿,暗影中幽幽发亮,楚楚可怜。
    王豆豆垂下枪口。
    她看到狐撩开四蹄,瞬间无影无踪。
    夜色中盈月泪水涟涟,两条清亮的小溪顺着脸颊流淌。嘴里喃喃的说:“我知道你没死,快逃命吧。”
    旋风旋即消失,天地静。,最新最快更新热门小说,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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