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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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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姐姐大着肚子约我到五楼见面,用恶毒言语攻击我。我没忍住,想要打她,被程铭反打,随后宋梓玉推程铭,程铭戳进我右眼。我于疼痛中翻下栏杆摔下五楼,落于地板上,全身三十五处骨头断裂,右眼眼珠破裂,现在躺在病床上,侥幸没死的醒过来,如何?我这番话能定他们的罪?能将他们送入大牢?”    男警迫于宋初一的气势,明明虚弱到仿佛一只手就能碾死的蚂蚁,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可他莫名却觉得害怕,嗫嚅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女警察眼中同情之色更浓,她再度仔细打量宋初一,沉声道:“宋女士,你放心,我们会把情况如实反馈,如果真如你所说,是程铭和宋梓玉害了你,他们便触犯了法律,法律不会饶恕他们的。”    宋初一看了她两眼,难道这位女警没觉得她自己说出的话很好笑吗。    法律真要管用的话,程铭和宋梓玉早就进大狱了。    法律,有时候在有钱有权人手中,有时候一文不值。    两名警察走了,宋初一开始等待程铭和宋梓玉的到来,结果这两人没等到,倒等来一个律师,律师表示他是程铭请来的。    该律师是来向宋初一替程铭提出来离婚的的。这位律师估计了解到宋初一之前和两位警察说的话,气势汹汹的对宋初说她一摔了头,所以对事情的经过想必是有错看或者错漏之处,或者是故意要针对程铭才说这些污蔑程铭二人的话。    并且举例子反驳她。    比如,宋梓玉对警察说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程铭的,而程铭也承认了这点,表示只把宋梓玉当妻子姐姐看待。    比如,程铭和宋初一恩爱的情况邻里都知道,怎么看程铭也不像是要出轨的样子。许多年青女孩都羡慕嫉妒恨宋初一,程铭待在公司,经常有女下属向他表白,他以‘家有爱妻’四个字拒绝了所有。    比如,程铭多次在饭局或者朋友面前提起妻子宋初一,这样一个重家庭老婆的人,压根不会出轨。    ……    他每说一条,宋初一眼中的冷意便越深一分,因为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程铭想在外面表示出他和宋初一很恩家‘妻管严’形象的男人,因为这个形象会得到一些商人夫人的好评,于他在商场上的生意有很多好处。    他不仅在家骗宋初一,在外也骗别人,也正是如此,她才深信不疑他爱她。    在律师举例完这些后,对宋初一道:“以程先生的人格,他怎么可能作得出这般伤害你的事。你出事后送到医院抢救,费用这些全是他一人打理。”    这名律师聪明隐了程铭完全没来医院看她的‘无情’举动。    宋初一垂眸看此人的表演。    律师的唾沫横飞,声情并茂,宋初一想,只怕程铭给了他不少钱,才会让他这么卖力。    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袋,取出离婚协议:“发生了这样的事,以程先生对你的爱重自是不愿和你离婚,但你知道,程先生孝顺,他父母强逼着与你离婚,尤其是你醒来之后还倒打一耙,冤枉他和宋梓玉小姐有染,认为是他们合伙害了你。”    “程先生心中痛极,失望加痛心之下,又有父母逼迫,决定离婚。宋女士,你靠着程先生,享了这么久的福,临头来还诬陷他。这样的妻子,我想任何一个男人也受不了。何况你现在成了这样,说得不好听一点,你就是累赘,所以你还是识相一点。”    “签了这离婚协议,从此你和程先生天各一方。你放心,程先生不是绝情的人,会给你一笔不小的补偿费,够你……”律师顿了顿,厌恶的看了眼宋初一,面对这个出新境界的女人这么久,他的耐心正一点一点告罄,“安安生生的在床上躺着……直到……死。”    最的一句,律师眼中满是恶毒。    程铭对他说了,只要他想办法让宋初一签了字,无论什么办法都行,到时候会多给他一笔钱。    他原本是想哄着宋初一签字,但在看到宋初一的神情时,知道哄骗这种方法行不通,于是立刻变了种方法。    这个世上,有的是为了钱不要良心的人。    宋初一看着离婚协议书,当看到上面写着程铭以她身体不适,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她拿着没用,他已经回收,但为了表达歉意,他会赔偿她一百万。    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至少值千万。    然而宋初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心中没有丝毫起伏,这就是程铭,一百万,估计这一百万给的也心疼。    公司能成立,付出她多少心血,后来公司步上正轨,她为了他退居幕后,专心做起家庭主妇,照顾他们一家子,生生把自己操持成了黄脸婆……    宋梓玉想借程铭的手杀她,无非就是为了她手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没有她的签名,股份怎么可能回到他们手上。    想来她之前一直昏迷抢救,程铭随便模仿她的笔迹签名就可以了。很简单。    宋初一放下离婚协议书,看着律师,目光冰冷:“我可以签字。”    律师眼中一喜。    宋初一又道:“但在签字之前,你回去告诉程铭,我要程宋两家所有人都来这间病房,来了,我就签。如果差了一个人,我死都不会签。”    “当真?”    “当真。”    律师立刻欢天喜地的离开,准备把这个消息通知程铭,宋初一叫住他。    他迟疑转身:“你还有什么事?”    ☆、264:真实虚幻(二)    264:真实虚幻    “你很喜欢钱对吗?”宋初一的目光落在律师的脸上,律师竟然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律师不说话,宋初一勾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很喜欢赌博。”    律师脸色一变:“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别急着生气。”宋初一淡淡道,“我鼻子灵,闻到你身上赌博的味道,我猜你还欠着一笔不小的债。”    律师的脸色这下黑的能滴出水来,他几乎是有些阴沉又有些震骇的看着病床上枯瘦丑陋的女人,他明明没有透露出任何东西,为什么这个女人却能知道他的信息。    律师叫张守义,土生土地阳城人,作为一名律师,赚的钱还是不少的,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迷上赌博,将家底儿输的个精光,为此老婆和他离了婚,连老父都被他生生气死。    但他改不了赌博的习惯,赌这东西,一旦沾上,便有瘾。前段时间赌了场,赢了不小的钱。于是他心里活泛了,觉得自己运气来了,也不收手,就着赢来的钱想要赢个更大的。    栽了跟斗。    不仅将赢了的钱输了,反倒欠一屁股的钱,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程铭找上他,他二话不说便揽下来。    可他自己的事,只有程铭知道,程铭不可能把这事儿告诉这丑女人,所以他是真的惊骇于宋初一说的话,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作个交易如何?”宋初一不理他色彩纷呈的脸,压低声音,她的喉咙震伤,声音如老老妪般沙哑难听,又像是指甲刮过黑板的刺耳声音,再将声音压低,配着她枯瘦惨白的脸,阴森的完全不像个人,倒像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张守义只看了眼,头皮都炸了起来,心跳加速,仿佛多打了支肾上激素似的。    此刻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掉头离开这间病房,尽快通知程铭,宋初一的签离婚协议书的要求。但他的嘴却不受大脑的控制:“你想做什么?”    宋初一勾唇,眼中冷意流蹿,出口的话却将张守义吓的跳了起来:“你能给我弄到杀伤力强的炸药吗。”    “你想做什么!”张守义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喘的像头要死了的牛一样。    “我想做什么和你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我,你能弄到吗?”宋初一视他眼中的惊恐于无物,“只要你能弄到,一百万,或者更多,都是你的。”    一百万三个字让张守义呼吸愈发急促,他心中显然是在做天人交战,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但他不敢细想。却又万分害怕,恐惧令他在房间里不停来回走动。    宋初一没有打扰他,任由他如困兽一般的动作,她躺在床上,试着动了动腰,剧痛传来……    能痛是好事,连医生说她能感觉到痛,至少离瘫痪便远了距离,说不定哪天真的能站起来。    但她等不了了。    “你说的是真的?”张守义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他死死盯着宋初一,一字一句问。    宋初一微微挑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能!”似是觉得自己声音高了点,他又特意压低声音,“我赌钱的时候,遇到一个牌友,他说他老大是走私军火的……我和他交情不错,只要我开口,一定没问题。”    宋初一笑了,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笑的这么轻松,然而触及她笑容的张守义却像看到可怕的猛兽一般,居然抖了一下。    宋初一收敛了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守义。    张守义舔了舔嘴唇,实在忍不住:“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程铭让他来找宋初一,听程铭形容的,他脑海里关于宋初一的印象,便是:懦弱,没脑子,蠢,傻。这样的人,遭此大罪,心中纵使有恨,但性格在那里,定然容易拿捏。    等到了才发现,对方与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眼中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冰冷到极致的淡漠,明明枯瘦到让人完全瞧不上眼的地步,可身上却诡异的透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力量。    作为律师和赌徒,张守义见过的人多了去了,身上有这种气质的人也见过——他欠钱的对象。    对方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便能勾起他心中的恐惧。    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程铭那样的人,还被程铭害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完全不应该呀。    宋初一恍惚,是啊,她本不是浑身布满煞气的人,全因她重生后经历的种种……可现在她经历的一切,让她已经分不清,重生是梦,还是现在是梦了。    亦或者她早就死了,所谓的重生,以及回到原来,都只是她潜意识的梦而已。    迷茫充斥在宋初一眼中,但很快她又恢复冷静,无论是不是梦,无论哪一边才是真实的,都阻挡不了她现在想做的。    “我变成这样与你无关,不是你该了解的。”她冷冷道,“你只需要在宋程两家到达这间病房前,将炸药拿给我。”    张守义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嘴唇颤了颤,他忽然想到:“我怎么能确定你能把钱给我?我又怎么能确定警察不会找上我?”临到头,他倒也聪明了回。    “你的炸药送来之后,我可以签一份遗产转让协议,到时候,我所有的都是你的。”宋初一看着他的眼睛,“这样,你安心了吗?”    张守义喉咙发干,明白她的意思了。    “还有,”宋初一微微一笑,“你也别动把这事告诉程铭,程铭这人我再了解不过,如果你借用这件事向他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迫于形势,他会给你,但事后你猜他会如何?”    “他连我这个为他劳心劳力十年的人都能下杀手,对于一个普通律师,你觉得他会心软吗。”    张守义全身僵住,只觉得宋初一那双眼睛太透太锐,直直透过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内心,将他的所思所想看的清清楚楚。    他心里确实想过,如果答应宋初一这件事,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他脱不了干系可怎么是好。    倒不如把宋初一的打算告诉程铭,用此消息向程铭要钱,程铭绝对会给。但宋初一的话却给他敲上警钟,程铭这个人,有多阴险狠毒,短短的接触中,张守义了解的差不多了。    宋初一道:“你若担心警察的放,那大可不必,没有证据的事,谁敢指认你。如同程铭黑白颠倒脱了他和宋梓玉的罪名。”    “噢。”宋初一仿佛想起什么来,“我出事之后,程铭应该立刻请了律师,请的便是你。”    张守义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理活动。    “所以……该怎么做想必张律师很清楚。”    张守义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宋初一目光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那灯白的刺眼,她眯了眯眼睛道:“抽屉里放着我的包,有张银行卡,里面的钱应该够从你朋友那里进货,如果有多余的,你便自己拿着用。”    反正都到这地步了,两人各自的打算已经心照不宣:“我要威力大一点的,最好,能将这间房夷为平地,懂了吗。”    张守义按照她所说,拉开抽屉,果然在里面找到一个小包,小包的面上浸了大滩血,过去一个多月,那血已经变成黑色,如同顽渍浸在上面,斑驳难看,又隐带不详。    他抽出银行卡:“你就不怕我拿着这张卡不办事?”    宋初一:“看来张律师只想要点小零小碎,欠的赌债也不想还了,既如此,我刚才的话就当……”    “密码是多少。”张守义咬牙道。    宋初一勾唇,大方的说了密码,顺便还道:“张律师做过程铭的律师,对于公司和他名下的财产,想必心中有数。如果此事成了,以张律师的手段,若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某些东西归在张律师手中……”    她故意没说完,而没有说完的话令张守义脸猛的红了,呼吸比之前还要急促,他彻底明白宋初一的意思。    她要拉拢他,先是在他面前放了一个他拒绝不了的小蛋糕,等他心中忐忑准备拿下时,她又祭出一个大蛋糕,而这个大蛋糕,让他连拒绝的心思都生不出。    唯有跟着她的思路走,好厉害的攻心手段。    哪怕已经明白,可张守义愿意放下这个蛋糕吗?当然不愿意。    他握着银行卡的手攥紧,卡边硌的手心生疼,他却如同感受不到似的,张守义深深看了眼宋初一,抹了把头上的汗:“你现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我好赌,并欠钱的?”    宋初一不答,只道:“等你把东西给,我再告诉你。”    张守义走了。    宋初一闭上眼睛,任由身上的痛苦将自己包围,快了,快了,她告诉自己。    同时也在问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    大概是……    想起一个名字,如果重生是梦,那她遇到的他,也是梦……    而这里的他,早已经不在了。    胸口疼的厉害,宋初一绷着牙,任由左眼泪水滑落。她感觉右眼在疼,空了的眼眶,也能再度流出眼泪吗。    她不知道。    两日后,张守义重新来到医院。宋初一刚由护工擦了身,换了衣服的,见到他,对护工道:“你下去休息,辛苦了。”    护工看了看她,摇头,宋初一瘦的连她一个小姑娘都能抱起来,且宋初一醒了之后非常配合,也没什么累的。    等护工走了,张守义快步走到门边,把门反锁,随后走到床边,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口袋。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口袋,里面是一个类似戒指一样银圈,她看着,没有出声,张守义道:“我那朋友说,这叫微型声波炸弹,是新出来的炸弹,别看它体积小,一颗能抵以前十颗炸弹汇合在一起的威力。”    “他还说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卖这一颗,算的有情价,三万。这种炸弹,一般是流向国外的。”    说着,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宋初一眯着眼睛看,画面似乎是在一个无人的湖岛,有人坐在直升机上,往水里扔了个这种炸弹水。    三秒后,平静的湖面猛的炸开,方圆直径十米的流被炸的高出水平面至少有十米高,仔细一看,随着炸出来的水面的,还有一些血色——那是被炸碎的鱼类尸体。    张守义道:“这间病房不过五十平米,这颗炸弹能将这间房炸成碎片,包括房里的……所有人。”    宋初一垂眸,她从五楼摔下,幸运的没有摔坏脑子,也没把头骨摔碎,后脑勺却破了个洞,医生为了给她缝合,剃光了她的头发。一个多月过去,虽然长了点出来,但和光头也无两样。    张守义在她头顶看了两眼,收回目光:“怎么样?威力还不错。”    宋初一摩挲着炸弹戒指,好一会儿才道:“怎么用?”    张守义指着戒圈的一个小卡扣道:“把这个拔了,然后用力一捏施加压迫就行了。”    宋初一作势要将那卡扣抠下来,张守义脸色大变,猛的往后退,声音都变了:“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    宋初一观察他的神色,眼神透着极度惊恐,看来视频里看到的威力是真的。    张守义也不傻,立刻回神,咬牙切齿:“你试探我?”    宋初一淡淡道:“张律师多虑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张守义看不懂她眼中的神色,只是哼了声,道:“我已经跟程铭说了,他起初不答应,但后来又答应了,明天早上十点,两家人都会到。”    “十点么……”宋初一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张守义又道:“据听,程铭怕你不签,请了记者。”    “他不怕他逼妻离婚的消息泄露出去,还上赶着让记者来?”宋初一微微挑眉。    张守义道:“记者程晓芳的男朋友,早就买通了,到时候新闻怎么出,还不是任由他们随便写。”    原来如此,宋初一也不惊讶。她从记忆里搜索,程铭的妹妹程晓芳确实交了个男朋友,是记者。    也好,多算一个。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到履行你该做的了。”张守义道。    宋初一:“遗产转让协议既然已经拟好了,也不用藏着了。”    张守义也不臊,从公文包里拿出打钱好的转让协议,张守义是律师,这方面自然怅,上面的条条款款写的很清楚,不会让他吃任何一点亏。    宋初一一目十行的看了看,不过几秒便签了她的名字。    “你不细看一下?”    宋初一送他一个冰冷而又嘲讽的眼神,在这样的眼神中,张守义有些狼狈的撤开目光了。    他顿了下,又抬头,似是知道这个女人活不久了,忍不住羞恼道:“你这女人!难怪会落的如此下场,就不能好好说话?”    宋初一疲惫的闭上眼,再睁开,又恢复淡漠:“我就是太好说话,才落得如此下场,张律师这两天难道就没查过我?”    张守义微张嘴:“你他妈是有读心术!”他做了什么她竟然都一清二楚。    他这两天当然查了宋初一,他以为程铭之前对他说的宋初一的性格是胡乱说的,所以才去查。    这一查才知道,宋初一之前是真的蠢到让人……无言以对。    同是不免心里暗暗唾弃程铭,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他的女人居然都能下狠手,此人心中歹毒,由此可见。    张守义喘了口气,大概是查了这个女人之前的事,对这个女人倒有了点复杂的同情,他道:“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知道我赌钱欠了钱?”    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事。    ☆、265:真实虚幻(三)    265:真实虚幻(三)    宋初一左眼微抬,看着张守义:“这个原因于你来说,非常重要?”    “当然。”张守义咬牙,“一个只知道买菜做饭照顾男人照顾家庭的女人,会什么会知道。”    宋初一沉默两秒,缓声道:“你左手无名指上的圈印明显,说明你结过婚,结婚戒指带过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戒指不见了,你是律师,收入应该不低,就算结婚戒指不小心丢了,应该也能立刻买一对。”    “但你左手上却一直没有,只有一个原因,你和你老婆离婚了。你右手指一根指上有旧伤痕,看起来像碾伤。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被人故踩的。”    宋初一缓了口气,继续道:“程铭逼我离婚,开出的条件这么绝情,作为他请的律师,你站在他那一方无可厚非。但你之前对我说的话,不像一个专业律师该说的,反而更像威胁和恐吓。一个专业律师不应该如此。”    “除非程铭答应给你额外的钱,而你正需要钱,一拍即合。一个事业有为的律师,不吸烟不喝酒,却差钱,身上还有伤,眼睛下面青黑,眼球里是血丝……这么多明显的特怔,你觉得我还猜不出吗?”    随着宋初一的话,张守义的眼睛越瞪越大,到最后,反而平静下来,他道:“你说的都很有理,但我欠钱,万一不是赌博,而是其他呢。”    “那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你欠钱,有人追债国,你迫切需要钱就行了。”宋初一淡淡道,“至于是不是赌博,我也只是随便猜一样而已。”    “你……”张守义哑口,他似乎是想忍,但最终眼中还是透出惊骇之色。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既然能有这么可怕的洞察力以及推断力,为什么之前会那么蠢,会被一个男人骗的团团转?把自己弄成这般惨样。    宋初一只需要淡淡的看他一眼,便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蹙眉,不耐烦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想办什么事,自己去办。”    张守义离开了。    宋初一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护工回来,端来一碗三鲜粥,慢慢喂她。    “谢谢。”宋初一没有胃口,但她仍然强迫自己吃下去,明天还有一场战,一场结束之战。    护工是个年轻女孩,心中的善良和热情并未消散,加之同情宋初一的遭遇,是以对宋初一很照顾。    “小若,你帮我拿一下抽屉的包。”    护工小若立刻拿出来,宋初一让她把一张黄色的卡拿出来。    小若并没有多看包包里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看,几张卡,一点现金,一点纸巾,一个手机,还有一串钥匙而已。    纸巾和现金边角处都被血染了,成了暗红色。    宋初一看着这张黄色的卡,她想起来了,这是她缀学后外出打工办理的第一张卡,好几年了,后来办了其他卡,这张卡暂时没用了。    她记得她看上一条裙子,很漂亮,国外定制款,要好几万,她一直舍不得买。    觉得太贵,而且买了的话,程铭的父母肯定会骂她,她自己也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那时为什么存这种蠢念头,一门心思的想为家里省钱。    明明程铭母亲何菊英和小姑程晓芳都穿名牌货,尤其是程晓芳,一件衣服好几千……她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但她实在喜欢那条裙子,最后她决定每天存点钱在这张卡里,等哪天存够了,就去把那条裙子买下。    后来她还是没有买,卡里存的一点钱也没有花,现在正好给小若。    小若一听要给她,连连摇头表示拒绝。    “拿着。”宋初一淡淡道,“我以后也用不到了。”    小若愣住。    宋初一又报了密码,小若觉得不对劲,想说什么,宋初一道:“我累了,想睡会儿。”    她迟疑了下,便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宋初一早早的醒了,她让小若把床升高,小若为难:“初一姐,您腰上的骨头还没长好,只能躺着,升起来的话,会抻着伤,您会很痛苦。”    宋初一摇了摇头,小若见她坚持,拗不过她,只得试探的将病床摇高,边摇边看宋初一的神色,却发现宋初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真的不疼?    她只得将疑问按在心间。    “小若,麻烦你帮我化个妆,艳丽一点。”宋初一抬手摸了摸脸,刚开始她抬手的动作都痛的不行,现在已经好多了。    “初一姐是要见什么人吗?”小若到底年轻,有些八卦,又看到宋初一食指上的戒指,惊讶,“您什么时候戴了这戒指呀。”    宋初一不说话。    小若也不生气,宋初一偶尔会和她说两名,但大部分时间不理会她,独自沉思。    她麻利的找来自己的化妆品,替宋初一化妆。    “初一姐,其实您的五官很好看,就是皮肤不好,有些粗糙。”    “特别是您的眼睛,我觉得您的眼睛最好看。”    “最近您瘦的太厉害,脸色也难看,我先给您打全底,提亮一下肤色……我其实是个业余化妆师,我这一手化妆技术都是和她学的。但和我姐比起来,我就是个渣。我姐很厉害,她是专业的化妆师,您要是早跟我说今天要化妆,我把我姐叫过来,肯定能让你美美哒……”    小若边化边叽叽喳喳的说,也不管宋初一回不回应。    宋初一听着听着,忽然问她:“你和你姐姐关系很好?”    “嗯。”听到宋初一回应她,小若立刻陆点头,朝她笑,“我姐比我大两岁,我们一起长大,她对我可好可好了。”    见宋初一仔细聆听,她便继续道:“我们家小时候不富裕,初中的时候,我姐把念书的机会给我了,她自己外出打工,我高中大学的学费都是她挣的。”    “考大学的时候我落榜了,我爸妈都骂我,唯独我姐没有骂我,还安慰我让我不要放在心上。后来我报考一家医科学校,学了护理专业。虽然护理专业很累,但工资高……”    宋初一轻笑:“你姐姐很好。”    “对,我爸妈也很好。”小若眼中有着笑意,说,“初一姐,其实我还要向你道歉呢,我只是来这里实习的,并不是专业的护工。”    “我知道。”宋初一毫不意外。    小若惊讶的瞪眼。    宋初一垂眸,程铭怎么舍得花高价请高级护工来护理她,就算要请,也要请一个会‘特别照顾’她的,而不像小若,是真的全心全意热情善良的照顾她。    程铭是故意请生疏的实习护工来照顾她,实习护工一来年纪轻,没经验没耐心,二来哪个年轻女孩受的点这些苦,病人反正也不能动,连弄几下就不耐烦了,谁还会有那个耐心?    之前宋初一有听到小若打电话,听不大真切,但能感觉小若情绪很不好,之后对她愈发用心,宋初一又不傻,自然猜到是什么原因。无非是有人让她不要对自己太尽心罢了。    小若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拿出两只口红:“一个是大红色,一个是橘红色,初一姐,你涂哪个?”    宋初一看向大红色。    小若细心的用小刀将大红色的前端膏体削了些,随后替宋初一细细抹上。    “初一姐,原来您这么漂亮啊。”小若化完,退后一圈,看着床上的人一时回不过神来。    哪怕床上的人瘦的像一片纸片,手臂上还插着各种管子,却丝毫不影响妆后宋初一精致的容颜。    化了妆之后的宋初一,如同变了个人似的。    ☆、266:真实虚幻(四)    266:真实虚幻(四)    惨白枯黄的脸色被粉底掩盖,眉梢上扬,眼尾轻勾,烈焰红唇,她嘴角微勾,冰冷的眼波开始回暖,缓缓流动着动人心魄的神采,似乎在眨眼间,一个枯瘦丑陋的女人,变成了勾魂夺魄的绝世妖姬。    不是说她的五官有多么美,而是眼睛里的那股神韵,有了那股神韵,下意识便会忘记她具体的五官,唯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妖媚。    小若看向自己的双手,实在想不通,她只是画了一个色彩比较厚重艳丽的妆容而已,怎么宋初一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    宋初一看着小若的反应,满意的笑了。    她只是把饰演颜绯的心得,搬到此刻而已。    “初一姐,你等等我!”    小若转身跑了,半个小时后,她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拿着一顶假发和一对耳坠。    宋初一摸了摸光凸凸的头顶,对着小若笑了笑:“谢谢。”    “我拿的我姐姐的,本来想再拿一套衣服……”小若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指着宋初一手上的管子,“但是有这些在,您不好衣服。”    假发是短发,小若替宋初一戴好假发,又戴上耳坠,乍一看,若不是她身上穿着病号服,身体太瘦,谁会相信她是个病人。    小若满意自己的杰作,掏出手机还想拍下来,被宋初一制止了。    小若听出她语气的不高兴,有些讪讪的交手机放下,她到底年轻了点,忍不住脱口道:“老有人说你老说你丑,我想给您照下来,他们这样说的话,我就把照片给他们看,打他们的脸。”    宋初一失笑,过了会儿,她道:“等会儿你回去,别待在医院。”    “为什么呀。”    “我放你一天假,今天不是生日吗,去和男朋友玩。”    “您怎么知道我生日,还知道我有男……”小若惊的口吃起来。    宋初一但笑不语,最后小若晕晕乎乎的出了病房。今天是她二十二岁的生日,男朋友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人感情很好,男朋友早就计划今天要给她过生日。但她想着病床上没人照顾的宋初一,便拒绝了。    宋初一既然都这么说了,又想起男朋友被她拒绝时的失落神情,小若抿了抿唇,决定快速和男朋友吃顿午饭,下午再过来。    她边给男朋友打电话边往外走,发现医院门口停了两辆车,下来一群人。主要是人数太多,不可避免的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其中一男一女,女的一身红色长裙,波浪长发,肚子高耸,面容妩媚,十分漂亮。但小若刚才才见了妆后的宋初一,看到这个女人,下意识的撇嘴,只觉得对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骚味儿。    真正的妩媚,应该是像刚才初一姐那样,眼波流转间便能让人忽视她的容貌,沉溺在她的媚丽当中。    女人旁边是个年轻男人,一身黑衣装,五官倒也俊美,他扶着女人的腰,满面深情,旁边的几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女看着他们的动作,均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个长相风流的青年笑嘻嘻道:“瞧姐夫对姐姐真好,姐,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肯定就是你了。”    小若无语,在医院的门口说最幸福三个字,有病。    一个面相刻薄的中年女人拉着漂亮孕妇道:“梓玉,委屈你了,要不那贱人作妖,你这会儿应该躺在床上休息才是。”说着摸了摸孕妇的肚子,刻薄的脸上立刻露出喜悦,“哼!我倒要看看那贱人要闹什么,你放心,等会儿你就在旁边站着,不要说话也不要动气,一切交给铭铭,免得你动了胎气。”    孕妇不好意思道:“何姨,初一毕竟是我妹妹,我这样……她肯定是有怨气的,等会儿由我出面说就行了,免得她出言伤到你们。”    “呸。”回答她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画着浓妆,一脸凶戾,“是她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梓玉姐,你就别多想啦,这些年我们家养她养的也够久了,她早该乖乖识相离开我哥,哪想她自己不要脸皮的硬要赖下来,我呸。我们家只有我哥一个男丁,她下不出蛋来难道还要一直霸占我哥不成。”    “要不是你……”    “晓芳。”程铭皱眉出声,这是大庭广众,他向来要脸面。    程晓芳不说话了,程铭扶着宋梓玉,眼神中冷意丛生:“我们先上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一群人走进医院,小若脚步停了下来,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那群人口中的‘初一’,是不是就是她照顾的初一姐?    她听说过宋初一的情况,所以现在是……老公携带着小三,自己父母以及小三的父母上门找茬了?    等等,刚才那个小三说什么……‘毕竟是我妹妹’,初一姐是她妹妹?所以渣男出轨的小三是初一姐的姐姐?    我操,他妈的还有没有人性啊!    小若站在原地,气的胸口不住起伏,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可她一个人,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刚才初一姐叫她离开,是不是她知道这群不要脸的渣渣要来找她,所以才让自己离开,避免自己受到涉及?    但这种事又是极**的事,而且她贸然冲上去,似乎对宋初一也不太好,这种很惨的情况被别人当场看到,也是非常难堪的事。    小若急的火烧火燎,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好电话那端男朋友已经接通,她精神一震,立刻把情况说明:“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要不要上去?”    男朋友也跟着骂了几声,却迟疑了:“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你贸然插一脚,不太好。”    “那要是他们欺负初一姐呢。”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小若沉默,男朋友道:“这样,你在原地等我,我先过来,见面再商量对策。”    也只能如此了。    小若挂断电话,回望医院,静心等待男朋友到达。    宋初一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唇角一点一点扬了起来。    门把转动,程铭和宋梓玉当先走进来,在看到病床上的宋初一时,两人愣住了。    尤其是程铭,眼中闪过不可置信,随着不可置信的还有一抹无法掩饰的惊艳。    随后跟着进来的程宋两家人在看到宋初一时,也跟着愣了。    “宋初一?”失声喊出来的是宋梓辰,“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不怪这些人惊讶,在他们眼里,宋初一不会化妆,不会打扮。二十多岁的样子,像三四十岁,穿的老土,丑的掉渣,和程铭站在一起,一点也不配程铭。    可现在……    在他们看来,摔下楼,瞎了一只眼,身上断了几十根骨头躺在病床上的宋初一定然丑的不能入眼,却没想到,宋初一竟然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直接颠覆他们的想像。    “你是宋初一那个黄脸婆?”程晓芳尖声道。    再回头看身旁的男朋友,发现他居然直勾勾的看着宋初一,一指头掐了上去,怒道:“你他妈看什么看,这贱妇有什么好的!”    又转向宋初一,目光那叫个怨毒,好似宋初一杀了她全家似的:“宋初一,你一个半死不活的残废化什么妆,你想勾引谁?你以为就凭你那姿色,会有人看上你?!我呸!”    “霸占着我哥这么多年,一直生不出蛋,我们也那忍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赶紧滚出我们家!要不然我弄死你这个贱货!”    听到她的话,宋国强和朱秀兰皱着眉往旁边走了两步,宋国强自诩为文化人,他爱面子,就算骂人也不会骂出特别肮脏的字眼,要不是看在程家的铁上,他是非常不愿和程家做亲家的。    ☆、267:真实虚幻(五)    267:真实虚幻(五)    瞧瞧程家的女儿,说出的话多难听,他虽然不喜欢宋初一这个女儿,但宋初一好歹是他亲生的,这样骂宋初一,置他于何地。    “晓芳!”程铭冷冷出声,“注意你的言辞,初一现在还是你的嫂嫂。”    程铭已经回过神来,无论宋初一此时的容貌给他多大的震撼,他今天来是和她了结的。    他以前无比厌恶她,却又要假装深情拢络她,现在撕破脸了,他自然不用装温情。只是医院进里人多眼杂,万一有人听到或者看到,传出去,影响到他的名声就不好了。    程晓芳看着程铭警告的眼神,只得按下怒气,死死瞪着宋初一,那目光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宋初一目光冷淡的看着这一幕,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宋梓玉眼神不停闪烁,随后缓缓走向宋初一。    她实在没料到宋初一的命会这么硬,她特意选在没有监控的地段,当时人也没有太多,就算有人看到,没有证据,以程铭的手段和关系,完全能将他们的嫌疑洗脱。    事实证明,她做对了。    只是唯一没想到的是宋初一没死,挺了一个月,还醒了过来。    她在心里狠狠怒骂,面上却带着担忧的神色:“初一,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否则你也不用气的不小心从五楼摔下去,你不知道,我和阿铭当时吓惨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阿铭会内疚一辈子的。”    “梓玉啊,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何菊英上前,“你现在就是我的准儿媳,你肚子里是我的乖孙,根本不用理会她。你挺着个大肚子肯定很累,来来来,赶紧坐下。”    “铭铭,你赶紧让她把字签了,签完了事我们好回去。”何菊英又转向程铭,“熬在锅上的鸡汤该好了,我孙子也该喝鸡汤了。”    说完,似乎又怕出什么幺蛾子,她又厌恶的对着宋初一道:“别以为你打扮成这样我们就能接受你,还敢对警察乱编排铭铭和梓玉,你真以为自己坨金砖啊?我儿子又不傻,杀人是要犯法的。幸好老天保佑,警察是明理的,才还铭铭和梓玉一个清白。”    “像你这样恶毒的毒妇,怎么配做我程家的儿媳妇,当初就不该让铭铭娶你,没的败坏他的名声!”    越说越气,何菊英的话也就越来越恶毒:“铭铭好心好意拿钱给你治,你倒好,醒了之后还倒打一耙,我呸,你个忘恩负义的老毒妇,我铭铭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早知……”    宋初一淡漠的神线忽然朝她看过来,何菊英心中一跳,到嘴的话莫名其妙的咽了回去。    宋初一淡淡道,她连称呼眼前的人都嫌恶心:“说起忘恩负义,我宋初一哪敢和你们程家比,程铭能念大学靠的谁?程铭能开公司又靠的谁?你……”    她指了指何菊,手指一一滑过程晓芳和程志彬(程铭父亲):“你们几个,能住大房子?能穿名牌衣服?”    “以及你程晓芳,”宋初一轻描淡写道,“你高考考了不到两百分,连专科线都及不上,要不是我,你能念你那野鸡大学?”    “你!”程晓芳大怒,想说什么反驳,却苦于找不到,因为宋初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请问,到底谁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句话,宋初一是盯着程铭,一字一句说的。    程铭眼中怒火升腾,对宋初一刚才的那点惊艳已经消失,宋初一这话,就差点直接说他是靠女人爬起来的小白脸,这让他如何不怒。    “宋初一……”他咬牙切齿的开口,实在没想到初一突然这么牙尖嘴利,说出的话针针见血。    宋初一微微挑眉:“我难道说错了?”    程铭深吸口气,厌恶的盯着她,可盯着她看时,看到她和往日不同的样子,哪怕是挑眉这个很简单的动作,由她做出来,却别有一番味道,令他不自觉的恍惚……    原来宋初一这女人稍稍打扮一下,不比宋梓玉丑。    今天来是说离婚事宜,好在他很快把理智拉回来:“你不是说我们来了就签字吗,我们已经到齐了,签。”    “我会签的。”宋初一旁边放的就是离婚协议书,“你们放心,至于你这样的男人,我宋初一之前看上你被你骗那是我蠢。”    程铭脸色一变。    “我巴不得能和你离婚,一想到我居然和你结过婚,我就恶心的想吐。”    “宋初一,你他妈不要太过分了!”    “闭嘴!”宋初一冷冷看向程晓芳,“长辈说话,小辈不能随意出口打断,最基本的礼仪你都不知道,还想挤进上流社会和名媛打交道?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就你这种的,连人家拿在嘴里当笑话说起都没资格。”    程晓芳被训的一个字都不敢说,宋初一说话的气势让她打心眼里害怕。    宋初一喘了口气,平息怒火,淡淡道:“在签字之前,我想问问我的父亲和母亲,你们的女儿被这样欺负,甚至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你们为什么没来医院看一眼呢?”    宋国强和朱秀兰脸色不太好看,朱秀兰张口要说话,宋初一没给她机会:“我想起来了,梓玉那天在商场对我说,程铭给她买了别墅,你们也都知道她和程铭的事,她是你们的女儿,我难道就不是了?”    宋国强冷冷道:“是你自己不争气,怪的了谁,结婚五年,一个孩子也没生下,梓玉和程铭两情相悦,梓玉正好也怀了孕,你没那个能力,退位有什么不可以的。”    宋初一看着宋国强,这么多年来,他们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宋国强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    她恍惚想起重生后她对宋家人的报复,那宋国强朱秀兰宋梓玉宋梓辰挤在小屋里,生活拮据,人人喊打……哦,宋梓玉跟了个富二代,生了个儿子不是富二代的,甚至不知道是谁的,或许也有一两分程铭的骨血。    还有,宋国强死了,被宋梓辰杀的,宋梓辰不知逃亡到哪里……    真真是可笑。    宋初一也笑了出来,她盯着宋国强,做的那个重生的梦,梦里宋国强死了。现在她要结束这里的每一个人,也好,也算是为她自己报了仇。    “你别不知好歹!”宋国强被笑浑身汗毛竖起,总觉得宋实一眼睛里透出的光芒太可怕。    宋初一忽的看向宋梓玉:“我想起来了,你妈当小三,你也当小三,看来基因果然是不会变的。”    宋梓玉猛的瞪大眼睛,朱秀兰几乎是尖利的叫嚣:“宋初一你在说什么!哪有你这么说妈的?”    “你是不是我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朱秀兰顿住,她迅速和宋国强对视一眼,意思: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国强:我怎么知道。    宋初一看着他们的表情便猜到了所有……她忽然又恍惚起来,难道重生不是梦?也不是她臆想出来的,而是真的?!    她重生时查到的那些都能吻合,比如朱秀兰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亲生母亲叫唐音离,出车祸,在床上躺了十八年,为她所救……    宋初一心跳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如果不是梦,是真的,那现在她所处的才是假的,是梦?也就意味着她能……回去。    可这一切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可怕,宋初一头又剧烈的疼起来,右眼和身上的疼痛也开始加深,她深吸口气,不管哪边是真哪边是假,只要她将手中戒指卡扣拉开,再重重一捏,一切就结束了。    这样,她或许就会回去了。    ☆、268:真实虚幻(六)    268:真实虚幻(六)    打定主意的宋初一不再耽搁,也不再和这些人说话,她拿起离婚协议书,在上面自己的位置上签了大名。    重生之后,她最恶心的是,她到死也没和程铭脱离夫妻关系。    签完字,看着离婚协议书,宋初一会心一笑,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自身上松开。    她把签完的协议往地上一扔,面对一众愤怒的目光,握住戒指的卡扣,正要拉开。    砰!    紧闭的大门轰的一声被踹开,一群黑衣人走了进来,宋初一的动作僵住,眉心紧皱,手中的动作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了。    她要的是程宋两家人同归于尽,但她并不想牵扯到无辜之人,一旦她拔下卡扣,这黑衣人也会跟着一起炸成碎片。    宋初一的脸色彻底难看下去,她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没了这次机会,以她的身体情况,如何还能聚齐这两家人!    眼看着希望就要达成,偏偏被这群黑衣打破,宋初一心潮难抑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中神色不定,煞气和杀意在左眼中荡漾。她心中正在剧烈交战,该不该视这些黑衣人于无物……    进来的黑衣人训练有素的分成两队,将中间空出来,从他们挺直的脊背以及利落的身手,可以判定他们似乎是军人……    下一秒,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的步伐有些跛,应是脚上有伤,他的面色略显苍白,五官棱角分明,高挺笔直的鼻染,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下巴上一圈短短的青色胡茬,眉角以及左颊上有两处伤痕,为他清俊的眉眼添了几分凶戾。    宋初一嘴唇抖了起来。    来者慢慢走到病床边,他仔细的看着宋初一,目光里充斥着难以形容的痛意,他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却少了一根,小指齐根断裂。宋初一的目光停了一瞬,瞬间被烫了似的缩回去。    “原来……如此。”他低低的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暗哑。    宋初一看着他,不敢说话,或许这真的是梦而已。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离婚协议书,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程铭身:“你是程铭。”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你、你是谁?”程铭喉咙泛紧,他的余光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扫过,浑身绷的僵硬。    男人顺势在床边坐下,看着程铭,一字一句:“我是,沐景序。”    他将离婚协议书扔到程铭脚边,缓声道:“从今以后,她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程晓芳忽然尖声道:“好你个宋初一,难怪这么爽快的签字,还化成这副勾人的模样,原来你这个烂货真的在外面勾……”    她话未说完,坐在床边的男人忽然动了,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却在下一秒移到程晓芳的身前,伸出手掌扼住程晓方的脖子,将她坐上提了起来。    “你干什么!”    “放开她!”    “你个杀千刀的,放开我女儿,老娘跟你拼了!”    ……    簌簌几声,几乎是所有的声音立刻消失,站立在旁边的黑衣人,每一个都拔出枪,指站程宋两家人。    尤其是何菊英,一只冰冷的枪口抵在她脑门上,普通人连枪都没见过,何况被枪抵着。    卡擦。    握着枪的那名黑衣人拉开了个保险,手抠上了扳机。    何菊英浑身一紧,她的脚下淅淅沥沥的滴落一滩黄色液体——她被吓失禁了。    沐景序手中的程晓芳凌空脚不停踹动,脸色胀红,眼睛往外鼓,眼球爬满血——沐景序是真的想掐死她,没有丝毫留情。    明白这一点的宋初一下意识的喊了声:“小沐……”    沐景序浑身一僵,手中松了力度,程晓芳倒在地上捂着喉咙撕心裂肺的咳嗽,边咳边看沐景序,眼中盛满深深的恐惧。    沐景序转身,看着宋初一,喉结上下滚动,片刻后:“滚。”    程宋两家人屁滚尿流的往外走,生命受到威胁,他们哪还顾得上其他,拼了命的往外跑,而宋梓玉离门最远,又怀着孕,反而落在最后,就连程铭也在黑衣人枪的威胁下迅速跑了。    宋梓玉一边惊骇的想这到底是什么人,一边拖着被吓软的腿努力走着,她刚才可是看的很清楚,那个男人是真的要杀了程晓芳,他带了这么多人来,这些人身上都有枪,可见不是普通人。    要是他真的开枪杀了她,说不定她就白死了!    该死的程铭,居然撇下她!    “等等。”就在她即将跨出病房门时,沐景序忽然出口,宋梓玉脚顿住,眼中现出惊恐。    沐景序在她肚子上看了两眼。    宋梓玉下意识将手护在肚子上。    沐景序淡淡道:“做的干净点。”    “是。”    ☆、269:真实虚幻(七)    269:真实虚幻(七)    宋梓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黑衣人架住往外走,然后……她感觉到脖子一麻,张嘴却发现喊不出声来,而黑衣人借助扶他的动作,却是拳拳击打在她侧腹。    宋梓玉眼睛猛的瞪大,剧烈的痛苦自腹部传来,黑衣人没有丝毫停手,不停的捶打,直到看到前方程铭等人,才将宋梓玉推出去。    宋梓玉苦于说不出话,就连多余的表情都做不出,仿佛得了面瘫似的,而程宋两家人在黑衣人枪压中吓破胆,不敢再耽搁,拉着宋梓玉上了车,匆匆往回赶。    在路上,宋梓玉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从身下滑出,她痛的全身发抖,可一车的人还处于惊惧中,没有一个发现她的不对劲。    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但味道很难闻,宋初一想说什么,一队白大褂突然推着车进来,开始替她拆管子,移接……    沐景序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手指攥的泛白。    他对上宋初一的目光,涩着声音道:“我接你去帝都,和我一起。”    宋初一看着他,许久许久,轻轻的点了下头。    沐景序目光一转,落在她手中的戒指,眸色一凛,上前一步,欲将那枚戒指褪下来。    褪到中途的时候,宋初一屈起食指,沐景序压下心中的痛意,柔声道:“乖,这不是你能玩的,给我,好吗。”    宋初一和他目光对视,半分钟后,缓缓伸直食指,沐景序成功取下那枚戒指,给了旁边的黑衣人。    “小沐……”宋初一启唇,“真的是你吗。”    “……是我。”沐景序闭上眼睛,听着她沙哑如老妪的声音,心如刀绞。    宋初一笑了起来,喃喃:“原来,你没有死。”    *    一周前    沐景序一觉醒来时,发现周围的环境不对,随后脑海里多了许多其他的记忆。    那似乎是他的另一个人生,重伤倒在那条巷子里,他听到有个小女孩进来,最后小女孩吓着跑开。他其实想喊住那个小女孩,只要她帮他打个电话,那他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只可惜小女孩太害怕,所以跌跌撞撞的跑了。    黑暗中,他无奈的叹息。    最后,那些人找到他,没在他身上搜出密信,将他带往敌国,那几天,他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群人知道他的厉害,所以连让他自杀的机会也不给,他也不允许自己自杀,堂堂王牌特种军的首领王牌,怎么能以自杀来结束一生。    他活了下来,五年后,被接回国。但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养不回来,他退出王牌特种军,成了普通人,他强硬的要求军方将他的名字排除,对外称他已经死了。    事实上,他还活的好好的,在沐家的私人疗养院里,如同垂暮老人一般活着。    沐景序将记忆融合之后,他不确定到底哪边是真实的,但他能确定一件事,另一重人生中,他本该在巷子中被敌人找到,但是……当初那个被他吓到跑掉的小姑娘没有跑掉,而是救了他。    从此,他的人生有了变化。    他暂时把这当作两个平行世界,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明白这一点的沐景序立刻着手调查这个世界的宋初一,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中的宋初一认不认识自己,但既然知道她的一切,他便不能放任她不管。    他记得在那个世界中,初识的宋初一总给他一种心智成熟的感觉,一点也不像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他有过怀疑,现在他明白了,也许,那时的宋初一,带着这个世界的记忆。    所以她救了他。    所以她的眼神里时常透过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沧桑。    那时候的她,一点也不怀疑他,无条件的相信他,相信他是个好人,所以,因为她带着这个世界的记忆,知道他是什么人,才会如此。    而他,对她毫无所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中醒来,但既然已经身处这个世界,无论是真还是假,他都要了解这个世界中的宋初一经历了什么。    沐家人得知沐景序振作起来,无比高兴,沐老爷子拨了人手给他,他让人去往阳城,算算时间,从十年前的青元中学查起。    关于宋初一这十年的所有资料,全部查了出来。    仅仅两张薄薄的A4纸而已,沐景序看了一个小时,他总算明白,在那个世界里,宋初一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感情,那么不习惯别人对她好……    他开始后悔,那个世界的他,对宋初一为什么不能再好一点。    他也终于明白,宋初一为什么会那么痛恨宋家人。    这个世界的宋初一,被所谓的爱情和亲情,骗了整整十年。他放在心尖上的小丫头,在这个世界里,经历的都是什么。    ☆、270:真实虚幻(八)    270:真实虚幻(八)    沐景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家人急坏了,哪怕当年将他敌国接回来时,也没有这样。    这个世界中的沐轻烟已经结婚,她已经怀孕,被喊回来,挺着大肚子在门外苦苦哀求:“二叔,你开门,你要是再不开门,以后你的侄孙儿出世你信不信我不让他认你!”    “二叔,我这怀着八个月的肚子,我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你是要把你侄女吓的难产吗。”    沐轻烟看着紧闭的门,准备施展苦肉计,——二叔这么多年来,一直颓废,在疗养院里独自生活,无论家人怎么劝,他都不回来。现在好不容易回家,可突然却把自己关在房间,明明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发展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咬着牙根正想施展苦肉计时,发现门忽的打开,憔悴着脸的二叔走了出来。    “我没事,放心。”他拍了拍她的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无端让人心中觉得悲伤,但在这抹悲伤中,又多了点其他的意味。    沐轻烟觉得二叔有点不劲,可哪里不对劲,她又有点说不出来。    以往每次去疗养院看二叔时,虽然二叔会和她正常谈话,可二叔眼中永远是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点光亮。她时常想,她的二叔或许早就死了,死在大洋彼岸,死在那些折磨他的人手里。    回来的二叔虽然身体还在,可身体里的魂和精神却不在了。    现在的二叔,眼里……似乎有了光。    她跟着下楼,正好听到二叔对爷爷道:“我要去阳城。”    这些年,因为二叔,爷爷奶奶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尤其奶奶,沐轻烟还记得奶奶年轻时的模样,奶奶一直保养的好,在二叔出事之前,奶奶头上一要白头发也没有,出事之后,奶奶整个人都垮了。    要不是有爷爷在,奶奶只怕早就走了。    这么多年,沐轻烟时常在想,二叔一直在疗养院里独自活着,一是面对不了自己,二是面对不了奶奶。    本来他们一家人该多幸福啊,可因为二叔出事……沐轻烟想到当年发生的事,忍不住心颤,眼圈都红了。    十年前的她才十七岁,二叔出事后,家里人都瞒着的她,后为瞒不住了,爷爷奶奶几乎发疯的去找广部长……    五年,五年后二叔回来,人已经不成样子,只能坐在轮椅上。最初的二叔路都不能走,后来他在疗养院里靠着自己的坚持,重新站了起来……    阳城这个地方,家里人都知道,二叔当初出事就是在阳城。    奶奶一听到阳城,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握住沐景序的手:“景序,你告诉妈,你去阳城做什么?”    沐景序记忆中,母亲姜画月年轻时的模样和现在的模样来回交替,那个世界的母亲还年轻,老是悄眯眯向他打听初一的信息。    还有,他转头看向父亲沐宴安,他也一样,头发花白,强壮的身体微微佝偻,眼前浮现父亲十年前强壮的身体,沐景序眼底升出温热……    沐宴安看着他,眼中有着对沐景序的担忧,这个儿子……他最是心疼。他的声音难掩疲惫:“景序,我和你妈已经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我们不知你要去阳城那个地方做什么,但我们别的不求,只求你平平安安的。我和你妈经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沐景序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我去阳城,接一个人。”    “什么人?”二老惊讶,阳城于沐景序来说,不应该有认识的人,抑或留恋的东西。    且这么多年过去,之前不接,怎么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们心中着实有些不安。    “一个……我愿意用生命付出的人。”    *    沐景序从资料上知道宋初一被程铭和宋梓玉推下楼,受伤住院,但替他搜集资料的人摸不清宋初一于他来说是什么关系,怕刺激到他,只说受伤很重,在哪间医院,没说具体的伤势。    沐景序走进病房看宋初一的那一瞬间,作用在他视觉上的冲击力几乎让他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    他已经在脑海里描述她此时的样子,从五楼摔下,受伤很重,必然状态不好,他已给做好心理准备,可看清她的模样时,他几乎瞬间生起将程和宋梓玉杀死的冲动。    他控制住了。    他不知道宋初一是如何认识他的,所以才在另一个世界中,十年前救他。    但无论如何,他不想吓着她。    然而,她的一声‘小沐’,让他明白一切,原来,她也‘来’了。    ☆、271:真实虚幻(九)    271:真实虚幻(九)    宋初一和小若道别后,随着沐景序带来的医疗团队迁移到帝都,沐景序向她解释后,她才明白。    原来,沐景序也拥了重生那一世的记忆。    而她最大的秘密,沐景序也知道了。    “对不起。”沐景序握着宋初一的手,声音暗哑。    宋初一最初是有些惊慌的,她最悲惨的过去沐景序都知道了,可转念一想,她也通过电视知道沐景序在这一世的种种,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一点秘密了。    如此,也就没什么了。    她反过来安慰沐景序:“这一世,我们的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变成这样,是我该得的,谁让我这么蠢呢。可是,我重生过一次,你看,我救了你,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我们还在一起了。我醒来时,一直怀疑自己的重生是梦,但现在看到你,我想,那不是梦。”    “我真的重生了,我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我们获得新生……只是不知为什么,我们又回到十年后,回到这一世。”    “或许……”宋初一头轻轻蹭了蹭沐景序抚着她脸颊的大掌,“说不定哪天我们睡着,再醒来,又是重生的那一世。”    沐景序轻轻嗯了声。    一切都坦诚之后,宋初一的精神足了许多,向沐景序吐露心迹:“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我之前在电视上看到一位军官采访的视频,他说你已经不在了。重生的那天,正好是你出事的那天,我想着,上辈子我因为害怕跑了,没有救你,让你生生受了五年折磨。重生回来,我无论如何都要救回你。”    “而且我重生后……”她摸了摸缠着纱布的右眼,“你其实早就知道我有些不同对不对,我给你的红绳能让伤口快速愈合……那是因为我重生后,这只被戳瞎的眼睛获得了异能。”    沐景序的大掌移到宋初一的右眼,轻抚上面的纱布,眼中是沉沉的痛色。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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