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下午, 余栗子开车送郝不同去他跟朋友们约定好的地方, 叮嘱他少喝酒别玩太晚。 之后, 她便去了和瑞大厦。 一路进去,和瑞的职员们并不觉得惊异,比之前还要恭敬地跟她打招呼。听着一路的“栗子姐好”, 她皱着眉径自乘电梯上了十一楼。 网络上关于她要嫁给丁斯远的消息势头大热,一度冲上微博头条,将这些天热度不减的温舜混混黑料、解约后惨遭换角一事稍微压下了一点。可是,这头条实在上得很怪异, 她与丁斯远又不是明星, 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关注度, 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纵。 但这个假消息总归是替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温舜转移了一些大众注意力, 不管怎么讲, 对于温舜都是有利的, 对她又没什么损害。因而, 她也就没有多管,任其去了。 余栗子一推开办公室的门, 正看见丁斯远坐在她的办公椅上,头也不抬地在看文件,“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余栗子紧了紧手掌,走上前去收拾东西,“见我做什么?” 丁斯远缓缓抬眼看她,“你心里明白。” 她把私人物品一一放进灰白色收纳箱里,“行, 那我直说好了。上回确实是我说错了,分了手的两个人,是不可能做回朋友的,当然也更不可能做回继兄妹。” 丁斯远站起身走向门口,把敞开的门关上,继而慢慢走向她,“所以你才一直躲着我?” 余栗子听见他的声音就在她背后,离得还很近,手指不免一僵,逐渐回过身,却正好被他撑着桌边圈在怀里,深情沉静的目光紧盯着她:“你躲我,是因为你还爱我。” 不给余栗子说话的机会,丁斯远继续又道:“你跟我说分手,是因为我太以自我为中心,不会体谅你,所以你觉得不开心。可是栗子,我已经在改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余栗子抿唇,继而推开他,“丁斯远,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这种东西,很难改的。而且,你也没必要为了我改,兴许有的女孩子就喜欢你这样。” 丁斯远满目阴霾,“你无非就是想表达,我们不合适?” 余栗子微颔首,继续收拾东西,“现在回想起来,我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居然会跟了你八年。” 丁斯远一直强压着脑海中浮现的那几张照片,但没压住,还顺带着把温舜的那句“我第一次也是给了她的”给拽了出来。 “就算很难改,为了你,我也会改的。”他抓住余栗子的肩膀,用力将她拥入怀里,“栗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余栗子嗅着他身上的熟悉香水味道,微微蹙眉,伸出手抵着他的腰要把他推开,可他抱得很紧,“别推开我。” 余栗子轻叹口气,“我真的觉得很奇怪,我们都分手这么长时间了,之前那一年半的时间,咱们各过各的,不是很好吗?” “不好,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听着他那涩然的声音,余栗子刹那间有些心软。这就是她一直不想见丁斯远的原因,毕竟存有八年的感情,生怕自己会一时脑子发热而答应他。 丁斯远搂着她的腰,微微侧首吻了下她的头发,“以后我都听你的,你不喜欢的,我全都改掉,我也会努力让不同改变对我的看法,不会再跟他起冲突。” 余栗子垂下眸子,目中现出几分犹豫,终了她还是狠劲推开了他,“丁斯远,我以前是很喜欢你,可现在,我不确定了。所以,抱歉……”她把剩下的几本书放进收纳箱,便抬脚走向门口。 在她准备带上门的那一刻,丁斯远转过身看向她的背影,眼睛平静却又蕴满柔情。 “栗子,如果哪天你愿意回来,这里永远都为你留着。” 她步子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了。 …… 离开和瑞以后,余栗子回了趟独居别墅,把收纳箱放进去,又准备去露天阳台给花草剪剪枝。可一打开阳台门,她看见门外边居然立着一个中型木箱子。 她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这箱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想了想,决定先搬进屋,拆开看看。 箱子一开,一个繁复精致的城市乐高模型赫然出现,每幢高楼大厦,每条街道,包括路上的行人车辆,都细致精美到令人呼吸一窒。 余栗子怔了半天。 之前温舜说过的话溜进了她的脑子里,他说要把这套新买的城市系列乐高拼好,送给她,摆在她卧室,每天她一看到就会想到他那高超的智力。 对着这套精美复杂的城市模型,她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笑,内心变得无比柔软。 她十分小心地把这套模型搬进了卧室,依照街道高楼行人原先的位置,一一摆在窗前台子上。摆好以后,她又跑去衣柜那儿,把叮当猫玩偶拿出来,放在城市模型的旁边。 全部搞完以后,余栗子坐在床边端详这些小玩意,可慢慢地,她的眼睛渐渐黯淡下来,愉悦的心情开始变得冰冷。 她缓缓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卧室,凌乱被褥上似乎还留有缠绵的痕迹。她深吸口气,把床单被套,以及客厅沙发套通通丢进了房前大垃圾箱,然后开车回了郝家。 …… 夜晚。 余栗子洗完澡吹好头发,上床翻看着马尔基尔的《漫步华尔街》。渐渐地,困意袭来,余栗子便关灯睡觉。 可屋子一黑,白天里丁斯远对她说的话一个劲儿地往她脑子里钻,反倒驱散了阵阵倦意。 与丁斯远分手后,她确实是很难过的。即使放到现在,每次看见丁斯远,尽管她装得若无其事,可还是会觉得心塞。 相识十二年,相恋八年,这其中的相陪相伴与感情的积淀,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有多深厚。 在她黯然惆怅,辗转难眠时,忽然听见从窗户那儿传来一丝丝异样的动静。 她身子稍僵,迟疑地从床上坐起身,借着幽蓝夜色,万分紧张地看向窗户。 米色半透明窗帘遮挡在窗户前,夜色笼在柔顺的帘子上,似乎并没什么可疑之处。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放下心准备躺回去,可忽然帘外的窗户被“哗”地一声推开了,带着帘子波动了一番。 余栗子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喊出声,紧接着一个人掀开窗帘灵活利索地翻身跃进来,正与她四目相对。 冰寒的冬月光笼在此人的奶灰色短发上,进而倾泻到他的眉眼里,晶晶亮亮的,内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凄怅之色。 余栗子心脏陡地停滞住了,微张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线。 两人阒然对视,谁也没有说话。而大开的窗户将夜间寒气勾引入屋,暖气被挤到了一边去,屋内寂静而微寒。 最终温舜回过身,将窗户关上,并拉上窗帘。之后,他逐步走向床边,“你身体好些了吗?” 余栗子缓缓低眉看着被面,还是不言语。 “是不是吓到你了?”温舜在床边半蹲下身,弱着声说:“对不起,我只是太想见到你了。” 余栗子能够感觉得到他身上笼着一层冰冷寒气,十二月份的深夜,外间气温几乎都降到零度以下了。 她瞧了眼紧闭的窗户,“为什么要走窗户?”从目前状况来看,她可以推想得出来城市乐高模型是如何被送到阳台上的。 温舜眉尾微动,“我说过我弹跳力很强的,这点高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余栗子看他完全没抓住重点,忍不住叹口气,“外面有警卫,要是被抓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说着她抬手开了灯,穿拖鞋下床,“况且,你见我做什么?我已经不是你经纪人了。” 温舜随之站起来,低首轻声回:“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余栗子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别误会,我辞职不是因为你。” 温舜垂下眼眸,“那是因为丁斯远吗?你真要嫁给他?” 余栗子从抽屉里翻出一迷你透明热水袋,眼皮抬也不抬,语气冰冷:“这跟你没关系。” 温舜微沉口气,闷着声说:“我喜欢你。” 因为以前听惯了温舜的撩话,所以余栗子面上毫无波动。“温舜,我说过不用你负责,你没必要觉得内疚。”她有条不紊地将热水袋灌上热水,拧紧后用围巾包好,递给温舜,“暖暖手。” 温舜没有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有意隔着珊瑚绒睡衣,怕凉手会冰到她。他定定地垂目看着她的脸,“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内疚,我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那我觉得内疚,可以吗?”余栗子甩开他的手,进而把热水袋塞到他手里,抬眼看着他:“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可那是个意外,情况你很清楚。” 温舜的手僵在半空中,他面上所有的细微表情随着她的话消失得一干二净,冰寒如此刻夜间的气温。 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余栗子渐渐觉得胆寒起来,特别是联想到之前郝不同说过的话,温舜脾气比他还要坏上很多倍,打架还很厉害,把自由搏击专业的人都打趴下了。而且,前不久刘萌还说他脸上带着伤,恐是又跟人干起来了。 想到这儿,她稍显恐惧地咬了咬下唇,往后退了退,“你……” 温舜见她这副神情,忍不住扯起唇角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怎么突然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别怕别怕,我刚刚走神了,不是故意对你摆脸色的。” 余栗子视线乱飘,微微侧过身去,小声说:“你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温舜凑到她面前,不正经地笑道:“好啦,我错了,给你笑一个,好不好?” 余栗子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然而温舜又接着说:“栗子,你说不用我负责,那我就不客气了。可是,”说着他狡黠一笑,“我找谁负责去?” 余栗子有点懵,慌乱抬头看他,“什么?” 温舜按着她的肩膀,低眼注视着她那雾蒙蒙充满疑惑的眼睛,嘴角噙着坏笑:“简单来说就是,我要你对我负责。” “……啊?”余栗子更是一脸懵逼。 作者有话要说: 温舜:我被你破处了!我要你对我负责! 余栗子:我……(无措脸) 晚九点前留评过五十就加更●^● 不然我就尴尬给你们这些大佬看 哼╭(╯^╰)╮