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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姑显灵(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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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瑞轩看在眼里情知有异,回头见到王豆豆走来。
    “呵,一起坐下来,商量件事吧!”倪瑞轩手指老刘叔身边草垫,意思让他坐下。
    王豆豆面色有些苍白,他似乎看出未出五服的本家叔叔脸上鲜湿的泪痕。
    “王叔,碰上什么伤心事哩。”王豆豆微笑着问,眼底却透着沉淀的冷森的逼视。
    “没甚大事,只是刚才我一番话把老人家感动了。”倪瑞轩说打着圆场,他隐隐约约觉得老王正要说出的秘密里似乎涉及到王豆豆,这让他大为震惊。
    “我这位未出五服的叔呀还是孩子脾气,容易激动,但心肠好。在我们本家父辈中算他人缘最好了。”王豆豆一边恭维同时话夹骨头递给老叔消化。
    倪瑞轩初时并未听出来,只是不动声色观察老王面色变化,同时用眼角余光扫视王豆豆。
    两人表情复杂,老王躲躲闪闪、畏首畏尾,连正眼看王豆豆也缺少勇气,仿佛有不可告人的把柄抓在王豆豆手里。
    “叔,我爸请你去家里喝杯酒,他说有事找您老商量,特地让我来请您。”王豆豆对老王说。
    老王表情惊诧不已,似乎是不相信会有人请一个常年给人种菜为生的佃户去饮酒,又无言拒绝。
    “叔,你现在去吧,我爸在家中等着呢。”王豆豆继续催促他。
    老王如中了邪唯唯诺诺爬起身,往王豆豆家去了。而王豆豆本人若无其事地转向倪瑞轩问道:“有事尽管交待我去做,别说商量。您是主人,哪有主人和下人商量事的。”
    倪瑞轩怔怔的看着他,似乎没醒过神来。竟然没出言阻拦老王的离去。王豆豆的能言善辩使倪瑞轩刮目相看,甚或眼前一亮,多年来还从没见过他语言与思维如此干脆利落过。
    “也没什么事,家中有事你先回吧!”倪瑞轩对他说。
    “真没事?”王豆豆问。
    “真没事。”倪瑞轩答。
    王豆豆走后,倪瑞轩独自坐在月亮地里竟没醒过神来。
    老刘叔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对眼前发生的事无动于衷,仍沉浸在摆弄铜水烟壶的喜悦中。
    忽而天空变色,一团乌云飘来遮了星晖,于此同时前院传来女眷齐声惊呼,将倪瑞轩从幻觉中唤醒过来,浑身格灵灵打一寒颤,面孔变色,如压迫到极限的弹簧,“嘣”地弹出去。只因盘坐太久,双腿麻木,刚一着地又倒在地上。
    前院炸了营般呜哇乱叫成了一锅粥。
    天傍黑,女眷聚齐于厅内。芦叶、芦花、桃桃在厕所边摆一张条桌,将瓜果梨桃整鸡整鸭和各类点心摆整齐了,按人数在下方布置上草蒲团,这才去请主事的外奶奶(倪瑞轩的母亲)前来。
    祭祀紫姑仪式多年未曾演习,近乎失传,所有繁文缛节记不大清了。为此刘菊妹和婆婆以及倪瑞青三人共同协商,按各自回忆布置其中的枝枝蔓蔓、七拼八凑到后来竟然将祭祀过程大概记录了。其中关键部份还是婆婆记得多,菊妹和瑞青仅对各类祭品记忆犹新,也是儿时对供桌上各类瓜果,还有染了红红绿绿、琳琅满目的各类点心最感兴趣。年少时总是对颜色鲜艳的吃食过目不忘。
    早在黄昏时分,各人早早便沐浴净身。此时由主事带队,每个人尽皆紫色长袍,腰束绿绸,鱼贯而出。唯一不同是主事头上多一顶冠,冠顶插三支孔雀翎。
    盈月不懂这些,但觉新鲜,跟在主事身后一颠一颠往前迈着鸡啄米的步子,看头顶三根孔雀翎上下飘忽,忍不住想笑,终究没敢笑出来。她也知道祭祀是件严肃的事,只是被主事鸡啄米之态逗引,滑稽可笑,实在忍无可忍只好假装咳嗽捂了嘴。
    队尾芦叶和芦花各用食指抬一箩,箩内装有白米,米上插一支竹筷一步亦趋。
    抬米箩女子需精挑细选,已婚或破了身子的女子不可担当,因为求得紫姑下界时她俩作为轿夫抬着紫姑进屋。据传紫姑最憎不守妇道女子,她能觉察男人残留的异味,一旦识破将惩罚该女不病即灾,重者不能善终。主事将芦叶和芦花拉进屋内仔细盘问,证实未曾经过男女之事尚属**,才敢允其从属左右担当轿夫。
    芦叶在外奶奶寻问时想起老爷抚摸过自己**,她不知是否属于行了男女之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她知道这是害羞之事,不可轻易出口。一愣神想起老爷温暖的大手抚弄**时麻痒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倒是另一种滋味,脸上禁不住泛起一片红霞。
    主事给每人分发了香,领头点燃并跪于草蒲团之上,闭目合掌。盈月、菊妹、瑞青等尽皆仿效,所有香点燃人也跪下后,主事领头念到:“一柱心香筑神道,我请紫姑下凡来,人间多少不平事,除尽邪恶显神灵。”
    大家跟着颂道:“一柱心香筑神道,我请紫姑下凡来……”
    她们反复念诵,手中香火隐隐约约,烟雾飘渺,袅袅升腾。
    一阵微风吹拂,香火顿然一亮。主事猛然睁开眼睛道:“请紫姑上轿尼……”
    “请紫姑上轿尼……”
    芦叶、芦花本也随着大家一起念叨颇有韵味,如和尚尼姑念的经语,好玩也好听。突然见外奶奶圆睁了眼吓得一哆嗦,听到“请紫姑上轿尼”,连忙各伸出中指战战兢兢抬起米箩,嘴里“请紫姑上轿尼—”已发出颤音。却又不敢稍有疏忽,担心单指抬着的米箩从指间滑落,跌了轿中紫姑罪孽深重,那可如何得了。俩人近乎屏住呼吸向主屋走去,忽而觉得天天跑来跑去的院落竟然有那么长的路,汗水开始从胸前**往下爬。
    好不容易进了正屋厅内,己是汗水淋漓。
    厅内正中早摆好了一张方桌,方桌上铺了一层细细的白砂糖,米箩在方桌上方约十公分处,插入米箩透过箩底的竹筷支撑在铺着白糖的桌面上。如果紫姑显灵,就能见到竹筷在白糖上写字,写出的字就是神灵指引。
    众人眼盯米箩,目不转睛。
    突然指上米箩巨烈摇晃起来,芦花、芦叶大惊失色,又不敢双手去扶。
    听外奶奶一声喊:“紫姑显灵啦。”
    一声喊后,众人齐齐跪倒。
    这一声喊令早已胆颤心惊的芦花、芦叶魂飞魄散,再也无法掌握平衡,手指一歪米箩倾了,滑跌在方桌上,哗啦一声箩内米尽皆倾倒于桌面上。芦花、芦叶脸色立时如死灰,眼泪滚出来,咧着嘴想哭却不敢出声。
    “抬轿,送紫姑回神台。”主事一声喊。
    可怜巴巴的小轿夫泪流如带雨梨花,三魂仅剩两魂在窍内。
    芦花、芦叶止住哭,略一凝神连忙伸指抬起米箩出正厅往院中走来。这回俩人都耍了小聪明,悄悄用两根指头,如此一来米箩稳当多了,后悔刚才没耍小手段。
    这回她俩是走在众人前面,当拐过前院往厕所边来时,眼前情景令俩人目瞪口呆,如两尊泥塑之物立时不动了。
    后面盈月、菊妹情知有异,抬头看时只见供桌摇晃的烛光下,几条白狐正搭着前爪在撕扯祭品。
    不知是瑞青还是桃桃先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这一来引起芦花、芦叶随之尖声惊呼。
    “别慌。”主事一声低沉的怒喝让惊叫声立马停了。大家停顿脚步谁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再看时一头狐已跳上祭桌,踢倒了两支红烛,烛光在烛泪中淹灭了,眼前顿时漆黑一团。惟见狐只你来我往目中无人撕扯祭祀用的鸡鸭。碗碟跌于青砖地面,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初时大家还在外奶奶的镇定中凝神定气,没惊慌失措,当烛光灭了的一刹那,再也绷不住了,“哇—”一声尖叫相互搀扶又你推我搡往房内跑。
    盈月没动,自始至终没跑也没尖叫,她认出那只跳上祭台的是自己带大的白狐。
    倪瑞轩就是在此时听到尖叫冲上炮楼,站在枪眼处看前院零乱的嘈杂让人心惊肉跳的惊叫。微弱的星光下瞧见狐群幽灵般越过围墙或从厕所内钻出去,旋风般刮过菜田消失在夜色中。他和当值的民团队员也如旋风般冲下炮楼,尾随白狐方向狂追而去,眼见狐群尽皆隐进刘少舟家宅基灌木丛中。当最后一条狐尾消失于树丛,天地立时静寂澄明,遮了星光的云翳渐渐散去,万物清晰起来。
    倪瑞轩与民团队员气喘吁吁没再追赶,返回家院。,最新最快更新热门小说,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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